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被推拒婚約的和親公主14
作者:月夜笙歌      更新:2022-10-01 12:30      字數:7049
  第107章 被推拒婚約的和親公主14

    裴川悠然端起茶水輕抿一口,入口微苦,回甘生津,這是上好的貢茶,皇宮存量亦有限。

    以前七皇子府尚未有女主人時,每逢裴川做客,下人奉上的也隻是普通的好茶,而自霽月公主嫁進皇子府,府裏吃穿用度均上升不少。

    雖為皇子妃,霽月公主所用之物卻不比皇宮差。

    藺子濯勢力積蓄已久,裴川早已預料到宮變結果,他看了眼天色,比預計的還要快一些,莫不是有人幫忙。

    管家走進涼亭,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行禮,麵上興奮的神色絲毫不減。

    整個涼亭都因為之前那句話安靜下來,婢女們目瞪口呆,這要是說錯,保不準是掉腦子的事,倒是秀月心有所感,有了幾分猜測。

    雲姝疑惑地望著他,“你所說為何意?本宮何時成了……”

    那兩個字不好說出口。

    管家拱手道:“二皇子、八皇子叛亂,殿下在宮中力挽狂瀾阻止叛亂,先皇將皇位傳於殿下後駕崩,大臣們得知消息已趕往宮中,很快殿下,不,陛下就會派人來接您了。”

    “您會是東慶最尊貴的皇後。”

    雲姝驚呆了,早晨夫君離開時,還親了親她的額頭,說要為她帶桂花糕,怎麽到了這會,對方就繼承皇位了。

    不遠處又傳來喧鬧聲,手忙腳亂的仆從跑過來,大喘著氣,“七皇、皇後娘娘,陛下已、已派人來接您進宮。”

    仆從的聲音在顫抖,不隻是他,整個涼亭的人都抑製不住的激動,七皇子一朝化龍,他們這些下人自然也跟著雞犬升天。

    “娘娘,去吧,陛下在等你。”含笑的嗓音響起。

    雲姝側眸,純然的眸中帶著一絲好奇,“你不一起進宮嗎?”

    就她看來,兩人關係極好,作為藺子濯的朋友兼軍師,裴川也應當進宮領封才對。

    “我暫且不去。”裴川說得風輕雲淡。

    周圍人除了他皆是一臉急切,恨不得將人抬到馬車上,雲姝受不住他們的目光,起身準備離開,“那我先進宮了。”

    眾人擁簇著她去往府邸門口。

    裴川望著她的背影,目光帶著一絲遺憾,從今往後,她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兩人再不能像今天這般坐在一起。

    藺子濯登上皇位,裴川目的達成,應當高興才對,隻是……他看向被放在石桌上的紅玉玩具,可惜未能教她解完這九連環。

    雲姝被人一路擁簇著走進宮殿。

    藺子濯早已候在那裏,見妻子到來,放下手中事務,牽起她的手,帶她坐到榻上,“之前在府中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

    雲姝搖頭,“沒有,我正在玩九連環,然後裴川就來了。”她又問道,“夫君,到底發生何事,為何你突然成了皇帝?”

    她在來的路上也問了,但大家都說得極為含糊。

    這是當然的事,宮廷政變,帝王駕崩,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細說,妄議皇家亦可是大不敬之罪。

    藺子濯將她摟在懷中,輕描淡寫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雲姝氣得錘了錘他,氣鼓鼓道:“夫君,為何這麽大的事竟不和我說?”

    她居然一直被瞞在鼓裏,太過分了!

    許是由於生氣,那瑩白的麵龐又染上淡淡的紅色,一雙眼眸晶瑩璀璨。

    藺子濯將小拳頭握在手中,輕輕摩挲,“已經注定的事,你無須跟著擔憂。”

    她隻要在他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生活就好,他為她準備好一切,包括那至高無上的鳳位,讓她再不用在這宮廷中向人行禮。

