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6102
  第130章

  有蘇雲初這次來是拿著他父親狐王的拜帖,鄭重地上門拜見時淵上神,也帶了送給時淵上神的拜禮,這是他那日從海上上岸後,安排了一部分人立刻轉道回青丘準備的。

  青丘狐王雖非上神,青丘隻有一位上神,正是這隻有蘇的爺爺,公卿上神,但青丘狐王為公卿上神獨子,且掌管著整個青丘,身份地位也不同於一般上仙,這位狐王的拜帖,哪怕是時淵也要給三分薄麵接見一番。

  隻不過這隻小狐狸麵上一派端端正正,說沒兩句就急不可待的道出真正來意。

  時淵堂堂上神,也不至於為難一隻狐狸崽子,隻是見他這急切模樣,還是免不了敲打兩句:“雪覓年幼,心性未定,你二人既有約定,本尊自不會幹預,但玩鬧也該遵紀守禮,切莫出格。”

  雲初默默消化了一番這句話的意思,是讓他別把小龍君帶著瞎胡鬧嗎,他怎麽會呢,於是連忙應了一聲是,連連保證道:“時淵上神放心,雲初定不會帶小龍君做出格之事。”

  時淵看著他沒說話,帶著企圖之心追來雲起就已經相當出格了,但還是喚來婢女將人帶了下去。

  等時淵上神終於放行,讓侍婢帶著他去找小龍君時,雲初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幸好他自幼就是在上神祖父身邊長大,對於上神的氣場也算是很熟悉,否則今日怕是就要在殿上丟臉了。

  隻不過時淵上神的氣場好強大好可怕,明明隻是靜靜的看著你,卻有種讓人無法抑製的顫栗感,難怪父親再三叮囑到了雲起一定要萬事小心,連祖父都叮囑他放聰明點別在這兒得罪了人。

  走過數道蜿蜒的長廊,雲初的心態總算是稍稍平緩了下來,但一想到馬上要見到雪覓了,那顆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髒又不受控製的跳動了起來。

  剛一靠近庭院,就聽到了雪覓的笑聲,雲初的臉上也不自覺的帶起笑來,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啊,哪怕隻是聽見他在笑,就覺得幸福。

  侍婢帶著這位狐王之子進入院中,雪覓正在蒙眼射箭。

  庭院裏萬花齊放,花團錦簇,漂亮的精靈揮動著翅膀環繞舞動,淺淡的靈霧中,那個不過分別了數日卻天天令他魂牽夢縈的少年正嬉鬧於花間。

  對方身影出現的一瞬間,有蘇雲初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他剛踏入院中,蒙著眼睛的雪覓就轉過身來,箭尖朝向著雲初。

  雲初也不動,就站在原地,麵上眼中都泛著溫柔的笑意。

  雪覓指尖一鬆,手中的箭就飛射了出去,隻不過那射出去的箭在剛剛好到雲初麵前時,就砰地炸開,一團彩帶飄落在了雲初的身上,散在了雲初的腳下。

  雪覓拉下眼罩,眼神明亮,臉上的笑容令整個庭院的繁華萬花都失了顏色,聲音更是摻滿了笑意:“你怎麽不怕啊?”

  雲初瞳孔中倒映這對方的模樣,嘴角依舊是笑:“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傷我。”

  雪覓放下那把特製的整人弓箭朝著雲初跑了過去:“你剛見了時淵嗎?”

  雲初點頭:“上神風采,令人折服。”

  雪覓朝著身後的兩人招了招手,然後對著雲初介紹道:“他是花朝,他是繁縷。”

  雲初笑著道:“一直有所耳聞小龍君的兩位護衛,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雪覓頓時眼神奇怪的看著他:“上次見麵你說話還不是這樣的。”

  雲初臉上微紅,神情帶了幾分羞意,不敢直視雪覓的雙眸:“就是想,想文雅下,以免小龍君嫌我說話直白過於粗鄙。”

  這文雅的話聽著怪累人的,雪覓道:“你還是正常說話吧,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話了。”

  雲初連忙道了一聲好,然後朝雪覓遞去了一枚木質打造的指環:“這裏麵都是青丘一些很好吃的靈果,還有一些青丘才有的靈花釀的花蜜,送給你。”

  知道他要來,所以雪覓也提前準備了禮物:“這是我自己做的煙火彈,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彈到天上看花火。”

  雲初連忙抱緊了那一盒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煙火彈,親手做的,他怎麽舍得放上天。

