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窮途末路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333
  第301章 窮途末路 ◇

    ◎誰要害我?◎

    步和說得有理, 若是東陵真的有帥可換,許安歸就不會連續出兵那麽多回了。方才最後一戰,許安歸明明大勢, 他卻沒追。放在北境,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真如步和所想, 許安歸已經無力再戰, 這才倉皇回城?

    步和調集士兵,準備再次進攻。

    季涼在城上看見烏族軍隊糾集卻也沒有發令, 陳平看得著急,卻不敢說話。他知道季涼的本事,若她不說話,一定是因為心中領有謀算。

    陳平看了看身側被白布蒙住的巨大機括,心中暗暗生疑。

    烏族軍隊很快糾集完畢,隨著一聲號角, 衝向城牆。

    季涼揚起手中白旗, 潛風一聲令下, 蒙著的白布被拉了下來。一座座烏黑發亮的鐵質東西,露了出來。這東西有一個巨大的管子, 麵朝外麵。

    “拉——”

    潛風揚起手中紅旗,指揮所有機括邊上的人,拉著把手向後使勁。

    “放——”

    一聲令下那十台機車,向外投射了十隻巨大的黑色圓球。圓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 落在烏族軍前行的路上。

    潛風又揚起綠旗, 大喊道:“點火!”

    瞬間十台機括上一隻巨大的弓,弩架上了彈射的位置,那巨大的弩,箭對著方才射出去的黑色圓球, 嗖的一聲, 射了出去。

    十道帶火的箭弩不分前後竄向它們前方落在地上的黑色圓球, 巨大的機括之力,把那些火箭射入黑色圓球之內。

    隻是一息的功夫,那些黑色圓球轟隆一聲炸裂。一股巨熱火浪瞬間炸開,地上霎時間多了十處坑窪,而方才已經進跑過那些黑色鐵球附近的兵馬,瞬間變成了血漿,消失不見!

    跟在後麵的烏族軍隊被這一連串的炸裂之聲嚇在了原地,再一看前方衝鋒的族人瞬間變成了血漿,耳邊聞鳴,聽不清周圍人在喊什麽。

    就在他們愣神之際,第二波鐵球已經落入他們周圍。

    又是一連串爆炸的聲音,前方竟然飄起了一層血霧!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妖術——是妖術啊!”

    隨後烏族軍隊大亂,紛紛後撤往回跑。

    站在一裏地之外的步和也已經看傻了眼,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隻是兩輪,烏族軍隊便已經聞風喪膽。衝在前麵的人,別說是屍首了,連殘骸都被炸成了血沫。沒有一個人能越過那十輛機括,活著到達城牆下麵。

    陳平在城牆上也看傻了眼,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烏族已經嚇破了膽子,誰都不肯再戰。

    麵對真刀真槍,烏族人從不怯戰,可他們現在對麵的,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在瞬間就能把人炸成血沫!

    麵對未知恐懼心理,讓烏族士兵不敢再向前一步。東陵有了新武器,這事必須盡快回去稟報大狼主!

    步和當即決定回營!

    不出片刻,烏族便已經撤出了城牆可以遙望的距離。前方偵查兵傳回消息,說烏族已經連夜回了百裏之外的烏族大營。

    “我們……守住了?”

    又苦守了十五日的將士們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一聲歡呼聲,隨後歡呼聲響徹天地。

    “我們守住了——”

    “守住了——”

    東陵軍隊發出震耳欲聾地歡呼,從城牆一路傳向校場。這場守城戰折損了一萬新兵,終於在季涼督戰的時候,結束了!

    潛風看見烏族撤走,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向季涼道:“公子,這東西雖然不怎麽好用,卻把烏族膽子給嚇破了。”

    季涼點點頭,也是長出一口氣,她悄悄地把手上的汗蹭在衣服上。

    回營的一路上,所有人將士看見她都麵帶微笑,向她點頭示意。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看起來病弱的公子,帶來了新的武器,震懾了烏族,嚇破了他們膽子,結束了這長達一個月的攻城戰。

    到軍營的時候,季涼看見有許多百姓用騾車拉著東西,跟戍南戍北說著什麽。

    季涼示意淩樂過去看看。

    戍南戍北見季涼過來,連忙欠身,抱拳:“公子。”

    “這是怎麽了?”季涼掃了一眼這些本應該撤到後方城池的百姓。

    戍南回道:“百姓知道我們守城物資緊缺,把自家的糧油、糧食搬來,說是要捐給守城的將士,感謝他們死守岩州。”

    季涼遠遠地望了一下,百姓們有的拉著拖車,有的抱著孩子,孩子懷裏抱著一個布袋,布袋裏裝著做好的饃饃,有脊背佝僂的老者背上背著一袋糧食,有麵黃肌瘦的少年睜著渾圓的眼睛,他們臉上無一例外都是滿臉的期許與敬重。

    這是百姓自發的捐贈,他們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岩州城守備物資緊缺,把自家的吃的油與糧食帶來要捐給岩州城儲備軍。

    就這樣點點希希,最後在軍營前匯聚成了一條人河!

