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遇刺

  　　夜色逐漸濃稠, 今夜陰雲密布，看著有種不太好的預告。

  　　冉如和有點莫名的心慌，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好像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隻好在床上繼續來回翻滾, 等陸明誠。

  　　她喃喃自語：“怎麽還不來呀，，，”

  　　“什麽還不來？”陸明誠從浴室中出來, 拿了汗巾擦拭仍有些濕漉漉的頭發。

  　　他坐到床沿, 冉如和翻身靠近，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充斥她周圍。

  　　她靠在陸明誠大腿上，眨著眼看他：“你怎麽還不來, 我都等你好久啦。”

  　　她的小手順著陸明誠腰腹一路向上攀岩，最終搭在他肩頭。

  　　她又把自己往他身邊靠了靠, 小聲問道：“舅舅有說什麽嘛？”

  　　“你在這邊住會不會不好呀？”

  　　冉如和是好心擔心陸明誠的名聲, 畢竟說白了她也和他沒什麽名分上的關係。

  　　傳出去就隻能是：攝政王看上一個小美人, 然後跑到人家家裏去住啦。

  　　她想想有人傳這句話的樣子，又笑起來。

  　　陸明誠伸手捏捏她小臉，語氣有點無奈：“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她的小腦袋裏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麽, 什麽叫在這邊住會不好。

  　　先別說很多人都不一定知道他的下榻地點，就算知道了，又能奈他如何。

  　　“連修遠能說什麽？”陸明誠嗓音低沉, “說讓我不要見你？”

  　　冉如和環住他的腰間，湊過去蹭蹭。

  　　她聲音又軟又甜：“沒有啦，就是擔心舅舅會不會有意見。畢竟我也是來接住的。”

  　　陸明誠輕笑一聲：“我陪我的小和回娘家, 他能有什麽意見？”

  　　他好像和冉如和學會了倒打一把的話術：“還是說，其實是你想讓我走？”

  　　冉如和瞪大眼睛, 用力抱住他勁瘦的腰身, 他好，硬噢, 不像她的肚肚, 都是軟軟的。

  　　“才沒有！”她努力辯解, “你怎麽可以冤枉我呢。”

  　　她好像有點沮喪一樣垂下腦袋，實際上在陸明誠看不見的地方，她無聲的笑出來。

  　　嘿嘿，陪她回娘家。這種尋常隻有正妻才有的待遇，她不太清楚皇室，但是她有點高興。

  　　冉如和得意的翹了翹不存在的小尾巴。

  　　陸明誠看透她的想法，順著她的長發撫了撫，稍微溫柔了些聲音，道：“早些睡，我還要處理點事情。”

  　　多虧卓銘傑千裏迢迢給他送事情，今天抱著小和一起入睡，或者幹點別的什麽的計劃徹底泡湯。

  　　冉如和靠著他借力，往上挪挪坐起來。

  　　陸明誠原以為她會跑到一邊去看話本，沒想到她起身後，扭頭就又抱住了他脖頸。

  　　並且，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冉如和湊到他麵前，努努力讓自己和他平視：“你陪我睡覺嘛，好不好呀？”

  　　她聲音本就好聽，撒嬌起來又格外勾引人。

  　　陸明誠眸色暗了暗：“小和。”

  　　哪怕是冬日，她也不喜歡穿厚厚的睡衣，隻喜歡一些輕薄的恍若無物的麵料。

  　　還不讓人說，一說就要鬧小脾氣。

  　　陸明誠從前也隻得隨她，吩咐了下人將炭火燃得旺盛些。

  　　他從前還覺著這樣抱著她睡覺時，手感挺好。

  　　可是現在卻突然發現，這樣的話，她身上的玲瓏曲線，一覽無遺。

  　　她主動靠到他身上，到處亂蹭，隨意玩火。

  　　輕薄的衣料好像不存在一樣。

  　　“嗷？”冉如和不解，“怎麽啦？”

  　　她隻是想要人哄她睡覺呀。怎麽陸明誠這麽一副，很危險的樣子。

  　　雖然她不太懂陸明誠的思緒，但是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該遠離陸明誠。

  　　他現在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將她吞吃入腹一般。

  　　她想稍稍拉遠距離，卻被陸明誠伸手禁錮住了她。

  　　陸明誠語氣有些聽不太明白的意味，他嗓音變得又沉又啞：“小和，你是不是很想。”

  　　他頓了頓：“讓我在這裏動你？”

  　　刹那空白，冉如和頓時反應過來陸明誠在說什麽。

  　　“沒有啦！”她大聲反駁，無端的曖昧氣息在二人周身流轉，她覺得不該這樣的。

  　　“我隻是、隻是想讓你哄我睡覺呀。”冉如和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或者小貓咪。

  　　全身的毛毛都炸起來，她一動不動，警惕的看著陸明誠：“你怎麽能這麽想呢？”

