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作者:甜久      更新:2022-09-19 11:02      字數:6244
  第93章

    “我……我怎麽不是人了。”即使心裏發怵, 麵上還是要表現出不畏懼他的樣子。

    撇一眼院外,李秀秀嘀咕道:“剛才在街上碰到公安,人家說現在人販子可猖獗了, 丟了的孩子沒一個找得回來。你老婆不是正傷心嗎,我都願意把兒子送給她做安慰,我又做錯了什麽?我這不是好心好意嗎……”

    啥?好多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人?

    非但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沾沾自喜很自豪?

    “艸!”田建中剛擠進來看熱鬧就聽見了李秀秀的話, 氣得拽住她的領口, 直接把人扯了出來:“李秀秀,你他媽還是人嗎!啊?”

    喬露的孩子剛丟,心情悲痛欲絕, 你不安慰就算了, 居然還來惡心人, 這不是找打找罵是什麽?

    “隻聽說動物界有杜鵑鳥, 沒想到現實社會裏也有杜鵑人, 惡心!”田建中怒瞪她。

    杜鵑鳥, 動物界最“惡毒”的鳥,其奇葩的繁殖方式,讓人不敢恭維。

    杜鵑鳥生下的蛋自己不孵, 趁其他鳥媽媽孵蛋的時候,把自己的蛋塞進人家的鳥巢,並且為了不被發現, 當場把原主的鳥蛋扔掉一枚,以物易物。

    等到原主回巢, 因為鳥蛋長得實在太過相似, 原主完全不會知道自己的鳥蛋被掉包了, 然後盡心盡責孵化鳥蛋。

    結果杜鵑鳥的鳥蛋最先孵化,孵化成功後,趁鳥媽媽出門覓食,杜鵑幼鳥會將鳥巢裏原主的蛋統統扔下鳥巢摔死。

    最後整個鳥巢裏,隻會剩下杜鵑幼鳥一隻。

    等到鳥媽媽再回來,看見空曠的鳥巢以及杜鵑幼鳥……如果它是人,估計直接崩潰瘋了吧……

    在大夥兒眼中,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的李秀秀,簡直比杜鵑鳥還要可恨!

    畢竟杜鵑鳥掉包鳥蛋是他們一類物種的繁衍方式,那是動物,沒有心智的動物!

    可李秀秀呢,是受過文明教育的“高智商”人類,這樣的做法就是完完全全的惡毒!是蠢!是壞!

    李秀秀猝不及防被田建中拽得一個踉蹌,顛了顛懷裏的兒子穩住身形,心跳加速,哼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嘴賤,我不該說這種話行了吧。”

    但她真沒覺得自己的說法哪裏有錯。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如果喬安找不到了的話喬露肯定得崩潰,這種時候隻要再給她一個孩子,等時間一久,自然而然會忘記孩子丟失的痛苦,也不會再想那失蹤了的孩子。

    他們村裏以前就有因為丟了孩子而發瘋的母親,後來有人家生了好幾個女兒養不活,就把女兒送給瘋女人,結果呢,瘋女人得了孩子,不但不瘋了,簡直重新活了過來。

    現在一邊幹農活一邊養“女兒”,娘兒倆快快樂樂幸幸福福,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多好啊,也沒再想以前的孩子了不是?

    所以李秀秀覺得,喬露也應該這樣“治病”。

    而且要是能把自己的兒子送給他們養,她甚至可以不要房子!

    李秀秀觀察好久了,得出一個結論:徐海州家是真的有錢!

    不管是穿的用的還是家中配置,都是整個大院的頂尖!

    而且聽說兩口子都是老板,徐海州在外麵有一家服裝店,生意特好,喬露自己也開了個小作坊,好多人都叫她“喬露姐”或者“喬老板”,據說手底下“員工”多到數不清!

    兒子要是能在這樣的有錢家庭裏長大,那得多幸福啊?

    即使孩子長大後與她不親,可血脈親情是沒辦法割舍的,她自己生的兒子,能不養她嗎?

    “你真的不要?”李秀秀似乎不怎麽相信地又問了一句。

    喬露掐緊徐海州的胳膊,按捺住想罵髒話的衝動,氣得胸口疼。

    大夥兒直想上去踹她兩腳——人家兩口子恩恩愛愛,自己生不起孩子嗎?要你的小崽子?瘋了吧!

    “滾滾滾——你可別閉嘴吧!”

    “你真的配當媽嗎?”

    徐海州嗓音凜冽,眸中寒霜幾乎凝為實質:“需要我拿叉車把你叉出去嗎?”

