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6188
  第137章

  聽著時淵的話,雪覓震驚的久久無法回神,手腳都麻了,他僵硬著轉頭去看時淵:“可惜…什麽?可惜那根草長大了,被別人吃了嗎?”

  所以他這是一早就被惦記上了,還是被淵淵給惦記上了?!

  時淵輕笑了一聲:“那株草應當是被龍血澆灌過,跟一般的龍血草有所不同,靈性更甚,可惜龍血草對於生長環境要求極高,能在此地存活定然是此地有適合它生長的東西,不好貿然移動,否則當年路過這裏時,我便將那龍血草帶回神殿了。”

  雖然時隔數千年,時淵還能記得,當時他路過此地,察覺到一絲微弱的龍氣,隻不過這龍氣有些混雜,又沾染了一些靈物的氣息,他一時分辨不出是哪隻龍的,神識掃過,沒發現龍,卻發現了一處力量正在消散的結界。

  那結界的力量似乎被什麽東西吸收走了,變得微弱,隨便一名金丹期修士都能輕易破掉,而結界中有一株散發著龍血氣息的龍血草。

  龍血草對龍有著天生的吸引力,那種動物對於力量本能的渴求,哪怕是神龍也逃不過這種本能。

  但時淵對力量也並無執念,尤其是成神多年後,對於外界的興趣越發淡薄了,但當時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落下地來,掃去那一層薄弱的結界。

  龍血草對環境要求極高,當時那株龍血草雖然身帶龍血的氣息,似乎是被龍血澆灌過,但後續並無繼續支撐著它長大的力量,所以也變得十分的虛弱了,也是因為這樣,時淵才斷了帶它走的想法,因為一旦離土,這龍血草將會斷掉那一絲能生出靈智的機緣。

  雪覓根本不記得這些事,他記事時,就沒有見過任何人,他的記憶裏隻有藍天白雲,和四周一成不變的花草飛蟲,在這一處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地方,唯一的變化隻有星辰的交替。

  聽到時淵說著有可能是他開智以前發生的事,這讓雪覓忍不住追問:“然後呢?你就走掉了嗎?”

  時淵道:“龍血草你應當清楚,是一種很強大的靈草,這等靈草想要生出靈智,那可算是逆天的機緣,當時那棵草正處在這種機緣當中,我若是將它挖出來,那就斷了它生出靈智的機緣了,不過當時那棵草很虛弱,成長的力量不夠。”

  雪覓認真的看著時淵,一定是時淵做了什麽,給他續上了生機。

  時淵:“既然遇到了,就順手留下了一道神力,幫它過了這道坎。”

  雪覓:“然後呢?”

  時淵看著他:“靈智的生出並非一朝一夕,我雖留下的神力,續上了它所需要的力量,但是否能開智,依舊要看那株龍血草自己的命數,然後我重新設下結界,若今後有一天它能開智修煉成精,也算是一場緣分了。”

  那株龍血草雖然當時並未開智,但顯然有了極高的靈性,知道自己在幫它,於是親昵地往他身上纏繞。

  神生漫長孤寂,他又並未像其他上神一樣開山立派收弟子,當那株龍血草往他腿上貼上來的一瞬間,他動了將其帶回神殿的念頭。

  可惜當時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隻能留下一道神力給它續上生機,又重新設下結界避免那株草還未長成,就被人采了煉藥。

  當初青鹿那一場封神大會,他在去往三重天之前,就想著既然出來了,那從三重天回雲起時,路過一趟潛龍淵,看看當年那棵草是否長大存活下來,結果被半道掉下來的龍崽打亂了計劃。

  後來得知這龍蛋就是龍十七在潛龍淵撿到的,時淵就知道那株龍血草要麽成了精離開了,要麽並未度過那一道生死關枯萎了,因為一旦長成的龍血草,是逃不過被龍采摘的,但龍十七並未在那兒采到草,那隻能是那株草不在了。

  雪覓怔楞住了,所以他那麽早之前就已經見過時淵了嗎,如果不是時淵,他可能未必會有那個機緣,從一棵草變成一條龍。

  這一刻,許多以前很模糊的東西突然就變得清晰了起來,也是在這一刻,雪覓好像第一次清楚的認知到自己的身份,他是草,不管他以後是不是永遠都會是一條龍,但他的本源是草,一株生來就注定是龍的食物的草。

  他很少去想自己的身世,小時候懵懂無知時,就已經被動的接受著全族對他的愛,那時候他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概念,被龍十七撿回去的是他,從蛋裏爬出來的是他,第一次見到那些愛他的人也是他。

  等他意識到所有人的愛因為他是龍時,他已經將族人視為親人了,接收到愛的是他,付出自己愛的也是他,所以雪覓從小就想的很通透,不管他以前是什麽,他以後都是龍啊,是他在死蛋裏重生,他並沒有占據別人原本的生命。

