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謀士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514
  第248章 謀士 ◇

    ◎她是許安歸的謀士,何宣是整個東宮的謀士。◎

    由宮女引著, 兩人來到雪霞宮。蓮枝在外麵等著他們,蓮枝看見季涼,眼睛又紅了, 她向許安歸與季涼行了個禮,然後道:“九小姐……您可來了。”

    季涼連忙上前去, 扯下身上的帕子, 給蓮枝擦著眼淚,問道:“你怎麽哭得跟一個淚人一樣?誰欺負你了?”

    蓮枝不說話, 隻是一直流著眼淚。

    季涼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而又氣憤的模樣,著急地問道:“難道是有人欺負姐姐了!?”

    蓮枝低著頭:“九小姐,安王殿下,進來說吧。”

    蓮枝把許安歸與季涼請了進去,給許安歸奉了茶, 許安歸坐在外廳。季涼看了看許安歸, 許安歸微微點頭示意讓她進去看看郭若雪。

    季涼便跟蓮枝說道:“蓮枝, 你去外麵看著太子,若是太子回來了, 就來告訴我。我去與姐姐說些體己話。”

    蓮枝連連點頭,就出守在了雪霞宮外。

    季涼走到裏間,看見郭若雪躺在床榻上,麵如死灰, 生氣全無, 頓時心中一驚,悄悄地走過去, 道:“姐姐。”

    郭若雪閉著眼睛, 躺在床上, 聽見有人喚她姐姐,當即睜開了眼睛。

    郭若雪盯著季涼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郭若水。這是代替郭若水嫁入安王府的“蘇青”。

    郭若雪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親人了,在病弱的時候,哪怕隻是看見與郭若水極其相似的臉,她也忍不住地淚如雨下。

    她掙紮著要坐起來,季涼忙過去幫她把身後的枕頭墊得高高的:“姐姐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保住身子,來日方長。”

    若是真的郭若水,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這裏受罪,一定是鬧著要把她帶出這個鬼地方才是。

    眼前這個女子,到底不是郭若水。

    郭若雪收斂了情緒,苦笑一聲,問道:“父親與哥哥知道了嗎?”

    “沒有。”季涼道,“這事隻是先傳到了安王殿下的耳朵裏,所以我就知道了。安王殿下讓我來看看姐姐。”

    郭若雪點點頭:“父親與母親不知道便好。”

    “姐姐,這事不可能一直瞞著的。父親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季涼提醒郭若雪。

    郭若雪沉思良久,看著季涼問道:“安王殿下待你好嗎?”

    季涼微微一愣,不知道郭若雪想問什麽,隻能低聲回道:“有郭家做後盾,安王殿下待我……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名義上說怕我累著,把管家的權力給了趙惠,實則他大約也是在防著我罷。”

    許安歸常年習武,耳力雖然不及淩樂,但是也是極好的,就算他坐在外廳,季涼與郭若雪兩人低聲說話,他也能聽見。季涼如此說,他不自覺地側目向裏間看去,奈何屏風擋住了他的視線。

    郭若雪咳了一聲,道:“果然如此。”

    季涼蹙著眉:“姐姐在東宮過得不好嗎?”

    “我們倆的情況,彼此彼此罷。有些事情能說的上話,有些事情就不行了。”郭若雪喘了一口氣,問季涼:“北境軍餉的事情,你知道嗎?”

    季涼點點頭。

    郭若雪問道:“安王殿下的性子,你比我熟。你覺得安王殿下能不能……看在郭家的麵子上,對趙家網開一麵?”

    季涼有些不悅,沉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姐姐還要替太子說話?”

    郭若雪靠在軟枕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眼看著他這些年走來,及其不易,我不忍心看他就這樣失去一切……”

    “姐姐,你好心,可他們未必領情……”季涼還要再說什麽,就聽見外麵內官喊道,“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駕到!”

    季涼看向門口,輕聲道:“姐姐我去去就來。”

    郭若雪一聽見太子與皇後來了,滿臉的不悅,頭側向床裏麵,不看外麵。

    許安歸從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欠身:“見過母後與二哥。”

    季涼從裏麵出來,來到許安歸身邊,半蹲行禮,聲音冷漠:“見過皇後與太子。”然後季涼便垂眉,盯著地麵,一言不發。

    許安澤眼眸微眯,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屏風之後。生怕郭若雪跟郭若水說了什麽,這個郭家九小姐的惡名,他也是聽過的。

    相互行禮之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許安歸不說話,季涼則是狠狠地盯著趙皇後與許安澤,一副隨時都可能發作的模樣。

    最後還是趙皇後打破僵局,先開口問道:“你們倆可用了午膳?”

    許安歸頷首:“在長嬉殿那裏用過了。”

    趙皇後點頭:“賢妃解了禁足,很快就要以神使的身份去祭地大典了,她那裏都是齋飯,想必你也不怎麽吃得慣罷?”

