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發誓遠離聖母媽（3）

  　　劉蘭歎息一聲，似是無奈，把鞋給他穿上，然後又彎腰拿起另一隻，

  　　“小全，大媽平時雖然對你嚴厲了些，但那都是為了你好，現在她被村裏人這樣說，媽媽心裏難受，你以後除了保護媽媽，也要保護大媽，知不知道。”

  　　暮煙眼神探究的看著劉蘭，孫英在外受氣，回家用柳條抽原主，這是為了他好？

  　　這種好，恕他理解不了。

  　　劉蘭見他不回答，伸手摸他的頭，“小全是懂事的好孩子，不會讓媽媽失望的是不是。”

  　　暮煙偏過頭，躲過她的撫摸，心裏暗罵了一聲“有病，”跳下床去院子裏吃飯。

  　　劉蘭摸空的手尷尬的晾在空中，輕歎一聲，緊隨其後到院子。

  　　飯桌上，孫英坐在矮腳板凳上，埋頭吃碗裏的米飯，近在眼前的鹹菜絲都不敢伸筷子去夾一根。

  　　“大嫂，你不是最愛吃小雞燉蘑菇的嗎，快夾著吃啊，”劉蘭把裝小雞燉蘑菇的菜盤往孫英麵前稍微推了一下。

  　　孫英忙搖頭，“給小全吃吧，我不吃，”說完，又低下頭吃碗裏的米飯，生怕惹身旁的李正不悅。

  　　暮煙不和她客氣，伸筷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到碗裏，低頭啃了起來。

  　　“小全，媽媽怎麽教你的，”劉蘭放下筷子，不悅的看著暮煙。

  　　暮煙頂著一張懵懂無辜的臉，眼神怯怯的抬頭看劉蘭，把碗裏啃了一半的雞腿往孫英碗裏放，

  　　“大媽，你吃，”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

  　　孫英看著碗裏多出來的半個雞腿，隻覺得自己的背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忙把雞腿夾回到暮煙碗裏，“小全，你吃，”孫英心裏想掐死劉蘭這個沒長眼力見的東西。

  　　“媽，我能吃了嗎，”暮煙低低的問了一句。

  　　“吃吧，”劉蘭說。

  　　暮煙低頭，眼淚就著雞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的太快，嗆的連聲咳個不停。

  　　劉蘭想伸手給他拍背，拍了個空，眼睜睜看著暮煙被婆婆拉到懷裏，給他順氣。

  　　暮煙咳夠了，委屈的趴到吳琴肩上。

  　　丸崽打了個寒噤，“你能不能別這樣，硬起來好嗎。”

  　　暮煙沒理他，這招百試不爽，且還不用他費力出手，隨便掉幾個眼淚就行，不用才是傻子。

  　　那天晚飯後，吳琴開始有意無意的觀察劉蘭，她懷疑劉蘭背地裏虐待她孫子，不然怎麽解釋，暮煙那麽聽她的話，委屈成那樣了，還不敢有一句反駁。

  　　劉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婆婆的觀察對象，她最近被暮煙突然的轉變，弄得猝不及防。

  　　他不再像之前一樣聽她的話，時常把她說的話當耳旁風，看她的眼神沉寂的和一潭死水一樣沒有波瀾。

  　　劉蘭正想的出神，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哭聲，回神就看到李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被婆婆牽著手領進門。

  　　“小強這是怎麽了，”一分鍾之前還想著暮煙為什麽會突然變了，見到李強哭了，劉蘭腦子一下子清空，三步並兩步走上前。

  　　吳琴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原來是李強去村裏小河邊玩，被村裏孩子追著喊野種，還把他褲子扒了扔到了河裏。

  　　劉蘭心疼的牽起李強的手，“這些孩子家大人也不管管，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也讓孩子說。”

  　　李強委屈的撲到劉蘭懷裏大哭，劉蘭心疼的紅了眼眶，一個勁的拍著他的背安慰。

  　　暮煙躺在床上，聽見院子裏說話的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活該，”

  　　要是他在那，就把上衣一塊扒了扔河裏，讓他在村裏裸奔。

  　　丸崽點頭同意他的話，“他仗著體格健壯，沒少把原主和村裏的孩子扔到河裏，隻是把他衣服扔到河裏，便宜死他了。

  　　暮煙輕笑，“你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

  　　丸崽羞澀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跟誰混的。”

  　　暮煙十分受用他的彩虹屁，正想誇他幾句，就聽見門“吱呀”一聲，從外麵被推開，隻見劉蘭領著哭慘了的李強進來，

  　　“小全，以後你出去玩，叫上你哥哥一起，要是有人欺負他，你要保護他，知不知道。”

  　　暮煙躺在床上，撇了一眼一個趕上他兩個粗的李強，又看了一眼心疼的摸著李強胖腦袋的劉蘭，

  　　他實在搞不清她的腦回路，他親生兒子被李強追著打的時候，她不說保護他。

  　　現在讓他這個瘦成麻杆的兒子，保護壯的和一頭牛似的李強。

  　　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我肚子疼，最近半個月都不想出去玩，”暮煙趴在床上，聲音聽不出一點不舒服。

  　　劉蘭聽他說肚子疼，正想問他哪兒疼，聽到他後一句話，瞬間明白，

  　　“小全，媽媽怎麽教你的，你和小強是親兄弟，要互幫互助，”

  　　暮煙從來沒這麽無語過，互幫互助的前提是不是得有這麽一個人幫他，助他。

  　　暮煙不經意間從李強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得意，即將脫口而出反駁劉蘭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肚子好像突然不疼了，哥哥，走吧，我帶你出去玩啊，”暮煙從床上跳起來，拉著李強的手，往門外走。

  　　劉蘭見他這個樣子，眼裏露出滿意的笑，他兒子還是和之前一樣聽她的話，之前是她胡思亂想了。

  　　她心裏仿佛一塊石頭落了地，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半小時後，李強帶著一身紫青痕跡咧著嘴大哭在前麵走。

  　　暮煙跟在他身後，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步伐不緊不慢，氣勢多少帶了些吊兒郎當。

  　　還沒進家門，李強的哭聲就把院子裏的幾個大人引到了門口。

  　　“你咋了這是，誰打的，”孫英忙不迭走上前查看李強臉上的傷，手還沒碰到他，就被李強推了一個踉蹌。

  　　“都是因為你，村裏小孩才罵我野種，都是因為你……”李強身體崩的筆直，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孫英大吼。

  　　劉蘭扶住險些摔倒的孫英，“小強，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媽媽，誰都能這麽說他，隻有你不行。”

  　　李強哪還能聽得進去她的說教，頂著頭朝孫英撞過來，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暮煙站在門口，小小的身子隻到鎖孔的位置，靠在門框上，配上一臉看戲的神情，多少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