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想念樹
作者:
唐穎小 更新:2023-07-19 14:11 字數:81313
第942章:想念樹
南梔愣住,同他對視了許久。
岩頂沒有遮蔽的地方,太陽就在頭頂,山風在耳邊呼呼的吹。她的眼睛裏,全是應淮序,再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事物。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說:“那我今天必須要數清楚,我要知道你究竟想了我多少次。”
“有沒有沒養活的?”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養梔子花。
應淮序幫她撥開臉上的發絲,說:“當然每一顆都必須養活,我那時候就在想,我統共究竟要養幾棵樹,要養到幾歲。”
南梔又哭又笑,“你肯定在騙我,你平時那麽忙,哪有那麽多時間跑這裏來種樹,有時間種,也沒時間養。”
“Sara幫我養。”
“那Sara真有本事,每一顆都養的那麽好。你比會養。”
應淮序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說:“是。她養樹好,我養人好。”
南梔笑著笑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她喉嚨裏像是被棉花堵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然後就是哭。
應淮序一點點將她的眼淚吻掉,說:“本來不想帶你來看的,這裏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基地,是我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後來,我娶到你,我就再沒來過這裏。Sara一直幫我養著這些樹,就算有養不活的,她也會找人再去弄一顆過來,繼續養。”
“知道為什麽是這裏嗎?”
此時的應淮序,在陽光下,格外的溫和柔情。
他的目光熠熠生輝。
南梔看著他,無法挪開視線,她搖搖頭,等著他往下說。
“第一次來這裏攀岩到時候,攀的是那邊那座。”他往遠處指了指,“攀岩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一顆開了花的梔子樹。他們都說我看錯,誰都沒看到,但我就是認定有。我讓Carver他們給我看著,我親自下去找。當我走到那邊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那棵樹一直在等我。”
“沒有人,有棵樹也不錯。後來,隻要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會弄一顆樹過來,在那顆梔子樹的周圍。年複一年,我沒計算過自己種了多少。我今天爬上這裏,才知道,原來有那麽多。”
他說;“這裏不是我的秘密基地,這裏是我對你的想念。是隻屬於我的梔子花。”
南梔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俯下身,牢牢抱住他。
此時此刻,說什麽都是蒼白的,擁抱才是最實在的,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他不需要用這些樹來慰藉,他擁有了實實在在的她。
從此往後,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永遠都不會分開。
就在她想說複婚的時候。
應淮序說:“我們結婚吧,重新結一次,隻屬於我們的婚禮。去無人區結,去你喜歡的地方結。你願意嗎?”
南梔笑了起來,說:“你搶我台詞!你這樣,你讓我說什麽?我現在不知道我該說什麽。”
當應淮序的情感,被撕扯開,完全擺到她麵前時。她發現,他遠比自己想的還要更深情。
她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說:“在這裏,我說一句我愛你,都顯得過於蒼白。應淮序,你讓我說什麽呢?”
“你就在我懷裏,比說什麽都好。由始至終,我要的,就隻是一個你而已。”
南梔的眼淚從眼角滑落的同時,笑容躍然而起,應淮序也笑。
在這裏,南梔感受到了他深入骨髓的思念,那一顆顆的梔子樹,都是他的證明。
說話蒼白,那就做。
做盡想做的一切,不留任何餘地,不留任何縫隙的,盡情的去擁抱眼前所擁有的全部。
她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請你在這裏,親自澆灌我這朵梔子花。”
她仍然害羞,說完以後便用力摟著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
那一刻,南梔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兩人在岩頂一直待到太陽快落山,南梔還有點不想走,她拍了許多照片,覺得上來一次不容易。
必須要珍惜眼前的風景。
下去之後,應淮序又親自帶著她去看了那顆等待著他的梔子樹。
確實,跟其他人工種植的不太一樣。
兩人在樹下一直坐到晚霞都消散,才回了小鎮。
再見到Sara時,南梔比開始更熱情,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Sara你知道Kolt究竟種了幾棵樹嗎?”
南梔可算是問對了人。
沒有比Sara知道的更清楚的人了。
她朝著應淮序看了一眼,讓南梔等一下,就去樓上拿了記事本,裏麵都有詳細的記錄,甚至連死過幾棵樹都寫的很清楚。
Sara知恩圖報,對於應淮序提的請求,拿百分百的心思去對待。
她現在可以稱自己是最會養梔子花的人。
應淮序沒管南梔,先上樓去洗澡了。
南梔見他走開,連忙湊過去問:“到底有多少?”
“2201棵。”
Sara說:“最後那一棵,是你。”
Sara跟她聊完就去廚房準備晚餐。
南梔坐在餐桌前,選了三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一張是梔子樹的全景照片,另一張則是應淮序的背影照,最後一張就是她自己的懟臉照片。
笑的像個大傻子。
配文:【我的花匠。我的想念樹。】
幾分鍾後,她的點讚和評論就爆了。
有好多人問第一張圖是什麽,在哪裏拍的。
還問她想念樹是什麽梗。
過了一會,應淮序也給點了讚。
並在下麵評論,【上樓,幫你洗洗葉子。】
他倆是有共同好友的。
Lu當即發了個要吐的表情。
接下去是陳念,發的是狗頭表情。
南梔笑著,隻回複了應淮序,【我來啦。】
南梔發完,收起手機,同Sara說了一聲,就跑上了樓。
從她輕快的腳步聲,能夠感覺到她的愉悅。
南梔剛走到二樓,應淮序就從旁邊出來,一把將她抱起來,轉身進了房間。
他剛洗過澡,身上熱氣騰騰,他將人抵在門上,準備去親她。
南梔突然像是想到什麽,擋住了他,問:“對了,你之前說那地方要被征用,是真的嗎?”
“確實有這個消息,但還不知道會不會落實。”
南梔頓感失落,她才剛剛擁有應淮序的想念,她還沒親自去數呢。
應淮序寬慰道:“可以賠錢。”
南梔踮起腳去吻他,十分堅決的說:“一棵樹都不賣。”
第943章:純粹是因為感情
南梔跟應淮序在小鎮待足了三天才離開。
之前,南梔跟她的梔子樹們去道別。
這次回去,南梔跟王維舟一塊回了深城。
應淮序因Ying集團的遺留問題,還要留一陣,大概要在夏時案子開庭之前才會回去。
王維舟當然看到她那天發的朋友圈。
照片裏那些樹,確實還挺讓人震撼的。
飛機是晚上落地的深城國際機場,王維舟送她回公寓。
路上,南梔閑著無聊,開始翻相冊。
一邊看一邊笑。
王維舟:“你的幸福溢出來了。”
南梔沒聽出他的酸味,直接把跳傘的照片給他看,“帥不帥?”
不得不說,確實很帥,他勉強點點頭,“還行。”
“過兩個月我可能還要請假。”
“什麽理由?”
“婚假。”
王維舟愣了一下,又不屑道:“複個婚還要那麽隆重嗎?”
“是啊。當然要隆重。”
王維舟沒再說話。
到了公寓,南梔拉了行李,跟他道別。
王維舟下意識的喊住她,說:“你那婚假要請多久啊?”
“一個月吧。不確定。”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在工作上使力了唄。打算當全職太太?”
南梔放下行李,回到車子邊上,彎身趴在車窗上,說:“當然不會啦。我男朋友非常窮,結婚以後,還要跟他一起扛債務,我怎麽可能不工作。你休想獨占廣告公司,我是來頂替你的。你就等著吧。”
說完,她拍了拍車子,又跟他說了一次再見。
南梔推開門,發現家裏亮著燈,瞬間警惕起來,剛要轉身出去。
南學林的聲音響起,“你還知道回來啊!”
南梔:“爸?!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這裏好多天了,就是為了堵你的!你朋友圈那個照片是什麽情況?那……那不是應淮序嗎?你怎麽又跟他扯到一塊去了?!之前你就因為他們家的事兒,差點出事,你是不是一點不記心啊?”
南梔的朋友圈劃分了類別,那張想念樹的朋友圈,南學林本來是看不到的。
長輩嘛,有些東西不好給他們看。
所以必須要分類。
南學林知道這事兒,是第二天早上出去散步,碰到了趙逢頤他媽,趙逢頤他媽立刻問老南,南梔是否跟應家那位複婚了。
然後給南學林看了南梔的朋友圈,她也是不小心偷看到趙逢頤的手機,趁著兒子不注意的時候拍下來的。
就是想來求證一下。
南學林看到那照片第一時間就是生氣,他之前被方老爺子說了一頓之後,就把那些話全放在心裏去了。
又重新反思,確實覺得自己對南梔不夠關心,如今他身邊就隻有南梔一個孩子,加上病情讓他沒法有太多精力去打理公司,這一閑下來,注意力就放在了南梔身上。
知道她又跟應淮序在一起,南學林焦慮了一個晚上,就跑到深城這邊來,想要抓人。
結果什麽人都沒抓到。
南梔又不接他電話,他就在這邊住著。
南梔見他急的嘴巴都控製不住,連忙安撫,“我記得我記得呢,但他們家的事兒已經處理完了,以後都不會在發生那樣的事兒。有什麽事兒,等他回來,讓他親自跟你來說,行不行?”
“不行!我不許。你去問問你方爺爺,他肯定也不準。你不是跟他結過婚了嗎?都已經離婚了,為什麽還要吃回頭草呢?”
“我跟他離婚,不是你想的那樣。”南梔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一邊順他的背脊,一邊說:“再說了,感情的事情咱也說不準。我當初跟他結婚,不是因為喜歡,隻是想讓自己換個心境,另外就是想對付祝芸,讓她難受。”
“不純粹的開始,結束掉也沒什麽問題。至於現在又在一起,純粹是因為感情。”
南學林擰著眉毛,低聲說:“感情也不能當飯吃。應淮序那人城府深,要沒了感情……”
“爸。沒有感情,我們倆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牽扯。我身上也沒什麽值得他,費勁心思來騙的東西。”
“沒有嗎?你全身上下哪一點不值得他費勁心思來騙?”南學林擺擺手,“反正我不答應,你倆也沒離多久,別一時腦熱。第一次結婚,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失職,光覺得對方條件好,人各方麵也都好,就覺得你以後會幸福。結果也沒個好下場,這一次不能隨便結婚了。”
南學林說完,就站起來,兀自回房,不準備聽南梔爭辯。
不過南梔也不惱,反而有點開心。
她順便給應淮序發了個微信,【你慘了,我爸現在對你很不滿意。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還專門來深城堵我,他氣的嘴巴都歪了。】
應淮序是南學林中風的罪魁禍首,之前甚至還威逼利誘過他。
當時他的手段激進,確實欠妥當。
南梔沒有因此而怪他,是萬幸。
應淮序:【你跟你父親站一邊,到時候我親自來說。】
……
Ying集團的案子有點複雜,應擎方麵自己沒法脫身,就想拉應淮序一起沉淪。
不過他們還沒出手,應淮南先一步將一些罪名攔了下來。
老太太其實也有算不準的東西。
她的計劃展開,連消帶打之下,其實牽連很多人,她以為能把罪名落在她的身上,反正到時候她都是一個死人了。
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應淮南去警局前一天,跟蘇智好好聊了一次。
那天,他邀請蘇智出去吃飯。
蘇智看到餐廳,猶豫了一下,在ivo期盼的眼神裏,答應了下來。
高級的西餐廳,需要著正裝。
她在衣帽間裏待了很久,選了一條與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差不多的裙子。
不過他也看不到。
應淮南先去了餐廳,讓助理接蘇智過來。
餐廳二樓被包下,蘇智提著裙子上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打扮,今天上了個全妝,連頭發都仔細打理了一番。
玻璃倒映出她的身影,粉色的紗裙,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嫩,一點也不像兩個孩子的女人。
妝容也給她加分。
可惜,應淮南永遠也看不到。以前有眼睛的時候看不到,如今沒了,更看不到。
蘇智拉開椅子坐下來。
應淮南今日也穿了正裝,她一瞬的恍惚,不由的笑起來,說:“沒想到,我倆還挺有默契的。”
第944章:一筆勾銷
應淮南嘴角微微揚了一下,說:“你還記得?”
蘇智沒接話,她當然記得,隻是她以為他應該是不記得了。
她望著應淮南,這一刻,她仍然看不懂他。
兩人夫妻那麽多年,她始終看不透眼前的人。
不過無論他懷著什麽樣的心思,都已經沒有意義,他們不在是夫妻,等孩子都好了,她就離開應家,往後非必要都不要再見麵了。
其實他們之間,到最後,算是徹底撕破臉。
她不堪的出軌,讓他捉奸在床的那一刻,他們之間都沒有什麽餘地。
蘇智沒接他的話,而是翻開菜單,挑選套餐。
應淮南聽到聲音,說:“我的那份也你幫我選吧。我口味,你應該還記得。”
“誰說的。我現在很健忘,有些我不想記得的東西,轉天就會忘記。”
“無妨。”
蘇智沒有作妖,她給應淮南點了他習慣吃的。
等菜的過程中,蘇智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側頭看著窗外,觀賞夜景。
應淮南摸到自己的酒杯,淺淺抿了一口,說:“我記得第一次跟你見麵時,你穿的是粉色的紗裙,胸口有反鎖的絲帶,那天你紮著馬尾辮,坐在你母親的身側,臉上一直噙著笑容,很文靜。”
蘇智眯起了眼睛。
“當時,你一直在看我。”應淮南繼續說。
蘇智卻不想聽,“我們之間沒必要憶往昔吧,我們沒什麽過往。”
應淮南:“我知道,你曾喜歡過我。”
從他們相親,私下見麵約會,循序漸進的談婚論嫁,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
結婚那天,蘇智是懷著期待的。
她確實喜歡過應淮南,從初見他開始,一直到她生下兩個孩子之後,她的婚姻突然就掉進了深淵裏。
應淮南不是那方麵不行,而是他並不喜歡。
懷孕之前,他幾乎是掐著時間與她同房,會連續做兩天,之後便是等待,等待著她懷孕。
蘇智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問題,她覺得感情不一定用性來維持,精神上的契合,才是最高的境界。
可等她生完孩子,應淮南再也不與她行夫妻之實後,她逐漸感到困惑。
終於,當她發現夏時照片時,她才明白。
在應淮南的內心深處,藏著這樣一個人。
弟弟的女朋友。
但她依然試圖,爭取他的心。
可當他一次次冷淡推開後,她終於絕望。
她在深夜打扮自己,畫上豔麗的妝容,穿著性感的睡衣,遊走在無人的花園裏。
沒人知道,她已經是一朵枯萎的花。
她嫁的男人,永遠不會愛她,也不會再碰她。
說實話,再回憶那段時光,對蘇智來說都是痛苦的。
她本不想說什麽,但這一瞬,她突然覺得也沒必要隱忍,反正他們都已經離婚了,該撕破的臉也都已經撕毀了。
“我確實是喜歡過你,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起碼,我嫁給你,確實是我心甘情願,甚至還懷著對婚姻的期待。”
不等她再繼續往下說一些刻薄的話,應淮南說:“其實我也喜歡你。”
蘇智猛然轉頭。
望著他綁著黑色絲帶的眼睛,那是她買的。
應淮南原本是戴墨鏡的,但因為他眼睛上的疤痕有點嚇人,每次ivo看到都要哭,蘇智就去選了兩條絲帶回來,讓他戴著。
那以後,他就一直戴這個絲巾。
蘇智:“你閉嘴。”
她不想再聽任何一句類似的話。
應淮南這次沒有聽她的,繼續說:“夏時是我內心一個無法過的坎,也讓我對那方麵的事情喪失了興趣。我喜歡你,卻又不敢喜歡你,也沒有資格喜歡你。直到程千帆的事情發生,我沒法再自欺,我也深刻的知道,我根本沒法離開你。”
“孩子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讓他們造成內心陰影,是我的錯。我今天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回心轉意,你是一個好女人,你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蘇智嗤笑一聲,覺得他這些話,特可笑。
應淮南:“這邊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讓助理給你們買好了機票,明天上午我送你們去機場。我會跟ivo說好,她會聽話的。”
話到這裏,服務員送上餐點。
蘇智不錯眼的看著他,應淮南卻已經說完想要說的話,他摸到刀叉,開始進餐。
如果不是他眼睛上戴著絲巾,他現在的舉止,真的不太像個盲人。
蘇智一直沒動。
應淮南問:“不想吃?”
“你要做什麽?”
應淮南搖搖頭,說:“隻是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這樣一頓飯,有始有終,好聚好散。YIng集團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留在這邊,跟淮序一起。你若是不想跟我媽一起,可以帶著兩個孩子去北城。”
蘇智抿著唇,長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筷子。
她的眼眶發熱,在掉淚的那一刻,扭過頭去看窗外。
看到玻璃上的自己,又忍不住笑。
有什麽可避開的,他又看不見。
她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低頭把眼淚擦了擦,說:“好,我知道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吃完飯,走出餐廳。
車子已經等在門口,應淮南要上前,蘇智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說:“時間還早,我們走走吧。”
“好。”
兩人就沿著街道往前走,沒有目的,這條道上人不多,對應淮南來說就比較方便。
蘇智走一會,會側頭看看一眼他。
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長一段路。
蘇智默不作聲的停下腳步,應淮南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仿佛沒有察覺到她已經不在身邊。
蘇智看著他的背影,淚流滿麵。
他們的路,就走到這裏了吧,從此以後不會再同行。
往事種種如煙散,愛恨情仇都一筆勾銷。
這一晚,蘇智先回到家。
至於應淮南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
次日清晨,應淮南陪他們一起吃了早餐後,送他們到機場。
隨後,他就去了警局。
應淮南進去了,應淮序才收到通知。
他第一時間去警局探視。
應淮南:“不用費心。隻是這兩年,可能要你多費心照看一下我兩個孩子。當然,有蘇智在,也不用擔心。”
“你是想讓我照看蘇智,是嗎?”
應淮南點了下頭。
應淮序吐出一口煙,說:“我找我師傅了,他會幫你。”
第945章:祝福
應淮序是九月份回的國。
他先去了一趟深城,在這邊隻待了一個晚上,就回了東源市。
夏時的案子快要開庭,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Lu擅自叫停了他結束律所的行為,除了幾個緊要的官司轉出去之外,其他一些公司的合作,跟政府單位的合約,都保持不變。
律所的員工,想走的走了,想留的繼續留著。
應淮序的助理,暫時在律所主持大局。
另外,白清嶸那邊也安排了幾個有名氣的律師過來助陣,其中還包括他自己。
有他在,那些大集團企業的老板,就不會有什麽意見。
畢竟白清嶸一家子,在律政界都是出名的。
應淮序落地東源市機場,白清嶸親自過來接人。
高容佩的計劃,進行到現在,可以說是完美落幕。
白清嶸也算是沒有辜負她的委托,現在還需要做的,就是讓應淮序放下心中的介懷。
兩人坐在車後座,一時無話。
一直到車子停在律所樓下,白清嶸才開口,“這家律所傾注了你多少心血,我看在眼裏。你不該妄自菲薄,認為律所有今天的成就,隻是我在背後使力。”
應淮序沉默不語。
白清嶸說:“你奶奶委托我,也隻是心疼你沒日沒夜的忙碌,希望你的道路能夠走的更順暢一點。但前提是,你值得。你奶奶留給你的資產,你要怎麽處理,我無權過問。但是這家律所,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否則的話,我賣出去的麵子,就全部丟完了。我是跟人家打了包票,在人家麵前,誇了你的職業素養,還給人看了你在國外打的幾場官司,人家才決定接受我的提議。”
“你現在任意妄為的要結束律所,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你作為律師,應該有契約精神,就算不想幹了,也得先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和項目。這是你作為一個律師,該有的職業素養。你的當事人,你的甲方,都需要你。”
白清嶸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但話到了這裏,也足夠了。
該說的,該勸的,他一定已經聽了很多遍。
他自己心中一定有所決斷。
應淮序下車,同白清嶸道別。
進了律所,大部分人都還在。
關於夏時的案子,他的副手有三個,其中一個是尚晴。
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庭上要用的東西。
夏時的案子是公開審理,屆時可能會有媒體進入庭審。
應淮序沒提律所最終的走向,而是先考慮眼下的官司。
開庭前兩天,夏媽媽通過警方聯係上了應淮序,說是要同他見上一麵。
她也知道,夏時的案子快要開庭。
應淮序來看守所那天,下了雨。
天氣預報說有台風,南梔原本今天要過來的,因為天氣情況飛機飛不了,她就專程了高鐵。
夏媽媽的頭發全白了,整個人比之前更瘦了一些,幾乎是皮包骨頭。
警方這邊說,她胃口不好,一直吃不下東西。
前幾天,帶她出去做了檢查,發現她淋巴長了腫瘤,且擴散的很快。
這個事兒,警方還沒跟夏媽媽講。
但她自己心裏有點數。
一個人的信念潰散的時候,病來如山倒。
白清嶸委托了認識的人,能讓夏媽媽在裏麵的時候,能稍微好過一點。
負責夏媽媽案子的律師,想了些辦法,能夠為她減刑,當然還需要她自己配合。
但夏媽媽始終不配合。
“你跟南梔在一起了嗎?”
應淮序抿了下唇,沒有躲避夏媽媽的目光,點了點頭,說:“我們在一起了。”
然,她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她甚至笑了笑,點點頭,說:“在一起就好,在一起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們說,父母好事做的多,才能幫子女積德修繕。我始終沒有做好,我前幾天做了個夢,夢到夏夏投不了胎,她哭著跟我說,閻王爺把我做的事兒,全算在她的頭上。”
“她得為我的行為贖罪,要被大石柱滾壓幾萬次。每一次被碾壓,都十分痛苦。她讓我放過你們,她讓我不要再恨,要我以德報怨。她說,當年如果沒有老太太,我們的日子一定很難過,我甚至有可能養不活她。”
夏媽媽眸光閃爍,那是溫柔的光,沒有怨恨,隻有悔悟。
她說:“南梔是個好女孩,她很善良,我對不起她。不知道她往後是否還能生育,如果不能,你恨我就好。希望你不要拋棄她,把對夏時的愧疚,轉化成對南梔的愛,好好的愛她吧。我相信,夏時看到你們好好的,也會很開心的。”
“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能夠好好的。”
應淮序走出警局,外麵的風雨變大。
應淮序給南梔打了個電話,她這會還在高鐵上。
廣播通知,可能要在下一站停留一會。
“不知道能不能趕到。”
應淮序:“趕不到也不要緊,庭審是公開,到時候你可以用手機看。”
南梔不高興了,“那怎麽一樣,我專門請假來看現場的。看不到現場,我來幹嘛。”
應淮序笑了,“見我不行嗎?”
“不行。”
應淮序默了一會,說:“夏媽媽主動要求見我,跟我說了一些話。”
“說什麽了?”
“她囑咐我,要好好對你。”
南梔心裏突然生出一陣暖意,她覺得自己沒有白白救人,她覺得有夏媽媽這句話,應淮序心裏的結,應該會鬆開一點,“然後呢?”
應淮序點了根煙,笑說:“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少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過老南那一關吧。還有,你要不要把他小兒子找回來?我覺得你肯定能找到。”
祝芸被判了重型,十年內出不來。
稚子無辜,南梔多少還是會擔心這個小弟弟在外頭是否能過的好。
應淮序沒答,隻道:“等你到了再說。”
台風偏離了預計軌道,往另一個方向去,南梔正好在開庭前到東源市。
陳念駕車過來接她。
兩人一塊去法院,已經開始了。
應霍坐在被告席,人早就不複往日光彩,戴著手銬,佝僂著背。
除了應霍之外,還有應清隨。
應霍的律師,一直據理力爭,但應清隨完全沒有按照庭審之前說好的口供,他毫無保留的訴說了當年的一切。
他成了證實應霍罪行的有利證人。
第946章:審判
應清隨是真心的悔悟,他說完那些的時候,整個人都鬆弛了。
他甚至還笑了出來,說:“原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然,應霍到了這一刻,依然沒有贖罪的心理。
他狠狠一巴掌打了過去,怒罵應清隨是個沒用的東西,“法官,他腦子有毛病,不是個正常人,他說的話,不可信!他根本就是在推卸責任,想減輕自己的罪行。就把所有的罪責統統都加注到我的身上。”
“他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害他!那些女人,都是自己送上門的!他們貪圖錢財,不惜拿自己的女兒來勾引我,現在卻都怪在我的頭上。簡直胡扯!”
他有點失控。
旁邊的人立刻將他摁住,法官在上麵警告。
應霍掙紮了一會,突然倒下。
律師申請暫時休庭,先把人帶下去做急救措施。
也不知道搞哪一出。
聽審的人不少。
應家最近醜聞爆的多,關注的人自然不少。
有不少媒體人在。
應霍剛才的醜態,全部被拍下來。
南梔跟陳念坐在角落裏,氣的牙癢癢,低聲說:“原來有一種人,到死都不會變好。”
“所以不能讓這種人隨隨便便死了,得讓他吃盡苦頭才行。死是便宜了他。”
南梔這會看到,夏媽媽也在現場。
她坐在前排,身邊有女警陪著。
應霍被抬下去的時候,她突然起身,衝著應霍吐口水,說:“你這個賤人!你應該被遊街示眾!”
口水吐在應霍的臉上,他眉頭明顯的皺了一下。
夏媽媽吐到第二口的時候,他似乎受不了,突然就睜開眼睛,罵道:“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她在吐我口水,就沒人攔著!”
“你們說我藐視法庭,她的行為就沒有嗎?!”
應霍這一舉,令他的律師非常頭疼。
他跟瘋了一樣,無視法官的警告,且挑釁法官,說他被收買,每一句話都是在作死。
他瞪眼看著夏媽媽,說:“就是你女兒被高容佩收買了,故意勾引我……”
後麵的汙言穢語,簡直震碎了在場人的三觀。
夏媽媽氣的渾身發抖。
警察將應霍擒住,摁在地上。
他痛到失語,才停了話頭。
律師氣急敗壞,在他跟前,道:“不是跟你說了,要你沉住氣嗎?”
應霍疼的翻白眼,隻是反複的咒罵高容佩不得好死。
律師起身,說:“應先生大概是刺激過度,現在神誌不清,還望法官體諒。”
法官無視了律師的話。
隻讓人被告人盡快恢複理智。
應霍先被帶出去穩定情緒,庭審繼續。
應淮序起身,呈上了兩分信,是高容佩生前寫好的。
一封是給應清隨,一封是給法官。
法官看完之後,陪審團傳閱。
最後,還允許應淮序讀出來。
給應清隨的內容,是對兒子的愧疚和失望。
應清隨聽完之後,淚流不止。
給法官的是一封懺悔信,對應霍幹出這種事情,沒有及時阻止,傷害了那些女孩,傷害了夏時,她感到非常抱歉。
她表示,即便她已經死了,也接受法官的判處。
她告誡所有女孩,在受到侵害時,一定要勇敢的站出來。
她甚至還在信中,為應清隨求情,向夏媽媽真誠道歉。
應淮序他們呈上去的罪證,無論應霍方如何爭辯,都不可能脫罪。
而現在,應淮序他們要做的,就是加重他的罪行,讓他到死也在牢裏待著。
另外,讓他的罪行公之於眾,讓曾經受到傷害,如今還不能從陰影裏出來的女孩們,一個交代。
應淮序陳述的時候,南梔淚腺發達,忍不住掉淚。
是為夏時,和那些跟夏時一樣遭遇的女孩,感到心痛。
高容佩收集的證據裏,除了應霍之外,還有其他跟應霍一樣變態的人。
結束的時候。
外麵天晴了,大雨過後的城市,被清洗的格外幹淨,陽光普照下,煥然一新。
南梔在門口等應淮序出來。
門口守著好些記者,等著應淮序他們出來,做采訪。
南梔跟陳念站在角落,南梔眼窩子淺,眼淚還沒流完。
陳念在整理今天的素材,順便拍拍她的背,說:“沉澱一下沉澱一下,你再哭,一會應淮序出來都沒心思回答記者問題了。”
南梔擦擦淚,探頭過去,看她拍的照片,和現成寫的稿子。
“你可真是跟徐晏清越來越靠攏了。”
“哪方麵?”
