第257章 自己選的路你隻能跪著走
作者:葉陽嵐      更新:2022-11-01 09:21      字數:5873
  第257章 自己選的路你隻能跪著走

  男人看著她,神色略顯複雜,卻是不假思索回了她四個字:“怕是不能。”

  葉尋意目色一厲,下一刻卻幾近崩潰。

  但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這樣挫敗和狼狽的模樣,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臉。

  肩膀聳動,低低的啜泣。

  男人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並未出聲勸慰。

  自從皇帝下令禦林軍封鎖了寧王府之後,他雖然身手極佳,但是因為沒有要緊事需要和葉尋意聯係的,所以謹慎起見,就並沒有試著探進來。

  至於葉尋意在這期間究竟出了什麽事——

  前幾天王府解禁之後,他立刻搜羅了一些消息,即使另有一些隱秘雲崢沒讓外傳,他也大概能夠拚湊出葉尋意這段經曆的來龍去脈。

  對一個女人來說,她這番經曆不可謂不淒慘。

  葉尋意原也沒指望對方來勸慰她,她隻是自己壓抑著哭了兩聲,快速的發泄掉情緒就又再度冷靜下來。

  她大力的一把擦掉臉上眼淚,依舊目光怨恨又猙獰的瞪著來人,歇斯底裏的質問:“我救過你的命,又替你們陛下謀劃,策反了高長捷親隨,為你們打開了大覲在南境軍中的缺口,做為回報,我隻是叫你替我殺個人而已。以你這樣來去王府自如的本事,暗中結果了雲崢根本就不是難事,難道你們想叫我白白替你們賣命不成?你要知道,我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替你們謀事所致。”

  她想要大聲的嘶吼出來,卻又怕驚動了廂房守著的醫官,和去了側院用飯的婢女,就雙手用力攥著被褥,壓著聲音低低的吼叫。

  那男人抿唇不語,不為所動。

  葉尋意的情緒再度瀕臨崩潰:“你是要請示了你們皇帝陛下才能做嗎?好,就算拋開南境之事不提,單就是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大覲的太子搜出來,死於禦林軍的亂箭之下了。我救過你的命,你不該替我做件事,還了這份人情嗎?”

  這人,便是雲崢與葉尋惠大婚那日,喜宴上行刺的刺客之一……

  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首領!

  當時他帶來的假舞姬們行刺失敗,他接應時候又遇險,誤打誤撞闖進了葉尋意的屋子。

  原是想挾持葉尋意,和皇帝還有雲崢談條件的,但葉尋意很有膽色,臨危不亂的憑著一番巧舌如簧的遊說與他達成共識——

  將他藏在自己屋子裏,然後聲東擊西,她帶著他的兩個手下去另一個院子劫持了葉尋惠。

  當時是她裝作被人劫持,被帶去的葉尋惠那邊,雲崢趁機射殺葉尋惠和那兩名刺客之後,大家都以為所有刺客都已經伏誅,在認知的盲點之下,誰也沒有想到葉尋意房裏還藏了個關鍵人物。

  風波過後,葉尋意去而複返。

  男人見她言而有信,居然真的沒有供出自己,並且還特別賣力的替自己打掩護,保全自己……

  雙方談了談,雖然不能根據一次接觸就完全信任彼此,但大概的也互相透露了一些底細,先初步達成了合作共識。

  隻是——

  當時還不及細談,雲崢就心血來潮跑過來要圓房。

  當時這人倉促之下躲上了房梁,他才剛死裏逃生,自然不會在院子裏守了大批寧王府侍衛的情況下就貿然對雲崢出手。

  而且——

  葉尋意本就是雲崢娶回來的妾室,人家名正言順的行夫妻之事,他確實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更主要的是——

  他是個暗衛、殺手,又不是濟世的聖人,在他的概念裏,隻有腦子壞掉的人才會為了個初識之人去胡亂出頭,暴露自己,甚至丟性命。

  但是很顯然,那件事導致了葉尋意很崩潰。

  不過這女人的心智也算難得的堅定了,之後又很快的冷靜下來,兩人繼續深談之後……

  擬造通敵叛國的罪證構陷雲珩的提議和具體計劃都是葉尋意出的。

  他隻負責兩地傳信,替她跟大成的皇帝宇文滄搭上了線。

  葉尋意在雲崢手裏一再受辱,是的確忍無可忍,才衝動想要一勞永逸的鋤掉雲崢了事,甚至挾恩圖報。

  然則男人的表情卻是冷漠又坦然的。

  他就事論事:“葉三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自然是認的,當時我也提議帶你離開寧王府甚至離開大覲國境,逃出生天,以此做為報答,是你不肯,轉而要求我替你與我朝陛下之間牽線搭橋,達成了合作。”

  一碼歸一碼,救命之恩確實應該回報。

  可如果真要明算賬的話——

  他也幫葉尋意達成了一件心中所想之事,可以兩清了。

  葉尋意被狠噎了一下,原本蒼白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的微微漲紅。

  當時這人提議帶她走,她想也不想的就當場拒絕了!