    一個老者看出來季涼在軍營裏的地位不低,背著糧食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用蒼老的聲音說道:“這位公子,跟他們說說,收下我們的東西吧!我們都是住在這岩州城裏的百姓,絕對不是什麽外來的細作!我們手裏的糧食,都是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舍不得吃的!”

    季涼目光變得柔軟起來,輕聲問道:“老人家,你們把自己的口糧給了軍營,那你們吃什麽?”

    老者回答:“朝廷給我們放了糧,我們自己留的有!”

    另外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也走過來,道:“是呢是呢,現在朝廷有難,南方暴雨水患,抽不出兵力來支援,物資也運不過來,我們不知道打仗需要什麽……但是送來糧食總是沒錯的!”

    婦女懷裏的孩子,才四五歲的模樣,他抱著一袋饃饃,奶聲奶氣地說道:“小哥哥,娘做的饃饃可好吃了!我一次都能吃一大半!”

    向季涼匯聚來的人越來越多,季涼知道這是岩州城百姓的心意,她最是知道怎麽攏獲人心,連忙揮手道:“諸位!諸位安靜一下聽我說!”

    一時間吵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等著季涼說話。

    季涼道:“軍民一心,天下再無難事。可岩州城的物資一直是由朝廷調配,朝廷沒有征糧,我們就不會要諸位的糧食,這是有違軍令。”

    “公子!”

    “小公子……”

    百姓一聽季涼不打算要他們的糧食,又激動地搶著說話。

    季涼又擺擺手,道:“諸位——聽我把話說完!但我需要把諸位心意傳達給守城的將士,鼓舞士氣。所以我想個法子,諸位帶來的東西,我們全部登記造冊,算是陵中儲備軍問諸位借的。等到戰事平息,諸位能夠回家,兵部再讓岩州城刺史把‘借’諸位的東西,以市價折合成銀子還給你們,這樣,你們即在抗戰的時候盡了心意,我們又沒有違反軍令私自接收百姓的東西,事後清算,戶部也有賬可查——諸位覺得如何?”

    季涼的意思其實他們都沒聽懂,但是隻要儲備軍願意收他們東西,他們才不管什麽造冊登記,事後還不還。當即紛紛表示同意。

    季涼看向戍南戍北:“你們把百姓捐來的東西登記造冊,百姓的東西讓儲備軍營裏的將士們自己來取。若是有親屬的,可以讓他們見麵。烏族隨時會反撲,不能讓百姓留在這麽危險的地方。東西收完,就派人護送他們離開。”

    戍南戍北抱拳應下,立即著手登記百姓送來的東西。

    季涼這是防著許安桐在許都發難,方才那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居然知道南方水患,可見他們的消息來路不一般。

    如果不是許景摯看他們在岩州苦戰,故意放的消息,引百姓來支援。那便是許安桐為了下一步棋而放的消息。

    百姓感恩岩州儲備軍本是好事,可這事若是隻貼在許安歸身上,就是壞事。如此得民心的一個皇子,若是有什麽圖謀,那便是一呼百應。

    之前陛下就疑心許安歸的物資為何用得如此之快,現在若是百姓紛紛捐贈自己的口糧給許安歸的消息傳回去,不知道朝廷之上又會惹出什麽樣的風波。

    許安桐那麽聰明的人,想要在一個有兵權、得民心、驍勇善戰的皇子身上做文章簡直易如反掌。許安歸反而因為戰時,隔得太遠,隻能吃啞巴虧。

    季涼時時刻刻都在警惕許都的一舉一動。

    *

    勤政殿,許安桐手上拿著一本冊子,站在廊下等著裏麵工部尚書、戶部尚書與陛下就南方水患問題商議出結果。

    鄒慶端來一碗冰鎮的銀耳蓮子羹,輕聲道:“殿下,天氣炎熱,喝一碗冰,再好等。”

    許安桐轉過身,看向鄒慶,露出自己一貫溫和笑容,接過來,一飲而下,把碗還給鄒慶道:“大監有心了。”

    鄒慶欠身:“南方水患,陛下憂心,每日都召見李大人與郭大人來問事。不會太久的,殿下且稍等一會。”

    “是。”

    許安桐點點頭,不急不躁地在廊下緩步走著,望著院子裏夏木繁盛,陽光星星點點漏在廊間。

    身後不遠處正門大開,李涵與郭睿明從勤政殿裏出來,兩人低著頭小聲商量著什麽事,一路走向官署,沒做停留。

    許安桐轉身,走向大殿裏麵,看見東陵帝坐在椅子上扶額蹙眉。

    “陛下。”許安桐欠身行禮。

    東陵帝擺擺手讓他起來:“鄒慶說你在外麵等了有一會了,何事?”

