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個坑娘的兒子，郭鳳芝下場淒涼

  　　“啥？你再說一遍？多少？”

  　　郭鳳芝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自家乖兒子咋會參與賭博呢？

  　　“1000！要是給豬就在給800！”明明原本隻需還500就好，怪隻怪自己非得跟人家頂門兒，這下好了，直接變成借條1000了，生生翻了好幾倍啊。

  　　這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憂桑！原本覺得500都承受不了，這會兒換1000了才覺得500真香！

  　　鄭朝南下意識的往屋門口出溜出溜！

  　　“1000？”郭鳳芝眼前一陣陣發黑！呼吸急促！

  　　“娘，你別生氣，你兒子是讓人騙了呀，我當時簽的借條明明就100，我這是上了他們的當了呀！”

  　　“你這是要了老娘的命啊！”郭鳳芝抄起苕帚疙瘩就要往兒子身上打，舉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氣的扭頭就衝關曉秋奔去！

  　　“你個喪門星，自從娶了你我老鄭家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要不是你對自己男人一點兒不關心，沒及時管住他，他哪兒能走上歪路啊！我打死你個喪門星！”

  　　這回沒有猶豫，劈頭蓋臉往兒媳婦身上削去！

  　　兒子是親的，打他身上，她心疼，兒媳婦是別人家的，還是個命裏帶衰的，把他兒子都給方了，遂打起來一點兒沒手軟！

  　　“哎呀，哎呀，娘，別打，別打，不關我的事兒啊，朝南！”

  　　這個老不死的毒婦，此時關曉秋恨毒了郭鳳芝，以後你可千萬別落自己手裏，不然有你好過的時候！

  　　她上的船估計要破，如今也沒別的選擇，隻祈禱這艘破船還能修修！

  　　關曉秋眼疾手快，躲過婆婆的攻擊範圍，鑽到鄭朝南身後，一雙水潤的明眸經過淚水的洗禮柔柔的注視著鄭朝南！

  　　“朝南！你快跟娘求求情，我真不知情啊！”隱藏起自己腫了的半張臉，對男人展示自己最嬌弱的一麵，加上特意酥起來的嫩嗓兒，鄭朝南頓起憐惜，擋在媳婦兒麵前，阻擋老娘的攻擊！

  　　“娘，你這是幹啥？咱還是趕緊想想辦法，過兩天那夥人就來了！”

  　　“是呀娘，我這就剩結婚的時候我娘給的壓箱底20塊，都拿出來，您看看您這還有多少錢，隻恨我娘家太窮，沒點兒家底，不然我咋也不能讓自家男人這麽作難！”

  　　郭鳳芝打不到人，這心口的火無處發泄，憋得她臉色漲紅，直喘粗氣！

  　　偏偏兒媳婦還在那說些挑撥的話，她一聽更是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腳有些發軟，趕緊扶著炕沿兒坐下緩緩！

  　　嘴裏還一直在念叨：“不還！這錢不能還！誰要動老娘的棺材本兒，我就跟他們拚了！”呼！呼！咋感覺有點兒冷呢！

  　　郭鳳芝的異常沒有引起鄭朝南的注意，此時他滿心滿眼都是對媳婦兒的好！

  　　看吧！真到了關鍵時刻還得是媳婦兒，媳婦連最後的私房都拿出來了，看看老娘就隻知道撒潑發脾氣，還說不還？

  　　真要是能不還，他何不一直瞞到底？還不是那幫人他惹不起，逼急了給他踹折了腿咋整？

  　　更主要的是，這事兒不能讓村裏人知道，本來今天就夠丟人了，在知道他賭光了家底，以後在村裏他還咋抬頭？

  　　“娘啊！我也不想還，可那些人狠起來能要了兒子的命啊！你現在可就我一根獨苗苗了，你可想好了，真不幫我，以後可沒人給你養老送終啊！”

  　　鄭朝南知道娘的軟肋什麽，終極大招一出，娘肯定妥協！

  　　果然，郭鳳芝一聽這話，也害怕了，終歸還是兒子最大，挺著感覺有點兒不太聽話的身子，郭鳳芝想說啥沒說出來，顫顫巍巍的從炕櫃底下掏出個小盒子，裏麵有100多塊錢，取出整的，零錢想了想又放了回！

  　　接著又從脖子上掏出一根繩子，上麵掛兩隻鑰匙！

  　　用大鑰匙打開炕梢兒的樟木箱子，從衣服堆兒裏翻出寶貝盒子，用小鑰匙打開翻出300塊錢來！

  　　旁邊的關曉秋見狀翻了個白眼兒，這老太婆真會藏！

  　　“這才400，還差600呢！”關曉秋嘀咕道！

  　　郭鳳芝恨恨瞪了她一眼，扶著炕沿兒想下地，試了幾次沒成功，郭鳳芝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發病了，可看兒子急的腦門子冒汗，感覺自己還能挺，就沒敢說！