  　　陸明誠現在的笑意裏有了些熟悉的，想對她做一些事情的意味。

  　　他沉聲道：“本來今天想放過你的，小和。”

  　　“可你自己又撞上來了。”

  　　冉如和倒吸一口氣，更加震驚。

  　　這人怎麽可以、可以隨便撩撥一下就會發，情呢？

  　　嗚嗚嗚她錯了。

  　　她隻是想撒個嬌，不想又被陸明誠摁在床上，

  　　陸明誠湊近她，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他看見冉如和眼底有驚嚇，有警惕。

  　　他笑笑：“你該知道的，小和。”

  　　“不要在床上做這些。”被她撩起的火哪有那麽好滅，哪怕今日時間不允許。

  　　冉如和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頂住她，她呆了半天，然後意識到這是什麽。

  　　“你、你不要過來！”她開始有點害怕，她今天好累好累，而且在舅舅家，也不想讓長輩看到她起不來床。

  　　“我還在生氣呢！”她有點口不擇言，“我還在吃醋，你、你不能碰我。”

  　　這番話就像是小奶貓的努力喵喵聲，毫無威懾人的作用。

  　　偏偏她自己已經覺得自己很凶了。

  　　陸明誠笑意更濃：“噢？我還沒有哄好我們小和？”

  　　“那我應該更努力才是。”

  　　冉如和還有話想說，可是沒等她出聲，陸明誠就扣住她腦後，整個人湊過來，敲開她唇角。

  　　他用力吻住她。

  　　“唔。”冉如和推著陸明誠胸口，她該是害羞的閉眼，可是她看著陸明誠眼睛，突然有點茫然。

  　　她被陸明誠輾轉著深吻。

  　　中間隻給她留了些換氣的時間，僅僅隻是片刻，她以為結束的時候，陸明誠又壓了過來。

  　　他最終還把她放躺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在冉如和以為他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陸明誠卻抽身坐起。

  　　她眼底有些無措的霧氣散開，盯著陸明誠的身影，好像很迷茫。

  　　他要幹什麽嘛？還要做，嘛？

  　　陸明誠看著她這幅樣子，心底有些想法正在蠢蠢欲動。

  　　可惜情形不允許。

  　　他由著這些情緒蔓延，不急於一時，也不急於這一夜。

  　　他凝視著她，半晌，輕笑了聲：“怕什麽？”

  　　冉如和嘀嘀咕咕，聲音很輕，卻還是全部落入陸明誠耳中：“你每次，每次都要折騰我好久，，”

  　　“嗚嗚嗚嗚好累的。”

  　　陸明誠無聲歎氣，這能怪他嗎？對著她努力承受，卻還是溢出淚花，低吟哀求的樣子。

  　　怎麽能讓他放過。

  　　他伸手給她蓋了蓋被子，在冉如和疑惑的目光下開口：“睡吧，今天不動你。”

  　　他還順了她的意，真的坐在她身邊，拍著她哄她睡覺。

  　　冉如和立刻閉上眼，原先是害怕陸明誠反悔，結果閉上眼之後，發覺他坐在身邊就很安心。

  　　一種奇怪的安穩之意，今夜原有的不安情緒都被淡化。

  　　她緩緩進入夢鄉。

  　　睡前還在想，也許是她感覺出錯。有陸明誠在呢，能出什麽事情？

  　　，

  　　冉如和突然驚醒後，發覺身邊一片冰涼。

  　　燭火不知道是燃盡還是被熄滅，隻有淡淡月光透過窗子。

  　　而且今夜的月色好像格外暗淡。

  　　她伸手摸了摸，陸明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

  　　還是說他今晚根本沒睡在這裏。

  　　她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尤其是此刻在無人的房中。

  　　總覺得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時候。

  　　是快要清晨了嘛，她需要再睡會不？

  　　冉如和猶猶豫豫，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了許久。

  　　陸明誠，去哪裏了呢？

  　　他怎麽不來陪她，也不和她說一聲。

  　　沒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好容易不安和害怕。

  　　她想躺回去再睡一會，可以睡意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夜深露濃，炭火也熄滅了些。

  　　冉如和起身下床，走到桌前想喝些茶水。

  　　她抖了抖，覺得渾身上下有些冷。

  　　可能是她穿的太少了叭。

  　　她在桌前坐下，拿起茶壺，發覺裏麵放著的不是茶，是她喜歡的果汁。

  　　這個應該不是下人貼心了，肯定是陸明誠吩咐的。知道她這個小習慣的，除了他都還在京城呢。

  　　冉如和有點開心，陸明誠也沒有對她那麽不上心啦。

  　　她倒了些，剛想一飲而盡，就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傳來。

  　　她奇怪的皺了皺眉，夜深人靜時刻，這點瑣碎的動靜都聽得格外清晰。

  　　可是，是誰會來嘛？難道是陸明誠回來啦？

  　　冉如和轉頭看向們的方向，很快，房門被輕輕叩響。

  　　“小和，有一些，緊急的情況。我進來了？”