    許安桐沒有著急回稟,而是擔憂地問道:“父皇是舊疾複發嗎?”

    東陵帝點點頭:“老毛病了。”

    “招禦醫來看看吧。”許安桐說著便看向鄒慶。

    東陵帝道:“說事吧。”

    許安桐見東陵帝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堅持,把手中的一遝審案記錄呈上道:“這是昨日秋侍衛押回來的打劫軍資的劫匪的供詞……”

    東陵帝蹙眉,似有些不耐煩。

    許安桐解釋道:“陛下且看看,再容我回稟。”

    鄒慶剛好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新換的熱茶。走到東陵帝身邊放在桌上,東陵帝反手就抄起茶盞,“啪”的一聲,把茶盞碎在了地上。鄒慶不明就裏,當即跪下請罪。

    伺候在勤政殿的內官們宮女們也紛紛跪下。

    許安桐頷首,一臉淡然,眸光印著白玉石反射的陽光,變得更加銳利。

    “這是怎麽回事?!”東陵帝拿著證詞,盛怒之至。

    許安桐欠身回道:“臣原本以為這些人不過就是山野流寇,也沒放在心上,著人去審了之後,人不老實,就上了刑。誰知,那些人根本受不住刑,便交代了打劫軍資的始末。”

    “去!你去把太子給孤叫來!”東陵帝側目睨著跪在地上的鄒慶。

    鄒慶應下,立即退了出去,順帶讓跪在大殿之內的所有內官宮女都退了出去,不要在陛下麵前惹人厭煩。

    鄒慶去請許安澤的時候,東陵帝怒目圓睜,一直盯著手中那些劫匪的供詞。許安桐則是負手而立,淡淡地望著東陵帝逐漸猙獰的臉。

    一盞茶的功夫,鄒慶便把許安澤從東宮請到了勤政殿。

    天氣炎熱,許安澤身著太子錦服,一路疾走滿頭是汗,他進了勤政殿隻覺得背後有一股涼風不斷摩挲著他的脊梁。抬眸看去,隻見東陵帝少有盛怒。

    他還未走到桌前,東陵帝就已經把手上的供詞甩了在了他的臉上,怒聲道:“你最好給孤解釋清楚!”

    許安澤一臉疑惑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許安桐,隻見他目光落在身前的地板上,不動聲色。許安澤蹲下把地上的紙撿了起來,一張一張地看著,越看臉色越難看,越看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額頭上鬥大的汗珠一顆一顆落下,滴落在紙上,沁成一片。

    沒人催他,東陵帝扶著案牘,盯著他,要一個解釋。

    許安澤麵對白紙黑字不知道要從何解釋起。

    他支支吾吾道:“陛下……本宮、我……沒有!”

    “沒有什麽?”東陵帝低沉的聲音宛若一聲獅吼,嚇得許安澤一哆嗦,“是你沒有在許都外豢養山匪,還是沒有讓他們去劫持軍資?亦或者,沒讓他們在年初的時候在城外假裝流寇路劫百姓把髒水栽贓到許安歸身上?!你還不跟孤說實話!!!”

    許安澤額頭冒汗,他腦子裏現在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自己也沒弄清楚。他怎麽會做這麽蠢的事情,讓自己豢養在許都城外的親兵去打劫秋薄押送的軍資?那可是有三千精銳押運的軍資,他怎麽可能讓那些親兵去觸秋薄的黴頭?!

    許安澤沒法回話,很明顯那些劫匪現在都在許安桐的手上,壓在刑部大牢。隻要他敢說一句,許安桐就敢帶那些人來殿前對峙。可他真的沒有讓那些人來打劫軍資,這事要怎麽辯解?

    “二哥你要說話……”許安桐似是一聲輕歎,“你不說話,即便是我也無法幫你多說一句啊。”

    “你還想幫他說什麽?!”東陵帝眼睛直勾勾盯著許安澤,“孤許你太子之位,隻要孤百年之後,東陵皇位遲早都是你的,你到底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

    “陛下!我沒有!”許安澤有些語無倫次,他根本就沒有這種思想準備,他以為鄒慶喚他來,是因為南方水患,不曾想居然是他在外私養親兵的事情被挖了出來!

    而且還是打劫軍資的名義給挖了出來!