  不過雪覓好像很喜歡花火,他雖然當年因為年紀也不大並沒有去參加雪覓的百歲宴,但他還是聽說過百歲宴上那場放了一整夜的萬物生。

  他雖然給不起萬物生這麽厲害的東西,但普通的煙火倒是能給得起,心裏更是有了計較。

  有蘇雲初是來找雪覓玩的,所以誰的朋友誰招待,以前他的那個寢殿給青鹿住過,雪覓就不想動了,想把那個寢殿一直留給青鹿,這樣以後青鹿再來,也有個熟悉的地方,所以又另外挑了一間寢殿。

  知道青丘的山水花草居多,還特意命人好好布置了一番。

  雲初被雪覓如此重視,自然是高興,整日與之形影不離。

  雪覓對他印象不錯,加上雲初脾氣挺好,不管他說什麽,要去哪兒,從來就沒有提出異議過,一直都是臉上帶笑的,也不挑嘴,雪覓給什麽就吃什麽,一連數日帶著雲初在外玩樂的不知道多快樂。

  雪覓在雲起城實在是太出名了,他平日經常以本來的模樣下到城池內去玩,這近千年來大家也都習慣了,倒也不至於次次都像瞧新鮮的圍觀,有些雪覓常去的店鋪在雪覓路過時還會問聲小龍君好。

  以至於一連數日小龍君帶著一個生麵孔的少年遊玩的事,被不少人好奇的關注著。

  等有些消息靈通的打聽到了那位生麵孔少年的身份後,又因為後續一係列發生的事情,傳言就開始往小龍君的終身大事上關心了。

  至於這一係列後續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就是有一天晚上,突然持續綻放了一整夜的煙火,而煙火的所有造型都是白龍騰飛,這煙火為誰而放就太一目了然了。

  再就是萬寶閣中,那位狐族應該是四王子,拍賣場上豪擲億晶為小龍君買下九顆水靈屬性的九天玄珠,眼巴巴往小龍君手裏送,隻為博得小龍君一笑。

  這也就罷了,這些日子這位狐族的王子日日伴隨在小龍君的身側,小龍君說話時,他永遠都是側臉目光專注,那眼裏放光,嘴角帶笑的模樣,過來人都清楚得很,明顯就是春心萌動了!

  陸染回到雲起城的時候,一路就是聽著各種狐族王子與小龍君二三事種種傳聞過來的,等到了神殿,得知雪覓又帶著狐族那小子出去玩了,頓時一臉沉重的找到時淵:“青丘那隻狐狸是怎麽回事?”

  他才多久沒過來,怎麽冒出一隻想要叼走他們家崽兒的狐狸?

  一旁的侍婢奉上茶水連忙低著頭退下,她們也不是在神殿伺候的新人了,神君雖然慣常沒什麽表情,對待他人一向清冷,可平靜的清冷和低氣壓的清冷還是不一樣的,這幾日神君心情欠佳,她們伺候的也小心翼翼許多。

  時淵看了陸染一眼:“你來做什麽,你神域容不下你了?”

  陸染輕嘖了一聲:“我那不是聽說開天斧的事嗎,聽說雪覓被困飛升台裏了,知道你們回來了,就來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不過現在開天斧既然被妖皇帶走,那想來是已經善後好了,那就待會兒再說,那個狐族的小子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冒出個狐族老四來了。”

  時淵將這幾日一頁都沒看完的書翻了一麵:“不過是尋常交友。”

  陸染可不覺得這是尋常交友:“外頭的傳言可不是這麽回事。”

  陸染回來那可是熟門熟路,見時淵不想與他多說狐族的事,陸染幹脆去詢問落靈,順便問問這些年神殿的一應事務可有什麽不好解決的,他雖然封了神,但大概天生就是為那條龍操心的命,去了別的神域依然還是惦記著這裏。

  好在落靈將一切都打點的很好,如今飛升成了上仙,事情處理起來越發順手。

  陸染回來,晚間自然有一場接風宴,雪覓高興不已的拉著雲初跟陸染介紹,席間還將天宮的一些事,以及這幾日與雲初在外遊玩見到的一些趣事不停地與陸染說著。

  這些事時淵早已聽過,每天在外玩樂回來,雪覓便會事無巨細的將一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雖然聽過一遍,但這會兒重複聽到一些事情,也並未顯出不耐。

  直到陸染的目光在雲初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後,道:“不知雲初打算在雲起待多久?”

  雲初下意識往雪覓那兒多看了一眼,雖然努力繃著,卻還是透著一股少年懷春的小期待:“族中無事,又與小龍君頗為投緣,便想多留些時日。”

  上座的時淵眼神不經意地掃了過來。

  陸染可不聽這等模棱兩可的話,這可是隻真千年狐狸,他家龍崽多單純啊,隻要被他視為朋友的,那都是交心的,要是這野小子真有什麽盤算,要麽歇了那份心思,要麽就將這心思放到明麵上來。

  龍族包括他在內的有多少個上神盯著,這狐狸要是敢動心思,那也得掂量掂量這份心思裏有幾分真心,就不信放到明麵上來了,這小狐狸還敢私下偷偷哄騙他們家涉世未深的崽兒。

  所以陸染直言道:“近來城中倒是有一些傳聞,你們可曾聽過?”