  　　是連修遠的聲音，他也覺得冉如和此刻應該還在睡，所以也沒問，話音落下，就讓一同來的婢女進去喊人。

  　　可是他剛邁步走進去，就看見冉如和坐在桌前，舉著茶盞想喝。

  　　連修遠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很快的移開視線：“小和，夜裏涼，去穿件外套。”

  　　婢女動作迅速，拿了件長長的披風給她裹上。

  　　冉如和乖乖的開口：“舅舅。”

  　　她有些遲疑：“這麽晚了，來尋我是，有什麽事情嘛？”

  　　連修遠回頭時看見她已經被披風遮掩，心底鬆了口氣。

  　　其實他不該來，大晚上的，哪怕是親外甥女，也該避嫌。

  　　可是這件事情又有些緊急。

  　　一貫被江南稱讚會說話的連修遠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麽措辭，才不會嚇到有些膽小的冉如和。

  　　他沉默好一陣，冉如和就安靜的等他開口。

  　　她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盯著舅舅，深怕他給出個什麽無法接受的消息。

  　　一小柱香的功夫，連修遠才重新開口，他也沒說來意，先問冉如和：“怎麽沒有睡著？”

  　　他伸手也想去倒盞茶，清醒一下。

  　　可是他端了茶盞，從壺中倒出後發覺冉如和的目光有些奇怪。

  　　剛端到嘴邊，連修遠就知道為什麽有點不對。

  　　這哪裏是茶，這是果汁呀。

  　　他的目光也變得有點複雜。這種哄小孩一樣的東西，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眼前這位愛喝的。

  　　連修遠放下茶盞，對上冉如和疑惑的眼神。

  　　他好像無聲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講清楚：“今夜，攝政王遇刺。”

  　　冉如和猛地瞪大眼睛。

  　　陸明誠遇刺？！什麽情況？

  　　她長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修遠繼續道：“別急，小和。”

  　　“攝政王沒什麽大事，隻是受了點傷。”

  　　“我剛接到消息，那些刺客沒有全部被捉淨，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衝你來。”連修遠語氣聽上去平靜，“所以今夜我帶人在這邊坐著。”

  　　冉如和看上去有些驚慌。

  　　像是在瑟瑟發抖。

  　　連修遠聲音溫柔，努力想安慰她：“小和別怕，舅舅在呢。”

  　　啪嗒一聲。

  　　冉如和眼裏的淚水落到桌麵上來。

  　　她不僅僅是害怕自己，其實她沒有什麽好怕的。

  　　她隻是，很擔心陸明誠。

  　　也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怎麽樣了。

  　　但是這話不能和舅舅說。

  　　冉如和看他一眼，感覺舅舅也很困，像是才從睡夢中被喊醒。

  　　卻還是努力清醒想保護她。

  　　她何德何能，被那麽多人保護呢。

  　　冉如和眼淚流的更加多，她小聲抽噎，低低的抽泣聲在夜裏格外明顯。

  　　連修遠把手放到她肩頭，像是努力說服她，也像是在說服自己：“不會有事的。”

  　　，

  　　天剛破曉，大半夜未眠，冉如和神情有些困倦。

  　　卻還是由暗衛帶著她前往陸明誠的園子裏。

  　　是她自己主動要求，舅舅不太看好，覺得外麵仍舊不安全。

  　　可冉如和覺得，自己應該呆在陸明誠身邊。

  　　他都受傷了，肯定很疼。

  　　而且，，如果不是她要跑到江南來，陸明誠也不會追過來。

  　　他在京城，肯定不會有那麽多事情的。

  　　冉如和眼眶紅彤彤，十分自責。

  　　她被送到陸明誠房前，卻站在門口久久不敢有動作。

  　　還是福公公出聲打破院內沉默，他從外邊拿東西進來，看到冉如和十分意外：“小姐？”

  　　“您站這幹什麽？”

  　　屋內的陸明誠好像聽到動靜，他拉開門，看到一隻脆弱的小動物。

  　　正站在他門前掉眼淚。

  　　“小和？你怎麽來了？”陸明誠語氣也很意外。

  　　他還沒來得及思索，動作先快一步，把人拉近屋中。

  　　就穿了那麽點還敢到處亂跑，回頭生病了又不肯吃藥。

  　　他神情看著還好，沒有傷後的脆弱，但是身上有濃厚的血，腥味，也有厚重的藥粉的味道。

  　　冉如和不敢朝他靠近，深怕碰到他的傷口。

  　　明明昨天晚上都還好好的，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帶著哭腔開口，眼底的害怕都快溢出來。但她還是學著從前生病時候陸明誠安慰她的樣子。

  　　她小聲問道：“陸明誠，你痛不痛呀？”

  　　作者有話說：

  　　小和：嗚嗚嗚嗚嗚嗚嗚嗚qaq你傷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