    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算計他!一定是有人想借機除掉他!

    是誰?!

    許安澤腦中千回百轉,第一個想到的是許安歸。但,許安歸現在在戰場上,生死未卜,哪有功夫管他?

    不然就是許景摯?

    許安澤目光亂瞟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許安桐負在身後的手,緩緩地摩挲著。他神色淡然,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他私自豢養了親兵在許都外山林裏。

    難不成這事,是許安桐栽贓給他的!?

    對……

    一定是他!

    許安桐那段時間住在宮裏,去過東宮書房,說不定就是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在許都外養了親兵的事?

    “是你!”許安澤轉身抓住許安桐的衣襟,“是你栽贓嫁禍!我根本就沒有慫恿他們去劫軍資!”

    “太子殿下,”許安桐淡淡地睨著許安澤,“您若是跟‘他們’沒關係,應該抵死不認……您怎麽知道您手上的那些供詞是出自於‘他們’而不是‘他’呢?!”

    “你套我話!”許安澤沒想到許安桐如此陰險,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許安桐抓住許安澤的手,逼得他鬆了手,“太子殿下現在應該向陛下解釋的是為何你要在許都外豢養親兵,而不是質問我這事是誰栽贓了你,轉移話題。”

    許安桐一甩,把許安澤甩開,眸光冰冷,裏麵似有一把把冰刀,隨時準備淩遲他:“這事太子殿下若不想說,沒關係,刑部大牢裏關押的那麽多人,自然會有人可以連帶年初栽贓許安歸豢養流寇那件事一齊交代清楚。”

    許安澤深知自己這次是逃不掉,連忙跪下,道:“陛下!父皇!兒臣……兒臣豢養那些人不是為了謀反!那些人才不過千人,怎麽可能敵得過金吾衛!兒臣隻是想防著許安歸!他手握北境兵權,深得北境軍心……我是怕,我是怕日後繼位以後,他會忽然發難……我想有人保護我!我想在他回許都的時候,有親衛能夠壓製住他!我真的……真的沒有想過要謀反啊,父皇!”

    “別叫孤父皇!”東陵帝大怒,“年初許安歸帶兵南下,收複南澤。你就捏造了各種事件意圖佐證他意圖謀反,陳禮紀查獲的大量北境兵器,以及京兆府來呈報城外流寇,皆是出自你之手!你認不認!”

    許安澤低著頭,伏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無話可以辯解,隻能不斷重複:“我……父皇……我真的沒有意圖謀反,我真的沒有……”

    無論許安澤豢養親兵的目的是什麽,他都觸犯了一個君王大忌。

    東陵帝對許安歸明麵上的軍權尚且忌憚不已,更何況是對許安澤這種養在背地裏的軍權?

    可是無論東陵帝問他什麽,他都隻說自己的是無辜的,絕對沒有意圖謀反的心思。

    其實事情到這裏,許安澤有沒有謀反的心思,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確實養了一些人為他所用,也確實在當太子的這八年裏為所欲為。而他的母親,東陵國母的趙家,也依仗他太子的頭銜,獨攬北境六州大權,截留軍餉。更有甚者三番五次構陷自己的弟弟,無數次想要坐實許安歸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事實。他一手提拔的刑部尚書,在他的庇護之下為非作歹。更不要說早些年他動用朝堂關係,讓許安桐遠赴西境,在西境苦熬,直至許安桐的王妃重病身亡。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在挑戰東陵帝身為君王的底線,而今他到底是觸碰到東陵帝最後一根底線,讓東陵帝對他忍無可忍。

    許安桐淡淡道:“太子殿下一向仁厚,這事定然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想出來的。他身後的詹士府,也有責任。”

    許安澤抬頭,狠狠地瞪著許安桐,可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現在自身難保,難道還要去保何宣?

    許安桐這看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提醒了東陵帝。

    是了,上次軍餉案趙家被查,趙家本沒有翻身的機會,可許安澤卻是利用北境督戰的理由硬保住了趙家。這當然不是許安澤的功勞,而是他身後詹士府,那個名叫何宣的人的功勞。

    東宮太子妃驟然在寧國府壽宴上被害一事,東宮雖然推了太子妃侍女蓮枝出來頂罪,但其追其緣由,說不定也是那個何宣有預謀而為之。

    這後來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有人跟許安澤合謀的影子,單就許安澤一個人,他是想不出這麽多對策。

    這次要想許安澤翻不了身,必然要把身後詹士府一眾也一並拿下!

    可廢除太子這事需要過朝堂,要眾臣審議。

    “鄒慶!”東陵帝當即下令,“從即日起,太子禁足東宮,不可外出。其詹士府詹士全部關押進刑部,待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