  她還要報仇,還要翻身,還沒有將上輩子踐踏過她,這輩子給她使絆子的那些人統統踩在腳下,她怎麽甘心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就那麽倉促出逃,並且從此以後隻能隱姓埋名的混日子去?

  大成當前在位的皇帝宇文滄的狼子野心和暴戾之名,她上輩子雖然未曾親眼得見,但卻一直有所耳聞。

  當時知道那批刺客是宇文滄派來的,她幾乎是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興奮,想的是天無絕人之路,惡人自有惡人磨,總歸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在她眼看著要無路可走之時就特意給她送來了一把刀子。

  所以,當即便雄赳赳氣昂昂,磨刀霍霍,準備起了顛覆整個雲氏皇族的計劃。

  然後,順利把雲珩逼得身敗名裂出逃,成了喪家之犬;

  又把雲崢玩弄於股掌之間。

  甚至和大成方麵合作,準備瓦解大覲朝廷在南境的關卡壁壘……

  雖然計劃裏有小的瑕疵和不盡人意之處不可避免,但總歸差強人意,這每一步裏她都有所收獲的,又自認為瓦解掉雲氏皇族隻是遲早的事。

  可是千算萬算——

  就愣是沒算到,這個雲崢是個不講武德的瘋子!

  他不如意了,就肆意踐踏,報複在她個人身上!

  想想這個把月裏麵的經曆,葉尋意現在已然抓狂到想死的心都有……

  她紅著眼睛,終於不得不流露出幾分脆弱神態的看向那人:“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殺了他,我遲早會被他給逼瘋的。我的手段究竟如何,你們皇帝陛下是看在眼裏的,替我殺了他,我保證……將來會加倍回報,你們絕對不會吃虧的,啊?”

  她這邊話音才落,那男人就一針見血的打破她的期望:“我可以殺了這個人,並且幹幹淨淨的不把任何線索和矛頭指向你。可是一旦我殺了大覲的寧王雲崢,你或者被逼殉葬,或者被關到皇陵常伴青燈,了卻餘生……沒了這個寧王側妃的身份,你以後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說實話,我們陛下並不需要一顆廢棋,以你現在的處境,一旦你失去了價值……”

  後麵話,他沒說完。

  但是相信葉尋意懂得——

  雙方之間既然已經有過了合作,那麽即使宇文滄不在乎他們聯手的事被人知道,可既然葉尋意已經沒用了,那肯定還是殺人滅口了才是最叫人放心和省心的。

  葉尋意如是遭遇當頭棒喝。

  她臉上血色,一瞬間又褪得幹幹淨淨,頹然跌坐在了床榻上。

  心裏談不上後不後悔,因為她始終認為她迄今為止所走的每一步路,當時都是別無選擇,必須要走的,因為她要報仇,要泄憤,要討要上輩子和這輩子所有人欠她的孽債……

  可是一步步,明明走的義無反顧堅定的路,卻將自己陷入了如今這般進退維穀的地步,卻終究是叫她徹底迷茫了。

  她麵前還有路,隻是現在——

  好像真的沒的選了!

  除非她去死了,一了百了,否則也就隻能繼續咬牙走下去了。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又死氣沉沉。

  麵前的男人,到此時卻無聲的歎了口氣。

  在他看來,葉尋意一介女子,非要折騰到現在這個地步,很是沒有必要。

  可——

  他又不是她的誰,她自甘入局做棋子,既然他與他的主子都有利可圖,那就隨便她好了。

  這半個時辰,沒有人知道葉尋意房裏進過人,還發生過一次劇烈的爭吵,總之等兩個婢女吃了晚飯回來,看到的依舊是她無精打采,形容枯槁呆坐在床上的模樣。

  可是等兩人戰戰兢兢的上前試著詢問並且服侍她時,卻發現她脾氣明顯緩和,變得好說話了許多。

  葉尋意的狀態有所好轉,並且開始按部就班積極配合著服藥養身,管家得了醫官的稟報,又再多觀察了一日,並且眼見著宮裏皇帝也被盛賢妃穩住了,並沒有再窮追猛打的盯著自家王府,次日他便做主將那個被暫扣的穩婆給放了回去。

