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跟我搶人?
作者:
唐穎小 更新:2023-07-19 14:10 字數:87924
第903章:跟我搶人?
南梔雙手背在身後,哼哼了兩聲,問:“所以,你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去坦白啊?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藏著掖著吧?”
方塍神情不變,說:“已經分了。”
話音落下,南梔瞬間退開一步,“你不會要聽你爺爺的吧?”
“我聽,你不聽,也沒用啊。”方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爺爺年紀越大,跟小孩一樣難弄,前些日子查出來,有些指標不好。讓少惹他生氣。”
南梔看不出他的情緒,說這些的時候,無波無瀾,好像那個被他深深藏起來的人,也不過如此。
當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也插不了手。
南梔朝著老爺子那邊看了眼,老頭今天很開心,來了不少老朋友,還有他的徒弟們。
老頭明文規定這場壽宴不收禮金,不收過於貴重的禮品。
禮物貴在心意。
而且,他辦這一場壽宴,也是找個由頭,跟一群老夥計聚一聚。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過一天少一天的,前陣子他就收到有個老朋友得了不好的毛病,跟對方通完電話之後,他想了很多。原本壽宴隻想簡單辦一辦,經過這事兒,他讓幾個小的幫他往隆重了辦。
還親自打電話,邀請人來參加。
有些路途遠的,就讓方塍安排好,親自去接過來,務必保證路上一定要安全。
南梔中間去裏麵找東西吃的時候,就被老爺子叫過去,跟一群老朋友介紹她。
說是自己孫女。
幾個老頭身邊,不乏跟著幾個孫子。
一個個都人模人樣的。
南梔原本以為方老爺子又要拉郎配呢,有個老頭介紹自己孫子時,老爺子說:“我們南南不遠嫁,得在我身邊。”
對方嘖嘖兩聲,說:“你個老古董。我還能虧待了你孫女不可。”
“我連自己孫子都不放心,更何況是你孫子。”
這話倒是讓南梔有點意外,她朝著老爺子看了眼。
老爺子說:“我昨個夜裏想明白了一件事,女孩子也不是一定要嫁人,自己開心自在最重要。嫁的不對,反倒更糟心。孩子的事兒,我們當長輩的,一輩子管不過來。期望著他們少走些彎路,可人生的路啊,隻有自己走過才知道這路是直的還是彎的。”
不對勁,這老頭今天很不對勁。
南梔回憶了一下昨天一起吃飯的場麵,並沒有什麽異常,那會子他還很熱絡的想要撮合她跟方塍呢。
就過了一個晚上,老爺子突然思想大轉變,肯定是昨天夜裏發生了什麽。
不過這種轉變是好事兒。
老爺子:“今天這裏的設計,全是我這小孫女的傑作,你們以後要有什麽大型的活動啊什麽的,都可以找她。我們家小妞可厲害呢。”
隨後,老爺子又提起了耀星,總之一頓猛誇。
誇的南梔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那一道道慈愛的目光,又讓她有一種被捧著寵的感覺。
南梔跟老爺子坐了好一會。
晚宴六點半開始,一會還有個切蛋糕的儀式,方塍還請了一些明星藝術家來表演節目,助助興,順便還做了個慈善活動。
他們方家每個人還都給老爺子準備了禮物,屆時都要一一上台呢。
在老爺子的帶領下,方家這些個兄弟姐妹關係都很不錯。
平日裏各忙各的,有事就會聚到一塊,像這種生日宴,還有節慶,他們都是自動自發會組織節目。
家庭氛圍是非常好的。
宴會開始沒一會,南梔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在側門口,看到一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看起來不怎麽正常,鬼鬼祟祟的。
她偷偷躲起來,觀察了好一會。
直到南梔的手機突然響起,驚動了那人,對方猛地轉頭,看到她的時候,先是一頓,而後快速的朝著她跑過來。
反倒是南梔嚇了一跳,一邊接電話,一邊扭頭就要跑。
但她身上穿著的禮服,腳下踩著高跟鞋,動作就沒有對方迅速。
她剛喂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被對方抓住,掛掉的同時,摘掉了墨鏡,“南總,是我。”
聲音很耳熟。
南梔的神色逐漸緩和下來,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唐棠。
“唐小姐?你怎麽這樣……”
唐棠抓著她的手腕,左右看了一眼後,拉著她去了外麵。
南梔不太理解她的行為,滿心好奇她出現的理由。
到了外麵,唐棠一本正經的說:“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麽?”
南梔跟她除了商業合作之外,並沒有其他關聯,硬要說關聯,也就隻有應淮序這個人。
應淮序讓她來的,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兒。
他要真想找她,完全不需要找別人來搭線。
唐棠說:“我聽人說,你是應律師最喜歡的人。”
“你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
南梔笑了笑,道:“我覺得還挺重要的,現在應該沒幾個人會說我是應淮序最喜歡的人吧。大眾不都以為應淮序最喜歡的人是夏時嗎?”
唐棠剛想解釋,突然就有點不確定了。
這宴會都開始了,應淮序也沒出現。
網上關於應家的事兒,她也看過那些討論帖,確實看起來對這個夏時情深義重。
可她自己找人去查,這兩人之前私下裏還一起呢,在車裏抱著親的照片她都有。
但這些也不是重點。
“我欠應律一個人情,這次來,就是為了還他人情來的。”
南梔滿臉疑問,等著她的下文。
唐棠猶豫了一會,南梔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電是方塍。
她一眼就看到,立刻說:“你今天要跟方家長孫訂婚嗎?”
南梔沒接電話,可她多少有點察覺到唐棠在看到方塍來電時,神情的轉變。
她想了一下,說:“是啊。怎麽了?一會等老爺子切蛋糕的時候,就會宣布。你既然來了,我讓人安排個位置,我聽方塍說,他請了好幾個明星過來,一方麵慶祝老爺子大壽,另一方麵他要給個什麽求婚儀式。你也一起來?”
唐棠的表情微變,勉強掛著笑,問:“你也心甘情願?”
“我跟方塍哥,互相了解。我這人受了兩次情傷,每次他都會送我個超級大禮安慰我。這麽好的人,我為什麽不能心甘情願?難不成,唐小姐要跟我搶人?”
“我們……”
第904章:分分鍾需要你
唐棠差一點順嘴說出來,幸好她反應快,立刻收住嘴,說:“要說搶人嘛,我來確實是來搶人的,但我搶的不是方大公子,我搶的是你哦。”
她好像是在偷換概念。
南梔沒有接話,隻是默不作聲的打量了她一陣。
唐棠很淡定,但還是不免解釋一句,“最主要,我還是想要還應律師一個人情。”
南梔還是不說話,眼裏甚至浮現了一絲淺笑。
她記得唐棠還是影後呢,她之前還看過她封神的那部電影,怎麽戲裏戲外,差那麽多。
“你不信?”
南梔笑了笑,說:“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應淮序會這麽做。”
“那你跟我來,他剛跟我說,他已經到了。”
唐棠說的十分認真,認真的讓南梔有了一點動搖。
她看了一下時間,方塍找大師算過時間,六點半準時切蛋糕,現在是六點二十分鍾,還有十分鍾。
方塍的電話又進來。
唐棠問:“現在就看你要不要跟我過去了。”
“不去。”
南梔的回絕,讓唐棠有幾分失落。
南梔接了方塍電話,背過身去,喊了聲方塍哥。
方塍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不太對勁,“你在哪兒呢?”
南梔回頭看了唐棠一眼,想了下,堵住了話筒,問:“要我幫你加座嗎?”
幾秒後,唐棠應下了。
南梔回複方塍,“我有個朋友來,你幫我安排個位置出來。”
她說了一下要求,然後帶著唐棠去了這邊的休息室,是專門提供給表演明星做造型換衣服的。
唐棠這一趟是私人行程,沒帶助理,更別說什麽準備禮服。
不過她的防曬服裏麵,穿了正常的衣服。
稍微補了下妝後,就跟著南梔一塊去了宴廳。
方塍就在側門口等著。
唐棠遠遠就看見了,下意識的往南梔身後站了站。
不過,方塍一眼就看到她了。
唐棠在娛樂圈,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她參與那種公開活動不多,但每次出席,總能豔壓群芳。
她的頭身比,五官比例。
屬於是老天賞飯吃,天生的大明星。
方塍麵上的表情不變,南梔說:“這應該不用我介紹吧?我專門邀請過來,給老爺子一個驚喜的。”
方塍沒接這話,隻道:“你先進去吧,老爺子找你呢。唐小姐就交給我來招待。”
“行。”
南梔:“你放心,我方塍哥很會照顧人的。肯定給你安排好。”
說完,南梔就溜進去了。
方塍的表情在南梔進去的瞬間,就沉了下來,對著唐棠道:“跟我走。”
……
十分鍾後,儀式開始。
南梔被老爺子拉著上台,切蛋糕之前,對著所有人介紹,這是他的親孫女。
接下去就是一個個的表演。
自家人的演出最好笑。
等南梔再想起唐棠的時候,才發現方塍早就回來了,但唐棠沒有出現。
南梔八卦的心思起,就偷摸出去找人,順便練練一會要唱的歌。
她沒別的才藝,唱歌都麻麻。
方塍還拋了一首粵語給她,讓她唱《分分鍾需要你》。
南梔找到唐棠的微信,問她在什麽地方。
她半天才發了個定位過來。
南梔一邊聽歌,一邊看導航找過去。
南梔走到荷花池附近,也沒看到人影。
這會,山莊裏的人,應該全在宴廳那邊。
南梔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荷花池的中間飄著幾盞荷花燈,在這樣的夜色裏,顯得很有意境。
南梔走過去觀賞了一會。
避暑山莊裏的風涼絲絲的,帶著花木的香味,林子裏蟬鳴聲聲,是屬於夏天的熱鬧。
“你怎麽在這裏?”
唐棠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南梔猛然回頭,她人就距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光線不明,可她還是能夠看清楚,唐棠是側著臉,這話不是跟她說的。
南梔立刻看了眼路麵上晃過的人影,可惜光影太暗,看不真切。
唐棠:“訂完婚了?”
南梔的視線越過她,還要往前走的時候,唐棠把她拉住,“你找我什麽事啊?”
南梔看了她一眼,唐棠不鬆手,明顯是在阻止她。
南梔沉默了幾秒,不再執著,說:“沒什麽事兒,不是想讓你跟我一塊上台唱歌嗎。快到我了,見你不在,就出來找找你。”
“方大公子不給我這個機會,不能跟你唱了。”
南梔此刻心緒翻騰,已經忘了自己跑出來是為了八卦。
唐棠突發奇想,“我也不能白來一趟,要不你先唱給我聽聽?我粵語還不錯,可以幫你糾正一下,免得你等下上台出洋相。”
南梔沉默了一會,點了下頭,“行。”
這首歌,南梔連著聽了一個月,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歌詞也滾瓜爛熟。
她就隻是清唱。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粵語雖然說的不標準,但也挺像樣。
唱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聲音就有點變化,像是要哭了。
唐棠剛要開口,南梔突然說話,“應淮序,你要放下就放下的徹底一點,別給我躲在背後偷偷摸摸的看著我,我不需要。”
唐棠識趣的閉了嘴,她餘光朝著剛才的方向看過去。
片刻,男人的身影從後麵出來。
等他走近,唐棠便無聲的走開了。
南梔轉過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隻是臉上多餘戴了個口罩。
一隻手拄著手杖。
就那麽站在她身後,高大的身影落下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籠住。
南梔與他麵對麵的站。
兩人的禮服,倒是挺配,南梔今天穿的是鎏金色的亮片禮服,很性感的細吊帶,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前凸後翹,剛剛一路走過來,那搖曳的身姿,讓人根本無法挪開視線。
就是也太性感了些,今天一定有不少人看她。
“好聽嗎?”
兩人隔著三步的距離,南梔仰著臉,看著他。
光線在他背後,隱藏了他的目光。
隻有應淮序自己知道,他心裏那頭已經瘋掉的猛獸,快要劃爛它的爪子,隻想去夠近在眼前的玫瑰。
鮮血淋淋,肮髒不堪。
應淮序握著手杖的手發緊,掌心硌得生疼,他說:“好聽。”
南梔笑,“你聽得懂嗎?”
他默了一會,用粵語說了其中一段歌詞。
發音比她準多了。
夜色下,他的音色格外溫柔,好像在她耳邊說情話。
他說:“若有朝失左你花開都不美,願到荒島去長住,做個假的你天天都相對。”
第905章:再親我一下試試?
南梔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緊,應淮序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落在她的耳朵裏,撞到她的心裏去。
這一個月來,她聽了那麽多次的歌,明明早就爛熟於心的歌詞,卻好像隻在這一刻,聽進了心裏。
幻想出了歌詞裏的那一番情景。
浪漫又溫馨。
兩人誰都沒主動往前走一步,就這樣彼此看著對方。
所有的克製,似乎將要在這夜色之下衝破。
手機鈴聲響起,南梔慌忙回過神,剛要跨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她低下頭。
來電是方塍,估計是在找她人,應該要輪到她上台去表演了。
南梔穩定了一下情緒,接起電話,“方塍。”
她才剛開口,還沒聽清楚方塍說什麽,手機就被人奪走。
緊跟著,人就被拽進了懷裏,手臂牢牢扣住她纖細的腰。
夜色下,她整個人仿佛融進了應淮序的身體裏,連一片裙擺都看不見了。
那片唇隔著口罩,落下來。
南梔隻略微掙紮了一下,手指攥緊他的衣服,耳邊是風聲,也有自己的心跳聲。
下一刻,應淮序拉下口罩,重新又吻了上去。
這一次,是唇貼著唇,他仍是克製的,隻是腰間的力道,出賣了他。
先是淺淺試探,然後逐漸沉淪,再往後便是瘋狂的索取。
有些事情,克製的太久,一旦跨過那條防線,就再也克製不住。
南梔被他吻的有些受不住,手機再次響起,她開始掙紮,可應淮序偏是不鬆手。
她隻得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應淮序吃痛,才稍稍找回一點理智。
南梔微喘著氣,把手機從他手裏搶了回來,連忙接起電話,說:“我馬上就到了。”
方塍:“快點。”
應淮序慢慢鬆開手,手機熒光,映在應淮序的臉上,他的眼神略有些黯淡。
南梔說:“你住哪個房間?”
“還沒開房。”
“那你開一個,我一會過去找你。”
應淮序低低的嗯了一聲,乖順的很。
南梔走出幾步後,又退回來,站在他跟前,他抵著頭,她就蹲下去一點,從下往上看著他,說:“你不會又走掉吧?我有事跟你談,放心,不是感情的事兒。”
應淮序唇角不自覺的揚了下,她嘴巴的口紅都糊了,“一會記得布一下口紅。”
隨即,又從口袋裏拿了個精致的禮盒出來,“給方爺爺的壽辰禮物。”
“要不要一塊去?”
他搖頭。
畢竟那張邀請函不是真的,他這樣冒然出現,對主人家是一種負擔。
南梔接過禮物,“那你去開房吧。”
說完,她就拎著裙子快速的走開了,這次沒再回頭。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
應淮序也沒有回頭去看,可即便不看,腦子裏也能想象出來,她急吼吼跑動的樣子。
……
南梔回到宴廳,她的節目往後順延,台上的節目快到尾聲,南梔去舞台邊上等候。
方塍就站在這邊,“你幹什麽去了?”
南梔的臉頰微微泛紅,雙眼含春,瞧著像是出去偷吃了一把。
南梔的思緒總算從應淮序的身上,轉移到了她最開始的意圖上,她打量了方塍幾眼,說:“當然是去見我的朋友唐棠了,我不是讓你給她安排位置嗎?你怎麽做事的?”
“你這麽怠慢我的朋友,我一會告訴方爺爺去。”
方塍難得的沒有接著話,他這麽麵麵俱到的人,突然這樣,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
隨後,南梔上去唱歌。
沒有拉胯,圓滿完成。
唱完,她就去方爺爺那桌,將禮物拿給他,“祝方爺爺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之前不是已經送了我一幅字了嗎?怎麽還有。”
“誰說這是我送的了。”
“那是誰?”
南梔沒有直說,“反正是禮物,您收著就是了,別人的心意嘛。難不成你還要丟了不成?”
接下來是昆曲。
南梔坐在老爺子身邊,陪著他一起聽戲。
整一場,方塍都站在舞台邊上,確保整個過程順利進行,都沒有過來吃一口飯。
老爺子也沒提起。
都說吃飯,一家人總要整整齊齊,但這一次老爺子來了個例外,。
酒過三巡,老爺子有點喝醉。
他拉著南梔的手,十分自責的說:“是爺爺對不起你,是爺爺辜負了你。”
“方爺爺,您說什麽呢。”
“我們家那混小子,也是個不懂事的東西,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索性這會,宴會也散的差不多。
老爺子這樣,誰也想不到。
方伯父過來勸道:“爸,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房,南南今兒個也陪著鬧了一天了,讓她回去好好休息,明兒個咱們不是還有活動嗎?”
好說歹說下,老爺子才鬆開手,特意囑咐好幾遍,一定要照顧好南梔。
這才跟著人離開。
整個過程方塍一直沒過來,看樣子,方塍那神秘女朋友,是被老爺子知道了。
怪不得態度轉變那麽大。
不過南梔現在沒什麽心思八卦,她先把南學林送回房間,然後去了應淮序那邊。
他直接開了個獨立的院落。
跟方家和方家的賓客們,遠遠隔開。
想得還挺周到。
南梔先回自己那邊,拿了件外套套上,然後去前台找人把她送過去。
應淮序住的是仿古建築,院門開著,服務生把她送到門口,南梔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裏的應淮序。
她跳下車,心情不錯的給服務生小費。
然後提著裙子,蹦跳著走進去。
她手裏還提著伴手禮。
是老爺子吩咐人給她的,讓她帶給送禮的人,並告訴她,這份禮物,很合他心意。
這老爺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拆的禮物,南梔沒看見,也不知道應淮序送了什麽。
“呐,這是老頭給的回禮。”
應淮序接過,“都結束了?”
“嗯。你呢,你站在這裏幹什麽?”她明知故問。
應淮序:“乘涼。”
兩人對視了一眼,南梔覺得自己剛剛才平複下去的心情,突然又翻騰了起來。
連帶著心跳和呼吸,都開始失去了原有的節奏。
可表麵上,兩人仍是客氣的。
明明都已經那麽凶狠的親過了。
“要看看裏麵是什麽嗎?”她抱著胳膊,拿眼睛示意了一下。
應淮序點頭,把盒子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南梔則跟在他身側,看著他拆,“應淮序,你要不要再親我一下試試?”
第906章:還要什麽?
盒子才拆到一半,蓋子都沒打開呢。
可南梔卻沒有耐心了,一點都沒有了。
她一定的,必須要在今天,在現在發生點什麽。
她很衝動,已經沒有理智了。
也不想要什麽理智,什麽慢慢來,策劃籌謀,去他媽的吧。
她的視線牢牢的鎖定在應淮序的手上,等著他的回應。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很慢。
南梔沒喝多少酒,就跟著老爺子喝了幾杯香檳,她現在覺得嘴裏都是香檳的甜味。
那獨屬於她的香味,縈繞在應淮序的鼻間,從剛剛在荷花池那邊落下一吻之後,就一直到現在,氣味還沒消散幹淨。
南梔並不知道,她在宴廳裏跟其他人開心時,應淮序一個人在院子裏有多焦慮。
如困獸,不停的在院子裏反複的徘徊。
他是一個人來這裏,沒有人知道。
他足足熬了一天,望著逐漸降下的夜幕,他終究是坐不住,換上正裝,梳理好頭發,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十足。
路上,他在想,他們如果真的訂婚,他會把另一個口袋裏的訂婚禮物送給南梔。
如果沒有,他就隻送那份壽禮。
他到的時候,就看到南梔從裏麵出來,像是在找什麽人。
他的目光被她吸引,便默不作聲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這一路的跟隨,讓他心裏並不平靜。
他覺得口袋裏那份訂婚禮物,磨著他的大腿很難受,像是有細細的針,不斷的紮著他,刺激著他的神經,跟在她身後的每一步,都走的那樣艱難。
在吻上她的那一瞬,他在心裏想,就把這條命給她吧,她想要他怎樣就怎樣。
他走向她,本就用了卑鄙的手段,那就再卑鄙一次好了。
這一輩子,由她玩弄,拋棄。
他轉過頭,看到南梔微微顫抖的睫毛,她似乎有一點緊張,塗過潤唇膏的嘴唇,泛著水潤的光澤。
她的臉頰逐漸泛紅。
大抵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抬起眼,對上應淮序的眼神。
幾秒鍾的停滯。
勾動的是天雷,是地火。
嘴唇觸碰到的那一刻,兩個人誰都沒有再克製。
在月色下擁吻,將自己燃燒。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石桌上,他竟然還能克製住,他仰著頭,一邊親她的嘴唇,一邊問:“除了這個,你還要什麽?”
南梔已經被他親的迷迷糊糊,她輕輕蹭他的鼻子,喘著氣說:“你要我給方爺爺的五百萬我給了,你準備什麽時候還錢?”
“我沒錢。”
他不會碰奶奶留下的一分錢,律所關閉,還有巨大的債務等著他去還。
她知道,她都知道。
尚晴已經都跟她說了,她嘴角揚了揚,心上已經癢膩的不行,她說:“那你打算怎麽還?”
“你說怎麽還。”
南梔抬起眼簾,夜幕下,她的眼睛依然灼灼有神,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用你自己還。”
目光相對。
良久,應淮序說:“好。”
這個回答,讓南梔很滿意。
親吻繼續,從外麵到裏麵,一刻沒有鬆開。
克製的太久的結果,就是瘋狂和無度。
他們在深海裏沉浮,唯有彼此。
南梔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隻知道她好像看到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應淮序還在親吻她的耳朵和眼睛。
中間還喂了她一次水。
南梔心道,她確實需要補一下水,要不然真會脫水。
……
清晨。
方老爺子早早就起來,上了年紀,覺少,怎麽樣都睡不住。
昨晚上高興,喝的多了一點,起來不免有些頭疼。
方塍早早就在門口候著,也不知道幾點鍾起來的,衣著整齊的站在門口,準備早餐。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不想給他好臉色,“不是不讓你來礙眼?老二呢?”
方塍仍帶著笑,說:“您怎麽還能指望他,他向來沒個分寸,昨兒個高興,喝大了,今早上能不能見到他,都是個問題。上午的行程,我已經都安排妥當,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讓工作人員把早餐端進去。
這時,院子外麵出現個身影。
老爺子一眼就瞧見,哼了一聲,麵色越發難看,轉身進了屋子。
一清早起來,就見到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他這生日白過了。
過了一會。
應淮序被請進了屋。
老爺子一個人坐在圓桌前吃早餐,應淮序站在旁邊,方塍跟更慘一點,站在院子裏。
老爺子餘光瞥了應淮序一眼,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還有手腕一側的牙印。
昨晚上南梔把那禮物盒給他的時候,他就猜到是應淮序來了。
真是一點‘驚喜’都不給他,還真來了。
老爺子喝了一口豆漿,才正眼看向他,“想說什麽?”
應淮序上前,給他倒了杯茶,說:“老爺子沒有邀請我,我不請自來,壞了您的心情,特別過來請罪。”
他說著,將茶杯遞了過去。
老爺子瞥了眼,沒有接過,卻也沒有徹底拒絕。
想想南丫頭那樣子,他也清楚,這兩個人要斷沒那麽容易。就她硬塞給他的五百萬,鐵定是那丫頭在耍什麽花樣。
他沉聲道:“我跟你非親非故,倒也用不著特意來賠罪,再說了,你昨天也沒出現。這避暑山莊又不是我開的,你要來,我也攔不住。我也還沒霸道到那個地步。”
應淮序端著茶杯沒動,“您這樣疼愛南梔,您也是她最在乎的長輩之一,我希望您不會因為我,而跟她有隔閡。我自知沒有資格再站在她身邊,我也不會因為她的原諒,而原諒我自己。她現在對我還未死心,等到有一天,她不再喜歡我,我會自覺的離開她,永遠不會再出現。”
老爺子不錯眼的看著他,能夠從他的神色裏看到真誠。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接過了應淮序手裏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少來這套,你再敢讓我看到南南不高興,我肯定打廢你。”
應淮序:“現在也該打。”
老爺子眉梢一挑,突然悟出了他的用意,“你小子專門來挨打的,是吧?”
“我知道方爺爺治人有一套。以前開武行的時候,對手下的弟子要求嚴格,若是違反了規矩,是有專門的懲罰機製。”
老爺子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膝蓋上,想了下,說:“你去給我把方塍叫進來。”
第907章:知錯
十分鍾後。
應淮序和方塍一前一後的站在老爺子的跟前,方塍站在前麵,等待著老爺子的發落。
方老爺子讓人重新給泡了一壺茶,山莊的服務人員進來撤走早餐。
等人都走光了。
老爺子才發話,“知道你自己錯在哪裏嗎?”
這個問題,老爺子昨天也問過,方塍的回答沒有讓他滿意,經過兩個晚上的認真思考,方塍重新回答,“我不應該隱瞞,即便對方並不是讓您滿意的那種人,也不應該欺瞞。為此還白白讓南梔壞了名聲。”
老爺子的臉色略微緩和,冷哼一聲,說:“還算你腦子清醒,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要是再說出昨天那種話,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我自知做的不妥,您不必輕饒我。”
老爺子抿了一口茶,餘光朝著應淮序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那麽等這邊全部結束,把所有賓客招待好了以後,你自去武行那邊領罰。你們現在一個兩個年紀都不小,有些事情不該我再耳提麵命,若真心認為自己做錯,且願意改過,罰或不罰都沒關係。我設定那樣的懲戒,是為了讓那些容易犯錯的年輕人,牢記錯誤。”
“而不是用來填補內心的愧疚,皮肉和身體之痛,經過時間是會慢慢消除的。錯誤不能回頭,卻能重新審視自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緊跟著,他咳嗽了一聲,看向應淮序,道:“你不是我方家的人,更是不必到我跟前來認錯。你在我這裏,沒有錯,認錯也不該是找我。你也不是我的弟子,我更沒有義務教育和懲罰你。方塍,你給他送回去。”
應淮序道了聲謝,就跟著方塍出去了。
老爺子瞧著這兩人的背影,輕輕哼笑一聲,便唱起了小調,心情好了不少。
方塍找了電瓶車,親自送應淮序回院子。
方塍:“我跟南南沒什麽,從始至終我都把她當做是妹妹一樣。老爺子念她母親走的早,可憐她身邊沒個人疼愛,所以對她格外照顧。時常跟我講,我這個當大哥的要做表率,我若是拿南梔是親妹妹一樣,下麵的人自然也不會怠慢她。”
他說著,微微歎口氣,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遞給應淮序,“要嗎?”
應淮序拒絕。
方塍點了煙,說:“大哥並不好當,總要犧牲一些自己的愛好,我從小就不敢任性,做什麽事兒,都要按照大哥的標準來,喜歡的東西,也得讓給下麵的弟弟妹妹。”
應淮序沒當過大哥,自然不明白身為長兄的苦惱。
方塍似是想到什麽,打趣說;“我應該跟你哥去聊聊,說不定能有共同語言,我說的這些,你肯定不懂。”
應淮序:“有一點懂。我以前最聽我大哥的話,也因為有這個大哥,也確實會任性一些。”
方塍露出笑容,“這麽懂事的弟弟,少見了。”
應淮序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方塍也不再說話。
到了院門口,方塍朝裏看了一眼,問;“南梔還在睡覺?要不要安排早餐過來?”
應淮序想了下,“可以。我讓她起來吃點再睡。”
“你這選的也太遠了。”
應淮序;“唐棠也在這附近。”
方塍的表情微凝,什麽也沒多說,讓工作人員開車走人。
應淮序衝了個澡,坐在床邊,沒有立刻睡下。
南梔睡的很沉,折騰了一夜,她這會夢裏都還是顛鸞倒鳳的,呢喃著叫應淮序的名字。
應淮序將她的手牢牢握住,努力克製了,才沒有太過用力。怕弄疼她,也怕把她弄醒。
半小時後,方塍安排的早餐送過來。
都是南梔愛吃的一些小食。
應淮序揉揉她的臉頰,小聲的喊她的名字。
南梔眼睛都睜不開,小貓一樣應了一聲,又重新睡了過去。
應淮序最後還是沒忍心叫她起來。
南梔這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醒來的時候,身體依舊酸軟無力,趴在床上不想動。
倏地,她像是想到什麽,猛地坐了起來。
剛跑到房門口,就跟應淮序撞上,被他一把抱住,雙腳騰空而起。
應淮序一小時前就起來了,讓山莊的廚房準備了晚餐。
這會,剛弄完要來叫人,人就衝到他懷裏來了。
“天都黑了,你怎麽不早點把我叫醒。今天有好多安排。”
“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去也來不及。”
“對啊。我隻是在指責你,為什麽不把我叫醒。”
她雙腿夾住他的腰身,就這麽掛在他身上,同他說話,“主要是我爸那邊,他行動也不便利。”
“方塍都會安排好。”
應淮序托著她,先去了衛生間。
簡單洗漱過後,就一塊去吃晚餐。
應淮序讓人擺在院子裏。
“剛工作人員說,今晚上好像有燈展,要不要去看看?”