  　　沒辦法，隻得又指著地上的歪嘴夜壺，示意兒子拿過來！

  　　基本上老娘一指，鄭朝南就知道老娘指的是啥，畢竟他剛剛從裏邊偷走過一塊兒玉佩，隻是事情已經這樣兒了，反正已經輸出去了，有那1000塊錢比著，玉佩的事兒相信就算老娘知道了也不能在起啥水花兒了。

  　　於是在關曉秋詫異的目光下，郭鳳芝又從痰盂兒裏掏出一牛皮紙包！從裏麵拿出200塊錢！

  　　關曉秋···

  　　天那，沒想到啊，這個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八十回的夜壺居然內藏玄機啊！對婆婆這倉鼠的習性，她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

  　　深吸口氣，郭鳳芝強打起精神，說道：“娘就這600了，這都是這幾年那個小畜生寄回來的錢和票，我還把用不上的票都賣了，才攢下來這麽多家底。”

  　　“我原本打算留著以後等你轉正了，給你買個自行車的，如今都拿出來了，加上你媳婦兒的20，家裏兩頭豬也不留了，還差180，這180就讓曉秋上娘家要去！要不來，那你這個媳婦兒不要也罷，總不能隻跟著男人享福，不跟著男人受苦吧！”

  　　哼！喪門星，以為掏空了老娘的家底，你自己就能置身事外麽？做夢，不讓你也跟著出點兒血，怎麽對得起你這一番討巧賣乖呢！

  　　當然，郭鳳芝想的好，可是關曉秋要是這麽就沒辦法了，也不會把鄭朝南勾搭上手，於是見男人有些意動，關曉秋趕緊訴苦道：

  　　“哎呀！朝南，你是知道的，我娘家哪有錢啊，結婚彩禮我都沒要，還不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娘咋這麽難為人呢？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誰，從咱倆結婚了，我連瓣兒蒜都沒給娘家送過，一心為咱小家，如今咋回娘家要錢呀？”

  　　一番話說的鄭朝南心裏慰貼的很，果然不再想老丈母娘能給自己拿錢兒的事兒！

  　　他也知道，真敢回去要錢，他丈母娘能用大掃帚給他們轟出去！

  　　還是自己老娘這裏有貨！

  　　說白了，鄭朝南這樣的人就屬於窩裏橫的！

  　　“娘，你還有沒有了？我看你那炕櫃盒子裏還有點兒零的呢？你都給我吧，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鄭朝南說的一臉理所當然！自私的從來不會想，錢都拿走了，以後家裏的生活咋辦！

  　　“你！！”郭鳳芝覺得的黑霧似乎更重了！可她真沒辦法，還指著兒子養老，總不能眼看著兒子出事吧！

  　　這時候，老太太的精氣神兒好像就沒了，正準備拿自己的錢盒子，突然猛地一個轉身，拿起夜壺大頭朝下，拚命的抖摟！

  　　沒有？

  　　怎麽會呢？

  　　前兩天還拿出來看了呢？

  　　突然想到什麽，老太太陰鷙的眼神猛地盯上自己一直捧在手裏的兒子！從兒子那不敢跟她對視的眼神，再聯想到白天兒媳婦說他回來過，沒呆夠2分鍾又急匆匆走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把玉佩拿哪兒去了？”她突然脊背發涼，眼前陣陣發暈！

  　　“賭輸了唄！”

  　　“你！！你！！”老太太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鄭朝南說不出話來，也許是真的很寶貝這個玉佩，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這隻玉佩的丟失似乎成了壓垮老太太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在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從炕沿兒栽到地上，手裏的錢隨之散落在地上！

  　　“娘！娘！你咋啦，別嚇我呀，曉秋，快去找書記借牛車！”在對老娘不上心，此時鄭朝南兩口子也知道老娘不好了，要出事兒！

  　　遂急忙先把地上的錢收進口袋，疊聲呼喚兩句娘，再扶著郭鳳芝起來，一邊掐人中，一邊兒吩咐有些傻了的媳婦兒！

  　　“哎！”關曉秋急忙往大隊跑，跑到一半突然停下，回頭看看家的方向，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大隊部！

  　　真是，我在這急什麽呀！老不死的死了才好呢，這樣自己就能當家做主了！不香麽？

  　　於是故意放慢腳步，本來隻需要5分鍾的路程，生生讓她走出30分鍾，而等在家裏的鄭朝南左等右等不見媳婦兒回來，也沒想著自己出來看看！

  　　先把老娘扶到炕上隨便搭個被子一蓋，自己先到廚房找吃的去了！這一天沒進食了，餓的胃疼，等下送老娘去醫院還不知道要多久呢，不先填飽肚子哪有體力呀！

  　　於是等隊上知道消息，車把式趕著牛車來家接了人立馬去醫院，這郭鳳芝因為兒子媳婦兒的耽擱，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