  雪覓這幾日一直帶著雲初到處去玩,神殿裏的觀星台都沒怎麽去過,回來也直奔寢殿睡覺了,哪裏能聽得到外麵的傳聞,頓時好奇道:“什麽傳聞?有什麽新奇的事發生嗎?”

  陸染:“當年狐族的三王子傾心盛家大小姐,於是離族而出,護美身側,奈何盛家大小姐一心證道無心情愛,可狐族三王子依舊不死心,寧可做她的護道人,至今似乎都還沒回青丘?”

  這狐族的三王子就是有蘇雲初的三哥,的確就如陸染上神所言,追逐情愛至今未歸。

  雪覓道:“這個不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嗎?”

  小時候他還有一段時間,最喜歡去下麵的茶樓聽狐族王子與盛家大小姐曲折動人的愛情故事呢。

  陸染看向那隻小狐狸:“是很久以前的事,隻不過隨著狐族四王子的到來,此事又被重提,還將你三哥與你拿來比較,說狐族四王子心比天高,一般人看不上,一眼鍾情小龍君,於是徹夜花火,寶閣爭寶,隻為搏小龍君一笑。”

  雪覓頓時瞪大了眼睛:“陸染叔叔你從哪兒聽來的這麽離譜的事啊?”

  陸染一直看著有蘇雲初,看他是如何說。

  有蘇雲初放下杯盞站起身來,恭敬地朝著兩位上神行了一禮後,又看向雪覓:“與小龍君邂逅於滄海之上,是雲初最幸運的事,雖匆匆一別,卻令雲初記掛於心,此番話本想讓小龍君對我再熟悉些時日,擇定吉日,鄭重告知,但今日陸染上神提起,為表決心和誠意,我…”

  雲初的那句小龍君我心悅於你還未說出口,就被時淵上神杯盞撞擊案桌的聲音打斷,修道之人五感極強,那一瞬間幾乎將他鎖死的眼神,讓雲初一陣毛骨悚然,到了嘴邊的話,竟然如何都開不了口。

  時淵這才道:“早前便與你說過,雪覓年幼,心性未定,莫要帶著他去做些出格之事,青丘有蘇,你莫非將本尊的話當耳旁風。”

  陸染看了眼時淵,見這狐狸崽子被時淵的氣場震的臉色發白,隻好出來打圓場道:“不過是市井戲言,隻怕是你二人在外接觸過於親近了些,才引得這些傳聞,今後在外記得避忌些,好了,今日在外玩鬧了一天,相比你們也累了,來人,帶狐族四王子下去休息。”

  雲初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可收到陸染上神的警告眼神,頓時心有不甘的隨同婢女離去。

  他不明白,自己心悅小龍君是如何不可了,小龍君又沒說討厭他。

  盡管小龍君還未成年,但未來的時日漫長,他不怕等待。

  雲初不知道,陸染卻是知道,他跟了神君數萬年,神君什麽脾氣,別說是眼神了,僅僅一個氣息變化他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若讓雲初將話說完,他不保證神君會忍得住不拔劍。

  雪覓也不傻,雲初沒說完的話他當然也懂了,不聽那些話,就雲初剛才的表情他也看懂了,隻是有些奇怪,他這幾日並未跟雲初過分親近啊,一直保持著適度的距離,雲初送他禮物,他就回一份更好的,怎麽還讓雲初誤會了呢。

  果然就像淵淵說的,狐族隨性,很容易造成誤會啊。

  陸染看向雪覓:“你也累一天了,去泡泡澡回寢殿睡覺了。”

  雪覓哦了一聲,小心的看了眼時淵,感覺淵淵好像在生氣,他決定先避一避,等晚上回房間再探一探淵淵的心情再說。

  等人都走後,陸染隨手布了結界才開口:“這狐族雲初,是哪裏讓神君不滿意了?”