    冷棱子似的聲音,有著膽顫心驚的魔力。

    李秀秀打了個抖,撇撇嘴,一隻腳剛邁開,又管不住嘴了:“那如果你兒子真找不回來了,你們家現在就兩口人,兩間房是不是有點浪費,能不能……”

    “不能!滾!滾啊!”喬露直接一盞茶杯摔過去。

    徐海州上前一步,拎起李秀秀的領口往院子裏拽。

    如果不是顧忌她懷裏的小嬰兒,徐海州是一定要把她扔出去的,狠狠摔一次才足以發泄心中憤怒。

    宋青蘋也氣上了頭,把李秀秀的話代入自己,氣得她抄起笤帚往她身上摔:

    “滾!你這個白眼狼,不要臉!我們院兒的人都不歡迎你!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別來礙眼!滾啊!”

    李秀秀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加之最近已經連續住了將近一個月的破廟,有家不能回,她心裏憋著口氣,這下又是被人扔又是被人打,再也忍不了。

    原形畢露,露出潑賴本質:

    “好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她指著徐海州兩口子身後的房子:“我就是從這兩間屋來的,我媽當年生我連醫院也沒去,就在這房間裏把我生下來的,你們讓我滾回去,那就把兩間屋騰出來!要不然我沒法滾!”

    宋青蘋被她氣笑,深呼吸,指著李家老宅:“你也知道是你媽把你生下來的,那你是怎麽報答你爹的?沒有你爹,你媽能把你生下來嗎?你就這麽對你爸的?”

    “就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爸就是被你氣病的!如果不是你,你爸估計現在還活著!”陳佳美最擅長直戳別人的痛點。

    見李秀秀吃屎一樣的表情,心裏總算快活了。

    李秀秀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實情。

    “什麽?怎麽可能,你們在說什麽啊!我爸怎麽可能被我氣死,我隻是,我隻是嫁個人,我又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

    田建中附和:“你嫁人,你嫁人你大可以嫁在黎安,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就你一個閨女!家裏人都死光了,你也嫁出去了,誰照顧他?他那麽老了,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是為了看你把他拋棄?”

    “要換了我,直接當場氣死!連徐海州照顧都活不過來的那種!”陳佳美冷哼,“而且你嫁就嫁吧,一次也不回來看,連封信也沒有!這難道不夠氣人嗎?生你還不如生個叉燒。”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願意不回來看他,不寄信給他?我也沒辦法啊!”李秀秀拚命抹眼淚,兩個可憐的女娃娃不知所措地攥緊媽媽的衣擺。

    她們害怕極了,頭一回見這麽多人罵她們的媽,睜著水霧朦朧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樣。

    “農村條件多艱苦啊。家裏窮,哪有錢給我買火車票?哪有錢寄信?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我又做錯了什麽?”李秀秀訴苦。

    大夥兒一聽,善良一點的心軟一點的,還真的又開始同情她。

    隻聽宋青蘋又道:“你之前在農村當知青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你男人家的條件?這麽窮難道不是你自己選擇要嫁給他的?”

    陳佳美:“就是!你自己幹的事兒,你自己承擔!”

    李秀秀捶胸頓足:“是啊,是我要嫁的。所以這些我都承受了。可我是真的沒辦法啊,我又哪裏錯了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跟了他就是他的人,我當然要事事為我們的小家考慮,我有那麽大的本事兩頭顧慮嗎!”

    還真是一根筋啊,為了自己的小家,不顧娘家的另一個小家。

    這樣的人,你實在不知道該說她是自私還是“無私”。

    隻能感慨——林子大了,真是什麽人都有!

    最後李秀秀的賣慘計劃失敗,灰溜溜遁走。

    ……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趁嚴打風頭大家都放鬆了警惕,以為社會很安定的時候,人販子趁機作亂。

    喬安失蹤的第四天,整個城南已經失蹤了四個孩子!

    放眼整個黎安市,失蹤孩子已達到十一個!

    簡直無法無天,不把法律放在眼裏!

    此事驚動了公安局,也驚動了所有居民百姓,現在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大人小孩們驚慌。

    這不,陳大財今天下班回到家,沒見到兒子陳景濤,喊了幾聲院兒裏也沒人應,偏偏女兒陳南南在家,他倆每次都是一塊兒放學,景康沒道理還在學校。

    轉身進屋問自家老婆,可林采荷也剛下班回家,哪裏曉得兒子跑哪兒去了,平時都是婆婆去接小孩的。

    而且陳景康不是幼兒園小孩子,他今年都九歲了,最近黎安失蹤的孩子年齡都在六歲以下,且都是上幼兒園年紀的小孩子,她還真沒怎麽擔心過。

    景康這麽大的孩子誰偷啊?偷去也養不熟,還得是幼兒園的孩子“搶手”。

    小侄子陳柏濤是這次失蹤孩子裏的例外,雖然他已經七歲,因為當年他媽生他的時候早產,孩子打小就體弱多病。

    所以上學的時間放晚了一年,現在還在讀大班,個頭又小,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六歲。

    沒找到兒子,陳大財對著林采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個敗家娘們兒!要是景康被拐了!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林采荷的性格可不像她的名字一樣柔軟,當即暴脾氣跟她男人對衝:“你怪我?孩子丟了你怪我?我天天上班掙錢,下午回家還要給你們一家老小做飯做家務,我才剛到家,孩子丟了能賴我?不一直都是你媽去接的嗎!你要好好收拾我?你敢收拾你媽嗎?”

