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6406
  第110章

  妖皇之前說的事一直惦記在青鹿的心上,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如果嵐川無辜,內裏會有怎樣一個他所不知的緣由。

  嵐川禍亂三界並非受人指使,全都是嵐川一人決定,並且在做出硬闖鬼域之境前,與他直接斷了契約,甚至將他困在了大陣中,就是為了不牽連到他。

  等他好不容易掙脫大陣,所見到的是已經戰敗的嵐川,以及整個邊境之地被爆發的煞氣給摧毀的屍橫遍野,滿目殘垣。

  如此種種,還有何內情可言。

  現在他站在這裏,說不清是期盼還是害怕,期盼錯不在嵐川,卻又害怕這其中有更可怕的真相。

  看著青鹿,妖皇輕歎了一聲,提前預防道:“這件事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且天帝所謀甚大,我希望你無論做怎樣的決定,三思後定。”

  青鹿微微蹙眉:“天帝?所以外界傳言天帝妄想一統三界,是真的?”

  妖皇點頭,示意他坐下後,道:“你可知天命石。”

  青鹿雖然是新晉上神,但當年跟在嵐川身邊也有數萬年,所知並不少,因此對天命石還算了解。

  天命石是天道星河盡頭處一塊巨大的懸石,隻有成就神位名字才會出現在上麵,但這天命石還有一個作用,便是姻緣神石,眾神的命定姻緣同樣會出現在神石之上,更甚至若是哪個上神大限將至,同樣可從天命石上探得一二。

  隻不過這才是真正的窺視天機,反噬巨大,且成神者,對自身禍福多少有點先知感應,因此天命石雖然存在,眾神卻並不在意也沒有多重視,能逆天成神,早就不將天命之事看得那般重要了。

  妖皇:“上神超脫三界,卻命定於天,看似超然於萬物規則,實際上隻要身處這世間,終究無法擺脫天道所縛。”

  青鹿不是很明白:“這跟嵐川有什麽關係?”

  妖皇:“嵐川的命定姻緣,就是玄詩。”

  青鹿麵露詫異:“怎麽可能?若是命定姻緣,又怎會是那般結局!”

  如果是命定姻緣,那無論經過多少劫難,最後定然是歡喜收場。

  可嵐川和玄詩,一個自毀神道,一個萬劫不複,若要說緣,這隻怕是求不得的孽緣。

  妖皇看向青鹿:“嵐川證的是無情道,若這三界要擇新主,眾神之中,唯有嵐川可堪大任。”

  青鹿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妖皇話中的意思,然而越是明白,越無法接受。

  天帝劫,天帝自知應不過去,於是想方設法的避劫,而避劫的方式唯有身死,一旦天帝身死,當三界中擇不出新主來,隻會順應天帝正統,從他子嗣當中選一個出來掌管大局。

  到時他若是奪舍,更甚至如果他一開始就謀劃一切,他這三個兒子說不定都是他的魂器,那到時候神魂一換,眾上神誰也看不出其中蹊蹺。

  所以嵐川不能留,若嵐川還在,以他走的證道之路,他將是新任天帝的不二人選。

  這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震的青鹿久久無法回神,但他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天帝做了什麽?”

  妖皇:“在天命石上,將嵐川的姻緣,玄詩之名抹去。”

  青鹿閉了閉眼,好狠,當真是狠啊。

  天命石上的力量,哪怕是上神都改變不了,但萬事萬物總有相生相克之處,天帝令便是天命石所衍化而來,若以天帝令驅使,足以抹消天命石上的姻緣之名。

  機關算盡,真的是機關算盡。

  誰能想到天帝才是背後推動這一切的黑手,而嵐川,竟成了他局中的一顆棋。

  青鹿沒有問妖皇是如何知道的,妖皇在位五萬餘年,雖不及天帝時間長,但能統領整個妖界的,又豈是麵上看著這般不爭權閑散簡單的,更何況,就衝三皇子吸取嵐川神力修煉這一點,青鹿就已經懷疑天帝了。

  真相太過可怕,青鹿還能保持冷靜已是不易,他現在做不了任何決定,他需要好好消化所知的一切:“多謝陛下告知,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他需要一個人,好好冷靜的想一想。

  妖皇道:“還有一件事,你應當有權知道。”

  青鹿:“何事?”