  　　幸運的沒丟命，隻落下個中風偏癱，而不幸的似乎也是因為沒死的幹脆，落到兒媳婦手裏被生生給磋磨好幾年！

  　　次日，東安縣供銷社

  　　“鄭科長，剛剛有人送來了這個，自稱是老黑，說您讓他辦的事兒辦完了，還跟您約老地方見，就走了，您看··”劉秘書遞給鄭朝陽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摸著鼓鼓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哦？拿來給我看看！”鄭朝陽有些意外的挑眉，算算時間，比預計的快了很多，果然是爛泥，都不用費太多心力，隨便摔摔就能爛的徹底！

  　　這次，鄭朝陽沒有如往常一樣示意劉秘書出去，而是當著他的麵兒將袋子打開倒出裏麵的東西，隻見整整一捆10元大鈔，看厚度最少有1000，隨著錢掉落的還有一塊玉佩！

  　　“哦！還有驚喜？”看著十塊兒龍鳳雙佩裏的鳳佩，一個農村老太太哪裏有這個東西啊，看來這個也要好好查查！

  　　“科長，這是？”自認都是自己人了，劉秘書就好奇的問了一嘴！

  　　“哦，沒啥，隻是把自己的東西先拿回來罷了！慢慢你就知道了！”鄭朝陽將錢和玉佩從新裝回袋子，放在一邊兒！

  　　接著又提起另一話題：“對了，讓你找個人查一下‘古華’，合適的人找到了麽？”哎，第一次匆匆一見，根本摸不到小丫頭的脈，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人了，雖說啥都還不能幹，但也得先確定她的身份不是。

  　　唉！連人家小丫頭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他就一頭熱的先陷進去了，估計這輩子也就熱血這一次了！

  　　“找了，我在那邊兒有個老鄉，有些手段，我讓他辦了！”第一次辦事兒，當然要辦好了！

  　　“查不到不要緊，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那可是個精明的！”提到她，他眼睛裏的浩瀚宇宙似乎就隱隱發光，劉秘書知道，這個人很重要！

  　　因此對這件事又重視了幾分！

  　　“放心！”

  　　“好，沒什麽事就下去吧，站好最後一班崗，下個月你就跟我去市裏報到！”

  　　“是！”說到這裏，劉秘書就更加佩服自己的頂頭上司了，這才幾個月呀，都升到市裏供銷社任科長了，自己的寶押的太準了！

  　　林營縣陽溝子村

  　　“哎呀，我說素娥啊，你可真勤快，瞅瞅你家這西紅柿長的真好，一看就沒少澆水吧！我那幾個小外孫女可喜歡吃了，昨天你給送的那幾個都沒夠吃，這不一大早我就又厚著臉皮過來跟你討幾個來了！”

  　　自打大閨女分了家，自由了，時不時的就領幾個外孫女回來呆幾天，這感情就是越處越好，加上幾個外孫女總是姥姥，姥姥的跟她可親了，自然的，對幾個外孫女，她也越來越喜歡！

  　　“嗨！幾個西紅柿值當啥的，因為小米愛吃，我就多種了點兒，這幾天小米不在家，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正好你們幫著消化消化！別客氣，想吃就過來摘！”挑著紅的大的，劉素娥摘了就給李春英裝盆兒裏了！

  　　喜的李春英笑眯眯的，就喜歡小米娘這實誠勁兒！

  　　“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頭我家院子裏種了香瓜熟了，我給你們摘點兒來，說真的，為了香瓜好吃，我家那口子今年特意淘了沙土鋪了一畝地，現在看著長勢不錯，這香瓜啊就得沙土的好吃！”

  　　投桃報李，李春英也很大方！

  　　“哎，對了，隊裏新來的幾個知青昨天又鬧笑話了你知道不？”要不是有個城裏人身份，李春英還真看不上這幾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雞，還指導他們種地呐？

  　　連麥苗兒和草都分不清，眼瞅著小麥要能收了，昨天下地愣是把麥子當草，霍霍那老些，大隊長心疼莊稼就罵了幾句，結果還哭了！

  　　可真是嬌貴的很！

  　　“能不知道麽，昨天我還說了他們幾句呢，都是城裏從小嬌生慣養的孩子，哪兒會種地呀，估計撐不了幾天就得回去了！”不得不說這回劉素娥這回可錯了，人家不止沒回去，還給她平靜的生活帶來了不小的波瀾！

  　　“說來，我就稀罕那市裏來的叫孫勇的知青，那一身的氣派，跟個大領導似的！”這幾天姐家的孩子就過來了，到時候就看有沒有那個緣分了！

  　　“春英啊，別怪我多嘴啊，我家小米說的對，這些個知青不靠譜，你可別犯渾啊！”劉素娥善意的提醒！

  　　“哎，不能，我看人準著呢！”

  　　“行了，夠了，我這就回去了，等小米考完試回來，家裏的瓜就差不多熟了，到時候讓小米來摘啊！”

  　　抱著半盆兒西紅柿，李春英急吼吼的就回去了！

  　　唉！劉素娥搖搖頭，提起水桶準備去河邊兒打桶水澆澆地，希望閨女的嘴沒那麽靈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