    趙皇後顯然是不想說到郭若雪的身上去,其實季涼也不想說這事,但是郭若雪在裏麵聽著,她身為郭若雪名義上的親妹,就必須在這裏替她討一討公道。

    “敢問太子殿下,”季涼忽然開口,“我姐姐的事情,你要怎麽解釋?”

    許安澤身子一怔,抬眸看向季涼,無言以對。

    趙皇後連忙替許安澤說道:“那就是個意外!我們都不知道若雪已經有了身孕。”

    “皇後娘娘,”季涼調轉看著太子的目光,看向趙皇後,冷冷道,“偌大的東宮,偌大的禦醫院,沒有人知道姐姐懷孕?說出去誰信?”

    趙皇後被季涼問得無話可說,許安澤也站在一旁不說話。

    季涼又追問:“不知道姐姐懷孕也就罷了,為什麽姐姐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在整個皇宮裏麵,敢打我姐姐的就沒有幾個,我想知道是誰打了我姐姐!”

    “就是個意外!”趙皇後還在心裏編詞,許安澤一臉怒聲說道,“我打的,怎麽了?!”

    趙皇後連忙拉了拉許安澤的衣袖,讓他不要火上澆油。

    季涼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問道:“太子殿下為何打我姐姐?”

    “她侮辱皇後,直呼國母名諱,如此大逆不道之舉,難不成還要我忍她?”許安澤一聲一聲回答鏗鏘有力,仿佛他一點錯都沒有。

    季涼一點也不慫許安澤,她反而上前一步道:“姐姐若真的侮辱皇後,以下犯上,為何太子不稟報陛下,讓陛下聖裁?反而要在東宮裏動手?這難道是為君上該有言行嗎?”

    “放肆!”許安澤瞪著季涼,“你現在就是在以下犯上!”

    許安歸上前一步,把季涼護在身後,神情冷漠,沉聲說道:“二哥,安王妃不過就是看著姐姐才失了孩子,心裏難過,想弄清楚事情原委。若是真像二哥所言,是太子妃的過錯,安王妃也絕不會把髒水破到二哥身上。可,據我所知,太子妃口不擇言,是有別的原因在前。不知道二哥到底是為什麽與太子妃起了口舌,還動了手呢?”

    許安歸本就比許安澤高出半個頭,再加上常年在軍營與將士們一起跑圈、習武、比劃,身體比許安澤健碩許多,他往許安澤麵前一站,就跟一座山一樣壓了過來,讓許安澤不敢輕舉妄動。

    再者以他們倆現在這個距離,若是許安歸想動手,許安澤隻能束手就擒。

    許安澤看見許安歸上前一步,他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在氣勢上就短了。

    許安澤隻能側頭,回道:“是她出言挑釁,要與我和離……”

    “哦?”

    許安歸倒是很意外,郭若雪這麽軟的性子,居然能被許安澤逼的說出這句話?

    趙皇後見狀,擺出一副極其懊悔的模樣:“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他們也不會起口角。”

    趙皇後說到這裏看向許安歸:“最近北境軍餉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趙毅已經查出來有貪汙,我心裏著急,就想著來與若雪說一說,想個辦法……誰知道若雪稱病不來,太子知道之後氣不過,他們兩個一嘴說不到一起,就鬧了起來。太子也是氣若雪不懂事,沒想著真打,隻是嚇唬嚇唬,誰知道就沒控製住力道……這才讓她失了孩子。怪我怪我……”

    許安歸看這趙皇後一副懊悔的模樣,話裏話外卻把所有的責任推給郭若雪,低聲問道:“既然是個意外,為何不通知陛下與郭府知道?”

    趙皇後回道:“萬萬不可!這可千萬不能讓陛下與郭府知道!”

    季涼一直在邊上看著趙皇後演戲,到此也是忍不住張口問道:“為何不能讓陛下與郭府知道?”

    趙皇後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換了一個表情,那種表情極其詭異,眼眸中居然顯出絲絲陰毒:“這事,傳出去可不好聽!是有辱皇家清譽的大事!”

    許安歸驚得瞳孔微縮,皇家清譽?

    季涼心中咯噔一下,之前許安歸告訴她郭若雪失了孩子,這個念頭隻不過是她心中一閃而過,便被打消了。

    她總覺得趙皇後不會做出這麽不顧後果的事情,不增想,那日一閃而過的念頭,居然成真了。

    趙皇後想做什麽,季涼知道,但是許安歸並不知道,他緊緊地盯著趙皇後,問道:“什麽事?!”