  他不覺得還有什麽事,比天帝背後謀劃的這一切還重要。

  妖皇:“關於雪覓的。”

  青鹿麵露疑惑:“雪覓?”

  妖皇:“玄詩當年得了一枚混沌仙石。”

  青鹿的臉色再次一變,混沌仙石用處極多,更是煉製神器極為難得的材料,但若是能得一混沌仙石,恐怕沒人會將其煉製成神器那麽浪費,因為若是以精血將其喂養,對於像龍族這等高階妖族,若是用心護持,可誕生出一龍子或者龍女。

  許多高階修士,尤其是仙神道侶難出子嗣的,混沌仙石可一償宿願。

  “您的意思是,雪覓是仙石所出?可玄詩已隕落萬年,嵐川更是在天界關押了萬年,如何能得出雪覓?”

  妖皇:“這其中緣由也是我至今不明白的地方。”

  妖皇說著歎了口氣:“當年玄詩想要孕育混沌仙石我是知道的,但並不讚成,嵐川修無情道,混沌仙石並非一方孕育就可成,也不是單純以精血蘊養就足夠的,至少要雙方情意相通。”

  “玄詩不聽,她執意認為嵐川隻是不明白自己的內心,隻是執著於無情道的表象,她堅信嵐川對她是有情的,她二人之事,無論外人如何看,終究不如他們自己的感受來的深刻,當時我雖不讚成,卻也沒堅持反對,隻是想讓她自己去撞一撞這個南牆,說不定就能回頭了,畢竟若是一方真的沒有半點情愫,這仙石也孕育不出生命來。”

  “玄詩這一走許久未歸,直到萬獸誕,玄詩要回來祭祖,那日她歡喜與我傳音,說有好事要告知我,還說我若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當時我就有所懷疑,莫非是仙石孕育成功了,但不久之後,玄詩回來了,傷心欲絕。”

  妖皇看著青鹿道:“我問過她發生了什麽事,她說一切都是錯覺,錯覺的以為仙石有了心跳,錯覺的以為,無情道這個石頭,也能有捂暖的一天,後來玄詩離開了一段時間,再回來便是天劫,化去龍骨,身死道消。”

  青鹿緊緊地抓著扶手,久久無法言語。

  妖皇:“玄詩選擇那樣的方式結束生命,妖族自不會放任不管,可惜隻查到當時玄詩久留飛雲山,一個雨夜突然冒雨離去,你當時也在飛雲山,應當更清楚中間之事。”

  青鹿聲音澀啞道:“當時龍女的確在飛雲山,整日圍繞在嵐川的身邊,我還記得那日龍女很高興,特別特別高興的從外跑來,抓著嵐川的手說,再過些時日,定會讓他再也說不出不愛她的話,後來嵐川上了一趟三重天,我記得那時嵐川待龍女已有很大不同了,再不會整日一心修煉,總會不經意關心龍女在哪裏,片刻不見人,也會下意識去尋找,我伴了嵐川那麽多年,怎會不知道他這是真上了心,可是嵐川從三重天回來之後,整個態度徹底冷了下來。”

  想到某種可能,青鹿頓時麵色一片蒼白:“所以他當時應當是去看過天命石,見他並無天命姻緣,這才徹底冷了心不想再讓玄詩在他身上費時費心,那時玄詩那般高興,定是仙石孕育成功了,可嵐川隱約生出的情愫就在見了天命石後,被他徹底斬斷,一方斷情,仙石便成了死胎。”

  青鹿通紅著雙眼看向天帝:“陛下為何會懷疑雪覓是仙石所出,時間根本對不上,總,總不能因為雪覓無父無母就……”