  可是這一刻,得知了那些他記憶裏沒有,但卻真實發生過的過往,雪覓心裏突然惶恐了起來,他是草,無論那是不是一顆死蛋,他都是一個竊賊,他偷了別人的人生,哪怕那是一條注定不會破殼出生的龍,那也是別人的,那不是他的。

  雪覓突然轉身就跑,那份遲來的愧疚,那份占據了不屬於他人生的羞愧,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時淵,他不敢想象,皇伯伯和那些叔叔們知道他隻是一個竊賊時,又會怎麽看他,會不會對他失望。

  密林裏荊棘密布,雪覓跑的慌不擇路,他隻想快點逃離這裏,甚至顧不得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在時淵眼中有多迷惑。

  腳下一個不慎,被一截粗大的樹枝絆住,但他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抱在了懷裏。

  感受到他的掙紮,時淵將他禁錮在懷中,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眼淚,一如從前那樣打趣:“多大了,眼淚還能說來就來?亂跑什麽,這密林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險的地方,你當這裏是自家後花園,可以不帶眼睛的跑。”

  雪覓沒有像以前那樣嗚嗚著撲上去,而是哭著道:“淵淵嗚,我是個壞蛋,你放開我,你要是知道,知道我做了什麽壞事,你會討厭我的…”

  時淵卻將他越發抱緊了幾分,整個摟入懷中後,輕撫著後背,微微低沉的聲音卻穩得好像天塌了都有他來扛一樣令人安心。

  他沒有問雪覓為什麽突然像是被什麽嚇到一樣受驚害怕,隻是安慰道:“不怕,不管有什麽事,都有我在。”

  雪覓抓著時淵的衣襟,抽噎了好一會兒,才低著頭,不敢看時淵的表情和眼睛,緩緩開口:“淵淵,我如果不是龍,你會對我這麽好嗎?”

  時淵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我是否在意龍族,別人不清楚,你難道不清楚嗎?”

  雪覓這才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著他:“如果我不是龍,你也會對我這麽好是嗎?”

  時淵:“我對你好,從來不是因為你是龍,隻是因為你是雪覓,那個連話都還不會說,就非要粘在我懷裏才能安心睡覺的雪覓,那個說哭就能哭的小哭包,都快一千歲了還斷不了奶又怕丟人於是偷偷喝的雪覓。”

  時淵道:“哪怕你隻是一朵花,一株草,隻要你是雪覓。”

  雪覓覺得他應該要坦白,對淵淵坦白,對皇伯伯坦白,對所有人坦白,而不是心安理得,當無事發生。

  卻不想在他開口之前,時淵帶著笑意道:“原來我們那麽早就遇到了,小龍血草。”

  雪覓猛地抬頭,時淵看著他道:“如果當年我直接把你帶回神殿,那我們就提前相處了幾千年。”

  雪覓緊張的拽緊了拳頭:“你,你怎麽…”怎麽知道他是草精。

  時淵如何知道,自然是將許多事情前後一聯想,便很輕易就能猜到了,小時候龍十七說要吃龍血草精,年幼的雪覓哭著要跟他絕交。

  雪覓第一次得到龍血草精丹,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問他有沒有物種會吃同類。

  這會兒聽到他說當年那株龍血草後突然反應這麽大。

  最重要的是,雪覓說這裏讓他有熟悉的感覺,可他當年在龍蛋裏,應該是沒有出生地記憶的,所以他不該對這裏感到熟悉。

  不過有些事情,突然一下子就能想通了,為什麽玄詩死了一萬年,他們的孩子卻時隔萬年才破殼出來。

  時淵看著雪覓道:“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雪覓自己可憐兮兮地抹了抹眼淚:“我是那根草,我不是龍,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我就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打架,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橫掃了過來,等我再醒來,我就在蛋裏了,對不起淵淵,我不是要騙你們的,我……”

  雪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說他無心,可他明明自己就一直知道,嗚…他怎麽這麽壞啊,還那麽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就不該屬於他的一切。

  時淵道:“你是玄詩和嵐川的孩子。”

  正在自我懺悔的雪覓突然卡住,傻眼的抬頭看向時淵,一臉你在說什麽的表情:“我是龍血草啊。”

  時淵:“當年玄詩得了一枚仙石,結合了嵐川的精血,在仙石中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隻不過想要將這生命從仙石中孕育出來,需要兩人情意相通,當年那顆仙石已經有了生命,因此玄詩才會篤定嵐川是愛她的,所以才會那麽奮不顧身。”

  “結果嵐川從天命石歸來,斬斷了對玄詩所有的感情,仙石裏的生命也就此終結,這才是將玄詩打擊的寧可自毀神道,魂飛魄散也不願再入輪回的原因。”

  雪覓茫然道:“所以我這個龍身,是他們的孩子?”

