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甜久      更新:2022-09-19 11:02      字數:6780
  第35章

    盼望著, 盼望著,除夕夜終於到來。

    黎安市的初晨是被一串鞭炮喚醒的,鞭炮一出, 辭舊迎新,小孩子們圍在大院門口看巷子裏的大人們放炮,放完過會兒, 顧不得天寒地坼,滿巷子找啞炮, 你追我趕, 好不熱鬧。

    這活動有點危險,喬露不讓兒子一起去撿,對麵老陳家的小孩和田家的男娃娃都參與了。

    喬露看著, 叮囑喬安道:“等會兒看見哥哥放炮, 要跑遠一點知道嗎?小心炸到你, 很痛的。”

    “嗯!媽媽我會躲得遠遠兒的!”他也好怕痛的呢。

    黎安市的除夕有沐浴的習俗, 不論昨天洗了沒, 今天是一定要洗的, 目的是掃除今年的穢氣,迎接美好的新年。

    大概傍晚時分,徐海州夫妻倆一同帶兒子上浴室洗澡, 小孩子皮薄,喬露怕他著涼,基本上一個星期隻給洗兩次。

    父子倆手牽手上男浴室, 喬露一個人去女浴室,相約好了大概二十分鍾後在門口集合。

    洗完將近五點, 天地間最後一絲餘暉被緩緩召回, 這個時候天邊光芒最盛, 火燒雲橘紅到發燙,印在臉上每個人都是紅彤彤的。

    一家三口手牽手行走在狹窄的巷道間,喬安步伐輕快,每隔一個青磚格子跳一步,越跳越脫離掌控,像匹脫韁的野馬飛奔出去,兩口子慢悠悠的步伐逐漸追不上她。

    “安安,慢點,爸爸這提著桶呢,你不體諒體諒他嗎?”

    小家夥聞言噠噠噠噠邁著矯健的步子原路返回,男子漢似地揚起胳膊,握緊水桶另一端鋼繩替徐海州分擔。

    “我體諒爸爸!”

    兩人不禁多看了兒子一眼。

    不得不說,喬安的改變實在令人驚喜。

    記得喬露剛穿越過來時,他隻是個喜歡躲在媽媽懷裏的羞澀小男孩,即使在空巷子裏也不敢亂走亂跑。現在卻活潑地跳格子,真讓人感動啊。

    這也恰好證明喬露費盡心思的教育並不是徒勞,愛的教育才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

    手牽手回家路上,不期然間遇到了佳美的爺爺,陳富貴。

    “呀海州,一家三口散步呢。”陳富貴平時最愛逗喬安,這會兒也不例外:“小寶今天穿這身藍襖子真漂亮,你媽給你做的吧?”

    小寶貝得意昂起頭:“嗯!媽媽做的!”

    喬露晃了晃手裏的空桶,笑道:“這麽冷的天沒散步呢,我們剛洗完澡準備回家了。”

    陳富貴笑得眯起眼:“哦喲,好好好,一家三口一塊兒洗,挺熱鬧哈哈哈——”

    喬露訕訕地笑了。

    咱就是說,男女浴室是隔開的吧,那咋能算一塊兒洗呢。

    ……

    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過春節,白天把春聯貼上,福字帖上,年畫掛上,兩個大人還要準備年夜飯,打算做三葷兩素加一盆蛋花湯,可謂豐盛。

    這邊喬安能幹的活都幹完了,便迫不及待拉起徐海州往院子裏跑,懷裏抱著兩盒爸爸給他買的小摔炮和擦炮。

    “康康哥哥!我也有!康康哥哥你看我爸爸點炮!”爸爸說放炮太危險了,小孩子不可以玩,隻需要在一邊看著就行。

    於是,徐海州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孩子王”,給院兒裏的小孩子們表演點炮仗,每炸開一個炮仗,就有無數個小孩樂開顏。

    再看自家兒子,笑起來又憨又萌。

    徐海州唇角的弧度越揚越大。

    抬頭望天,很難得的一個沒有下雨的除夕。

    ……

    除夕這天的白日熱鬧極了,徐海州放完鞭炮回廚房幫老婆做菜,到了下午稍微晚一點的時候,小孩子們聞著那迷人的飯菜肉香,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家。