  穩婆得了大筆賞錢,又加上本來就是市井裏打滾多年,有處世經驗,惜命的很。

  她回去之後,自然不少鄰裏都豔羨的過來打聽王府裏是怎樣富貴的日子。

  穩婆便賣力的宣揚了一波,王府是如何的富貴,王爺對側妃娘娘如何的體貼愛重,叫人豔羨之類的話……

  臨近中午,過來串門的鄰裏都相繼回家吃午飯。

  祁歡這邊,是實時聽到的衛風回稟:“寧王府的管家行事還算謹慎,送了穩婆回去,還安排了兩個心腹喬裝在附近盯著。那婆子該是受了敲打,口風極嚴,我的人也有扮做問路的在附近探過消息,她那傳出來的都是誇讚寧王府方麵的話,聽不出什麽內幕。”

  祁歡道:“寧王府的人不會一直盯著她,叫你的人多點耐性,等他們撤了再來稟我。”

  “是。”

  衛風得了消息,便告退回了前院。

  祁歡百無聊賴,坐在廊下繼續搖著團扇,正琢磨著要做點什麽時,旁邊正在剝瓜子喂鳥的雲兮突然輕聲提醒:“小姐,三小姐來了。”

  祁歡轉頭朝院門方向看去,果然是祁欣帶著朱砂走了進來。

  朱砂手裏提著個不大不小的籃子,上麵用綢布覆了一層,該是有些分量,她兩手一起搬的還挺吃力。

  祁欣見著祁歡轉頭,又主動笑問:“看來我來的是時候,大姐姐這會兒剛好得閑呢。”

  祁歡最近極少出門,對外的說法就是嫌熱,實際上——

  一來總惦記著顧瞻,沒心思出去閑逛,二來也是怕出去的多了要招事兒。

  祁歡唇角也跟著揚起微笑來,散漫道:“確實挺閑的,就在這納涼,順便看雲兮逗鳥了,三妹妹也是稀客,今兒個怎麽想到過來了?”

  祁欣性子傲,本來就是暗中和祁歡這個大房唯一的嫡女較勁,可那時候,大家至少還維持著麵子情。

  而到後來兩房關係惡化之後,祁欣大多數情況都幾乎是繞著她走了,主動登門,實屬罕見。

  祁歡問的刻意。

  祁欣卻是鎮定自若,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在。

  她上台階走到廊下,又招招手示意朱砂上前,揭開籃子上蓋著的綢布一角,露出下麵色澤誘人顆顆飽滿的葡萄:“這是我二舅舅近日托人捎回來孝敬外祖母的,外祖母又分了一些過來,我嚐了嚐,確實比咱們京城市麵上能買到的口味要好上許多。路上保存的好,還很新鮮,就想著給大姐姐也送些過來。”

  無事獻殷勤這種事,她做來雖然還算得心應手,可祁歡卻知道她此時心中必定是十分煎熬的。

  她不太願意和祁欣過分交集,就遞了個眼色給雲兮。

  雲兮趕忙放下手裏盛瓜子的匣子,過來接了朱砂手裏籃子:“朱砂姐姐給我吧。”

  朱砂將東西交過去。

  “東西我收下了,三妹妹有心,多謝了。”祁歡拍拍裙子起身,這才不緊不慢往屋裏走。

  祁欣自然而然跟了進去。

  堂姐妹兩個一前一後挨著桌旁坐下,星羅就聽了動靜從側院匆忙趕了過來,問:“三小姐喝什麽茶,奴婢叫人去沏。”

  祁欣剛要說話,祁歡卻是毫不客氣的搶白道:“你過來是為了中秋節宮宴的事吧?”

  大覲朝中的慣例,每年除夕和中秋兩個大節,宮裏會設一場男女同席的大宴。

  男賓那邊,會準允在京的正五品及以上的所有官員參加,然後還包括皇室宗親和勳爵人家繼承人這一脈的嫡係。

  女賓相對要少,除皇族和命婦之外,另外還想去的,要麽是帝後欽點,要麽就得是有資格出席的女眷捎帶上。

  當然,這個“捎帶”著去的,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行,至少自身的身份也得勉強拿得出手。

  祁文景是長寧侯府的世子,每年這兩次宮宴,他和楊氏都可順理成章的出席。

  但是往年祁元辰又小又弱,祁歡又是個病秧子,所以大房這邊通常就隻有他夫妻二人同去。

  祁正鈺夫妻也會去,祁文昂這幾年官位做上來,也有了資格,但他不能帶家眷。

  所以,前麵幾年,祁欣要麽去高家找祁文婧母女借光,要麽就跟著餘氏前往。

  可是今年——

  高家最近一直閉門謝客,據說入夏以來祁文婧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祁欣遞了幾次拜帖,高雲渺又推脫不見,而餘氏那裏,今年算是和府裏所有人都鬧翻了,最近還時不時就因為祁雲歌被關的事指桑罵槐的鬧騰,祁欣也指望不上她。

  實在是不得已,她這才硬著頭皮來找的祁歡。

  祁歡當麵點出,她麵子上多少有幾分掛不住,卻還是強撐出一張得體的笑臉,如常道:“大姐姐是平國公府的未來新婦,皇後娘娘又很喜歡你,想來那天你是一定會去的吧?”

