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和離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435
  第304章 和離 ◇

    ◎我不跟你和離!◎

    入夜, 季涼久久不能入睡。

    上次他們鬧了些不愉快之後,許安歸已經有五日都沒有來過了。不僅沒有來過,也沒有派人送來任何東西。

    他不來, 她便不去。

    在這段關係裏麵,季涼一直都是被動的。無論她怎麽冷淡, 許安歸總是不予餘力地討好她。現在忽然這樣淡下來, 季涼也覺得很不適應。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斷問自己——

    許安歸是這樣的人嗎?會因為她一句話說得讓他不高興,而刻意地冷落她?

    之前的纏綿與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嗎?

    季涼翻了幾個身,腦子裏胡亂想著,她總覺得許安歸不會這麽做,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這種一直徘徊在心頭, 惴惴不安的感覺到底因何而起呢?

    “公子。”帳外鎮西低聲說話。

    季涼立即坐了起來:“何事?”

    鎮西似有猶疑, 低聲道:“殿下, 讓我送東西來……”

    “我已經睡下了,讓梟雨給我拿進來吧。”季涼回道。

    帳外篝火勾勒出鎮西細長的影子, 他把一個薄薄的東西遞給梟雨,望了帳篷一眼,才離開。

    梟雨掀簾子進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季涼。

    那是一個信封, 信封上沒有字。

    季涼狐疑地拆開信封, 隻見裏麵抬頭就寫著:和離書。

    季涼倏地站起了起來,又看了看手中的紙, 確實是許安歸寫的和離書, 他的字宛若他的劍一般鋒利, 獨成一派。

    梟雨見季涼臉色逐漸蒼白,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麽了?”

    季涼抬眼看向梟雨:“他……要與我和離。”說這話的時候,季涼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片冰涼,抬手去摸,才發覺眼淚已經先一步落了下來。

    梟雨也是一驚,當即把季涼手中的信封接過來,看了一遍。

    確實是和離書。

    和離書是寫給安王妃的,這是許安歸名義上的安王妃——郭若水的和離書,這上麵隻寫了和離,沒有寫和離的補償,但是這封信下麵還有一封信。

    梟雨翻開第二封信,在第二封信裏許安歸寫明他早些年在北境購置的私產,已經全部轉到了季涼的名下。信上還寫,等回了許都,他讓趙惠每年點五十萬兩白銀送到季府上。

    梟雨把第二封信遞給季涼,季涼看後,眉宇緊蹙,穿起外套,就要梟雨推她去找許安歸。

    許安歸大帳有燈火,鎮西守在外麵。

    鎮西見季涼來,連忙行禮道:“殿下不許任何打擾。”

    季涼橫了他一眼,當即自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撩簾要進。

    鎮西不敢硬碰季涼,隻能由著她掀簾進去。

    營帳內沒有人。

    季涼回眸看向跟進來鎮西,問道:“人呢?”

    鎮西支支吾吾道:“殿下大概是去校場跑馬了……”

    “大晚上去跑馬?”季涼陰惻惻地望著鎮西,“真當我是傻子嗎?淩樂!”

    淩樂進來,等著季涼說話。

    “讓黑市與藏息閣一起去查,看看許安歸去哪裏了。”季涼一聲怒吼,嚇得鎮西身子抖了一抖。

    鎮西立即單膝跪下,低著頭,帶著哭腔道:“公子別查了!”

    “那你還不說實話?”季涼胸臆裏有一股氣,上下攢動。

    “殿下……殿下去了城裏的……歌舞坊。”鎮西說到後麵幾乎沒聲了,可是季涼還是聽清楚了。

    “歌舞坊?整個岩州城的百姓都撤了,怎麽還會有……”話說了一半,季涼想起來了,岩州城還有黑市的鋪子在經營。

    那歌舞坊很有可能就是黑市開的,供軍營裏的將士享樂用。這地方苦楚,及時行樂,是戰時軍營裏奉行的最高信仰。

    許安歸居然會去那種地方,季涼想想差點氣笑。

    “備車!”

    季涼根本不想猜,她要親眼去看。

    鎮西自然是一再阻攔:“公子,您不能去!”

    季涼甩袖,睨了鎮西一眼,轉身上了馬車,往城裏的歌舞坊去了。

    這一路上季涼手裏握著許安歸寫給她的和離書。

    嚴格來說,她與許安歸並無婚約。

    她整個人都是代替郭若水嫁給許安歸的,許安歸給安王妃寫和離書她不生氣。

    但是他第二封信把自己名下的除了皇家產業以外的所有產業都轉到她名下算怎麽回事?這不是明顯告訴她,他虧欠她的,用錢來彌補嗎?

