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也來誅心
作者:
沈流月 水寒淵 更新:2022-10-27 09:04 字數:2422
第79章 她也來誅心
沈流月被姬如千龍折騰過一次,怨氣未消,看到這些魔修,不折騰一二,感覺都對不起自己。
不是殺人誅心嗎,她也會。
這些魔修們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臉色盡是憂愁之色。
被點名的幾名魔修相顧看了幾下,就領命出了破廟,留下的魔修們心不在焉的打掃著。
誰也不知道,他們掃完破廟後,沈流月會不會信守承諾放了他們,而那些出去打水的魔修,心裏定也知道這一點,若出去後選擇逃命,他們便能逃出生天,若回去,則不知生死。
沈流月也想看看,魔族之人,會如何選,這些魔修會顧著逃命,還是選擇回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極為漫長,破廟已被魔修打掃得一塵不染,但他們仍不敢停止手中的活,而他們的內心,也更加不安,幾個魔修已在開始眼神交流,偷偷瞄向站在廟門口眺望的沈流月,想找機會合力一擊爭取逃命的機會。
"太陽要落山了,他們看來是不會回來。"
沈流月站在廟門口,看著日落西山,平靜的說道。
魔修們握緊手中的抹布或掃把,眼神互相示意了下,用力往地上一丟,想一起攻擊沈流月,求取一線生機。
一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
"沈道長,附近都沒有水源,我們走了很遠才找到水。"
遠處,一名身穿黑袍的年輕魔修抱著盆水,小跑而來,臉上掛著晶瑩的汗水,在夕陽下燦燦生輝,盆中的水因為他的奔跑而灑落在地,已所剩不多。
沈流月臉上不辯喜怒,喃喃道:
"為什麽要回來。"
繼而聲音拔高:
"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不逃,回來送死嗎?"
她隻是惡趣味的想折騰下這些人,可結果卻折騰了自己。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魔修,讓沈流月想起了死在萬毒穀那些麵前的弟子。
沈流月想起他們生澀的臉,明明怕的發抖,卻仍不退一步,他們全了道義,卻受了世上最嚴酷的刑法。
如今這名魔修,雖出自魔族,卻像極了他們。
破廟裏準備揭竿而起的魔修,見有一個魔修回來了,鬆了一口氣,打消了孤注一擲的念頭,他們對沈流月,勝算太低,幾乎是找死,沒到最後一刻,他們都不想冒險一試。
見沈流月不說話,這名年輕的魔修不安的道:
"我們隻是普通的魔修,被姬如千龍抓來濫竽充數,我們被編入林錦衣的座下,這是第一次出西北荒漠,從未作惡,手上沒沾一滴血。求道長放了我們。"
沈流月陰著臉道:
"既然怕死,為何還要回來。"
年輕的魔修咬著牙不說話。
沈流月突然大笑,詭異至極,嚇得魔修們瑟瑟發抖。
"既然回來了,生死皆在我手,這點覺悟都沒有?還是以為我會信守承諾放了你?"
年輕的魔修聞言,質問:
"你們修仙界的人,難道都言而無信?在我們魔族,隻要許下承諾,就絕不反悔,你們修仙之人個個自稱正人君子,實則比我們魔族更卑劣!"
沈流月無恥道:
"哦~,抱歉,我不是君子,也不再修道,我記得出去的不止你一人。"
年輕魔修接著詭辯道:
"我們未曾作惡,難道就因為我們是魔修,就要殺了我們?"
沈流月戳穿道:
"沒有作惡?若非我比你們強,如今階下囚就是我,你們會放了我?"
年輕魔修低下頭,自知理虧,修魔立場不同,對戰之中,不管誰殺了誰,都是天經地義。
他回來,也料到沈流月會食言,隻是若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有沒有希望。
"如此,我們隻能拚死一博,我們立場不同。"
看著備戰狀態的年輕魔修,沈流月臉色緩和了下來,道:
"拚死你們也沒勝算,還是老老實實擦地吧,或許我心情好,就放了你們。"
廟裏矮個子魔修的忙跑出來,拉住年輕魔修,拍馬屁道:
"都說沈道長心地善良,一言九鼎,是修仙界心地最好的道長,肯定會信守諾言的。"
沈流月看著被拉到廟裏的年輕魔修,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她行走九州,從來都是苛責魔族,隻要抓到他們作惡,必斬於劍下,這還是第一次問一個魔修的名字。
年輕魔修答停住腳步,道:
"陸川。"
矮個子魔修接過陸川手中的水盆,低聲道:
"先幹,先幹,還不到最後時刻,我們打不過她。"
說著將抹布塞給陸川,陸川年紀輕,最終還是拿起抹布不情不願的擦了起來。
沈流月麵無表情的看著廟裏心懷鬼胎打掃的眾魔修,在水寒淵身邊尋了處空地,閉上眼睛打坐。
眾魔修一邊心不在焉的擦著,一遍偷偷看著沈流月,交頭接耳的盤算著。
沈流月閉上著眼睛,給魔族留了溜走的機會,她還不屑出爾反爾。
沈流月用心境感知廟中魔修的一舉一動,他們若敢趁此機會暗殺她,她也不會手軟。
他們見沈流月似乎入定,沒有上前攻擊,而是攝手攝腳的準備走,沈流月也沒再去攔,她本不想殺他們。
仙魔對立,可她已不是仙,他們剛出魔族,都沒來得及作惡,她也無立場殺了他們。
魔修們見沈流月不攔,慢慢移到廟門,飛一般似的逃遠了。
日光已落,天空漸漸落下了帷幕,黑暗降臨,寒冬仍未過去,沒了太陽,夜裏格外寒冷。
前幾天沈流月忙著煉化"落華",修煉入無人之境,感覺不到天氣的變化,一陣風吹來,沈流月縮起了腦袋。
正當她準備驅動魔氣禦寒時,身上一件玄色貂裘披了下來。
沈流月一轉頭,水寒淵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披上了貂裘。
"身體恢複的如何了?"沈流月詢問道。
水寒淵:"已無大礙。"
魔族的眼睛在黑暗中視力並不受影響,沈流月能夠看到水寒淵臉上已有血色,不再像前些天那樣慘白,心裏稍稍放心了些。
為了以防萬一,她伸手摸了摸水寒淵的手背,也有了溫度,應該問題不大。
水寒淵反手握住沈流月的手,目光灼灼看著沈流月道:
"師尊,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水寒淵炙熱的目光,讓沈流月心緒有些波動,這種狂熱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弟子對師尊該有的眼神,透著瘋狂與決絕,憂傷與絕望,複雜的讓沈流月為之動容。
她已經摸不準,自己在水寒淵心底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水寒淵將她看的,似乎比他自己還重。
沈流月心疼溢於言表:
"季九笙並未為難我。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神魂虛弱到我都難以察覺。
若知道你神魂受損那麽嚴重,我就不用生死玉換這些手稿了。"
沈流月手握手稿,凝著眉,一臉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