    季涼藏在許安歸身後的左手,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袍,示意他不要再追問了。許安歸明顯沒有意識到季涼拉他的理由,隻是微微側目睨了季涼一眼。

    季涼不敢做任何動作,隻是用手在許安歸的腰上寫了一個“不可”。

    趙皇後就等人問出來這句話,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她緩步走到正廳椅子上端坐下,一改之前焦急的模樣,一字一句道:“後宮都在流傳,太子妃這個孩子,或許根本就不是太子的!”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在東宮的上空。

    許安歸沒想到趙皇後為了自保,連這種事情都敢無中生有。

    季涼現在也沒想到要怎麽破這個局,隻能先演出郭若水聽到這句話該有的神情,她從許安歸身後出來,指著趙皇後,怒道,“你汙蔑我姐姐,你汙蔑我姐姐!我、我、我跟你拚了!”

    許安歸自然不會讓季涼真的上去拚命,他伸手一把攬過季涼,一隻手鎖在她的肩膀上,一隻手攔住她的腰身,把她死死地扣在懷裏。

    許安歸已經明白了,那晚他回去與季涼說郭若雪落胎的事情,季涼臉上那種擔憂,是已經想到今日的這種可能。

    季涼一直在他懷裏掙紮,許安歸低聲道:“冷靜,聽皇後把話說完。”

    趙皇後冷聲道:“宮裏有人看見初一那日,太子妃與許安桐在長嬉殿門口見過麵。那日酒宴,許安桐借著出來醒酒的由頭私會太子妃……這事在後宮裏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也由不得我不信。”

    季涼抓住許安歸胳膊的雙手猛地一緊,完了,還真是這件事。

    許安歸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真的可以牽扯到許安桐。

    趙皇後就像是一個在等待機會狩獵的獵人一樣,等著獵物進入她的狩獵範圍,然後給致命一擊。

    她看見許安歸與季涼都愣住了,便知道她藏的這一步棋,是藏對了。

    坐在床上的郭若雪當然能聽見外麵的談話,這幾日她聽過太多這樣的誹謗、這樣的“戲文”,她真的是累了。

    即便趙皇後這般侮辱她,她也早已麻木地閉上了眼睛,倒在床上。

    此時此刻她在捫心自問,她到底為什麽會嫁到這樣汙穢不堪的地方來?

    許安歸看向許安澤,他陰著臉,一言不發,不替郭若雪辯解一分一毫,顯然這是他與趙皇後早就交流過達成共識的一件事。

    趙皇後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睥睨著許安歸與季涼問道:“你們說這事,怎麽敢跟陛下、郭太師說啊?一個是國家的肱股之臣,一個是東宮的女主人,一個是東陵尊貴的清王殿下現在還在代替陛下整理南澤內務。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陛下震怒,郭家再無臉上朝,惠妃也要因為清王殿下不檢點而受罰,而之前陛下剛剛與工部尚書家的四女兒定的續弦一事,恐怕也要就此作罷。”

    “這麽大的事,沒有證據,宮裏的人也敢亂傳?”許安歸眯起眼睛,“宮裏這幫奴,現在這麽不懂規矩,敢議論主子了?”

    趙皇後緩緩道:“安王想要什麽證據,初一那日許安桐從宮宴下退下來,是所有伺候的內官宮女們都看見的。那日太子妃稱病在東宮休息,而後又出了東宮去長嬉殿,也是許多人看見的事實。兩人在長嬉殿門口見了一麵,是當時送吃食去宮宴之上的那群宮女看見回來稟報我的。後,太子妃懷孕,不敢聲張,焉知不是想混淆懷孕時間?”

    季涼見趙皇後是下了決心要把郭若雪與許安桐按在一起殺,倒也不著急了。

    她冷靜了下來,道:“皇後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若是我姐姐與清王殿下真的是偷情,怎麽會在宮裏給人留下這麽多話柄?初一那日,宮裏人多眼雜,兩個人若真的有苟且之事,也不會偏偏選在初一宮宴外啊?再者,我姐姐懷了幾個月,禦醫院裏那麽多禦醫聖手還能全都摸不出來?皇後娘娘本就有端正後宮之風的責任,怎得不嚴懲那些在地下嚼舌根的下人,反而跟著那些人捕風捉影?”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趙皇後知道自己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其他人也沒有他們沒偷情的證據。孩子早夭,許安澤與許安桐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就算是滴血驗親,也是兩者都可以相溶。把這事栽贓到許安桐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趙皇後向後靠了靠道:“在那之前,許安桐日日都住在聽雨軒,他們想瞞著所有人見麵很難嗎?”

    “口說無憑。”季涼拍了拍許安歸的手臂,示意他鬆手。

    許安歸放了手,可人還是貼著季涼站著。

    趙皇後笑道:“是啊,我也覺得口說無憑。不如這樣吧,我們把太子妃的貼身大宮女送入尚宮局的地牢裏,交給尚宮局的人嚴加審問一番吧。畢竟這其中的緣由,隻有蓮枝一人最清楚。”

    季涼睜大了眼睛:“皇後娘娘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趙皇後道:“哪裏的話,若真的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想必也問不出什麽,你們又在怕什麽呢!?”