    這個人,之前費盡心思想要她,確認了她的心意之後竟然想要把她給推開?萬靈塚前,他對她的父母哥哥發的誓居然可以這麽當兒戲?!

    季涼越想越氣,許安歸你倒是在瞧不起誰?!

    “到了。”淩樂在外麵低聲道。

    季涼不管自己是不是一直扮腿有殘疾,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緩緩向著這條由黑市經營的不夜城走去。

    偌大的岩州城沒有燈火,隻有這條街歌舞升平,流光溢彩,宛若人間極樂。

    從季涼進入這條街開始,黑市就有人去稟告畢公,說是季公子來了。畢公蹙眉,立即放下手中的筆,出去迎接。

    看見季涼是自己走進來的,畢公驚了一下,立即招呼人去推把輪椅來。畢公親自送到季涼麵前,道:“公子,這裏人多眼雜。公子要去哪裏,我送公子過去。”

    季涼見畢公,怒氣不好牽扯別人,她長長出了一口氣,坐在畢公推來的輪椅上,道:“我找許安歸。”

    畢公愣了一下,回眸望了下身後的隨從,低聲問道:“安王殿下來了?”

    身後隨從點點頭,低聲回道:“在笑天坊。”

    畢公蹙眉,對季涼道:“我推公子過去。”

    季涼微微頷首:“有勞了。”

    畢公找人先行去笑天坊,跟坊裏的管事媽媽說了情況,管事媽媽聽了嚇得臉色都白了,道:“那屋裏的客人是安王殿下?!”

    “你趕快去把裏麵舞女琴女撈出來!一會再找你算賬,什麽人的錢你都敢賺?!”畢公的隨從厲聲嗬斥,管事媽媽立即爬上二樓親自去遊說。

    任憑管事媽媽如何跟許安歸說好話,許安歸都不放人,就要那些舞女與琴女坐在這裏,不許走。

    相持之下,季涼已經到了,她聽見管事媽媽說話聲,人已經站了起來,走進去,冷聲道:“你們都出去。”

    許安歸坐在席子上喝酒,季涼來,他也不抬頭。

    管事媽媽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畢公給管事媽媽了一個眼色,讓她把人都撤走。管事媽媽這才趕鴨子一般,把房裏的“女兒們”都趕走。

    畢公看了一眼許安歸與季涼,不敢說話,悄悄退了出去,合上門。

    季涼站在許安歸麵前,把他寫的和離書,甩到他的桌上,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許安歸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與郭若水和離,與你無關。”

    季涼又把他第二份封信拿出來:“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許安歸道:“給你的。”

    “廢話!”季涼見他跟她打太極,當即氣血上湧,滿臉通紅,“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給我的!什麽意思?補償嗎?!”

    “嗯。”許安歸點點頭。

    “補償什麽?!”季涼見他連猶豫都沒有,怒氣更勝,“你跟每個女人分手,都是這麽解決問題的嗎?!”

    許安歸蹙眉,抬眸:“我就分過一次。跟你。”

    “嗬,”季涼氣笑了,“那你這意思,我是賺到了唄?”

    許安歸不說話。

    “你以為你這樣就是保護我了?”季涼見他不說話,更氣了,“你怕許安桐會對你下毒手,連帶整個安王府都跟著你一起遭殃,所以你自己冷靜了這幾天,就想到這麽一個辦法?跟安王妃寫和離書,把你所有的私產都給我,讓我一個人在這場爭鬥裏獨善其身,自已一個人活下去?”

    許安歸喉嚨動了動,他的眼角已經紅了,暈染上一片溫情,他不說話,表情卻已經委屈到了極點。他滿眼的不舍、滿眼的放不下、滿眼的悲傷全部匯聚在他精致的臉上,讓他顯得很脆弱。

    “我不想你有事。”許安歸聲音變得沙啞,“我下不了決心與兄長爭奪儲君之位。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看著許安歸這般難過的神情,季涼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塊,讓她堵在胸口的氣都消散了。

    她轉身,不看他:“我不會簽這份和離書的。是你追我的,你休想讓我喜歡上你之後,再跟我和離。我不同意。”

    許安歸站起身,走到季涼身邊,從側麵抱著她:“我不想你跟我一起走這趟修羅場,我若是能熬過去,一定八抬大轎把你抬回去,必不負了你。聽話,好嗎?”

    季涼掙開:“你就顧著你自己,那我呢?你不想看我入險,那我願意眼睜睜地看你一個人回去闖這個死局?許安桐已經完全掌握了朝堂,他監國,他想當皇帝就必須除掉你,你還對他有什麽幻想嗎?!自古以來為了皇位,兄弟相殘的例子還少嗎?!”

    許安歸蹙眉:“你想讓我起兵造反?”

    季涼道:“那算是造反嗎?許安桐隻是監國又不是皇帝,你這是清君側!是為了自保!”