南梔先喝了一萬綠豆湯,“你跟我一起?”
昨晚上,應淮序還是提議先不公開。
應淮序:“跟方老爺子一起,你白天沒出現,他一定念了你一天。”
“那就讓他再念一個晚上,你跟我去,你還能背我一陣,我自己就算了。”
應淮序笑,“我哪兒給你的錯覺,還能背你?”
他的手杖就放在旁邊,顯示他是個腿腳不利索的人。
南梔側過身,麵對著他,湊到他耳邊,輕輕的說:“昨晚上給我的錯覺。”
她說完,不禁自己先臉紅害羞起來。
很快又坐回去,“待在這裏乘涼也挺好的,本來就是來休閑的,幹嘛弄的那麽累。”
等吃完飯,南梔還是被叫去了。
方塍叫了電瓶車過來,應淮序送她到門口。
南梔坐在電瓶車上,走到一半,她叫停,跳下車,又跑了回去。
應淮序還站在門口。
“怎麽了?”他問。
南梔說:“沒有,剛剛走的時候忘了親親你。”
說完,便湊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連親了三回,才罷休。
園林裏。
南學林跟老爺子走在一起,遠遠就看到老爺子麵容嚴肅,嘴巴說個不停,估摸著又在教育老南。
南梔偷偷的繞到他們身後,直接擠進了兩人之間,“Surprise!”
老爺子還真給她嚇一跳,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魂都給你嚇沒了。”見她眼角眉梢含春的樣,老爺子哼笑著搖頭,又說:“沒出息。”
第908章:你好香
南學林還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情況,白天的時候,方塍親自帶著他跟方家的人一塊遊湖,品茶,看戲。
活動密集,加上方塍還安排了南學林的朋友跟他一道,也就沒有什麽時間去詢問南梔的下落。
總歸有方塍妥善的安排,應該不會出什麽錯誤。
整場下來,南學林對方塍的印象倒是很好。
前幾天,老爺子專程上門跟他聊過這件事,一方麵是提醒南學林在往後在看人方麵要更仔細,另一方麵也建議了自己的大孫子。
當然了,這種事也不能他們長輩一頭熱。
經老爺子這麽一說,南學林就不自覺開始觀察方塍,還叫人專門把方塍的資料拿來看了看。
經過今天這一整天下來,方塍在南學林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可以說是各方麵都挺優秀。
就算南梔最後沒跟他有什麽結果,那以後選人的標準,也就看著方塍的框架來。
南學林往後看了一眼,方塍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位置,跟自己的兄弟姐妹走一起。
熱熱鬧鬧,兄友弟恭。
南學林說:“你跟方塍他們一道去玩。”
老爺子卻拉住了南梔的手,說:“大白天不出現,現在難得出來,就陪我逛逛。你現在可是我的親親孫女,以後跟其他人一樣,逢年過節都得來看看我。我這把年紀,你看一眼少一眼,矜貴的很。”
南梔呸呸呸,“這麽好的日子,您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這樣的大寶貝,我恨不得帶您回家放著呢。”
老爺子笑著捏捏南梔的嘴巴,“小嘴抹了蜜一樣,是誰給你吃糖了?”
南梔下巴翹起來,確實是吃糖了,還是一顆超級大硬糖。
晚上,南梔陪著老爺子逛完燈會,又跟同輩的幾個兄弟姐妹圍攏喝了一會酒。
她在這邊喝酒,老爺子跟南學林在水榭裏下棋。
湖中的小島,大家各自休閑,有人唱歌,也有人玩遊戲。
進行到一半時,天空突然炸開了煙花。
就在小島的為周圍,他們完全被絢爛的煙火所包圍。
最後十分鍾的時候,是特製煙火,炸開的全是賀詞。
方塍喝著酒,欣賞著漫天的絢麗,眼神終是不經意的流露出的落寞,頹敗的情緒。
南梔自拍了一張跟煙火的合影,發給了應淮序。
應淮序回給她的,也是一張煙花照。
他雖然離得遠,但也能看到。
就好像他們在一起一樣的。
南梔嘴角含笑,將手機夾進了臂彎,再抬頭去看天上煙火的時候,好像比剛才更美了一點。
十點半左右散場,由小船進來,將他們帶回去,夜裏遊湖,又是別樣的景致。
南梔現在是微醺的狀態,她靠坐在船上的藤椅上,迎著夜裏的微風,聞著花香,覺得什麽都很美。
上岸時,她拉了方塍問了一下這船。
方塍就幫她預留了一艘,就停在湖邊。
南梔給應淮序發了位置,然後先陪南學林回住處。
“你今天瞧著特別高興,白天做什麽去了?”
南梔:“我最近每天都心情不錯,有什麽奇怪的。耀星上個月的銷量衝破了幾年前的記錄,你不開心啊?”
南學林:“確實是超過了我的預期,這麽看起來,耀星的宣傳部確實不太行。你沒想過,來幫我管管這個部門嗎?如今這樣兩頭跑,不累啊?”
“寶匯這邊我簽了合約的,而且我覺得這方麵我還有進步的空間。在自己公司能學到什麽東西,等我在廣告創意上有了進步,我再回來也不遲。”
聽到她這番話,南學林感慨之餘又有一點愧疚。
南梔心裏有事兒,就沒跟他聊太多,讓他早點睡覺,就先走了。
外頭起了風,剛剛就有人說可能要下雨。
南梔朝著湖邊去,半道上就下起了小雨。
她加快了腳步,順便撐起了手裏的傘。
到了時候,雨已經下大了。
方塍給他們留下的船裏麵亮著燈,撐船的人還站在旁邊,扶著她上了船。
應淮序就坐在裏麵,船上重新準備了一份糕點水果。
他背對著這個方向坐著,坐姿端正,正在倒茶。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南梔就覺得這人身上貴公子的氣質很絕。
就像古時候侯爵名門出來的世家公子,言行舉止,符合他的出生和教養。
雖然他的好脾氣是裝的,但身上的氣質,是改不掉的。
是從出生開始就自帶的,其他人想裝都裝不出來。
他這會穿著白色的無領襯衫,平直的肩膀,領口微敞,露出鎖骨,好一個俊秀出塵的翩翩佳公子。
工作人員說;“現在雨有點大,船不好撐出去,二位先在裏麵等一會。等雨小一點。”
“好。”
工作人員說完,就走開了,並不留在附近打擾他們說話。
南梔在另一邊坐下來,雨水打在篷上,嘈嘈切切。
但南梔覺得,這樣的意境也挺美。
雨夜的湖麵,別有一番韻味。
吹進來的風夾雜著雨水,冰冰涼涼,更加舒服。
應淮序給她倒茶,“玩的開心嗎?”
他其實知道南梔他們的行程,南梔還沒給她發信息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附近了。
看到他們一群人,嬉嬉鬧鬧的上岸。
南梔被他們圍在中間,哄笑玩鬧了一番,大家才各自分散著回去。
南梔:“還行吧。方塍安排的挺不錯的,他們方家的人,在吃喝玩樂這方麵,點子挺多的。我很喜歡這船,在湖上喝酒吃東西,太舒服了。這群人,享樂真的有一套。尤其是方塍那弟弟,這些吃的東西,都是他弄來的。”
“下次,等下次你跟我一塊參加,你就知道了。他們家全家活動還是挺多的。”
應淮序嚐了一塊糕點,這些全是中式糕點,千奇百怪的樣式,味道甜而不膩,滿口的花香味,確實還不錯。
南梔手肘撐著桌子,手捧著下巴,微微仰頭看著他。
風大起來,船身微微搖晃,掛在兩頭的燈,也跟著晃。
南梔覺得自己的心也晃了起來,兩人碰在一塊的眼神勾纏,牽了心。
應淮序放下那半塊點心,將她拉到跟前,圈入懷中,低頭,在她唇邊聞了聞,“喝酒了?”
低沉繾綣的語氣,令人悸動。
南梔湊上去一點,唇畔無意的蹭到他的鼻尖,“你好香。”
第909章:開花
應淮序出來前,洗過澡,興許是剃須乳的味道,又或者是洗發水,也可能是他一路走過來,粘在身上的一些草木花香。
總之就是很香。
南梔側開臉,嘴唇再次擦過他的臉頰,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說:“島上的桃花釀,有點甜甜的。你要不要喝?我打個電話,讓方塍送一壇過來。”
這酒很香,也很好喝。
方塍提醒過她,別以為喝著酒味淡,就以為度數不高,不要貪杯。
但南梔沒有控製住。
她之前本身就有酗酒的情況,跟應淮序結婚之後,她是強迫自己把酒給戒掉,就算要喝,也控製住量,盡量不讓自己喝多。
但今天氛圍太好,酒太好喝,她就多喝了幾杯。
當然了,她覺得自己沒醉,隻是有點微醺,那感覺剛剛好,整個人很舒服。
她的唇溫軟,聲音輕柔,帶著桃花釀的香味。
呼出來的氣息,灑在應淮序的脖頸上,溫度鑽入皮膚,飄到心上,癢癢的。
他握著她的手,微緊了一下,說:“倒也不用那麽麻煩。”
他側過臉來,嘴唇就這樣靠過來。
兩人氣息交織在一起,南梔抿了下唇,嘴角微微往上揚。
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要親不親的那一刻,最是撩人。
南梔覺得自己臉很熱,心跳快的她都覺得自己難以負荷。
應淮序先是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輕輕描繪她的唇,慢慢索取芬芳,品嚐桃花釀的美味。
雨聲將他們困在這秘密的空間裏,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
愛情苦的時候是真的苦,甜的時候也是滿心的甜。
南梔主動的跨坐到他腿上,她握住他的手,放到胸口,臉頰紅紅的,雙眼那樣動人,很難讓人不心動。
她說:“感受到了嗎?”
應淮序的手壓在她胸上,並不敢亂動,隔著薄薄的衣衫,他感覺到她微燙的體溫,還有……心跳。
就在他掌心裏跳著。
南梔:“是不是跳的很快?我覺得它好像要開花了。”
應淮序輕笑起來,手臂收緊,將她一下拉近,“那我得好好澆灌,希望它可以一直開下去,永遠沒有凋謝的那一天。”
他的眼睛有一點紅。
南梔用手指摸了摸,低頭親了親,問:“你真的會一直澆灌嗎?”
“會的,南梔。”
“是愛,還是贖罪?”
應淮序眼神恍了一下,南梔牢牢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要的是愛哦,是一個愛我也愛自己的應淮序。”
應淮序心口的脹痛感到達了一個頂峰,他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仿佛在這一刻打開了一個口子,一下子傾斜出來,通紅的眼眶,有眼淚滾落出來。
他扣緊南梔的腰。
心口撕扯的那種難受,好像怎麽也不能平複。
南梔將手搭在他背上,說:“沒關係的。我會愛你的。”
應淮序將她抱的更緊。
南梔不再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抱了許久。
雨勢減小,工作人員就過來把船撐出去,繞著中間的小島轉了一圈。
兩人並排坐在船尾,應淮序舉著傘,兩人就這樣,賞雨,賞景。
躲在傘下,偷偷的接吻。
夜裏十二點,若是還有人在園裏走。
便能看到這樣一幕。
蔭林路上,走著一對高挑的男女,走在煙雨蒙蒙中。
男人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手杖,緩慢往前行。
黑色的傘遮掉女孩頭上所有的雨水。
女孩踩了一會水,便緊貼住男人的身體,挽住了他的胳膊,配合著他的速度,慢慢的一起走著。
……
這雨下了一夜。
夜半,南梔起來上廁所,她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就不怎麽想睡覺。
身邊的人不知去向。
出了房間,她就看到應淮序站在門庭前,身上的黑色綢緞的睡袍,到底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什麽樣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都好看。
屋內隻亮著幾盞壁燈,光線幽暗。
淅淅瀝瀝的雨聲,在這樣的夜色裏,讓人心潮寧靜。
南梔沒有立刻上前,隻站在後麵看了他一會。
他的指間夾著煙,但大部分時間,也不抬手。
但這一刻,南梔卻有點喜歡看他抽煙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她想要撕開他此刻的冷靜與冷清。
啪的一聲。
她打掉了一隻在她耳邊飛來飛去的蚊子。
動靜不大,但也引起了應淮序的注意。
他回過頭,“怎麽醒了?”
南梔:“酒喝多了,尿憋醒的。”她走到他身邊,嘟囔了一句,“睡覺好無聊。”
應淮序滅掉了手裏的煙,丟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裏,笑道:“那你想做什麽,大半夜的。”
“你在做什麽?”
應淮序默了幾秒,淡聲說:“做了個噩夢,有點心悸。一時睡不著,出來吹吹風。”
到現在,他覺得自己的手都還有些抖,無法平複下來。
即便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南梔靠過去,抱住他的腰,仰頭看向他,“夢都是反的。”
應淮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唇,勾住她的腰,指腹摩挲了下她的唇,說:“我沒事。”
近來,他的噩夢很多。
每次醒來,都需要時間緩和。
南梔靠在他胸口,他低頭,又在她發頂吻了吻,淡淡的香味,讓他心神得到了片刻的寧靜和緩和。
他雙手環住她,由著她抱著他晃來晃去,像小孩子一樣。
夜裏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吹在身上竟然有一點冷,南梔站定不動,抬起頭,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樣,雙手壓住他的肩膀,嘴唇碰上了他的喉結,舌尖輕輕掃過。
凸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應淮序低下頭,扣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門口放著藤椅。
應淮序抱起她,走到藤椅前坐下,慢慢躺下去。
箭在弦上遲遲不發。
廝磨間,應淮序已經到了極限,可他仍有極大的定力,手掌牢牢壓著南梔的肩膀,說:“沒有套子了,南梔。”
雨聲蓋住了一些曖昧的動靜。
南梔真想打死他,而後惡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們做盡了一切,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應淮序恪守成規,忍到眼睛都紅了,也絕不讓自己進一步。
……
第二天清晨。
南梔要跟南學林一塊回去,由於夜裏的欲求不滿,南梔有點小脾氣。
早上起來,就生著悶氣走了。
第910章:談戀愛
應淮序一路跟著,直到看到她跟南學林匯合,一塊上了車,再做接下去的安排。
應擎那邊,今天晚上就要準備發布會,宣布收購YIng集團的事兒,且配合了M國的時間,兩邊消息進行同步。
一小時後,Lu過來接人。
“我說怎麽找不到你人,原來偷摸來參加壽宴了。”
Lu下車親自給他開門,應淮序脖子上的牙印,明晃晃的,沒有絲毫遮蔽,新鮮的好像不久之間才落下的。
Lu抿著唇,笑的曖昧。
應淮序懶得理他,自顧上車。
路上,應淮序給南梔發信息,【晚上去找你?】
南梔過了半天,才回過來,【沒空。】
應淮序:【我去綠溪等你。】
南梔隻發了個小姑娘的斜眼表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不過也不用她說好不好,反正他去等著就是了。
南梔收起手機,抱著胳膊,閉目養神。
夜裏這麽玩了一通,就睡了兩小時,還睡的不怎麽好。
南學林見她板著個臉,問:“怎麽了?一個晚上的功夫,又不高興了?”
“談戀愛嘛,情緒大起大落很正常,你別少見多怪的。”
南學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南梔笑了,“您這麽大反應幹嘛,我都幾歲了,談戀愛不是很正常的嘛。”
南學林愣了愣,“就是突然了點。”他朝著她看了眼,怪不得昨天那麽高興,是跟方塍確定關係了?
南梔感受到他的目光,說:“暫時不跟你說。”
落下這話,南梔就不準備再提這事兒。
南梔先跟南學林回家。
下午,她去了一趟醫院,讓芳姐燉了營養品,帶著去看王維舟。
進去前,她做了心理準備,可看到王維舟瘦到脫相的樣子,還是很震驚。
虎毒不食子。
想不到王權能恨成這樣。
找到王維舟的同時,警方也逮捕了正準備逃去國外的王權。
警方讓她這幾天過去認人。
病房裏沒人,就王維舟自己一個。
南梔把保溫瓶放在櫃子上,掃了眼空蕩蕩的病房,說;“你沒朋友就算了,連親戚都沒有?事情鬧的那麽大,竟然沒人來看你。”
王維舟人還是很虛,睨了她一眼,說:“你可以不說話。”
南梔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來,“我讓家裏的阿姨燉了補品,你能喝嗎?”
“流食可以,不過太滋補的也不行。虛不受補。”
果然芳姐有先見之明,南梔盛了一碗湯羹出來,“說說唄,怎麽就被你爸逮住了。”
他倆之前都說好的,身邊也有人保護著。
王維舟不說話。
南梔大約也能猜到,左不過是他動了惻隱之心。
然而,當王維舟說出真相時,南梔還是大跌眼鏡。
“我以為我的母親過世了,但其實過世的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親生母親也是受害者,可她因為這件事得到了好處,有了花不完的錢,如今在另一座城市,混的風生水起。還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一雙兒女,一位優秀的丈夫。她親自來找我,讓我站在王權那邊。”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母親不怎麽喜歡我。可我還是要感謝她,明知道真相,卻依然在活著的時候,好好的養育了我。我沒答應,她就把我關起來,不給我飯吃,隻給我喝水,維持住我的生命,想逼迫我就範。”
南梔看著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憐憫。
王維舟並不喜歡這種眼神,說:“我並不可憐。我的成長環境很好,該念的書一點沒少念,也有一定的成績。你可憐我,不如可憐你自己。”
南梔嘖了一聲,真是一生要強的男人。
她把碗塞他手裏,說:“你不可憐,自己喝吧。”
“她也被抓了,她美好的人生就此結束了。”
王維舟喝了一口湯水,味道還湊合,久久沒等到南梔說話,他抬起眼,許是人瘦的厲害,眼睛也變得格外大,望向人的時候,有一種攻擊性。
像是餓到極點的狼,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啃你的肉。
南梔:“別看我,我沒什麽想發表意見的。”
王維舟喝完湯,說了聲謝謝,就問她公司的情況了。
南梔隻提了幾個比較棘手的項目,因為甲方非常挑剔,她也不敢冒然接受,就找了借口暫時擱置著,她也做了幾個方案。
王維舟:“手機上能看嗎?給我看看。”
南梔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工作狂,都這樣了,竟然還不忘工作。
“你在浪費我的生命。”
南梔趕緊從手機裏導出自己做的方案,拿給他看。
南梔一直在醫院待到四點左右。
王維舟脾氣很暴躁,沒什麽力氣的人,嘴損的不行。
南梔忍氣吞聲了一個下午,看在他言之有物的份上。
回去的路上,路過書城,她順便就進去買了幾本書。
是在跟王維舟交談間,他隨口說出來的書名,她記下了幾本,趁著還記得,趕緊買了。
結賬的時候,她收到陳念的微信。
【應淮序在樓下。等你?】
現在已經五點多了,也確實快到晚飯時間。
徐晏清今天正常下班,在門口看到站在小區外麵的應淮序。
他並未打擾,車子直接從人跟前開過去。
陳念發完微信,一抬眼,就看到徐晏清一把抓住小徐曦的衣服,直接把人從地上拎起來,像拎玩具一樣,小徐曦還以為跟他玩呢,小手小腳擺動著,笑的十分開心,口水掛下來。
徐晏清抬起一隻腳,擰著眉,說:“陳念!”
陳念趕緊放下手機,慌忙過去,“錯了錯了,我錯了。我忘了給他穿尿不濕了。”
這不就撒了一地尿。
而徐曦開心的在玩‘水’。
墊子上全是童子尿,徐晏清沒注意,一腳就踩上去了。
徐晏清看著陳念,把孩子遞過去,“扔了吧?”
誰知此話一出,空氣裏響起噗噗兩聲。
徐晏清眉頭皺的更緊了。
陳念瞬間尖叫起來。
阿姨請假幾天,陳念完全自己帶娃,就有點亂了。
徐晏清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冷靜點,去衛生間放水,給他洗澡。”
“行,行。”
陳念慌忙跑去了衛生間。
小徐曦朝著徐晏清張開手,阿巴阿巴說著嬰兒語。小徐曦現在虎頭虎腦,胖乎乎的,特別可愛。
徐晏清看著他,沒好氣的笑了。
“爸爸……”
猝不及防的一聲爸爸。
第911章:招你
徐晏清同他大眼瞪小眼,小徐曦爸爸爸爸的叫了好幾聲。
似乎是想讓他抱抱。
徐晏清知道,陳念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教徐曦叫爸爸媽媽,有事沒事,就抱著徐曦,衝著他爸爸爸爸叫一陣,又媽媽媽媽叫一陣。
但徐曦完全不理她,烏溜溜的眼睛,總是左顧右盼。
或者抓她頭發玩。
今天這個,算不算初有成效?
大概是徐晏清一直不理他,小徐曦就不再掙紮,擺爛了。兩條胖乎乎的小腿,交錯在了一起。雙手垂落,小手試圖要去抓自己的小腳。
由此,沾著屎的屁屁,翹的老高。
小小的身子,在空中晃啊晃的,像蕩秋千一樣,自娛自樂起來。
小孩子不過是無意的喊出一聲爸爸,他這麽小,大概連爸爸是什麽都不懂。
但落在徐晏清耳朵裏,自是有不一樣的感受。
他不會做父親,即便在陳念懷孕時,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可當小小的孩子真正降臨時,依然不知所措。
他並不會哄孩子,大部分時候,抱著徐曦,就隻是抱著。
該做的,他都能做好。
請教兒科護士長就行,那都不是什麽難事兒。
但情感上,他其實還沒有當父親的真實感。
徐晏清拎著臭烘烘的徐曦到衛生間門口,陳念正忙著放洗澡水,用水溫計測試水溫。
她這幾天是累壞了,自己的事情全部擱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的身上。
晚上,也陪著徐曦睡在嬰兒房。
工作上,徐晏清盡可能的減少手術,但他的水平,想要減少太多也不可能。
所以大部分時候還是忙。
陳念體恤他,夜裏基本上不會讓他照看小孩,休息時間,也盡量讓他能夠休息好。
她淺色上衣肩膀上,沾著不知名的汙漬。
她聽到動靜,回頭看到徐曦使勁勾自己腳的可愛樣子,弄得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她拿紙巾先給他把屁屁擦幹淨。
“今天忙暈頭了。”
她跟南梔一塊弄的那個公眾號,經過幾個大明星的轉載,流量挺高。
南梔趁著勢頭,在幾個大平台裏都建立了賬號,讓她們的內容轉播的更加廣泛。
因為賬號積攢了不少粉絲,自然就有一些合作找上門。
南梔這兩天,手機打不通,就有人打到她這邊。
今天電話尤其多。
這不,給徐曦換尿不濕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轉頭就把穿尿不濕的事兒給忘了,去準備晚飯去了。
結果就造成了這樣的災難。
徐晏清:“來不及做飯,可以叫外賣。”
他把徐曦放進浴桶。
給徐曦洗澡這件事,一直都是徐晏清做的。
說是男女有別。
小徐曦現在能坐穩了,洗澡就省力不少。
陳念把他喜歡的小黃鴨放在浴桶裏,他能玩好一會。
現在會爬,就得看得緊一些。
陳念稍微不注意,這小子就要抓桌子上的東西,好奇心重的不行。
阿姨不在的這幾天,陳念所有的時間都跟小徐曦在一起,時而被他的可愛萌化,時而又被他的吵鬧弄到焦頭爛額,耐心盡失。
陳念蹲在旁邊看了一會,蹭一下站起來,一拍腦瓜子,“你瞧我,又忘了,要去做飯。”
徐晏清拉住她的手,“你也去洗個澡,我們出去吃。”
陳念眼睛一亮,低下頭,在他嘴巴上親了親,“那可太好了。我去準備一下。”
徐晏清手臂壓在她腰上,沒有鬆開的打算,將她摁在自己腿上,她身上有一股濃鬱的奶香味,“剛才徐曦叫爸爸了。”
陳念哇了一聲,十分興奮,湊過去,將背對著他倆的小徐曦轉過來,“小寶貝,叫一次給我聽聽。”
她並不吃醋徐曦先叫爸爸。
小徐曦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沒有給予什麽反饋,隻想去玩他的小鴨子。
陳念還想衝著小徐曦說點什麽,徐晏清將她的手扯回來,讓她麵向自己。
陳念這才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問:“感覺怎麽樣?”
徐晏清玩笑道:“像你在叫我爸爸。”
說完,不等陳念反應,他就親了上去。
陳念還有些顧慮,徐晏清卻不想克製。
小徐曦看向他們的時候,徐晏清搶走他手裏的小黃鴨,丟到一邊去,小徐曦立刻被吸引走了注意,追他的小黃鴨去了。
……
南梔驅車到綠溪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下來。
應淮序站的位置不算顯眼,可她一眼就看到了。
車子慢慢開到他跟前停下,應淮序上車。
南梔:“我這邊密碼沒換,物業也認識你,來了不上去,站在這裏招蜂引蝶?”
“招你。”應淮序係上安全帶。
南梔哼了一聲,覺得自己是中套了,他是故意站在這裏,會被徐晏清和陳念看到,陳念看到了肯定會來問她。
這不,她就立刻趕過來了。
“我不幹,你給我下去。”
應淮序:“請你吃飯。”
南梔抱著手臂,不妥協。
應淮序想了想,問:“什麽時候回深城?”
南梔神色有了變化,“明天就要回去。”
“正好我也要去,你看你能不能帶著我?”
“真的?”南梔將信將疑。
“當然。我有點事要去深城。”
南梔又哼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專門空出時間陪我去呢,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話音未落,應淮序突然一把將她拉到身前,手掌握住她的下顎。
她掙紮了一下,應淮序深深看她一眼後,低下頭,深深吻了下去。
這一次,他的吻極其的強勢,也帶著強製的意味。
南梔從抗拒,慢慢的變得順從,最後整個人被他親的軟成了一灘水。
人都迷糊了。
應淮序還是一下又一下的親她的嘴唇,說:“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你呢?”
南梔哼哼唧唧,底氣不足的說:“我沒想。”
應淮序手指捏她的嘴唇,“再說一遍。”
兩人的距離很近,南梔整個人都被他桎梏在懷裏,連腦袋都強製著,隻能麵對著他。
兩人眼睛對著眼睛,鼻尖對著鼻尖,嘴唇若有若無的觸碰。
應淮序:“想不想?”
南梔咬他嘴唇,說:“混蛋。”
應淮序揉她耳朵,解釋說:“我不想在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出現意外。”
南梔撇撇嘴,說:“我還沒時間去調理身體呢,沒那麽容易懷孕的。”
前些日子,南梔在深城那邊做了個婦科檢查。
第912章:耿耿於懷
南梔目光閃爍,認真的問:“如果我之後真的不能懷孕的話,你介意嗎?”
“是夏媽媽的手筆。”
南梔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她原本不想說,可又覺得這件事不好瞞著。
他昨天那樣辛苦忍著的時候,她就想說。
他心裏本就有化不開的愧疚,所以在對待她的時候,會越發的小心謹慎,大抵是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在他手上斷掉。
若是再讓他知道,夏媽媽還有這樣的手筆,不知道他又要自責到什麽地步。
應淮序微抿了下唇,不管喜不喜歡孩子,要不要生孩子。
首先夏媽媽的這個行為,傷害的是南梔身體本身。
應淮序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而後鬆開手,“對不起。”
他鬆手的一瞬,南梔心裏咯噔了一下,她說:“醫生說能治好,隻是我現在工作忙,沒法配合。等王維舟回公司,我就能稍微空出些時間來。”
應淮序想說可以不生,但又覺得這話十分自私。
她可以選擇不生,但不能沒有這個功能。
那是屬於她的功能,是否要孩子的選擇權應該在她手上。
應淮序點點頭,“到時候我找個婦科專家,陪你一塊去看。先去吃飯,去積香居,我已經預訂了位置。”
去的路上,南梔有點懊惱於自己說錯話,應該再深思熟慮一點,找個更合適的時間說。
一頓飯吃的滋味不佳。
本以為應淮序可能會找借口走人,但吃完飯,他就乖覺的跟著她一塊回了綠溪。
兩個人先後洗完澡。
一起看了應擎的發布會。
他本人親自出席,他退居二線已經好些年了,早就進不參加各種公開活動,所有活動由他兩個兒子分擔。
這一次,他本人出席,可以見得這次發布會的隆重程度。
因此也獲得了各界媒體的關注。
發布會總時長是一個小時,應擎還親自簡述了自己同M國Ying集團的淵源。
他這次趁火打劫的收購案,美化成了世紀大和解。
“從此往後,無論國內外,都隻有一個應家。”
南梔不清楚這裏頭的彎彎繞繞,看應淮序的反應也不是很大。
發布會圓滿結束,M國那邊一開市,Ying集團的股價就直線往上走。
應淮序看了一會後,關上電腦,問南梔:“還要再看一會電視嗎?”
南梔搖搖頭,說:“困了。”
應淮序放下電腦,抱著人進了房間。
夜裏,應淮序隻是親親她,抱著她睡覺。
南梔本來想說點什麽的,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被他抱在懷裏,舒服的很,加上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她的頭。她什麽都沒顧上想,就睡著了。
第二天。
南梔買的下午的機票。
她一早上去了一趟警局,認完人。
她想了一下,在警方的安排下,跟夏媽媽見了一麵。
夏媽媽拒絕了所有的律師,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請求信。
再次見到夏媽媽,南梔差一點認不出來。
她已經瘦到脫相,像個行將就木的人。
聽警方說,夏媽媽誰也不見,原以為也不會見她。
夏媽媽好像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她坐下來,直言:“你想讓我跟應淮序說什麽?”