  話是這麽說,她心中卻難免忐忑。

  畢竟——

  她和祁歡的關係真不算好。

  “應該會去吧。”祁歡聳聳肩。

  祁欣咬著唇,正思忖著該怎麽繼續說下去,卻又聽她話鋒一轉:“就算我不去,我母親也一定會去。回頭我確認一下當天的行程再給你消息吧,如果我不去,就讓我母親帶著你。”

  祁欣張了張嘴,打好腹稿,準備了好幾天的遊說之詞突然就全無用武之地。

  因為祁歡答應的太痛快,她反而不得不懷疑對方的用意。

  祁歡等了片刻,見她既不說話也不走,隻能再次主動開口詢問:“你還有別的事?”

  “沒……”祁欣脫口否認。

  她有些倉促的站起身來。

  知道祁歡這是下了逐客令,識趣的便轉身往外走。

  可是祁歡的這個態度……

  事情明明成了,卻叫她吃了蒼蠅一樣的心裏不舒服。

  走了兩步,她還是難以忍耐的又頓住腳步回頭,表情認真看著祁歡道:“我們的關係其實沒那麽好,你為什麽這般痛快的答應帶我一起?”

  祁歡同是神色坦蕩的與她對視,卻是不答反問:“你隻是想去參加宮宴,並沒有打算借那樣的場合惹事或者謀算些什麽是吧?”

  祁欣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問。

  片刻之後,她才搖頭。

  祁歡於是就又無所謂的笑了:“那你就一起去唄,又不是個多大的事兒。”

  說完,也徑自走出門來,重又坐回廊下,剝了瓜子去喂鳥。

  祁欣站在旁邊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幾次想要再開口說點什麽,最後都是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沉默的帶著朱砂走了。

  星羅現在是對二房的所有人都存有戒心,跟到院子門口,一直確認她們主仆是真的走了,這才折回來問祁歡:“您跟二小姐平時都不來往的,她這樣臨時抱佛腳的來尋您,您心裏就不膈應?還真帶她去啊?”

  祁歡失笑,抓了一把瓜子塞給她:“小姑娘嘛,她不過就是虛榮心重些,喜歡去一些這樣的場合長長見識,隻要她不惹事,不害人……就舉手之勞的事,叫她去吧。”

  隻要不是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她向來不願意絞盡腦汁的去與任何人爭鋒或者為難。

  星羅見她心胸如此豁達,反而也不好繼續小心眼,這事兒便順理成章的過去了。

  此後又隔一天,衛風就帶了新的消息過來——

  寧王府派去監視那穩婆的人已經撤了。

  他是早上過來報的信,祁歡仔細琢磨了下,然後當天上午就有一婦人坐著牛車找上穩婆的門:“老嫂子,聽說您有個祖傳的手藝,六個月以上的肚子,隻要摸一摸就能辨出男女,我家已經三代單傳,兒媳婦這都馬上要生第五胎了,前麵四個全是丫頭,您今日得閑不?想請您過去走一趟,看看我兒媳婦的胎。”

  那婦人一臉風霜,四十多點的年紀,臉上已經有了很深的皺紋。

  手指皸裂,出門前顯然仔細洗了手,指甲裏卻還有經年的泥垢清洗不淨。

  說話時搓著手,表情既愁苦又緊張。

  穩婆知她是城外牛家村的,這段時間原是不想接生人的買賣,卻經不住這婦人的軟磨硬泡和連番的好話懇求,最終坐上她的牛車跟著她出城去了。

  牛車是租用的,那婦人將她栽到牛家村的一戶農家,替自己大肚子的兒媳婦摸了胎,得了這回該是個男胎的準話,又歡天喜地的招待她吃了頓飯,臨了給個二十文錢答謝。

  農家活計多,回城她便沒有親自相送,仍由那輛租來的牛車將穩婆馱著送回城。

  穩婆吃飽喝足,手裏顛著一把散錢反複數著解悶,等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

  卻見車夫將牛車趕到了一處雜草叢生的山間小路上。

  ------題外話------

  總有些人會把平台當能力,自命不凡,其實葉尋意就屬於這類人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