“冷血方麵。”
陳念擰了她一把,“我這叫冷靜,我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文字上。”
南梔深吸一口氣,覺得她說的很對。
哭也是沒有用的。
過了約莫二十分鍾,應淮序跟他的團隊從裏麵出來。
南梔跟陳念就站在附近聽著。
南梔被應淮序迷住,陳念十分冷靜的在旁邊記重點。
陳念咳嗽了兩聲,說:“你稍微收收。”
“收什麽?”
“你現在像個花癡。”
南梔嘁了一聲,“說得好像你對徐晏清不花癡一樣。”
“那我可比你冷靜矜持多了。”
應淮序他們做完采訪就上了車,南梔還是坐陳念的車,跟在他們後麵。
他們回到律所。
南梔上去的時候,應淮序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裏。
她買了些喝的過來,分完之後,才推門進辦公室。
應淮序靠坐在辦公桌上,手裏夾著煙,側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西裝和領帶都扯了,領口兩個扣子被扯開。
聽到聲音,他轉過頭,看到南梔,就順手把煙給摁了。
“剛人多,就沒過去跟你說話。生氣嗎?”
南梔:“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嘛。”
她走到他跟前。
應淮序伸手攔住她的腰,她整個人就靠了上去。
他身上的煙味很重。
應該是抽了不少,南梔瞥了眼煙灰缸裏的煙頭,簡單數了數,得有七八根。
“不滿意嗎?”
應淮序淡笑了一下,說:“其實這官司打到什麽程度,我都不會滿意。”
南梔揉揉他的臉,沒說什麽安慰的話,隻道:“陳念要我問你,能不能在我們的公眾號,做個普法欄目。我們覺得這很必要,很多女孩,除了害怕,還有些是不知道怎麽拿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
“當然,你這麽大個律師,也不讓你白做,給你報酬。到時候可以上鏡拍個小視頻什麽的。”
南梔衝著他笑的樣子,特別像一顆太陽。
第947章:留下
應淮序在庭上說了太多話,他這會說話的興致很低。
他摸了下她的臉,便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南梔也沒有再說話,也沒多餘的動作,隻是握著他的手,由著他將自己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給他依靠,讓他沉澱自己的情緒。
這場官司,無論怎麽樣的結果,都不會讓人覺得痛快。
夏時會是應淮序心中抹不掉的疤,同樣南梔也不會將她遺忘,她甚至還想以夏時的名義,去成立一個女性互助會,專門針對女性在生活中遇到的不平等事件,進行發聲。
南梔覺得這個真的很有必要。
她始終覺得夏時非常勇敢,她的勇敢值得讓人看到,給那些深陷不公的人力量,勇敢的拿起法律武器,去保護自己,捍衛自己的權利。
暮色降下。
南梔提議應淮序請客,今天庭上每一個人的表現都很出色,值得一頓飯。
南梔順道把陳念跟徐晏清一起叫了過來,主要是她想跟各位律師說一下她的想法,在她倆的公眾號開專欄,以後進行各種普法,光應淮序一個人也不夠。
最好是跟他們律所簽個合同什麽的。
南梔侃侃而談,其他人都沒發話,眼睛朝著應淮序看。
畢竟這律所到底能不能繼續,還得應淮序發話。
她現在提的項目,誰也沒法給一句準話。
南梔順著他們的目光,扭頭看向應淮序。
目光相對。
片刻後,應淮序點頭,“當然可以。南總你給的報酬那麽可觀,我拒絕的話,是我不識抬舉了。”
話音落下,其他人哇偶了一聲。
紛紛舉杯,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尤其了應淮序的助理,都喜極而泣了。
律所保住了。
這一晚,大家都喝了許多。
一方麵是為律所保住而開心,一方麵則是為了解壓。
這幾個月,他們每個人都高強度的工作,心情還大起大落。
酒喝著喝著,幾個人就勾肩搭背,圍起來唱歌。
有幾個喝多了,還不忘過來給應淮序敬酒,一頓馬屁拍的可響亮了。
還有應淮序的助理,喝多了,直接抱著應淮序哭了。
嘴裏說什麽都不離開他。
最後是尚晴,“老大,我告訴你啊,就算你真的把律所解散了,你也不用怕……”
南梔聽出苗頭,不等她繼續往下說,立刻跑過來,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巴,直接把她拖出去,“你是不是要吐了?我帶你去吐。”
“什麽啊!”尚晴被南梔扯的暈頭轉向。
餐桌上,唯有應淮序,徐晏清和陳念還坐著。
徐晏清拿酒杯,跟應淮序碰了一下,說:“恭喜。”
“謝了。”
陳念越過徐晏清,也跟他碰了一杯,說:“上次有句話是我的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什麽話?我早忘了。”
陳念以水代酒,喝完一杯。
南梔二十分鍾之後才回來,尚晴已經被她送回去了。
時間差不多,大家散場。
應淮序送南梔回四季雲頂。
南梔原本想去綠溪的,但應淮序執意要給她送到這邊,“你回來,不讓伯父知道,到時候他更惱火。你忘了,你現在是跟你爸站在一邊的。”
車子停在四季雲頂門口,南梔卻賴在車上沒動。
她看了眼時間,才九點半。
“這個時間,老南已經睡了,我又不可能去敲開他的房門,給他一個驚喜。真那麽做了,他得打死我。”
代駕司機等在外麵。
應淮序:“我猜伯父知道你今天回來,他肯定在等你。”
南梔同他對視了片刻,最後決定聽他的話,點點頭,說:“那行,那我回去了。你到家給我發信息唄。”
他點頭。
南梔轉身要下車的時候,應淮序又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人靠過去,捧住她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今天還沒親她。
兩人今天都喝了酒,雖然控製了量,但情緒上依然有些上頭。
酒精在兩人身上流竄。
許久未見,積攢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
兩人一起釋放著情緒,讓車廂內的溫度逐步的攀升。
不過應淮序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在吻到動情的那一刻,生生止住。
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同樣的急促,你來我往。
南梔倏地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說:“那我走了。”
應淮序點點頭,看著她下車。
等她進了小區大門,才讓代駕回來,送他回和園。
蘇智帶著孩子去了北城,暫時住在蘇家,如今和園就隻剩下舒然一個人。
今天舒然也到場聽了庭審。
飯桌上,家裏保姆打了電話給他,說是情緒不太好,回家以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連晚飯都沒吃。
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宅子,從熱鬧變成冷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這種落差。
舒然也不能。
到了和園,保姆就等在門口。
“夫人在房裏,還是沒出來。”
“進去過嗎?”
保姆搖搖頭,“門反鎖了,鑰匙也找不到。”
“好。”
應淮序敲了敲門,“媽,是我。”
等了一會,裏頭的人仍然沒有回應。
應淮序又敲了一會,等他決定要踹門的時候,舒然出來開門。
臉上的眼淚還沒擦幹,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你怎麽回來了。”
她哽咽著說。
“阿姨擔心你出事,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我能出什麽事兒,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她回身往裏。
可能是一直餓著,她這會步子有些虛,差點摔倒。
應淮序及時扶住她。
舒然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麽,你爸的事兒我早就已經聽過一遍,庭審上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就是回到家裏,看到空落落的大廳,一下子就受不了。心裏難受的不行。”
這種事,無法安慰,應淮序提議:“要不,我跟蘇智打電話,讓她帶著孩子回來住兩天。”
“算了。我瞧她在這裏住著也不開心。這房子,對兩個孩子估計也有些陰影,別為難蘇智了。我緩緩就好了。”她擦了擦眼淚,“我今天看到南梔了,你們倆是不是和好了?”
“是。”
舒然笑了下,本來想說叫他帶回來吃飯,但又覺得不太好,嘴巴張了張,最終也沒說話。
怕她給弄巧成拙了。
“那個手術的事兒,我不是故意的。”她真心的道歉。
第948章:局
舒然眼裏帶著歉疚,緊緊盯著應淮序,說:“我當時就是太驚訝了,又找不到地方說,所以……”
應淮序安撫她,“不是大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哦。隻要沒影響你們就行。如果南梔對我有意見,不高興見我,你也不用顧及我。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我總是做一些讓她難堪的事兒,她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我不要緊,你們好就行了。”
舒然拍拍他,看到他眉眼間遮掩不住的疲憊,說:“去休息吧,我沒事。你今天肯定很累,有什麽,咱們明天再說。你哥哥在M國,我想著過兩天去一趟,去看看他。”
“您去吃點東西。”
“好好好。你吃嗎?”
“吃。”
隨後,母子兩就下樓一塊吃東西,阿姨給應淮序煮了解酒湯,又給弄了小點心。
煮完東西,阿姨就回房間去了。
餐廳裏,就母子倆坐一塊吃東西。
舒然望著應淮序,眼神格外柔和,又忍不住掉眼淚,哽咽著說:“以前家裏還好好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這樣坐在一起吃過東西。我總是看你不舒服,哪兒哪兒都令我不滿意。明明可以好好說話,卻總是夾槍帶棒,非要刺你幾句。”
“我始終耿耿於懷,你沒有在我身邊長大,老太太疏離了我跟你的關係。每次看到你跟老太太更親,我心裏就非常不舒服。即便到現在,我對老太太的舉措始終無法釋懷。”
她話到這裏,就打住了。
畢竟應淮序跟高容佩的感情那樣好,她再多說幾句,得毀了眼下的和諧氛圍。
她也是想不到,得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們母子才有這樣溫馨的時刻。
她審視自己的錯誤,努力控製自己的脾氣。
片刻,她倏地一笑,說:“現在知道你那臭脾氣像誰了,大抵是像我。”
應淮序喝了幾口湯,胃裏舒服了一些,說:“我跟大哥都已經長大了,其實您可以不需要操心。奶奶說過,做人首先要做自己,她說你就是太喜歡管,有一天你若是願意放走,去幹一點事業,日子會過的更舒服。”
“你奶奶始終覺得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是她說的話。”
應淮序:“奶奶說您以前是畫畫的,婚後就再也不拿筆了。”
舒然沒再說話。
兩人吃完東西回房時,舒然叫住了應淮序,隨後進房間拿了個盒子出來,“這是當年我跟你爸爸結婚的時候,你奶奶給我的,說這是她的傳家玉,我看著很普通。所以不管是你哥結婚,還是你結婚,我都沒拿出來。我覺得丟人。”
“但我今天聽到你奶奶給你爸寫的信,我突然意識到,也許這塊玉,其實是你奶奶對你爸爸的祝福,是希望我們夫妻和睦,家庭幸福。你奶奶給我,那我就傳給南梔。”
應淮序看了一眼,將玉佩推回去,說:“這是奶奶第一次負責一個大項目時,在五台山上買的玉佩。當時,她的項目遇到難題,她一籌莫展,就給自己放了一假,上了五台山。”
“之後,她的項目不但解決了問題,甚至比預期的完成的更好。也因為這個項目,奠定了她在應氏的地位,讓她升職的道路更加的順暢。她總說,這塊玉佩是她的福分,是她的運氣,是菩薩在助她。”
“這麽多年,她在事業上,幾乎沒有失敗的時候。”
舒然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她笑了笑,說:“那就更應該給南南,她現在事業也做的風生水起。”
應淮序沒說什麽,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將那塊玉佩,更緊的捏在她的手心裏。
而後,轉身回了房間。
……
隔天。
關於應霍的案子,就在各大平台上,登了個頭條。
各種官博都下場對這件事進行了一個批判和呼籲。
陳念寫稿子刷刷快,也緊著熱度,發了一片稿子。
應霍在庭上發瘋的視頻,也被傳到了網上。
他的那些話,幾乎引起了眾怒。
且很多人,認為夏媽媽的行為,可以理解。
王權的案子也抬了上來。
官方新聞都進行了報道,應家也算是徹底的出了名。
股市上與應家相關的產業,一片慘淡。
應擎國內的公司,門麵甚至遭到了路人送菊花,每天都有一大堆菊花擺在門口。
應霍的案子推進的很快,一審判下來,應淮序並不特別滿意。
還會繼續上訴。
南梔在回深城之前,應淮序跟她一塊去了一次四季雲頂。
當天,南學林還把方老爺子叫過來一塊吃飯。
不但如此,他還讓方老爺把方塍叫來,另外還叫了趙逢頤和他媽媽。
南梔可不知道他搞了這麽一出騷操作。
南梔在應淮序的律所跟他簽完合同,應淮序去買了點東西,兩個人就一塊回四季雲頂。
芳姐來開門。
衝著她不停擠眼睛,往出走一步,湊到南梔耳邊說:“你爸今天攢了個大局。”
南梔剛想問什麽大局。
南學林的聲音就從裏麵傳出來,“是南南回來了嗎?”
芳姐立刻回:“是的。”
進了門,南梔才發現客廳裏挺熱鬧,她先看到了趙逢頤,緊跟著又看到方塍,眼皮子猛地一跳,臉上掛著笑,側頭跟芳姐說:“老南腦子又堵住了?”
芳姐聳聳肩,“老頭每天在家,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麽。你可多陪陪他吧。”
南梔又轉頭看了應淮序一眼,他倒是沒什麽大反應。
到了客廳,十分禮貌的打了招呼,“伯父,方爺爺,趙伯母。”
應淮序應該沒見過趙逢頤的母親吧。
應淮序跟她打招呼,趙母都驚了一下,下意識站起來,朝著他笑了下,說:“你好。前幾天你打官司,我在網上看到了。你可真厲害,聽你說話,可真是解氣。”
應淮序:“謝謝您的誇獎。”
隨後,他將買的禮品,遞給南學林,“南梔說您最近愛喝金駿眉,我托人弄了些來,您嚐嚐。”
南學林讓芳姐接了,客氣的道了謝,“讓應律師破費了。我們這剛才還在討論應家官司的事兒,這你就出現了,有些話,咱都不好直接說了。到底那應霍也是你爺爺。”
南梔瞪他一眼。
南學林笑了笑,“開玩笑。你倆回來的正是時候,可以開飯了。就等你倆了。”
第949章:對比
今天這頓飯,南學林弄的十分隆重,還專門讓芳姐去請了廚師過來,做了一頓大餐。
南梔看到這個架勢,就忍不住過去,把老南拉到旁邊,說:“你這是想幹嘛啊?”
南學林笑了笑,說:“怎麽了?我難得攢個局,當然要把大家的口味都照顧好,更何況你今天還是帶男朋友回來,我更是要隆重。”
南梔斜了他一眼,“那你怎麽不把陳念他們都請過來?還有你那些老朋友。”
“我今天請的這位不是嗎?你趙阿姨,你方爺爺都很關心你,你這次談了男朋友,當然要讓他們專門來看看,替你把把關。然後跟方塍和趙逢頤比一比。”
南學林笑容和煦的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背脊,說:“我是為了你好,總不會害你。你看,你男朋友都自行落座了,你還在這裏擔心他,是不是多餘了?”
果不其然。
應淮序已經落座,且跟方塍和趙逢頤坐在一起,還特別牛逼的坐在兩人中間。
南梔忍不住別開頭嗤笑一聲,再轉回來,表情又迅速收斂,勾住老南的手,認真的說:“對對對,您考慮的最周到。走吧,我今天什麽都不說,我就好好品嚐大廚的手藝,您呢就好好的考驗我這位男朋友吧。做的都是我愛吃的吧?”
“這還差不多。”
隨後,父女兩個也落座。
南梔跟南學林坐一邊。
所有的菜都上了之後,南學林還讓人開了兩瓶紅酒。
他說:“我現在這身子,本來不好喝酒,但今天這樣好的日子,那我就喝一杯。可以的吧?”
芳姐在倒酒。
笑著說:“我幫你問過醫生了,隻能半杯的量,多喝一點都不行。”
方爺爺順著說:“就你這身子骨,少折騰。等你再恢複的好一點,常來我那邊,我教你強身健體拳。隻要你堅持,保管你能恢複到以前那樣。”
南梔連連點頭,“我覺得行,老南以前也缺乏鍛煉,我還指著他以後幫我帶孩子呢。”
這話來的突然,南學林表情瞬間凝住,直勾勾的看著南梔,一句話沒有。
但表情尤其嚴肅。
南梔一下就意識到他想歪了,在桌子下狠狠踩他一腳,咳嗽一聲,說:“幹什麽?你這表情好像不樂意給我帶孩子。那我自己帶。”
她說完,別開頭,不再講話。
拿了筷子,專注吃東西。
坐在桌子右邊的三位年輕小夥子,都還沒動作,坐的十分端正,一個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南梔朝他們三個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
感覺自己好像在選妃。
她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打量,一邊吃菜一邊看,每一個人看的仔仔細細。
南學林輕輕拍了南梔一下,說:“你方爺爺都還沒動筷,你倒是先吃起來了。”
南梔吐了吐舌頭,“那就快點吃嘛,菜都要涼了。可不要浪費了大廚的手藝。”
方爺爺說:“你是該多吃點,我瞧著都有些瘦了。”
隨後,大家就開始動筷。
應淮序全程並不主動開口說話,長輩主動問話,他才說上一句。
這裏誰不知道,他跟南梔之前的關係。
其實趙阿姨之前就覺得應淮序還是挺好的,後來兩個人離婚的時候,倒是罵過幾句。
但後來看到他們應家頻繁出現醜聞,就覺得南梔這婚離的挺好。
而且仔細想想,南梔在離婚這件事上,還是占了個優勢。
再有就是,這次夏時的案子,在網上看了幾個片段,應淮序在她心裏的形象,徹底變好。
由此,在看到南梔跟他一塊進來的時候,倒也沒什麽大遺憾。
左看右看,除了家裏那點破事之外,好像哪兒都比她自己兒子強許多。
當然了,有一個好的家庭,也是非常重要的。
這麽一想,又覺得非常有優勢,當即就朝著南梔說:“南南,你什麽時候來我家吃飯,你趙伯伯也總是念叨你,要不是今天有應酬出去吃飯,他也是要來的。”
趙逢頤喝著湯,沒阻止自己母親這樣熱心的給自己爭取老婆。
他餘光瞥了眼身側的應淮序。
他今天穿的幹淨的白襯衫,棉麻的布料,手腕上戴著的表跟南梔的是同款。
甚至連身上的味道,都是南梔平日裏習慣用的那種香水。
他半句話不用說,但各種細節已經宣誓了絕對性的主權。
南梔開心的回應著趙阿姨的邀約。
南學林喝酒的時候,餘光也暗搓搓窺伺了應淮序一眼,他倒是很沉得住氣,垂著眼簾兀自吃菜。
有幾個菜距離南梔有點遠,他會順手夾一點到南梔碗碟裏。
一個默不作聲的做,另一個則默不作聲的接受。
就好像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兒,不值得說一聲謝謝。
南學林放下酒杯,咳了一聲,先問了問方塍,“前些日子,關於你的新聞,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之前一直想問問來著,是不是也好日子將近了。你們這些孩子,談個戀愛就喜歡瞞著,等到要結婚了,才跟家裏說,這不是鬧麽。”
不等方塍說話,方爺爺先開口,說:“由著他去,也不是小孩了,又是個男人。要麽就扛著,要麽就放下,兩條路,猶豫不決才令人不齒。”
趙阿姨連連點頭,“老爺子這話說的對。我對我兒子也是這麽教育,任何事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別猶猶豫豫不像個男人。喜歡就要上,男人嘛,受點苦也沒什麽的。對手厲害也沒事,咱也有咱的優點,咱們的優點人家還沒有呢。”
趙阿姨一邊說,一邊瞪著趙逢頤。
趙逢頤咳了兩聲,喝酒掩飾尷尬。
這酒過三巡,南梔瞧著大家都要開始真心話大冒險了。
她抱著胳膊,朝老南看了一眼。
方塍說:“以前談過,但已經分手了。”
看起來是很堅定的。
南學林點點頭,“年輕人多談幾個,也正常的,多談幾個才能選到最合適自己的。咱們南南還結過婚呢,沒結好,及時離婚,這不現在也好好的。不過她的那場婚姻,是我這個當爸爸的不好,我沒把人看清楚,沒有好好替她把關,就光看人家條件各方麵都好,就覺得她能幸福。”
“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做人吧,不能在一個坑裏跳兩次,老爺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j”
第950章:可以接受嗎
南梔忍著沒有開口,她眯著眼睛,將視線從老南的身音挪到方爺爺的身上。
方爺爺搖搖頭,說:“你別問我,我現在連自己的孫子都管不好,哪有資格去說人家。”
他說著,自顧喝了口酒。
趙阿姨喝的有點上頭,說話就不嫌事兒大,說:“我看過那個新聞,那女明星還挺漂亮的呢,我看過她好多部電影,真的好看,無死角的那種。隻不過娛樂圈是個大染缸,想在裏頭獨善其身,總歸還是難。我之前聽小道消息的八卦,據說她結過婚,還有個孩子呢。”
趙逢頤總算沒忍住,咳了一聲,說:“媽,你喝那麽多酒,要不要去上個廁所?”
“你可給我少說話了,人家女朋友是一線巨星,就算結過婚,有個孩子怎麽了!你有本事去找個我看看,你要是能找到,我保證舉雙手讚成。”
趙逢頤想把他媽帶走,但是絕無可能,趙女士喝酒上頭,現在才是開始。
趙逢頤想了想,說:“我要上廁所。”
說著,他朝著南學林示意了一下,就去衛生間了。
趙阿姨吐了口氣,隔著方爺爺,跟南梔說話,“南南,你說趙逢頤性取向沒問題吧?”
南梔忍不住笑出聲,說:“他大直男,您放心吧。”
“說實話,阿姨也不是排斥那啥,就算他是那啥,他帶個回來啊。一個都不帶回來。你呢?你對他一點心思都沒有?你倆以前不說好了,如果到三十歲還沒結婚,就湊合在一塊。這都快三十了。”
南梔朝應淮序看了眼,他正好也看過來。
南學林這會也開口,說:“其實我也覺得小趙挺不錯,大家知根知底,又住得那麽近。我記得上次南南喝醉,還給小趙表白來著呢。”
南學林是玩笑的口吻。
南梔坐不下去了,反正也吃得差不多,她要溜掉。
“我也去上個廁所。”
南學林:“去吧。”
南梔起身離開,從衛生間那邊,繞到外麵院子裏去,躲清靜。
飯桌上,南學林牢牢盯住應淮序,不準備讓他有任何機會,離開這個餐桌。
方爺爺說:“應律師今天是啞巴了,一句話都沒有。是官司打的太累,說不動話了?”
應淮序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謙卑的說:“我作為南梔的前夫,坐在這個場合裏,其實沒什麽資格說話。畢竟我跟南梔的第一次婚姻,是失敗的。失敗的原因是我沒有處理好婚內的問題,也是我自己心胸不夠寬闊。”
“就像方爺爺剛才說的,要拿得起放下的,在婚姻裏有一段時間,我始終不夠堅定,拿不起也放不下。我用特別的手段,想要把她圈禁在我的婚姻裏,但我又討厭她前一段感情。南伯父中風,也是因為我處理問題不夠妥當。”
“我並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缺點明顯。但對南梔,我不會再放手。這一次,非常堅定,不會改變。今天無論南伯父給我怎樣的臉色,我都受著,也是我該受著的。”
方爺爺笑了笑,沒有發表意見,隻是淺淺抿了口酒。
南學林沉默了一會,說:“我今天組這麽一個局,倒不是要給你下馬威,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是南南唯一選擇。更重要的是,你跟他們兩個比,你並不是很有優勢。至於複婚,我希望你能再緩緩,現在南南是頭腦發熱的時候,我希望她能再一個冷靜的情況下,重新再走進婚姻。”
“你可以接受嗎?”
應淮序點頭,“可以。”
“生孩子更是不行,可別給我來個什麽先上車後補票的事兒。你要是敢,我一定不同意你們結婚,就算她當單親媽媽,我也是養得起的。”
應淮序並沒有出聲。
南學林等了一會,見他一直不說話,心裏一緊,說:“怎麽?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已經有了!剛剛她跟我說什麽帶孩子,是給我打預防針!”
“沒有。”
顯然,南學林的反應是還不知道南梔的事兒。
……
南梔在院子裏散酒氣,拿出手機,惡作劇一樣的給應淮序不停的發表情,想到他的手機一直震動,指不定會被其他人聽到,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想想就好玩。
“出來躲清淨呢?”趙逢頤突然在後麵出現。
南梔沒轉頭,說:“是啊,老南閑出屁來了。搞這麽一出。”
趙逢頤站在她旁邊,說:“最近過的十分滋潤咯。”
“想嚐嗎?快去找個女朋友,你也能有。”
“暫時不想找,我就想幹事業。”
南梔側頭看他一眼,說:“怪不得以前徐晏清要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你,事業和愛情都不能平衡。怎麽,談個女朋友,你事業就沒了?”
“你就這麽把人丟裏頭不去管了?”
“應律用我幫嗎?”
趙逢頤嘖嘖兩聲,沒有接話。
默了一會,說:“其實我之前一直在等三十歲。還差兩年。”
南梔手指動作停住,隨後收起手機,“你可真是隨便。”
趙逢頤輕笑起來,說:“是啊。畢竟你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娶了你,對我事業也有幫助。就懶得自己找唄。”
兩人正說著。
裏頭突然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芳姐正好過來找她,“快快快,你快回去,你爸發火了,都要打人了。”
“怎麽了?”
南梔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芳姐進去。
果不其然,桌上一半的盤子都掃到地上了。
南學林坐在椅子上穿著粗氣,眼睛紅紅的。
應淮序則站在旁邊。
趙阿姨跟方爺爺都默不作聲,氣氛尤其的嚴肅。
趙阿姨看到南梔,連忙過來,一臉心疼,“南南,你怎麽吃那麽大的虧,一句都不說呢!”
南學林:“你給我滾出去。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把我女兒推進的火坑。”
南梔走近了才發現,應淮序身上撒了湯汁,手背還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幹嘛跟我爸說那個啊!”她氣死,拿拳頭砸他,“你說我不孕,那你說沒說你自己結紮了?”
應淮序自然沒說。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一下。
南學林表情都呆住了,反應了半天,才瞪著眼睛說:“你,你別想著給他找補。你給我過來!遭了那麽大的罪,一次又一次的,你愛護過你自己嗎!”
第951章:居心不良
南學林氣的不行,都等不了南梔說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蹭一下站起來,伸手一把將南梔拽了過來。
然後指著應淮序,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說這種話,毀了南南的名聲,讓他們都知道南南不能生育,就隻有你能接受!你是在告訴我,我家南南其實沒有什麽優勢,是不是?!”
應淮序沉靜的說:“不是。”
“不是,你為什麽要在這種場合下,把南南的事兒說出來?你就是居心不良!”
應淮序:“如果他們介意南南不能生育這件事,您覺得他們還值得托付嗎?”
“詭辯!你這就是跟我詭辯!”
這時,趙逢頤突然開口,說:“其實我也不在意南梔能不能生。娶妻又不是為了生孩子,有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所謂。”
方塍也跟著說:“我也是這樣認為。但南南不能生育是被人害的,不能忽略這件事。”
南學林:“聽見沒有?!南南不能生育是被你害的!你怎麽還有臉站在這裏?你給我出去,你現在說什麽我都不想聽。”
“滾,給我滾出去!”