    “你!”

    陳大財還想懟什麽,張紅燕牽著陳景康從外院走進來,眯眼瞧著兩口子。

    “吵啥呢,一回來就吵,還嫌最近太清淨了是不?”

    陳景康掙脫奶奶的手,捧著剛出鍋的燒餅,一溜煙跑臥室裏去了。

    “啊!燒餅!哥哥分我一半!”

    兩個孩子開心地在臥室裏分燒餅吃,再看張紅燕手裏拿的醬油瓶……

    得,孩子被他奶拐去打醬油了。

    這下,換成林采荷劈頭蓋臉罵陳大財了。

    不怪陳大財反應過激,實在最近被人販子搞怕了。

    且家裏侄子被拐,隔壁鄰居的兒子也被拐,媽媽們的哭聲半夜做夢都回響在耳邊,大家真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被拐走了該怎麽辦。

    ……

    “海州,最近火車站汽車站各個出城口都守衛森嚴,乘客們的行李也查得嚴,能放小孩子的地方都查過,但一個孩子也沒找到,我猜,他們應該還在城裏才是?”

    厲玉的話一下點醒了徐海州。

    “最近還有孩子丟嗎?”徐海州問。

    “聽說昨天還有一個,不過不是在幼兒園丟的,是在大人接孩子放學路上丟的。”離幼兒園差了好幾條街呢。

    徐海州蹙眉,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回家路上丟的?大人不在嗎?”

    “據說好像是大人沒看住,孩子跑丟了。”

    “跑丟?”不是人販子?

    可就算是四五歲的小孩自己跑丟,也不至於找不回家,這年頭熱心群眾可多了,孩子隨便問個人好歹也能把你送進公安局。

    想到什麽,徐海州忽然激動地扣住他的肩膀,眸色一暗:“走!別在火車站蹲人了,我們去幼兒園!”

    “啊?”幼……幼兒園?

    最近公安查得嚴,借給人販子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幼兒園附近出沒啊!

    再去蹲,能蹲到嗎?

    幼兒園戒備森嚴,因為是廠區幼兒園,出了事廠子也要背責任,所以上麵出資,安保都多請了兩個。

    但別忘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哎,春蘭!你咋在這裏,也來接小孩啊?好久沒見你了,最近還好嗎?”

    剛從幼兒園把乖孫接到手,大媽牽著人正行走在回家路上,沒走出去幾步就被一個中年婦女喊住。

    “你是?”

    婦女約莫四十歲不到的模樣,齊耳的幹練短發,眼睛炯炯有神,看向你時一直是笑眯眯的,很好相處的樣子。

    大媽眯眼瞧,睜眼瞧,使勁瞧,就是想不出眼前的婦女是誰。

    婦女操著一口熟練的老朋友口吻,笑若燦陽:“哎呀!是我啊,春蘭,才幾年不見你就忘記我啦?”

    邊說,邊輕輕拉住大媽的手腕,笑意盈盈望著她:“想起來沒,是我呀。”

    大媽雖然叫大媽,實際上也就比眼前婦女大個四五歲的樣子,隻是風吹日曬顯老了一些,所以對婦女叫她“春蘭”的稱呼,並沒有感到多麽冒犯。

    隻是在想,這女人難道真是她的老朋友?

    兩人一直糾纏了好幾分鍾,那婦女就是不肯告訴大媽自己的名字,存心跟她鬧著好玩似的。

    老太太還在回憶,但無論如何鉚足勁地想,始終想不出結果。

    嘮了半天,腳邊孩子也等得無聊,小眼睛四處亂瞟。

    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老奶奶,身形佝僂,五官和表情是柔和而慈祥的。

    她佝著腰,伸出發皺的蒼老手指,指尖捏著塊噴香撲鼻的糖糕,咧嘴對孩子笑。

    “乖乖,糖糕糕,好吃。”