    “奴去!”

    蓮枝站在外麵聽了許久,趙皇後居然敢拿清王殿下與太子妃的清譽企圖平息她們打掉太子妃孩子的事情,她心中的憤怒,早就衝破了她的胸臆,隻上腦門。

    如果趙皇後不是皇後,如果她手上現在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替郭如雪砍下去,了解了這個賊婦的性命!

    這樣一個人,怎麽配得上皇後的位置,這樣一個人,怎麽敢說自己母儀天下!

    憤怒驅使著蓮枝,從門外進來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說道:“皇後娘娘既然要審奴,奴便去還太子妃清白。”

    趙皇後微微頷首,眼眸微睜。

    許安歸忽然出聲:“這事,兒臣覺得還是交給父親來親審罷。畢竟事關皇族名譽,不可交由尚宮局。”

    趙皇後萬萬沒想到,這件事,許安歸居然敢提議讓東陵帝來審蓮枝。她隻不過是想把事情壓在後宮,沒想鬧到前庭去。

    這事說到底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什麽往來書信,定情信物一概沒有。

    交給尚宮局用刑都不一定能讓蓮枝屈打成招,交給東陵帝審問蓮枝,以蓮枝對郭若雪的忠誠度,不上刑,就更審不出什麽。

    趙皇後笑了:“陛下日理萬機,怎麽有空審這個小小宮女?”

    許安歸又道:“隻審一個蓮枝肯定是不夠的,連四哥身邊的墨染都要一並從南境召回來審理。皇後都說了,這事,事關重大,有關於皇家顏麵,不可輕拿輕放。不僅太子妃身邊的蓮枝、四哥身邊的墨染,就宮裏連說過這話的宮女內官都要拉到尚宮局一一審查過才是!”

    季涼側身看向許安歸,她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既然雙方對這件事都沒證據,隻是有些流言蜚語,要麽讓流言蜚語自己散盡,要麽就把這件事鬧大,鬧得人盡皆知。逼許安桐的養母惠妃,惠妃的母家解太保、太子妃的母家郭府一起來解決這件事!

    趙皇後這招好像是已經拿捏住了郭府、許安桐還有許安歸,但實際上,她是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東陵帝怎麽可能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就把太子妃下罪,把許安桐從南境召回?

    眼下趙皇後與太子最大的難關,就是北境軍餉。

    這個事才是最要命的。

    “既然皇後沒主意,我這就去請陛下的旨意。”許安歸說罷便要走,趙皇後與許安澤這裏即便是揪住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許安澤的,也是他們理虧。

    許安澤終於不再閉口不言,道:“母後沒有別的意思,她就是看著趙家因為北境軍餉被查,想求六弟幫忙。”

    “求?”許安歸看向許安澤,“二哥確定是求,不是威脅?你們這嘴皮子一掀,想把四哥也牽扯進來,逼我在北境軍餉的事情對趙家手手下留情,你們本來有許多方法可以化解這次危機,偏偏選了一條最差的方法,現在看兜不住了,這才把‘求’這個字放了出來。”

    許安澤被許安歸這話堵得沒有了下文,趙皇後與許安澤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

    就在這時,元寶在外低聲道:“啟稟太子殿下,東宮詹士府詹士,何宣求見。”

    許安澤一聽是何宣當即道:“讓他進來。”

    季涼聽是何宣來,當即輕輕地扯住了許安歸的長袍。

    許安歸想起來,之前季涼說過,許安澤最近大有頹勢,頹勢戛然而止,定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的緣故。

    當初他在暮雲峰上與季涼促膝長談,製定了回國的謀略,從冠禮開始太子與皇後一脈的勢力就會被削弱,若是當時太子為了趙皇後而據理力爭,那麽他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

    可不曾想,趙皇後受罰,許安澤不僅沒有爭辯,反而自己日日跟著一起去明堂念經思過。

    這才緩了自己與東陵帝之間的關係,阻止了他自己的頹勢。

    現在北境軍餉案,牽扯的是皇後母家,隻要前麵兩計成功,這第三計,便要利用趙家內訌,讓許安澤徹底丟了太子之位。

    但第二計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這第三計,恐怕也不把趙皇後一家趕盡殺絕。

    從藏息閣的各項消息顯示,何宣就是那個阻止了太子勢力崩塌的關鍵人物。

    今天終於要見到廬山真麵目了,季涼有些緊張。

    如說她是許安歸的謀士,那麽何宣就是整個東宮的謀士。她與何宣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在東宮敗局已定的情況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