    即便以後成為皇後,那些繁瑣的事宜,他自會安排人處理。

    雲姝還是板著一臉小臉,不肯說話。

    藺子濯無法,隻得慢慢哄她,又許諾了無數條件,才將人哄好。

    ……

    先帝駕崩後一個月,朝臣終於挑出吉日,為新帝登基做準備。

    這場宮變來得快,又在許多人還未反應過來時,迅速結束,等其他幾位皇子得到消息,事情早已塵埃落定,回天乏術。

    七皇子登上帝位是必然之事,縱使心中有所不滿,也隻能忍住,對著江山美人兼得的兄弟努力扯出笑容,畢竟誰也不想皇帝記恨。

    先帝去得急,皇子們的封號和封地還捏在新帝手中,皇子們可不想被分到窮鄉僻壤之地。

    禮部大臣最近忙得頭昏腦漲,登基事宜本就繁瑣,皇帝還下令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同時舉辦,整個禮部的官員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完成任務。

    今日中午難得空出閑暇時光,幾位禮部官員湊在一起聊天。

    “陛下令我等同時準備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實在太過累人。”

    “以當今聖上對娘娘的愛重,我倒是早有預料,更何況為娘娘做事,我心甘情願。”

    “陛下尚為皇子時,我便聽聞他對皇子妃百般寵溺,如今看來,果真不假,我等也不能落後,定要為娘娘獻上完美的封後大典。”

    幾人鬥誌昂揚,眼神明亮,旁邊忽然插進來一句話。

    “但諸位覺得陛下和娘娘一直住在同一寢宮,是否有所不妥,曆朝曆代還未曾有過帝後常年同寢,如此一來,鳳儀宮豈不成了擺設。”

    同僚斜眼道:“你若是如此覺得,為何不向陛下進言。”

    嚴璧語塞,眾人皆知皇後乃陛下心頭所愛,但凡有人說一個多餘的字眼,頭頂的烏紗帽就搖搖欲墜。

    同僚哼笑道:“娘娘那般天人之姿,豈是他人能比。”

    嚴璧似是有些不服氣,正欲開口。

    另一人忽地道:“你是才入朝的官員吧,且非王都本地人士,王都的花神節也未曾參與。”

    嚴璧一愣,對方是如何知道,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消息。

    同僚了然,難怪這人會不服氣,他剛才還在疑惑,但凡見過皇後之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表現,“待過些時日見到皇後娘娘,你便明白了。”

    他的話語意味深長,似是想起些,神情又變得迷離。

    嚴璧看向其他人,眾人皆是相同的表情,他內心一驚,皇後莫非會妖術不成,不然為何精明能幹的同僚僅是提起她,就變成這幅奇奇怪怪的模樣。

    但幾人都如此說,他也隻能按捺住心思,等待登基大典到來。

    東慶新帝登基之日,百姓在街頭歡呼,甚至不少酒肆茶館自發掛上紅燈籠,以示慶賀。

    有外來者心生好奇,拉住一人詢問,“你們為何這般高興,皇帝大赦天下和許多人無關吧。”

    被拉住的人笑道:“大家都在高興花神成了咱們東慶的皇後,那可是下凡的神女娘娘!”

    自從花神節後,七皇子妃在百姓口中越發玄幻,有人說她是花神轉世,有人說她是神女下凡曆劫,總歸和神仙脫不了幹係。

    不信神佛之人想出聲反駁,想起那張容顏,又啞口無言。

    “不說了,酒樓掌櫃在擺宴席慶祝娘娘封後,我還要去蹭一頓呢。”

    留下外來之人一頭霧水。

    圜丘壇。

    眾多朝臣麵色肅然,腰杆筆直,分布有序,立於台前,中間空出足夠多的距離,等待帝王以及皇後到來。

    嚴璧站在朝臣中,目光嚴肅,他到要瞧瞧皇後到底是何等模樣,竟讓那麽多官員為之開口。

    洪亮渾厚的聲音響起,昭告百官,帝後到來。

    嚴璧隨著眾位官員俯身,又直起腰身,目光落到與帝王並肩的女人身上,眼神慢慢恍惚。

    那人一身大紅色鳳袍,上繡振翅欲飛的金色鳳凰,下繡國色傾城的牡丹,腰束紅玉帶,戴著九天飛鳳冠,碩大的東海明珠點綴在冠上,但一切在那張容顏下統統淪為陪襯。

    她靜靜地站在那,便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嚴璧心神劇烈鼓動,再起不了任何懷疑的心思,他終於理解同僚話中的意味深長,皇後竟是這般模樣,難怪眾人那副表現。

