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命如此

  楚雲淵低眸看著她的舉動，黑眸中暗流湧動。

  “鳳九歌，你不是自詡最高貴的鳳凰嗎？”

  鳳九歌手一僵，臉色倏地蒼白。

  高貴……

  對現在的她而言，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那些虛名，早已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鳳九歌斂了心思，正要再進一步，楚雲淵一把扯開她的手。

  “你不配碰本殿！”

  不配！

  鳳九歌腹部的疤痕一陣痙攣，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

  楚雲淵將一條幹淨的帕子丟到鳳九歌麵前：“滾！”

  楚雲淵過身去，鳳九歌撿起帕子將發梢擦幹，而後瘸著腿走到了門口。

  可突然，她轉身小心翼翼的看向楚雲淵的背影。

  “殿下，如果溟風真的願意拿出十株昆侖火蓮，您是不是會信守承諾？”

  聞言，楚雲淵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那要看本殿的心情，他願意給，也要看本殿是否願意收。”

  鳳九歌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耍她。

  不管有沒有人買她，楚雲淵都不會放過自己！

  鳳九歌固執的站在原地，不肯離開。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給我自由？”她眸光沉寂如死水。

  楚雲淵轉過身來：“求我！”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鳳九歌就跪下來。

  “我求你，放過我。”

  楚雲淵看著她求他的姿態，眉宇緊擰。

  這樣的她，哪裏還像從前高傲倔強的鳳九歌。

  可偏偏他最討厭她這副卑躬屈膝的姿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煩鬱之氣。

  “立刻給我滾！”

  ……

  鳳九歌不知道是怎麽回到柴房的，她一回來，孱弱的身軀便開始發燙，體內似乎有兩股力量在身體裏衝撞，十分難受。

  她閉眸調息。

  耳邊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話：“打她，掐死她……”

  鳳九歌仿佛回到了琅琊天牢之時，額頭不斷的滲出汗珠。

  “不要打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鳳九歌被心魔纏繞，將自己隱藏在心裏的秘密傾吐而出。

  等她終於成功抵抗心魔，清醒過來，便對上順娘詫異的目光。

  “你有過孩子？”

  鳳九歌見她知曉後，緩緩解開衣衫，露出滿是傷疤的肌膚。

  順娘目光閃了閃，緩緩移到了鳳九歌肚子上那條醒目的疤痕。

  “他是被強行取走的，我……拚命護住他，可他……還是離開我了……”

  想起自己在天牢中失去的孩子，鳳九歌心中厚厚的壁壘瞬間崩塌。

  順娘不忍的將她的衣服拉上。

  “唉……天命如此……”

  天命？

  鳳九歌有些恍惚的想到，如果自己從來沒有愛過楚雲淵，那天命斷不會如此折磨她。

  五百年前，楚雲淵雖然娶了她，卻對她異常冷漠。

  隻有一次，自己趁著他醉酒上了他的床。

  直到她被他親手送進天牢，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在天牢中和那些窮凶極惡的犯人鬥法，保護著自己的孩子，可就在撐到她即將生產之際，靈力流失，孩子便被他們強行取了出來。

  她隻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就眼睜睜看著他斷氣了。

  是她沒用，沒能護住自己的孩子！

  鳳九歌的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

  第二日。

  溟風就找到了侍月樓。

  鳳九歌依舊在跳舞，卻被他一把抓住：“賤人，本少爺給你臉了是吧，你還敢拒絕我！”

  她神色一愣，這才知道楚雲淵是這麽答複溟風的。

  鳳九歌的手腕被攥得很疼，骨頭似乎都要裂開了。

  她深呼吸一口：“溟少爺，對不起，是奴婢配不上您。”

  溟風臉一沉，一把扣住了鳳九歌的腰，將她往侍月樓裏帶。

  鳳九歌被強行帶進去的時候，清楚的瞥見仙客來裏的楚雲淵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她收回視線，心底沉寂如死水。

  侍月樓裏歌舞升平，溟風將她一把推到舞台旁。

  “和她們一樣跳舞，這事我不追究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鳳九歌看著台上跳舞的女妖們，渾身上下不著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