然而,當她說出來的那一刻,南梔又覺得,那個結其實並不在夏媽媽的身上。
她說什麽都沒用。
南梔搖搖頭,“沒什麽,隻是想告訴您一聲,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損傷了子宮,懷孕幾率降低。不可治愈。”
夏媽媽眼睫微動,抿緊了唇,半晌才道:“我會得到報應。”
“可是您心裏無比清楚,您得到報應了,我也好不了。”
話至此,南梔也就無話再說。
她起身要走。
夏媽媽適時開口,“淮序對自己喜歡的一切都視如珍寶,一旦丟失或者破損,必然會耿耿於懷很久很久。所以,在沒有救你這件事上,他一輩子都不會饒恕自己。其實我是有意不讓那些人傷害你。這樣,不管他是否跟你在一起,他心裏都不會好受。”
“這種痛苦,不可磨滅。”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南梔,說:“我希望你可以幸福,但不想他幸福。”
南梔什麽也沒說,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可偏偏就是她什麽也不說,讓夏媽媽心裏的愧越發的深。
她如何都忘不了在天台上發生的所有,恍惚時,她甚至將南梔當陳了她的夏時,她想讓她好好的。
……
南梔出了警局。
應淮序的車已經在門口等著。
他就在車邊站著等,Lu坐在車上,降下車窗正在抽煙,見著南梔出來,就立刻摁滅了煙頭。
“時間有點緊,午飯去機場那邊吃。”應淮序說。
南梔點了點頭,夏媽媽的那番話,有點影響到她,令她這會心情欠佳。
路上,她抓著應淮序的手,一路都沒放開。
到了深城,應淮序跟南梔回她的公寓,Lu就自己找酒店開房。
南梔明天才上班,晚上就陪應淮序一塊去了典當行,拿老太太留下的東西。
典當鋪的門麵很古樸,山下兩層。
一個叫阿吉的男人專門等在樓下,領著他倆上去。
屋子裏點著檀香,他們踩著木質的地板上樓,幽暗的光線,給這典當行布上了一層神秘氣息。
阿吉推開茶室的門,裏麵坐著一個鶴發老人,好似等了很久。
他隻讓應淮序一個人進。
應淮序抓著南梔的手不放,大有一種你不讓我就走的架勢。
老太太也不是個服軟的人。
僵持之下,南梔勾了下應淮序的小手指,低聲說:“我去那邊看看他們收藏的東西,你先聊。”
應淮序說:“聊完再跟你說一遍嗎?”
果然是很倔的人。
老太太沒好氣的哼笑一聲,“老高確實說過,你有點強。”
老太太:“阿吉,帶南小姐去看看給她準備的禮物。看完回來,我們這邊應當也聊完了。”
“是老高準備的禮物。”她又補了一句。
南梔把應淮序的手掰開,“我去看看禮物。”
南梔跟著阿吉走了。
應淮序看著她走開,才進了茶室。
老太太認真打量了他一會,笑了笑,說:“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怪不得老高中意你這個孫子,將你當寶貝般的養大。”
她說著,拉開旁邊櫃子抽屜,拿了一摞信封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第913章:信
老太太雖滿頭的白發,可容顏看起來並不太老,所以猜不出年紀。
應淮序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跡,確實是奶奶親筆。
到了現在這個網絡盛行的時代,親手寫信已經少之又少。
很少還有人有這樣的雅興。
應淮序垂著眼簾,似乎對這些信件沒什麽興趣,隻問:“奶奶讓你給我的,就是這些嗎?”
“你覺得你奶奶給你的隻有這些嗎?”她反問。
應淮序將信件收拾,並不想聽什麽大道理,也不想說太多,“如果就這些,那我收到。”
他準備走。
老太太笑著搖搖頭,問:“你會看這些信嗎?”
“奶奶有什麽規定?”
“你先看完,我再告訴你。”
應淮序簡單數了一下,統共是二十封信。
上麵都標了時間,應該是每年一份信,且都寫在他生日那天。
每一封信都沒有拆過的痕跡。
老太太說:“南小姐的禮物很有趣,應該一時半會看不完。而且,你隻管放心,我不會傷害她,我這張臉,看起來像巫婆嗎?讓你那麽不放心。”
“而且,就算你現在對老高心生不滿,但她畢竟是你的奶奶,你給她最後一個小時的耐心和尊重,也不行嗎?”
二十封信,有長有短。
信其實不是寫給應淮序的,是高容佩的一種心情記錄。
每一年都不同,相同的是,她對應霍的憎恨,一年比一年更深。
幾乎每一年,她都在布局,在一點一點的瓦解YIng集團。
要讓這家上市公司,成為一個巨大的坑。
誰接手誰就死。
原來,高容佩早就知道長子去世的緣由,她一直在等,等應清隨有一天能夠走進她的房間,同她說一句實話。
可惜沒有,等到她死的那天,應清隨都沒有跟她說實話。
母親對兒子,哪有隔夜仇呢?
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她又怎麽會厚此薄彼。
高容佩隻是失望,失望他的兒子,到最後竟是非不分,也要站在應霍那邊。
離了心,就再難和。
高容佩死的並不舒心,她懷著恨和遺憾死去。
到了陰曹地府,還得下十八層地獄。
因為這麽多年,她對應霍的罪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好幾個女孩,都受了罪。
她走的每一步,都關乎著她的計劃。
就連夏媽媽也是計劃一環,甚至讓夏媽媽投毒,都是她有意為之,讓應霍借人之手,來殺她。
而這個人,最好的就是夏媽媽。
當然了,像應霍這種人渣,是不會明白,一個當母親的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毀後,能有多瘋狂。
這種瘋狂,會波及到每一個傷害過她孩子的人。
每一個。
自然也包括了應淮序。
高容佩最後一封信,是切切實實給應淮序的。
信紙最開頭,就寫著淮序展信佳,見字如晤。
老太太是最了解應淮序的人。
她這一生,最自傲的就是能洞悉人心,能沉得住氣,能果斷取舍,所以才有今朝的高容佩。
信裏的字字句句,仿佛她還在,就坐在應淮序的身邊,用心的教導,循循善誘。
“我一定傷害了你的心。可淮序啊,很多時候,往往是你認為最親最信任的人,你才敢去傷害。因為我相信你,我隻相信你,我別無選擇。”
“我再無什麽可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你把南南追到手,希望她往後能愛你每一天,希望你往後的每一天,都可以平安喜樂。”
“對了,你一定帶著南南一起來的吧?”
“你的奶奶高容佩絕筆。”
應淮序看到這裏,他突然蹭一下站了起來。
眼前的孫老太太被他嚇了一跳,手裏的茶盞都差點摔了,“怎麽了?反應那麽大。”
“南梔在哪兒?樓下?”
他說著,就要出去找人。
被孫老太太迅速拉住,“你急什麽呀,你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呢。”
她把人摁下來,又去旁邊大櫃子裏拿東西。
裏麵有個暗格,盒子拿出來有點費勁。
應淮序心急,起身過去幫她,直接把櫃子給拆了。
老太太無奈的搖搖頭,說:“這櫃子是老古董。”
“反正是我的,沒關係。”
統共兩個盒子。
一個盒子裏放著的是應霍這些年下來犯的事兒,證據都很齊全。
另一隻盒子裏放著兩塊平安扣,是要他交給應清隨的。
“另外,你在簽了這個合同,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這典當行裏的東西,全是死當。今天過後,這典當行也就結業了。”她將倉庫的鑰匙,和幾大本賬簿都拿出來給他,“有時間你可以看看,很有意思的。”
等應淮序簽了字,摁了手印之後。
孫老太太就起身告辭,“好了,這裏就歸你了。”
老太太叫走了阿吉。
這整個典當行,就隻剩下應淮序和南梔。
南梔在一樓的一間儲藏室。
裏麵挺大的,她的‘禮物’用玻璃罩子一樣一樣的收藏著,每一樣都是珍品。
長久的暗戀一個人,總是會有痕跡的。
也許他自己不知道,但看著他長大的人,總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替他收藏,讓他藏在心裏不為人知的感情,變得有跡可循,有物可證。
而不僅僅隻是蒼白的言語。
應淮序進來的時候,南梔正拿著一隻過時的手機,正在充電。
她嚐試著摁下開機鍵。
熟悉的音效響起,南梔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下一秒,手機就被應淮序拿了過去,拔掉了電源。
可光拔掉這一個有什麽用?
這整個屋子裏的東西,都與他有關,似乎也與南梔有關。
牆壁上甚至還被投放了一張,應淮序尾隨南梔回家的照片。
應淮序在這一刻,腦子都短路了。
雖不隻有他們兩個,可照片上備注了,應淮序回家並不是這條路。
這一切,都是奶奶替他留下的東西,也是奶奶眼中的應淮序。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都還挺震驚的。
半晌,南梔才咳了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問:“你們聊完了?”
應淮序這會子耳根子都紅了,點了下頭,說:“是。他們已經走了,這裏歸我了。”
“哦。那這些,這些是奶奶留給我的禮物?”
應淮序用力攥緊手裏的手機,時間過去太久,有些東西,他自己也未必記得住。
不知道這手機裏留了什麽。
第914章:記憶
應淮序看到這些,內心波動挺大的。
整個屋子留著屬於他的舊物,他以為早就丟掉的東西,被人珍藏這麽多年。
他很難不動容。
突然,前麵上投放的照片,跳動,像是定時過的,空白了一陣之後,挑出了一個畫麵。
緊跟著,高容佩出現在了鏡頭裏。
背景應該是在和園,看模樣,應該是高容佩死前沒多久的時候錄的。
老太太衣著整齊,頭發盤起來,還別了一朵小花。
精精神神,利利索索的。
笑起來,眉眼彎彎,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慈祥。
怎麽樣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老太太,處心積慮這麽多年,殺伐果決的親手滅掉了應家。
她衝著鏡頭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啊,南南。”
“不知道你是否有想念我,但我一定是十分想念你的。”
南梔不由的側目看了應淮序一眼,此時此刻,應淮序微微仰著臉,目光專注的盯著視頻內的老人,即便他粉飾太平,可南梔覺得他心裏一定是很想念老太太的。
“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跟淮序在一起。我想他現在一定過的不太好,家裏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夏時的事情,讓他自責愧疚,對我這個奶奶,必然失望透頂。他會經曆眾叛親離,被親人陷害,說不定還會讓他做出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選擇。”
“我已經無法再陪在他身邊,我想就算我在,他也未必願意聽我說話。但我相信,他會耐心聽你說話,即便你不說話,隻要跟他一起坐一會,都可以給他一點點的安慰。這世間,也隻有你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了。”
“他要是嘴巴不好說你,你就直接罵回去。不要委屈自己,你罵他,他也會高興的。”
聽到這裏,應淮序咳了一聲。
南梔在旁邊笑了一下,小聲的問他,“真的嗎?”
應淮序:“當然不是。”
“那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就直接走人,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老太太留的話就這麽多,最後跟他們說了再見。
視頻就停住了。
最後留給他們的,隻老太太祥和的笑臉。
應淮序去找電源關掉屏幕,南梔就去看別的東西。
有個小盒子裏放著一個U盤,旁邊標注是校園錄像。
南梔將其放進了包裏,打算回去之後看一看,沒讓應淮序發現。
顯然,他現在是羞於展露這些過往的東西。
他說:“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奶奶也沒談過戀愛,她是事業型女性,不懂情情愛愛的東西。她隻是想幫我爭取,想要拿這些來感動你。我不需要你感動。”
南梔笑了笑,“我沒感動,但我很好奇。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讓我看,我可以不看,這畢竟都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有決定的權利。”
應淮序與她對視片刻,說:“我不想讓你看。”
“那我們回家?”
隨後,應淮序將這裏上了鎖,兩人一塊回了公寓。
這晚,應淮序仍是單純抱著她睡覺,第二天一早起來給她準備了早餐,把她送到公司後,自己去了典當行。
Lu在這邊等著他。
他讓Lu去清點了一下倉庫裏的東西,對一下賬目,他自己則去了那間儲物室。
……
南梔到了辦公室後,處理完早上的一些事務,就把包裏的U盤拿出來。
裏麵存了好多的視頻。
她一個一個的看。
誰說,老太太對應淮序沒有心呢?
這裏的每一段視頻裏,都有南梔和應淮序。
視頻的出處,明顯是學校裏的攝像頭記錄下來的。要剪出來,需要花費非常大的時間和精力。
還有一些,則是校慶或者是學校舉辦的活動,運動會等等。
搜集難度之大,工程之繁瑣,難以想象。
視頻裏記錄了他們每一次的擦身而過。
其中有一個視頻,南梔甚至能看到他們對視。
她被老師趕出來,站在外麵罰站,應淮序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手裏拿著試卷,就這麽從南梔跟前走過。
應淮序朝著她看了一眼,但南梔低著頭,並沒注意到他。
南梔把每一個視頻都認真看了又看,勾起了她許多回憶,看的人熱淚盈眶。
她看到了曾經傻乎乎的自己,還有傻乎乎的應淮序。
……
應淮序打開了那隻手機,手機裏保存著一些照片,還有幾條沒有發出去,留在存稿箱的短信。
那是要發給南梔的。
編輯了很久,可最終隻是留在了存稿箱裏。
裏麵的QQ軟件,還保留了他當時用的QQ號。
他是不玩這些的。
但聽說,南梔有用這個,他就申請了一個賬號,名字還是隨機的,叫陽光大男孩。
QQ號裏,隻有南梔一個好友。
可兩人從來沒有說過話。
他翻看了一堆書本,在隱秘的角落裏,有他寫下的名字。
甚至還發現了夾在裏麵,南梔的學生證。
是她丟失的。
被他給撿到了。
學生證上的一寸照,還是南梔十幾歲時的樣子,咧著嘴,笑的挺開心。
應淮序覺得好笑,他當時隻想留著屬於南梔的學生證,卻不懂可以借著還學生證的名頭,跟她認識。
太多的小物件了,很多東西,連他自己都遺忘在了時光的長河裏,如今又被一一重拾。
他在這裏待了一整天,連午飯都沒有吃。
Lu也不敢去打擾他。
快到下班時間,應淮序才出來,讓Lu送他到南梔公司接人。
路上,Lu交代了一下典當行的那些藏品,說:“老太太應該是借著典當行的名頭做善事,有些東西看起來不值錢,卻能救人一命。真正有價的很少。”
應淮序點點頭,側頭看著窗外,並不意外。他昨天拿到賬本的時候,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Lu:“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後天就回。”
Lu:“其實你可以待四天,不會影響什麽。”
“應擎那邊肯定還在觀察我的動向,他很快就會知道YIng集團的問題,一個人的情緒大起大落,最容易做出激進的事。”
應淮序默了一會,繼續道:“另外,你找到適合的信托了嗎?”
“我得提醒你,你律所的賠款額數不低。。”
Lu還是覺得將老太太的所有資產交給信托去做長期慈善,太激進了一點。
他還以為應淮序會改變主意的。
第915章:你沒有的,我也不需要有
到大廈附近,時間尚早。
南梔還沒那麽快下班,Lu遞了一根煙給應淮序,認真勸解,“你現在跟南小姐重新在一起,就該多考慮一些,不能隻顧自己的感受。咱們做人……”
應淮序不高興聽他絮叨,“你最近怎麽那麽多感受?還沒老,就跟老頭一樣的喜歡嘮叨,那麽喜歡嘮叨,先找個女朋友,生個孩子,跟你姓的才會耐心聽你說大道理。”
Lu忍不住睨他一眼,說:“我可不想生孩子,要跟你一個樣,我就算死了,都得把棺材板掀了,詐屍。”
應淮序笑,“別做夢了,你想生也生不出我這樣的。”
Lu嘖了一聲,理智讓他沒有被應淮序把話題帶跑偏,“我是在跟你理智的分析你現在的情況,你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總不至於,讓人家跟你一起背債吧?”
“沒結婚,背什麽債。”
“怎麽?你不準備再結婚了?”
應淮序不語。
Lu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看來還在牛角尖裏,沒有完全出來。
他原本還想再說兩句,最終還是閉了嘴。
這人,根本不聽人話。
他們在這裏等了半小時,才看到南梔從寫字樓裏出來。
應淮序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方位。
南梔很快就看到他們的車。
Lu把他倆送到公寓,南梔邀請他上樓一塊吃飯。
Lu婉拒了,說準備過海去看個朋友。
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個朋友。
南梔也沒強求,上了電梯,南梔問:“你跟Lu吵架了嗎?我怎麽看他表情那麽臭?”
“有嗎?我沒看出來,他一直都那樣。”
南梔側頭看著他,一路往上都看著。
應淮序轉過臉,碰上她審視的目光,摸了摸臉,“看什麽?”
南梔搖搖頭。
今天看了一整天的視頻,她人都有點恍惚,看多了年少的應淮序,突然看到成年的,一下子不適應了。
她轉開頭,過了一會,又朝著他看。
其實變化並不特別大,就是比以前更高,且壯實一點,輪廓更加分明,又粗獷一點。
少年應淮序,看起來更秀氣一點。
唇紅齒白的。
她有點納悶,她當初怎麽會沒有注意到他。
為此,她專門打電話給陳念,問了一下。
陳念回答:“我沒注意,那時候我眼裏隻有徐晏清,這世上哪有比徐晏清更帥的男人?不存在。”
南梔卻說:“怎麽不存在。我覺得十二三歲的應淮序比徐晏清好看。”
“不可能。你有濾鏡,你當時還說周恪比徐晏清好看呢。”
南梔直接把電話掛了。
轉頭又打給了曲婧,曲婧比陳念應該更了解,倒是高中也是一塊的嘛。
曲婧還真有印象,說:“不好意思跟你說哦,應校草我還追過呢,就是太高冷了,我親眼看到他把我情書丟進了垃圾桶。雖然很帥,但他傷了我的少女心。”
南梔哈哈哈笑不停。
曲婧直接掛了電話,才不給她嘲笑呢。
南梔很欠揍的,又給她打過去,並告訴曲婧,應淮序那時候隻喜歡她一個人哦。
曲婧炸毛;“南梔,你有病吧!”
陳年八股的事情,還翻出來說。
可對南梔來說,這實在是新鮮的不行。再回憶起曾經的時光,仿佛多了一層旖旎的,令人心癢的曖昧。
她會想,在攝像頭沒有拍下來的時候,應淮序在做什麽。
她還會想,當初她參加運動會,跑長跑的時候,應淮序又在哪個位置,盯著她看,為她加油,又為她擔憂。
好像有了應淮序之後,她的一些不怎麽開心的時光,都變得開心又溫暖起來。
因為,總有一個人,在她不知道地方,陪著她。
這就是被偏愛的感覺。
沒有什麽,比被偏愛更令人快樂的事。
應淮序買了食材,今晚這頓,他來做。
南梔到家第一件事,先去洗澡,洗完澡,就穿著睡衣,趴在桌台上,看應淮序做飯。
完了,她發現,她現在重新喜歡上少年應淮序了。
可他現在長大了。
她捧著臉,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應淮序發現她今天的不同尋常,先專心把飯做了。
南梔一邊吃飯一邊問:“你今天去做什麽了?”
“整理了典當行裏的東西。”應淮序朝著她看了一眼,說;“少了一樣。”
南梔淡定自若,“少了什麽?”
“不知道。有個盒子空了。”
她又不在意的問:“重要嗎?”
應淮序仍搖頭,說;“不知道。”
吃完飯,南梔提議看電影,碗也不讓他洗,就弄了點水果和零食,擺在茶幾上,兩人一塊看電影。
看電影是次要的,氣氛才是主要的。
愛情電影,總有些親親抱抱,或兒童不宜的畫麵。
應淮序親她親的很溫柔,親著親著,她突然笑起來,應淮序捏著她的臉,南梔立刻收斂,圈住他的脖子,湊上去要繼續剛才的吻。
被應淮序躲開。
“你拿了什麽?”
南梔睜著眼睛撒謊,“沒拿。我說了,你不讓我看,我肯定不看。”
南梔從他懷裏掙開,跑去拿了酒過來。
“你能待幾天啊?”她一邊開酒一邊問。
應淮序默了幾秒,說;“四天。”
“正好湊到雙休。那你周一早上回去行嗎?要是周日晚上回去的話,我會很失落。”
應淮序笑了笑,說:“是這樣安排的。”
夏時的案子快要開庭,他事情一定很多。
南梔很快也要有個短途的出差。
南梔今天有點莫名的亢奮,喝了點酒之後,興致更高。
她把人壓在沙發上,不知道哪裏找來的絲巾,蒙住了應淮序的眼睛。
然後特別認真的親吻他的嘴唇,下巴,還有喉結。
應淮序是真的能忍,她能感覺到他的變化,掐著她腰的手,那麽緊,那麽的用力。
可愣是沒有反撲。
南梔親親他的耳朵,笑著說:“你怎麽那麽能忍啊?”
為什麽能忍著不跟她說話,明明他們離的那麽近,明明他們見過無數次。
應淮序側過臉,鼻尖碰到她的臉頰,說;“懲罰自己,沒有保護好你。你沒有的,我也不需要有。南梔,我去結紮,好嗎?”
南梔聞言,一骨碌坐了起來。
應淮序握住她的手,也跟著起身,順手摘掉眼睛上的輕紗,眼神是認真的。
非常認真。
南梔眼眶一陣發熱,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溫暖又心疼。
第916章:我也要
應淮序握住她的雙手,認真的說:“我應該要想到夏媽媽的心思,我娶了你,卻沒有把你保護好,就隻能是我的問題。如果我沒有非要把你娶回家,你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陪你看醫生,你好了,我可以再去疏通。也可以永遠都不疏通,這件事由你來決定。”
南梔撲上去抱住他,說:“醫生隻是說幾率降低,又不是不孕不育。不要這樣做,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她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你真是個瘋子。”
應淮序寬慰,“隻是一個小手術。”
“閉嘴吧你!”她惡狠狠的,又在他嘴巴上咬一口。
南梔被他的話驚到了,接下去的事兒,當然沒有心情再繼續做,她就隻是坐在他的腿上,長長久久的抱著他。
晚上睡覺,都有點睡不著。
翻來覆去好幾次,應淮序摁住她,“是我嚇到你了?”
南梔想了想,說:“不是嚇到,是震驚。我沒遇到過你這樣的。”
應淮序笑,很有耐心的問:“那其他人什麽樣?”
“忘了。”她回答的坦然,真的有點忘了,她側過身,麵朝著應淮序,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你為什麽還沒睡?”
“等你睡。”
南梔靜靜的看了他一會。
應淮序摸了摸她的頭,手指又蹭了蹭她的臉頰,說;“你不用理會我,我隻要你開心就行。”
南梔忍不住罵他,但還是鑽到他懷裏去,臉貼著他的胸口。
急不了一時,南梔這樣想。
這晚上,她也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差點起不來,幸好有應淮序這人肉鬧鍾。
等雙休日,兩人一塊去逛了一下深城的景點。
相處的時光總是眨眼就過。
周日,南梔哪兒也不想去,就跟他一塊待在家裏。
因為應淮序的話,南梔這兩天腦袋裏一點黃色廢料都沒有,特別幹淨。
她打開了之前買的樂高,抓著應淮序跟她一起拚。
她買的時候,是為了閑暇之餘打發時間用。
買的還是高難度的,超大號暴力熊。
不但能打發時間,拚好了,還能給家裏多一個漂亮的擺設。
半個月前買的,到現在還沒拆封。
兩個人一起協作,花了一天時間,就拚完了。
主要還是應淮序耐心比較足,動手能力也強。
南梔大多時候,是在旁邊閑著無聊看他拚。
盯著他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南梔突然想起盛玥,想到兩人一塊經曆過很多探險,極限運動。
腦子裏不由的想,應淮序這條力量十足的胳膊,抱著盛玥往上舉的樣子。
“應淮序,你說要是沒有我的話,你會喜歡盛玥嗎?”
這問題,沒頭沒腦,問的突然。
應淮序想都沒想,說:“沒有這個可能。”
南梔不依不饒的,“我是說假如,不考慮我的情況下,你覺得盛玥怎麽樣?她不是陪你幹過很多事兒的嗎?”
應淮序是想不到,南梔跟他翻這種舊賬。
“不能說是陪,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之前在成都那邊遇到的施彰,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你們是共同好友。你們還一塊喝酒。”她被孤零零送到酒店,還自己一個人去吃烤串。
應淮序:“所以,不能說是盛玥陪我幹過多少事兒。”
南梔哼了聲,“你糾正我字眼幹嘛,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這個陪字,意思很不一樣。”
這種方麵,南梔哪裏說得過他。
她起身去廚房拿飲料,應淮序想了下,放下手裏的積木,跟著她一起,“怎麽突然說這個?”
南梔打開冰箱,說:“隨便說說。聊天嘛。”她打開啤酒蓋頭,“等哪天我去問問她,你們都玩什麽。”
應淮序:“我不是人?”
“角度不一樣啊,我想聽她的版本。”
應淮序靠著廚台,同她對視片刻,到底沒有說什麽。
夜幕降下。
暴力熊終於完工,應淮序打開開關,亮起燈,實物比圖片還好看。
她拍了幾張照,放在了朋友圈。
其中有一張照片,應淮序的手出鏡了。
好多人立刻發問:【誰的手?】
南梔沒回,也沒刪動態。
就那麽留著。
晚上。
應淮序找了一些照片,全部發給了南梔。
都是他以前參加過的極限運動和探險活動,留下的合照,或者單人照。
大合照裏,確實有盛玥,不過他倆從來沒站在一塊過。
每次拍照,中間都隔著好幾個人。
應淮序避的很開。
南梔看完那些照片,不由的發問:“為什麽?你是不想活了,才故意去參加這些的?”
雖然很精彩,但也真的很危險。
應淮序嗤的一笑,“愛好。單純尋找快樂而已。”
“所以,很快樂?”
他不騙人,點點頭,“是的。”
看完以後,南梔比剛才更嫉妒盛玥了。
她什麽都沒有。
下一秒,她丟掉手機,猛地撲上去,手壓在應淮序的胳膊上,說:“我也要。”
“要什麽?”
“別人沒有的,我要有;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應淮序扣住她的腰,被南梔抓住,壓在床上,不讓他動。
她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有點嫉妒。所以,今天真的要懲罰你。懲罰你不許碰我一下,雙手老老實實放著,不能動。”
當然,應淮序不能動,南梔可以,她甚至可以為所欲為。
當她看到他血脈噴張,每一塊肌肉緊繃,皮膚一點點的泛紅。
看到他隱忍著不動,隻能用一雙發紅的眼睛看她,那雙眼睛裏,是強烈到無法遮掩的愛欲,是對她的渴望,是對她強烈到無法克製的占有。
南梔心裏漾起一層層的浪潮,連她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了。
南梔湊上去,靠近他,卻沒有碰到他。
距離很近,兩人的氣息糾纏不清。
應淮序抬起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南梔挑眉,“你犯規。”
他抓著沒放,但也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掌心滾燙,緊貼住她的皮膚,炙熱的溫度,慢慢滲透給她。
凸起的喉結滾動著,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低啞著嗓音,說:“親我,南南。”
聲音真好聽。強勢中夾雜著懇求,強硬中的柔軟,最動人。
南梔的心開始發燙,鑽入耳膜的癢膩感,直擊心底。
腳踝上的力道越發的重,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揉碎掉。
第917章:不舍
南梔跪趴在應淮序的身側,雙手撐著身子,臉懸在他的上方。
發絲垂落,輕掃過他的鎖骨,肩膀。
距離越來越近,隻餘下一紙之隔。
應淮序在等,但他的耐心已經被完全磨光,他的克製即將粉碎。
他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南梔凸起的踝骨。
他的腦子裏已經將她撕碎了千萬遍,可他仍然極力的控製著自己,她不說,他就不動。
南梔的吻久久沒有落下,溫熱的氣息,一層一層的疊加下來,應淮序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終於,身體的不能戰勝了他的理智。
他稍稍抬頭,立刻吻住了她的唇。
南梔往後躲了一下,他的手也不自覺地往上,壓在了她的後頸上,而後整個人追著她的唇而去。
慢慢的,兩人就調轉了位置。
南梔在下,應淮序在上。
可南梔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自我控製,反倒是南梔自己,沒一會,就被一個吻,弄得意亂情迷。
早就忘記,最開始她說要懲罰他的話了。
兩人吻的氣喘籲籲時,應淮序停住,手指幫她擦擦嘴巴,問:“可以嗎?”