  時淵:“不是你這個龍身,是本就是你,還記得我剛才說過,我是察覺到了龍血的氣息,才會查探到潛龍淵裏的龍血草,幾千年前我就已經查探過這裏,但我並沒有發現龍蛋,甚至是龍蛋的絲毫氣息,卻發現了沾染了龍氣的你,我以為那股龍氣是曾經澆灌在你身上的龍血所殘留的,但實際上那本就是你。”

  雪覓已經迷糊了,他完全聽不懂時淵在說什麽。

  時淵:“我想在嵐川斷情絕愛之後,仙石裏孕育的生命終止,玄詩心已死,卻又不甘,於是將仙石裏融合了他們二人精血的力量灌注在了一株龍血草的身上,因為玄詩以為仙石已死,不會再重得生機,但她又希望能有生命將她二人好不容易融合而成的精血以另一種方式延續,所以將已經變成了龍蛋的仙石埋在了龍血草的旁邊,又將你灌注進龍血草裏,因為隻有龍血,才能讓龍血草成長。”

  雪覓:“那龍蛋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有龍身呢?”

  時淵:“龍蛋死是因為嵐川斷情絕愛,可玄詩殘留一魂被嵐川收走,嵐川又因玄詩的死亡徹底爆發了一直壓製的感情。

  雪覓道:“然後龍蛋又活了?”

  時淵:“是你活了,那是仙石,並非正常孕育的龍蛋,你活,仙石就是龍蛋,你不在,那就是一顆石頭。”

  雪覓覺得這個真相比他是一棵草還要讓人無法相信,嵐川是他爹,玄詩是他娘?

  猛地想起當年,青鹿跪下求他為嵐川準備他最愛的酒,他還因為喜歡青鹿,所以送了他主人一顆靈果作為生辰禮。

  所以他原本有機會見到他爹的,他本來有機會見到的…

  雪覓抓著時淵的衣袖,眼淚抑製不住地往下掉,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淵淵你騙我的是不是,我當一棵草就好了,我可以不做小龍君的。”

  時淵再次將雪覓抱進了懷中:“本來不想告訴你,至少不是現在,雖然這個現實很難接受,但雪覓,出身是沒辦法選擇的,你已經長大了,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你要學著讓自己接受。”

  計劃永遠不如變化,他們早前商議著,將天帝的事解決之後再慢慢告訴雪覓,可誰知道會意外發現雪覓時隔萬年才成龍破殼的真相。

  如果現在不說,那麽他會覺得自己是一棵草而否定自己,否定小龍君這個身份,還會因為以為自己竊取了別人的東西而崩了心境,所以隻能現在告訴他真相。

  哪怕真相比他是一棵草還要殘忍。

  時淵將雪覓帶回了飛舟,可一時間,雪覓很難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他以為自己是一棵草,天生地養,所以即便這些年沒有找到龍蛋的血親,他也並不在意,可誰知道,他就是龍。

  當年懵懂無知時聽的故事,結果自己竟然也是故事中的人。

  雪覓抱著雙腿坐在床上,努力消化完自己的身世後,看向時淵:“青鹿知道嗎?”

  時淵:“都知道,你皇伯伯知道,你那些龍叔叔們知道,除了不知道你是借助龍血草蘊養的神魂活下來的之外,你是嵐川孩子的事,他們很早就知道了。”

  雪覓:“很早是多早?”

  時淵:“百歲宴之前。”

  雪覓吸了吸鼻子:“可你們都沒跟我說過,因為我爹爹是壞人,你們不想我認他嗎?”

  時淵輕歎了一聲,道:“人一旦執念入魔,便會做出許多超出理智的事,嵐川為一己之私禍亂三界,哪怕事出有因,哪怕一切都是被人算計,但這個錯的確是他鑄下,所以他被困禁幽園萬年贖罪,對別人來說,他亂了三界,造成生靈塗炭,他是罪神,犯下壞事,但對我們這些知情者來說,嵐川並非壞人,他隻是做錯了事。”

  時淵揉了揉雪覓的腦袋:“我們沒有告訴你這些,並不是不想你認他,而是有些事還沒解決,嵐川是你爹爹的事 ,不能讓外界知曉。”

  想到青鹿這些年的舉動,以及當年告訴他的事情,雪覓看向時淵:“是天帝嗎,你說我爹爹是被人算計,是天帝算計的對嗎?”