    莫名其妙被投喂,孩子其實心裏也是有些警惕的,但見老人臉上慈祥如菊瓣的笑,難免讓他聯想起他自己的奶奶……奶奶怎麽會是壞人呢。

    於是伸手想去接糖糕。

    老太太順勢捏住糖糕後退半步。

    這一退,孩子也不知不覺地放開了那邊還攥著自家奶奶衣擺的手。

    然後慢慢的,隨著老人逐漸後退的腳步,望著糖糕癡迷地跟她走。

    幼兒園門口熱鬧喧嘩,人來人往,到處是來接小孩的老人,試問誰能注意到這滿臉慈祥的“奶奶”和“孫子”,根本沒人會懷疑好嗎。

    可惜,他們再精明的偽裝,還是被對麵蹲守的徐海州發現了。

    厲玉和另外兩個兄弟顯然也關注到了,就要衝上去逮住老人。

    結果被徐海州握住手臂不讓走。

    “先別著急,我們跟著她,看她要把孩子帶到哪裏去。”

    那邊孩子都panpan被糖糕吸引走了,這邊他親奶奶還在跟那陌生婦女嘮嗑,調笑不已。

    等到大媽發現孩子找不著,著急地大喊,再扭頭時,連剛剛還在跟她嘮嗑的婦女也不見了!

    ……

    一路尾隨老太太帶著孩子穿過大街小巷,孩子老早發現不對勁,哭著鬧著要找奶奶,老太太老腿老胳膊哪裏壓製地住孩子的脾氣,但她有同夥。

    很快,拐過一條清冷的小巷子,就有壯漢上來把孩子抱住,夾在咯吱窩裏,一手捂住他的嘴,惡狠狠地錘了一拳他的小屁股:“再哭!再鬧!把你屁股打開花!讓你永遠見不到你媽!”

    孩子怕了,不敢哭也不敢鬧,無聲落淚。

    徐海州幾個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越將他們的動作看清,心就愈涼。

    不敢想象如果安安也被這樣對待……他慶幸喬露沒跟過來,不然看見這一幕,怕是繃不住……

    巷子很長,彎彎繞繞,幽深窄長,像條遊蛇,蜿蜒在一家連著一家的院落中。

    兩邊是破舊而長滿青苔的院落,磚塊縫隙之間野蠻生長著綠油油的野草和爬山虎,狹長的陰影下,將這狹窄的巷道悶得發黑。

    行至巷內,周圍的一切都是寂靜的,牆角陰暗處,偶爾透出潲水、糞便的臭味。

    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鍾,才繞到人販子藏匿小孩的目的地。

    完全確認地點後,厲玉帶著一個小兄弟上公安局報案,留下徐海州和另一個兄弟在門外看守。

    厲玉的速度很快,等了十分鍾不到就把公安帶到了目的地,甚至出動了局裏唯一一輛小汽車!

    徐海州:“我看過了,那邊還有一個後門,大華在那邊守。”

    厲玉:“行,公安同誌,勞煩您派些人守守後門。”

    領頭公安一揮手,道:“跟我走。”

    正是晚間飯點,屋頂上炊煙嫋嫋。

    大概因為要吃飯了,裏邊人自從進去後就沒出來過,公安一行人來了以後先把門口完全圍堵了起來,等到後麵支援的同事們到來再破門。

    五分鍾後。

    “不許動!不許動!”

    “不許動——”

    嘭的一聲極響——屋內傳來雜亂的呼救,全是稚嫩的孩童哭聲。

    “嗚嗚嗚——救命救命,救命,救命——不要不要,我要媽媽,我要爸爸,嗚嗚嗚——救命救命救救我——”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狹小昏暗的小房間裏,全是小孩!抱團圍坐在房間正中央,瑟瑟發抖,滿臉淚痕。

    因為房間門開得過於突然,長期浸泡在黑暗中,孩子們眼睛一下子無法適應光亮,不約而同都停止哭聲閉上眼。

    粗略一數得有十二三個,都是幼兒園左右的年紀,甚至更小的也有。

    焦急地掃視一圈孩子們,徐海州在裏麵發現了一抹眼熟的身影。

    “陳柏濤!”

    小家夥抬頭,看清來人後,激動到身體顫抖,大喊:“叔叔!徐叔叔!嗚嗚嗚嗚——徐叔叔!”

    徐海州又是焦急又是興奮地上前把人抱住,輕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安安呢,有見到我們家安安嗎?”嗓音都是顫抖的。

    吸了吸鼻子,陳柏濤貪婪地吮吸徐海州身上令人安心的香味,搖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安安在哪裏,我沒看見安安,嗚嗚——我要媽媽,我要爸爸,叔叔——”

    撫摸著孩子脆弱的身體,徐海州急切扭頭,不信邪地喊:“安安!安安!”

    無人回應,隻有孩子們的苦惱聲,公安們的訓斥聲,人販子們的逃竄求饒聲……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徐海州放下陳柏濤,隨手抓起一個人販子,一拳暴力砸在他胸口,手背青筋鼓起,咆哮:

    “安安呢!我的孩子呢!”

    作者有話說:

    翻頁,下一章安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