    院子裏和巷子裏也就安靜了下來。

    別看徐海州家隻有三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冷清。

    為了烘氣氛,飯後喬露開辦了“家庭版第一屆聯歡晚會”,主持人是喬露,小歌手是喬安,徐海州這位爸爸呢,就當觀眾,負責鼓掌誇獎小寶貝兒。

    喬安聽說自己能當小歌唱家,興奮地小臉爆紅。

    喬露遞給他一隻用報紙卷起來的小話筒,讓他對準話筒唱歌。

    小家夥緊張地手出汗,濕透了報紙話筒,長睫毛拚命眨啊眨,最後在媽媽和爸爸眼神的鼓勵下,扯開嗓子唱出了第一首兒歌——《小燕子》。

    有一就能有二,唱完第一首,被爸爸媽媽誇獎了,之後的歌唱得很盡情了。且今天不僅可以唱兒歌,還能唱上回在單放機裏學的情歌,反正這裏隻有爸爸和媽媽,他想唱什麽都可以。

    收音機開著,火盆裏煤炭燒著,小家夥蹦蹦跳跳,伴隨音樂起舞歌唱,夫妻倆拍著手為他伴奏,誰說他們這裏冷清的?誰說孤單的?

    這可太熱鬧太有意思了!

    因為喬安年紀小熬不了夜,平時八點到九點就要睡覺了。今天除夕夜,難得讓他多玩了一個小時,九點一過,喬露便站起來,拳頭放在嘴邊:

    “咳咳——現在我宣布,第一屆家庭春節聯歡晚會到此結束!請喬安同誌馬上脫下外套,準備洗漱睡覺!”

    喬安一把扔下話筒,舉起小手:“好!結束了!我要睡覺覺了!媽媽幫我脫脫鞋~”

    今天天氣冷,喬安又被媽媽裹成了小圓球,都彎不下腰啦!

    喬露到廚房裏燒了些熱水給兒子擦臉刷牙,簡單洗漱完畢,一把將他扔上床,小屁股到處拱,沒一會兒自己就拱進被窩裏了。

    拍拍枕頭,衝喬露說:“媽媽快點,這裏麵好冷呀!”

    小火爐也有怕冷的一天,喬露噗嗤一聲笑。

    “等等,媽媽去刷個牙。”

    等到喬露也上了床,小家夥緊緊抱住她的胳膊。

    “抓住你啦!不許跑!”

    喬露捏住他的小鼻子:“今天這麽興奮呢,還不快躺下。”

    說著,縮進被窩。

    “媽媽也躺下,跟我一塊兒躺。”

    喬露又轉去捏他的臉:“我發現你最近說話特別喜歡用兒化音,老實交代,是不是跟爸爸偷學的。”

    喬安捂著嘴笑:“媽媽你怎麽知道?”

    喬露笑話他:“你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小家夥嘻嘻笑,怕沒完沒了地聊下去,喬露終止話題:“好了,不說話了,睡覺吧。”

    打個哈欠,五分鍾不到,某奶娃娃就睡著了過去,呼吸淺淺,粉嘟嘟的臉蛋泛著淡淡紅暈,靠近些,還能看見臉頰兩側細小的絨毛。

    好像比剛來城裏時又白了不少。

    這麽一個小粉團子躺在身邊,怎麽能忍住不去親他呢。

    喬露在兒子小臉上印下一吻,心化成了水。

    徐海州這時洗好碗從院子裏回來,帶進來一身冷氣。

    喚了兩聲喬安的名字,見沒有響應,趕緊到衣櫃邊換睡衣,換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彎下腰,將老婆橫腰抱起來。

    喬露一個不防差點驚呼出聲,沒好氣地拍他胸膛:“幹嘛啊你,今天不睡覺了?”

    孰料男人揶揄地笑起來,啄她嘴唇:“前幾天特意讓你鋪床,不就是為了今晚嗎。”

    喬露瞠目,戳他胸口:“感情你憋著壞呢。”

    外屋的行軍小床已經鋪好了好幾天,一直沒人去睡過,喬安年紀小,讓他一個人睡一間屋,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因此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讓他挪動的。

    俗話說山不就我,我來就山,兒子不願意上外屋睡,他們過來不就行了?