  天帝將雪覓的蛋殼取了出來遞給了青鹿,這蛋殼是雪覓破殼之後,龍十七盡管被千頭鳥氣的昏了頭,但好歹沒忘將龍殼收起來。

  隻不過龍十七年紀不大,也隻萬餘歲,嵐川之亂時,他還是什麽都不懂的龍崽,甚至都沒接觸過嵐川,他自然分辨不出蛋殼上的氣息。

  後來尋找雪覓父母時,他們隻去調查族中眾龍的情史,根據破殼孕育的時間,當時隻往前推了三五百年,所以一無所獲。

  直到被龍十七無意提到雪覓的龍殼,妖皇這才要來,打算查探一下龍殼上是否能尋出雪覓父母的氣息,卻沒想到,竟然發現了嵐川和玄詩的氣息。

  這仙石中間的萬年究竟經曆了什麽他們不得而知,也想不明白為何萬年後竟然又重新孕育出了生命,但這氣息的來源,絕對錯不了。

  青鹿怔怔地看著手裏的龍殼,上麵的水靈紋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靈紋,這是嵐川的靈力氣息。

  雪覓竟然是嵐川和玄詩的孩子。

  青鹿是如何渾噩地從妖皇那兒出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時淵的庭院外,靈奴正在進出的收拾著東西,時淵坐在院子裏,雪覓正在房間睡的香甜。

  因為想要偷懶,所以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小小一團,白嫩童氣,睡的香沉的模樣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無憂。

  一見青鹿透過木窗看向雪覓的神情,時淵道:“妖皇與你說了?”

  青鹿愣愣回神,看向時淵:“你何時知道的?”

  時淵:“星茴當年送了雪覓一支神器萬生蓮,此物神力巨大,需雪覓蛻鱗後以龍鱗煉化才會與他本源相合,我又找妖皇要了一塊雪覓當年的龍殼,那時才知雪覓的出身。”

  青鹿看著熟睡的人,眼眶發酸道:“他跟嵐川和玄詩,一點都不像。”

  時淵:“仙石所出,隻沾染了兩人的精血,並非骨血孕育,自然不像。”

  青鹿:“天帝的事…”

  時淵回視他:“你待如何?”

  青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血債血償。”

  青鹿轉身往外走去:“我知道妖皇將兩件事一起告訴我的用意,我不會恨到失去理智的,我去查一查天帝的三個兒子,是否如我所猜是魂器一事,若是真的,那就先毀了他的魂器,斷了他移魂這條路。”

  青鹿道:“我不知你們有什麽計劃,但天帝一定很清楚我早晚會為了嵐川報複他,所以我無論做什麽,應當不會破壞你們原本的計劃,至於雪覓,他的身份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

  時淵:“你有什麽想法?”

  青鹿垂眸:“暫時就這樣吧,別告訴他了,至少等這血海深仇報完了再說,我希望他永遠都是尊貴的小龍君,而不是罪神之子,我想嵐川也定然希望雪覓能一直無憂無慮。”

  想到之前他還曾邀請雪覓去飛雲山遊玩,那邊海域較多,大大小小的仙島遍布海上,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定數,嵐川的仙島,早晚都要迎接它的小主人。

  若是嵐川還在,也不知會把雪覓寵的如何驕縱,嵐川雖證無情道,可他比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要溫柔,他熱愛這世間的一切,山川河水,清風明月,他唯一狠過心的,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子,這大概才是嵐川最後瘋魔走偏了道的原因吧。

  可惜嵐川之亂後,他的神殿和神域也隨之沒落,但沒關係,今後有他在,他定會讓神殿重現輝煌,到時候完完整整地交到雪覓的手上。

  還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時又多了一個神殿並且寶藏無數的雪覓舒服地醒來,眼睛還未睜開,就伸著爪子在床上拉了個懶腰:“淵淵…”

  聲音一出口,就被那股奶裏奶氣給嚇到了,雪覓一睜眼,看到自己短手短腳,沒忍住在床上一邊翻滾一邊哈哈大笑,笑的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時淵一抬手,一股靈力將他拖住:“睡醒了就起來,要返程了。”

  雪覓連忙變回原本的模樣,累糊塗的時候可以不要麵子,清醒的時候麵子還是要的。

  “馬上就走嗎?”