說著,南學林氣的一屁股往後坐,一隻手捂住胸口,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應淮序沒有繼續待下去,說:“您不要生氣,我今天先回去。南南,你留下。”
南梔點點頭,“芳姐,你去拿個消毒巾,然後幫忙我送一下。”
南學林還要再說什麽,南梔壓住他的肩膀,低聲說:“他來這裏也是客人,我們南家難道連這點待客之道都沒有嗎?”
南學林鐵青著臉,南梔眼底藏著不快,他最終也沒再說什麽。
芳姐在樓上找了消毒巾下來,然後將應淮序送到門口。
“處理一下手背上的傷口吧。你也不要怪老南這樣,他如今是把心思都放在南南身上,他一方麵是想彌補,另一方麵也是不想自己的女兒再吃苦頭。”
應淮序接過消毒巾,點點頭,說:“您幫忙勸著點。”
芳姐看著應淮序的車子遠了,才轉身進屋子。
他們已經轉移陣地,都在客廳裏了。
芳姐衝著南梔點點頭,就去收拾餐廳。
南學林吃了藥,情緒平複下來。
他看向方老爺子,說:“您老說的對,南南的苦,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要是她媽媽在,恐怕不會有這樣的事兒。都是我的錯,我太自私了,娶了祝芸之後,我真是昏了頭。”
方爺爺難得的不說話,他隻朝著南梔看了一眼。
沉默半晌後,才開口說:“事情已經發生,再鬧也無濟於事。南南應該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了吧?”
南梔坐在小板凳上,有點心不在焉,應淮序走了之後,她的情緒一直有些低落。
被點到名字,她才略微打起點精神,說:“我早就知道了,但我沒怪應淮序,這不是他的問題。”
“你是被戀愛衝昏了腦袋,你才說不是他的問題。你當初嫁給誰的?你嫁過去之後,就得應淮序負責!”
南學林現在根本就聽不得南梔替應淮序開脫。
南梔也不爭辯,他一開口,她就索性閉嘴。
氣氛一時僵住。
趙阿姨由於喝了酒,就有點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和嘴巴,“對!老南這句話說的很對,這就是丈夫沒做好,妻子才會遭罪。不過,我聽應家的案子,這應家家裏頭水深的很,要是南南自己不長個心眼,還真是容易被人坑。所以嘛,這些個世家大族,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好。”
“當初好多人還說南梔是高嫁,旁人看起來這婚事怎麽怎麽的好,我就不覺得。高嫁有高嫁的難處,最好的還是門當戶對,就比如我們家趙逢頤。不過當時,老南你估計是看不上咱。”
趙逢頤拿了個蘋果,往趙女士嘴裏塞,說:“爸回來了,你要不要回去?”
南學林這會稍微冷靜一點,抱歉道:“很抱歉,今天招待不周,還弄得大家都不開心,是我沒安排好。說實在,我也很想南南跟小趙在一起,咱們知根知底的,這麽些年,小趙跟南南關係又好。可現在你們也看到了,女大不中留,她也不聽我的話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也當的不好。”
他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麽了。”
趙逢頤拉了趙女士起來,“那伯父咱們先走了,我媽這也是喝多了。”
“老南,你別這樣說,我把南南當自己女兒那麽看,她怎麽樣我都喜歡,她要是肯,我立馬明天就去找師傅給他倆披個八字,算個時間結婚。”
南梔起身,親自送趙逢頤和趙阿姨出去。
趙阿姨抓著南梔的手,說:“沒事兒,南南。不能生正好,少受一份罪。我也不愛帶孩子,咱母女倆以後就一起出去玩,我可愛玩了。我前幾天就在發愁,我那幾個小姐妹,每天都給兒子女兒帶孩子,瞧著人都老了。我可受不得這個罪。”
南梔瞧著趙阿姨都站不穩了,對趙逢頤說:“你要不要背一下阿姨?”
“行的吧。”他蹲下來之前,說:“不能生不是什麽大問題,你不至於為了這個,才跟人在一起。”
南梔把趙阿姨弄到他的背上,說:“我不是這種人。”
“不是就好。別的不說,三十歲的約定還算數。”
南梔踢了他一腳,說:“你能正經找個女朋友嗎?”
趙逢頤沒說,背著趙女士走了。
半道上,趙女士回頭看了一眼,見南梔進屋,才揪著趙逢頤的耳朵,說:“你這沒用的東西。”
趙逢頤呀呀叫了兩聲,說:“你少叭叭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扯淡吧你就!以後有你哭的。”
……
之後,方老爺子也走了,走之前跟南梔單獨說了兩句,讓她自己想清楚,別再稀裏糊塗。
最後客廳裏就隻剩下南家父女,芳姐收拾完,也回了房間。
給他們父女倆單獨溝通的空間。
南梔送趙家母子的時候,方爺爺跟南學林提了壽宴上的事兒,也說了應淮序還是很有擔當的人。
南學林等了一會,見南梔一直不說話,冷冷的說:“剛才那麽多說,現在怎麽不開口了?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在阻止你?你也根本不在乎我的看法,更在乎別人怎麽看應淮序。”
第952章:甜頭
南梔沒想到南學林會說這樣的話,她噗嗤笑出聲,手頭正好剝出來一顆荔枝,遞給老南,說:“爸,你什麽時候心思那麽敏感了?你怎麽會這麽想啊。”
南學林沉著臉,甚至還有點小委屈,說:“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我這不是怕你聽了不高興嘛?我剛才說一句,你就生氣,不斷生氣,你現在這個身子骨,我還敢讓你生氣嗎?那我不如不說,等你什麽時候願意聽,我再說也不遲。”
南學林拍拍身側的位置,說:“你坐上來。”
他把荔枝推回去,“你自己吃。”
南梔拿紙巾擦了擦手,在他身邊乖乖坐好,“那你現在準備聽了?”
南學林低著頭,說:“你說那結紮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是。背著我紮的,要不是他媽打電話過來,我甚至都不知道。當時我就氣的要跟他分手,你就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吧?跟我說什麽,我沒有的,他也不需要有。”
這南梔突然罵起來,南學林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憋了半天,糊裏糊塗的說:“那他也是在乎你。”
“屁,他這不是在乎我,他就是為自己的過錯贖罪,讓自己的心裏能好受一點。狗男人。”
南學林認真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願意這樣做,很多男人是不願意結紮的,也不能說是贖罪,有時候也是一種態度。”
“爸,你瘋了?你現在幫誰說話呢?”南梔一臉驚訝,“剛才別人在的時候,我說一句你懟我一句,現在我說應淮序的問題,你又幫他說話,你幹嘛?”
南學林哼了一聲,說:“你真以為我糊塗,是不是?你看似是在說他,其實是在給他說好話,我聽得出來。你方爺爺跟我說了他壽宴上的事兒,我當時還以為你那麽高興是因為方塍,原來是因為他。”
南梔靠在他肩膀上,撒嬌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您今天這個局攢的,得虧趙阿姨和方爺爺都是通情理的人,要不然真是鬧笑話。趙逢頤可是趙阿姨的寶貝兒子,方塍是方爺爺最器重的長孫,你把他們全請過來,給我選妃,您可真是太厲害了。”
南學林自知這個舉措是有些不妥,但還是死要麵子的說:“那主要還得是他們屬意於你,要不然也不能被我叫過來。”
“爸,你相信我,這一次我是特別認真,並且特別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我不是頭腦發熱,也不是戀愛腦,我現在的思想是成熟的,我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也能感受到別人是怎麽愛我的。”
南學林軟了心思,拍拍她的手背,說:“那你的身體呢?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有,慢慢來嘛,我不著急,我現在還不想生孩子。”
隨後,南梔又跟南學林聊了大半個小時,南學林徹底被安撫好,回房休息。
南梔洗了個澡,在衣帽間翻了半天,翻出了之前跟陳念一塊下單的那套衣服。
她買的是酒紅色蕾絲款。
一次都沒穿過,她研究了一下後,試穿了一下。
……
應淮序回了和園,洗過澡之後,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背上的傷口,就一直在等南梔的信息。
一直到十點多,南梔的信息才進來。
南梔:【你在哪兒?】
應淮序直接打電話過去,“怎麽了?我在和園。”
“那你要不要出來接我一下?我在外麵呢。”
應淮序一頓,“等著。”
他立刻掐了手裏的煙,舒然前兩天去了M國,現在和園就他自己,這個時間點,傭人早就睡了。
他隨便開了輛車出去。
果不其然,南梔就站在鐵欄門外,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來回踱步。
她上了車,天氣還是有些熱,她在外頭等了一會,身上就布了一層汗,連上還被咬了個蚊子包。
“你不會是跟伯父吵翻了跑出來的吧?”
“當然不是。吵翻了,我能穿的那麽好看嗎?”
她說著,突然起身,從副駕駛直接跨到了應淮序的身上,笑眼盈盈的看著他,問:“你看我漂亮嗎?”
她有低下頭,目光灼灼的對著他的眼睛。
兩人黑漆漆的眸子裏,就隻有彼此,再容不下別人。
南梔側過臉,在他耳邊說:“把絲帶解開。”
南梔這身衣服很有特點,胸口用絲帶係著,下麵則是紐扣,繁瑣是繁瑣了點,但有時候也別有一番滋味。
應淮序沒動手,他將車座椅往後退了一點,空出空間來。
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打量著她,藏著的那點小心思全在臉上了。
他說:“自己解。”
南梔也沒跟他矯情,還真自己解了。
半縷風光露出來的時候,應淮序神情微震,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旋即輕笑一聲,將人拉到身前,讓她牢牢貼住自己,一點春光都不讓她露出來。
“你怎麽那麽皮。”
他眼裏蕩起笑,那件衣服,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由於款式特別,出現的一瞬,就瞬間吸走了眼球。
他心緒翻湧,麵上不顯,腦子裏已經將眼前的人撕碎了。
南梔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態,她其實有一點害羞,來的時候她是一鼓作氣,腦子裏就想著的給他一點甜頭。
一路上,她就在想,見到他的時候,第一句話要怎麽說,要怎麽做。
太奔放她也做不來。
現在這種,也已經是極限了。
她目光灼灼的望著他,看到他眼裏極力壓抑住的情緒,笑著湊上去親親他的下巴,說:“那現在呢?現在要怎麽樣?”
應淮序壓在她腰上的手臂發緊,手指流連在她的腰側,氣息也變得有些發沉,他側頭看了眼外麵,胡亂的將她的絲帶抽緊係好,將她放到副駕駛上,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送你回家。你爸還在氣頭上,要是讓他知道你又跑出來見我,會更火大。”
南梔揚揚眉毛,依著他的話,說:“也行的。那你送我回去。”
應淮序啟動車子。
火已經燒起來,要滅掉是很難的。
車子一路開,整條道上隻有他們這一輛車,這條路是直通和園,正常情況下不會有第二輛車子。
車子快開到紅綠燈口的時候,應淮序突然一轉方向盤,車子瞬間掉頭。
第953章:婚紗
再回到和園,回到這個房間。
一切恍如隔世。
南梔跌入床鋪裏,應淮序雙手撐在兩側,眼神是壓製不住的火熱。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他手腕上凸起的骨節。
此刻,兩人不需要說話。
眼神就已經道明了一切。
應淮序轉手扣住她的手,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之十指緊扣。
兩人有好一陣沒有這樣放縱。
應淮序近來一直忙著案子的事兒,這方麵的心思很淺,另外南梔回來之後,也一直住在四季雲頂。
兩人除了吃飯時間,基本上都是各自忙碌。
每一次的久別重逢,都能有一種新的體驗。
南梔沒法克製自己,她忍不住想要縱情,因為喜歡。
應淮序幾乎是紅了眼。
他抱起她,手臂牢牢壓住她的腰。
炙熱的呼吸灑落。
南梔手指扣緊他的胳膊。
層層疊疊的浪潮,讓她徹底沉溺和淪陷。
……
當初兩人離婚的時候,南梔隻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帶走,這裏的衣服,基本都是應淮序準備的。
兩人洗過澡,肚子都有些餓。
便穿著睡衣下樓。
南梔下樓的時候,忍不住左顧右盼。
應淮序見她這偷偷摸摸又警惕的樣子,笑了笑,說:“我媽去M國了,傭人也都睡了,我不叫他們不會出來。”
南梔略瞬間就鬆口氣,怪不得剛才一進門,他抱著她親,一點都不避諱。
應淮序去弄吃的,南梔則坐在客廳,找電視看。
身上的熱度還沒散,餘味尚在,她渾身都還是酥的。
應淮序做了意麵。
南梔吃了幾口就飽了,剩下應淮序全部吃掉。
晚餐他吃的不多,南梔整頓飯嘴巴都沒聽過,現在也就是嘴巴癢,想弄點吃的。
應淮序弓著身子,手肘抵在膝蓋上,沒什麽形象的吃著麵條。
南梔倚在沙發扶手上,欣賞帥哥吃東西。
應淮序身上的睡袍胸口開叉有點大,腰帶也沒有好好係,鬆鬆垮垮的,搭在腰胯上,胸口到腰腹的線條若隱若現。
以前剛結婚那會,南梔就有點被他的身材吸引。
當然了,那會南梔還有些矜持,兩人在床上也都算規規矩矩,履行夫妻義務。
現在回想起最初,南梔最開始又被他的猛烈驚到,但那時候想著他可能是長久沒有女人的緣故,現在才明白,其實那個時候他還是有些克製的。
唯有生氣的時候,特別的不管不顧。
若是情緒穩定,他還是十分溫柔的。
南梔盯著他滾動的喉結,心癢癢的湊上去,鑽入他的臂彎,嘴唇在他喉結上碰了一下。
應淮序低頭。
南梔咧著嘴對著他笑,說:“是你勾引我。”
應淮序空出手來捏捏她的臉,隨即將她從身上拉開,問:“你來這裏,你爸知道嗎?”
“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了。”
“那我一會送你回去。”
南梔哼了一聲,撅起嘴巴說:“你舍得呢?”
他放下碗筷,側過身,雙手放到她身體兩側,兩人靠的很近,身上是同樣的氣息,一樣的睡袍。
“不舍得,但為了再把你娶回家,得先忍著。”
南梔圈住他的脖子,笑眼盈盈的望著他,“那行吧。那下次你來爬窗戶,行不行?”
他親了親她的鼻尖,說:“行。”
隨後,兩人一塊看了一部電影,南梔其實很困,但她支撐了全程,過幾天她要出差,到時候要好一陣不見,她就不想浪費兩人相處時間。
電影結束,應淮序送她回四季雲頂。
南梔沒頂住,半道上就睡著了。
車子停在四季雲頂門口,應淮序沒叫醒她,把座椅往後放了,就由著她繼續睡。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把她叫醒。
“回去吧。”
南梔迷迷糊糊的,轉過身來,在他胸口蹭了蹭,說:“好。”
嘴裏應的好好的,身體一動不動還躺著。
又過了半個小時,應淮序再叫她,才把她哄起來。
南梔偷偷摸摸回房,睡了一個回籠覺。
此後,南學林沒再過問他倆的事兒。
隻是交代南梔別那麽快複婚。
南梔隻嘴上應著,私下裏帶著陳念一塊去工作室定製婚紗。
她過兩天就要出差,這個項目做完,她能放一個長假,正好跟婚假一起了。
所以,她得提前把婚紗定製好。
到時候她要帶著婚紗一起去旅行。
南梔對著設計師描述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多好的材料,或者說在禮服上鑲嵌多少可鑽石,那樣的禮服她已經擁有過,是應淮序給她的。
現在,她要一件更特別一點的。
陳念在旁邊聽著,瞧著她那熱烈的模樣,說:“看樣子,這一次不會失手了。”
南梔看著設計師畫草圖,眸光閃閃,說:“上次那條朋友圈裏的照片,你還記得嗎?”
“那些梔子樹?應淮序找的地方?”
她搖搖頭,“是他創造的地方。是他想念我的次數,當我攀上岩頂,看到那一片梔子樹的時候,我很難形容我的心情,我隻知道,我往後的每一份熱情,都是他的。陳念,我覺得我從未這樣快樂過,心是滿的,期待每一天,期待每一次與他相見。”
“也期待這一次的無人區之行。”
她抬起眼,望向陳念,眼裏的笑容很深。
陳念:“聽起來很酷。”
一整個下午,兩個人都在工作室,一邊聊婚紗,一邊聊南梔在M國那些日子裏發生的事兒。
陳念看著她眉飛舞色的模樣,便明白她確確實實得到了幸福。
三天後,敲定最終版本。
隨後,南梔就出差去了,走之前跟應淮序吃了頓飯,然後送她到機場。
兩人約定十月中旬一塊去無人區,這段時間要把工作都弄好。
南梔離開後,應淮序自己登門去見南學林。
南學林如今的日子相對清閑,除了每天關注一下公司的情況,大部分時間都閑著,在家裏養花養草,或者出去跟人下下棋。
今天,他自己在院子裏下棋。
芳姐帶著人過來,南學林瞥他一眼,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說:“坐。”
第954章:更珍惜。
應淮序依言坐下來。
棋局已經形成,南學林說:“接下去由你來走黑子。”
“好。”
兩人沒有多餘的話,很快就進入了對弈中。
芳姐則不遠不近的站著澆花除草,順便給南梔通風報信,還拍了一張照片過去,說:【現在十分和諧。】
照片上看起來確實很和諧。
彼時,南梔正在承辦活動,忙的不可開交,但還是抽出時間來,瞧了一眼。
看到照片裏應淮序乖乖的模樣,工作帶來的疲憊感瞬間就消失,她沒有回消息,而是更加積極的投入進工作,積極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一局下來。
兩人打了個平手。
南學林喝了口茶,說:“再來一局,不必讓我。”
應淮序說:“我並不擅長圍棋。能下成這樣,還是您前麵鋪墊的好。”
南學林是哼笑一聲,收起白子。
接下去又是一局。
這一局,南學林勝出,但他覺得還不爽利,就又來了一局。
兩人就這麽一直下。
下到暮色將至,芳姐忍不住上來,問:“應律,留不留下吃飯呀?”
應淮序沒吭聲,隻朝著南學林看了一眼。
南學林說:“應律自己有家,用不著在這裏吃飯。”
芳姐笑了笑,沒做聲。
應淮序這才開口,“那我便告辭了,伯父您好好休息。”
南學林揉了揉脖頸子,下了半天棋,腦子都累了,他說:“芳姐送一下。要不然,南南知道了,又得怪我不禮貌了。”
芳姐笑著說:“不能。南南說,讓您別理他,就晾著他。”
南學林皺眉,斜了芳姐一眼,忍著沒開口。
應淮序坐了一下午,一口水都沒喝,輸了一下午的棋,就這麽走了。
他出了四季雲頂,正好接到魏遲電話,問他有沒有空一塊喝一杯去。
應淮序應了,不過要先吃飯。
他剛到餐廳,就接到南梔的電話,問他是不是坐冷板凳了。
“先生,您好。”
餐廳門口的迎賓十分熱情,這麽齊齊的一聲叫喚,應淮序都給嚇了一跳。
南梔:“呦嗬,你這是進盤絲洞了嗎?”
這是魏遲挑的地方。
應淮序鎮定的進去,魏遲在二樓,其中一位迎賓接待應淮序上樓。
到了203包間,女孩細聲細語的道:“應先生,您請。”
南梔站在飯店的走廊裏,仔細聽著,學著對方的語氣,說:“應先生,骨頭酥了沒有?”
應淮序關上門,說:“我骨頭硬,一般情況酥不了。”
南梔嘖嘖了兩聲,“得了,你吃飯吧,我掛了。”
“這就掛了?你這麽放心?”
“這叫信任。”
掛了電話。
應淮序拉開椅子坐下,朝魏遲拍了張照,發給了南梔。
魏遲放下茶杯,笑說:“給老婆報備啊。”
“你挑的好地方,我怕她誤會。”
“你沒看到門口牌子,叫食色性也。寶藏餐廳,菜好吃,人也好看。”
應淮序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魏遲坐到他身邊,一臉八卦的模樣,說:“你知道嗎?”
應淮序喝了口茶,“知道什麽?”
魏遲:“盛玥跟她身邊的保鏢發生‘事故’了。”
應淮序對此興致不高,淡淡的應了一聲。
魏遲繼續道:“好像廝混的時候,被她媽發現了,現在在家裏鬧的不可開交。原本預定好的巡演都給取消了,人給關起來了。我估計她爸媽得瘋,原本她一直追求你吧,好歹你的身家背景擺在那裏,現在好了,一個保鏢,要什麽沒什麽的,她爸媽直接氣炸。”
應淮序斜了他一眼,說:“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有句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現在盛玥在求救,指著有人把她救出去呢。”
“找你了?”
魏遲點點頭,“有一條,沒找你嗎?”
“沒注意。”
應淮序最近忙的很,自己的事兒都顧不過來,盛玥要真的發信息,他也真不一定能看到。
魏遲:“要不咱幫她一把?”
應淮序:“我沒空。”
他確實沒空,要應付的事情可多著,接下去還有夏媽媽的案子要顧,夏時的案子還要繼續上訴。另外,還得搞定南學林。
“對了。之前你委托我讓我幫你找的人有了眉目。”
他從手機裏找出照片,“這個是不是?”
應淮序看了一眼,祝雪桐剪了短發,完全變了個模樣,身邊拉著的孩子,正是南翊。
她改名換姓,現在身在南方一座小城市裏生活。
南翊看起來被照顧的很好。
他把照片傳給了南梔。
飯後,兩人又一塊喝了點酒,魏遲打算幫盛玥一把,把自己的計劃同應淮序說了一下。畢竟應淮序之前受過專業訓練,像這種完全是小意思。
魏遲說:“要不你抽個晚上,加入一下,好歹當初盛玥幫你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現在她也不纏著你了,又有新的對象了,你就幫她一把。”
應淮序抽完煙,把煙頭摁了,拿了車鑰匙和手機,起身道:“你先試,你不成再說。”
說完,應淮序就回去了。
之後幾天,應淮序幾乎隔兩天會抽出半天時間,去四季雲頂陪南學林下棋,或者就是坐著。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後。
這天,南學林難得的願意跟他說話。
還專門讓芳姐泡茶,然後準備了點心。
南學林看著他,說:“其實我也知道你對南南是好的,你們結婚那會,我看你準備婚禮,就十分用心。那種用心程度,我一度認為南南嫁給你,一定會被嗬護的很好,往後我也能放心。那時候我一直向著你,我也覺得南南是高攀,再加上婚前發生的事兒,我也很擔心她婚後還能不能過好。”
“以前我不能打包票,現在我能給你打包票,南南如今心裏,隻有你一個。她雖然跟我保證,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但我知道她還是那麽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拚盡全力,付出一切。之前你們家裏出事,她知道你可能要背負債務,要一無所有。她跟我商量,要按照之前你給她的那個合同,讓你跟她一起管理股份。其實就是把耀星給你。”
應淮序神情微微一怔。
他突然想到那天,南梔私下跟尚晴見麵,大抵就是在商量這件事了。
南學林說:“我這樣對你,是想讓你以後可以更珍惜一點。”
第955章:失敗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的心理,多少了解一些。征服的過程,激情澎湃,等真正到手了之後,激情會迅速褪去。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被好好珍惜。
南學林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反思,為什麽南梔的性格會是這樣。
後來仔細想一想,南梔的媽媽也是這樣的人。
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南學林沒什麽家底,家裏人也都反對,而她的身邊也有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但南梔的媽媽義無反顧就嫁給了南學林。
她第一次帶著他回家的時候,就特別堅定的說:“他以後會給我想要的幸福,這個人我認定了。”
為此,他讓芳姐在儲物間裏,去找了發妻的遺物。
誰知道翻箱倒櫃的,一樣都沒找到。
那天,南學林坐在儲物間裏許久,覺得自己實在愧對發妻。
那些遺物,恐怕早就被祝芸給扔掉了。
女人心眼都小,祝芸嘴上說著不介意,實則心裏介意的要命。
但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兩人夫妻也有些年頭,這麽多年的照料,不可能沒有感情。
祝芸判刑的那天,南學林偷摸去見了她一回。
她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曾經的溫柔,善解人意全沒有了,就隻剩下了瘋狂和刻薄。
看到南學林的那一刻,她化身成了一條響尾蛇,恨不得還讓他去死。
字字句句都在痛罵他。
好似這麽多年,他們的婚姻裏,她受盡了委屈。
南學林無法理解,他覺得自己做的夠好,該給的一點都沒少給。
他甚至還讓她的家人進自己的公司。
闖了禍,他也給人兜底。
很少說過重話。
可原來,在人家眼裏,他仍然是一個薄情的人。
就因為他私下裏給南梔錢。
南學林一句話也沒有辯駁,他隻是覺得分外的寒心。
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南梔媽媽那樣的女人,能夠愛他,包容他。
臨走的時候,甚至還握著他的手,交代他,往後找妻子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會照顧人的,身體健康的。
這樣就能夠照顧他,還有南南。
這些日子,他看著應淮序一遍一遍的跑,就好像看到當初的自己。
可他變了。
但南學林也不知道,應淮序得到南梔,可以說是千辛萬苦,經曆了很多很多年。
好不容易得到的愛,他會一直珍惜,不會讓她再受到半分委屈。
這一晚,南學林留了應淮序吃飯。
兩個男人聊天,南學林同應淮序說了好多,南梔小時候的事兒,還有南梔媽媽的事兒。
應淮序暫時沒有主動提南翊的事兒,這個時候提南翊,難免會被誤會成脅迫。
南學林情緒上頭,中間就讓芳姐送客。
等應淮序走了之後,他落了兩滴眼淚下來。
芳姐瞧見,沒走過去,隻遠遠看著,想了一下,還是給南梔發了信息。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南梔才打電話過來,跟南學林嘮嗑。
男人都是要麵子的,南梔自然不會提起他昨天偷摸掉眼淚的事兒。
南學林哼了一聲,說:“怎麽?應淮序在我這裏坐冷板凳,你心疼啊?”
“我可不心疼,我就是心疼你啊。身體不好,每天對著他還不高興,你下次就叫他在門口站著,別讓他進門。”
南學林不吃這一套了,順著她的話,說:“行啊,下次就讓他在外頭站著。”
下一次,應淮序來的時候,他還真把人關在門外,叫應淮序站了一個下午。
站完了,才把他弄進來。
不過,應淮序一點脾氣都沒有,逆來順受的很。
……
魏遲的計劃失敗了。
他的人全部給扣,他本人被警察抓捕。
應淮序去給他保釋出來的。
借著這個由頭,應淮序去了一趟盛家。
進去的時候,傭人們正在收拾東西,盛毓君已經買好了機票,過幾天就準備回M國。
盛赫近來在國內還有生意要談,需再留一陣。
盛毓君一邊指揮傭人收拾東西,一邊衝著應淮序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又吩咐傭人去倒茶。
來者是客,她也不能缺了禮數。
盛毓君朝著應淮序笑了笑,說:“淮序。我這忙的暈頭轉向,招待不周,可別見怪。”
應淮序站在她身側,看著傭人上上下下的收拾,說:“這是要回M國了。”
“是啊。之前來的時候,本倆是為了玥玥要國內巡演,現在取消了,就還是回M國。在這裏也不方便。”
“你媽媽呢?”