    話又說回去了,若是他願意與許安桐刀劍相向,他們又需這般糾結?

    許安歸望著季涼,不知道還能用什麽理由說服她。

    季涼睜著眼睛,眼眶裏眼眸通紅,許安桐與許安歸而言是兄長,與她而言隻是個陌生人!她隻要許安歸活著,需要許安歸安好,為了他,她可以做一切大逆不道的事情!

    “殿下!”鎮西氣喘籲籲地在門外急聲道,“烏族有情況。”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許安歸道:“進來說。”

    鎮西推門而入,手中拿著軍報,遞給許安歸,說道:“前方探子來報,說烏族集結所有大軍,似乎準備有大的動作!”

    許安歸立即拉上季涼,匆匆向外走去,道:“回營!”

    門口鎮東早就牽來了馬,許安歸把季涼抱上馬,自己翻身上馬,甩鞭向軍營奔去。鎮東鎮西在後麵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對看了一眼,鎮西道:“殿下與公子這是和好了?”

    鎮東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馬背上,許安歸抱著季涼,夜風在他們身邊穿梭不息。

    許安歸護著她,道:“你回營帳待著,讓潛風跟我上城牆。”

    季涼不說話,也不理他。

    許安歸知道她在鬧氣,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別氣了。我都要上戰場了,你這樣,不是讓我去得不安心嗎?”

    季涼心疼他,可是也氣他,抓起他的胳膊在上麵狠狠地咬了一口。

    許安歸蹙眉,也不動,任由她發泄脾氣。

    季涼見他不反抗,鬆了口,心疼地把他胳膊揉了揉,帶著哭腔道:“我不跟你和離,我也不會離開你,我們要打贏這場仗,一起回許都。無論許安桐出什麽招,我都接著!我不會讓你死的!”

    許安歸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的心就跟著一起揪著疼。

    許安歸抱緊她,哄著她:“打完這一仗,任你處置。”

    季涼抱著他的胳膊,舍不得鬆手。

    許安歸這才看到她對他的依戀,原來她的冷漠都是偽裝。

    在他麵前,她卸下了所有麵具。

    她不是那個背負血海深仇的北寰洛,也不是南澤暮雲峰上運籌帷幄的鬼策軍師公子季涼,更不是他雍容華貴的安王妃。

    她隻是喜歡他、愛他的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子。

    不,其實她也不普通。

    普通的女子哪會跟她一樣,看見和離書就氣憤地追來,把和離書摔在他麵前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她不和離?

    普通的女子哪會不管不顧地跟著他一起來到戰場,在他倒下的時候替他站上城牆,幫他擊退敵兵?

    普通的女子哪會拒絕他那麽多次,才被他騙到手?

    許安歸抱著她,更加確定,這個女子,就是他此生最喜歡、最愛的人,獨一無二。

    *

    岩州城軍營議事大廳內,推演沙盤上,象征烏族大軍的旗子分成了兩撥。一撥向著岩州城推進,一撥有繼續後撤的趨勢,具體人數還沒有探查清楚。

    這是剛才前線斥候送回來的消息。

    百曉與季涼都盯著沙盤上的分布,若有所思。

    許安歸望著沙盤,在沙盤邊緩緩踱步。一眾將領雖然也看著沙盤,但是他們分析不出眼下是個什麽局勢。

    岩州城已經守了快兩個月了。百曉與季涼做得每一個決定、分析的戰況基本都與實際相符。他們兩人雖然不上前線,但是坐鎮後方的時候讓人格外放心。

    現在他們不說話,別人也不敢胡言亂語。

    百曉先說話:“季公子,我看烏族這種分兵局麵,應該是準備撤退了。用一部分兵力迷惑我們的視線,大部隊進行轉移。”

    季涼不置可否:“應該是。”

    “守住岩州城固然是好事,眼下烏族士氣大衰,我們應該乘勝追擊。若是運氣好,可以趁機他們勢弱,直接收複北境州郡。”百曉看向季涼,等她說話。

    季涼道:“我們帶兵追擊,很容易中埋伏。”

    季涼指著烏族後撤的方向上,道:“這裏樹林密集,若是烏族埋伏,很難發現。”

    百曉點頭:“是。我們若是追擊很容易中埋伏,但戰場瞬息萬變,具體情況還要將領臨場應變。殿下怎麽看?”

    許安歸望著沙盤上,烏族大軍分布情況,他回身看向周圍站著的將軍:“我有意收複北境兩州,不知道各位將軍有沒有跟我一起殺回北境的勇氣?”

    這兩個月,他們跟著許安歸守城,盡是挨打,憋屈得不行,眼下若有機會可以追著烏族打,哪怕前方有埋伏也可以邊打邊撤,最少不是被人堵在門口。

    挨打這口氣實數不能忍,諸位守城將軍異口同聲道:“我們願隨殿下一起收複北境兩州!”