  時淵嗯了一聲:“你要跟誰一起走。”

  雪覓理所當然道:“來的時候跟皇伯伯來的,回去的時候當然是跟淵淵一起回去啦!”

  雪覓說完從床上下來:“這邊可以留人守著嗎?要是百裏來找我了,可以告訴他我已經回去了。”

  時淵:“不必,若他來了,不用問也知道你已經回去了,這麽大陣仗,不用留人告知。”

  雪覓一想也對:“那我去跟皇伯伯說一聲,淵淵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他一溜煙跑出去,時淵無奈搖頭,真不知道他哪裏培養出的交際能力,當真是雨露均沾的一碗水端平。

  除了告知皇伯伯,還要跟其他龍叔叔們一一道別,說好等他以後長大了,再去他們的領地玩。

  最後被星茴叔叔抱著吸了好一會兒才被放開:“以後無聊了就來鬼域之境找我,我帶你去烈天煞。”

  雪覓也連連點頭,見識到了這邊異獸的威力,更是忍不住叮囑:“以後要是有人研製出解決異獸暴動的藥,我讓人做好多好多送來,星茴叔叔你在這兒也要小心啊。”

  星茴沒忍住地在他臉上掐了掐:“知道了,人不大,心倒是操不少。”

  雪覓朝著眾龍君揮手道別,見他們一一上了各自的飛舟,尤其是看到雲漓旭陽和墨亭叔叔也要走了,更是直接紅了眼眶。

  雲漓笑著揉了揉雪覓的腦袋:“待傳送陣建好,到時候你來東海也能像回雲起那麽方便了,東海的龍宮又大又好玩,我給你先把寢宮布置好,到時候你來住。”

  雪覓嗯嗯的點頭,伸手抱了抱雲漓:“我會想你們的。”

  雲漓也將雪覓抱了個滿懷,那麽一點小的看著長大,百年的時間過得實在是太快了,可惜他們都有自己的地域要管理,無法長久留在朝聖城,早晚也是要分離的。

  旭陽吸了吸鼻子,一臉惆悵的看著龍十七:“以前覺得你胸無大誌,一把年紀了,還跟長不大似的不務正業,要不我把南海給你吧。”

  龍十七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謝謝你。”

  等雲漓總算是將小崽子放開了,旭陽連忙衝了上去:“雪覓啊,叔叔舍不得你嗚嗚嗚。”

  雪覓也跟著嗚嗚:“我也舍不得叔叔。”

  旭陽連忙道:“那別等以後了,現在就跟我去南海玩吧,南海可大了,好玩的不得了!”

  龍十七連忙上前將雪覓給拎了回來:“玩什麽玩,雪覓正是修煉打基礎的關鍵時期,哪能天天玩。”

  等到墨亭這邊,畫風總算是恢複了正常。

  墨亭話少,但若說這幾個龍叔叔中,最為用心細致的,那絕對要數墨亭第一,隻不過他向來不言不語,隻會做不會說。

  但雪覓本來也不是用耳朵去分辨人,墨亭的好,他心裏記著呢,所以抱墨亭的時候,抱的特別用力。

  墨亭什麽都沒說,隻是揉了揉他的頭發就將他放開了。

  一旁的花朝和繁縷也跟映歸道了別,映歸是墨亭的劍靈,這些年沒少傳授他們劍術,雖然並未拜師,但在他們兩的心裏,映歸已經等同於師父了,所以這一走,他們心裏也有些不舍。

  等幾個親近的龍叔叔們也上了各自的飛舟,雪覓忍不住地哭了出來,嗚嗚聲聽的幾人差點舍不得走,恨不得狠狠心再留個百年。

  古溪上前將雪覓抱了起來哄道:“等傳送陣建好了,隨時都可以去他們那兒玩,很快就建好了。”

  雪覓將臉埋在古溪的肩膀上,悶聲道:“我舍不得。”