“她回M國了,我哥在那邊。”
盛毓君歎口氣說:“你啊,以後多跟她聊聊天,她十分在你們兩兄弟,如今家裏出了這種事,她身上的驕傲都被打碎了。之前我叫她出來跟老朋友聚聚,她都不願出來。可別出什麽心理問題。”
應淮序點點頭,“我會的,謝謝盛姨提醒。”
盛毓君側目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會平白無故上門,她坐下來,正好傭人也端茶水上來,“坐吧。喝點茶,不知道你愛喝什麽,家裏如今隻有一點綠茶,你將就著。”
“我也不是愛喝茶的人,其實白開水就成。”
應淮序落座。
兩人各自喝茶,盛毓君笑問:“你來,是來看玥玥的?”
應淮序:“是也不是。”
盛毓君突然想起那魏遲跟他是發小,連上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說:“是為了那魏遲來的?”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盛姨。”
盛毓君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桌上,“你放心,玥玥已經求過情,我們也不會真的追究,但也得讓他吃點教訓。你們是玥玥的朋友,明知道她現在是誤入歧途,竟然還放縱她,幫著她去私奔。你們這算什麽朋友?”
“你現在一定是很高興,她以後不會再追著你跑。這種時候,你必然更希望看到他們能在一起,是不是?根本不管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應淮序:“您真的誤會了。既然你們不追究,那我就不打擾了。”
盛毓君別開頭,臉色不佳。
應淮序起身,打算告辭。
盛毓君一咬牙,道:“你能不能幫忙勸勸?她是在你身上受挫,現在就是純粹的胡鬧。你知道那個祁源是什麽背景嗎?她根本就是在胡鬧。”
她眼睛一紅,下巴仍然仰著。
“她喜歡你這麽多年,哪有那麽容易就改變的,她隻是傷透了心,隨便拉個人安撫自己而已。”
第956章:順便
盛毓君到底沒有忍住,落了眼淚。
流露出了一個母親的脆弱和心痛。
她為自己之前在得知應淮序結紮時,幸災樂禍而感到愧疚。
應淮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見到了盛玥。
她被關在房間裏,門窗都給封的死死的。
門口有專門的保鏢把守,這次的保鏢換成了清一色的女性。
盛玥每天待在這房間裏,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人都睡的迷迷瞪瞪的。
見到應淮序的時候,開始沒在意,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等應淮序開口說話,她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真的。
她連忙進衛生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嘴上抹了點口紅,讓自己氣色好一點。
她笑眯眯的出來,說:“還得是你,魏遲那計劃一點用都沒有,我連他麵都沒見到。”
應淮序站在櫃子邊上,“你也不是真的想求助他,你是想通過他,求助我。”
盛玥在沙發上坐下來,說:“你來見我,南梔知道嗎?會吃醋不?”
“還沒跟她講。”
盛玥給自己倒了點水,笑說:“你最好是說一下。說真的,她會吃醋的。”
應淮序:“多謝提醒。”
話音落下,屋內便陷入了沉寂。
盛玥一邊喝水,一邊望著窗外。
今天天氣還不錯,有陽光,她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一種病態的白。
她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突然俯下身,猛地一陣幹嘔。
喝下去的水,又吐了出來。
她立刻擦了擦嘴,順手拿了一顆話梅糖,酸溜溜的味道,讓她舒服一些。
應淮序走到她跟前,仔細看她的樣子,神情嚴肅了幾分。
盛玥擦擦嘴,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神,笑了笑,說:“怎麽這麽看著我,你在關心我嗎?”
“懷孕了?”
“你最好不要多嘴。”
她臉上的笑容落下去。
應淮序抿了下唇,不知道她又發什麽瘋。
“你得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
盛玥:“我對我所有的行為都能負責,不用你來教我。你就說,你幫不幫。”
“私奔能解決問題?”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把我從這裏弄出去就行了。我不要回M國,回去以後,我更回不來。”
她再次抬眼時,眼底有淚光,“你放心,你幫我,我不會連累你。”
她的唇色也是蒼白的,整個人十分憔悴。
應淮序隻讓她等著。
兩天後。
應淮序找到了祁源。
他跟魏遲一塊去的,這事兒他在電話裏跟南梔說了說。
南梔認真聽了半晌之後,感覺吃到了一口大瓜,一氣問了很多問題。
應淮序被她給問笑了。
“那我幫你把人弄出來,到時候替你問問,再告訴你,行吧?”
南梔笑嘻嘻的說行。
掛了電話,他跟魏遲一塊走上樓梯。
祁源被盛赫驅逐回了老家,破舊的房子,看起來像是危房。
祁源住在三樓。
魏遲左右打量一番之後,小聲說:“你說,盛玥那大小姐跑這裏來跟他過日子,能習慣嗎?”
應淮序沒答,直接敲門。
敲了半天,結果這人從後麵出現,“盛玥讓你們來找我的?”
他手裏拎著塑料袋,站在後麵。
應淮序跟魏遲讓開兩側,祁源上前,打開門,請他們進去。
房子雖然不新,但裏麵打掃的很幹淨。
處處都整潔,不像個男人住的房子。
祁源給他們到了水。
他的目光在應淮序的身上停留了一會,便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說:“什麽事?”
他直接了當。
應淮序也直接了當,“你的打算。”
祁源沉默了一會,唇線繃直,一時沒有開口。
“我做了的事兒,自然是會負責。”
“怎麽負責?”
祁源暫時沒有頭緒。
應淮序放下水杯,說:“她現在被關禁閉,你要不要去救。我知道你的出身,要從盛家把人弄出來,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你若是肯幹,我幫你;你若是不願意,我就勸盛玥跟她媽回M國。”
應淮序沒提懷孕的事兒。
祁源說:“如果我這麽做了,我跟她永無可能。”
應淮序點了根煙,“你覺得你不做,你們之間有可能嗎?”
祁源對上他的目光,眼底藏著很深的敵意,應淮序並不介意這種敵意,這是男性對自己女人天生的占有欲。
要是沒有這份敵意,他對盛玥大概也就玩玩。
但現在這種情緒,可以看出來,他對盛玥是有感情的。
應淮序:“你好好想想,給你十分鍾夠嗎?”
祁源低笑一聲,“我要做這件事,倒也不必你來幫忙。”
“所以?”
魏遲坐在旁邊,莫名覺得這兩人之間有點火藥味,尤其是祁源對應淮序。
那火藥味,快要滋出來了。
“所以,不用你管。”
應淮序點點頭,起身,“那我們走吧。”
魏遲愣了幾秒,坐著沒動,“就這樣走了?”
應淮序直接拽起他的衣領,直接拎著他出去了。
祁源很有禮貌的將兩人送到門口,“多謝你們跑一趟。”
“不客氣。”
出了樓道,魏遲拽住了應淮序,“什麽情況啊?就這樣不管了?他能有什麽本事?”
“你不出查出資料了?他不是沒有本事。”
以祁源的能耐,能夠成為各大富豪身邊的保鏢,可他的身份娶不了真千金。
應淮序上了車,說:“他已經知道盛玥的心思,做不做看他。”
“所以,我們什麽都不做?”
“人家感情的事兒,關你屁事。你閑的?”
魏遲聳肩。
應淮序看了一眼手機導航,輸入了一個目的地。
魏遲:“去晉城幹嘛?”
“南梔在晉城,就五小時車程,順便去一趟。”
魏遲嘖了一聲,“順哪門子的便?越跑越遠!”
應淮序啟動車子,“你可以下車。”
五小時車程,兩人對半分。
抵達晉城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南梔在晉城的活動今天正好結束,團隊在飯店裏聚餐。
應淮序在微信上問了,順勢就找過去。
車子停在飯店附近,等他們結束。
魏遲找了地方買了點吃的,開了一天車,他累的夠嗆。
“你說我是不是作孽,我完全是給你當車夫,一會請你們克製點,不要在我麵前有任何恩愛的舉動,講話也請避開甜言蜜語。”
南梔他們一直聚到九點多,一群人出來,南梔走在後麵。
應淮序一眼就看到她。
第957章:我不走
南梔他們在這邊辦的活動今天完美收尾,大家都很高興,餐桌上就喝了不少酒。
不過南梔作為負責人,她需要顧著大局,因此沒喝多少。
她提前叫了車子,跟助理一塊,把人弄上車。
她跟助理分別搭乘全是女生的兩輛車,另外兩車是男同事。
應淮序開車跟著他們的車,魏遲一隻手撐著頭,一臉疲憊困倦。
側目看看應淮序,精神奕奕。
酒店不算遠,大概二十幾分鍾的車程。
到了之後,應淮序找車位,順便對魏遲說:“你去開個房,一會告訴我房間號。”
“你還回來啊?你扯淡吧。”
應淮序斜他一眼,“你給我發就是了,哪兒那麽多廢話。”
魏遲擺了擺手,自行下車。
應淮序在車上坐了一會,車子離酒店大門比較近,能看到南梔進進出出照顧女同事。
她如今責任心比以往要強,在這些人裏,還真有了領導的樣子。
應淮序等她將最後一個女同事附近去後,給她發了信息,【處理完你的人,來酒店門口。】
南梔是在電梯裏,才拿出手機來看信息。
看到這一條時,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可能是累出了幻覺來。
她回了兩個問號。
應淮序:【出來就是。】
然而,南梔一時還脫不了身,眼前這位女同事可能是失戀了,喝醉了酒,開始發起酒瘋。
開始要死要活的。
南梔叫了助理過來,一塊開導了半天,一直守著她睡著,南梔才得以下樓。
屆時,已經將近十一點。
她走出酒店。
滿身疲憊,木愣愣的看著茫茫夜色,突然就忘了自己下來幹嘛。
耳邊還全是小姑娘哇哇的哭聲,她現在腦子還嗡嗡的,有點疼。
她吐出一口氣,轉身往裏走。
剛跨進酒店的門,手機就響起,她看了眼來顯,這才想起來,之前應淮序給她發信息來著。
她再次回頭。
這一次,應淮序闖入了她的眼中。
她握著手機愣住,片刻,手機鈴聲戛然而止。
應淮序張開手臂。
南梔忍不住笑,走過去,賴入他的懷中。
“小姑娘失戀了,喝多了鬧個不停,我怕她出事就一直陪著。結果把你給忘了。等很久了嗎?”
她仰起頭,下巴抵住他的胸口。
應淮序:“還好。”
“還好是多久?”
她的眼皮子很沉,雖然看到應淮序很興奮,但身體的疲憊實在支撐不住她的興奮。
應淮序摸摸她的眼角,說:“明天休息嗎?”
“上午休息,下午坐動車去下一站。還有兩個城市。”
她又像個無骨動物一樣趴在他身上。
幸好這個時間點酒店門口沒什麽人,兩人這樣膩歪抱著,也不影響人。
應淮序:“一個人住?”
她點點頭,她是負責人,好歹還是個小領導,當然是自己住一間。
隨後,兩人上了樓,南梔拉著應淮序直接躺在床上,澡也不想洗。
她跟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耳邊是他的心跳聲,讓她格外的安寧,腦子已經混混沌沌,嘴裏含混不清的叫他的名字,就隻是叫名字。
應淮序也不動,隻是輕輕摸她的頭,讓她安分睡覺,“我不走。”
有了這句話,南梔便安穩的睡了過去。
一直到第二天十點。
南梔才自然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腦袋還是一團漿糊,印象裏昨天好像見到了應淮序。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
她閉上眼睛又躺了一會,一雙手捏住她的臉,她皺了下眉,臉被轉了過去。
“還睡?”
南梔慢慢看清楚應淮序的臉,她停頓了一秒後,迅速清醒過來,“你真來了啊!”
“給你買了早餐,要不要吃點?吃完再睡一會。我剛出去碰到你助理,你那些同事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起來。午餐取消。”
南梔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你怎麽會來?怎麽來的?”
“開車。我正好到這附近找人,有空餘時間就過來一趟,下午送你上車後再走。”
她仍笑眯眯的看著他,一時也沒旁的動作。
雖然相聚的時間短暫,可這樣短暫的碰麵,更令人喜悅。
南梔先去衝澡,然後吃東西。
午餐取消,他們便還有好幾個小時能膩歪在一起。
南梔喝了口牛奶,說:“其實我們結婚的時候,有一次你出差,我也去找過你。想給你來個驚喜,結果撲了個空,你跑去M國了。”
所以,那段婚姻,她的努力也是真心實意的努力。
南梔接連的忙碌,讓她瘦了些。
吃完東西,應淮序抱著她睡了一會,順便給她講了一下盛玥的事兒。
說道懷孕時,南梔驚訝極了。
她瞪圓了眼睛,“那怎麽辦?”
她原本沒什麽精神,窩在他懷裏,手指戳他的鎖骨玩。
聽到這裏,才突然來了精神。
應淮序笑道:“你覺得該怎麽辦?如果是你的話,你怎麽做?”
“那我不會隨便懷孕哦。好歹是一條生命,措施還是要做好的。”
“意外呢?”
“那就隻能生下來了。對了,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你覺得徐曦可愛嗎?”
話題逐漸跑偏。
應淮序還沒考慮過生孩子的問題,至於男女,沒有特別的偏愛。
南梔說:“我是喜歡一男一女,哥哥和妹妹最好,這樣以後妹妹就有人保護,在學校裏也不會受欺負。”
應淮序:“也未必,若是像你,不得是妹妹保護哥哥?”
南梔認真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兩人說著笑,應淮序的笑裏,多了幾分心痛和酸澀。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說:“孩子也沒那麽重要。生小孩還疼,不吃這個苦最好。”
南梔明白他的心思,但她並不避諱,“事在人為嘛。我相信會有的,你也要相信。我很好奇,我跟你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你瞧徐曦多可愛啊。又像媽媽又像爸爸,多神奇啊。等過年,我慫恿陳念讓徐晏清休個長假,我們一塊出去玩,好不好?”
“我以前就想過,我跟陳念各自成家之後,四個人一塊出去玩。有了孩子,就帶著孩子一塊出去玩,我們的話孩子也得是最好的朋友。我跟陳念要當一輩子的好閨蜜,白發蒼蒼了,也要一起聊八卦的那種。”
想到這裏,南梔的興致就變得很高。
甚至開始計劃起來。
第958章:我與你同在
南梔他們是下午兩點的高鐵去下一個城市。
應淮序出現的時候,南梔的同事都很驚訝。
南梔有男朋友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但男朋友什麽樣,深城那邊的同事並不知道,隻有小助理見過。
且知道這位男朋友,還是南梔的前夫。
夏時的案子在網絡上發酵的挺廣,有一段庭審的視頻,到現在網上還有人轉發,評論量也很高,裏麵除了有應霍發癲的言論,還有應淮序一段陳述。
在場幾個都看過。
因此,應淮序真人出現的這一刻,他們就像看到明星似的。
尤其是幾個女孩子。
應淮序本身樣貌出眾,真人比鏡頭上更帥。
幾個人忍不住舉起手機拍照。
南梔大大方方的拉著應淮序過去,給同事們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應淮序,應律師。你們之前討論的那位就是他。”
幾個男同事眼裏有點崇拜之意,上前一一跟應淮序握了一下手。
女同事想要合影。
南梔很大方的幫他們拍照。
結果這些人,輪番過來拍照。
南梔拍完之後,把手機塞給小助理,說:“得,我也跟應律合個影。”
南梔也跟其他人一樣,規規矩矩站在應淮序身邊,比了個耶。
應淮序順手攔住她的肩膀。
南梔轉頭看向他。
小助理非常機靈,連著拍了許多張。
南梔在高鐵上挑照片,小助理連著拍了很多張,每一張都好看。
她選不出來,就刷朋友圈。
結果清一色,全是跟應淮序的合照。
連文案都整整齊齊。
南梔截圖發給了應淮序,【你火了。】
南梔想了想,也在朋友圈發了一個類似的,跟他們隊形一致。
王維舟抽空點開朋友圈的時候,就看到非常壯觀的隊形。
王維舟:【真有你的,工作之餘還不忘談戀愛。】
南梔發了個齜牙笑的表情。
……
一周之後。
盛毓君跑到了應淮序的律所,氣勢洶洶,還帶著保鏢,像是要來砸場子。
“是不是你?!”
“盛姨,你在說什麽?”應淮序讓助理泡茶進來。
盛毓君眼睛通紅,“玥玥不見了!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在幫她!”
“我沒有。”
盛毓君:“我還指望你能勸勸她,結果倒好,直接不見了!你們好歹也是朋友,一起長大的交情,你就看著她去吃苦?那祁源是什麽人啊!不自愛的東西!你告訴她,我給她三天時間,她要是不跟我回M國,我以後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
“我是認真的,別以為我在開玩笑!”
盛毓君說完就走。
助理端著茶水站在門口,被她一推,茶杯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盛玥失蹤,應淮序到現在才知道。
想來應該是祁源出手。
應淮序想了一下,還讓Lu想辦法把盛毓君的這句話放出去,能到盛玥耳朵裏就行,沒必要找到人。
祁源帶走盛玥之後,就一直在關注各方消息。因此,盛毓君這句話,很快就傳到他耳朵裏。
彼此,兩人還沒離開東源市。
為了不被發現,兩人找了家非常不起眼的旅館。
盛玥一點也沒嫌棄,祁源卻怕委屈了她。
她覺得好笑,說:“我以前跟應淮序去冒險的時候,什麽樣的惡劣環境沒有體驗過,這不算什麽。”
祁源沒接這話,沉默的坐在旁邊看她吃東西,吃的滿嘴油。
“伯母去找應淮序了。”
盛玥吃著疆域炒米粉,嘴角都是醬汁,她本來要辣的,祁源隻給她弄了微微辣。
聽到應淮序的名字,她眼波動了動,說:“然後呢?”
“放了話,如果你不回去,她就不認你這個女兒。後天,她在機場等你。”
盛玥抬起眼,對上他的目光,手背抵住下巴,“你願意養我嗎?”
四目相對。
祁源的眸色很深,很重。
盛玥有些扛不住,她低下頭,說:“你要是不願,你就走吧。”
“你心裏放不下應淮序,是嗎?”
她沒吱聲,往嘴裏塞米粉。
祁源握住她的手腕,製止她這種報複性的入食,“我養。”
盛玥朝著他甜甜一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愛你。”
……
三天過去。
Lu告訴應淮序,盛玥沒有出現在機場,盛毓君坐私人飛機離開了東源市。
Lu開玩笑說:“你把人帶壞了。”
“少他媽胡說八道。”
Lu將盛玥的下落告訴了他,其他就沒再多說什麽。
應淮序想了一下,還是給盛玥發了個信息,讓她想清楚,不要任性妄為。
盛玥沒回他。
應淮序也就不再多管,畢竟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辨能力,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都是自己選擇的。
南梔跑完活動,差不多十月中,她在深城那邊交接完後麵的一些事情,就直接進了休假。
誰都不能阻止她。
她回到東源市的當天晚上,就跟應淮序出發去了無人區,說走就走,一天也沒停留。
兩人坐火車走。
路線應淮序早就已經規劃好,他來過不止一次,路上他聯係了那邊熟悉的向導。
到時候,等他們到了,就有車子和裝備。
南梔坐上火車後,一點兒都不覺得困,也不累,跟應淮序擠在一個位置上,興奮的嘴巴都停不下來。
南梔的大皮箱裏,還藏著壓縮的婚紗。她專門讓設計師寄到深城的,到時候給應淮序一個驚喜。
她還準備了一隻新手機,專門用來錄視頻和拍照。
她要將這一次的旅行全部都記錄下來。
從深城的公寓樓出發開始記錄,發在她的私人短視頻賬號上。
他們中間轉了車,坐上了直達藏城的火車。
路途較長,但沿途的風景很不錯。
應淮序還有些餘下的工作電話,南梔是完全放假,走之前就跟王維舟說過,一個電話都別打。
應淮序講工作的時候,她就自己玩遊戲,他不忙的時候,就攔著他一起打遊戲,或者打牌來消磨時間。
南梔拍了張自拍給陳念,【什麽時候一起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啊?】
陳念專門去找到之前看過的短視頻發給南梔,有人登上某個山,拉個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他朋友的名字。
陳念:【請你也製作一份。我與你同在。】
第959章:旅行(1)
南梔跟應淮序到了藏城之後,先找了當地比較有特色的民宿住下。
向導因為中間有事,需要過兩天才能過來。
他倆就先在附近逛一逛。
等向導到了以後,再驅車去無人區。
他們給自己騰出了一個月的時間。
時間寬裕,就怎麽舒服怎麽來,不用急著去趕時間。
南梔在工作的同時,不忘準備自己的裝備,在網上買了好幾套衣服。
她還讓搞衛生的阿姨,幫忙接收快遞,並幫她把每一套衣服都洗幹淨,整齊歸類,方便她收拾行李。
她還帶了兩件厚的外套,到時候上海拔高的地方,會比較冷。
十月的藏城,最高溫度也就十幾度。
晝夜溫差還是挺大的。
南梔一直覺得自己在旅行這方麵有優勢,畢竟她之前一個人當過背包客,還跑過那麽多地方。
但是在應淮序的麵前,她還是個小學生。
應淮序的辦事效率太高了。
安排行程,合理好玩,又不會讓她覺得特別累。
他們在民宿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開著吉普車過來找應淮序。
南梔以為是向導,結果說是應淮序的朋友,送車過來的。
男人又高又壯,男人味十足,身上就穿個襯衫,都是緊繃的。
每次他一動作,南梔都懷疑衣服要崩開。
她拿著手機拍了照,又用視頻記錄了一段。
南梔一直坐在院子裏等,本以為應淮序會介紹一下,結果等那人走了,也沒叫她。
她舉著手機出去。
應淮序正在看車子後麵的空間,南梔將鏡頭對著他,說:“剛那是誰啊?”
“以前一起玩過的朋友。”
“朋友怎麽不給我介紹一下?”
應淮序朝著她的手機鏡頭看了一眼,又看向她,說:“好色。”
應淮序認識的人多而雜,有些隻是過路交情,沒必要介紹給南梔認識。
南梔一副了然的樣子,說:“哦,你是吃醋。”
“怕你害怕。”
他避開她的手機鏡頭,一把將她抱上車子後備箱,說:“向導那邊的事情一時結束不了,我想著我們開車過去跟他匯合。下午他們接了個旅遊團過來,老板宴請吃犛牛肉,還有表演。我們可以蹭一頓,等明天我們就出發。”
“要不要我聯係個向導?上次來的時候,我跟他留了聯係方式,一直沒刪過。那位紮西人挺好的,而且很有能耐。”
應淮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你還不相信我?”
“行,那我就什麽都不管,全程聽你的。”
她圈住他的脖子,又問:“那我需要帶腳嗎?”
應淮序將她托起來,她順勢圈住他的腰,走開兩步,南梔轉身關上後備箱的門。
合作的倒是非常默契。
“可以不帶腳。”
“我會當真的呦。”
兩人就這樣進了民宿。
老板瞧見他們,吹了聲口哨,並不是特別標準的普通話,說:“我們這邊街上有一家很不錯的照相館,來這邊的情侶都去他們家拍照,你們可以去試試。”
下午,老板他們接到旅遊團的時候,應淮序跟南梔就去找了那家照相館。
這街上照相館有好幾家,老板說是家小門麵,攝影師是個小姑娘,是外地來的。
兩人在街尾找到了這家店。
門口掛著幾張小照片,確實拍的很不錯。
起碼很符合南梔的審美。
兩人進去,小姑娘正在處理圖片。
聽到聲音,眼睛也沒抬,隻說:“稍等一下。”
應淮序坐下來,南梔則欣賞掛在牆上的那些照片。
小姑娘這邊也有衣服可以穿,也可以帶自己的衣服。
牆上還掛著套餐,明碼標價,價格很便宜,不接受討價還價。
南梔突然有一個主意,她坐到小姑娘的身邊,看她處理工作。
約莫過了十分鍾,小姑娘處理完了照片,一扭頭對上南梔灼灼的目光,嚇了老大一跳,“哇!”
南梔對著她露出友善的笑容,把她的水杯遞過去,“談一筆生意?”
應淮序翻相冊的手停了停,朝著她們看過去。
小姑娘眨眨眼,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掃,有點警惕,“什麽生意?我這就小本生意,上麵寫了不討價還價。你們要是覺得貴,可以去找別家。”
“不貴,一點都不貴。但我想買你的時間。”
“啊?”
小姑娘沒聽明白。
南梔:“我跟我男朋友出來結婚旅行,之後要去一趟無人區,你可以跟著我們一塊嗎?給我們拍照,拍結婚照。”
“你開個價。”
小姑娘還沒碰到過這種,但她對無人區有一定的向往。
她來這裏開照相館,主要就是為了完成她的攝影夢想,想拍出一些能震撼人心的照片。
她曾想過去無人區拍照,隻是膽子小,身上的錢也不夠,就一直耽擱著。
這不是天上給她掉下來的機會嗎?
但她又有點怕遇到壞人。
南梔看她猶豫的神色,拉了應淮序過來,還在網上找出夏時案件庭審的新聞,“你看看。這位是律師,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哦!”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剛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但由於應淮序長得太帥,眼神又鋒利,她就隻敢看一眼。
現在知道他是名律師,剛才的所有顧慮瞬間就打消了。
整個人瞬間開心了起來,“我願意啊,免費也願意。我早就想去無人區拍照了,但是我自己一個人不敢。”
她抓住南梔的手,說:“你放心,你們的結婚照就包我身上,保準你們的照片,一定是最特別的。”
她們一拍即合。
兩人互相加了微信,南梔先給了她定金,等到時候出了片子,再付尾款。
隨後,約定了第二天出發的時間。
南梔跟應淮序就回去了。
晚上的犛牛宴很熱鬧,大家圍坐一起喝酒吃肉,看台上表演的氛圍很好。
有膽子大的一點的遊客,還會跟上麵的人互動,說上去跳舞就上去跳舞。
中間還有秀肌肉的表演。
南梔眼睛都沒眨一下。
應淮序當場沒說什麽,晚上回房間的時候,好好的教育了她一頓。
一進門就把她摁在牆上,問:“肌肉那麽好看?”
南梔認真又無辜的說:“我看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明明你跟他們的肌肉含量一樣,為什麽那些肌肉在你身上就顯得特別好看,你說為什麽啊?”
第960章:旅行(2)
南梔眨巴著眼睛,手一點都不客氣的伸進應淮序的衣服裏。
她今天喝了兩杯青稞酒,整個人都熱乎乎的,手掌心特別燥熱,貼著他的皮膚,手指描繪著他的肌理線條,“你穿的那麽多,我怎麽看?”
應淮序已經見識過她能說會道的小嘴。
哄人的本事一流。
但今天,他不買賬。
他將她的手拉出來,兩隻手給她壓在身後,手指捏住她的臉頰,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捏住她的嘴巴,說:“能說會道。”
他手勁有點大,南梔皺了皺眉,張嘴喊疼。
旋即,在他手指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服氣的說:“我就隻是看看,你沒看到有一對小姑娘,還上手摸了麽?我很克製了。”
“我還得誇誇你了?”
南梔踮起腳尖,努力的湊上去,靠近他的唇,可他有意的避開,偏偏不讓她碰上,隻若有似無的蹭到他的下巴。
南梔嗯了一聲,“是呀。你不誇的話,我現在就要回去,摸一把。”
應淮序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敢摸一個試試。”
南梔仰著臉,說:“親一下可不夠。”
她又主動的往上湊。
應淮序仍沒讓她得逞。
兩次過後,南梔煩躁的在他下巴上狠狠的咬一口,“你煩死了!”