    是夜,夜涼如水,寂靜的夜晚偶爾能聽見幾聲從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看來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晚睡。

    “你確定他不會醒?萬一醒過來發現咱倆不在……”被放倒在小床上,喬露擔憂地問道。

    “不會。”徐海州撫慰地在她唇上吸了一口,甜美的滋味叫他流連忘返,恨不得現在就步入主題。

    他飛快褪去睡衣,也幫她解扣子。

    “醒過來發現咱倆做事兒尷尬,還是發現咱倆不在尷尬?”見她猶猶豫豫,徐海州問。

    每次開車都要注意睡在隔壁的小豆丁,很讓他放不開啊。

    喬露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終究是小床抗下了所有。

    夫妻倆第一次背著兒子快i活,就……怎麽說,好心虛。

    直到兩分鍾後進入正題,喬露再也顧不得什麽心虛不心虛,被徐海州帶著沉浮在海底,找不著岸……

    大概是換了新環境,第一次完結地比較快,相擁著休息片刻。

    徐海州伏在她肩膀,喬露拍拍他的背,突然問他:“哎,上次我喜宴穿的那件大衣,你覺得怎麽樣?”

    “好看。”說完兩個字,吻了吻她的側臉:“特漂亮,像仙女兒。”

    喬露歡快地笑起來,賞了他一個側臉吻,沒想到這一吻直接讓他活躍起來了。

    “等等,你怎麽又來了,哎呀慢點……”

    徐海州呼著氣,稍稍放緩動作。

    良久後——

    “那你說,我當個裁縫,給人做衣服,有沒有市場?”喬露吸氣,問道。

    “做衣服?”徐海州放緩,“這年頭裁縫不掙錢。”

    隨便拎個已婚婦女出來,誰不會做衣服?什麽人會找裁縫?基本上都是舊時那些官老爺或者有錢人家的太太吧。

    “我知道,但我做的不一樣,你不是看見了嘛,那天喜宴回家,還有在照相館,人家都說我可以去當模特了呢,我覺得是衣服的問題,衣服好看,就顯得我特漂亮。”

    徐海州眼睛笑彎了起來,吻她的唇:“錯,那是因為我老婆漂亮,衣服才是小加成。”

    喬露開心了:“這話我愛聽,不過你也不能否認,那衣服穿起來,就是顯得我又高又苗條,還有氣質!比大棉襖好看多了吧。”

    這年頭尤其冬裝,一點花頭都沒有,不是灰棉襖就是花棉襖,那種大衣要是能大批量進料子,且價格不高,肯定大有人買單。

    別看大家平時省吃儉用,實際上八十年代的城鎮生活水平比起七十年代還是好了不少的,且女孩子為了美容易衝動消費……

    當然了,不走量的話定價自然不能太低,走的就是高級路線,甭管也沒有人掏錢買,總之背後還有徐海州做靠山,沒人買大不了還有他養著,後路都準備好了,還怕什麽失敗?

    抱著這樣的想法,喬露愈發覺得計劃可行。

    “年後看看情況可以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就從小的做起,比如手套襪子什麽的。”

    “嗯,可以。”徐海州動作稍稍停頓,而後又加快。

    喬露掐住他的胳膊,把湧上喉嚨的呻y擠破:“嗯……最近看了些報紙,總覺得今年不會太平,你擺攤的時候注意安全,低調點。”

    改革雖早已到家,現實卻暗藏洶湧,尤其今年,做生意的人,每一步都必須走得謹慎,必要的時候停一停歇一歇也無妨。

    “好。”

    其實在沒娶喬露之前,徐海州就足夠低調了。這年頭,做生意不低調怎麽行,時不時就從報紙上看見誰誰誰又別抓了,原因是投機倒把,或者沒有營業執照……

    總之冤大頭很多,就看能不能把你抓住了。

    “所以你也讚同我做生意啦?”