南梔嗯了一聲。
家裏準備了套子。
剛回來那晚上,應淮序買了一盒放在抽屜裏。
隔天,南梔上班的時候,跟人去便利店買東西時,也順便買了一盒。
當時助理看她結賬的時候,還多看了兩眼,那眼神裏充滿了八卦。
不過是沒好意思直接問出口。
南梔倒是很坦然,還明目張膽拿著盒子回公司,一點也沒藏著掖著。
畢竟是成年人了,這也是健康生活的一部分,沒什麽好遮掩的。
公司也又沒有未成年。
所以,南梔的床頭櫃裏,分別放著兩盒避孕套。
應淮序讓她選,南梔咬他胳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應淮序仍然是克製著自己情緒,南梔能感覺到,明明他的情緒蓬勃而出,眼神熱烈。
他的心魔在困住了他,不讓他享受歡樂,隻許他自我折磨。
這一晚上,南梔沒舍得睡,很困的時候就主動去吻他,吻著吻著,人就清醒過來,眼巴巴的說:“突然不舍得你走。”
還有三個小時。
他就要起來去機場了。
南梔這人感情上來的時候,就格外充沛,像現在就是。
想到離別,眼淚都來了。
應淮序親親她的眼睛,說:“有時間,我就會過來。”
南梔沒想當粘人怪,隻是眼下這個情況,在她愛和欲最高漲的時候,她就希望能一直黏在一起,一分鍾都不要分開才好。
“睡覺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應淮序說。
南梔最後跟他又廝磨了一個小時,睡了兩個鍾頭。
應淮序起來的時候,她也跟著醒了,同他一起吃了個早餐,送他到樓下,才又回去睡了一會。
然後正常上班。
有兩個項目經過王維舟的指點,她進行修改後,發給了甲方。
還有一個項目已經到了拍攝階段,王維舟是趕不上,得她親自過去看看景。
遠是不遠,但是要上茶山,聽說路不怎麽好。
估摸著是要吃點苦,沒那麽舒服。
……
應淮序回到東源市後的第二天,應擎那邊來了電話,是邀請他一塊吃飯,態度很好。
應淮序答應了。
隔天晚上,就應邀去了私人餐館。
應擎老早就到了,整個餐館,就他這裏開了一桌。
進去的時候,大堂裏有兩個人在演奏古箏,高山流水,意境十足。
倒是跟應擎對外的形象很符合。
服務生引著他到二樓,應擎就坐在木質雕花圍欄旁邊,愜意的聽他們演奏。
四方桌上,放著茶水和一些中式糕點。
離開席還早一點,應擎做了個請的手勢,並給了他一份樂譜,“你可以選一首你喜歡的曲子。”
應淮序將曲譜放在一側,說:“我對音樂一竅不通,聽什麽都一樣。”
應擎;“這就謙虛了,彈得一手好鋼琴的人,怎麽可能對音律一竅不通。國外的東西看起來雖然高大上,但說到底還是咱們早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更有韻味,你說呢?”
“家和萬事興,老祖宗傳下來的話,必然不會有錯。歸根結底,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摻和進YIng集團的事兒,是為了救你們。是為了讓我們散了的家重聚,你以為我是在搶你們的東西嗎?”
應淮序側目看過去,應擎明顯的有些沉不住氣。
“三爺爺。您現在跟我說這些沒什麽用,我從來都不是Ying集團裏的掌權人,我甚至連股份都沒有。如今YIng集團已經是您的了。啊,我忘了跟你道一聲恭喜,恭喜您,成功讓應家完整。應家的先輩,一定會為您感到驕傲。”
這陽奉陰違的話,應擎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緊抿著唇,隱忍不發,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的憤怒,說;“聽說你前兩天去了深城?你如今還有閑工夫,跑那邊去旅遊嗎?”
“啊,想起來了,南梔是不是在那邊上班?在一家廣告公司。規模好像還不小呢。”
應淮序正眼看向他,“是嗎?我不知道。”
“夏媽媽的事兒,我可也聽說了。”
“隻是聽說嗎。”應淮序笑著,眼神冰冷。
應擎義正言辭,“這個夏媽媽也是,怎麽能對無辜的人下手。不分青紅皂白,就算她有道理,也不能這樣做。你們也是太仁慈了,她就是拿捏著你們的愧疚和惻隱之心,在那邊搞事情。”
“不過好在南梔沒事。”
應淮序:“可能對您來說沒事,可對我來說,是不可挽回的錯誤。我與南梔今生再無可能。”
他沉吟數秒後,看著應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害的。”
兩人對視良久。
應擎先是輕笑一聲,然後發出十分豪放的笑聲,幾乎要蓋過樓下的古箏。
他喝了口茶,“所以,你就這麽坑我是嗎?”
應淮序一臉無辜,“有嗎?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三爺爺可不要誣陷我,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麽會坑一家人。”
應擎猛地一揚手,手指撥到茶盞,杯子落地,四分五裂。
樓下的音樂戛然而止。
幾秒後,才又恢複節奏。
第918章:震耳發聵
沉默的氣氛中,服務生上來收拾殘局,很快又換上了新的茶水。
應擎又恢複常色,仿佛剛才發火的人,不是他。
他拎起水壺,給應淮序倒了杯茶,“你是律師,你又曾經是Ying集團的總法律顧問,這裏頭的事兒你最清楚。M國那邊的法律,沒有人比你更熟,你一定知道解決的辦法,對吧?”
“三爺爺對我的能力可能有誤解。或者,對設下這個局的人有誤解,你覺得設局的人,有想過讓你全身而退嗎?”
應擎:“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兒。”
“那就隻能你自己想辦法,我無能為力。”應淮序站起來,似是想到什麽,補充道;“既是一家人,那便榮辱與共。我爺爺想不出辦法救自己的公司,就請三爺爺力挽狂瀾。我看了發布會,您在台上的那一番話,可真是震耳發聵。”
“想來您也吃不下飯了,我就先走了。”
他轉過身朝著樓梯口去。
應擎的杯子,砸過來,這一次砸在了他的腳邊,滾燙的茶水,弄濕了他的褲腳。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把我們應家弄得七零八落,對你有什麽好處?!高容佩這個賤人,當初攪合了我上位,分裂了應家,如今竟然還想把我們應家搞垮,她做夢!”
應擎幾步走到應淮序的跟前,“我看,應該去查一查,你到底是不是應家種,指不定你是那賤人在外頭跟誰生的雜種。”
應淮序眼神瞬間淩厲,“這麽大年紀,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與其在這裏跟我廢話,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脫身。”
應擎這要脫身,得脫下一層皮。
錢和臉,全沒了。
應淮序下樓,應擎這邊正好接到電話。
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回過頭,就看到老爺子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有人出來,應淮序的路也被擋住了,顯然是沒那麽容易放了他。
當然,應淮序也無所謂他們出手,要真出手就更好辦。
應淮序也不反抗,回到座位上坐下。
應擎被送去了醫院,沒一會,附近包間裏,應擎的長孫出來,跟應淮序來談。
總歸是想逼著應淮序把他們損失掉的錢,全部都弄回來。
應擎這人心眼小,怎麽可能接受自己被坑幾十個億的事兒。
他不但想把本要回來,他還企圖把應霍餘下的那些資產,全部都搶過來。
也就是連本帶利的弄回來。
癡人說夢。
應淮序被他們輪流困在這私人餐廳裏,足足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就警察找上門,說有人報警,稱這裏有人非法禁錮。
應擎的長孫親自下去交涉。
無果之後,警察還是上來。
應淮序平靜的闡述了這三天四夜裏,他們對他進行精神上的折磨。
有理有據,根本無從反駁。
惹誰不行,去惹一個律師。
他甚至可以無中生有,讓你進去坐幾年牢。
隨後,警方請了人回去協助調查。
應擎輕微中風,在醫院裏養著。
他聽說應淮序用這一手,想給他們按罪名,就把整個律師團隊叫來,“YIng集團這件事,是他們詐騙!絕對的詐騙!你們就往這個方向給我操作!”
應擎沉默了一會,看向自己的小兒子,眼神裏滿是陰狠,說:“南梔那邊也給我盯著,若是有機會,就給我把人抓來!我就不信他不給我想法子!”
……
南梔進了山,到指定景點,拍了照片,發給王維舟。
但都不滿意,又讓她跑了幾個點,才找到個還可以的,並告訴她,要等一個雲霧繚繞的時間。
且讓南梔多去問一問,什麽時間,什麽天氣,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山裏有個茶莊,南梔他們就住在這邊。
廣告也是這家茶莊老板要拍的。
南梔到的第一天,就把茶莊的門麵,拍給應淮序。
這門看起來就很有檔次,全手工的雕刻,精美絕倫。
南梔跟小助理住一間,還有幾個男士也住在附近,可以保護女生的安全。
畢竟是在外麵,安全意識還是要有。
南梔連續奔波了五天,不但人曬黑了點,腳上都起泡了。
她想拉一下進度,卻發現有些事兒根本急不來,越著急,越是有紕漏。
王維舟讓她不用急,他已經訂了回深城的機票,讓她先好好處理,等他去公司轉一圈,也會過來一趟。
如此,她就打算明天歇一天,小助理主動攔了一些瑣碎活去做。
晚上,南梔洗腳的時候,把自己的腳泡發給應淮序看,【超累。】
這幾天,應淮序都沒回過她消息。
不過她現在也不需要多少回饋,一天到晚事情多,晚上回到房間,做一下總結就睡覺。
其實也沒那麽多時間跟他聊天,但會抽出時間來分享。
比如說,在看到美麗景色的時候,看到一些新鮮玩意兒的時候,她就會拍下照片發過去。
一麵是自己做記錄,一麵也是讓應淮序知道她在幹嗎。
她剛發完,應淮序的消息回過來,【注意安全。】
這不是巧了嗎?
南梔正好閑著,問他可否有空視頻。
下一秒,應淮序就發了視頻電話過來。
南梔一邊往外走,一邊接起視頻,她這邊信號不是太好,去外麵會好一點。
這邊天還沒完全黑。
應淮序瞧著是在車上。
“忙完了?”南梔問。
“差不多有點空了。還要待幾天?”
“還不清楚,不確定因素太多,有些方案還沒跟甲方溝通好。本來以為隻要三天,結果現在不夠,他們提了一些其他要求。我跟王維舟商量了,準備嚐試一下。這個廣告有點公益性質,錢不算多,但對公司聲譽是一個提升,所以要做的好一點。”
南梔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她這會身上穿著茶莊裏,采茶女的灰藍色布衣。
長發用一根木簪子隨便挽了個發髻,幹淨的一張臉,與這霧靄沉沉的景色相融。
那樣的恬靜且美好。
有人過來,南梔便會抬頭,同他們打招呼,笑的那樣好看。
聽起來有男有女。
南梔又換了個地方,人少一點。
“你呢?你這是回家嗎?”
剛說完,就看到他車子晃的厲害,手機鏡頭也跟著晃了一下。
閃的很快,可南梔卻好像看清了。
她下意識的站起來,剛想問點什麽,視頻電話突然就中斷了。
第919章:驚喜
南梔去找了茶莊管理人,想借個車出去一趟。
茶莊管理人卻不肯,並勸道:“南小姐,你瞧瞧這天幕,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今早上鎮上的人就打電話上來,讓我們多準備一些物資,氣象局那邊說今晚上開始估計有強降雨。咱們這裏的路本就不怎麽好,最怕發生山體滑坡,你要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兒,還是安安分分的留在茶莊裏。”
南梔朝著下山的路望了一眼,抿著唇,說:“我是想接我朋友。”
其實她也不確定,但當時那一下,就有這樣的預感。
可能,應淮序在來的路上。
誰知道呢。
所以,她就想下去看一看。
“現在沒可能有上山來的人,下頭肯定有人管著,就算有人想上來,也是上不來的。你跟你朋友說,聽人家話,不會錯的。”
管理員一邊說,一邊把南梔趕回了茶莊內。
南梔又給應淮序打了個電話,打到第二個的時候,才接通。
“剛怎麽了?”南梔問。
應淮序:“信號不太好,Lu開車不穩。”
“嚇我一跳,還以為怎麽了呢。”
“沒事。”
兩人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有人叫南梔吃飯,兩人就先掛了電話。
暮色降下。
外頭就刮起了大風,茶莊裏的人做好了所有防護措施,並專門過來提醒他們要關好門窗。
南梔跟小助理也是嚴陣以待。
快八點的時候,雨水傾盆而下,伴隨著電閃雷鳴。
小助理差點給嚇哭了,房間頂上的燈都滅了一瞬,那雷聲響的好像打在耳邊一樣。
小助理跑南梔床上來,“南姐,我今晚跟你一塊睡吧。我有點怕。”
“行,這架勢我也有點怕。”
兩人連手機都不敢玩。
……
夜晚的山路本就不怎麽好走,遇上這樣的暴雨天氣,就更是要命。
一輛越野車緩慢行進,閃電劃破漆黑的天幕,仿佛將天空一下劈成了兩半。
Lu笑了下,說:“這破天氣,讓我想起當初我們去熱帶雨林做任務。也遇到了一回極端天氣,那雨下的比現在還大。”
應淮序:“那會可沒有車。”
“是。隻有蛇蟲鼠蟻。”
車子開過最困難的一段之後,就好開了很多,也虧得Lu車技好,沒陷在泥濘裏。
到了茶莊門口。
大門緊閉著,今兒個的天氣,管門大爺也不在。
Lu坐在車裏抽煙,說;“都到這裏了,總能給人打個電話了吧?”
應淮序看著外麵的雨量,還有是不是劃過的閃電,默了一會,說:“下山吧。”
Lu被煙嗆到,“你發瘋啊你!”
應淮序來這一趟,本就隻是為了跟南梔見一麵,隻能逗留三四個小時。
見完之後,他要去一趟M國,整頓一下暗影。
順便,給應擎來個釜底抽薪。
從M國回來,夏時的案子就要開庭,接下去會有挺長一段時間,他可能都顧不到她。
這一趟過來,幾乎是從縫隙裏擠出來的時間。
應淮序:“那你下車去看看有什麽地方能翻牆進去,我去找她。”
總之,不能讓南梔自己出來。
這大風大雨,不安全不說,電閃雷鳴的也嚇人。
Lu真是服了。
最後,當然是跟應淮序一起,去找個合適的地方翻牆。
幸好人家沒有裝什麽電纜,在Lu的幫助之下,應淮序上了牆。
他現在腿腳不如之前靈便,才一個多月,身上也沒完全恢複好,就這麽折騰。
雨大的人睜不開眼,Lu大聲,“你他媽給我小心點。”
他抹了把臉,再仔細看,上頭哪裏還有應淮序的身影。
Lu回到車上,人已經完全濕透,擦幹淨手裏的水,準備給南梔發個信息。
可轉念一想應淮序那堅決的表情,還是作罷。
幸好南梔給應淮序發過她住所的照片,茶莊不大,找起來不難。
彼時。
南梔正跟小助理聊天,以此來分散雷雨天氣帶來的恐懼。
小助理說;“我今天去鎮上,感覺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
“說不上來,我去一家麵館吃麵,還沒進去,人家就把我拉走,讓我去別的地方。樣子還很嚴肅。”
南梔認真點頭,“這事兒明天跟其他人也說一下,咱們在這裏還要留幾天,肯定還得去鎮上,可別有什麽事兒才好。”
屋裏的燈,南梔已經換成自帶的充電小夜燈了。
一道閃電再次劃破夜空,外頭亮如白晝。
南梔正好就看到了倒映在窗門上的人影,她叫了一聲,“誰啊!誰在外麵?”
小助理沒看到,卻被她這一聲嚇到,趕忙從床上坐起來,“哪兒有人啊?”
話音未落,就響起了敲門聲。
南梔鎮定下來,這個時候來敲門,也不可能會是歹徒。
她讓小助理坐著,自己下床去開門,順手開了燈。
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開門前,她還是問了一聲,“誰啊?有什麽事兒嗎?我們已經睡了。”
“南梔。”
外麵的人隻叫她的名字。
隔著門,聲音其實不怎麽清晰,更何況還有雨聲做背景。
可南梔在這一刻,偏就是福至心靈,她迅速打開了門。
在看到應淮序的那一刻,她瞬間爆哭,然後直接撲了過去。
應淮序後腿一步,但架不住南梔撲的猛。
兩人抱在一起,他身上全是雨水,還沾染了山間的涼氣。
南梔又哭又笑的,“你怎麽不跟我說?你怎麽進來的?”
應淮序:“翻牆。”
小助理裹著外套,站在後麵,“南姐。”
南梔不好把應淮序帶進房裏,畢竟還有個小女生,不方便。
幸好隔壁的房間空著,也沒有鎖門。
她就拉著應淮序進了隔壁,什麽閃電雷聲,她這會一點也不怕了。
她牢牢抓著他的手,一進屋子那一刻,就又撲上去,親他。
這種感覺很炸裂,她從來也沒有體會過的驚喜。
擁抱和親吻,無法表達她此刻內心的熱烈。
她跳到他身上,額頭頂住他的,深吻過後的喘息,交織在兩人的耳畔。
這種時候,誰能不心動,又有誰能克製住情潮。
應淮序喉結滾動,親昵的喚了一聲,“南南。”
近在耳畔,其他聲音都被隔在了外麵。
南梔的心跳的很快,他的唇貼在了她的脖頸處,溫熱的,柔軟的。
她抱著他的脖子,低聲說:“應淮序,不要忍著。求你。”
第920章:是瘋子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風雨大作,屋內雲雨漸熄。
南梔坐在應淮序的身上,軟綿綿的趴在他肩膀上,安靜的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南梔:“你怎麽上來的?這邊的管理跟我說,下麵已經提前封路了。沒有人攔著你嗎?”
“有。不過沒攔住,我讓Lu直接衝了。”
還真是野。
南梔笑了笑,側過臉,在他脖子上親了親,“下次可不許這樣。這邊山路好像發生過泥石流,所以這種天氣特別小心。”
應淮序抱著她,聞著她發間的香味,短暫的沉溺了一會。
半晌後,南梔從他懷裏掙開,說:“我去拿手機發個信息,跟他們說一聲,你今天先睡在這裏。”
她剛要起身,應淮序又將她摁下,“不用麻煩,我一會就走。”
“啊?”南梔愣了愣。
應淮序給她把衣服穿好,說:“一會洗個熱水澡再睡,山上溫度低,我剛才渾身都是雨水,涼的很。別感冒了。”
“你現在就要走?”
“是。要不,來不及。”
南梔想說,那你何必要跑這一趟。
可他的眼神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說:“我就是想單純來見見你。”
而眼下發生的一切,來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想過。
南梔覺得自己心裏像是盛滿了一杯熱水,快要滿出來了。
“可是下那麽大的雨,下山會很危險吧。還是晚上,要不等天亮一點?”
“我還能再待兩三個小時。”
南梔也不說旁的,她先去隔壁拿了自己的毛巾,先讓應淮序衝了個澡,原本還想把衣服洗一下。
應淮序說不用麻煩,一會出去的時候,還得淋浴,不要緊的。
但南梔還是給他掛在了風扇下麵,風幹一點。
洗完澡,應淮序一絲不掛這樣坐著也不好,他自己倒是挺坦然,南梔臉紅的厲害。
趕他去床上坐著,用棉被遮擋一下重點部位。
南梔則坐在他身邊,兩個人單純的聊天。
很快,南梔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身上那些新鮮傷疤上,有兩道是他一個人衝上來救她時候落下的。
指腹在傷疤上來回摩挲,又湊上去親了一下。
應淮序身體僵了一瞬後,將她拉到懷裏抱住,“在這裏注意安全,我已經跟警方的人打過招呼,跟徐晏清也商量了一下,曦月那邊應該會安排人保護你。應擎的人,遲早會有行動。”
南梔點點頭,乖乖的靠在他身上,問:“那你呢?”
“我不要緊,除非想魚死網破,否則的話,他不會敢光明正大的動我。如今大概連跟我喝茶都不敢了。”
“不要大意了。”
時間流逝的飛快,三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
雨還是很大,南梔想送他到門口,應淮序沒讓。
她就隻能站在房間門口,看著他徹底消失在雨幕中,仍然不舍得關上房門。
接下去的時間,南梔根本睡不著。
她的心滾燙的,翻湧的浪潮一時半刻消停不下來。
當然,她也掛心著應淮序,怕他半道上出什麽事兒。
這會子,她腦袋才冷靜下來,覺得應淮序可真荒唐,他怎麽能那麽荒唐,就為了這三四個小時,就這樣衝上來。
她開始生氣。
翻來覆去。
小助理被吵的不能入眠,小心翼翼的戳戳她的背脊,說:“南姐,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南梔翻過身,點點頭,“不許亂講。”
“我保證不講,我嘴巴可緊了。你男朋友好帥。”
南梔笑了笑,“是個大傻子。”
“不,是瘋子。”
……
下山的路,確實更不好走。
索性兩人都是有經驗的,出發的時候,給輪子上了點東西,倒也不打滑。
應淮序一隻手抓著扶手,說:“茶莊裏,已經有應擎的人安插著了。”
他從車兜裏摸了根煙出來,點上抽了起來,“這回要查清楚來路,不能讓他們糊弄過去。”
Lu見他苦大深仇的樣,又見他脖子上的吻痕,嘖嘖了一聲,說:“你能不能別總是繃著一張臉,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是高興的。”
應淮序斜他一眼,迅速抽完煙後,“靠邊,我來開。”
Lu已經連續開了好幾個鍾頭了。
鐵打的人也禁不住。
“得了吧,我怕翻車。”
“少廢話。”
……
一直到天亮,南梔才收到應淮序的信息,說他們已經順利上了高速。
雨還在下,沒完沒了的。
這一整天,南梔都在屋子裏睡覺,小助理跑進跑去,給她送吃的。
別說,還真有點感冒了。
到了下午,人都有點昏昏沉沉,幸好她自己帶了藥,吞了兩顆,繼續睡覺。
這雨連續下了三天。
到第三天的時候雨量就小了,茶莊排水係統不太好,員工都在做排水工作。
到了第四天,天就放晴了。
南梔也休息的差不多,就感冒還沒完全好利索,重要的是,他們要的景有了。
這場大雨,也不全然是壞事兒。
當天,南梔跟小助理一塊去鎮上采購一些必需品,除了她倆,南梔讓一個男同事跟著。
茶磚管理員又叫了兩個小夥子跟著他們,說是可以幫忙。
見他們人手太少,怕耽誤拍攝。
南梔已經聯絡的明星,爭取傍晚到,明天一清早,等太陽升起,穿過雲層的第一縷光線。
鎮上東西還是挺齊全的,南梔要的東西都買到了。
偏是不巧,最後去超市的時候,遇上了一幫窮途末路的犯罪分子報複社會。
那些人拿著砍刀進來的時候,南梔還在零食區,準備買點零嘴。
剛聽到動靜,還準備出去看一眼。
還沒過去,胳膊就被人拽住。
男人不由分說,急切的拽著她找到一處貨櫃,裏頭正好能藏一個人。“無論什麽動靜,都別出來。”
南梔瞪大眼睛看著他。
男人的臉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可這雙眼睛,南梔是熟悉的。
她張開嘴,想要問一句,可對方沒有給她機會,貨櫃的門迅速的關上。
南梔久久也沒有回過神來,她想出去尋求一個答案,可外頭傳來的尖叫聲,讓她不敢亂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有人打開貨櫃的門。
是穿著製服的警察,告訴她沒事了。
南梔訥訥的出來,外頭混亂,有好多人在圍觀和拍照,她站在警察身後,掃了一圈,也沒看到拉她的那個男人。
第921章:再也不會開了
這裏統共出現六名罪犯,其中四個全部被抓獲,還有兩個逃跑。
南梔這會才看到那幾個犯罪的樣子,竟然同把她藏進櫃子裏的男人,一樣的裝束。
小助理他們看到南梔,一下子衝了過來,小助理都哭了,嚇哭的。
一把抱住南梔,話都說不清楚一句,就光聽到她哀嚎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的南梔,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甚至於她心裏都格外的安定。她將手掌壓在小助理的背上,輕聲安撫,“我沒事,別哭了。你這一哭,我反倒有事了一樣。”
小助理是真害怕了,人都還在發抖,強忍著不哭的樣子,特好笑,五官都變形了。
警方疏散人群,並讓他們趕緊回家,這幾天晚上不要出門,白天也盡量減少出行。
他們采購的東西都弄丟了。
等小助理冷靜下來,南梔才知道,原來當時小助理和另一個男同事被叫到外麵去了。
他們前腳剛出去,那群罪犯就突然衝進了超市。
小助理和男同事都嚇死了。
他們當時出來的時候,隻是想著出來看一眼,就沒跟南梔說。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幸好南梔沒事,要是出什麽意外,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南梔問:“誰叫你們出去的?”
小助理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說:“就是跟我們下來的小夥子,說好像有東西丟了。我想看看是不是缺少,要是有的話,在超市裏買也行。”
“他們人呢?”南梔這才想起來還有兩個人。
小助理和男同事麵麵相覷,環顧了一圈,“對啊,他們人呢?剛才場麵太混亂,我們光顧著躲起來了,根本沒看到他們。”
“趕緊打個電話,可別出事。”
可他們沒有交換電話,南梔給茶莊管理人打了個電話,把鎮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現在那兩個小夥子不見了,我擔心會不會出事,您打個電話問問,我們在這裏等著,人是我帶下來的,總得安全把他們帶回去。”
掛了電話。
南梔他們匆匆去把要買的東西又買了一遍,弄完就坐在車裏等著茶莊管理的回電。
小助理還心有餘悸,隻想快點回去,街上人少了很多,好多店鋪都關門了。
事件裏,傷了好幾個人。
這種無差別攻擊,弄得人心惶惶。
小助理不錯眼的看著南梔,說:“幸好你沒事,太幸運了,真的太幸運了。”
小助理看了全程,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那些人真的殺人不眨眼。
真的恐怖。
南梔一直看著外麵,走過的每一個人,她都要多看幾遍,尤其是男的。
但其實她心裏清楚,她不可能再看到那個人。
他不會出現的。
這時,茶莊管理人的電話進來,南梔收回心神。
“這兩人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要不你們先回來吧,我讓別人找找。”茶莊管理人嘬著牙花子,說:“誰找來的,那麽不靠譜的人。”
“什麽?”南梔問。
茶莊管理人也不瞞著,說:“這兩人是新來的,說什麽是實習生。”
“什麽時候來的?”
“就你們來了之後沒兩天就來了。你們沒注意嗎?幫你幹了不少事兒呢。”
別說,南梔還真是沒有注意。
她突然想到了應淮序走之前說的話,要注意安全。
看來這兩人不簡單,他們故意把小助理和男同事支開,獨留她在超市裏,應該是想做點什麽。誰知道碰上了這群犯罪分子。
她想了一下,就打算先回山上。
再等一會,天都要黑了。
“開車小心點。”
車子穿過小鎮的街道,南梔的目光仍不斷的往那些狹窄的巷子裏看,沒有,半個影子都沒有。
等他們的車子徹底離開小鎮街道。
某個窄巷內,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上的裝束已經換了,戴著鴨舌帽和黑色的口罩。
他始終都沒有走出去。
……
南梔回到茶莊,天色暗下來。
邀請的明星團隊也已經到了,她去打招呼的時候,看到王維舟也在,正在跟拍攝團隊交涉。
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孱弱,人瘦的不行。
“發生什麽事了?”他聊完走出來,一時間詢問。
茶莊管理同他提了小鎮發生的事。
“小插曲,我沒事。其他人也沒事。”
王維舟點頭,看了一下他們采買的東西,然後讓她去休息,“明天的拍攝交給我吧。”
“那不行,我都跟了那麽久了,這最後一步,我也要全程都在。”
這是不同領域,她需要經驗,多做項目,多跟多看。
回到房間,南梔坐在桌子邊上,倒水喝。
心緒激蕩。
她有預感,那個人就是周恪。
她不會忘記那雙眼睛的,永遠也不會。
她咽下冰涼的水,沒死就好。
……
夜深人靜。
小鎮的簡陋旅店裏,兩個男人被捆綁的嚴嚴實實,嘴巴用石頭塞住,膠布貼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兩人跟前,坐著一個精瘦的男人,半張臉被口罩捂的嚴嚴實實,眼神淩厲,看的人心裏發慌。
兩個男人不斷掙紮著,眼神裏流露出求饒的信息。
他們把眼前的人當成是在超市行凶的暴徒。
男人聲音沙啞,聽不出原本的音色,問:“為什麽要對那個女人下手?”