  他並不反對雪覓嚐試情愛,到了年紀,就該發生一些這個年紀會發生的事,他今晚將這事點出,也並不是要棒打鴛鴦,隻是為防自家崽兒什麽都不懂,被人把感情掖著藏著的受了欺負而已。

  不管他們是否有情,今後又能處成什麽樣,至少有膽量攤開讓兩族皆知,這份鄭重就能證明他們不是胡來。

  結果話頭還沒冒,時淵就已經聽不得了。

  時淵:“一隻鰉魚就能要了他的命,還是雪覓救的他,這等無能之輩如何滿意。”

  陸染:“青丘狐族也是上古神族,雖不及龍鳳,但論神位,更勝蛟龍,雲初之父為狐王,祖父更是公卿上神,狐族的四王子更是自幼在公卿上神身邊長大,這身份上倒也配得上雪覓,至於修為,九尾狐到底不如龍族,而且雪覓不足一歲就開了仙骨,放眼三界無人能及,若是要求這麽高,那這世間能有幾人配得上。”

  時淵隨手將酒杯磕在桌上,內裏的酒水蕩撒一片:“人生在世,定要與人相配?那你也幾萬歲了,你怎麽不找個人配一個。”

  這怎麽還說到自己頭上了呢,這情況不一樣嘛,現在明明是神君在棒打小鴛鴦。

  不過這話陸染並未說出口,盯著自己杯中的酒道:“若要看個人能力,百裏那小子不錯,這些年在外曆練,修為精進的遠超你我當年,每百年都會特意回來與雪覓慶生,也算有心,今後成就也定是不凡,整個三界,也找不出兩個能比得上百裏的青年了,這神君總該滿意吧。”

  時淵:“區區蛟龍,待他日後能飛升成龍再說。”

  陸染笑了笑,隻是時淵心火上,已無心關注陸染笑的有幾分異樣的神態:“狐族能力差,蛟族又不配,鳳族想來神君也看不上,龍族更無合適的,那神君說,雪覓今後該找個怎樣的人,才能令你滿意?”

  不等時淵說話,陸染接著道:“還是不管是誰,神君都不會滿意。”

  這明顯話中有話的語氣,讓時淵微蹙眉頭:“你是覺得我專斷獨行?雪覓年幼不知事,你也不懂事由著他胡來?”

  陸染看向時淵:“情愛之事又怎麽能算胡來,雪覓是沒成年,但他已經不年幼了,他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人,以及今後的人生,哪怕這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那也該他親自去嚐試,而不是還沒開始就被掐滅!”

  時淵:“既然明知是無疾而終,為何還要浪費時間徒增心傷!”

  陸染:“那你想如何,今後所有一切你看不上覺得配不上雪覓的,全都否定,然後將雪覓永遠的養在身邊?”

  時淵還未來得及深想,脫口就道:“如何養不得。”

  陸染不說話了,隻是沉默的看著時淵,時淵直接起身,打算結束這場無意義的爭吵。

  然而等他從陸染麵前走過,陸染突然開口:“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像一個人嗎?”

  時淵停下腳步,陸染一字一句道:“你像極了曾經的嵐川。”

  時淵猛地一怔,目光凝聚地看來,一直平靜的表象也被這句話打破,神色帶著令陸染陣陣心悸的危險。

  但即便如此,陸染還是開口道:“當年的嵐川受困於無情道,自覺證道成功成就上神,就注定無情,所以拒絕著玄詩,但他能拒絕玄詩,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和一切本能的行為,他的在意,他對玄詩的與眾不同,卻又將玄詩束縛著,讓玄詩到死都沒能走出來。”

  “現在的你就跟嵐川一樣,但困住你的並不是你的道,而是你自認是雪覓的長輩,卻做著長輩並不會做的事。”

  “打從一開始雪覓就是不一樣的,我也是自幼跟著你的,也是你一手帶大的,但我如何選擇,走什麽樣的路你從未幹預過,就如同雪覓剛來到你身邊時,你明知當年三重天上,那兩個小孩動機不純,你卻依然讓雪覓去嚐試去感受,就像當年對待我一樣,任我摸爬滾打自己成長。”

  “但是現在,再有一個動機不純的,你還能讓他近身雪覓,讓雪覓自己去體會人世險惡嗎?”

  “時淵,你自己沒發現嗎,很多事你所想的,跟你的所做的,變得不一樣了。”

  時淵臉色森冷的可怕,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警告之意:“你如今翅膀硬了,什麽話都敢說了。”

  陸染搖了搖頭:“說了結果會很可怕,但不說,我怕結果會更可怕。”

  “我追隨了你數萬年,論遠近親疏,我比雪覓應當離你更近,但我與雪覓最大的不同是,你知道那個海底龍宮有多危險,但你知道那是我成神的機遇,所以你給了我一片關鍵時能保命的龍鱗,就讓我下去了。”

  “如果是雪覓,那是他成神的契機,你也會放他下去嗎,你放他下去了,你是平靜在外等待百年,還是幹脆隨他一同下去護在身邊?”

  “雲初你不滿意,百裏你也看不上,你覺得你隻是站在長輩的立場想要給雪覓找個最好的,最好能讓他一世無憂,在你心裏,這個標準肯定是存在的,隻是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在拿自己去衡量這個標準,別人不及你的,在你這裏就是被否定的。”

  “時淵,你在以你為線,去製定雪覓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