    許安歸滿意點點頭:“我們留下一萬訓練期短的將士繼續守城。剩餘四萬將士,跟著我一起追擊!”

    季涼蹙眉道:“若是烏族後退,退回涼州城,我們可以通知緊鄰著明州的磐州北境軍抽調兩萬大軍準備圍合。物資補給都可以從北境中部線走了。”

    百曉也表示讚同:“是。隻要烏族退出陵中地區,我們就可以利用中線官道補給物資,即便是追擊也不會出現後方補給斷裂的情況。可以深追。”

    這一場會議開了兩個時辰,百曉與季涼推演了許多戰況。許安歸根據各種戰況安排迎擊的陣容。

    正如許安歸所想,他帶出來的這一批新將正在以超乎尋常的方式成長。

    臨近天明,校場上上操的號子已經吹響了。

    許安歸這才發覺他們開了一夜的會。

    季涼這些天本就因為許安歸跟她鬧氣沒有睡好,眼下烏青何其明顯。

    許安歸道:“會就開到這裏,諸位回去好好休息。若是烏族果真是要後撤,還要請各位跟我一起克服一切困難收複北境兩州!”

    “是!”眾將軍抱拳,隨後退下。

    季涼精神不濟,淩樂推著她從議事大廳出來,回了營帳,她連衣服都不想脫直接就睡下了。

    許安歸跟著進來,看見她合衣而睡,走過去坐到她身邊道:“起來把外套脫了。”

    “我好困……”季涼趴在床上不想起。

    許安歸把她撈起來,坐在她身後,幫她解衣:“用了早膳再睡。”

    季涼靠在許安歸身上:“我這幾日都沒睡好……現在好不容易這麽困,我不吃飯了……”

    “那怎麽行?”許安歸幫她把外套脫下來,又幫她脫鞋子,“馬上我們要追擊,你不去了嗎?”

    “去啊……”季涼懶懶地回答。

    “長途跋涉,不養好,身子怎麽受得住?”許安歸哄著她,“我已經讓人傳飯了,很簡單的,馬上就好。”

    “嗯……”季涼閉著眼睛,搖著頭。

    許安歸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嗚咽道:“不許睡。”

    “唔……”季涼被許安歸吻得喘不過氣,拍著他的胳膊,讓他鬆口。

    “精神了嗎?”許安歸壞笑看著季涼。

    季涼滿臉通紅:“哪有你這樣的,給我寫和離書,還要占我便宜!”

    “我和離書是寫給郭若水的。”許安歸臉靠著她的臉,“我不跟她和離,怎麽娶你?難道你要一輩子當她的替身?”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季涼眼睛一轉,“你都是成過親的人了,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良嗜好,才被人嫌棄和離的……”

    許安歸眼見她得了便宜賣乖,立即把她放倒:“我有什麽不良嗜好你還不知道?”

    他長眉一挑:“不過就是長得比一般人好看點,身份比一般人好聽點,手法比一般人好一些……”

    “手法!”

    季涼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身上涼涼地。

    “你!”季涼話才到嘴邊,就禁了聲。

    許安歸的長發剪成了短發,額頭前有發絲垂下,擋住了他那雙妖孽而又風流眉眼。他撐著自己的身體,凝視著季涼的害羞又顫抖的表情,好似品嚐到了什麽美食一般,喉結挪了一下。

    沉重的鼻息從他的鼻子與口裏噴出,帶著男子身上慣有的炙熱。鼻息撞在季涼的而臉上,仿佛裝進了她的心裏,讓她心跳加速。

    許安歸咬著她的耳垂,酥麻的感覺立即從耳根爬便全身。

    季涼宛若小貓一般,輕輕地哼了一聲,就讓許安歸無比滿足。

    太壞了,她太壞了。

    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她一臉害羞純情模樣,竟然比舞娘的舞蹈更加誘人。

    季涼本能的反抗,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可是力氣都被許安歸化去,渾身無力。

    “我想你。”

    許安歸吟唱一般在她耳邊低吟,這是季涼聽過的最好聽得語言。

    這一次,她感覺不到那種撕扯一般的疼痛,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接納他,包裹他。

    “進來。”季涼頭抵著許安歸的頭,輕聲道。

    “可以嗎?”許安歸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見。

    季涼嗯了一聲,許安歸便得到釋放。

    他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不想讓她難受,詢問著她的感受:“疼嗎?”

    “嗯……”季涼抓著他的胳膊,“是你……就沒事。”

    許安歸吻著她的額頭,季涼咬住了唇瓣,她在認真地感受著他。

    作者有話說:

    明天如果鎖了,繼續等我開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