兩人嗯嗯嗯了半天,男人丟給他們一支筆。
在更凶惡人的麵前,很多人就變成了軟骨頭。
這兩個就是,都還沒做什麽呢,直接把老底交代了。
不過他們交代的,還不是最終的幕後。
男人看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字,正好手機響起,他起身,進洗手間接電話。
“嗨。我是曦月,你現在手裏那兩人給我吧。”
男人扯掉臉上的口罩,髒兮兮的鏡子裏映出男人半張臉,臉頰上有幾道交叉的疤痕,即便如此,依然不影響男人的英俊。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根黑色繩子,胸口露出的吊墜,是用銀子打造的梔子花。
他點了根香煙,抽完半根,他才開口,說:“好。我把人留在這裏,你來接。”
“OK。”
電話掛斷,他靠著不怎麽幹淨的洗手台,繼續抽完半根煙。
再出去時,隻讓他們兩個待著,收拾了東西,匆匆離開。
走出旅店的那一刻,他拉上冒兜,將自己的臉完全掩藏,而後消失在了夜色裏。
屬於他的梔子花,再也不會開了。
第922章:我想你
第二天。
南梔跟了全程,王維舟後麵因為體力不支,先回去休息了。
一天還拍不完。
結束回到茶莊,老板特意來支持工作,找了個廚子,燒了一頓好的。
昨天不見的那兩個小夥子還沒回來,茶莊管理員打了幾個電話後,才發現這兩個小夥子來曆不明。
連家人都找不到。
茶莊管理人跟老板提了這事兒,兩人商量了半天要不要報個警,畢竟是兩個大活人,要真出什麽事兒,也是從他們茶莊出去的,到時候保不齊要負責任。
老板思來想去,還是報了警。
把那兩個人給的個人信息,交給了警察。
警察上來辦事的時候,南梔也過去參與了幾句,把當時的情況跟警方仔細說了一遍。
警察從她的表述中也咂摸出其他意思來。
他們的拍攝工作再兩天就全部結束了,警方留了南梔的電話,表示到時候有問題,會直接找她。
晚上的大餐,南梔沒敢吃,找了個借口,自己回房間去了。
順便給應淮序打了個越洋電話。
跟他說了一下情況。
應淮序這邊已經知道了,“那兩個人已經在曦月手裏。”
曦月並沒透露這兩個人是從誰手裏弄來的。
應淮序自然也還不知道小鎮上發生的暴徒事件。
南梔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一聲,她想了一下,還是開口,“前天這邊小鎮發生了暴徒無差別攻擊的事兒,我很倒黴,就在現場。”
應淮序沉默一瞬。
南梔連忙說:“我藏起來了,一點傷也沒受。”
“我覺得那個把我放進櫃子裏的人,很像一個人。”
她並沒有把話說透,但她知道應淮序肯定知道她說的是誰。
應淮序:“你沒事就好,隻要你沒事,其他都不重要。”
南梔這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沉默一會,她才說;“我當時被關在櫃子裏的時候,想到以前被關在櫃子裏的情景。其實有很長時間,我都非常懼怕密閉空間,嚴重的時候,連電梯都坐不了。”
“當時我在櫃子裏的時候,我害怕自己會待不住。然後我發現,我的內心一直都很平靜,曾經的那些陰影好像都離開我了。”
應淮序說:“也許是因為他。”
這很難說,南梔抿著唇,沒有開口。
良久,應淮序說:“我不介意。即便是因為他,我也不介意。就像你當初說的,你曾經愛過別人,這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我也必須承認,他對你的影響。我也得接受,你曾經愛他的樣子。過去永遠無法磨滅,我知道,他也很愛你,不會比我少。”
“你一定希望他可以好好活著。”
南梔眼眶熱了,那種心熱的感覺再次出現。
她說:“應淮序,我想你。”
“暴徒從我的櫃子前走過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我在想我為什麽要那麽矜持,我應該再大膽一點,把每一次都做到盡興,不留任何遺憾。”
這一刻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危機過後,南梔再回想,就會感到害怕。
這不是玩鬧,這是真正的從生死線上下來的。
這一晚,應淮序沒有掛電話,始終聽著她說話,睡覺。
白天處理事情的時候,他會關閉他這邊的聲音。
三天後。
南梔他們順利完成拍攝,回到深城,又是接連的工作安排。
南梔看著小助理給她的時間表,有那麽一刻,真想甩手。
可是不能。
她想了一下,讓小助理再看看有沒有可能擠出時間,讓她去一趟M國。
小助理知道她的心思,幫她擠了又擠,搖搖頭,說:“擠不出來。”
南梔想了一下,就拿著自己的時間表,去找王維舟,“有沒有M國的客戶?我可以去談。”
王維舟喝著他的補藥,咳嗽了兩聲,“沒有。你可以去挖掘。”
“那行,那我出差去挖掘,怎麽樣?”
王維舟瞥她一眼,笑說:“你跟我平起平坐,做什麽倒是不用跟我來報備,你要有本事能挖掘到,去哪兒都行。”
他現在正在翻看,他不在的這一個月,南梔的業務。
怎麽說呢,不顯眼,但也不掉鏈子。
但廣告公司的工作跟她之前的又有差別,所以剛來就能做到這個程度,其實是很不錯的。
而且從茶山廣告拍攝來看,這人也是能吃苦的,身上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嬌氣。
脾氣倒是有。
晚上,南梔回到家,看著應淮序拚好的暴力熊,決定要去,並且去開拓一下海外的廣告渠道。
她立刻看航班機票,又看了看自己的護照,簽證還要點時間。
這點時間,她可以把這裏的工作都安排妥當。
她也沒跟應淮序說要去,平常聊天的時候,就隻正常聊。
眼看著工作簽證要搞好的時候,南梔接到了舒然的電話。
“南梔,是我。”舒然講話語氣溫和了很多,言語不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
對方客氣,南梔自然也跟著客氣,“伯母,您好。”
舒然此刻坐在應淮序的房子裏,茶幾上放著一張手術記錄單,她從醫院拉來的。
這手術不大,但這事兒大。
作為母親,不能理解。
這個事兒,還是盛毓告訴她的。
盛毓去醫院體檢,偶遇到應淮序,對方沒看見她,所以就被她聽到了一點隻言片語。
盛毓思來想去,還是告訴了舒然。
舒然就用了點關係,把記錄單子拉了出來。
她當下震驚,不知道應淮序是個什麽心理,怎麽會去做這種手術。
她找不到人問,最後隻想到南梔。
思慮再三,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很抱歉,我打這個電話可能很唐突,請你不要生氣。”
舒然現在說話的方式,客氣的讓南梔都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我現在是下班時間,很空閑。”
舒然沉默了一會。
這種沉默,讓南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追著問,隻是耐心的等,等舒然告訴她。
半晌,舒然才道:“我在淮序的住處發現了一樣東西。”
“他好像去做結紮手術了。他現在跟我們不怎麽往來,總是獨來獨往,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這手術做的太奇怪了,我怕他還要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兒。南梔,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現在又厚著臉皮想讓你幫我去寬慰淮序,是過分的要求。”
“但我找不出其他人了。”
第923章:加油
南梔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您說什麽?您剛才是在說結紮手術?他做了?”
舒然歎口氣,道:“是啊!我在醫院弄到了記錄,手術已經順利完成,這不就代表著他已經做過手術了嗎?”
南梔沉默,突然就有些生氣。
她明明說過的,可應淮序還是一意孤行!
舒然近來心裏憋悶,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人。
原本是想找盛毓,可兩人因為盛玥的事兒,到底是生了嫌隙,加上應家如今的處境,盛毓有意的跟她疏遠了。
她本就是要臉麵的人,對方都這樣了,她自然也不會上杆子去丟人。
這次,應淮序的事兒,盛毓大約也是看好戲的心態。
告訴她的時候,言語間有難掩的笑意,就是在看他們笑話。
舒然也隻能忍氣吞聲。
家都成這樣了,她又哪裏還有說話的底氣呢?
如今,南梔給予了回應,她像是找到了一個能說話的樹洞,忍不住就多說了一點,“淮南已經成那樣了,我真不希望淮序也不好。淮序的性格比淮南還執拗,難勸。事情發生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他幾麵,給他打電話,他也總是一句忙,就把電話掛斷了。”
“你說這老太太何必呢?她就一點都不為子女考慮。淮序還是她養在身邊,也沒給他留活路。他怎麽會想著去結紮呢?”
南梔艱澀的說:“可能是因為我。”
舒然愣了愣,反倒沒了話。
南梔沉默了一會,說:“您可以把手術記錄單子發給我嗎?我想親眼看一眼。”
舒然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搞砸了什麽事兒,她想了想,說:“那個南梔,我可能是弄錯了。不過就算他真的結紮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肯定是想過之後才做這件事。我,我尊重他的做法。”
“今天這通電話是我唐突,其實你跟他都已經離婚,分道揚鑣了。他的事兒,跟你也沒有關係了,我不該打擾你。對不起啊。”
舒然說了好幾個對不起,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她趕緊把記錄單子撕碎,丟進馬桶衝掉了。
回到和園。
ivo正在喂應淮南吃水果,蘇智也在。
由於iov實在依賴應淮南,蘇智沒辦法,隻能先在東源市這邊弄了個住的地方,白天過來陪兩個孩子,晚上就回自己住的地方。
她還花了大價錢,請了專業的兒童心理師,每天一起陪著,當成是住家老師。
舒然偶爾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在一起的和諧畫麵,總忍不住想要勸一勸蘇智,也許還能過下去,為了孩子。
應淮南可以改,大家都改一改。
孩子需要完成的家庭。
她說過一次,被蘇智無視之後,她就沒敢再提。
倒是單獨照顧應淮南吃藥的時候,跟應淮南也提過一回,是想讓他想想辦法,努努力,試著挽留一下蘇智。
兩個人好歹那麽多年的婚姻,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應淮南隻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舒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現在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又在一塊,舒然對這傭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聽到蘇智跟應淮南在聊天。
她不想破壞這種和諧的氣氛,就站在牆角,沒有過去。
蘇智說:“ivo偏心,光喂爸爸,媽媽一塊也沒的吃。”
ivo小人精,把岔子塞到應淮南的手裏,然後跟應淮南並肩坐在一塊,對著蘇智說:“我跟爸爸一塊喂媽媽,雙份的甜,好不好?”
蘇智抿了唇,望著ivo單純的笑眼。
有那麽一瞬,她覺得ivo什麽都知道。
可她的目光又那麽的單純,五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呢?
應淮南握住ivo小小的手,說:“你喂媽媽吃,等會我再單獨喂媽媽。”
ivo笑的特別燦爛,乖乖的點頭,“好,爸爸偷偷喂媽媽吃,我不會吃醋,嘻嘻。”
說著,ivo就湊過去,給蘇智喂了一塊西瓜。
蘇智露出幸福的表情,特別滿足的說:“真是太甜了,我的寶貝真甜。”
正說著,她的手機就震動了幾下。
她看了一眼,便起身去外麵接電話去了。
等她走遠,ivo抱住應淮南的胳膊,說:“爸爸,加油啊!”
應淮南露出溫和的微笑,捏捏她的小手,說:“我會的。”
這話,舒然都聽到了,心裏冒出了酸泡泡。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壽命,來換兩個兒子的幸福和健康。
這一刻,她突然想去看看老太太。
不,她應該去寺廟。
……
南梔跟舒然打完電話之後,內心久久沒有平複。
這一口氣,她一直存到飛機落地M國機場,仍然沒有平複。
她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洗完澡準備倒時差,門鈴就響起。
透過門上的貓眼,她看到了應淮序。
知道的倒是挺快。
南梔哼了一聲,沒有開門,躺回了床上。
翻騰了兩圈之後,又起來去開門。
應淮序正準備打電話,門突然打開,他愣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南梔瞪著眼睛,衝著他說:“應淮序,我是來跟你分手的!”
應淮序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南梔說完,就直接把門給關了。
她氣的不行。
片刻,身後的門輕輕叩響,有一點小心翼翼,然後隔著門板,應淮序的聲音傳入,“怎麽了?”
南梔:“你問問你自己,你做了什麽。”
應淮序:“你先開門。”
“我不。”
她是真的生氣了,她明明都已經說的那麽清楚了,可他還是隻顧自己的意願去做,這算什麽?明擺著他就是在贖罪,他現在小心翼翼的樣子,她也不想看到!
她想了想,壓住心裏的火氣,拉開門,看著他,特別冷靜的說:“應淮序,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清楚,如果你是抱著贖罪的心理,我們就不要在一起。”
“我來M國是為了公事,不是來看你的。你別打擾我工作。”
說完,又要關門。
這一次,應淮序動作快了一步,立刻擋住門,“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的神情告訴她,他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結紮這個行為有什麽問題。
南梔一把將他推出去,直接甩上了門。
應淮序看著緊閉的門,思索自己做了什麽,能讓她發那麽大的火。
第924章:吵架
一門之隔,是兩個被情緒困住的人。
應淮序自甘受罰一般,站在門外,等著南梔能心平氣和同他說,究竟是怎麽了。
南梔到底沒有給他開門,自己跑去床上睡覺。
可能是一路沒睡,衝著應淮序發了火之後,心緒稍微平複了幾分,躺在床上氣著氣著反而是睡著了。
這一睡,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她餓了。
掀掉眼罩,她坐在床上先發了一會呆,腦袋逐漸清醒起來,就想起了自己睡覺之前,跟應淮序吵了一架,確切來說,是她單方麵發脾氣,應淮序估計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畢竟在男人眼裏,他隻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根本就沒考慮過她的想法。
非常好!
思及此,南梔的火氣又上來,但這次冷靜了一些。
她先去洗漱,稍微整理了一下,打算出去找吃的,先填飽肚子再說。
再委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在箱子裏翻出了一條最耀眼漂亮的裙子,門一開,應淮序還在門口。
南梔看了他一眼,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先說話,“這位先生,麻煩讓一下,別擋道。還有,你這樣站在我一個單身女士的門口,多少有點不合適。我會害怕。”
說完,她關上酒店的房門,一甩頭發就走了。
紅色的裙擺,搖曳動人。
吊帶的款式,後背開的有點低,露出冷白的膚色。
紅色映襯下,皮膚更是白的發光,長發披散著,背部線條若隱若現,確實勾人。
應淮序一下子心裏燒起了一團火,想把她扛回來,關進屋子裏,狠狠壓在身下。
就南梔頭也沒回,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應淮序及時伸手擋住。
差一點夾到手。
南梔微微瞠目,差一點要叫出來,想罵他,可到底是忍住了。
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抱著胳膊,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電梯角落裏,與他保持距離。
電梯門關上,四方的密閉空間,兩人隔的再遠,也還是近。
應淮序扯了一下領帶,往後兩步,與南梔站在同一條線上,電梯門上,倒映出兩人的身影,“我帶你去吃飯。”
“不用。我想一個人吃飯,你在我身邊不方便。”
“怎麽個不方便法。”
“你說呢?一個單身女人出去吃飯,要是遇到一個不錯的帥哥,總要搭訕一下,你在我身邊待著,我怎麽搭訕?”
她突然側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是說,你準備當我的僚機。”
她臉上雖帶著笑,眼神卻是冷冷的,她要聽聽看,他會說出什麽來。
是不是真答應。
兩人目光相對,應淮序眼底藏著暗湧,電梯快到一樓的時候,他開口,說:“你如果想。”
南梔嗤得一笑,可以的很。
正好電梯門開,她自顧走了出去。
應淮序自然跟在後麵,他的車就停在外麵。
南梔開始不想坐,轉念一想,又拉開門坐了進去。
應淮序帶她去吃飯,南梔倒也沒挑地方。
坐在車後座,安靜的像是沒有她這個人。
應淮序開著車,時不時從車前鏡裏看她一眼,他回想了一整天,這些日子兩人之間的聊天內容,無論如何,也不覺得有什麽地方惹到她不高興。
而且,她前兩天電話裏,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應淮序有點想抽煙。
到了餐廳,南梔自行下車,完全不等他,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來,還跟服務生說自己是一個人。
應淮序走過去,她還不讓坐。
“我不認識你,也不接受拚桌。”
這是要玩真的。
周圍都坐滿了,應淮序隻能去另一邊坐,中間隔了好幾桌。
餐廳裏所有人,都沒有南梔一個人顯眼。
她一個人坐在床邊的位置,身上的紅裙子,實在熱辣,她點菜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請她喝酒了。
應淮序隻要了一杯冰水,至於其他,暫時沒胃口吃。
南梔點好菜,別人送的那杯酒,被她捏在了手裏,但她始終沒喝。
南梔優雅的吃完這一頓,還真有老外過去跟她搭訕。
確實是耀眼,不是裙子的顏色耀眼,是她本人就非常耀眼。
應淮序足足喝了十杯冰水,看到南梔眼睛亮晶晶,跟那老外聊的那麽開心,心裏的火就壓不住。
明明之前還對著他笑的人,現在卻對著別人笑。
還笑的那麽開心。
南梔接了對方的名片,然後起身,準備跟著對方走。
行至餐廳門口,應淮序上前拉住她。
南梔瞪他一眼,暗示他鬆手,應淮序沒有這麽做,隻道:“吃完了?”
“對啊。準備去喝一杯,他是酒吧老板,我覺得他的酒吧很有意思。”
“不是來辦公的嗎?”
“現在是休息時間,我還不能做點我自己喜歡做的事兒了?你管我呢。”
她掰開他的手指,倏地又像是想到什麽,回過頭,“你不是要當僚機嗎?跟我一起去?”
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南梔看到了他眼底有火。
可他忍住了,“好。”
南梔朝著他笑,轉頭對老外說:“這是我保鏢。”
她坐了老外的車,應淮序緊隨其後。
南梔看著後視鏡裏,應淮序的車子,心裏並不多好受。
可他現在這種隱忍的狀態,更讓她生氣。
想用這種方式贖罪,可以的,她讓他贖個夠本。
老外的酒吧還挺有特色,獨棟的木屋,門口的塗鴉很有個性。
他很紳士的邀請南梔下車。
應淮序的車,在旁邊停下,他眼睛鎖住南梔,滅了手裏的煙。
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南梔的手,問:“你要玩什麽?”
南梔:“我沒玩。你看我現在像是在玩嗎?我是成年人,來酒吧很正常。”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動手動腳,你不是自控能力很強的嗎?在床上都能克製自己,現在這種時候,應該更可以吧?”
“在你心裏,隻要我高興就好不是嗎?我現在這樣就很高興,你要是幫我僚到幾個帥哥,我更高興,你做不做呢?”
應淮序:“你生氣歸生氣,不要賭氣。我知道你根本不想進去,何必讓自己難受。”
南梔笑起來,可應淮序從她眼睛裏看到了認真和強硬。
她說:“這會又了解我了,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了?我明確說出來的話你又不信了?”
第925章:省心
兩人就這樣互相僵持了片刻,南梔見應淮序始終不開口,轉頭就進了酒吧。
氣是真的氣,同時也覺得傷心。
酒吧裏頭很熱鬧,老板這會坐在吧台附近,看到她,便朝著她招手。
南梔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來。
應淮序自然也跟著過來,但他並沒有直接走到南梔的身邊,跟餐廳裏一樣,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然後盯著她,同時也是在放任她。
南梔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讓酒吧老板挪了一下位置,老外長得高大,很容易就把她的身影遮擋住。
“是你的男朋友?”老板問。
他們吵架說的是中文,對方聽不懂,但從兩人的神態能夠看出來,是情侶之間鬧了矛盾。
南梔淺抿了一口酒,說;“是。”
“要不要我幫幫你?”
老板說著,整個人有意的靠近,手放在了南梔的椅子上,看起來像是把人圈住,雖然連衣服都沒有碰到,但兩個人靠的這樣近,也算是曖昧非常了。
古龍水的香味撲鼻而來,南梔不由的皺了下眉,抿著唇沒有說話。
甜味十足的雞尾酒,在口腔中蔓延開。
片刻後,她覺得自己可真悲哀,抬手就將人推開了一點,說:“沒有必要。如果有用,剛才我上你車的時候,他就應該來攔著我,但他沒有。他就是在放任我,他可能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非常的偉大,甚至可以說是很愛我。”
老板露出驚訝之色,笑說:“那他真是很偉大,能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是啊。他真的是非常偉大,他可能就喜歡這樣。”
說完,南梔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
她扭頭對老板說:“你玩你的,不需要管我。”
“陪美女喝酒,我很樂意。”
南梔沒再多說,隨他去好了。
酒一杯杯的喝,老板是個幽默風趣的人,給她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隻是文化差異擺在那裏,有些他覺得好笑的事情,南梔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有些,又能get到。
總得來說,整個過程還是很愉快的。
加上酒精的作用,南梔逐漸的就把心裏的鬱結拋在腦後。
兩個人看起來就聊的很愉快。
應淮序一口酒都沒有喝,即便他很想,但他一點都不讓自己沾染,因為怕酒精上頭,容易讓自己喪失理智。
應淮序的長相擺在那裏,自然少不了有熱辣的美女過來,請他喝酒。
他一句話不說,眼神又冷冰冰的。
再熱情都要被他給凍住。
他數著南梔一共喝了幾杯酒。
一杯接著一杯,臉上的笑容隨著喝下去的酒,越發的燦爛,那雙眼睛裏璀璨的仿佛收納進了整條銀河。
即便她身邊坐著個男人,可還是有男人,不斷的過去跟她搭話。
時間指向十二點。
南梔放下酒杯,打算去上個廁所。
雙腳一落地,有點沒站穩,老板握住了她的手腕,有一點親昵的在她耳邊,說;“小心點。”
“多謝。”
她想掙開,卻發現對方握的很緊,眼神已經跟剛才不同,釋放出來的信息,已經是明晃晃的了。
他再次湊近,說:“我很好奇,你男朋友是不是真的那麽偉大。”
“又或者,你可以試試別人。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他看著她的眼睛,兩人距離很近,老外挺直的鼻梁,快要戳到她的,“或者,可以是一個吻。”
“今夜我的心為你而動。”
老外深邃的藍眼睛,看起來真迷人。
南梔正想笑著把人推開,有人先她一把,將人從她跟前拉開,順手拿了冰桶裏的冰塊,直接塞進了人嘴巴裏。
而後,抓住南梔的手,直接將她拉出了酒吧。
南梔倒是沒有反抗,由著他把她拽到外麵。
撲麵而來的熱氣,讓她不怎麽舒服。
下一秒,應淮序突然轉身,一隻手掐住她的下顎,嘴就這樣堵了上去。
南梔往後退,立刻反抗,可他手勁極大,手掐著她的臉,她怎麽都掙不脫。
唇齒糾纏。
南梔嘴裏全是酒味,她心一狠,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仍沒有放過她,拽著她,將她摁在了車上。
手勁更大了一點,掐的她臉頰生疼。
她皺起眉頭,胡亂的扯著他的衣領,指甲劃破他脖子上的皮膚,絲絲的疼。
應淮序一隻手壓著她,另一隻手打開了車後座的門,然後把她丟進去。
南梔的腳先過去,想把他頂出去,應淮序掐住她的小腿,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在力量上,應淮序自然是壓倒性的勝利。
南梔呼痛,他沒管。
她的手伸過來,要擋他,又被他及時摁住。
沒一會的功夫,南梔整個人就被他給鎖住了。
“如果是隨便找個男人滿足自己,你何必費力?”
南梔咬著牙,覺得好笑,“肮髒的思想,我出來喝酒聊天,就非要去做那個事兒嗎?我難道不能交朋友嗎?就算我真的要去做那事兒,你也管不著我!我要選誰就選誰,為什麽非要選你?”
他的手勁加重了一分,說:“因為幹淨,省心,無後顧之憂。”
南梔快要被他給氣死了,“是啊,真省心。可我這副身子,跟誰不省心呢?滾開,你給我滾開!”
應淮序手上的力量因為她這句話,略微鬆了一點。
正好手機響起。
南梔迅速掙脫他的手,想要下車,被應淮序立刻拉住。他看了一眼手機,是舒然來的電話,他本不想接。
可轉念一想,以舒然現在的性情,沒有什麽事兒是不會冒然給他打電話。
南梔還在掙紮,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想要他鬆開手。
這一口,帶著她個人的怒火,咬的特別用力。
應淮序眉頭動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媽。”
舒然支支吾吾,先問他:“你現在忙嗎?事情進展的順利吧?”
應淮序沒說話,眼睛盯著還在咬他的南梔。
話音落下,兩頭都安靜了好一會。
南梔突然抬頭,剛要罵人,應淮序及時上前,把她摁在車門上,堵住了嘴。
南梔還是掙紮,隻是力氣已經快要透支,掙紮變得跟小貓撓癢一樣,起不了任何作用。
兩人的呼吸都很粗。
舒然聽出點問題,小心翼翼的問:“淮序,你在做什麽呢?”
南梔聽到舒然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立刻不再動彈。
第926章:可怕嗎?
舒然立刻識趣的說道:“你先忙你的,我掛了。”
南梔已經安分下來,應淮序鬆開了嘴,低聲說:“我不忙。您這個時候打來,到底什麽事?”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舒然現在對著這兩兄弟,已經沒了脾氣,隻盼著他們能好起來,自己退讓也沒什麽問題。
聽著應淮序語氣嚴肅,立刻就把他結紮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當時腦子一昏,打給了南梔,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她。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一刻,應淮序便知曉了南梔發火的原因。
他慢慢鬆開了手,對舒然說:“我知道了。先這樣。”
不等舒然再說什麽,應淮序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廂內一下就陷入了死一樣的靜寂。
這會子,南梔倒是不走了,就看著他,等著他要怎麽說。
半晌。
應淮序才開口,問:“是因為這個?”
南梔整理了一下衣服,坐正了身子,說:“那天你跟我說的時候,我沒有同意,我說的很清楚,我不要你傷害自己,我也不同意你這樣做。根本就沒有必要。”
“可是你沒聽。你就是想讓你自己心裏舒服一點,所以去做了這個手術。應淮序,你還分得清楚愛和贖罪嗎?”
她輕笑一聲,“今天這一切更可笑。你知道我剛才坐在那裏,跟那個老外喝酒聊天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應淮序垂著眼,嘴唇繃著,一直沒有說話。
南梔說:“我覺得自己真可悲,竟然要用這種方式來刺激你。最好笑的是,沒有刺激到。我不知道是該誇你一句偉大,還是你的愛情已經轉化成了贖罪。把自己徹徹底底的放在塵埃裏,無論我怎麽對你,你都受著。就算我真的跟別人上床,或者有一天我跟別人結婚,你都會平靜的看著,說不定還是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我告訴你,我從來不覺得愛情偉大。就連友情都帶著占有,別說是愛情了。愛情就是獨占,絕對的占有。應淮序,我覺得你可能已經不那麽愛我了,你心裏很清楚,但因為那次的選擇,讓你對我產生了愧疚感。偏偏我對你的感情越發的熱烈,你就假裝出愛來彌補我,讓我高興,對嗎?”
應淮序側頭看向她,說:“我剛才沒忍住。”
南梔笑了笑,這一瞬間,她有一種心冷的感覺。
很難受。
熱情稍稍褪去一點,就好像能看到兩人之間的本真。
她可能是有點被典當行裏,存著的年少應淮序給影響了。
可那時的應淮序跟現在一樣嗎?
人是會變的,情感的厚度也是會變的。
南梔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袋,應淮序下意識的抓緊,“南梔……”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不是你說的那樣。”
南梔根本不管他說什麽,自顧自道:“可能是我要好好想想。”
他抓著包帶的手,略微鬆了一下。
南梔看到這個舉動,嘴角浮現了一抹笑,笑的有些涼,她一用力,包帶就從應淮序手裏掙脫出來。
她立刻下車。
她沒再去酒吧,而是直接打了車就回酒店。
坐在出租車內,她無預兆的哭了起來。
愛情是最磨人的東西,它可以讓人開心的飛起來,也能讓人難過的仿佛世界末日要來。
摸不透,也抓不住。
它有魔力,它能讓高高在上的人低頭,讓理智的人發瘋,讓自律的人破壞規則。
到酒店時,南梔才止住了眼淚。
付了錢,匆匆進了酒店。
應淮序一直跟著,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他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南梔的包帶從他掌心掙脫的那一刻,他心裏一下就慌了,那好像是失去她的前兆。
抽完煙。
應淮序下車,徑直上樓。
此刻,南梔坐在沙發上發呆,腦子是空白的,就望著外麵的夜色出神。
門鈴聲,急促的敲門聲,一點也沒有影響她發呆。
手機響起,來電是應淮序。
她餘光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放在耳側,說:“我要休息。大晚上的,別影響其他客人休息。”
“那你開門。”
“不是說了,要好好想想。這幾天都別見了,想清楚了再見。免得大家都不高興。”
應淮序沉默了半晌,低聲開口:“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偉大,如果沒有愛,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彌補。因為我自私,所以我才放任自己跟你在一起。我隻是想永遠擁有你,不管是以什麽方式。就算你今天真的跟別人上床了,你也甩不掉我;就算你跟別人結婚了,我也會永遠存在於你的人生裏。”
“一個插在你人生裏,最正當的理由。可怕嗎,南梔。”
南梔眼睛發脹,覺得他有毛病,“可怕個屁!”
他笑,“你沒懂。”
“你才沒懂。”
說完,南梔就把電話給掛了。
沒一會,電話又進來。
南梔再次接起來,“你有完沒完?你沒事做嗎?不睡覺了?”
“睡,但更怕你跟別人去睡。”
“滾!”她又掛了。
幾秒後,手機再次震動。
南梔有點受不了,直接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不等南梔說話,應淮序直接進來,一把將她抱住,死扣在了牆上,“怎麽那麽快就開門?”
南梔一愣,“你,你少得了便宜賣乖了!”
她哭了一路,眼睛又紅又腫。
應淮序手指碰了一下,她立刻轉開,說:“不是為你哭的,我就是眼睛裏進了沙子,揉了一路,揉成這樣的。”
應淮序將她的臉板正,“那顆沙子是我,揉不掉的。”
“你不是克製嗎?你現在在幹什麽?”
“克製過頭,瘋了。”他說的理所當然,眼神裏確實透著要把人吃掉的戾氣。
從一隻聽話的狼狗,變成了一頭野性十足的惡狼。
他低下頭,氣息纏繞住南梔,在她耳邊低聲問:“我瘋了,你還要不要?當然,不要也得要。”
“你剛剛,但凡跟那個老外有點什麽,我一定讓他死的很難看。”
他的眼神陰沉,說話都帶著戾氣。
南梔憋著嘴,眼淚汪汪,她一點也沒怕,但她有點委屈,說:“是你放任的,你該弄死你自己。”
她哼哼了兩聲,“你還不聽話,非要去做手術,你有毛病!”