    “你喜歡就好。”男人一但上頭,什麽都能答應。

    喬露有點分不清他現在是清醒還是糊塗著。

    “我覺得要是咱能開個小店就好了,賣點衣服,賣點小飾品,安安穩穩,也不用風吹日曬。”

    說起來徐海州的皮膚還是挺好的,要是吹壞了,她可是要心疼的。這年頭又買不到什麽防曬霜,紫外線曬多了容易變老,可不想自己風華正茂的時候徐海州已經變成個糟老頭子了……

    “嗯……”男人一記悶heng,儼然快到頭了:“都好。”

    喬露還想說什麽,徐海州忽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強迫她沉浸在於他的世界裏。

    喬露吐不出完整的句子,斷斷續續的。

    “嗯……你、你快……今天是不是有點久了,兒子不會醒吧……”

    “不會。”好不容易能在隻有兩個人的世界裏做事兒,徐海州正興頭上呢,哪能說快就快,恨不得慢點再慢點,好好同她品味這其中欲罷不能的滋i味。

    “晚上他多喝了兩杯果汁,我怕他起夜……”

    “不會,這不是剛睡下嗎,這麽多天安安起過幾次夜?”

    “可……呃……啊——”

    喬露一句話沒說完,下一秒就被徐海州撞得支離破碎。

    “別,別……”

    徐海州低低笑出來:“不是你讓我快的嗎。”

    “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的話了,你要真聽我的,早停了。”

    徐海州在她耳邊吐息:“停不了。”

    在這裏做事兒更盡興,連喬露的叫聲都更暢快了,她自己沒聽出來,徐海州可是聽出來了的。

    喬露有點擔心,這房子隔不隔音啊,要是被隔壁鄰居聽見,那得多尷尬……哦不對,臥室隔壁是吳桂芳家,這邊外屋的隔壁是空的,盡情喊也不用擔心被聽見。

    這樣想著,喬露不知不覺伴隨徐海州的節奏哼吟起來……

    十分鍾後……

    “媽媽……”

    徐海州:“?!!”

    直接嚇萎了。

    “安安?”喬露沒注意自己的嗓子都是啞的。

    徐海州連頭都沒來工夫扭,手忙腳亂扯過棉被蓋住自己和老婆。

    “媽媽!你怎麽在這裏呀,我都找不到你!”聽見聲音,小家夥揉著眼睛跑過來,語氣好委屈:“我也找不到爸爸,你們都不見了!”

    “安安你怎麽醒了?站在那裏別動,別過來!”喬露趕緊喊住他。

    果然有效,喬安不敢往前走了,委屈巴巴的望著她的方向。

    小家夥視力好,借著窗外的月光,能看到麵前不遠處的小床上,有爸爸和媽媽兩道黑色影子。

    “媽媽,嗚——媽媽,媽媽你怎麽在這裏睡覺覺,媽媽你不要我了嗎?媽媽你不想跟安安睡覺了嗎?”小家夥剛從睡夢中醒過來,腦子不太清醒,夜色加重了他心中的不安感。

    喬露又羞又氣得踢了自家男人一腳:看你幹的好事兒!

    徐海州無奈扶額,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些,平穩些:“安安,怎麽突然醒了,是想上廁所嗎?”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嗓音沙沙的:“嗯,爸爸我想拉粑粑。”

    喬露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快帶他去上廁所!”

    徐海州長臂一伸,把床尾亂扔的衣服撿起來飛速套上身,便下床牽著兒子的手往屋外帶。

    人都走到屋外了,小家夥還是可憐又委屈地問他:“爸爸,你不想跟安安一起睡覺了嗎?”

    “沒有,怎麽會呢。”

    ……

    大概二十分鍾後,徐海州抱著喬安回了家,外套上沾滿了夜間濕氣,又潮又寒。

    “媽媽!”小家夥從徐海州身上滑下,跑到臥室床邊撲倒喬露。

    “媽媽,你們不喜歡跟安安睡覺嗎?”這孩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你跟爸爸去外麵睡都不要跟我睡,媽媽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喬露好笑又無奈,捏他臉,“哪裏學來的詞兒?爸爸媽媽怎麽會嫌棄你呢。”

    “可是媽媽……媽媽跟爸爸去外麵睡覺,安安一個人睡,你們不要安安了嗎?安安乖,安安是好孩子 ,媽媽為什麽不要跟我睡。嗚——媽媽——”

    太委屈了,他實在好委屈!