    而他也將成為其中之一。

    此時嚴璧腦中出現和同僚相同的想法,陛下當真幸運,能迎娶霽月公主。

    諸位朝臣們內心顫抖,幾乎要迷失在這樣絕豔的麵容中,這便是東慶王朝的皇後,東慶舉世無雙的明珠。

    縱使是他朝公主,亦無一人反對她登上後位。

    奉她為後,東慶王朝心甘情願。

    ……

    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同時結束,百官各司其位,朝廷正常運轉。

    藺君浩來到禦書房前,太監通報後,禦書房門打開,他走進去,這裏和先皇在位時差別不大,隻是換了些精巧的擺飾,藺君浩一眼便瞧出這是霽月喜歡的玩意。

    “拜見陛下。”

    藺子濯來到他麵前,伸手將人扶起,“五哥不必多禮。”

    身穿龍袍的俊美男子氣勢迫人,眼神銳利令人不敢直視,舉手投足間皆是帝王威壓,竟比先皇還要厲害。

    藺子濯遞給他一份奏章,“前些時日,邊境有胡人燒殺搶掠,應當是以為朕剛登基,來不及管理邊境事宜。”

    藺君浩將奏章大致瀏覽一遍,躬身道:“臣請命,前去邊境剿滅作亂胡人。”

    藺子濯麵色舒緩,藺君浩軍事才能卓絕,他一出馬,必定能彰顯東慶實力。

    兩人又繼續商談了些邊境情況。

    藺君浩對情況大致了解後,行禮準備退出,走到禦書房門前,他忽地停下腳步,垂著頭,看不清麵容。

    藺子濯望著他,也不言語,似乎在等著什麽。

    禦書房的氣氛逐漸沉凝。

    半晌。

    “你曾說會一輩子將她放在心上,不讓她傷心,這承諾我會一直記得。”略顯低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性子不羈的男人驀地抬頭,“藺子濯,我今天話就放在這,你若是以後敢負她,我會不擇手段將她帶走。”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藺子濯麵容滿是平靜,在遇到雲姝前,他原本也隻想著奪取皇位,壯大東慶,等老了,便從宗室抱養一個孩子,悉心教養。

    既然遇到雲姝,以前的想法自是不作數,這皇位當是由他和雲姝的孩兒來繼承。

    藺君浩頓了頓,“那最好不過。”

    言罷,他推開門。

    門口的小太監早嚇得趴在地上,兩股戰戰,他、他居然聽到寧王爺和皇上放狠話,貌似還是因為皇後娘娘,聽到這種皇室秘聞,他不會被秘密處死吧。

    藺君浩目不斜視,徑直走出去。

    在快要走出宮殿範圍後,迎麵走來一堆人,最前方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姝色無雙的美人停下腳步,嗓音如珠落玉盤,“五哥是剛剛和夫君見完麵嗎?”

    即使成了皇後,她的生活依舊和在皇子府中差不多,曾經改口叫皇上,後來被藺子濯強製要求改回去,宮中無一人對此置喙。

    藺君浩道:“嗯,臣向陛下請命去邊境滅胡。”

    雲姝呀了一聲,認真道:“那本宮便祝五哥旗開得勝,武運昌隆。”

    那雙眼眸純然透徹,藺君浩不得不承認,藺子濯將她保護得很好,換成是他,不一定能比對方做得更好。

    藺君浩勾起唇角,低聲道:“承蒙……皇後吉言,本王必當為東慶鏟除一切敵人。”

    雲姝笑著點頭,“那五哥先去忙,本宮還要去禦書房。”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前走去。

    藺君浩目送她的背影,胸前隱隱發燙,那裏放著一個香囊,裏麵隻藏著一片梨花瓣。

    他要更強,強到成為她的依仗才行。

    ……

    東慶七皇子繼位的消息傳到南安,引起滔天巨浪,他們南安的公主成了東慶的皇後,著實令人吃驚。

    南安皇室亦是震驚不已,宮內一片沸騰。

    太子興奮道:“父皇,霽月成為東慶皇後,我們豈不是有了強大的靠山,明日修書請求東慶支援,新帝如此喜愛霽月,必定對南安不會袖手旁觀。”

    短短幾年,南安王朝民不聊生,各地甚至出現不少百姓起義,想要推翻王室。

    南安帝和太子煩不勝煩,隻得派兵不斷鎮壓,隨著時間流逝,起初隻有一兩股反抗勢力,逐漸演變為多股勢力。

    最奇怪的是,其中有一些勢力竟想投靠東慶,氣得南安皇室咬牙切齒,恨聲罵道,這群叛徒!