她要開始控訴了,眼淚又撲簌簌的往下掉。
仿佛要把自己委屈死。
第927章:跳舞
南梔這股火,從深城憋到了這裏,幾十個小時。
加上舟車勞頓。
此時此刻,她全部的情緒都化成了委屈。
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她又費力的掙紮了兩下,說:“我帶著那麽好看的裙子,是穿給誰看的?你真以為我是跑出去獻媚的嗎?那些男人過來搭訕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
“我真恨不得要做……”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應淮序全數吞入腹中。
這個吻來的太猛烈,南梔幾乎難以招架。
她用力推了他兩下,根本推不動。
太多了。
南梔渾渾噩噩的時候,應淮序扣著她的大腿,附到她耳邊,說:“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歡。”
至此,她的裙子仍穿在身上。
紅色的布料,襯得她肌膚勝雪,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低頭親吻她眼角流出來的淚水,柔聲問:“怎麽還流眼淚?還是不高興嗎?”
兩人密不可分的貼在一起。
南梔擰著眉頭,覺得他是故意這樣說,明明知道這眼淚是怎麽來的。
她啞著嗓子,說:“我累了。”
旋即,應淮序換了個位置,從後麵抱住她,嘴唇一寸又一寸的在她耳後的皮膚摩挲,他的聲音暗啞,藏著蓬勃而出,無法克製的情潮。
南梔整個人被牢牢纏住,掙不脫,逃不掉,隻能跟著他一起沉溺其中。
所有的情緒都被抽離,隻剩下層出不窮的快樂。
一浪高過一浪,令人暈頭轉向。
她找不到東航西南北,辨不清方向,她隻能牢牢地握緊應淮序的胳膊,掌心之下,是他繃緊結實的肌肉,是他血管裏沸騰起來的血液。
好似要衝破血管,注入到她的身體裏。
與她血肉都糾纏在一起。
永遠不分離。
她抱著他的脖子,再次哭了出來,不知情緒的哭,隻是很想哭而已。
應淮序的手指與她交錯,緊緊扣住,壓在床上。
他的額頭抵住她的,炙熱的嘴唇,親吻她下巴上滯留著的汗水,親吻她的唇,她的鼻尖,然後是眼睛,將她的眼淚全數吻掉,“喜歡嗎?”
他問。
南梔的視線朦朧模糊,眼睛裏隻剩下應淮序的臉是清晰的。
她迎上自己的唇,與他的唇輕輕碰了碰,說:“喜歡,很喜歡。”
他撥開沾染在她唇邊的發絲,“以後不準對其他人這樣笑了。”
她笑起來,在他唇畔上咬了一口,哼了一聲,說:“怪你。”
“是。怪我。”
他把她裙子的帶子拉起來,旋即從穿上起來,順勢將她也一起帶上。
南梔一驚,眨眼間,人就被他抱到了外麵。
她的腳尖努力的踩在應淮序的腳背上,雙手牢牢攀住他的肩膀,說:“你幹什麽?”
應淮序:“跳舞。裙子那麽好看,不跳舞可惜了。”
南梔忍不住笑起來,“我不跳,我腿軟。”
“不用你動,抓穩了就行。”
裙子飛舞起來的時候,南梔覺得有趣極了。
她從來也沒有這樣跳過舞。
她明明沒有費力氣,也跳的氣喘籲籲。
應淮序將她壓在了落地窗上,嘴唇落在了她的鎖骨上。
窗外是M國繁盛的夜景。
南梔看到了天上的星星,璀璨的像是在跟她眨眼睛。
這一晚上,兩人不知道糾纏了多少次。
第二天,南梔一直到下午才醒過來。
應淮序已經辦完事回來,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像個正經人。
站在床邊打電話。
還沒發現南梔醒了。
南梔抱著被子,抓了個抱枕抵在腦袋下麵,呆呆望著他的身影。
歡喜之情,幾乎要溢出來。
昨夜的荒唐,讓她麵紅耳赤,可又十分喜歡。
野是真的野,但感受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喜歡這樣。
將所有情感宣泄,不由餘地的,盡情的,將自己交出來。
他講完電話。
南梔立刻閉上了眼睛,但她忘了躺回去,保持著趴在抱枕上的姿勢。
應淮序走到床邊,看到她睫毛一直在動。
他放下手機,手伸進被子裏,抓住了她的腿。
下一秒,南梔就睜開眼睛,叫了起來。
不過躲不了。
緊跟著,她整個人被應淮序從被子裏拽出來,直接抱到了身上。
她沒穿衣服。
南梔臉一紅,掙紮了兩下,說:“你有毛病。”
“是。看見你就情不自禁的毛病。”
他抱著她進了衛生間,要幫她洗澡。
南梔覺得容易擦槍走火,她還想出去呢,就推搡著,“我自己洗,你去外麵等我。我餓死了,我要出去吃東西。”
“我帶了吃的,洗完抱你去吃。”
南梔覺得他意圖不軌,有點慌了,“應淮序,你不許來了。”
“嗯?不來什麽?”他把人放在洗手台上,雙手撐在兩側。
西裝裹住了他的壞,讓他看起來,正經的不行。
喉結的位置,還留著細小的齒印。
南梔將腳頂住他的腿,不讓他靠近,“出去,出去出去!”
應淮序紋絲不動,說:“一天沒吃東西,我怕你暈倒。我穿著衣服,你還怕我做什麽嗎?”
南梔被他說的臉熱的不行,搞得好像她滿腦子黃色廢料一樣,而他自己清清白白,正正經經一好人似的。
最後,南梔自然硬不過應淮序。
衛生間裏,水霧彌漫。
南梔隔著衣衫,咬應淮序的肩膀,惡狠狠的說:“你看我下次還信不信你的鬼話!”
應淮序捧住她的臉,輕輕她的嘴唇,說:“明明是你纏著不放。”
一小時後。
應淮序才抱著南梔從浴室出來,應淮序身上的西裝,換成了酒店的浴袍。
兩個人的浴袍一樣。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他順路帶來的食物。
也沒啥特別好吃的,就一個披薩和幾樣甜品小吃。
南梔餓的時候,不挑食。
披薩有點涼了,味道還行。
她連續吃了兩塊,喝下一杯牛奶,精氣神都恢複了不少。
吃完就開始嫌棄,說:“我為什麽要在這裏吃這個?我想出門。”
應淮序;“今天不出,就留在酒店裏陪陪我。”
“我又不是來陪你的,我是來工作的。我得出去看看商機。”
“現在晚了,下班時間,沒有人跟你談工作。隻會跟你談情。”
南梔拿腳踢他,感覺他話中有話,不懷好意。
“那我出去玩,出去玩還不行嗎。”
應淮序一手握住她的膝蓋,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到腿上,說:“不行。就在房裏玩。”
第928章:現在帶你去看我的世界
最後。
南梔還是出了一趟門,不過沒走多遠,就又回來了。
因為腿酸。
不如在酒店裏休息,休息好了,明天就認認真真工作一下。
晚上,兩人一起看了好幾部電影。
南梔中間睡著了一次,體力消耗太多,她總想睡覺。
她總共就給自己安排了四天時間,在酒店裏消耗了兩天。
第三天,她去跟洛伊家裏旗下的一個牌子談了合作,想要接他們在華國的推廣。
她說了來開拓業務,就真的是開拓業務。
當然了,隻是嚐試。
未必就能成功。
除了他們公司,還有其他國內的廣告公司也來競爭。
等她跟人談完,應淮序就來接她。
說要帶她去玩。
南梔現在聽到他說玩,條件反射就要想到在酒店裏的一切。
當場她就想歪了。
她今天穿的比較正式,職場裙裝,但依然風韻十足。
五分鍾後,應淮序的車子過來。
南梔上車,發現他的裝束休閑,並且她的行李,就放在後座上。
“你把我房退了?”
“你不是想玩嗎?明天玩一天,然後送你去機場。”
“去哪兒玩啊?”
應淮序沒說,賣了個關子。
車程有點長,南梔在半道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子在加油站加油。
畢竟人生地不熟,她往四周掃了一圈,已經完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附近空曠的都看不到城市的跡象。
她身上蓋著應淮序的外套,她降下車窗,睡眼朦朧的看向應淮序,問:“這是哪兒啊?我們是在逃亡嗎?”
她問的很認真,烏灼灼的眼睛裏,甚至還有期待。
應淮序忍不住想要親她,想一想,別管什麽其他,上前,低頭就親了下去。
南梔主動的從裏麵探出半個身子,人往上,同他親到一起。
荒蕪的背景下,應淮序的樣子太帥了,她也想親。
獵獵的風,吹的他身上的白衫都亂了。
他不再像昨天西裝領帶那般的正經商務,今天的應淮序,即便穿著白襯衫,依然散發著野性。
是在曠野裏,肆意奔跑的狼。
加完油,應淮序去店裏買了一盒煙。
兩人再次上路。
南梔沒再問他要去哪裏,跟著就行。
夜幕降下,應淮序臨時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從後備箱裏,翻出了帳篷,就地露營。
也太酷了。
南梔坐在越野車裏,捧著臉,看他搭帳篷,說;“你這樣跑出來,Lu會不會抓狂?”
應淮序一邊弄帳篷一邊說;“會。他可能會擔心我,隨時被人槍殺。”
M國不比國內,這裏槍支自由。
誰知道應擎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
南梔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望著遠處的落日餘暉,說:“不怕。反正我們在一起。”
天幕徹底黑下來。
應淮序把零食拿出來,南梔挑了一些來吃,吃飽之後,應淮序拉著她坐到車停上去看星星。
這裏遠離城市,天空特別的幹淨,連星星都特別亮。
南梔躺在應淮序的腿上,天地之間,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風把她的頭發吹亂。
發絲纏繞住應淮序,讓他甘願臣服。
他托起她的頭,在這廣闊的天地裏,與她接吻,與她親密無間。
他忘記了一切,隻想帶著她去看他的世界。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過。
這一刻,他也不怕應擎的花招。
應淮序突然將南梔舉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太高了,南梔放肆的尖叫出來,大喊著應淮序的名字。
她抬起手,好像能抓到星星。
夜裏。
兩人一會在車裏,一會又跑去帳篷內。
南梔覺得自己瘋掉了,她第一次這樣,卻難以自控,怎麽樣都願意陪著應淮序瘋。
身上的所有枷鎖都被打開。
她放肆的,熱烈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快樂和美好。
快要睡去的時候,她抱著應淮序的胳膊,低低的說:“你帶我去無人區,好不好?”
“我想把一個人的風景,變成兩個人的。”她湊上去親親他,眼睛裏的星光,比天上的還要美,她把臉壓在他的手掌心裏,說:“我喜歡你的人生。”
充滿了冒險和未知的。
“我想看看,你眼裏的景色。”
……
第二天中午,他們才到底目的地。
原來是個基地。
很大。
南梔看到了直升機和私人飛機。
他帶著她去見了個朋友,是基地的老板。
大抵是太久沒見,對方看到他十分高興,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對方看到南梔,上下打量了幾眼,問他盛玥去了哪裏。
應淮序沒答,隻是介紹,“這是我女朋友。Femi。”
“Carver。”
南梔朝著他笑了笑。
Carver又仔細看了她好一會之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比了個OK的手勢。
應淮序跟他並肩而行,南梔跟在後側,聽到他們好像在聊什麽天氣,什麽高度,什麽適不適合。
她不由的往天上看了看。
進了辦公室,Carver將應淮序的那套裝備給他,問:“你也有些年不玩了,還會嗎?”
“當然。”
南梔坐在旁邊,喝了口水,她已經在桌子上看到了項目了。
是跳傘。
她隻在視頻上看過,自己從未嚐試過,以前倒是想,但沒什麽機會。
應淮序很快就換了衣服出來。
兩人都簡單的去做了一個體檢,一切都沒什麽問題。
Carver看到他走路怪異,問:“你腿怎麽了?”
“小事。”
“可別逞強。”
“不會。我舍得死,也不舍得我女人死。”
Carver是個單身老帥哥,他身上的野性難馴,吸引了很多女人,但也讓很多女人傷心而走。
他說他不會為任何人而停泊。
隨後,他找人過來給南梔仔細講解了一下,一會在空中需要的注意事項。
南梔聽的很認真,目光則一直落在應淮序的身上。
他在抽煙,跟Carver說話的時候,特別認真,兩人應該是在討論一些技術上的事兒。
南梔聽不到,但她覺得應淮序很懂。
他揚起笑容的時候,南梔被閃到了。
好耀眼的男人。
兩人上了飛機。
等到了指定高度,應淮序抱著南梔到機場門口,耳邊的噪音很大,南梔激動不已。
應淮序附在她耳邊,問:“準備好了嗎?”
她點點頭。
“害怕嗎?”
她搖搖頭。
“現在帶你去看我的世界。”
第929章:危
應淮序的世界是廣闊的,刺激的,充斥著未知的。
在飛機上,噪音很大。
大到應淮序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離她很遠。
但她知道,他就在身後,與她緊緊依靠。
躍下的那一刻,南梔的腎上腺素達到了一個頂峰,混合著多巴胺,她的腦子裏,隻剩下了快樂和自由。
她看到棉花糖的一樣的雲朵,看到了縮小版的城市,碧藍的海水。
天地廣闊,一切都在他們的腳下,再沒有什麽能夠束縛他們。
南梔張開手臂,衝著世界大喊,“應淮序,你好帥!”
有專門的攝影師,幫他們拍照。
南梔適應能力超強,對著鏡頭各種筆芯。
應淮序把控整個過程,降落傘打開的瞬間,一切都安靜下來。
他們飄在空中,應淮序控傘,慢慢找落腳點。
南梔興致勃勃的說:“我也要學跳傘。”
“以後教你。”
南梔很開心,“你說的哦,我等著你教我。”
等兩人穩穩落地,Carver已經在這邊等著,人靠著吉普車,見他們落地,才過去給他們弄降落傘,說:“不錯啊,這麽久沒跳,一點沒生疏。”
應淮序是很喜歡這種極限運動,刻在骨子裏的,當然不會忘。
Carver一直覺得應淮序跟他一樣,該有一顆自由的心,不會被任何束縛。
所以當初他為了娶個女人,為了家裏,退出他們俱樂部的時候,Carver感到非常詫異。
回基地的路上,南梔突然像是想到什麽,問應淮序,“盛玥是不是也會跳這個?”
這反射弧有點長。
應淮序笑說:“會。Carver親自教的。”
“我沒帶人跳過,你是第一個。”
這找補倒是找的非常好。
南梔朝著他深深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沒說什麽。
Carver留他們在這邊吃晚飯。
應淮序本想拒絕,但南梔應了下來,“吃完再走來得及,我不差這一會。”
主要是,她還想聽Carver說一說,他們的故事。
他們就在基地吃飯。
飯桌上,Carver說他們玩的高空極限飛行。
除了跳傘之外,還玩過熱氣球飛行,翼裝飛行,還有滑翔傘飛行。
Carver說:“等你征服了天空,就再沒有什麽能絆住你的腳。下次讓Kolt帶你做熱氣球飛行,還有滑翔傘飛行,讓他帶你去看他的秘密基地。”
說到這裏,應淮序咳了一聲,斜了他一眼。
桌子下麵,順道也踩了人家一腳。
Carver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沒再往下說。
但南梔顯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秘密基地的事兒,她隻是在想,什麽是翼裝飛行,什麽是滑翔傘飛行。
南梔對這兩個運動不是特別了解,就拿出手機來查了一下。
看完以後,第一個感覺,這都是作死的運動。
尤其是翼裝飛行。
她默默的把手機放下,喝了杯子裏的酒,然後看向應淮序。
他隻喝白開水,因為一會還要開車。
Carver喝酒上了頭,話就十分多。
暮色將至。
他們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基地裏的落日餘暉,喝著烈酒。
天色徹底暗下。
應淮序和南梔上了車,Carver把今天拍的照片給了南梔,還送了她基地的一枚徽章,祝賀她第一次征服天空。
應淮序找了最近的機場。
應淮序:“怎麽總是看我?想說什麽。”
他注意到,Carver說完他們玩的項目之後,她話就變少,大部分時間都在聽,而且喝了好幾杯酒。
南梔現在是微醺的狀態,她側過身,說:“我隻是覺得,我現在還能看到你,很幸運。”
他玩的那些,都太危險了。
應淮序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說:“已經不怎麽玩了。”
南梔莫名的又想到了盛玥,她想問盛玥是不是都一起玩,最後到底是沒問出來。
到了機場。
應淮序給她訂了最近的機票。
應淮序捏捏她不怎麽高興的臉,說:“一周後我就回去。到了給我電話。”
南梔默不作聲的抱了他一會,直到最後一秒,她才進了安檢。
南梔剛走,應淮序就接到了Lu的電話。
那頭聽起來有點亂,有警車聲和消防車的聲音。
Lu找了個相對安靜一點的地方,說:“你小心點吧。應擎出手了,他知道自己玩完,不會放過你。”
應淮序嗯了一聲。
應淮序的住處被偷襲,有人放了炸彈。
Lu他們反應快,立刻報警。
警方那邊安排了拆彈組,炸彈不複雜,顯然這個隻是警告。
警告應淮序要是還不留餘地,那麽對方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他想要把人搞進監獄,那麽他自己也別好過。
Lu這邊已經很Ke匯合,兩人一起重整了暗影。
從炸彈的型號,開始找是那一批人出手。
從根源上,解決麻煩。
但需要一點時間,應淮序得立刻回去。
然,應淮序剛走出機場,就察覺到了附近有幾輛車不對勁。
他站定沒動,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抽了起來。
對Lu說:“可能來不及了。”
Lu罵了句髒話。
隨後,他掛斷電話,打給了南梔。
南梔接的很快,“你還在外麵?”
應淮序的眼睛緊盯著那幾輛車,說:“是啊,我要等你飛才會走。”
南梔找到登機口坐下來。
時間尚早。
應淮序:“裏麵人多嗎?”
“還好。不是特別多。”
南梔突然覺得他說話有一點嚴肅,她想到昨晚上他說Lu怕他被槍殺,心裏一緊,她蹭一下站起來。
她快速的往外走。
應淮序:“站住。”
南梔:“你聽我說,陳念跟我說,曦月他們在暗網上警告過所有人,誰也不準動我。我覺得無論對方是什麽來頭,他們一定忌憚曦月的警告。要不然,他們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他們就是在等著你跟我分開,好直接對你下手。”
“應淮序,咱們先別分開。”
應淮序的證件不在身上,他沒法坐飛機離開。
南梔不顧機場工作人員的勸阻,還是跑了出去。
南梔遠遠就看到應淮序的身影,她飛快的,極盡所能的朝著他跑過去。
然,下一秒,一輛車突然失控,就衝著應淮序的方向衝了過來。
速度之快,就在眨眼之間。
機場裏頓時就亂了起來。
第930章:剛
機場內一亂,南梔跑向應淮序的路就變得沒那麽通暢。
南梔被擋了道,好一會之後,等她再看向剛才那個方向的時候,應淮序已經不見了。
她管不了那麽多,一把將身前的人推開,跑到事發地。
根本就沒有應淮序的影子了,倒是看到一隻手機掉在地上,看起來像是應淮序的。
她立刻過去撿起來,點亮屏幕,看到她的照片時,她眼眶一熱。
環顧四周。
想要找應淮序的身影,卻怎麽也找不到。
有人因此受傷,機場的安保部門,管理層都出來了。
車子撞破了玻璃門,造成了嚴重的損失。
南梔看到那個外國男人,被人從車裏弄出來,看起來像是喝了酒。
南梔緊握著手機,又往出走了幾步,同樣看到有兩輛車,疾行而走,看起來有些可疑。
正好一輛出租車在她跟前停下,車上的客人下來,她就立刻上車,讓司機跟著前麵那兩輛車。
司機猶豫。
多少覺得這一趟可能不怎麽安全。
南梔直接給了高價,並做出了誠懇的祈求,“我愛人可能有危險,我不能就這樣棄他而去。”
出租車司機想了一下,突然也跟著熱血起來,直接就應下了。
“安全帶係好,坐穩了啊。”
南梔:“已經好了!”
緊跟著,車子就飛了出去。
路上,南梔給陳念打了個緊急電話。
她給了大致方位,陳念那邊就聯係上了洛伊家族。
幸好今天徐晏清休息,他們兩個帶著徐曦,在傅教授家做客。
接到電話後,陳念就讓徐晏清立刻聯係了洛伊先生,想辦法能夠得到最快的救援。
陳念立刻給南梔發了信息,讓她顧好自己,應淮序總有辦法應對,但她不行。
當然,此刻的南梔,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手機。
她眼睛牢牢盯著前麵的車,正在上演生死時速。
其中有一輛車顯然注意到了他們,有意的放慢了車速,似乎是想擋道。
曦月在暗網上發的那個帖子,還是十分有用。
沒有人想招惹曦月,這女人算得上是又瘋又狠。
誰也不想跟她不死不休。
南梔看到那輛車逼近,攥緊了安全帶,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即便她手無縛雞,甚至身邊連一把槍都沒有。
但她沒有半點畏懼。
對方什麽都沒做,隻是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出租車的路,將他們牢牢的壓在身後,不讓超車。
南梔:“您想想辦法,快點超過他們。”
他們已經跟前麵的車,逐漸拉開距離。
……
此時,應淮序坐在Carver的車上,Carver看了眼左右後視鏡,一共三輛車,緊跟在他們屁股後麵。
他一邊全神貫注的開車,一邊問:“你得罪誰了?你們走了之後,我就看到有幾輛可疑的車子。要不是長個心眼,你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
應淮序的手機掉了,Carver的動作太快一把抓著他上車,半點也沒給他拿手機的機會。
Carver拍了拍座椅,說:“這下頭有搶,你拿著防備一下,前麵有人接應我們。你先說你接下去是個什麽打算。”
“對了,你那女朋友不會有事吧?”
應淮序回頭看了一眼,說:“停車。”
“什麽?”
“我說停車。”
Carver當然沒停,他大聲喊:“你瘋了嗎?這些人明顯是衝著你來的,現在停車,你豈不是自投羅網!”
應淮序見他不停,也不跟他多說廢話,他降下車窗,打算從車窗口鑽出去。
Carver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如果你們兩個都被抓住,不全軍覆沒!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先脫離危險,或者跟他們幹!”
Carver是個非常血性的人。
遇到這種事,他根本沒在怕的。
他轉頭看了應淮序一眼,“前麵有我的人接應,你說吧!怎麽來?”
應淮序還不知道背後那些人是什麽來頭。
他拿了Carver的手機,給南梔打了個電話。
他需要先確保南梔是否安全,如果她沒事,就沒有後顧之憂。
對剛也是可行的。
得讓應擎知道,他應淮序可沒那麽好對付,也不是他隨隨便便花錢找點人來,就能幹的掉的。
另外,也要讓他明白,他現在是在做無畏的掙紮。
YIng集團裏的曆史遺留問題即將爆發,他這個新的掌權人,逃不掉。
他不但要入獄,保不齊國內的集團,都要跟著遭殃。
電話接通。
南梔當即破口大罵,說:“你們想怎麽樣?!要是敢動應淮序一下,我保證一定端掉你們的老巢。別以為壓著我不讓我過去,我就能放過你們。一群沒種的小雜碎,有本事讓我過去啊!”
“都這麽膽小,怎麽在江湖上混?!我到時候就去暗網上給你們宣傳,讓你們成為最垃圾的雇傭兵,誰都不想找你們辦事。垃圾!廢物!”
她還沒罵完,就聽到一聲嗤笑。
南梔一下停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情緒翻湧,一時說不出話來。
應淮序:“是我。原來,你用英文罵人那麽好聽。”
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南梔都快哭出來了,幾秒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又變得溫溫柔柔的,問:“你在哪兒啊?沒事吧?”
“我在Carver的車上,暫時沒事。你可別告訴我,你在背後。”
南梔一把抹掉眼淚,說:“對,我就在背後。他們擋著不讓我上,都是一群膽小鬼。我一點都不怕!”
應淮序用力的抽了一口煙,當即就有了決定,“聽話,你讓司機掉頭,去Carver的基地等我。”
隨即,他還告訴了南梔,主辦公室內有個地下室可以藏身,並且下麵還有槍,讓她防身。
南梔沒有說話,她用力握住手機,並不想就此離開。
應淮序說:“乖。給我三個小時,我會去找你。如果超過三個小時,隨你怎麽罰我。”
南梔知道現在她必須走。
她壓下心頭的緊張與擔憂,故作輕鬆的說:“隨便怎麽都行,是嗎?”
“是。”
“那你可千萬不要超過三小時,我可壞著呢。”
“知道。快走。”
電話掛斷,南梔心跟刀割一樣,轉頭哭著對司機說:“我們掉頭。”
第931章:遊戲結束了
南梔並沒有立刻就去Carver的基地。
她讓司機把她送回機場,司機大概是被她的那股子熱血感染,停車的時候,問:“接下去,我們要做什麽?”
南梔按照先前說好的價格給了錢,衝著司機認真的感謝了一番,說:“謝謝您陪我冒險,您今天就收工回家吧。希望不會影響到您。”
司機師傅豪爽的很,“我還怕他們不成!”
等南梔下車,他還囑咐讓南梔小心一些,說她剛才罵人的話有點狠,萬一碰上小心眼的,估計要來拔掉她的舌頭。
南梔笑了笑。
機場這邊已經做了清理,那輛失控的車子已經被挪走了,機場保潔在做清理。
一切又恢複原來的秩序中。
南梔掃視一圈後,又重新打了輛車,去Carver的基地。
……
應淮序把手機塞進車兜裏,順便把手裏的香煙抽完。
Carver看出來他的決定,Carver將聯絡器給他,說:“製定方案。”
應淮序看了看附近地勢,判斷對方的人數,Lu的支援大概什麽時候能到,他們需要扛多長時間。
很快,Carver就跟他的人匯合,三輛大吉普,開在路上霸氣的很。
應淮序標好了地點,盡量保證不觸動警方,並速戰速決。
對方大概也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並沒有退縮,幾輛車緊跟著他們。
等到了地方。
Carver他們的車,原地掉頭,炫了一把車技。
車胎摩擦地麵發出的聲響,十分刺耳。
幾道強光直直的照射進來,Carver早就做好準備,帶著墨鏡,屁事沒有。
對方的反應也夠快,雙方的車,堪堪停住,車頭差點要來個親密接觸。
他們的領隊下車。
應淮序也跟著下去,其他人都原地待命。
“Kolt。久仰大名,我來並不是要跟你對著幹。”對方領隊站在車頭,刺目的遠光燈暗下來,他很有誠意,身上什麽也沒帶,他走到應淮序的跟前,說:“我認為,你們可以化幹戈為玉帛。我的老板,隻是想跟你有一個談判的機會。”
“他說他願意讓步。”
應淮序笑了,應擎現在讓步已經來不及了,他自己跳進來的,還想全須全尾的退出去,哪兒那麽容易。
應淮序說:“你跟我說無效,你讓他親自跟我對話。”
對方領隊耳朵裏塞著藍牙耳機,確實進行著實時通話。
應擎那邊暫時還沒有到一個魚死網破的地步,他們還企圖說服應淮序。
應淮序說的話,電話那邊的人能夠聽到。
應擎此時人在國內療養院裏,他沒有直接對話,怕被應淮序拿到證據。
領隊沒有立刻說話,顯然是在等應擎他們下發指令。
應擎沉默幾秒後,輕點了一下頭。
他的手下立刻開口,道:“可以。”
領隊拿出手機,遞給了應淮序。
應淮序:“三爺爺?”
應擎眯起眼睛,嘴唇緊緊抿住,一言不發。
替他說話的人開口,“你有什麽訴求?”
應淮序點了根煙,迎著風抽,他說:“別跟我繞這種話術,不想被我弄到證據,就不要進行實時通話。保不齊,警方那邊已經開始做事,很快就會找過去。”
“另外,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你們廢話,我隻有三個小時用來解決問題。告訴三爺爺,他脫不了身。奶奶設下的局,他想脫身,除非他去奶奶墳前,祈求奶奶從棺材裏爬出來,放過他這一次。”
應擎當即沒有忍住,揚手掃落了桌上的茶杯,站起來衝著電話,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嗎?!你不給我生路,我也不會給你生路!大家魚死網破,看誰好過!”