她別開頭,掙紮幾下。
應淮序:“急什麽。你再多說幾句,就給你。”
南梔當然不隨他的心意,“不說,一句都不說。氣死你。”
應淮序也不急,單手一把將人抱起,丟到床上去了。
他們住的房間,有個小陽台。
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裹著披肩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看夜色下的藏城。
靜謐又神秘。
應淮序手指撥弄她的無名指,嘴唇在她耳朵上親親的吻。
南梔動了動,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睡覺。
……
翌日。
兩人早早起來,在民宿吃了一頓早餐,收拾好行李,跟老板道別,去街尾接上小姑娘,他們的旅途就正式開始了。
小姑娘叫溫瞳。
是從江南某個小城市出來的,二十四歲,家裏還有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嚴重,她大學畢業之後,就沒回去過。也不跟他們聯係。
一個人十分自在,追尋夢想。
小姑娘還是有些單純的,跟南梔聊了一陣之後,就把自己的老底都和盤托出了。
南梔:“你可真是太酷了,竟然一個人在這裏待上一年。”
沒有幾個女孩能有這樣的勇氣。
溫瞳被誇讚,感覺到很開心,“是吧,我也覺得我自己很厲害。”
但她從小很少聽到誇讚。
說完以後,她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不自覺的就主動貶低自己,“其實也是沒辦法,我去哪裏都一樣,沒有家的人,四海為家。誰讓我沒出息,爸爸媽媽都不喜歡我呢。”
南梔:“你拍的照片那麽好看,你還沒出息呢?我都想請你去我公司,當我們公司特供攝影師。”
溫瞳臉頰發紅,咧著嘴笑。
隨後,南梔跟小姑娘說了一下他們的行程安排。
藏城這邊的景點,小姑娘很熟悉。
她可以當導遊,導遊不用錢,免費服務。
頭一天,他們去逛了布達拉宮,在布達拉宮前拍照。
溫瞳帶著她最好的設備,每一張照片都能出片。
除了幾個著名的景點,溫瞳帶著他們去了一所不怎麽火的寺廟。
人不多,但景色很別致。
南梔在這邊不打算拍照,溫瞳就自己去取景,也不當他們的電燈泡。
南梔推著應淮序一塊去轉經綸。
風吹著經幡,鈴鐺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
這寺廟的海拔挺高。
天空離他們很近。
這裏的一切,能讓人心境平和。
南梔第一次來的時候,遇見苦行僧,也遇見過朝聖的人。
她曾跟著一個朝聖的女人走了很久,因為語言不通,對方跟她說話,她一句也沒聽懂,但她看到女人眼裏的堅定和信仰。
她那時候在藏城,看到每一樣東西,都忍不住落淚。
越是感覺到溫暖的東西,就越想要落淚。
她安靜的眺望遠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把手機塞到應淮序手裏,然後從包裏拿出了她製作好的橫幅。
“差點忘了給陳念拍照。”
她找了個景色最好的地方,將紅色的橫幅舉起來。
上麵除了陳念的名字,還有徐晏清和徐曦的。
名字超級大,她每次拍完,都要放在朋友圈,讓陳念自己領取。
拍完照片。
南梔檢查了一下,幸好應淮序不是那種大直男的攝影水平,別說把她拍的還挺美的。
連頭發絲被風吹起來的樣子,都很漂亮。
南梔滿意的不行。
她正準備表揚人的時候,剛一轉頭,應淮序的吻就落了下來。
這個吻來的突然,南梔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他隻是蜻蜓點水一樣的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山上風大,她的頭發被吹的亂七八糟,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亮的,帶著幾分茫然。
應淮序撥開她的頭發,“手給我。”
南梔有一點預感,但她什麽也不說,將手遞給他。
應淮序從口袋裏摸出兩枚戒指,將其中一枚咬在嘴裏,另一枚套進她的無名指,說:“新買的。”
“為什麽是現在呢?之前都沒送。”
他將嘴裏的戒指塞她手裏,“該你了。”
南梔:“先告訴我,為什麽是現在。”
應淮序盯著她手裏的戒指,想了一會,說:“不知道。突然就想在這個時候給,理由可能是剛才你的笑,也可能是這裏海拔高,我缺氧比較嚴重,腦子短路了,就想在這個時候套住你。”
南梔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其實我剛剛就在想,你會不會在這裏把戒指給我,還是要等到無人區。我最開始就很期待你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給我這個戒指,我想一定會是一個很特殊的場麵,但我現在覺得你給的正是時候,在我想到戒指的時候給我,就是最好的時候。對不對?”
應淮序抬手,摸了摸她泛紅的眼尾,硬朗的輪廓,在此刻多了份柔情。
他的聲音低沉,說:“閉眼。”
南梔聽話的閉眼。
他低下頭,她仰著臉。
在這樣聖潔的地方,落下神聖一吻。j
帶著戒指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
他們花了三天時間,隨意的逛了幾個景點。
然後就出發去跟向導匯合。
第961章:熟人
向導被自己村子裏的瑣事纏住。
兩戶人家起了矛盾,怎麽都調解都沒有用。
應淮序開著車子進入村子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他們在路邊上吵鬧。
向導站在旁邊抽煙。
看到他們的車子,立刻上前揮了揮手,示意應淮序停到別處去。
南梔伸長脖子,瞧那些人的架勢,有一點害怕。
地域問題,南梔是有點怕這邊的本地人的。
尤其是男的。
應淮序倒車,隨便找了個空地停下來。
沒一會,向導就走過來。
應淮序讓她們兩個在車上待著,他下車,向導遞給他煙,視線朝著車內看了眼,說:“兩家人的矛盾很深,村長叫我過來幫忙調停,兩邊我都認識,還能聽我說兩句。所以,我一時抽不出身。其實你自己也行,我給你裝備,你把握分寸。”
“我在行,也沒你厲害。叫你徒弟吧。”
“也成。不過他過來也得等兩天。”
“不要緊。但你得給我一個靠譜的住宿。”
“行。”
向導讓他再等一會,跑回去先把兩家人勸回去,又過來上了他的車,帶著他們去了附近鎮上的旅館。
南梔看出來,這向導不是本地的紮西。
但從他的皮膚看出來,他應該是常年紮根在這裏的,皮膚很糙且黑,人也是壯實的。
叫黃波。
應淮序叫他波哥。
到了旅館,黃波跟老板打了招呼,給安排了兩間幹淨的房間。
南梔跟溫瞳一間,應淮序單獨一人一間。
溫瞳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是夫妻,對南梔說:“我不用陪著,我膽子很大的。我自己在這邊生活了一年多,沒事兒的。”
南梔坐在床鋪上,從包裏掏零食吃,說:“我們這叫小別甚新婚,看到吃不到,他會更想著我。天天貼在一塊,他不膩我也膩。”
溫瞳:“剛結婚怎麽會膩,而且淮哥那麽帥。我看著你們倆,我都有點想談戀愛。”
南梔抿著唇笑,“那也得保持新鮮感。”
傍晚。
三人一塊去附近飯館吃飯。
吃完之後,南梔先去應淮序房間待了一會,快要睡覺的時候,才回自己房間。
過了兩天,黃波的徒弟過來。
南梔看到他的時候,叫出了聲,“路新!”
那年在無人區遇到危險,出現保護他們的人就是他。
那張照片裏麵的守護者也是他。
照片裏,他全副武裝,就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有點凶。
可他笑起來,眼睛彎彎,是個看起來特陽光的人。
路新:“你啊。”
他的目光在南梔和應淮序之間來回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應淮序的身上,低笑一聲,“原來是這樣。”
南梔立刻接上這話,“什麽樣?”
路新沒說,隻問:“你們這次是什麽打算?去無人區想幹什麽?”
應淮序:“看風景唄,還能幹什麽。”
應淮序給他遞了一根煙,路新點了,“行。那我們明天出發?”
溫瞳這會站在南梔身後,目光鎖死在路新的臉上,對方的視線突然朝著她看過去,她立刻轉開頭。
路新揚了揚下巴,吐出一口煙,問:“這位呢?是你們什麽人?瞧這個小身板,別到時候出什麽岔子。”
不等南梔說話,溫瞳先開口,懟回去,“你怎麽以貌取人呢?我身板小,但我很靈活。我才不會拖後腿呢!”
路新笑了笑,“哦,那我跟你說對不起。”
溫瞳沒想到他認錯速度那麽快,原本還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要說呢,現在隻好偃旗息鼓,且伸出手,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溫瞳,是一位無名攝影師,我想進無人區拍照。”
聽到她說拍照,路新的表情有嚴肅起來,說:“就一個要求,進去以後聽我的,必須聽我的。”
溫瞳眨眨眼。
南梔說:“你放心,肯定聽你的。小溫是我花錢雇的攝影師,專門給我拍照的。”
“那自然最好。”
說完,兩個男人去旁邊抽煙聊天。
南梔也不免囑咐,“可別為了拍照,什麽都不顧。”
有時候攝影師看到難遇的景色,會不管不顧的去追隨,就容易出事故。
晚上吃飯。
黃波也特意過來,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聚在一起吃飯,他正好有時間,就先吃一頓。
應淮序這些年幾乎是每年都會抽空來一趟,給他們送點物資,或者是送點錢。
守護者可不好當。
黃波同應淮序碰了杯,對南梔說:“小應不錯的,值得托付終身。”
路新抿了一口,一臉神秘的說:“師傅,您猜猜當初應淮序為什麽來無人區。”
“不是說找個女孩嗎?”
路新揚了揚眉毛,“是啊,那您猜,那女孩是誰。”
“你不是說過了嗎?就那個白血病去世的女孩。”
路新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之前以為是,現在看來不是。”
黃波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應淮序,再看南梔的時候,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她?當初你在無人區救助的那隊人裏頭,還有她?”
路新點頭。
路新說:“他當初跟神經病一樣,非要拍一張同一個景點的。我說不行危險,他非要去。氣的我跟他打了一架。”
南梔好奇心滿滿的,“然後呢?”
“然後你不知道嗎?照片都拍了,當然是我輸了。”
他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喝酒上頭,說話也就不收著,說:“要不是他之後總是給錢給物資,我真把他當神經病。”
剛剛路新提到那個白血病去世的女孩,南梔就沒再說過話,一直盯著路新看。
路新注意到,同她對視了一眼,“你看什麽?”
南梔說:“剛波哥說白血病去世的女孩,後來有來找過你嗎?”
路新的表情凝滯了幾秒,眼神都變了變,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連帶著黃波表情都變了變。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就沉悶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路新才開口說:“找了。”
“後來呢?”
“什麽後來?後來她死了。”
路新麵色恢複平靜,露出一貫的笑容,仰頭喝完杯子裏的酒,再看向南梔時,眼底有淚光。
南梔記得,當初分開的時候,女孩說過她還會再來,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路新,眼神裏的愛慕之意特別強烈。
還有她給的最後一封郵件,告訴南梔,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再無遺憾。
第962章:我的新娘
飯後。
路新跟黃波一塊走。
應淮序突然有點明白,以前路新為什麽對他總是愛搭不理,也不愛跟他說話,大概是以為他是那位女孩的追求者。
南梔也情緒上頭,喝的有點多。
回去的時候,應淮序背著回去的。
溫瞳跟在兩人的身後,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他倆拍照,盡心盡職。
第二天。
一行人下午才出發。
這次換路新開車,應淮序坐在副駕駛,南梔跟溫瞳坐在後麵。
應淮序跟路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無人區裏的一些事兒。
他們就這樣一路開車,經過兩天時間,抵達了羌城。
找了落腳點後。
然後進了無人區。
時隔幾年,再來這裏,南梔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路新很準確的找到了當初他們兩個都來過的地方,因為應淮序幾乎每年都要來一回,路新直接在這邊做了個標記。
車子停好。
應淮序跟路新一塊,去周邊掃了一圈。
南梔則趁著這個空擋,把婚紗從箱子裏拿出來,在溫瞳的幫助下,把婚紗穿好。
婚紗是掛脖蕾絲款式,腰部收緊,露背。輕紗的裙擺,前麵短,後麵長。
既美又野。
很符合當下的環境。
設計師還給了她兩款頭紗,一款是短的,一款是長的,風格不同。
也算是貼心。
溫瞳讓她戴了短款的頭紗,長發就這樣隨意散落,穿一雙卡其色的馬丁靴。
化完妝。
應淮序他們正好回來。
南梔立刻提著裙子,跑到車子的背後,鬼鬼祟祟。
應淮序把煙熄了,眯著眼睛瞥了眼落在地上,南梔的影子。
路新問:“她倆要幹什麽?”
應淮序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走近了。
南梔就從車頂上冒出一個頭,“嗨!”
兩人抬起頭。
南梔的頭紗飄起來,明豔靚麗的臉,出現在兩人眼前。
路新都有瞬間的恍惚。
在他走神之際,溫瞳一把將他拉走,小聲道:“你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杵著。”
路新回過神,看到她拿著相機拍照,心口被刀子拉開了一條口子,說:“真可惜,當時一張照片都沒拍。”
“什麽?”
溫瞳的注意力全在鏡頭上,路新的話,從她的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來。
路新自然也沒真的要跟她說,走開幾步,點了根煙,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抽煙。
應淮序笑著伸出手,說:“我上來,還是你下來?”
南梔沒伸手,“溫瞳說,我倆就自然的互動,她會自己找角度拍照。那你說,我現在要下去,還是你上來?”
她眨眨眼,顯然很期待。
“你坐著,別動。”
南梔依言,一邊弄裙擺,一邊坐好。
等她把後麵的裙擺整理好,轉頭的瞬間,應淮序蓄力,踩在車子踏板上,撐住身子,附身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這樣突如其來的吻,南梔是沒辦法提前做好表情的。
南梔縮了一下脖子後,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藥,額頭頂住他的,咧嘴笑了起來,低聲說:“驚不驚喜?”
應淮序往後,捧起她的臉,說:“我的新娘。”
但這樣的成片,非常的自然。
風從後麵吹,頭發吹起來,遮擋住了他們的臉,可親吻的姿勢,卻永遠停格。
張狂的浪漫。
他們隻花了半小時拍照。
最後一張,兩人按照之前拍的照片,找好背景,用自拍的方式,拍了一張合照,還是親吻照片。
然後再把之前南梔的單人照,跟應淮序的單人照,合並起來。
南梔直接就放在了朋友圈上,【在一起。】
婚紗很好看,南梔穿了一路。
回去的時候,在公路上也拍了幾張。
他們在安全的位置支起帳篷露營,他們搭帳篷的時候,南梔去拍了幾張個人照片,然後把衣服換下來,她快冷死了。
換好衣服之後,她偷摸喝了一口酒,慢慢身子就緩和一點。
男人搭帳篷,南梔跟溫瞳就負責燒火。
弄完之後,兩人就坐在椅子上開始看照片。
溫瞳拍的照片,構圖很棒。
每一張都拍到南梔心坎裏,她嘖嘖兩聲說:“你怎麽做到每一張都符合我心意,我當時做動作的時候,就在想這個點拍下來一定非常好看。你全在點上。”
“那咋倆審美一樣。”
南梔轉過臉,認真的說:“說真的,你可以考慮一下來我公司當攝影師。順便,我還能給你介紹男朋友,全是帥哥。”
溫瞳靦腆一笑,搖搖頭,說:“我在這裏,還沒拍到我想拍的呢。”
她說完,就朝著路新看過去。
她在認真的考慮一件事。
四個人吃過東西之後,溫瞳拽著路新讓他陪著去拍日落。
留應淮序跟南梔二人世界。
兩個人並肩坐著,望著遠處一望無垠的荒蕪。
南梔看著地麵上兩人的影子,主動的歪過頭,影子便靠在了應淮序影子的肩膀上。
她像小孩一樣,玩起了影子,舉起一隻手,比出兔子耳朵,放在應淮序的腦袋上。
應淮序將她的手拉下來,側過身,直接連椅子帶著她一起,把人搬到了他的跟前。
兩人麵對麵坐著,他敞著腿,將她的腿夾在中間。
“回去以後咱們去把證領了。”
南梔搖搖頭,笑著說:“不急不急,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
應淮序抓著她的手,一把將她往自己身上拽。
力氣特大,南梔一下子就撞到他身上。
他忍了挺久,從看到她在車頂上出現開始,他就想把她拽下來,扔到車子裏去狠狠親。
但旁邊兩個大燈泡杵著,他沒法做的太過。
他用手握住她的下巴,將她拉到跟前,目光從她的眼睛上,慢慢落到她的唇上。
他用鼻子蹭了下她的鼻尖,說:“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每一個字都飽含了他濃烈的情。
他的嘴巴在說我愛你,他的眼睛也在說我愛你。
他走了好多路,跨越山海,堅定不移的走到她身邊。
平行線終於交錯,合並。
他低下頭,用力的,豪不克製的親吻她。
南梔雙手抵在他的腿上,支撐著自己。
她被親到渾身發軟,勾起了濃烈的情緒。
如何親密都覺得不夠。
兩人親到氣喘籲籲,唇舌發疼才停止。
他撫摸她的嘴唇,聲音低啞:“所有的路,我們重新再走一遍。我要你的世界裏,你的記憶裏,隻有我。”
第963章:轟轟烈烈
應淮序一把將南梔抱到腿上。
南梔掙紮了一下,怕身下的椅子,扛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應淮序壓著她,不讓她動彈,“你再掙紮兩下,就真的要壓垮了。”
南梔抱住他的脖子,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放我下去,一會溫瞳和路新回來了。”
“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了?他們回來又怎樣。”
他霸道的將她桎梏在身上,同她一塊看無人區的落日。
南梔靠在他身上,殘陽下的無人區,是荒蕪的美。
南梔說:“是那個女孩救了我。我們都要謝謝她,因為有她,我才有機會看到這樣美麗壯觀的景色,因為有她,你才有機會走到我的身邊。”
曾經,她想過要死在這裏的。
她企圖脫隊,讓自己自生自滅在這無人區裏。
應淮序的手掌壓在她的頭上,側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是。我要謝謝她,救了我的梔子花。”
南梔轉過頭看向他,良久,隻在他唇邊親了親。
從此往後,他們都會很好的。
第二天,他們又深入去走了一圈。
在路新的陪同下,溫瞳拍了許多照片,臨走的時候,仍有些意猶未盡。
她說,等下次她還要再來。
回到住的地方。
南梔單獨去找路新聊了聊。
路新抽了根煙,沉默良久之後,同她說了一段短暫又不那麽美好的感情。
女孩姓塗叫塗圖。
她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後,果斷放棄了治療,準備在有生之年,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花光所有的存款。
她的父母忍著心痛,答應了她的請求。
她的最後一站就是無人區。
然後在這裏,她遇到了讓自己一見傾心的人。
她愛的男人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時常帶著狠厲,可他卻有一顆柔軟的心。常年的風吹日曬,讓他的皮膚變得粗糙黝黑,卻充斥了男人味。
小麥色的皮膚,是她最愛的顏色。
粗糙的男人,心也一樣的粗糙。
他不懂女孩子的心,也不懂溫柔和憐香惜玉。
她被狼狗追,嚇的摔在地上時,他笑的比誰都大聲,然後上前,揪住她的書包,一把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四目相對。
她覺得他的眼神比狼狗還恐怖。
可她卻發了瘋一樣的迷戀上了這個男人。
她想,也許是那天無人區的風景太過荒蕪震撼,讓她對男人有了一層濾鏡。
也許她愛的是無人區的景。
從無人區回去,她又一次進了醫院。
醫生認真的告訴她,如果好好化療,在醫院裏待著,她還能多活一年。
否則,也許隻有半年,或者更短暫。
父母哭著哀求,希望她留下來。
她沒有說話,在醫院裏待了三天,三天時間,她畫不出一張畫,隻畫了一雙男人的眼睛。
這天晚上,她認真的同父母聊天。
她說她要去追逐時間,不想在醫院裏,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她再次出發。
來到無人區,來到那個男人的麵前。
她帶著一頂大紅色的帽子,朝著男人說:“嗨,我喜歡你。”
她的笑容跟她的帽子一樣耀眼。
男人其實嚇了一跳,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罵了一句神經病,就把她給趕走了。
這天晚上,男人一夜都沒有睡,女孩在門口待了一夜。
清晨男人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她睡在地上,女孩很瘦,像是營養不良,整個人縮成一團,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嘴唇都是雪白的。
男人一時心軟,就把她抱回了屋子。
那天,女孩發了高燒。
男人認真的照顧了她一個晚上,要帶她去醫院,女孩不肯,隻說去附近診所掛個鹽水就好了。
男人無法,隻能依著她。
那天以後,女孩就住了下來。
偶爾會跟著男人一塊進無人區。
但她的身體衰弱的很快,男人每天都給她弄各種好吃的,她每次都很開心,但吃的卻很少。
直到後來,什麽都吃不下去。
就在男人愛上她的那一刻,他看到女孩大口吐血,暈倒在地。
男人嚇壞了,連忙將她送到市裏的醫院,經過檢查才知道,她得了絕症,命不久矣。
男人在外麵抽了一晚上的煙,抽到肺部都受不了,也不想停下來。
一直到他的師傅,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他才恍然回神。
原本,像他們這樣的人,也是日日走在鋼絲上,提著腦袋生活的。
死亡不可怕,窩囊的男人才沒出息。
他擦掉眼淚,回到病房裏,坐在病床邊上。
等著女孩醒過來。
那天陽光極好,即便是在病房裏,一切都特別美。
他從無人區摘了一朵不知名的花送給她。
他說:“圖圖,我們許個來生好嗎?”
女孩最後一次清醒時,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她對父母說,她要留在這裏,永遠陪著他,一起守著這裏。
她對男人說:“對不起,我愛你。”
路新講完故事,抽了十幾根煙。
周身煙霧繚繞,煙味嗆人。
南梔看著他,眼眶通紅,沉默良久後,才問:“那圖圖葬在哪裏了?”
“她說把骨灰撒在無人區就行,不需要專門立個碑,她想要自由,不想永遠待在一個地方。她說她要去探索無人區裏的世界,她要跟我一起守護那裏。她說她要保護我。”
他說著,低低的笑起來,眼裏含著淚光,卻也充斥著溫柔。
塗圖在路新最喜歡她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世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要跟愛人離別。
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
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離開這裏。
“我會永遠守著這裏。”
他低下頭。
南梔伸手在他頭上碰了一下,說:“她告訴我,她很快樂,沒有白來這一遭。”
他無聲的點點頭,然後擺擺手,讓她離開。
南梔坐了一會後,無聲離開。
走到門口時,看到了站在後麵的溫瞳。
她立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兩人回了房間。
南梔:“你不會一直在偷聽吧。”
溫瞳吐了吐舌頭,說:“不是故意的。我不會亂說的,不過我覺得他有一點可憐。”
南梔不說話,望著她的眼睛。
溫瞳察覺到她的目光時,愣了一下,臉頰不由一紅,說:“睡覺睡覺,還是睡覺吧。”
她立刻跑去床上躺下。
南梔去洗漱了一下,躺下來後,想了想,跟溫瞳說:“你還是考慮一下,來我公司吧。”
第964章:匯合
之後,路新將他們三個安全送回藏城。
送到之後,他就立刻返回了。
南梔原本還想叫他再一塊吃頓飯,但他婉拒了,當即就進車站,去找車回去。
溫瞳則回自己店裏。
南梔讓她再好好考慮,她那邊隨時歡迎她過去。
溫瞳隻說了感謝的話,“你們的照片,等我整理好了之後發給你,相冊那種我免費給你做,到時候你給我地址,我寄過去。”
南梔說:“到時候你來公司報道,正好給我帶過來。”
溫瞳笑了笑,跟兩人道了別就走了。
南梔跟應淮序回到之前的民宿,歇了兩天之後,兩人自駕往回,最終站定在成都。
到成都,是十一月份。
他們又去了一次峨眉山,重新看了一會日出。
等回到成都,應淮序約了施彰出來吃飯。
南梔認真打扮,她挑了一件淺綠色的吊帶裙,配一件米色的開衫。
十一月的天氣,還沒完全冷下來。
她今天主打一個溫柔甜美。
妝容粉粉嫩嫩的,發尾卷了一下。
應淮序在客廳裏等了一個小時,施彰的電話催了兩次。
南梔拎個小包出來,說:“好了,走吧。”
內裏的裙子有點塑身。
開衫隻到胸部以下的位置,正好露出那一節腰線。
應淮序坐在沙發上,盯著她看了一會。
南梔大大方方站著讓他看,還站在手臂,轉了一圈,問:“怎麽樣?”
她心裏多少有點鬥豔的成分在。
應淮序的朋友,跟盛玥都認識。
他們長久覺得應淮序跟盛玥般配,南梔自然不痛快,想到之前那次,她被單獨留下,現在回想起來,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應淮序嘴硬,“還行。綠油油的。”
隨後,兩人出門,驅車去了餐廳。
這一頓還是施彰請客,訂的私人餐館,火鍋局。
南梔來的時候,就說這次一定要吃火鍋吃的痛快,上次來因為嘴巴裏有傷口,什麽都沒吃痛快,這次必須吃夠本。
這不就撞在南梔的喜好上了嗎?
施彰笑說:“你們倆準備待幾天啊?要多待幾天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吃遍當地最好吃的幾家火鍋店。”
南梔拍了照片,發給陳念,讓她麻溜的立刻收拾行李,連夜過來。
陳念最喜歡吃火鍋了。
陳念看完照片之後,瞬間覺得桌上的菜,黯然失色,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徐晏清在給徐曦喂米糊。
陳念雙手捧著下巴盯著他看。
徐晏清在照顧徐曦這件事上,耐心比陳念好。
前幾天,徐曦吃火龍果,弄的滿臉滿身,徐晏清還能平靜的在旁邊看著,一點都沒幹涉。
陳念就做不到這樣。
徐晏清注意到灼灼的目光,“怎麽?”
陳念揚唇一笑,說:“我能出去幾天嗎?你留在家裏照顧徐曦。”
她最近正好已經開始斷奶,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徐曦身邊。
本身她奶水也不太多,催奶的食物吃了很多,也沒什麽大用。
徐曦是奶粉和母乳混合喂養。
所以斷奶還是比較容易。
徐晏清手上還捏著粉色的寶寶專用調羹,一隻手搭在寶寶椅上。
徐曦在旁邊一直張著嘴巴,眼睛盯著他手裏的調羹,小手抓住他的衣服領子。
他這般清冷的一個人,有徐曦在旁邊,整個人多了一層暖色。
有種神仙下凡,沾染了人間的煙火氣。
但他仍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徐晏清早就感覺到她蠢蠢欲動的心思,這一個月裏,南梔幾乎每天都給她發消息,時間也很固定,大概每天晚上七八點鍾。
南梔帶著寫有他們一家名字的橫幅,走遍了整個藏城,還有無人區。
徐晏清:“你跑去當電燈泡,不好吧。”
陳念想了想,“他兩都已經蜜月一個月了。而且,我又不睡他們中間,我算哪門子電燈泡。”
徐晏清抿了唇,垂眸盯著手裏粉色的勺子。
徐曦都快要哭了。
陳念提醒,“你快看看你兒子。”
徐晏清瞥了眼,抬起手,將勺子塞進徐曦的嘴裏,說:“你打算幾時去?”
“明天。”
母乳期,她吃的東西都控製的比較嚴格,她饞這一口饞太久了。
“急不可耐?”
“不,我這叫速戰速決,快去快回,雷厲風行……”
徐晏清沒打斷她,等著她展現詞匯量。
徐晏清是不喜歡她亂跑的,經曆那麽多事,他更是將她護在眼皮子底下,家裏裏裏外外都裝了攝像。
偶爾他在醫院得閑的時候,就會看一看,如此才能更安心的工作。
他明白無論多親密的關係,都需要給彼此留有空間,但明白歸明白,控製欲這一點,他很難改。
即便他現在定期,還跟國外權威的心理學教授溝通。但占有欲和控製欲這兩點,是他性格裏帶著。
陳念還想爭取一下,“兩天,就兩天。我知道你最近醫院忙,傅教授又讓你帶學生,又讓你搞文獻。”
不等她說完,徐晏清淡聲打斷,“我跟你一起去。後天,行不行?”