    奈何南安內□□敗,軍隊實力不堪一擊,被反叛勢力打得節節敗退,整個朝堂猶如一片散沙。

    如今好了,霽月成了東慶皇後,兩朝關係更加穩固,他們可以借東慶之手,鎮壓這群異想天開的貧民。

    至於霽月願不願意,太子根本不會多想,她是南安的公主,南安沒了,她又算得了什麽。

    南安帝麵露沉思,太子說的有道理,新帝對皇後的寵愛,他亦有所耳聞,最初有些震驚,聯想到霽月的姿容後,又覺理所當然。

    現在看來霽月確實是南安皇室最後的底牌。

    隻要大張旗鼓修書求援,霽月必定會出手相助,否則她會被天下人指責,不顧親人生死。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南安帝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想,等叛亂平息後,再送一些東西給霽月吧。

    “即刻喊人來修書一封,朕要寄往東慶。”南安帝道。

    太監躬身應是,垂下的眼神一閃。

    寫好的信件寄出,然而興奮的南安帝和太子等到的卻是——

    “容航!”太子失聲道,“怎會是你!”

    南安帝麵色難看,心中一個咯噔,不好的預感升起。

    大殿門口。

    男人長身玉立,五官清俊,眼神清清淡淡,氣質卓然,他身後是十幾位朝中重臣,紛紛對殿中的天家父子投以意味不明的目光。

    太子臉皮漲紅,大聲吼道:“你們這是何意!居然無詔擅闖宮廷!這可是死罪!”

    大臣暗自搖頭,事已至此,太子居然還未反應過來,南安王室的結局果真如丞相所言,已經注定。

    南安帝抖著唇,說不出話,早在他聽信他人之言,對付容航後,兩人再回不到曾經信賴的君臣關係。

    容航上前一步,道:“陛下,您對如今的境況想必有所了解,還請陛下自請退位吧。”

    南安帝臉色鐵青,指著他的手不斷發抖,“你當真要做一個亂臣賊子嗎!”

    容航眼神平靜,拱手道:“陛下,臣所做一切是為了南安百姓,您並不適合皇位,倘若皇室還有其他子嗣,臣也不會采取此等下下策。”

    他話中的意思讓一旁的太子憤怒至極,大喊道:“來人!來人!將他給孤壓入大牢!”

    無一人動作。

    這對天家父子麵色大變,徹底明白形勢,南安帝竭力保持鎮靜,“朕已修書送往東慶,不久東慶便會出兵,你們若是識相,朕可寬恕你們罪行。”

    “南安確實曾修書送往東慶。”容航道。

    南安帝和太子一愣,又在他下一句話中勃然大怒。

    “隻是那是臣修的書,上言——”容航眼神極冷,“我南安願對東慶俯首稱臣!”

    南安帝捂著胸口不斷後退,口中喘著粗氣,聲音嘶啞,“你們也要和他一樣當亂臣賊子嗎!!”

    大臣齊齊跪下,“懇請陛下為我南安退位!”

    容航麵無表情,他敢來,就已做好萬全準備,身後這些大臣俱是他的人,反對的早已被替換掉。

    大臣聲音洪亮,南安帝大腦陣陣發暈,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太子目眥欲裂,撲過去,“父皇!!!”

    ……

    南安要並入東慶,這個消息如風一般席卷整個王朝,饑寒交迫、流離失所的南安百姓不僅沒有反對,反而歡欣鼓舞地互相傳遞消息,眼中燃起新希望。

    東慶的強大與富饒早已傳遍南安,隻要南安歸屬東慶,他們也能過上正常的日子。

    說到底,底層百姓並不在乎統治者是誰,隻在乎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且東慶皇後是南安的霽月公主,有她在,東慶必定不會虧待南安百姓。