應淮序最後一口煙,吸的很深,嘴角泛起的笑也很深。
他將煙蒂彈出去,說:“遊戲結束了。”
他說完,將手機放進了自己口袋。
旋即,幾步上前將拳頭狠狠的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戰鬥一觸即發。
Carver他們全部下車。
兩撥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塊。
這些職業雇傭兵自然不是吃素的,應淮序是受過訓練,與對方首領打的不分上下。
但Carver和他的人,大多是業餘的。
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般的惡霸沒什麽問題,但這些是受過訓練的雇傭兵,打起來就費勁。
一個人對付兩個,還剛剛好。
應淮序是打算擒賊先擒王。
雙方都講武德,暫時沒有用武器。
赤手空拳的對打。
首領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還真被應淮序挑起了一點興致,說:“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可惜你碰上的是我,你今天沒有勝算。”
應淮序:“我會讓你投降的。”
……
南梔到了基地。
Carver留了兩個人在這邊接應,南梔跟應淮序掛斷電話之後,Carver應該打來交代過。
他們看到南梔後,立刻就帶著她去了主辦公室。
這邊風平浪靜。
黑夜中的基地,星星點點亮著指示燈,好似星星落入人間。
南梔進了辦公室,她沒有立刻去找地下室,那兩個人守在門口,有任何風吹草動,會立刻發出警報。
南梔在心裏求菩薩保佑,突然又想起來,這裏是在國外,不知道菩薩能不能管得到。
那還是求求上帝吧。
求上帝保佑,應淮序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當然超過三小時也沒關係,隻要他平安。
她祈禱了一會,就被牆上掛著的那些照片吸引。
裏麵有很多應淮序跟其他人的合照,有一張看起來有點嫩,上麵標著他第一次自己跳傘。
她拿出手機拍了一些下來。
這時,門口的人敲了三下門。
南梔立刻關了燈,找到應淮序說的地下室,躲了進去。
她借著手機光,找到了槍支,但她不會用,就隻能拿著嚇嚇人。
她找了地方藏起來,順便將兩隻手機關機。
周圍陷入死一樣的安靜,除了她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再沒有其他。
她閉著眼睛,整個人高度緊張,時刻準備要與人決鬥。
冰冷沉重的槍,給她足夠的勇氣。
不知過了多久。
南梔突然聽到了腳步聲,在上方響起。
四周一片漆黑,她完全看不到地下室的入口。
這時,她從縫隙裏,看到了入口的光線灑進來。
第932章:戰損妝
應淮序是直接從上麵跳下來的。
帶著光環,從天而降。
南梔一秒鍾都沒有停留,一下掃開遮擋著自己的塑料袋,快速的跑過去,直直的衝進了他的懷裏。
她衝的太猛,應淮序悶哼了一聲,但還是把她抱的很緊。
這一分鍾,南梔什麽話也不想說,就隻想牢牢的抱著他。
感受他身上的溫度,聽他胸腔裏的心跳聲。
那強勁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安撫著她的內心,將她的恐懼驅散,將她的擔憂撫平。
直到,Carver在上頭喊他們,“你倆要抱上來抱,下麵空氣可不太好。”
兩人聞聲,齊齊的抬頭。
Carver臉跟豬頭一樣,他想朝著他們笑,但笑不出來,臉上的傷疼的緊。
南梔這才看向應淮序,光線下,他的臉上也有明顯的傷勢,眼周,嘴角,都有破損的痕跡。
看起來是打了狠狠的一架。
應淮序掐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抱上去。
Carver拉住她的手,眨眼間,她就被拽了上去,眼睛一下子適應不了光線,外麵的空氣確實清新多了。
等應淮序上來,南梔才算徹徹底底的把他們看的清楚。
Carver掛彩比較嚴重,一張臉都沒法看了,鼻梁瞧著都給敲歪了。
應淮序就好一點,像是給自己弄了個戰損妝,帥的沒有邊了。
Carver一邊上藥,一邊跟南梔說:“你是沒看到Kolt打架的樣子,你要是看到,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他。”
應淮序踹了他一腳,“你嘴巴不疼?”
南梔就站在應淮序的跟前,親自給他擦藥,旁邊有人,兩人倒是很有分寸,距離這樣近,應淮序手放在腿上,沒有抱她。
但她人,在他的圈禁範圍內,腿那麽長的伸著,顯示著占有。
Lu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場麵。
那些雇傭兵已經全部擒住,一並打包送進了警局裏。
外頭除了暗影的人,還有一批洛伊先生那邊派來的保鏢,是專門來保護南梔的。
應淮序把雇傭兵頭目的手機遞給他,“裏麵應該能查到跟應擎相關的信息,他這次沒法脫罪了。”
Lu接過手機,目光在他跟南梔之間打了個來回,而後轉頭跟另外幾個不怎麽識趣的人說了一聲。
片刻的功夫,這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南梔跟應淮序兩個人。
應淮序抬起手,胳膊壓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南梔整個人就貼在了他的身上,兩人嚴絲合縫,再無距離。
“擔心了?”
南梔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傷,說:“我對你信心十足。”
她說著,勾住他的下巴,故意的踮起腳尖,居高臨下的打量他的臉。
應淮序沒有半點掙紮,由著她這般打量,整個人十分放鬆。
她的手指輕輕擦過他的嘴唇,說:“你的戰損妝很不錯,勾得我現在很想把你吃掉。”
應淮序被她逗笑,下巴往上,想去吻她的唇,結果被她給躲開。
她的鼻尖劃過他的鼻梁,雙手摁住他的肩膀,問:“你是不是超過三小時了?”
她可牢牢記著呢。
應淮序喉結滾了滾,注意力在她唇上,這一分鍾,尤其的想吻她。
剛剛有其他人在場,他一直都忍著,這會便不想再忍。
他看著她的紅唇一張一合,卻完全沒有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手臂收緊,另一隻手摁住的後頸,將她壓向自己。
這一次,南梔完全躲不開。
兩片唇纏在了一塊,密不可分。
激烈的擁吻,勾纏著南梔的心。
她下意識的用力抱住他的脖子,開始用力的,忘情的回應他。
這是劫後餘生的放肆。
他的手伸進來的那一瞬,南梔有些清醒過來,迅速摁住,雙眸水波漣漪,望著他,啞著嗓子說:“別。”
應淮序親親她的下巴,輕輕的哄道:“沒事,沒有人會進來。”
南梔臉埋在他脖頸處,巋然不動。
手仍然搭在他的手背上,垂下眼簾,看著他骨節上的傷,手指反複撫摸,不知道他打的有多狠,骨節處又紅又腫。
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一根一根那樣明顯。
她用一根手指,沿著其中一根血管,慢慢往上。
很癢。
應淮序幾乎沒撐一會,就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怕嗎?”
像到那通電話,應淮序甚至能想象到她,又害怕又鉚足勁罵人的樣子。
就像小時候,被他當場抓包時,眼裏充斥著害怕,可還梗著脖子罵他。
不等他有什麽動作,已經一溜煙跑沒了影子。
明明是個慫包,還要充當戰士。
應淮序親親她的額頭,說:“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應擎已經被警方扣押,翻不出什麽花來了。”
他們在跟雇傭兵交鋒的時候,國內的警察潛入了療養院,當場抓住了應擎買凶殺人。
在場的幾個統統被帶去了警局。
等到後天,M國這邊Ying集團的問題,會由權威媒體進行曝光。
至此,老太太的所有計劃得以完成。
YIng集團由她撐起來,也由她親自毀滅。
這一晚,他們暫時留宿在了基地。
Carver給應淮序專門留了房間的。
讓人簡單打掃一下就能住,兩人各自衝了澡,一時沒有睡意,就坐在木屋外的廊簷下看星星。
應淮序還是有幾處皮外傷,洗澡的時候,脫出來,背部,胸前,很多淤青。
對手確實厲害,差一點,他就沒打贏。
洗澡的時候,他咳出了一口血,沒敢跟南梔說。
連忙擦掉,衝幹淨。
南梔把手機還給他,正好點亮了手機屏幕,應淮序下意識的用手掌蓋住。
這是一張,南梔依偎在他懷裏的照片。
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照片裏,他隻露出了下巴一角和一隻手。
手指上還戴著婚戒的。
應該是他們結婚那會拍的,南梔想了好久,都沒想起來自己在什麽情況下依偎在他懷裏。
應淮序接過,把手機放到另一邊的椅子上,順嘴說道:“忘了換。”
南梔沒管他說什麽,拿了手機,喊了一聲,“應淮序。”
她叫的突然,應淮序條件反射的轉過頭看向她。南梔連拍了三張,滿意一笑,然後把屏保和背景換上,點亮手機屏幕,將手機舉在臉頰邊上,看著應淮序,問:“你覺得這張怎麽樣?”
第933章:照片
南梔的手機屏幕上正是她剛剛拍下的應淮序,他洗過澡,頭發都是順毛,簡單的白色短袖,袖子勾起卷到肩膀,露出線條流暢的胳膊。
剛剛他轉頭看向她的一刹那,眼神都是軟的,還有帶著一點懵懂。
臉上的傷口,給他這張臉增添了一點破碎感。
但他鋒利的眉眼,又顯出他性格裏的叛逆不屈。
就很像青春小說裏,叛逆的少年。
應淮序愣了一下,伸手要去拿她手機,南梔迅速的將手機背到身後,他靠近的瞬間,迅速的捕捉到他的唇,快速的碰了一下。
笑說:“我覺得特好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必須保存一下。以後不一定能看到。”
應淮序捏住她的臉,搖了兩下,說:“那也不需要偷拍,我可以坐好了給你拍。”
“那你偷拍我幹什麽。而且我偷拍還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偷偷摸摸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拍照。我都不記得那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的。”
應淮序:“你是想知道我什麽時候拍的,對吧?”
南梔揚揚眉毛,表示是的。
應淮序默了一會,說:“把你跟周恪一塊救回來的時候。我想以後也許沒這個機會了,就拍了張照。”
“跟你離婚的時候,刪了很多照片,這張給忘了。這不是我換的,Lu給我換的。”
當時他的脾氣很臭,幾乎沒有好臉色的時候。
Lu每天被他氣的要死,有一天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拿了他的手機,在相冊裏翻了半天,才翻到這麽一張照片。
就直接給他換成了屏保和背景,甚至連微信對話背景都給換上了。
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他打開手機,處理事情的時候,在看到南梔照片時,能夠情緒穩定,不要發脾氣。
還真有效果。
當天,應淮序醒過來,看到手機的時候,人愣了一下。
當然,脾氣還是發了,臭罵了Lu一頓,罵他侵犯隱私,隨便拿他手機。
但,到底是沒有把背景換掉。
一直留到現在也沒換。
南梔頓了頓,說:“原來你分手離婚也會刪東西啊?”
應淮序喝了口水,“不然留著懷舊嗎?”
“那你給我說說看,你都刪了什麽。”
應淮序笑而不語,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就沒再說話,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南梔折騰了一天,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但她的腦袋又特別的興奮。
中間,她被應淮序抱到身上,說是抱著她睡,可能安穩一點。
南梔起初不要,“你身上都是傷,我壓著你,你不疼啊?”
“你就這點重量,疼不到哪裏去。”
南梔臉貼在他胸口,仰頭看他,“那你呢?”
“哄你睡啊。”
她笑了一下,其實已經累的不行,隻是剛剛才遇到危險,此刻心裏還感到不安,總想不眨眼的看著他。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沉香味,讓她的心神逐漸平靜下來。
等她睡著,應淮序把她抱進房間。
自己去找了Lu。
醫生已經到了這邊,車子就候在附近。
Lu等了半天了,看到他過來,立刻上前,“還好吧?”
他點頭,“還行。剛洗澡的時候,吐了兩口血,大問題應該沒有。”
“先上車看看。”
Lu表情格外嚴肅。
他們趕到的時候,應淮序跟那位壯碩的首領打的難舍難分,兩個人打紅了眼睛,也不許旁人插手。
應淮序避開了所有正麵攻擊,臉上的傷口不似對方那樣多。
Lu現在倒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大概是不想讓南梔看出來。
最後,應淮序是贏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後麵扣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其牢牢壓製在身下,直到對方主動投降。
他才鬆開手。
索性,那人講武德,輸了就是輸了。
也沒讓他的手下繼續纏鬥,甚至還對應淮序比了個手勢,表示對他的敬重。
應淮序在地上躺了將近二十分鍾,才起來,趕回基地。
然後強撐到了現在。
Lu說:“你這樣是很牛逼,但太費人了,你知道嗎?”
應淮序坐在椅子上,醫生給他做初步檢查,他呼吸有點沉,斜了Lu一眼,說:“身邊的人菜,我有什麽辦法?”
Lu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等醫生檢查完,才匯報了現階段的情況。
“暗影這邊退出了不少人,大部分是之前站在應淮南那邊的人,現在Ying集團變成這樣,老太太又不在了,他們退出應該也是想保全自己。至於留下的那部分人,是想跟著你的。”
應淮序說:“我什麽都沒有,跟著我做什麽。”
Lu不陰不陽的說:“你牛逼啊。你看你現在這樣子,牛逼壞了。”
他實則是擔心,畢竟他這副身子,不久之前才傷過,現在又透支,簡直找死。
應淮序斜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解散吧。暗影是為了穩定應家和YIng集團創立,如今這兩樣都不複存在了,暗影也就不需要存在了。大家都是有能耐的人,獨立出去,能找到更好的出路。你也是。”
Lu頓了頓,抿著唇沒有說話,眼神都跟著黯淡了幾分。
接下去車廂內陷入沉默。
醫生先給應淮序打了藥,但他還是需要去醫院做仔細的檢查,看看是否有內出血的情況。
醫生處理完,就去了外麵。
把空間留給了他倆。
這醫生也是暗影裏的一員,醫術高超。
他也是要走的。
Lu坐在應淮序的旁邊,給他弄了點熱水,說:“等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你什麽打算呢?”
“賺錢的打算。不還有很多債務嗎。”
“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律所別關了,你不能否認自己在裏麵傾注的心血。就算老太太讓白老先生暗中助你,那也得你自己的能力過關。你沒聽過扶不起的阿鬥的故事嗎?”
應淮序沉默不語,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Lu:“反正你還是會重開律所的,不是嗎?”
Lu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了一番後,說:“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離開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應該回家看看。”
Lu是離家出走來到了暗影,這麽些年從來沒回去過,跟家裏的矛盾很深。
他嗤得一笑,伸手拍了拍應淮序的肩膀,說:“不容易啊,你說話難得那麽軟。”
應淮序推開他的手,笑著罵他滾。
第934章:重要性
南梔一覺睡到第二天,睜眼的瞬間,就看到應淮序在那兒穿衣服。
她坐起來,人還有點迷迷糊糊,但總體來說睡的還不錯,“你好早。”
“我們要回去了。”他把衣服拿過來,放在她手邊。
南梔點點頭,先跟他抱了一會,腦袋壓在他胳膊上,突然發現他手背上有個針孔。她腦子逐漸清醒,也沒說,先去洗漱換衣服。
吃早餐的時候,她就注意到應淮序吃的也不多。
車子Lu已經準備好。
Carver雖然一身傷,但還是親自來送他們,坐著輪椅來的。
實在是渾身都疼,走不了路。
他看到應淮序還能這麽站著,不得不佩服,說:“什麽時候再來玩,別忘了你還想學跳傘呢。”
南梔點點頭,“一定的。”
隨後,他們就上了車。
他們的車去了就近的機場,南梔看了一眼路標就知道了,便問:“你是打算先把我送上飛機是嗎?”
應淮序:“你不是訂好了昨天就要走嗎?”
南梔有點不高興,她沒說話,隻是臉上表現出了一點不快。
車內安靜下來,應淮序也沒講什麽。
到了機場。
Lu去給南梔換登機牌,弄行李。
應淮序跟南梔一塊找了個地方坐著等,順便給她交代一下,這邊還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
暗影解散,他也得給他們結賬,還有處理他們的檔案等問題。
另一方麵,就是Ying集團的後續事項。
他一樣一樣的說,中間會有幾聲咳嗽。
南梔一直看著他,每次咳嗽時,他會轉過頭去,眉頭明顯的擰一下。
他肯定有事,南梔這樣覺得。
等他說完,南梔說:“我又不是你老板,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難道你以為我會懷疑你出軌?”
應淮序低低一笑,“沒。隻是看你不太高興,就跟你講一下。”
“這麽明顯嗎?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應淮序斂了笑,對上她的目光。
兩人對視半晌,應淮序又要咳嗽,南梔一把抓住他的手,沒讓他避開。
當他嘴角有血溢出來的時候,南梔眼神都亂了,她嚇到了。
眼睛一紅。
應淮序立刻捂住她的眼睛,說:“是有點內傷,沒什麽大問題,昨天已經讓醫生看過了。等會就去醫院做檢查。”
南梔扒拉下他的手,“所以昨晚上你是等我睡著了以後,才走開的,是嗎?”
“我覺得沒必要讓你擔心。怕你以為我是緊著那三個小時導致的。”
“哦。那萬一你昨天死掉了,咱們最後一句話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應淮序笑,“我不會死。”
“嗯。挺好。我不配知道。”
她說完,就站起來,自顧自的要往安檢的方向走。
應淮序拉住她,“機票都還沒拿,你怎麽進?”
“你不是指著我快點走,走了你好去醫院偷偷摸摸檢查身體,等檢查出來,要是有什麽問題,你是不是要想什麽法子跟我分開了?”
“你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你就是這麽想的。”她的眼淚掉下來,他嘴角還有一點血痕沒有擦掉,她覺得特別心疼,懊惱自己昨夜竟然沒有看出來他的異樣,也懊惱於他要瞞著自己。
她這一哭,應淮序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
隻好抱住她,說:“那你跟我一塊走。你跟公司說一聲,你在這裏陪我幾天,行吧?”
南梔低聲說:“不陪。我陪著你不放心,我還是回去你更放心一點。”
她也不掙紮,不鬧騰。
“你走吧,我自己會坐飛機,不用你陪著我。”她眼淚還是止不住。
Lu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梨花帶雨的。
他把機票遞過來,行李已經托運好了。
Carver熱情,給了南梔幾箱酒,還有火腿肉。
無端端就多了不少東西出來。
南梔拿過機票,朝著應淮序看了一眼,說:“我送你上車。”
“你這樣我還能走?”
“能。你心腸硬的很,離婚的時候,你不是也走了嗎?你不是還把照片都刪了嗎?”
她抓著他的手,推著他往機場大門口走。
應淮序問Lu,“行李自己飛回去,人留下,行嗎?”
南梔替Lu回答,“不行。”
Lu覺得這倆夠搞笑的,應淮序這暴脾氣,現在遇到對手了。
Lu去把車開過來。
等待的過程,南梔一言不發,隻剩下焦急。
正當她擔憂應淮序可能要吐血而死的時候,他突然把她抱了起來,雙腳騰空的瞬間,南梔嚇了一跳,心髒都被刺了一下。
她非常嚴肅的說:“你瘋了!快點放我下來,你想死,是不是?”
應淮序確實也沒多少體力,但還是堅持,說:“你別自己嚇自己,我沒那麽容易死。”
南梔不想跟他說話了。
Lu很快把車子開過來,南梔給他開車門。
應淮序索性抱著她,一起上去。
南梔又立刻從另一邊下去,跟Lu說:“快去醫院。”
她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遠了,把機票撕掉,攔了出租車,讓司機遠遠跟著。
順便在路上聯係了一下機場,到時候把她的行李存放好。
應淮序轉了好幾次頭,到底沒讓Lu開車回去。
Lu說:“讓你坦白吧。現在好了,把人惹不高興了。不過看不出來,南梔脾氣也挺大的,估計跟你學的。”
應淮序難得沒有說話。
他這一刻,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南梔的重要性。
Lu按照南梔的吩咐,先把人送去了醫院做詳細檢查,看看出血原因。
他在裏頭查的時候,Lu出去把南梔接進來。
南梔衝著他幹笑兩聲,說:“你早發現啦?”
“出租車跟人技術能有多好?”
南梔跟在他的身邊,沉默了一會,突然說:“Lu你本事那麽好,你有沒有法子,直接給我把複婚的手續辦了?”
Lu側目看了她一眼,有點詫異,“你還怕他跑了?”
“怕。怕他死的時候,我隻是他女朋友,墓碑上不能刻字。”
Lu先是被她逗笑,旋即又沉默下來,轉過臉,正視她。
南梔一點也沒開玩笑的意思,她十分認真。
她是切切實實的擔心。
Lu想了想,說:“我認為他現在應該不會鑽牛角尖,會親自帶你去複婚的。你倆這次才算是真正結婚吧?所以這次得兩人一起去。”
第935章:情
南梔認同Lu的話。
應淮序還沒從檢查室出來,Lu想了一下,將應淮序現狀簡述了一遍。
比如說,他結束律所,所要背負的違約金。
最主要的就是這件事。
其他到時沒什麽大問題,老太太給他的產業,要不要都是他的選擇。
就算沒有那些,Lu也相信,以他當律師的專業水平,餓不死他,也不會多潦倒。
南梔的反應很平靜,說:“他自己的決定,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他都不怕,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他為此不跟你複婚。”
南梔扭頭,眼睛一瞪。
正好檢查室的門傳來動靜,南梔立刻躲了起來。
應淮序從裏麵出來。
單子上顯示肺部有損傷,脾髒也有問題,要留院治療觀察。
Lu去給他辦理了入院手續。
應淮序跟護士去病房。
南梔偷摸跟在後麵,中間應淮序回頭了一次,南梔反應飛快,立刻躲掉。
等到了病房,應淮序躺下來休息。
護士進去給他上點滴。
等護士出來,南梔立刻拉住人,仔細問了一下情況。
聽著那一樣樣問題,南梔心都緊了。
她給王維舟打了通電話,表示自己要請半個月的假。
王維舟沒問,直接應了。
隨後,她接了Lu拿來的內服藥,進了病房。
應淮序看到她沒有表現出驚訝,他這會十分乖覺的躺在病床上,老老實實的說:“表現的如何?滿意嗎?”
南梔把那些藥放在櫃子上,抱著胳膊站在床位,“一般。”
“站那麽遠,當然一般。”
南梔不動,也不說話。
兩人僵持數秒,應淮序坐起來,準備過來拉她。
南梔當即軟了態度,幾步走過去,一下壓住他的肩膀,“你真是不要命了!你忍什麽忍?昨晚上就不該忍!你到底在想什麽?”
“想你。”他認真的,毫不猶豫的回答。
應淮序攔住她的腰,仰頭看著她,說:“想跟你一起看那裏的星星,不想在你麵前倒下,顯得無能。我總要在你心裏把位置占滿,要你往後遇到任何事,隻會想起我。想起我的時候,會覺得安心,不再害怕。”
他字字沒提起周恪,卻字字帶著周恪。
南梔想起在茶山遇到的事兒,她哼了一聲,眼睛含著淚,說了句有病。
隨後,又俯下身抱住他,臉埋入他的脖子,說:“我請了假,近半個月都會在這裏陪你。有什麽事,你可以交代我做,能不跑來跑去就別跑來跑去。”
“好。”他手壓在她的後頸,側過臉,在她臉上親了親。
至此,一切塵埃落定。
之後半月,南梔仔細照顧他,還代表他跟Lu一起解散了暗影。
解散的時候,應淮南也來了一趟。
蘇智跟他一塊過來,自然少不了兩個孩子。
蘇智主要是來這邊收拾她的東西,兩個孩子還有很多玩具留在這邊,要一一打包帶回去。
解散那天,蘇智勉強陪同應淮南一塊。
兩人打了照麵,蘇智見到南梔倒還挺開心。
處理完事情之後,兩人一起去吃了頓飯。
蘇智的情緒比之前好了很多,兩個孩子在兒童心理醫師的治療下,逐步恢複正常。
但ivo對父親的依賴依然很重,ed倒是沒什麽大問題,但總是時不時要提起南梔。
蘇智說:“我兒子現在可崇拜你了,你是他的第一偶像。”
南梔低低的笑,“ed真可愛。那你跟應淮南呢?”
“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我們商量,等孩子長大一點,思想成熟之後,再跟他們聊離婚的問題。我又搬回和園了,心理醫生說ivo內心缺乏安全感,心裏還希望家裏跟以前一樣。”
蘇智喝了口飲料,歎氣道:“我現在隻希望兩個孩子能有一個愉快的童年。你呢?你跟應淮序和好了吧?應家那三爺爺被抓了,國內應氏集團被曝醜聞,警察都介入調查,估計要暴雷。自以為是吞了個大的,結果被牽連的,根都保不住。老太太這手段,誰不說一句絕。”
南梔對這些手段不怎麽感興趣,對蘇智之後的打算倒是挺感興趣的,畢竟她還有點知道程千帆的心思。
“這些就不歸我們管了。你之前有看到我做的公眾號文章被程千帆轉發嗎?”
蘇智瞥她一眼,揚起下巴,“看到了啊。就因為他第一個出來轉發,獲得了一片好評,多少人路轉粉,黑轉粉。還多了許許多多女友粉,事業又上了一個台階。你在幫他。”
南梔不說話,眯著眼看她。
蘇智咬著吸管,被她看的不自在,“看什麽看?”
“上次幫你去還U盤的時候,程千帆給我說了個故事。”
蘇智盯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南梔直接了當的八卦:“你當初為什麽離開他?”
蘇智認真的說:“南梔,我不會再結婚了。”
“倒也不必那麽絕對。孩子長大以後都是獨立的個體,你的生活是你的生活,我覺得沒必要為了孩子,完全放棄自己的人生。”
蘇智眼眶微紅,沉默一會後,說:“我責怪應淮南不為孩子著想,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愧疚之心,放縱夏媽媽挾持孩子,造成兩個孩子如今有心理陰影。可其實,我也沒有多好,我沒有理清楚跟應淮南的感情,為了報複和放縱,跟程千帆扯上關係。其實也是對孩子的一種傷害,他們隻是還小,還不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了,同樣是童年陰影。我沒比應淮南好多少。”
她笑了笑,“可能以後就一直會維持現狀,到時候再找點喜歡幹的事兒。”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應淮南來接她們。
他眼睛上綁著黑色的絲帶,遮掩眼睛可怖的傷痕。
他站在車邊,聽到腳步聲,親自替她們開車門。
蘇智身上的氣味他很熟悉,等南梔先上去,他才開口:“我同南梔一塊去看淮序,你去嗎?”
蘇智想了一下,說:“我不去了,我回別墅幫孩子整理玩具。”
“那先送你去別墅。”
“也不用麻煩,我自己打車就行。”
應淮南先抓住蘇智的手臂,然後移到她的手上,將買的玩具放在她手裏,說:“ivo要的。”
南梔瞧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客氣中仍有一些不輕易被人察覺的情愫。
第936章:福氣
蘇智有沒有不知道,但應淮南很明顯有。
南梔一直沒出聲,等到應淮南上車。
南梔給司機報了地址,應淮序現在住在海邊別墅那兒,這棟別墅他一直保留著,沒打算賣掉。
他獨立打贏第一場官司,獲得的傭金購買的別墅。
另外,他覺得這棟別墅,因為上次南梔的到來,有了特殊的意義。
半道上,應淮南接到蘇智安全到家的信息。
不是蘇智打的,是他的手下打的。
南梔在旁邊聽的很清楚。
應淮南放下手機,問:“你們複婚了嗎?”
“還沒。”
他點點頭,“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當好,才令他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讓你涉險。”
南梔沒接這話,再怎麽樣,他們兄弟之間的問題,她也不好插嘴太多。
到了別墅。
應淮序待在院子裏,看Lu除草。
一邊看,一邊還不忘要指揮。
南梔喊了他一聲,應淮序轉頭過來,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褪去,看到應淮南時,神情嚴肅了幾分。
他轉身進屋。
南梔帶著應淮南從正門進去,到陌生的地方,應淮南就需要領路的人。
在和園,他已經基本上摸熟了環境。
他在逼自己做到跟看見的時候差不多,但其實很難。
應淮序倒了一杯西瓜汁出來,Lu半小時之前弄的。
應淮南在沙發上坐下,南梔見他過來,就去院子裏跟Lu一塊除草。
移門拉上,隔絕了噪音。
應淮南側過臉,循著聲音的方向,“淮序。”
應淮序把杯子放進他手裏,說:“西瓜汁。”
“這是什麽地方?”
應淮序報了位置,順便描述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前買的,沒告訴過別人。”
“知道你有本事。”
“我倆彼此彼此。”
話音落下,兩人都沒了話。
兄弟倆並排坐著。
良久後,兩人幾乎同時笑了起來。
應淮南揚起手,搭在應淮序的肩膀上,說:“家裏的那些事兒,往後就交給我,你過你的逍遙日子。之前對你的種種,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沒放在心上。”
都是一家人,真正到了和解的時候,其實也不需要說什麽。
應淮序說;“留下來吃飯吧,今天南梔下廚。”
“好啊。”
今天確實是南梔下廚。
食材都已經準備妥當,她早早就進了廚房,把門關的嚴嚴實實,誰都不準進。
三個大男人坐在客廳裏,聽著廚房傳出來的聲音,麵麵相覷。
應淮南問:“你確定不進去幫忙?”
“她不準。”
前幾天,南梔天天下廚,應淮序在連續吃了三天之後,在夜裏跟南梔好好商量,讓她把廚房的位置讓出來。
南梔一聽瞬間不高興了。
她覺得他是在小瞧她的本事。
經過三天沒日沒夜的閉關修煉,南梔準備今天要驚豔死他們。
半個小時後,廚房的門終於打開。
南梔把菜一一端出來。
她悶在裏麵燒菜,臉都紅彤彤的,滿頭的汗。
應淮序把她拉過來,擦了擦汗,說:“你在我跟前認真就行了,別人在,沒必要。”
“不,在你跟前糊弄可以,在別人麵前,我必須有麵子。讓他們覺得你身在福中。”
應淮南跟Lu並排坐在餐桌前,Lu比較可憐,得看著這兩人撒狗糧。
聽著像鬥嘴,實則秀恩愛。
他翻了個白眼,拿起筷子,說:“二位慢慢,我先嚐一口Kolt的福氣。”
隨後,兩人坐下來。
應淮序用筷子夾住了Lu的筷子,“沾我的福氣,得在後麵。”
應淮南一直安安靜靜的端坐著。
南梔手機響了一下,蘇智發來的信息,問她應淮南是否在她那邊吃飯。
南梔給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南梔這一次揚眉吐氣。
今天的菜,做的非常到位。
色香味俱全。
不過南梔自己吃著,也就那樣,比不得外麵的大餐。
飯後。
應淮南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Lu送他回去。
南梔看著車子遠去,她扭頭問應淮序,“你說你大哥,有沒有喜歡過蘇智?”