他需要有一天,去安排一下醫院裏的事情。
陳念私心當然希望他陪她一起,隻是他手上那麽多台手術。
她不免開始猶豫,又企圖勸服他。
可不等她開口,徐晏清說:“科室裏不止我一個醫生,沒了我,醫院還能癱瘓了?”
“那徐曦呢?”
“這次去的急,先不帶他。傅教授那邊能托付一下。”
交托給傅教授夫婦確實挺讓人心安的。
陳念著蠢蠢欲動的心啊。
她立馬給南梔發過去,【後天來,跟老徐一起來!】
南梔得到這個消息尤其的高興,立馬跟施彰說:“後天我姐妹要來,請務必找一家最出色的火鍋店。”
施彰比了個OK的手勢,“絕對沒有問題。”
中間,南梔去上廁所。
施彰挪了個位置,坐到應淮序的身側,說:“盛玥的事兒,你知道嗎?”
應淮序對火鍋是不太感冒,動筷子的次數比較少,喝了一口清酒,問:“怎麽?”
“我上個星期在超市裏遇到她了,完全變了個樣,身邊跟著個臉生的男人。她給我介紹說是她老公,她什麽時候結婚的?”
施彰想了想,又慎重的說:“而且,我悄悄跟了他們一路,你知道他們現在住什麽地方嗎?”
應淮序不揭人短,“我不清楚。我這一個月在蜜月,別人的事兒我不管。”
第965章:一無所有
吃完飯。
施彰又帶著他們一塊去酒吧喝酒,結束的時候,施彰喝多了點,有些話就藏不住,三個人到了酒吧門口,他跟著代駕走到車子門口,突然就轉身回來,揪著應淮序說:“人家好歹喜歡你這麽多年,你這一點都不管人家死活,是不是有點太冷血了?”
南梔站在旁邊沒上去摻和。
喝酒的時候,施彰的情緒就有一點不對,對著南梔都有點衝。
這也沒辦法,有時候就是先入為主。
無論如何,盛玥都是先於她融入進了應淮序的生活和朋友圈,而這一點南梔沒有辦法改變。
盛玥這些年來,對應淮序熱烈的喜歡,他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裏。
當初,應淮序娶南梔的時候,好些人背後就有很多議論聲,跟應淮序關係更親密的幾個,在他婚前,都勸說他,讓他再好好想想,可別錯過了盛玥這樣的好姑娘雲雲。
施彰:“我們都說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盛玥那樣的姑娘,你上哪兒去找第二個?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
應淮序拉開他的手,說:“我當你是喝醉了,說胡話。”
“我沒醉。我喝醉了可說不了話。”
他又重新揪住他,說:“這樣,咱們現在一起過去找她,我要你去看看她現在在過什麽樣的日子。”
“施彰!她是成年人,做什麽都是她自己想好的決定……”
不等他說完,施彰突然揚起手,一拳頭要砸過去。
所幸,應淮序反應快,迅速扣住他的手腕。
施彰紅著眼睛,說:“我以前暗戀過她,暗戀的時間還挺久,我不想看著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淪落成這樣。我知道你眼睛裏隻有你老婆,但你不能見死不救,你知道嗎?”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不信。”
南梔適時上前,說:“要不就去看看吧。”
隨後,三人上了同一輛車。
施彰報了地址。
車子停在一棟舊樓前的時候,南梔也有點詫異的。
施彰指了指三樓的位置,說:“就那戶。那個男人我去查了,一個人幹了好幾份工作,主職業是保安。在一家上市企業裏。”
“我是死也不相信,盛玥會選擇這樣一個人結婚。”
南梔望著外麵,一言未發。
施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南梔,我沒有針對你,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也知道淮序很喜歡你。我就是覺得,盛玥現在的行為不正常。”
南梔默了一會,說:“我能理解,但我好奇,你想讓應淮序怎麽做?又想讓我怎麽做?”
施彰沒吭聲,自顧下車去抽煙去了。
應淮序摸摸她的臉,“生氣了?”
“有一點。”
應淮序:“我下車去跟他聊幾句,你坐著。看到什麽都別管。”
南梔抓住他,“幹嘛?你還要打架嗎?”
應淮序笑了笑,“指不定會。”
隨後,他就下了車。
下車前,他有意將車窗開了一條縫隙,讓南梔能聽到他們說話。
施彰抽完煙,又來了一根。
應淮序說:“你既然把人都查清楚了,那麽他們是怎麽在一起的,你查了嗎?還有盛玥跟家裏的情況,你有沒有查到?”
盛毓君雖然嘴上說著斷絕關係,但對於盛玥的一些不好傳聞,她專門找了幾個人,給予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出律師信,或者口頭警告。
總之是堵了所有人的嘴,不想讓盛玥的事兒傳播開。
施彰又不是東源市的人,鞭長莫及,他即便有人脈,也查不到什麽。
施彰吐出一口煙,說:“沒,什麽都查不到。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她確確實實嫁給了這個男人,並且是她自己選擇跑來這裏生活?”
“否則,你覺得有人能逼迫她嗎?”
施彰沉默不語,一刻不停的抽著悶煙。
他嗤笑一聲,“那她多半也是被你給刺激的,她在學你。甚至比你做的更奇葩,這算不算是跨階級證明愛情?”
應淮序臉色微微沉下來,說:“念在你曾經暗戀過盛玥份上,我最後容忍你說錯話。盛玥的事情跟南梔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從未給盛玥任何期待,她的一切是她個人行為,我已經做了作為朋友該做的。”
“我告訴你,南梔要是為了這事兒跟我吵架,我讓你不得安寧。”
聽到這裏,南梔忍不住想笑。
應淮序抽完一根煙,就拉開車門,讓南梔下車。
“你在這裏繼續冷靜一會,我們先走。”
施彰聳聳肩,朝著南梔看了一眼,想了下,說:“你老公天下第一的專一,除了你,其他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睛。”
南梔糾正了一點,“現在還不是老公,現在是男朋友。”
應淮序睨了施彰一眼,仿佛在說,看你幹的好事兒。
施彰一個激靈,含混的腦袋在這一刻清醒了一點。
他們的車子停在馬路邊。
兩人牽著手走出去,中間南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說:“你說盛玥是認真的,還是真的像施彰說的那樣?”
“你覺得你跟祁源一樣嗎?”
“跨階級……”南梔琢磨著這個詞。
應淮序捏了下她的手,說:“我如今一無所有。”
“她也一無所有。”
南梔的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應淮序站住腳步,問:“你認真的?”
“我隻是在分析,你不覺得她真的好像在走你走過的路嗎?”
“一樣嗎?”應淮序似有些不快。
南梔說:“不一樣。”
“不一樣就不要相提並論,她是她,我是我,她的選擇與我無關。就算與我有關,你要如何?要我親自去勸?你不吃醋?”
南梔察覺他真的有點生氣,但這股氣應該不是為了盛玥。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撕碎。
南梔眼珠一轉,氣性比他更大,一甩手,說:“我就是因為吃醋啊!你沒看出來嗎?你突然那麽大聲,你是不是心虛?你是不是愧疚了?”
“盛玥那麽多年都陪在你身邊,我不信你一點感情都沒有。聲音越大越有問題,你這是先發製人,想讓我不再提盛玥,是不是?!”
兩人站在巷子口吵架。
南梔聲音老高,施彰都聽到看到了。
他頓時就有點愧疚。
女人本來就小心眼,他作為應淮序的朋友,這樣向著盛玥,正主又怎麽能高興。
第966章:借題發揮
南梔哼了一聲,說:“你們當律師的就愛先發製人,然後牽著人的鼻子走,讓對方按照你的邏輯鏈,最後肯定吵不贏你。你少把這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她說完,一甩頭發就走,再不跟他說一句話。
應淮序沒上去哄,隻跟她隔著三步的距離,一前一後的走著。
到車邊,南梔上了副駕駛。
應淮序則坐在後麵。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南梔原本是沒生氣,這一路的安靜,讓她真的有點生氣了。
到了酒店,她就第一時間下車,車子都還沒停穩呢,她就跳下去了。
代駕都嚇一跳。
應淮序沒法跟著,隻能先付錢。
等他跟進去,南梔已經上了電梯,先一步回到房間。
幸好房卡放在她包裏,她進門後,立刻關門。
應淮序敲門,她都不打算開。
過了一會,應淮序打電話進來,南梔掛斷兩次後,接起來。
她也不講話。
應淮序沉默了一會,說:“真生氣了?”
“是的。”
“先開門,當麵吵。”應淮序的語氣挺強硬的。
南梔不動,同樣硬氣,“就這樣吵。”
應淮序不退讓,“那我砸門?”
“用手砸門算什麽本事,你不是嘴皮子厲害嗎?用嘴砸。”
應淮序站在門口,有小情侶走過,紛紛朝他看了一眼。
應淮序耐著性子,說:“嘴怎麽砸,我沒試過,你先出來給我示範一下。”
“我也沒砸過,你自己想。我掛了,我要洗澡。”
她說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拿了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洗澡。
應淮序又打了幾個,一個都沒接,他想了下,就去樓下找前台要了一張備用房卡。
進去時,南梔正在洗澡,門也是反鎖的。
大概是料到他會去要備用房卡。
房內的衛生間是磨砂玻璃,南梔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應淮序站在玻璃前麵,看了一會之後,敲了敲玻璃,說:“明天不跟施彰一會吃飯了。”
“為什麽?我覺得跟他一起吃飯很開心,他很健談。”
‘健談’兩個字諷刺意味很濃。
南梔:“我不管,我明天就是還要跟他一塊吃飯,你要是攔著,你就是心虛。”
“我心虛什麽?吵不過,就要給我亂扣帽子了?”
南梔沒接這話,過了一會,水聲戛然而止。
應淮序在床邊坐下,等著她出來。
南梔出來就看到應淮序舉著手機,衝著手機發火,說:“絕交了,我沒你這個朋友。”
南梔故意板著臉,站在那邊擦頭發,等他放下手機,說:“你先發的火。”
“是。我不滿你在我朋友麵前糾正稱謂。”
南梔插著腰,說:“我說實話啊,我說錯了嗎?”
“是實話,但沒必要。”
應淮序的表情有點嚴肅,看來確實是有點介懷。
南梔不理他,扭頭去倒水喝。
應淮序沒讓她走成,一把將她扯了回來,“以後還說不說?”
不等南梔回答,應淮序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南梔立刻掙紮,應淮序步步壓製,長腿把她的雙腿夾住,雙手被他舉過頭頂壓著,下巴被他用手扣住,動也動不得,隻能承受他強勢的索吻。
南梔被吻的求饒,應淮序才放開。
“還說嗎?”
南梔仍是不服氣的,說:“有本事別用嘴!”
應淮序挑眉,“你確定?”
“確定!”
等她說完,南梔才意識到問題,但返回都來不及了。
這一晚上,南梔求饒了好幾次,應淮序都沒放過她。
最後,他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南梔疼,但她沒有立刻反抗。
他說:“以後說一次,咬一口。”
他咬完,又在印子上溫柔的親了親,語氣溫和了幾分,問:“真的介意盛玥嗎?”
南梔迷迷糊糊,用手肘頂了他一下,氣道:“你問個屁。”
“回答我。”
他故意去弄她敏感的位置,南梔本來就累壞了,還被迫發笑,再次求饒,“可以了你!你要弄死我啊!”
這一路過來,應淮序在高原上除了親親她,並沒有做更多。
之前三天又在峨眉山,佛祖腳下,他也沒動。
今天,也算是借題發作了。
應淮序將她翻過來,“我認真解決問題。”
“明天再解決吧,我要睡覺了。”她又轉過身。
應淮序沒再鬧她,等她睡著了,才起身去喝水。
手機上躺著施彰的懺悔信息。
另外還有一條盛玥的,問他是不是在成都。
現在淩晨三點多。
應淮序直接電話打給施彰,把他從睡夢中吵醒,然後一句話不說,直接掛掉。
這麽來回鬧了三次。
施彰徹底被他弄醒。
應淮序的脾氣是真的差,且記仇。
第二天。
南梔一直在酒店裏睡覺,哪兒也不想去,正好外麵下雨。
兩人吃飯都在酒店裏解決,施彰為了彌補過失,晚上的時候專門送餐過來,還給南梔買了網紅奶茶。
特別真誠的過來道歉。
“昨天我喝多了,說錯話,嫂子別放心裏去。主要是我暗戀盛玥,我嫉妒應淮序,是我的問題。”
南梔喝了一口奶茶,正她合口味,她本來也不是真的生氣,昨天是應淮序生氣,她故意拔高氣門而已。
“這個好喝。你明天再買兩杯,我要給我小姐妹喝。”
“行行行。”
應淮序踢他兩腳,說:“東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南梔用力吞下嘴裏的奶茶,立刻抓住施彰,說:“等會,等我們吃完飯,你請我們看電影去吧。”
這一天,應淮序就沒幹過別的事兒。
簡直要把蓄了一個月的量,全用在這一天上。
施彰接收到應淮序的眼神,說:“不行啊,我一會還有應酬呢。再說了,我可不愛當電燈泡。”
說著,他就趕緊脫身。
應淮序把人送走,回來就把南梔抱身上,不滿道:“當著我的麵,就邀請其他男人看電影?”
“你別又借題發揮!應淮序!”
南梔怕了她了,不等他再張嘴,南梔就用雙手把他的嘴巴捂的死死的。
應淮序咬了她一口。
南梔迅速縮回手。
應淮序親了下她的脖子,說:“慌什麽,今晚上不碰你。”
說完,他就把南梔放到旁邊,起身去換衣服,準備一會帶她出去看電影。
南梔覺得自己被他帶壞掉了。
他隻是輕輕吻了一下,南梔就有點被他挑起情緒。
第967章:證據
應淮序說到做到,吃完飯,他就帶著南梔出去看了一場電影。
看完電影,兩人還去逛了一趟夜市。
逛完夜市,南梔又拽著他去看了午夜場。
輪番折騰了一個晚上。
統共看了四部電影。
回到酒店,天蒙蒙亮。
後麵一場電影,南梔睡了全程。
這會子,精神還不錯,他們找了早餐店,解決了早餐,然後回到酒店,回了個回籠。
下午,應淮序一個人去機場接機。
南梔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陳念看到應淮序眼底淡淡的烏青,笑說:“你倆可是真能折騰。”
應淮序脖子上還有南梔要出來的牙印,印子不深,但還是挺顯眼的。
應淮序把車交給了徐晏清,勞駕他充當一回司機。
徐晏清說:“其實你打個電話過來告知,你在床上耗費了所有精力,沒力氣接人,我們會體諒。並自己打車去酒店。”
應淮序笑了笑,不辯駁。
他坐在後座,說:“補個覺。”
陳念說:“我猜你補不成。”
畢竟徐晏清在飛機上那兩個鍾頭也沒怎麽睡好,臨行之前,還做了兩台簡單的手術。
他要麽不開車,開車大概率得發泄一下情緒,不會好好開的。
果不其然。
車子上了高速後,跟脫韁野馬一樣。
高速上,應淮序還睡了一會,等到了下麵路上,就沒那麽好過了。
他在第三次被安全帶勒到之後,放棄補覺。
他看向坐在副駕的陳念,她還挺淡定,側頭看著窗外。
孩子出生之後,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不是照顧徐曦,就是看書學習。
時不時去一趟九院,看看老朋友,看看徐晏清。
如今跟南梔一塊做公眾號之後,比之前要更忙碌一點,要見的,需要溝通的人變多。
不過大部分時候,南梔都把對外交流的事情包攬下來。
她多數時候,還是在家裏寫稿子的時間多。
她的生活和時間,被撕成了碎片。
也幸好有阿姨幫忙,她還能夠做自己的事兒。
如今能跑出來一趟,她覺得自己像出籠的鳥。當然,她這隻鳥飛不了太遠,徐曦永遠是她剪不斷的牽掛。
這出來還沒過一天,就開始記掛上了。
她當即給張瑩打了視頻電話,詢問徐曦的情況。
傅教授夫婦對徐曦十分喜愛,在家裏安置了不少嬰兒玩具和用品。
這次,徐曦寄托在他們家,兩夫妻十分開心。
徐曦也不怕生,張瑩隔三差五就過來抱抱他,所以也不陌生。
就是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習慣。
所幸,還有阿姨跟著。
張瑩說:“你倆就放心吧,我跟阿姨肯定能帶好,徐曦那麽乖,很好帶的。你倆在外麵就好好玩,別記掛著。”
徐曦在墊子上玩的開心,完全一點都沒有想念爸爸媽媽的跡象。
說了幾句之後,她就掛斷了視頻。
陳念說:“看樣子,以後徐曦長大了,肯定非常獨立。”
徐晏清說:“這是好事。”
“確實是好事,以後我倆會不會跟傅教授他們一樣?晚年就隻有咱們倆。”
徐晏清想了想,說:“那得取決於我是不是想要帶學生,帶多少。”
好像也是。
傅教授的兒子雖然在國外,但他桃李滿天下,如今仍致力於學術上,在學校裏開課,開實驗室,每年親自還要帶兩三個學生。
逢年過節,來看他的人絡繹不絕。
陳念:“徐曦以後也學醫嗎?”
“這得看他學習成績。”
“有你在,肯定差不到哪裏去。要不,讓他當科學家吧,怎麽樣?”
應淮序在後頭全程安靜,南梔這會子睡醒了,給他發了個信息,責怪他不叫她起來。
應淮序立馬發了個視頻給她,【證據。】
視頻裏是應淮序叫她起床的全過程,南梔在視頻裏像一隻抓狂的小貓,應淮序統共喊了他四次,第四次的時候,她直接就罵人了,脾氣大的不行。
南梔坐在床上,眯著眼睛把視頻看完。
最後是應淮序的臉,對她說:“我叫你了,看到了嗎?”
南梔噗嗤笑出了聲,衝著視頻裏的人說:“就你厲害!”
隨後,她便起床,順便給陳念打了視頻。
“還有多久到啊?我在酒店門口歡迎你,橫幅準備好了。”
她插著腰,一邊刷牙一邊說話。
陳念想到那個橫幅,就忍不住想要吐槽,南梔做的橫幅上,不但有他們的名字,還在名字旁邊貼了大頭照。
徐晏清的照片估計是醫院證件照上截圖過來的。
還有小徐曦的照片,是視頻裏頭截了一張笑臉。
這讓陳念有一種社死的感覺,貼名字就算了,畢竟世界那麽大,同名同姓肯定不少。
貼上照片的操作,陳念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的南梔,可真是絕絕子。
特別的讓她又愛又恨的。
“我今天刷到你的視頻了,我發現有好幾萬讚。托您的福,我們一家子可是火了。”
“不不不。你沒發現,我那麽多視頻裏麵,除了應淮序出鏡的,就是帶你們一家橫幅的視頻,點讚最多嗎?這是名人效應。”
陳念嘖嘖了一聲,“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故意誇應淮序。”
“徐晏清不是名人嗎?他是大名人好吧。”
陳念看了下導航預估的時間,說:“還有半小時到,你快點收拾吧。”
南梔比了個OK的手勢,就掛斷了電話。
南梔利索的洗漱完,上了個簡單的妝,選好衣服,時間差不多,就下樓去等著了。
他們提前十分鍾抵達。
陳念一下車,南梔就上去一把抱住她,“好想你啊,我的姐妹!今晚姐妹局,怎麽樣?”
姐妹局就是要拋棄男人,兩個人出去。
陳念挑眉,“好啊。”
她們倆也確實很久沒有過姐妹局了。
陳念哼哼了兩聲,說:“難得,你還想著我這個姐妹。”
南梔暗暗朝徐晏清看過去,正好被他抓個正著,南梔立刻站陳念後麵,說:“徐晏清瞪我!”
徐晏清懶得理她,對陳念說:“注意安全,別太晚。”
“你倆別喝酒,一會來接我們。”
“好。”
隨後,陳念先上樓換了身衣服,就跟南梔一塊出去了。
兩人沒叫車子,找了網上的攻略,自己去找火鍋店。
正好,應淮序跟徐晏清對火鍋不是特別感興趣,拋下這倆人,她倆能吃的更加盡興,聊天也不必忌諱什麽。
第968章:免單活動
兩人坐地鐵,又坐公交,又走路。
最後,一起騎了共享單車。
真正的融入了當地生活裏。
累是累了點,但還是挺有意思的。
兩人總算找到了攻略上的火鍋店,找地方把共享單車停好,拿了號碼牌,開始等。
畢竟是飯點,又是網紅店,等是很正常的。
兩個人耐心十足,南梔去附近買了奶茶過來,“好難得,我倆一塊出來玩。”
陳念說:“你趁著生孩子之前,再好好玩一把,有了孩子之後,就沒有現在這麽自由了。哦,對了,徐晏清聯係了國內外權威的婦科專家,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幫你約上,你到時候都去看看。”
南梔吸了口奶茶,說:“我現在把希望降的很低,有呢最好,實在不行我也不強求。我現在對孩子欲望不是很大,對應淮序欲望更大一點。”
“說真的,我現在也有點遺憾,孩子生的太早,兩人世界太少。”
南梔:“過年咱們一塊去旅行啊。或者,你跟徐晏清一塊去旅行,我給你帶徐曦,我也練練手。”
說到這裏,陳念又給張瑩發了視頻電話,正好徐曦寶寶在吃米糊。
張瑩把手機架好,正對著徐曦。
徐曦看到陳念,變得興奮了一些,小手一直衝著手機抓啊抓的。
南梔驚歎,“又白又胖,像個雪團子。我發現現在這麽看,徐曦有點像縮小版的徐晏清,你發現沒有?還是愛笑版本的。”
可惜他倆小時候的照片都沒保存。
再者,他倆小時候的樣子,跟現在差的多少還是有點大的。
一個瘦,一個胖。
陳念也看不出來啥,帶出去的時候,說像她的多一點。
另一邊。
應淮序帶著徐晏清去吃飯。
徐晏清不是很愛吃辣,應淮序挑了個粵菜餐廳。
他這兩天跟著南梔吃火鍋,辣菜,胃也有些不舒服,今天也算是給自己的胃放個假。
餐廳環境幽靜。
應淮序點了餐廳招牌的湯。
“最近忙嗎?”
徐晏清喝了口茶,說:“忙。來之前,還做了兩台手術。”
“難怪車開的那麽猛。”
“沒你猛。”
應淮序嗤的笑出聲,“你聽起來是有點欲求不滿的意思。”
“沒看見你之前沒有,看見你之後有了。”
徐晏清放下茶杯,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將襯衣的袖子挽起來。
順便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安安靜靜的沒有反應。
正好,傅教授發了幾張徐曦的照片過來給他。
他劃開看了看,轉發給了陳念,順便問:【到了嗎?】
陳念給他拍了照,【必須。】
她拍的是門口的照片,這是還在等。
徐晏清把手機放下。
沒一會,他們的菜就上來。
兩人吃的都不算多,吃到一半的時候,施彰的電話進來。
“你人呢?”
“怎麽?”
施彰尷尬的說:“我今天找盛玥出來吃飯,結果在這邊碰到了南梔,她倆碰上了。”
應淮序倒是很平靜,說:“碰上就碰上,你怕什麽。”
施彰說:“就是跟你說一聲,我怕鬧誤會。”
“你管好你自己,特別是你這張嘴。”
施彰掛了電話,一轉頭就發現,盛玥已經自己走過去打招呼了。
“南梔。”
盛玥表現的大大方方,眼裏帶著笑。
南梔乍一看到她,愣了一下,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和一頂漁夫帽。
素麵朝天。
仔細看皮膚差了很多,下巴嘴角還長了幾個痘痘。
這一瞬,南梔突然想到自己與她初見時的場麵,當時陳念也在身邊。
盛玥就像一個公主,帶著滿身璀璨,坐在應淮序的身邊。
而如今,她黯淡無光,仿佛成了最普通的人。
南梔看到了跟在後麵的施彰。
施彰站在幾步開外,滿臉的尷尬。
要不說,怕什麽來什麽。
這前天,他們才因為盛玥這事兒鬧的不愉快,結果倒好,現在直接碰上了。
盛玥:“你們排了多久了?”
她瞧著她們前麵還有好些人。
南梔說:“得有一個小時了吧,奶茶都喝完了。我剛問了服務生,應該快了,你們呢?”
盛玥抬手指了指施彰,說:“這餐廳他大股東,樓上有專門包間。要不,我們一起?”
施彰哈哈笑著走過來,“兩個包間,有兩個。”
他顫巍巍的伸出兩根手指,陪著笑臉。
南梔眯了眼睛,眉梢挑了挑。
施彰趕緊道:“這應淮序真是的,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來這吃火鍋,我要是知道,早就通知了,哪兒用你們在這裏等那麽久。進,快進去,今天我請客,全程請客。”
南梔不懂,“全場請客是什麽意思?今天來吃火鍋的都不用付錢?”
旁邊有耳朵尖的路人聽到,有的人沒反應,也有搭腔的,“是不是真的啊,老板。”
施彰想了想,一咬牙,說:“是,今天老板朋友結婚,從這個點開始到十二點,免費。”
“哇!老板你朋友叫什麽,咱們有這福利,一定要祝他們天長地久,永結同心啊。”
施彰見南梔臉上比露出笑容,立馬叫了經理出來,幹淨去掛個牌,並且到時候多拍幾個視頻,做個推廣什麽的。
交代完,他就帶著她們三位先上樓。
包間確實有兩個。
不過盛玥說人多熱鬧,四個人就坐一桌吃了。
南梔跟陳念靠在一起點餐,南梔的心情並沒有被影響。
陳念一下子點了很多,又有些不好意思,說:“會不會太多了?”
施彰立刻道:“沒事,我請客。”
南梔嘁了一聲,說:“不是錢的事兒,是不想浪費糧食。”
施彰笑道:“我包圓,行不?”