    喬露無奈地幫兒子把外套褪掉,抱進了被窩,徐海州緊跟其後,攬住老婆的腰,細聲細語地對兒子說:“我和媽媽是夫妻,夫妻都是在一個床上睡的。以後等安安長大了,也要娶媳婦兒,也要跟自己的老婆睡一張床,但是現在你可以暫時跟爸爸媽媽睡,等你再長大一些,也是要自己睡覺的。”

    “我不要,我要跟媽媽睡,不要跟老婆睡嗚嗚嗚——”小寶貝兒特別迷茫地癟起嘴巴,委屈地哭了:“那安安,安安不能跟你們當夫妻嗎?”

    噗——

    小家夥牽住喬露的手,滿臉鄭重:“媽媽,我們也當夫妻吧,我想永遠跟你睡。”

    喬露差點被兒子的話雷死:“咳咳咳——兒子啊,你知道夫妻是什麽意思嘛?”

    喬安小寶貝誠實搖頭:“我不知道。”

    “夫妻啊,夫妻就是——額,就是我是爸爸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婆嗎?”

    鼻尖懸掛著一顆淚珠,隨著他搖腦袋的動作晃了晃,可愛又可憐:“你是我的媽媽。”

    喬露舒口氣,輕柔地撫摸他的發頂:“對呀,我是安安的媽媽,媽媽怎麽能當老婆呢,所以媽媽也不能跟安安是夫妻,我們是母子呀,對不對?”

    好像有點道理。

    喬安點頭:“嗯,好,好像對。”

    說著,緊緊縮進喬露懷裏:“媽媽,那我不要跟你當夫妻了,你以後不許跑,不可以把我丟下。”

    喬露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見喬安不安地在她懷裏拱,小狗一樣在她身上嗅味道,隨後憤憤不平地嚷道:“媽媽!你身上全是爸爸的味道!”

    喬露:“??”

    徐海州:“……”

    “咳咳——”徐海州伸手過去握住兒子的手,趕緊轉移話題:“不走了,也沒嫌棄你,爸爸和媽媽在聊天,怕把安安吵醒,所以就去外麵了。”

    小家夥嘴巴一癟。

    “不會的,你們不會吵醒我,以後不要走了好嗎?”毛茸茸的腦袋貼著喬露的臉頰蹭啊蹭,反正說啥也不跟媽媽分開。

    喬露溫熱的手掌在他後背撫慰:“沒丟下你呢,你忘啦,今天不是春節嗎,過節呢,爸爸媽媽在外麵守歲,聊會兒天,聊會兒就回去了呀。”

    喬安嗚咽著:“媽媽不要守歲,媽媽跟我睡覺。”

    喬露無奈:“這是習俗,大家都在守歲。”

    小家夥抬頭看她,屋內沒有電燈,一點也看不見媽媽的臉:“那我,那我為什麽不守歲,什麽是守歲?”

    “守歲就是……過節的今天晚上大人要晚點睡覺,小孩子困了可以睡覺,不用守歲的。”

    說罷掀開窗簾,院子裏很多房間的燈都亮著。

    “你看,今天是不是好多人都沒睡覺。”

    “嗯。”喬安果然被唬住了,“那媽媽你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嗎?”

    “要啊,等會兒就睡了。”

    “那我們現在就睡覺好嗎?”

    喬露笑著把兒子攬入懷:“好呀,我們現在就睡覺吧。”

    “嗯。”

    ……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徐海州都不敢跟老婆亂來,好幾次半夜小家夥都醒了,小手亂竄,直到摸到身邊有媽媽,才又沉沉睡著過去。

    怎麽說,心好累。

    最後折中,把小床搬到了臥室裏,挨著大床,並且每天給兒子做“洗腦工作”。

    可以給他先定一個小目標,喬安現在三歲,可以告訴他,再過兩個月等到了四歲就必須要睡到小床上,可以跟爸爸媽媽一個房間,等到了五歲或者六歲,就要搬到外屋自己一個人睡。

    提醒他的過程中會降低他的心理防備,偶爾再帶他到小床上睡一個晚上,讓他對小床更有歸屬感,知道其實睡這裏跟爸爸媽媽一起睡也沒什麽區別,為以後獨立睡眠打下基礎。

    小家夥乖巧又懂事,滿口應下,反正不要他現在就自己睡,怎麽都行。

    得知喬露的計劃後,徐海州不得不再次豎起大拇指,這方法聽起來真有幾分可行性,也不會太快導致孩子抗拒。

    隻是苦了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抱著媳婦兒能親不能吃。

    唉,命啊,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