  時淵嗯了一聲,並未再隱瞞他:“天帝所圖甚大,他算計的不隻是嵐川,更是整個三界,所以雪覓,不可做衝動之事。”

  雪覓本就不是個衝動的人,不會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就不管不顧衝去三重天要報仇,更不會因為嵐川現在是他爹了,他就否定掉嵐川做過的那些錯事。

  隻是有些事,那就該有一件算一件的清算。

  嵐川禍亂三界,他受罰了,更是因此魂飛魄散,他該贖的罪也就償還幹淨了。

  但天帝的算計那就是另一碼事了,誰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天帝也一樣。

  雪覓看著時淵:“我想去三重天。”

  時淵並未直接反對,而是問道:“想去哪兒?”

  雪覓:“我想看看禁幽園,我還想去看看三皇子。”

  時淵應了一聲好,雪覓這才重新撲入他的懷中。

  等雪覓睡下後,時淵將此事告知了妖皇,妖皇沒想到,時隔萬年才破殼出生的原因竟然是這,虧他們想了許多可能,唯獨沒想過玄詩竟然將他們兩人融合的精血灌注在了龍血草上。

  幸虧這次時淵意外帶著雪覓去了潛龍淵,否則當雪覓再大些,到了性情逆反捉摸不透的時期,突然一下子在意起龍和草的區別然後開始自我否定,那他們不知緣由,怕是真不好處理了。

  “傻覓兒,他的本源是龍是草,是否是意外奪舍進入龍身,我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幸虧他早前並未鑽入這等身份的牛角尖裏。”

  否則那是疼愛的越多,反而會讓他越敏感。

  時淵:“稍後我會帶去他去三重天。”

  妖皇歎了口氣:“去吧,想去看看那就讓他去看,你也別拘著他,哪怕拆了那天宮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孩子還小呢,調皮搗蛋正常的很。”

  連一萬多歲的龍十七在他眼裏都還是孩子,更何況不滿一千歲的雪覓,真拆了天宮,大不了他出麵賠個禮道個歉,堂堂天帝還能跟孩子計較不成。

  時淵帶著雪覓靜悄悄地上了三重天,現在的禁幽園隻剩斷裂的鎖神鏈掉在地上,因為沒有上神受刑,這禁幽園裏的風都停了。

  雪覓看著鎖神鏈:“就是這根鏈子,將他困了一萬年嗎?”

  時淵嗯了一聲,雪覓紅著眼睛蹲下,伸手摸了摸,可惜這鎖神鏈隻剩一片冰涼,連一點殘留的氣息都沒有:“淵淵,他要是知道我的存在,他會喜歡我嗎?”

  時淵道:“會,他會愛你如命,會恨不能將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雪覓:“我想要小白毛的尾巴,我想要回去看看。”

  人人都說嵐川雖然修無情道,可他是個溫柔的人,青鹿也說,嵐川愛清風,愛明月,愛這世間的一切,可他聽得最多的是玄詩的求而不得,和嵐川狠心禍亂三界。

  所以他想要親自看看,看看他的爹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話時淵就沒辦法應承雪覓了,噬星獸,哪怕是上神也掌控不了。

  雪覓自然也知道噬星獸能遇到是機緣,隻是知道世上有這逆天之物,所以也隻是這麽一說。

  見雪覓看向萬徑淵,時淵道:“那是青鹿成神之地。”

  雪覓:“也是爹爹神身損毀的地方。”

  雪覓說著走上前,取出嵐川最愛的酒,直接倒進了萬徑淵中,又拿出自己最愛的靈果,一同丟了下去:“爹爹,雖然你聽不見了,但我還是想要說給你聽,我過的很好,雖然出生前有些波折,但出生後好多人都愛我,我有最好的皇伯伯,最好的十七叔,那麽多視我為珍寶的龍叔叔們,還有最好最好的淵淵,青鹿也成神了,他把你的神殿打理的很好,以後我會好好的,若能有來世,希望你能與娘再續前緣,隻是來世你就不要讓娘再求而不得了,你去追娘吧,欠蒼生的你還清了,餘下的,你去償還娘一人吧。”

  雪覓拉住時淵的手,朝他笑了笑:“我覺得這樣也挺好,他做了那樣的事,哪怕身死魂散,當年因他而家破人亡的人,也並不會因為他的死就原諒他,所以這樣也挺好的,就讓一切都消散了,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剩。”

  時淵回握住雪覓的手,看向當年嵐川被鎖神鏈束縛的地方,同為上神時,因其與龍女的揪扯,自己與他的交集並不多。

  誰能想到,他與嵐川,竟然會因雪覓牽扯上關係,若是嵐川還在,今後少不得一番交手,就是不知他二人的道,誰更厲害了。

  完全不知道時淵在想什麽的雪覓一掃哀傷軟弱,眼神帶著幾分凶狠地朝著三皇子宮殿所在的地方看去,當年抽他仙骨,當真是抽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