“行啊。”
陳念笑著搖搖頭,還是取掉了幾個。
施彰讓後廚先弄了幾個小吃上來,“你倆等那麽久,肯定餓壞了,這小酥肉很不錯。”
施彰此刻全程捧著南梔,一時就忘了身側的盛玥。
盛玥慢吞吞的喝著溫水,抬起頭,看向南梔。
一個女人是否被滋潤的很好,從狀態是可以看出來的。
很明顯,南梔如今是身心都被應淮序寵著,且兩人現在的狀態,是互相都愛著對方,不像之前,是應淮序單方麵。
他成功了,得償所願
她高興的同時,悵然若失,心口像是被一把勾住扯弄著,仍然會難受。
火鍋局剛開始。
服務生敲門,包間門推開,先後進來兩位男士。
第969章:祝福
應淮序在接到施彰電話後,考慮了五分鍾,還是決定過來一趟。
南梔生氣雖然輕描淡寫,但實則她對盛玥還是有一點介懷的。
隻是這種介懷,不是針對應淮序,是針對她自己。
另外,他也怕施彰不會說話,到時候又把南梔給說不高興了。
來之前,他還給祁源打了個電話,告知他,讓他來火鍋店接人。
至於進不進來,他自己決定。
應淮序他們到的時候,祁源還沒到。
應淮序沒等,帶著徐晏清直接進來,在門口就看到掛著他跟南梔的名字。
他們進來的時候,餐廳裏四處都有人喊著新婚快樂什麽的。
一聲一聲的祝福,不絕於耳。
南梔沒想到應淮序會來,她下意識看向盛玥。
盛玥第一時間就抬頭看過去,不過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很快就收回視線。
徐晏清在陳念身側坐下後,南梔朝著應淮序使了個眼色,而後說:“咱們男人歸男人坐,女人歸女人坐,照顧一下施彰這個單身狗。”
她說著,還挪了一下椅子,讓陳念也跟徐晏清隔開一個位置的距離。
旋即,又讓盛玥坐到她旁邊來。
正好三對三。
施彰立刻提杯,站起來跟南梔敬酒,說:“多謝嫂子體諒我這個單身狗的心情,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了家,就我還孤家寡人一個,每天回到家,歡迎我的隻有一隻藍貓。還不愛讓我抱。”
“剛你倆進來的時候,我真嚇壞了,真的!還得是我嫂子仗義。”
南梔笑眯眯的跟碰杯,順便指了指徐晏清,簡單介紹了一下。
施彰:“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徐晏清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
陳念認真的專注著眼前的食物,對他們的關係,彎彎繞繞完全不關心。
甚至連徐晏清也不能勾走她的注意力。
沒一會,南梔也加入她的吃貨大隊。
盛玥懷孕的緣故,她開始吃了一些,後麵就不怎麽動筷。
施彰給應淮序跟徐晏清弄了一壺龍井,另外又讓人去外麵弄了特色糕點過來給他們嚐嚐味。
整一頓飯。
男人歸男人聊天,女人歸女人聊天。
兩邊都沒搭腔。
隻是免不了眼神交流。
應淮序朝著南梔看了好幾次,她是一次都沒看他,大部分時候都在跟陳念聊天。
徐晏清本身就是話少,隻點到他了,他會說兩句,基本不會主動開口。
他一直盯著陳念往嘴裏炫肉,像憋了幾年沒吃飯似的。
一個小時,她嘴巴沒停過。
他拿了筷子,夾住她的筷子,說:“差不多了,再吃胃負擔不起。”
陳念確實是吃不下了,但是她對寬粉沒有什麽抗拒,就還想再吃點,“那我歇會。”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
盛玥拿了杯子,對南梔說:“之前你倆結婚,我沒有參加,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們說一聲新婚快樂。還有之前那些事兒,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折騰。我的行為,跟應淮序本人無關。”
“今天能遇到你也挺好的,能親自跟你們兩個說一聲,新婚快樂。我懷著孕,不能喝酒,就隻能以水代酒了。”
她站起來,跟南梔說完後,又看向應淮序。
南梔跟應淮序同時站起來,接受了她的祝福。
盛玥仰頭,一口把水喝完,像喝酒一樣。
“好了,我得回去了。”
施彰起身,“我送你吧。”
盛玥原本想拒絕,可看到在座兩對,還是點了下頭,“好。”
施彰把外套穿上,“那你們慢慢吃,還要什麽就隨便點。我先送盛玥回去,稍後還有活動,咱們再聯絡。”
因為免單的關係。
今天的火鍋店異常的火爆,門一打開,就能聽到南梔跟應淮序的名字,還有絡繹不絕的祝福聲。
盛玥下樓時,壓了壓帽簷。
微低著頭,走在前麵。
施彰猶豫再三,等走出店門,他直接拉住人,“盛玥,咱們找個地方聊聊?我有話想問問你。”
祁源就站在附近,不過盛玥沒看到他,也不會想到他會來這裏。
他晚上有工作的。
盛玥說:“說什麽?”
她神情淡薄,甚至可以說冷淡,看向他的眼神,與剛剛在包間裏時,完全不同。
施彰愣了一下,凝滯幾秒後,說:“你還沒放下應淮序吧?”
盛玥默了一會,說:“談不上。你問這個幹什麽?”
“其實我想問,你跟之前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還有懷孕。”
盛玥嗤笑,“跟你有什麽關係?”
“是沒什麽關係。隻是,我不想看到你這麽糟蹋自己的人生,這世上又不是隻有應淮序一個男人。”
盛玥不說話,抱著胳膊看著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施彰一鼓作氣,“你真沒必要自暴自棄。像你這種條件,找個比應淮序條件更好的也是綽綽有餘。”
盛玥:“你想娶我啊?”
黑框眼鏡的遮掩,施彰根本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眼神,他咽了口口水,說:“你要願意,我當然想娶。”
盛玥笑了笑,玩笑道:“遲了。你早幾個月來跟我說,指不定我還真就嫁給你呢了。如今我都已經嫁了,也懷孕了,這些話就不必再說了。人生是我自己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別人管不了。”
施彰苦笑了一下,“我突然發現,你跟應淮序是一模一樣的人。”
“什麽?”
“你不覺得嗎?”
盛玥沉默半晌,說:“不用你送了。”
施彰也沒再多說什麽。
盛玥朝著地鐵口走去,他就站在原地目送。
盛玥走到地鐵站後,停住了腳步,她愣住,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麽回去。
這裏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城市,她到現在還沒記清楚那破房子是在什麽路。
她站了一會,拿出手機給祁源打電話。
周圍人來人往,她並沒有注意到,那熟悉的鈴聲,就在她身後響起。
沒一會,電話接通。
盛玥往邊上站了站,說:“你在哪兒?下班了嗎?”
她注意到,電話那邊也有點吵。
祁源沒回答,隻問:“怎麽了?”
她環顧了一圈,想找個路牌。
但一下子沒找到,又轉了一圈的時候,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一下子定格。
停頓數秒之後,慢慢轉過身。
果然,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看到了佇立著的祁源。
這一刻,盛玥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第970章:姐妹局
祁源性格很沉,他話很少,兩人一整天待在一塊的時候,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說他沒有性格,但碰到他不可觸碰的底線時,他就非常剛硬。
就像當初,他按照盛赫的吩咐,看管盛玥。
真的是一板一眼。
盛玥當初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最後犧牲了色相,才逼迫他放行。
那時候,她覺得,要不是她是雇主的女兒,祁源一定會打她。
因為起初,她在祁源眼睛裏看不到一點情緒,逼急的時候,會閃過一絲厭惡。
再往後,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後,他麵對她的胡作非為,無理取鬧,變成了無奈和妥協。
盛玥有時候想,他對她,多半是出於責任。
盛玥掛了電話,走到他跟前,說:“你怎麽來了?”
她沒跟他說出來。
兩人雖然在一起了,但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盛玥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我行我素,施彰打電話給她約飯,她一時想要吃火鍋,也就應了。
出來也沒跟祁源說。
祁源除了給她錢,照顧她起居飲食之外,旁的也不多說,他的生活很簡單,以前是打工賺錢,如今是賺錢加養她。
祁源沒瞞著,說:“應淮序通知我的。我請了假,就過來了。”
“你竟然跟應淮序還有聯係?聯係了幾次?”她睜大了眼睛,眼眸微亮。
祁源心裏有點不舒服,抿了下唇,說:“就這一次。”
“哦。你是剛來?”
“一個小時之前。”
盛玥:“你一直在門口等著?那我剛才出來也沒看到你啊。”
祁源默了一會,說:“你跟你朋友在聊天,我就沒過來。”
盛玥笑著點點頭,“那行吧,我們回家吧,我累了。”
“打車吧,打車快一點。”
“好啊。”
盛玥的生活,對金錢是沒什麽大的概念的。
所以,她現在即便大部分時間待在家裏,但花費依然很高。
所有消費,都是祁源付錢。
也就隻有祁源自己最清楚,他們手裏還有多少錢,他需要賺多少錢,才能讓盛玥的生活方式一直不變。
兩人站在街邊等網約車。
中間隔著一點距離,沒有任何交流,祁源一句都沒問,盛玥也沒主動交代。
當然,她覺得也沒什麽可交代的。
……
火鍋店裏。
施彰跟盛玥走了之後,他們四個就更融洽一些。
應淮序坐到南梔身邊,說:“你倒是一個信息都不給我發。”
南梔喝果汁解嘴裏的味,“姐妹局,我幹嘛給你發信息。你這緊著追過來幹什麽?怕我欺負盛玥嗎?”
應淮序:“是啊,所以我專門把祁源叫過來。”
“啊?”南梔愣了一下,“那怎麽不上來?我好像還沒見過這人,長得好看嗎?”
“要不明天我們去做客,讓他們請你吃一頓,你正好看看人家長得好不好看。”
“行啊。你快給祁源打電話,咱們明天買點營養品去做客。好歹是多年的朋友,如今各自結婚了,也不能斷了往來,我可不是那種氣量小的人。”
應淮序側過身,手肘抵在椅背上,不再說話,就隻是看著她。
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的南梔受不了。
她立馬放下筷子,跑到徐晏清旁邊去坐著了。
應淮序坐著沒動,自顧喝茶。
陳念吃的嘴角都是油,說:“你倆無聊不。”
徐晏清:“你管他們做什麽,認真吃你的,吃完走了。”
陳念舔了舔嘴唇,說:“我有個想法。”
她沒敢去看徐晏清,先是喝了口茶,“你先同意一下。”
“不同意。”
陳念臉垮下來,坐到南梔的身邊去,說:“姐妹局還沒結束,你倆先回吧。我跟南南還要去嗨皮一下。”
徐晏清手裏拿著紙巾,都還沒來得及給她擦嘴角,陳念就溜了。
南梔跟陳念對視一眼後,兩人立刻起身,說:“我們去上個廁所。”
說完,兩人就麻溜跑了。
兩人跑出餐廳時,南梔看到施彰在附近樹下抽煙,她立刻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領子,一起跑了幾步,說:“你車呢?”
突如其來的拉扯,施彰煙頭燙到了自己手,他嗷嗷叫了兩聲,一臉懵的問:“你倆幹嘛?”
南梔說:“找地方喝酒,我姐妹想吃冰淇淋。”
陳念聽到後半句,迅速跟她擊掌,果然是姐妹,完全洞悉了她的心思。
隨後,施彰領著兩位女士,先去買了冰淇淋,然後帶著她們去酒吧聽歌。
買冰淇淋的時候,他給應淮序發了位置。
應淮序:【你陪著吧,別讓她們喝多了。】
應淮序和徐晏清回了酒店。
酒吧裏,施彰全程不喝酒,守護兩位女士。
有施彰在,兩人反倒是放開了。
陳念今天也是徹底放開,貪喝了好幾杯,最後結束的時候,還試了一杯長島冰茶。
兩人高興,還一塊上去搶麥,合唱了一首好運來。
施彰拍了視頻,發給應淮序。
應淮序早就已經洗完澡,坐在廳裏看電影等人。
他看完之後,轉發給徐晏清。
徐晏清這一趟過來,什麽都沒帶,他看了一會手機裏的手術視頻,很難得的無法靜下心來,看了十分鍾就關掉了。
他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頭,閉著眼睛,另一隻手握著手機。
手機震動,他心裏一動。
他停頓一會後,睜開眼睛,拿起來看了眼。
應淮序連著發了兩個視頻過來。
是南梔跟陳念唱歌的視頻。
徐晏清換了個姿勢,身體往前,手肘撐在膝蓋上。
他認真的看完,就進衛生間去洗澡了。
夜裏十二點左右。
施彰才將兩人送回來。
應淮序和徐晏清沒下來接,讓施彰把兩人送到電梯就行。
南梔衝著施彰揮揮手,說:“今天謝謝你啦,我很高興。之前的事兒,我不會放心上。”
兩人並肩靠著電梯壁,陳念說:“好久沒那麽玩了。”
她是很久沒有玩的這樣痛快過。
南梔勾著她的肩膀,說:“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帶你。但說好了,你可不能讓徐晏清來揍我。”
陳念笑,“徐晏清不會揍你,他會讓應淮序扣住你。”
兩人各自回房。
他們在同一層,但離的有點遠。
陳念先到,南梔待在旁邊,替她敲門。
片刻,徐晏清就過來開門。
南梔直接把人塞進去,陳念故意裝醉死的樣子,人軟下去,徐晏清立即將她托住。
第971章:沒有下次
南梔衝著徐晏清眨眨眼,說:“人交給你啦,我回去咯。”
陳念這會子,趴在他肩膀上,一動不動的,十分的乖覺。
徐晏清問:“你找得到自己房間嗎?”
“你這不是屁話呢嗎,我都把人送到你手裏了,我還能把自己送丟啊?”
南梔翻了個白眼,畢竟自己在外麵,她當然控著量,不讓自己喝醉。
她一擺手,搖搖晃晃的往自己房間方向走過去。
徐晏清看了一眼後,關上門。
他動了動肩膀,側過臉,“醉了?”
陳念拿後腦勺對著他,含含糊糊的說了句別吵。
她現在渾身都熱乎乎的,她也沒喝醉,剛剛好的量,再多一點,就該難受了。
徐晏清一把將她抱起來,先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去給她弄了杯溫水。
轉頭,陳念就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上,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正看著他。
徐晏清在她身側坐下,拉她起來,喂她喝水,“高興了?”
陳念笑了笑,說:“知道嗎?從十三歲那年,我家裏突發變故到今天為止,我很久沒有這樣輕鬆的,愉悅的,跟南梔一起玩了。”
家裏的變故,身上發生的事兒,讓她的性格和心態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自卑沉悶。
她讓自己遠離曾經的朋友圈,將過去的自己深埋。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與自己和解。
徐曦讓她變得強大,她的主人格接受了她的副人格,也能夠坦然的麵對十三歲之前的自己,如今她是完完整整的陳念。
不但如此,她也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眸光變得格外溫柔,說:“徐晏清,是因為有你在背後,我才能這麽開心的在外麵玩。”
徐晏清將手裏的杯子放到茶幾上。
不等他開口,陳念先一步將他摁倒,並一下跨坐在他的腰上,額頭頂住他的,說:“在酒吧喝酒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想著你不穿衣服的樣子。”
徐晏清嗤的笑出聲,眼角甚至笑出了紋路。
他捏住她的下巴,“求生欲很強。”
陳念咧著嘴笑,親了親他的嘴唇,迷蒙泛著水光的眼睛,帶著誘惑,她的手扯了一下他的腰帶,說:“我倆是不是很久沒有這樣二人世界了?”
徐晏清伸手將她的頭發弄到後麵,露出整張臉,她這會是有點酒精上頭,臉頰,眼周,都有點紅紅的。
像染了胭脂一樣。
他的手指,在她眼睛附近輕輕摩挲,她像貓一樣,主動的蹭蹭他的手,笑眼盈盈,手已經鑽進他的衣服裏,手掌貼住他腰腹的皮膚,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她低頭,鼻尖觸碰到他的,低低的說:“一次。”
她還惦記著他白天做過兩台手術,一路過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炙熱的呼吸,帶著酒精的氣息,勾纏著他。
在家裏的時候,陳念很少會有這樣主動的時候。
有時候帶孩子帶累了,就完全的擺爛狀態。
徐晏清的手掐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體。
酒還是喝多了的,親人都歪歪扭扭,不怎麽穩妥。
雙手撐了一會,人就軟下來。
嘴巴也偏了。
徐晏清笑,她便歪在他身上,亂摸。
徐晏清的笑意更濃,扣住她的手腕,說:“皮給你擦破了。”
陳念仰起頭,腦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頂住,看著他的臉發呆。
那目光,比她上手更撩人。
徐晏清被勾動心弦,握住她的下巴,轉過身,低頭吻了上去。
身處陌生城市,身體和心理的枷鎖徹底打開。
兩個人都格外盡興。
從沙發,到床上,又到浴室裏。
最後,徐晏清抱著她,關掉房裏的燈,坐在窗台上看夜景,接吻。
陳念喝多了酒,腦子興奮,人也有點飄飄然。
她覺得徐晏清的唇,溫熱又舒服。
她在落地窗的倒影裏,看到他親吻她的側臉,性感的要命。
她永遠也不必羨慕別人,因為她擁有了世上最好的徐晏清。
她把人壓在身下,仔仔細細的親吻他的臉部線條,用牙齒輕咬他的脖子和鎖骨。
還有胸口,她名字的縮寫。
親完之後,她又爬到他身側,緊緊靠著他躺下來。
夜半的時候。
陳念的胃開始燒起來,她一下子吃的重口,又吃了冰淇淋,喝了酒,胃不難受就有鬼了。
她醒過來,翻來翻去,再也睡不著了。
她不想吵徐晏清休息,剛準備下床。
徐晏清就開了燈,“胃開始燒了?”
她癟著小嘴,可可憐憐的點頭。
徐晏清從抽屜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起來去給她倒水。
徐晏清給她喂了藥,手輕輕摁她的胃,能讓她稍微舒服一點。
陳念說:“我下次不貪吃了。”
“我給你記著。”
陳念嘿嘿的笑起來,抬頭去看他,“幸好我家親親老公是醫生,我什麽都不怕,有你兜著。”
徐晏清沒給她好臉,“沒有下次。”
陳念的身體還是需要養的。
那些日子折騰的太狠,遺留問題很多,加上生孩子也傷身。
因此,徐晏清在她生產之後,就又結紮,沒打算再讓她生。
那樣的苦,吃一次就好了。
他實在舍不得她再冒一次險。
“知道了。你笑一下,不然我害怕。”
她示弱,手指戳他的嘴角。
徐晏清握住她的手,“我已經縱容你了。”
陳念雙手雙腳扒拉住他,說:“別說話了,給我按摩吧。”
她開始耍無賴。
後半夜,徐晏清一直幫她按摩,直到她安然睡過去。
……
南梔今天主要是陪陳念,她自己是控製著量喝,沒讓自己徹底放開。
她回到自己房間,應淮序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她拿著夜宵,“看我對你好不好?還給你帶了吃的,陳念就沒帶。”
她買的涼糕和缽缽雞。
缽缽雞她是給自己買的。
應淮序接過她手裏的袋子,說:“陳念比你自覺,知道回來以後,什麽該吃,什麽不該吃。”
南梔裝傻,一邊脫衣服,一邊問:“該吃什麽?”
應淮序沒理她,隻道:“去洗澡,你身上臭的很。”
南梔哼了聲,“剛徐晏清就沒嫌棄陳念臭。”
應淮序:“我嫌。”
南梔眉梢一挑,不管不顧撲上去,直接跳到他身上,不斷的湊到他鼻子前麵去,“那我臭死你。”
她一邊說,嘴巴直接湊上去,要去親他。
第972章:男德
應淮序一下避開。
南梔就直接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壞蛋。”
她說完,就要跳下去。
應淮序反倒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開。
他一隻手領著袋子,另一隻手托住她,什麽都沒說,直接低下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南梔哇哇叫了兩聲。
應淮序用力捏了下她的腰,看她眼淚汪汪,半點也沒有心軟,說:“今天鬧的開心嗎?”
南梔:“我可沒鬧。今天是念念的解放日,我是陪她。你怎麽這麽說我呢,又不是我要遇到盛玥。怎麽了?你是在心疼她嗎?”
話音未落,應淮序在她脖子上又咬了一口。
一邊一個,非常對稱。
南梔疼笑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說了。”
應淮序把她丟到沙發上,“你可以無理取鬧,但以後別用盛玥。我是沒什麽,反正我對她頂多是個朋友的情義。真正不舒服的,是你自己。”
南梔雙手捂著脖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是被他說中了心思。
應淮序給她把帶回來的缽缽雞和涼糕拿出來。
“還吃嗎?”
南梔:“吃一點。你陪我一起吃。”
應淮序陪她吃一點。
南梔認真的問:“那我今天做的有沒有一點過?我是說對盛玥。”
“沒有。你做什麽了?你不是隻針對我嗎?她在的時候,你連看都不看我。”
南梔哈哈笑,“不要刺激孕婦嘛。”
“沒什麽刺激不刺激的。我跟你是正大光明的,我和你都沒有對不起她任何事,在她麵前沒必要避諱。避諱反倒顯得我在意。”
“好像也是。”
應淮序輕哼一聲,“你多半是在感同身受。”
南梔覺得這話題還是不要說的好,說著說著,大家開始挖老底。
南梔:“哇,這缽缽雞還挺好吃。”
應淮序也隻是點到即止,沒再繼續說下去。
實在也沒有必要。
兩人隻吃了一點,南梔就去洗澡。
夜裏,應淮序沒折騰她,讓她安安穩穩的休息。
明天要去遊景點,得養好體力。
清晨。
應淮序跟南梔早早起來,去附近街市吃早餐。
徐晏清也起的挺早,三個人在大堂裏遇到。
陳念沒起,她昨晚上胃疼,後麵又鬧肚子,根本沒睡好,上午就沒起來。
徐晏清來給她買粥。
南梔聽到陳念如此,有點自責,“我應該勸著點。”
徐晏清難得沒有責怪,說:“就這一次。”
之後,徐晏清跟陳念打算去一趟稻城。
南梔他們已經去過了,就沒跟著一塊,他們在成都待了兩天後,就回了東源市。
順便讓徐晏清把婦產科醫生約好,南梔準時去做檢查。
徐晏清的假期延長了三天。
兩個人去稻城走了一趟,陳念在這邊拍了不少照片,風景美的讓她都想住在這裏。
回成都的時候,還碰上了音樂節。
徐晏清二話不說就帶著她去,在門口買了黃牛票進去。
裏麵有兩位民謠歌手,陳念是挺喜歡的。
音樂節的氣氛很好,陳念他們來的遲,隻在後排。
徐晏清把她扛到肩膀上的時候,她有一種特奇妙的感覺,好像被人捧到了天上。
他仿佛托起了她的人生。
陳念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他,眼淚和雨水一起砸下來。
陳念笑著說:“快放我下來。”
旁邊有人吹口哨,配上舞台上的搖滾樂,他們將陳念和徐晏清微在圈圈裏,在旁邊一邊唱歌一邊跳舞。
陳念被氣氛感染,拽著徐晏清一起轉圈。
她看到了徐晏清燦爛的笑容。
這一刻,她的徐神真正的融入這世俗的煙火氣息中。
他不再孤獨。
雨逐漸下大,但現場熱度絲毫不減。
音樂節一直到快十二點結束。
陳念跟徐晏清找了個公廁,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然後敢去高鐵站,坐高鐵回東源市。
中間一點都沒耽擱。
第二天下午,徐晏清在學校上公開課。
陳念在家裏躺屍。
特種。兵式的旅遊,真的累。
他們是三四點到的東源市,回到家洗過澡躺下,是五點。
徐晏清下午兩點的公開課,他睡到一點鍾起來去學校。
陳念現在通過網絡視頻在看他上課,看一半就又睡著了。
兩人準備晚上去傅教授家吃完,然後把徐曦接回來。
幸好陳念給自己設了個鬧鍾,她到學校剛好四點鍾。
徐晏清還在教室,有同學排隊問他問題,下課都快一小時了,還沒說完。
陳念在教室門口等著。
站累了,就進去裏麵找位置坐下來等。
她一邊等,一邊看了看公眾號上的消息。
他們的公眾號做的不錯,投稿的人也不少,各方麵表現都行。
尤其是應淮序普法的那個視頻,轉發和評論量尤其多。
她順道給南梔發了微信,問她檢查情況如何。
南梔:【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
之前徐晏清也說過,現在醫學技術發達,生孩子不是什麽大問題。
正好,徐晏清這邊結束。
陳念收起手機,走過去幫他收拾桌上的資料。
“咱要不要去買點水果,或者買個熟菜。”
徐晏清揉了揉眼睛,把桌麵收拾的工作,完全交給陳念,自己靠著椅背,揉了揉額頭,說:“不用。今天傅教授估計得安插個實習生給我。”
陳念:“怎麽?”
“剛跟我打過招呼了,是個女的。”
陳念抬眸看他一眼,“我記得你已經帶了兩個了,怎麽又來一個。”
“老頭覺得我行。”
“這倒是事實。”
徐晏清如今守著男德,之前跟傅教授說過,不帶女生。
這次這個小姑娘跟傅教授有點親戚關係,人又認真又努力的,傅教授自然是希望放在徐晏清身邊。
畢竟徐晏清履曆擺在那裏,跟著他必然是最好的選擇。
隨後。
兩人去了傅教授家,陳念還是買了一籃子水果。
小姑娘也在,正坐在墊子上,逗小徐曦玩。
張瑩看到陳念手裏的水果,拍了她一下,說:“你這孩子,跟你說了幾次了,來家裏不用帶東西,次次來都買東西。”
快一周沒見,陳念這會對徐曦的思念已經滿出來了。
她巴巴跑過去,一把將臭小子從地上,提溜起來,他這會子正朝著漂亮小姐姐爬,陳念一下就把他截住,他還哇叫了一聲,看到陳念後,有點愣住了。
陳念掂了下,感覺沉了不少,“你這個小豬仔,一點都不想我。”
第973章:徐太太
小姑娘看到陳念,很熱情的做自我介紹,說:“姐姐你好,我叫傅潔潔。剛剛在大教室,我看到你啦。”
當時教室裏人多,陳念沒去關注那些學生,所以沒什麽印象。
徐曦比她會社交,直接朝著傅潔潔伸手,像是要對方抱。
傅潔潔手裏有撥浪鼓,咚咚一響,徐曦的注意力就被勾了過去。
陳念禮貌的回應:“你好呀。”
傅教授順勢給徐晏清介紹了一下,說:“這是我一個老哥哥的孫女。”
徐晏清點了下頭,沒說什麽,隻是走過去,逗弄了一下徐曦。
一家三口站在一塊,也著實養眼。
傅潔潔說:“徐老師一家簡直顏值爆表。”
傅教授坐在沙發上,笑的十分開心。
這個傅潔潔,腦子靈光,嘴巴也甜,是個好苗子。
陳念抱了一會之後,手臂發酸,就把徐曦遞給了徐晏清,她進廚房去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她前腳進去,傅潔潔後腳也跟進來,“我也來幫忙。”
這廚房一下子就人滿為患。
張瑩跟阿姨原本搭配默契,這多兩個人,嘰嘰喳喳的,反倒鬧騰。
張瑩笑著把兩人推出去,說:“好好去外麵等著,馬上就開飯。”
傅潔潔的年紀跟陳念差不多,加上傅潔潔活躍,沒一會功夫,兩人就聊到一塊去。
她肯定是提前做過功課,一下就聊到了陳念在做的公眾號發的那些文章。
傅潔潔說:“我也投過稿子。”
是嗎?陳念差一點問出口,她的賬號叫什麽。
傅潔潔說:“鄰居叔叔那篇就是我的稿子。不過我自己寫的沒那麽好,稿子被潤色過。情感上,好像更豐富一些。我自己再看一遍的時候,有些話挺戳我心窩子的。”
陳念看到她認真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當你是在誇我啊。”
傅潔潔咧著嘴笑,說:“我確實是在誇你。”她湊到陳念耳邊,小聲道:“我其實是在走師母政策。傅爺爺跟我說,徐老師隻收男,就算有他的麵子也未必肯讓我跟著他。我想來想去,徐老師肯定是在乎自己的妻子,才盡量不跟女性走的太近,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在來之前,我在網上查到了一些跟你們有關聯的信息,然後摸到了這個公眾號。當然,我投稿之前,並不知道這件事。師母,我不會有別的心思,我隻是想跟著一個好的導師。”
……
晚上吃完飯,徐晏清跟傅教授下了盤棋。
坐到半點左右,他們才回家。
傅潔潔早早就回去看書了。
張瑩跟陳念也聊了幾句,傅潔潔家境條件不太好,全家培養出她這一個高材生,她自身也是非常努力,在學校年年拿獎學金的水平。
回去的路上,徐曦在陳念懷裏睡著。
阿姨跟他們講著這些天徐曦在傅教授家裏發生的趣事兒。
阿姨的聲音溫軟,連陳念都有點打瞌睡。
回到家裏,阿姨抱走了徐曦。
陳念跟徐晏清回房。
“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個規矩?隻帶男生,不帶女生,你是不是歧視女性。”陳念脫下外套,順手拆掉丸子頭,梳理頭發。
徐晏清到也沒親口說過不帶女生,就是傅教授給任務的時候,他基本選的都是男生。
大概率是傅教授揣測他的心思,得出來的結論。
陳念坐下來,問他:“那傅潔潔,你帶不帶啊?”