    是以東慶軍隊進入南安時,百姓不僅沒有反抗,反而主動打開城門,讓東慶的軍隊都有些懵然。

    既向東慶臣服,皇室自然不複存在,南安眾人還需前往東慶王都接受新皇冊封,畢竟是主動一方,不費一兵一卒,東慶為了麵子,也要做出一番姿態。

    隻是原本的南安皇室要不好受了。

    東慶大殿中,百官林立,一眼望去,竟有不少和親之日的熟麵孔,

    南安朝臣心情複雜,原以為霽月公主出嫁當日,便是她與南安眾人的最後一麵,畢竟幾乎沒有和親公主出嫁後,又回到故國的前例。

    未曾想世事變幻,南安成了東慶的附屬,當年被他們放棄的和親公主竟成為一國之後,他們皆需俯首跪拜。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

    容丞相曾告病一月,再次回到朝堂,仿佛變了性子,出手毫不留情,亦不留顏麵,他才能卓絕,以極快的速度掌控整個朝堂,百官皆以丞相為首,皇權被逐漸架空。

    南安王室不堪大用,皇帝昏庸,太子無能,耽於享樂,如若不是容航橫空出世,南安境地隻會更糟,如若不是容航顧念君臣之誼,皇室為何能瀟灑這麽多年。

    現在這副模樣,朝臣也不意外,容航確確實實是一個心係百姓之人,且霽月公主和親那日,他的表現也被不少人記在心裏。

    南安眾人心緒複雜,忽聽聲音響起。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航俯首,清冷的麵容古井無波,隻在餘光瞥到那大紅色裙擺逶迤前行時,眼神微動。

    “諸位平身吧。”威嚴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容航直起身,儀態端正,隱藏在朝服下的後背卻隱隱作痛,那裏有一道差點奪走他生命的刀痕,南安有願意向東慶臣服者,自然也有不願意者。

    而他就是反抗者最大的眼中釘,僅是受到的刺殺,就不下百次。

    有的刺殺被輕易躲過去,有的刺殺卻險些要了他的命,最嚴重的那次,容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中卻想著未完成的任務。

    他要讓南安百姓幸福安樂……亦要讓她稱心如意。

    不知他將南安奉上,她可有一絲喜悅。

    容航如今隻求能多看她幾眼,便已知足。

    高居鳳位的女子錦衣華服,一身大紅宮裝幾乎灼傷眾人眼睛,那容顏瑰姿豔逸,美得不可方物,坐在那,自有一股雍容優雅。

    南安眾人靜了靜,霽月公主似乎比和親當日更加美麗。

    東慶朝臣行完禮,便到了南安。

    南安皇室四口人俱在,麵色極為難堪,本是至高無上的皇室,一朝淪到如此境地,如何受得了,但這並非他們能決定的。

    整個大殿的視線都在聚集在四人身上,皇後最先撐不住,跪地拜服,隨後是落月公主。

    嘉音叩首在地,神色麻木,她何曾想過有一日自己竟會對一個冷宮公主跪拜。

    容、航。

    她在心中咬牙切齒喊著男人的名字,恨不得將人大卸八塊,麵上卻更加頹然,一切已無法挽回,她再也不是那個備受寵愛的公主。

    太子原先還有些不情願,但新帝一個眼神掃來,立馬嚇得跪倒在地,讓諸位朝臣內心搖頭,果真是不堪大用。

    南安帝麵色灰敗,望著高高在上的女兒,她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他們,沒有任何言語,亦無阻攔。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將她丟在冷宮那麽多年。

    最終這位帝王閉上眼,跪倒在地,已示對東慶的徹底臣服。

    ……

    下朝後,藺子濯小心打量著妻子的神情,低聲詢問看法。

    雲姝輕聲道:“你好好對待南安百姓即可。”

    藺子濯放下心,將她抱到腿上,大手輕置在她小腹之上,這裏正孕育著兩人的子嗣。

    他眸中浮現出點點星輝,似乎看到孩子長大成人的場景,“等我們的孩兒長大成人,便將皇位傳給他,之後我帶你踏遍東慶每一寸土地,遊遍世間大好山河。”

    “好。”

    【任務編號:C,56343356

    係統編號:T0000047

    任務目標:1,成為皇後(完成度100%)

    2,讓南安皇室後悔(完成度100%)

    完成等級:S

    評價:你是舉世無雙的明珠,美色為不見血的利刃,讓王朝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