  墨亭沒敢回頭,同樣微紅著眼上了飛舟,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怕再不走,聽到雪覓多哭兩聲,就再也走不了了。

  雲漓神色還算平靜,一時的分離盡管很是不舍,但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為了整個妖界,也為了讓雪覓能真正快樂無憂地長大。

  隻有旭陽,一個沒忍住從飛舟上飛下來,哭著張開雙手想要抱過來,然而他到了嘴邊那句叔叔不走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妖皇一甩衣袖給送走了,這一個個的,沒見雪覓都哭了嗎,還不快點走,磨磨蹭蹭的惹崽子更傷心。

  所有人當中,唯有龍十七最高興,皇叔每天很忙,要幫著皇叔協理整個妖界的古溪也很忙,以後雪覓在朝聖城的時候,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反正以後時日長,現在就暫時便宜時淵吧,正好讓時淵去哄傷心的小崽子,否則悶悶不樂的模樣跟他眼前看著,哄不好他也心疼。

  一百歲了,雪覓第一次感受到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句話的意思,在返程的飛舟上,雪覓看著外麵漂浮的白雲,第無數次地歎氣。

  惹的時淵一抹靈光朝他腦門上彈了過來:“再歎氣,這天都要被你歎穿了。”

  雪覓滿臉不開心:“叔叔們都走了,烏空空也走了,百裏也走了,這個生日過的一點都不好。”

  時淵:“之前收禮物笑的那麽開心的人是誰。”

  雪覓哼了哼:“反正不是我。”

  時淵道了一聲小無賴就沒再搭理他,他不搭理了,小無賴卻耐不住地蹭過來了:“淵淵,我們以後不會分離的對不對?”

  時淵:“世事無常,以後的事哪怕是神也無法預料。”

  雪覓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身上道:“無法預料那我們努力就是啦,以後你去哪兒都告訴我,我去哪兒也都告訴你,不可以打著為對方好的理由隱瞞,我看那些話本裏好多莫名其妙的分離都是可以避免的,比如說,如果哪天妖族真的要跟天帝開戰了,你得告訴我,我保證不亂跑給你搗亂,但你得帶上我。”

  時淵:“帶上你做什麽,我們在那邊打,你在這邊哭鼻子?”

  雪覓連忙道:“誰哭鼻子了!”

  時淵:“你說誰哭鼻子了?”

  雪覓死不承認:“反正不是我。”

  時淵輕笑:“真成小無賴了?”

  飛舟內關於哭鼻子和小無賴這個話題,很是無聊的爭論了許久,聽得陸染再次無語望天,落靈的朱雀血應當吸收的差不多了,下次還是換落靈跟出來吧,他怕神君的形象在他心裏徹底崩塌的連渣都不剩了,雖然現在都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了。

  陸染正在心內感歎的時候,看到下方水域裏有一抹蛟龍的虛影,頓時雙目一凝,這裏不就是那隻叫百裏的小蛟龍被拍進海裏的地方嗎。

  陸染想了想,進了飛舟內道:“神君,下方海域似乎有點情況,我想下去看看。”

  時淵神識一探,看了眼陸染,一抬手一枚儲物器飛到了陸染的手裏:“去吧。”

  雪覓好奇的左右看了看:“淵淵,你給陸染叔叔了什麽啊?”

  時淵:“給他儲物器,讓他給你裝寶貝回。”

  雪覓驚喜道:“這下麵有寶貝?我能去嗎?”

  時淵:“不能。”

  雪覓頓時奄巴了下來,但還是不忘朝陸染叮囑道:“那陸染叔叔你小心些,寶貝不重要,你要好好的回來啊。”

  陸染也是滿臉莫名其妙,他難道沒有儲物器裝寶貝嗎,不過神君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當著小龍君的麵去查看儲物器裏有什麽,隻是點頭道:“放心,我很快回來。”

  雪覓朝著陸染揮了揮手,見陸染飛下了飛舟,忍不住扒著飛舟邊往下看,直到徹底看不到陸染的身影這才重新回到飛舟內。

  然而陸染說的很快回來,快到又一個百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