帶。
徐晏清捏著她的下巴,搖了搖,說:“徐太太親自發話,我當然帶。”
陳念噗嗤笑出聲。
見他眼底的疲憊,推他一把,說:“快去洗澡休息吧。”
徐晏清把她拉起來,“一起洗。”
……
南梔不樂意穿厚衣服拍結婚證上的一寸照,所以她決定等明年天氣熱起來再去領證。
應淮序嫌她借口找的爛,但也沒強迫她立刻就去複婚。
南學林倒是提前在選擇黃道吉日,覺得這很重要。
專門找了當地的大師傅,批八字,選了幾個好日子,遞給南梔讓她自己看著辦。
南梔看過就忘。
她最近一直忙著搞洛伊家族旗下護膚品牌,在國內的推廣策劃,根本沒有時間顧這些。
不過南學林並不生氣,他反而覺得欣慰。
如今南梔在深城工作,反倒是應淮序過來看他的次數更多,畢竟他的律所在東源市,而且跟政府的項目在推進中,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東源市。
另外,在他的威懾下,尚晴交代了一切,將南梔密謀的事兒,交代的幹幹淨淨,一絲細節都沒有落下。
南梔的那份合同,是之前應淮序製定好的。
尚晴趁亂,從應淮序辦公室裏偷出來的。
那份合同,隻要簽上南梔的名字,就可以生效。
尚晴交代,南梔原本打算等應淮序一無所有的時候,把這個合同拿出來。
但如今,應淮序繼續經營律所,合同就先放著。
這合同,現在在南梔的手裏。
應淮序考慮了一番後,將Lu聘請回來,讓南學林給他在耀星安排職位。
Lu還是很有商業頭腦。
之前,他中風在醫院,耀星一時群龍無首,就是Lu的幫助下,耀星才沒有落到別人手裏。
史浩的問題,也是他早早察覺到,趁著在耀星那段時間,搜集起來的證據。
這方麵Lu是強項。
關鍵,他跟了應淮序這麽些年,很多法律知識也懂。
南學林想了一下,讓他先去市場部。
Lu對工作沒什麽大的要求,主要是他自己也很自信,上哪兒他都可以幹出一番事業。
今年過年在二月初。
南梔在過年一周才回來,從三亞回來的,人黑了一點。
應淮序親自去機場接她。
下了飛機還在打電話,放假都不能消停。
這個電話一直持續到車子駛出機場高速,才總算說完,南梔喝了口水,說:“最後的活動出了差錯,甲方很不滿意,現在在追責。”
“麻煩死了。”
想到過程,南梔就覺得頭疼。
應淮序:“追責你就找律師,可以幫你解決一半的煩惱。”
“法務讓我們認栽。可能要賠錢呢。先送我去寶匯,跟他們開總會,晚上還要參加年會。忙死了。”
南梔確實忙,但她忙而不亂,且精神飽滿。
很明顯,她在這份工作上,做出了興趣。
是以,應淮序才沒有讓她放棄工作,回東源市。
第974章:獎勵
南梔還在手機上跟法務溝通。
應淮序說:“跟我說說情況,我給你想想法子。”
南梔頓時醒悟過來,一拍腦門,“你看我這個腦子。”
隨後,她把手機裏的電子合同,各種通話記錄,聊天記錄都整理了出來,一股腦的發給應淮序。
然後把活動裏他們的錯誤講了一下,其實後來補救的挺及時的。
當時甲方也沒說什麽,說是解決了就行。
結果付尾款的時候,就出現各種問題了。
不但不打算付錢,還想讓他們賠錢。
南梔吐槽了幾句,但也沒有特別的生氣,她現在心態比較好,遇上什麽煩心事,都能夠鎮定的去解決。
沒有什麽生氣的必要。
正好跟王維舟形成了鮮明對比,現在她在公司,被下麵職員稱呼為菩薩,王維舟就是魔鬼。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每一次被王維舟懟發火的員工,南梔都會找機會去安撫好,保證項目能夠繼續進行,而不是因為個人情緒問題而停滯。
到了寶匯。
南梔說:“溫瞳把我們的照片寄過來了,今天應該能到,我寄到綠溪了,你過去搬一下。今晚上我回綠溪。”
她安排完,湊上去跟應淮序親了一下,“晚上見。”
應淮序的律所今天放假,不管工作到哪裏,假期就是假期,不帶工作。
但耀星今年的年會比較隆重,南學林讓他一起參與。
正好跟寶匯的錯開,在明天舉行。
應淮序回綠溪。
在物業那邊拿到快遞,溫瞳寄了不少,有三幅是放大的,掂量著還挺重。
應淮序讓物業的人幫忙一塊搬上去,除了照片,溫瞳還寄了一些吃的東西,其中還有一本相冊,是她在無人區拍的照片。
應淮序一個人在家裏把快遞全部拆開。
他脫了衣服,隻著一件襯衣,挽起袖子,將其中一張照片,掛在客廳裏。
他在這邊隻掛一張,另外兩張,一張弄到和園,另一張弄到四季雲頂。
溫瞳拍照技術確實好,而且相冊做的也很精致。
弄完這些,應淮序去書房開電腦,把南梔發給他的那些信息全部都濾一遍,順便將跟他們合作的甲方公司的背景都調出來。
南梔這邊開總會,主要是總結大會,最後才提到南梔他們最後這個項目的問題。
老板娘每次年終都會出現。
每次出現,南梔都能被她給驚豔一把,真是不老美人,感覺每年都一個樣。
她專門在會上誇讚了南梔。
會後,她還叫南梔去辦公室聊天。
王維舟要五點才到,他是直接過來參加年會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茶包,裏麵都是幹花,你試試味道。”
南梔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接過茶杯,“謝謝,倪總。”
倪總穿著寶藍色的長裙,在她旁邊坐下來,“應家的事兒,我在國外都聽說了。我就說應老太太是個強人,但凡在她身邊待過的人,多半會成為事業批。你瞧,你這半年在廣告公司的勁頭,比你之前那幾年都足。老太太是個寶藏老太太,當年鞭策我,如今也鞭策了你。”
南梔被誇讚,有點不好意思,說:“奶奶確實很好。隻可惜我跟她相處的時間太短,沒有從她那裏取到太多的經驗,要不然我可能也能隨倪總您的腳步,成為一個女強人。”
倪總笑起來,“不啊。你把老太太最寶貝的孫子搞到手,你簡直是大贏家。你要相信老太太親手養大的孩子,一定是不會錯。”
就算你不工作,你也肯定會成為像我一樣的人。你信嗎?
南梔愣了一下,有點沒聽懂,說:“我不工作怎麽成為你這樣的人啊。”
倪總說:“就有些男人吧,自己吃虧無所謂,但一定會讓自己的女人登頂。你可以說,這是戀愛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利益至上,有些人爭名逐利,最後的目的隻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把自己想要的人扛到肩膀上去。且這種人,非常較真,執著。”
南梔隻當倪總是在誇獎應淮序,這種誇獎,南梔還是很喜歡的。
“我替應淮序謝謝倪總的誇獎,您這樣說,他簡直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我確實是撿到寶。差一點,要錯過了,幸好巴拉回來了。不過,我覺得要像您這樣,才是最好的,靠別人終究不如靠自己。”
倪總點點頭,“你能夠這樣想,就是最好的。今年年終獎我要多給你點。”
她說著,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了個盒子出來,“呐。獎勵你的,慶祝你重獲新生,找到自己。”
這句話,又讓南梔愣了一下,而後突然便醒悟過來,眼眶不受控製的發熱。
原來,她能在公司裏,總是請到假,還不被辭退。
並不是因為老南做了什麽,而是倪總有意放水。
難怪,每一次她遞辭職信的時候,人事部的大姐,就會來跟她交談一番,總是誇讚她的工作能力,並且表示策劃部人手不夠,策劃部太需要她了。
需要她的人實在太多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這一路過來,處處有拉著她的人。
南梔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造型別致花朵吊墜,中間鑲嵌著一顆黑鑽,很特別。
倪總替她把項鏈戴上,“我個人喜歡黑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隨後,倪總還帶著她一塊去工作室穿禮服,做頭發。
晚上的年會辦的很隆重。
還安排了好幾個表演,Alex還帶頭,帶著各部門的領導,一起跳了一支複古舞。
倪總被逗的前俯後仰。
南梔今天穿一身黑色禮服,配她脖子上的項鏈。
頭發簡單的用一根簪子挽起,既隆重又十分慵懶。
倪總的審美永遠在線。
南梔今天跟她一起出現時,吸引了大部分男士的眼球,王維舟又驚豔了一回。
最後有跳舞時間,王維舟過來邀請,“賞臉嗎?”
南梔把手裏的香檳給他,“不跳。”
戴著婚戒的手指不停的晃動,提醒他,她現在有主。
王維舟在旁邊坐下來。
還沒開口呢。
倪總玩著應淮序的胳膊,朝著這邊走過來。
很快,兩人就走到他們跟前。
南梔詫異,“你怎麽來了?”
倪總介紹說:“這是我們明年要合作的律所老板,我提前叫來感受一下我們公司的氛圍。”
第975章:想念
南梔還是一臉懵的,瞪大眼睛看著應淮序,他一點兒都沒透露過。
倪總衝著她眨了眨眼,說:“驚喜嗎?”
那可真是個大驚喜。
“以後你們廣告公司那邊的事務,也都有應律的事務所接手。”倪總像是想到什麽,抬手捂住嘴巴,說:“今天這種好日子,不應該聊工作。快去跳舞吧。”
她將應淮序推向南梔,就轉身自顧去找其他股東聊天。
應淮序一隻手撐住桌子,穩住身子沒撞到南梔身上去,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攔住她的腰。
南梔往後退了一步,但雙手很自覺地抱住他的腰。
這一刻,她眼睛裏,也沒有別人了。
“你跟寶匯合作,怎麽沒跟我提起過啊?”
這兩個月,兩人雖然聚少離多,但每天晚上都會通話。
聊天的時間還是有的。
應淮序說:“合同還沒簽訂。”
“少來。”
王維舟這哪兒坐的住?他咳嗽了一聲,說:“那你們慢聊。”
南梔這會才想到,身邊還有個人,衝著他點點頭,說:“那事兒等年後再說吧。”
王維舟一擺手,拿著酒杯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
應淮序:“跳舞嗎?”
南梔眉眼彎彎,把手放在他手心裏,說:“請應律帶我飛吧。”
隨後,兩人就跟著音樂跳起來。
南梔以前參加年會都比較低調,而且大部分時候都充當工作人員,吃完的時候,光顧著喝酒。
拋頭露臉的事情,她是堅決不做的。
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以前跟她一起在策劃部的同事,看到她今天的樣子,都有些驚豔。
不得不感歎,好的另一伴,是能給予人養分的。
他們覺得南梔的改變,是從她嫁給應淮序就已經開始了。
以前還有人酸她嫁入豪門,也不一定幸福,豪門水深,老公那麽優秀,小三小四肯定也不少。
但如今,那些酸不拉幾的言論少了,隻剩下羨慕了。
而且,這兩人現在是無比的般配。
有鏡頭掃到他們,被投放到大屏幕上。
很多人都發出了驚歎。
這是抽獎環節,鏡頭隨機定格,定到誰,就中大獎。
倪總看到,當場要求兩人親一個。
南梔紅了臉,但應淮序是挺大方,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
南梔捂著嘴笑,很快才緩和情緒,放下手來,接受這個吻。
就隻是蜻蜓點水的親吻。
這一吻,將年會推上了高潮。
倪總的大獎,是送他們去冰島看極光,所有費用,全部公司報銷,一周時間。
這獎勵確實不錯。
回去的路上,南梔拿著兩張機票,時間是大年初二那天。
出去一周回來,正好上班。
南梔摸著機票,有別的心思。
她想送給陳念。
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多,白天的時候,應淮序去了一趟超市,把冰箱和零食櫃都塞滿了。
應淮序給她煮了一碗麵。
南梔洗完澡出來,正好想吃。
年會上吃不了多少東西,雖說今年她沒有參與到年會策劃裏去,但多了應酬,吃的少,喝的多。
她包裹著頭發出來。
看到桌上的麵條,心裏一陣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倪總的那一番話,她現在看應淮序更是閃閃發光的,她拉開椅子坐下來,這會突然察覺到客廳不一樣的地方。
她重新扭頭。
看到了掛在牆上的照片,應淮序就站在下麵打掃。
“哇!”
這照片不管是風景還是風景下的人物,都表現的很完美,“不得不說,溫瞳的攝影水平真的很高。這照片太好看了。”
應淮序:“另外還有兩張放大的,一張我帶回和園,另一張你放到四季雲頂去。”
南梔捧著碗過來,站在正前方,欣賞照片,說:“這相框設計的也好。她要是能來我公司就好了,我們出圖的效率肯定能更高。而且,我還不用操心。”
應淮序用掃把支著身子,說:“你現在眼裏全是溫瞳。”
“沒有啊,我眼裏全是你啊。不信你湊近了看看。”
她現在素著一張臉,雖說眼睛亮晶晶的,可臉上的疲憊感是遮掩不住的。
應淮序也心疼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說:“快點吃完,去休息。記得把鬧鍾全關掉。”
南梔莫名感動,舉著碗,也要去抱他。
油乎乎的嘴巴,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隨後,南梔利索的吃完麵,又重新刷牙,就迅速的上床。
床單全部都是新換上的,帶著清新的香味。
南梔在床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滾了一圈,滾進了應淮序的懷裏。
“好久沒一起睡覺了,有點不習慣了。”
她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他的身上也是香香的味道。
身體雖然很累,但南梔腦子還是挺興奮的,好像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從年會開始,她就已經在腦子裏想好了晚上的動作。
她往上挪動了一點,湊到應淮序的耳朵邊上去,小聲說:“年會後半程,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被窩裏很熱。
她靠過來的瞬間,應淮序呼吸就開始發沉。
兩人畢竟有足足一個月沒有碰麵。
她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耳朵裏,跟催命符一樣,他顧不上去回答,低下頭,親吻她的嘴唇,說:“想好好休息,就挪開點……”
話音未落,他呼吸一緊,後麵的話也跟著截斷。
南梔:“你要我挪到哪裏去啊?剛才年會上,我已經把今天的姿勢都想好了。”
應淮序嗤的一笑。
兩人的呼吸也逐漸變亂。
這一刻,南梔也不覺得有多累,她覺得很快樂。
因為她真的很想他。
……
第二天。
兩個人一起睡了一個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被應淮序的電話吵醒。
來電是舒然,讓他下午去一趟和園。
南梔又睡了一個小時,十一點多才起來。
應淮序跟她一塊去四季雲頂吃午飯,順便把照片帶過去。
他本來打算把照片掛在南梔房裏,南學林覺得照片拍的好看,就讓他掛客廳。
父女倆一起挑選位置,然後指揮應淮序掛上去。
南學林說:“這照片確實不錯。那之前的照片還要不要了?我還放在儲物室呢。”
“留著唄。也是花錢拍的。”
芳姐過來收拾工具,又給應淮序遞了毛巾擦手。
應淮序坐下來喝茶。
南學林吩咐芳姐,“晚飯準備一些淮序愛吃的菜。”
“晚飯不吃了,我回一趟和園。”
第976章:一腔熱愛
南學林聞言,沉吟了幾秒,餘光瞥了南梔一眼,見她沒什麽大的反應,也就沒有多言,隻是笑著點點頭,說:“行,那後天,後天晚餐在家裏吃。”
南梔:“後天不行,後天我們要去陳念家吃。我要去抱她的大胖小子。”
“得,我不說了。你們什麽時候來吃飯,提前說一聲,我讓芳姐好好準備。對了,明天公司年會,你記得要跟我一塊出席。”
“知道了。”
應淮序大概坐到四點才起身告辭,南梔送他到門口。
把剝好的橘子塞給他,說:“開車慢點,明天見。”
“明天見。”
應淮序低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手壓住她的後頸,低聲說:“晚上記得留窗戶。”
南梔壓著唇角,扯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趕緊走。”
隨後,她就關上門,又推開一個小縫隙,看著他離開才關上門。
芳姐跟南學林站在後麵看她的舉動。
南梔一下有點不好意思。
芳姐笑說:“跟小孩一樣,怎麽就不能大大方方看。”
南梔笑嘻嘻的跑過去,一手挽住一個,“你倆別管我談戀愛行嗎?真討厭!”
……
應淮序回到和園。
正好在門口,遇到大舅。
應淮序禮貌打了個招呼,跟舒然一塊,把大舅送上車。
舒然說:“怎麽來的那麽遲。叫南梔等你吃晚飯啊?”
“這個點回來,您覺得我還會出去嗎?”
“什麽意思?”
應淮序往裏走,“我在家吃飯。”
舒然這會才反應過來,拍了下腦門,笑著說:“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這都沒什麽準備。你想吃什麽?我讓阿姨現在去買點菜回來。我原想著,你來拿一下餃子就走,一點沒想到你會在家裏吃飯。”
她笑著進去,臉上是高興的。
應淮南沒有重罰,隻判了半年,還有一年的社會服務令。
今年是沒法回來了。
舒然原本想留在M國,但思來想去,還是回來了。
過年過節,一個人也太冷清了,她遭不住。
舒然讓阿姨去買食材,自己親自洗了些水果出來。
這偌大的房子,空空蕩蕩,她一個人住,晚上還挺害怕的。
但她也不好意思喊應淮序回來。
如今,她不需要守著誰,丈夫入獄,兩個孩子,一個有自己的工作,一個在M國服刑。
她的生活一下子空閑下來,甚至找不到方向。
前幾天,她閑著無聊,又快過年了。她跟阿姨一塊大掃除,去儲物室收拾東西的時候,竟然發現了好多她曾經畫過的畫。
這些畫,被收藏的很好,沒有一點破損,隻是紙張有點老化。
看到這些的時候,舒然突然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放下這些很久了,久到她再也拿不起來。
她覺得太晚了。
可事實告訴她,其實不管什麽時候都不算晚。
那天之後,她出去了一趟,買了些畫畫用的東西,又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當她的畫室。
起初確實是手生,但慢慢的,一遍又一遍的,逐漸熟練了起來。
有事情做以後,她也不覺得和園大,每天花不少時間,在畫畫上,她心態也改變了不少。
“你等一會。”
舒然似是想到什麽,去畫室拿了一幅畫出來。
她畫的是應淮序和應淮南小時候的樣子,畫的跟年畫娃娃一樣。
應淮序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
“媽,你什麽時候改畫兒童畫了?”
“兒童畫有什麽不好嗎?你覺得這兩個娃娃不好看?”
應淮序仔細看了看,“您畫的不會是我跟大哥吧?”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不像。”
應淮序笑著搖搖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不過舒然自己是很滿意的,覺得畫的十分可愛,將畫紙舉的高高的,仔細的欣賞著,又長長舒口氣,說:“一眨眼的功夫,你們都長那麽大了。對了,過年你們什麽樣的安排?”
應淮序說:“您有沒有安排?您現在是家裏唯一的長輩,自然是您說了算。”
舒然說:“要不,去我娘家過。你大舅那邊,怎麽樣?不過你是不是要跟南南一起?”
“我們不一起。”
南梔之前就說了,還沒領證的時候,就按照沒領證的過。
舒然有些不解,“為什麽?你們現在不是好了嗎?”
“還沒複婚。”
舒然原本還想問點什麽,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說:“那你們要是沒有什麽安排的話,你就跟著我一塊去大舅家那邊過。初一那天,蘇智會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看看我。正好蘇智跟南梔關係也不錯,那天你帶南南回來吃飯,怎麽樣?”
應淮序點頭,“好,到時候跟她說。”
舒然說:“那行。你們什麽時候想要複婚了,你跟我說,我們主動登門去南家,重說聘禮的事兒。之前那次,咱們就當不存在,這次重來,我們商量著來,你說好不好?正好,上一次我也沒有參與感,算是彌補了我的遺憾了。”
“我正好在想,怎麽重新去提親。”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舒然眼底有一點淚光,伸手拍拍他的手背,說:“希望到時候,我不給你拖後腿。最好能給你加加分。”
吃過晚餐。
應淮序在院子裏散步,八點的時候,有零星的小雪落下來。
雪花沾在他睫毛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帶著紅色圍脖,帶著紅色毛線帽,笑眼盈盈的南梔。
他掐了手上的煙。
當即驅車去了四季雲頂。
南梔真的沒關窗戶,她甚至還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看,她相信了應淮序的話,吃完飯就回房間等著了。
房間裏開著暖氣,她隻穿了一件可愛的泡泡袖的睡裙,頭發沒洗,就紮了兩個丸子頭。
嘴裏還在喝牛奶。
旁邊擺著芳姐給她做的小點心。
應淮序出現的時候,她正打算給他拍下雪的視頻。
因為知道他會來,她專門給物業打了電話,把這邊的警報器什麽的,全部都關掉了。
他翻什麽進來都沒問題,她還去儲物室找了一捆麻繩,什麽都給他準備的妥妥當當。
她把窗戶打開,把繩子放下去,寒風灌進來,她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冷的直打哆嗦。
“你小心點。”
她這兒就二樓,爬上來沒什麽難度。
應淮序帶著一身寒氣和一腔的熱愛,將她覆蓋。
第977章:有我在
南梔牢牢的把人抱住,窗戶還開著,她怕不小心摔下去。
應淮序將她揣在懷裏,抱穩之後,順手關上窗戶。
他的身上全是寒氣,上來之前,他提前解開了大衣的扣子,這會南梔整個人都被他裹在衣服裏,被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牢牢的包裹住。
南梔:“下雪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她從他懷裏探出個腦袋。
“你準備的那麽周全,我要是不來,你不得撒潑了?”
南梔笑出聲,“那倒是,那我肯定三天都不理你,到時候偷偷帶著陳念一塊去冰島看極光。讓你跟徐晏清急得跳腳。”
“那徐晏清會不會太無辜了?他並沒有惹到你。”
“他會怪你。”
屋內的寒氣逐漸被驅散,應淮序脫掉外套,跟南梔一塊躺著看電影。
中間,芳姐來敲了一次門。
南梔立刻讓應淮序躲進衣帽間,芳姐給她煮了夜宵,“我看你房裏燈亮著,想著你估計沒那麽早睡,前陣子你爸讓我弄了些燕窩回來,趁著你放假回來,要天天給你補身子。後天我就要回老家了,今年這年,你打算怎麽安排?”
往年是有祝芸在,她都著手安排。
今年隻有南梔主持大局,她還真有點犯難。
芳姐又不能不去過年。
她沒想到這一層,光顧著跟應淮序小別甚新婚了。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
芳姐:“我也想過要留下來,幫你一把。但我孩子的父親不同意,我也實在沒法子,老家那邊,我公公八十大壽,這次是一定要回去。”
“我行的。你不用掛心我跟我爸,好好給老爺子過大壽,我準備了禮物呢,到時候你帶回去,可別跟我客氣。你要是推脫,我可不高興。”
南學林中風後,芳姐的工作量劇增,而且有她在老爺子身邊照顧著,南梔特別的放心。
她早就準備了過年大紅包,還有給她公公的賀禮。
芳姐囑咐她早點睡覺,就回房間去了。
南梔鎖好門,立刻打開衣帽間的門。
應淮序抱著胳膊,淡定的站在裏麵,她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找到南翊和祝雪桐了。”
Lu找到了他們的住處,但還沒有打擾他們,隻安排了人,暗中監管他們的一舉一動。
祝雪桐找了個廠上班,她自己本身有點積蓄,在當地找了個不錯的托班。
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但祝雪桐有打算要買一套,那邊的房價不高。
她已經在物色學區房。
是打算在那小縣城安頓下來。
南梔跟祝雪桐的關係,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她多少也了解祝雪桐的性格,她是個挺努力的人,要不是她媽一直作妖,她其實算是一個很識趣的人,對南學林也十分敬重,懂得感恩。
南梔看到那些日常照片,扭頭看應淮序,“你覺得我應該去打擾他們嗎?”
再去他們接回來。
等祝芸服刑結束呢?往後還要把祝芸也接回來嗎?
她可以接受南翊和祝雪桐,但沒辦法接受祝芸。
可這兩個人跟祝芸有血緣關係,讓他們跟祝芸切斷,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應淮序說:“你可以帶南翊回來,隻有他有南家的血脈。跟祝芸的離婚官司裏,孩子是判給南伯父的。所以,就算祝芸以後出獄,她隻有探視權。你倒是不用擔心,她出獄以後的事兒,畢竟等到那時候,你不一定在意她這個人。更何況,你還有我,不是嗎?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
“另外,祝雪桐是成年人了。她不需要回來,就算回來,也不需要住在四季雲頂。”
應淮序知道她害怕的是什麽。
南梔抱著膝蓋,盯著桌上的燕窩,沉默許久後,說:“我還是很害怕,父愛被搶走。好不容易得到的,把南翊接回來的話,老南不可能不疼愛他,我也不應該跟一個小孩去計較什麽……”
“為什麽不可以?在父母麵前,不管對方多少歲,你都可以計較。那是你的權利。有句話說的好,在父母眼裏,你永遠是個孩子。那麽,在南伯父眼裏,你應該跟南翊一樣大。”
南梔被他的話逗笑,含在眼裏的眼淚,被笑了回去。
“說的也是。那咱們抽空去把南翊接回來,讓我跟南翊好好較量一下。”
應淮序點頭。
南梔高興起來,端起燕窩吃起來。
趁她吃燕窩的功夫,應淮序去洗澡。
他剛進去沒一會,南梔的房門有被敲響。
她愣了一下,今天是什麽情況。
她趕緊起來,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她摁下門把手,沒想到直接推開了。
入眼的是應淮序的背影,霧氣氤氳的淋浴間,水流順著他的肌肉線條滾落。
就這種身材,看幾次都不膩。
她呆住,一時都忘了外麵有人敲門的事兒。
應淮序注意到動靜,回過頭,拉開淋浴間的門,“怎麽了?”
南梔心髒噗噗跳,臉蹭一下就紅了,說:“沒,就是跟你說,有人敲門,你把水關了先。”
“好。”
他直接把水關了,擼了一把頭發。
南梔依依不舍的關上門,走到房門口,把情緒壓下去,搓了搓臉頰,打開門。
南學林披著衣服站在門口。
南梔:“爸?”
南學林:“還沒睡呢。”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你怎麽還沒睡?你不早就睡了嗎?”
“本來睡了,又醒了。突然想到年夜飯怎麽安排,就睡不著了,看你房門口還有燈,我就來跟你聊聊。”
南梔堵在門口,一步都沒退。
看老南的架勢,不了個一個小時不可能結束。
南梔打了個哈欠,說:“這事兒不急,後天也能說,明天公司年會那麽多事兒,今天你早點睡覺,養足了精神,明天你還得上台去講話呢。你是不是太久沒出息那樣的場合,現在緊張的睡不著啊?”
南學林也不瞞著,“是有那麽一點。”
“沒什麽好緊張的,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錯。明天我找個化妝師,給你麵部修飾一下,上鏡肯定也好看。”
南梔心裏急啊,隻想趕快把老南趕回去睡覺。
可南學林偏是不動,說:“就聊幾句。”
“得得得,我去你房裏,哄你睡覺,好不好?”
南梔從門縫鑽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南學林這會察覺到她的異常行為,瞥了眼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