“不清楚。”
“那蘇智有沒有喜歡過你大哥?”
應淮序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她,“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
南梔走上台階,轉過身,看向他,說:“今天我爸給我打電話,問我在M國幹什麽。他還說方塍出緋聞了,問我知不知道。”
“然後呢?”
“我說我不知道,我在M國工作,不知道國內的事兒。我爸問我跟方塍怎麽回事兒。”
她停下話頭,廊燈下,她的表情變得有幾分嚴肅。
應淮序:“你怎麽說?”
“我說,回去跟他說。我爸十分惋惜,他說他本來以為方塍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花邊新聞,他很失望。然後有跟我講,趙阿姨這幾天老是去看他,趙逢頤這麽長時間還單著,趙阿姨想拉郎配。她不停的誘惑我爸,想讓我跟趙逢頤試試。”
南梔看著他的眼睛,問:“你覺得趙逢頤怎麽樣?”
應淮序往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低頭看到她手腕處,有一點被油濺到的傷痕,說:“以後不要下廚了。”
“為什麽?我好不容易終於學成了,這是我的技能之一。你沒有權力剝奪,男朋友沒有這個權力。”
“那誰有這個權力?”
南梔不答,掙脫開他的手,把話題轉回來,說:“我爸說趙逢頤好,知根知底。最主要是他媽媽好,我要是嫁過去,婆媳關係一定能處好。”
“南梔……”
南梔不聽他說話,繼續自顧自的說:“我說好,我考慮看看,等我回去,咱們坐下來談。”
應淮序不插話,隻是一步步逼近,南梔步步後退。
直到退無可退,她的話也停住了。
應淮序:“怎麽不說了?”
南梔停頓了一下,仰著下巴,說:“說完了。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老南已經約好了飯局。”
“這就走了?不想看一眼我的秘密基地嗎?”
靠!
南梔覺得自己被反將了一軍,她當然想看,想知道Carver嘴裏的那個秘密基地到底是什麽。
應淮序說:“前陣子收到文件,據說那邊要被征用,下次再來可能就沒了。”
南梔覺得氣人,一點都不讓著她,她扭頭就要走。
應淮序一把將她拉回來,抵在牆上,不準她跑,“看不看?”
第937章:破戒
南梔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嘴硬,說:“看,當然要看。看完可以取笑你。”
說完,她一把將應淮序推開,轉身進了屋內。
應淮序近來養身體,兩人都是分房睡的。
南梔雖然在放假,但線上工作並沒有停。
除了偶爾出門替應淮序出麵做點事,其他時候她就待在應淮序身邊處理工作。
她跟國內有時差,但兩相協調之下,工作倒是有序進行。
她剛到客廳,就看到自己手機在響。
是王維舟的來電。
她趕忙接起來,“Felix。”
“我現在登機,你到時候有時間來接機嗎?”
跟洛伊家族旗下品牌的國內推廣有了進一步的展開,王維舟想拿下,兩人商量了好幾版方案了。
王維舟思來想去,準備親自來一趟。
洛伊家族旗下的這個化妝品品牌,有點小眾,國內知道的並不是很多,但在國外銷量還是很好的。
南梔出去考察過一回。
也買了一些回來,最近正在試用中,還買了男士款的各種護膚用品,須後水什麽的。讓應淮序用。
但應淮序不怎麽喜歡那味道。
南梔就讓他給Lu,今天她就去問Lu的使用感受,Lu一臉茫然的表示什麽都不知道。
掛了電話,南梔這才想起來這件事。
此時,應淮序在翻放碟片的櫃子。
南梔走過去,“之前不是讓你把洛伊家的護膚品給Lu嗎?你怎麽沒給啊。”
“忘了。”
南梔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你騙鬼啊!”
應淮序正好翻到了要找的片子,他也不掙脫她的手,由著她戳著自己的臉頰,問:“看電影?”
應淮序昨天去複查,各項指標趨於正常,醫生說恢複的很不錯。
南梔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些別的用意。
她眉梢一挑,人湊上前一點,表情有點輕佻,眼神赤裸的從他的眼睛劃到他的唇上,手指貼上去,說:“不看。我累了一天,要休息去了,你自己看吧。”
她說完,就飛快的跑走了。
應淮序斜倚著櫃子,並未追上去,將挑出來的碟片放在明麵上,總有一天要看的。
……
隔天。
南梔自己開車去機場接王維舟,應淮序則要去一趟警局,應擎被請到這邊配合調查。
應擎方,仍在垂死掙紮,企圖讓律師將收購案的性質,變成詐騙。
至此,應淮序得親自出麵。
這一次,還是兩兄弟一起。
南梔到了機場,她等了十分鍾,就看到王維舟從裏麵出來。
這人養了一個月,外形上已經恢複的差不多。
搞創意的人,衣品是沒得說,就是嘴巴不太好。
上來他就批評南梔穿著過於隨便,“你的形象代表公司,在家裏可以隨便,但出門必須得體。你這個樣子,誰願意把廣告交給你做?”
“你是長胖了,就抗揍了是嗎?”
王維舟低低一笑,摘了眼鏡,“是在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一時的情愛衝昏頭腦,放棄自己的外形。”
南梔被他說的有幾分動搖,上了車之後,她就拿出鏡子來照了照,她隻是沒化妝,且穿了一身休閑裝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
王維舟係好安全帶,“自信是好事,盲目不可取。你的黑眼圈,你的皮膚,跟你來之前不是一個等級的。”
南梔討厭死他這張嘴了。
她把鏡子丟到一旁,斜了他一眼,說:“你要是不想說話,你可以不說的。我也不是很想聊天。”
王維舟笑了笑,半分不惱,“有時候也要多聽聽實話。”
話音未落,南梔就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給王維舟狠狠體驗了一把推背感。
酒店是王維舟自己訂的。
南梔把他送到之後,跟他一同吃了頓午飯。
中間應淮序給她打過一次電話,並交代可能今晚上不一定能回去。
南梔說:“知道了。”
應淮序;“我不回家,你要回家。明白嗎?”
他知道她是跟王維舟在一起,但畢竟是個男人,跟一個男人徹夜在一起,應淮序還沒那麽大度。
南梔嗯嗯了兩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下午,南梔跟王維舟一塊又去逛了店,南梔把自己的體驗跟王維舟說了一下。
就不是很適合國內的膚質,但化妝品倒是很好用。
王維舟沒說什麽,他已經約見了品牌經理,兩人分別的時候,他讓南梔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記得化妝。”
順便,還給了她一袋子麵膜。
剛剛逛商場的時候,他進好幾家大牌護膚品店,買的麵膜,全給了南梔。
“路上小心。”
王維舟站在路邊,看著她車子開遠了,才進酒店。
南梔回到別墅,差不多九點。
說不回家的人,坐在客廳裏看電影,穿著家居服,右腿疊著左腿,姿態閑散。
南梔一身疲憊,“不是說你今天可能不回家嗎?”
“你說了是可能。”
南梔把袋子放在茶幾上,將自己重重摔在沙發上,身子以歪,直接靠在了應淮序的身上。
他洗過澡,身上香香的,她立刻鑽到他懷裏去,找個舒服的位置躺好,說:“還是男人的溫柔鄉好。”
應淮序扒開她拿來的袋子看了一眼,“王維舟給你的?”
“是啊。明天要跟品牌經理見麵,他讓我補補臉。”
想到這裏,南梔強撐起疲憊的身子,打算上樓洗澡敷臉,然後立馬睡覺。
養精蓄銳,明天才好精神滿滿。
她從應淮序的懷裏脾爬起來,拍拍他的腿,說:“你也早點睡,我不說你又破戒了。我去洗澡。”
她剛要起來,應淮序就把她拽回來,“急什麽,先陪我看一會電影。”
“我明天還要出去呢。”
“一會我給你洗。”
南梔拉下他的手,朝他看了一眼,“別鬧。”
應淮序一腳把茶幾上的麵膜踢了下去,托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大半個月,南梔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兩人幾乎沒有什麽親密的行為。
這一碰上,自然就一發不可收拾。
南梔還有點理性,吻的難舍難分的時候,她及時打住,喘著粗氣,眼底壓著湧起的情潮,心跳如鼓,身體下意識的貼向他,明明還想繼續,卻刻意停住。
她皺了一下眉,揪著應淮序的衣服,說:“咱們說好的一個月,你別破戒了。”
聲音綿軟的能擠出水來。
第938章:好好記著自己說的話
應淮序將她的手裹入掌心,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著,他在她的鼻梁上輕吻了一下,說:“不進。”
“但你得讓我嚐點甜頭,要不對我身體也不好。嗯?”
南梔現在頭腦很熱,撓心撓肺的難受,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問:“什麽甜頭?”
“什麽都行,隻要是給你的。”
兩人的唇若有似無的碰著,南梔的理智在一點一點被奪去。
直到她的手機突然震動,發出一絲響動,驚醒了她。她猛地把應淮序推開,連忙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王維舟發來的信息,問她是否安全到家。
南梔:【你怎麽還不睡?】
應淮序沒奪她手機,坐在旁邊默默的瞥了一眼,順手拿了放在桌上的袋子,翻看了一下裏麵的麵膜。
應淮序等了一會,見她一時停不下來,將袋子放在地上,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她抱起來。
他人高,一下站起來,南梔嚇一跳。
立馬抱住他的脖子,責備道:“你幹嘛?!”
“我抱你去洗澡,你發你的微信。”
神經病啊,這要怎麽發。
南梔當然沒讓應淮序給她洗澡,這要是洗了,兩人都不好受。
南梔是遵從醫囑。
由於他兩次打架,中間間隔的時間不長,前一次的損傷還未完全康複,又來了一次惡鬥。
導致他身體兩次透支。
為了更好的休息,醫生讓他修身養性,暫且避免一些劇烈的運動,還包括一些夫妻生活等。
南梔認為,這難不倒應淮序。
他很能忍。
應淮序被推出了房間,房門差點拍他臉上。
之後,連著三天,南梔都早出晚歸。
品牌經理同他們聊過之後,將他們其中一條彩妝線交給他們在華國推廣。
並約定兩天後簽署合作。
南梔高興壞了,她這一趟,到底是沒白跑,給公司拉了大客戶。
由此,晚上跟他們吃飯的時候,南梔多喝了幾杯。
應淮序來接人的時候,就看到王維舟跟她一塊坐在包間裏,其他人已經走了。
男人看男人最準。
應淮序隻需要一眼,就能瞧出王維舟的心思。
有些東西,眼神藏不住,更何況還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
兩人的距離很近,就差頭靠著頭了,不知道在說什麽。
南梔臉上一直含著笑,那笑容,讓應淮序很不快。
他敲了敲門。
王維舟看到他時,眼裏的情緒收斂,但搭在南梔椅背上的手並沒有收回,他說:“今天洛伊夫人也來一起用餐,合作的事兒敲定,Femi功勞很大,她今天開心就多喝了幾杯,不要緊吧?”
南梔確實是喝上頭了,聽到王維舟說自己功勞大,她立刻謙虛起來,“沒有。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應淮序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再晃來晃去,再晃兩下,人都要進王維舟懷裏去了。
他把人從椅子上拉起來,一隻手攔住她的腰,禮貌的問:“王總需要人送嗎?”
王維舟笑著擺擺手。
南梔這會已經像無尾熊一樣掛在應淮序的脖子上了,她主動的在他臉頰上蹭了蹭,別提多親密了。
應淮序稍微避開了一下,“那我先帶著南梔走了。”
王維舟點了下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避開。
出了包間,應淮序在南梔的腰上掐了一把。
南梔夾著嗓子叫了一聲,跟小貓叫一樣。
她歪著頭,委屈巴巴的告狀,“有東西咬我,應淮序。”
她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撅著嘴巴,想讓應淮序給她報仇。
應淮序沒理她,抱著她快速出了餐廳,把人摁進車子。
“就這麽高興?”他給她把安全帶係上,看到她還在笑,便忍不住掐住她的下巴,凝視她的眼睛,說;“虧得還能認出我是誰。”
南梔抬起手,捧住他的臉,特別認真仔細的端詳。
然後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親,說:“忘了誰,也不能忘了Kolt。”
她的眼睛裏盛滿了笑,溫熱的手指,在他的耳朵上摸了摸,揉了揉。
應淮序的眸色加深,他慢慢靠近,兩人鼻尖輕觸,氣息糾纏在一起。
酒氣縈繞在兩人之間。
“今天喝的什麽酒?”應淮序問。
南梔:“你猜。”
他笑,“這怎麽猜?”
南梔不是醉的離譜,她還有殘餘的理智,支撐著她幹壞事,她垂著眼,望著應淮序近在咫尺的嘴唇,那股清冽的香氣,鑽入她的鼻子,讓她想要將其吞噬。
她斂了笑,嘴唇貼了上去。
點到即止的一個吻,她問:“這樣呢?”
應淮序的耳朵是熱的,心也是滾燙的,黑色的瞳孔裏,全是南梔媚笑的樣子。
南梔今天出門之前,花了一個小時來打扮自己,臉上的妝容特別精致,身上黑色的小禮裙,知性又風情。
如今的南梔是鮮活的,帶著獨屬於她自己的光彩,她身上帶著一種能量,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她壓垮。
她熱愛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她不會依附於誰,她依靠自己就可以活得很好。
她是獨立的,甚至在逐漸的強大。
誰也別想掌控她,誰也掌控不了她。
這一刻,應淮序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讓他迫切的想要去做一件事。
他又吻了她一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去嗎?”
南梔眼睛亮了亮,“去。”
她喜歡跟他一起‘逃亡’。無數個墨守成規的日子裏,偶爾偏離一下軌道,去冒險,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另一麵,這樣才不辜負人生。
南梔身上的酒精,在出了城市時,到達了一個頂峰。
無人的公路上,一輛越野車停在邊上。
車窗上布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車內的景象。
南梔被應淮序牢牢的扣在身上,溫熱的唇掃過她的鎖骨,在她下巴上輕咬了一下,說:“王維舟對你有意思,你知道嗎?”
南梔這會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被另一種情緒占據,她沒心思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她捧起他的臉,迷離的眼神望著他,說:“你吃醋啦?”
應淮序壓在她腿上的手微微發緊,否認:“沒有,隻是想知道你的心思。”
南梔勾了下唇,湊到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四個字。
應淮序神情震蕩,眼裏掀起驚濤駭浪,他壓住南梔,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說;“好好記著自己說的話。”
第939章:趁人之危
南梔是真的喝醉了。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看到太陽落山的情景。
車子還在從駛中,她肚子餓的咕咕叫,酒醉之後的頭疼並沒有放過她。
她頭疼欲裂,並且四肢酸軟,一點也不想動。
她轉過頭,正好能看到應淮序認真開車的側臉,夕陽餘暉十分刺目,應淮序此刻帶著墨鏡,他的輪廓被光線照的有些模糊,脖子上有一個超級顯眼的吻痕。
南梔的腦子瞬間回溯了昨夜的全部。
她猛地坐起來,“應淮序!你趁人之危!”
應淮序:“醒了。”
他拿了副駕上的袋子,遞過去,“吃點東西。”
南梔氣的一拳頭砸在紙袋子上,說:“你趁人之危你!”
“我覺得你應該再好好想一想,究竟是我趁人之危,還是你自己把持不住。”
南梔整個人往前,雙手扒住座椅,瞪著他,說:“你敢說是我把持不住?”
他沒答,隻是空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頭。
南梔狠狠打在他手背上,“我昨天就多喝幾杯而已,你就趁人之危。應淮序,我生氣了。”
她說完,就坐回去,雙手抱著胳膊,連他買的東西都不肯吃。
肚子一直叫,顯示著她的饑餓。
應淮序暫時沒哄,專注開車。
兩人就這麽僵持到車子進入小鎮。
南梔也已經把昨晚上的事兒全部都記起來了,為此臉上一直燒著,此時此刻,她的臉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紅,連耳根子都已經紅透了。
所有的細節,包括她自己說的那句話,她都想起來了。
酒精害人,這話不假。
她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她倒下去,用衣服蓋住臉,當鴕鳥了。
並警告應淮序,“今天沒事別跟我講話,我不想說話。”
應淮序隻是笑,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車子在一間獨棟小屋前麵停下。
裏麵出來個中年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十歲的孩子。
應淮序同他們打了招呼。
婦人過來,看到南梔,便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Sara。”
南梔的臉還是很紅,刻意跟應淮序保持距離,“Femi。”
“我已經準備好了晚餐,進來吧。”
應淮序要去拉南梔,被她迅速的躲開,並快速的跟上Sara,“我幫你。”
應淮序隻得跟在後麵。
南梔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碰上他的眼神,又立刻轉回頭。
她心裏其實好奇這裏的一切,但她就是還不能放下麵子,去跟應淮序說話。
昨晚上在車裏的一切,都太羞恥了。
她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
如此想著,她立刻把王維舟拉出來,狠狠罵他一頓,昨晚上飯桌上為什麽不能攔著她。
王維舟半晌才回複一句,【你睡了應淮序?】
南梔發了個火山爆發的表情過去。
何止是睡那麽簡單,她說了句很炸裂的話。
炸裂到她隻想鑽地縫。
南梔跟著Sara進廚房,幫她把準備好的食物端出去。
竟然是火雞,還有一些薯條,蔬菜沙拉。
十分豐盛。
南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去,短暫的忘記了羞恥。
她真的餓死了,睡了一整天,滴水未進。
她覺得她可以一個人吃掉一整隻火雞。
兩人端著食物出去的時候,應淮序正在幫男孩拚飛機模型,兩個孩子都圍著他。
女孩子那雙碧藍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大抵是被他的顏值吸引到了。
Sara叫了兩個孩子,兩人即可應聲,但身體沒動。
直到應淮序起身,他倆才跟著一塊過來。
應淮序要坐到南梔身側,南梔立刻把Sara拉到身邊的位置坐下。
應淮序值得坐在兩個孩子旁邊。
Sara一臉詫異,旋即又笑起來,沒有多言。
南梔先吃了兩口蔬菜墊墊肚子,然後跟兩個孩子一樣,翹首以盼的等著Sara給她吃肉。
吃飯的過程中,南梔吃的很專心,一邊安靜聽他們聊天。
從中判斷這倆人之間的關聯。
Sara跟應淮序說了一下兩個孩子的近況,並認真的對他表示了感謝。
她還特意去找出兩個孩子的獎章拿給應淮序看。
南梔探頭過去看了一眼,應淮序很自覺地直接遞到她的眼前去,南梔又扭頭假裝不看。
隨後,Sara就提起了以前的事兒。
原來她的前夫是個家暴男,因為脾氣暴躁,在外麵惹是生非,錯手殺死了人。
意外之下,應淮序成了他的辯護律師。
由於他錯手殺人時,同時在進行違法行為,雙罪並罰,隻是在應淮序的辯護下,稍微減輕了一點罪行。
男人在入獄時,洗心革麵,他找到應淮序,告知了他自己家裏還有妻兒,希望自己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最開始,應淮序隻是去看了一次。
直到監獄內傳來消息,男人意外猝死。
應淮序考慮了一下,再次找到Sara,不巧就看到她和孩子被一些人堵著門欺負。
Sara是個勤勞的女人。
她沒有父母,十幾歲就跟著男人一起生活,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有了一些積蓄,全被男人霍霍完。
她的生活一團亂麻,男人出事之後,她更是連工作都不保。
若非應淮序出手相助,她跟孩子都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吃完飯,Sara收拾完廚房,就帶著兩個孩子去隔壁太太家做客。
屋子裏,就隻剩下南梔跟應淮序。
南梔跟著Sara到門口,看著他們母子三個走進隔壁小樓的門,她才關上門。
一轉頭,應淮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後側。
南梔立刻想開門出去,被應淮序迅速堵住了門,“怎麽?你都想起來了?”
南梔別開頭,臉又開始發燙,說:“我吃多了,我要去散步。”
“我陪你。小鎮環境還不錯。”
“我一個人就夠了。”
她轉過身,用力拉門,應淮序當然不肯,手牢牢的頂住門,半點都沒鬆。
南梔也挺倔強,拉不動還要拉。
直到應淮序的氣息靠近,近在耳畔,她整個人繃住,拖拉門的手也停住。
“其實我挺喜歡的。”
南梔當即炸毛,用力頂開他,“你住嘴吧你!”
應淮序退後兩步,讓出中間,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抓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將人拽進懷裏,再往前一步,將她扣在門上,順勢把門關上。
第940章:不許再說
南梔的雙手被他扣在門上,雙腿也被他給頂住,一時之間掙紮無望。
她瞪著眼珠子看他,氣勢洶洶的說:“你幹嘛!你這是要幹什麽!本來整件事就是你不對,我是喝多了,但你沒有,你是一個有理智的,並且有超強忍耐力的成年男子。”
“咱們之前也約定好了,在你完全康複之前,保持最純潔的男女交往。你當時還點頭說好的,你是不是了?我手裏可拍著視頻呢。你放開我,我拿出來給你看。”
她嗓門扯的很大,以此來給自己強大的底氣。
她掙紮了兩下,“快點放開。”
應淮序當然不會放手,他低眸看著她的虛張聲勢,那轉來轉去的眼珠子,藏著她的心虛。
應淮序說:“我自己說過的話,我記著。不用那視頻給我看。”
南梔努力仰著下巴,“那你還不給我道歉。”
“對不起。”他非常順從,說:“是我沒有抵擋住誘惑,破壞了我們的約定。既然破壞了一次,再破壞第二次,也沒什麽關係吧?”
“你……”
她的話還沒說出來,應淮序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很短暫,南梔都還沒反應過來,他便鬆開,隻是兩人的距離越發的近。
應淮序靠的太近了,導致她不得不仰起頭。
他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的下巴,說:“下巴抬那麽高,是想接吻嗎?”
她用力推他的胯骨,想要低頭,但應淮序已經不給她機會了,隻能迎著他,說:“呸,我才不想。”
她往後避了又避,但已經完全沒有空間了。
他那樣的近,鼻子擠著她,呼吸絞著她。
嘴唇就近在咫尺,要落不落。
指腹劃過她下巴的曲線,怪癢的。
南梔的心跳逐漸加速,昨夜裏的快樂開始侵蝕她的腦袋,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扯開他的手,可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力氣了。
他的手指一點點覆上她的臉頰,帶著令人舒服的溫度,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的脈絡盡顯,透著力量和血管下的熱烈。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耳畔上。
南梔睫毛顫動,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應淮序低聲說:“昨晚的話,再說一遍。”
南梔現在是清醒的,可她的腦袋已經被應淮序炙熱的氣息侵襲,卷走了他的理智。
她手指發緊,抬起眼簾的一瞬,對上的是應淮序充滿掠奪性的眼神。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小白兔,即將要被他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剩下。
她緊抿著唇,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隻道:“你休想!”
應淮序笑起來,而後吻了下去。
南梔開始還是有些抗拒,但很快就繳槍投降了。
應淮序掐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起來,不用她再費力仰著頭。
南梔的脾氣,在他一次又一次溫柔的擁吻中,慢慢消停下來。
她抱著他的脖子,手指戳他的鎖骨,說:“你不許再說,就當沒聽過。”
“不行。”應淮序可不答應。
南梔又要發火了,應淮序親親她,說:“這隻是我們的秘密,在我麵前,你怎麽樣都行。害羞的,放肆的,無理取鬧的……”
“誰無理取鬧了!”她噘著嘴,拉扯他的領子,然後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才無理取鬧,你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都是你的錯,我一個喝酒的人,我哪裏有理智?必須是你引導我的!你這個可怕的男人,你先嫌我無理取鬧!”
她就這樣,雙腿夾住應淮序的腰,掛在他身上,一邊被他抱著走,一邊控訴他的罪行。
“我就問問你應大律師,一個女人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句真話?還有,一個女人在喝醉酒的情況下,你跟她發生關係,你是不是犯罪?”
南梔的臉一直都是紅的,跟染了胭脂一樣,嬌豔又明媚。
兩條眉毛擰在一起,生氣都十分的可愛。
應淮序:“酒後吐真言。你那點酒,沒讓你到醉死的程度,頂多是幫你助興。南梔,你昨晚上根本就很清醒。你看,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自己對我做的每一個舉動。”
他走到沙發邊上,將她丟在了沙發裏。
南梔一下子坐起來,想要撒腿就跑,被應淮序迅速拉住了腿,把她給摁了回來。
他俯下身,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禁錮在身前,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說:“你何必不承認,其實你早就想了,隻是找個醉酒的借口,讓自己得逞。”
“高興了,你還要怪我不守約定。南南,你怎麽那麽滑頭?”
南梔屈起雙腿,雙腳頂在他胸口,紅著臉,說:“你胡說八道!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你拿出證據來,否則,你這樣就是汙蔑!”
他再次靠近,南梔完全頂不開他,被他壓縮成一團,他拉開她的腿,整個人一下擠進她的身前,說:“我就是證據,我的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每一處都是。”
南梔的臉更紅了,她奮力一推,旋即往邊上一滾,從他身前掙脫出來,立馬跟他拉開距離,“這是人家家裏,你……你走開點。”
應淮序沒再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開了一天車,他也挺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說:“這裏原本也是我家。”
“嗯。你家真多,哪兒都是你家。”
她背過身去。
三秒不到,應淮序便伸手勾住她的腰身,將她牢牢的鎖在身側,不讓她再亂跑。
南梔倒是沒再折騰,靠在他臂彎裏看電視。
她的耳朵還是很熱,應淮序盯著看了許久,她的耳朵莫名的動了動,勾起了他心思,他低頭輕輕吻了吻,說:“在想什麽,耳朵一直那麽紅,褪都褪不下去。”
南梔當然不會說,自己被他撩的不上不下,有點難受。
南梔轉過臉看他一眼,張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整個人撲上去。
應淮序的手指撥弄她的耳朵,聲音低沉溫和,帶著一點兒蠱惑,說:“Sara今天帶著孩子住在鄰居那兒,今晚不會回來。”
男人的夾子音,正當受不了。
南梔整個人懸在他上方,長發垂落,掃過他的脖頸,癢癢的直入心扉。
他的手掌壓住她的腰,喊她的名字
“南南。”
第941章:秘密基地
南梔的心被應淮序叫的蠢蠢欲動,但現在沒有酒精的刺激,她還是能夠克製。
她抓住他的手腕,說:“少來。”
她一把扯掉他的手,快速跑上樓,洗澡去了。
兩人各自洗過澡,又去樓下看電視。
時間尚早,兩人還不困。
南梔身上是Sara給準備的睡衣,比較可愛,純白色的泡泡袖裙子。
應淮序關了大燈,隻留了兩盞夜燈。
這屋子被Sara布置的處處都顯得很溫馨。
茶幾上放著一些零食,一部分是新買回來的,一部分則是兩個孩子吃剩下的。
兩人洗的噴噴香,靠坐在一起,看電視。
南梔:“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還沒到。我想著你身上不舒服,需要洗個澡,就先在這邊暫住一個晚上。”
南梔哼哼哈哈了一陣,沒順著他這個話題往下。
南梔:“這屋子挺不錯的,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她為了不再擦槍走火,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跟應淮序保持距離。
應淮序:“有次跟Carver一起來這邊攀岩,無意中發現這個小鎮,當時正好碰上有人買地,我資金充足就買了。”
“那你買下的理由是什麽?”
應淮序笑了下,沒回答這個問題。
南梔也沒有追問。
南梔直挺挺的堅持了一個小時,總算支持不住,人躺下來,腦袋壓在應淮序腿上。
“這裏還挺好的。”她側著身,如此評價。
應淮序一隻手撐著沙發扶手,另一隻手繞著南梔的頭發,說:“還有一塊地,你要是喜歡,我抽空過來親自造。”
“親自造??”
南梔一下坐起來,很驚訝,“你還有這本事?別說這房子是你造的。”
應淮序看她認真的驚訝,笑出聲,“騙你的,當然要找專業的人過來。”
南梔睨他一眼,“你就逗我吧!下次你說什麽我都不信了。”
她說完,把腳放他腿上,腦袋朝向另一邊。
夜漸深。
南梔的瞌睡蟲逐漸上頭,她正要睡過去的時候,腰腹的位置有些癢。
她眼皮子沉,半闔著眼,她拿腳頂了一下,腳踝一下被摁住。
應淮序的聲音似真似幻,“別動。”
南梔哼哼了兩聲,腳又蹬了兩下。
半晌後,南梔腦子裏炸開了煙火,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正準備動手,被應淮序瞬間扣住,舉過頭頂。
“一次。”
他在她耳邊不斷蠱惑。
南梔咬著牙,腦子混亂的不行。
她用手肘頂他,又被他緊緊抱住,他炙熱的溫度將她完全裹挾,逃不出去,掙脫不開。
她抵住他的額頭,低聲說:“你瘋了!”
應淮序:“嗯。”
他坦然的應了,低頭親吻她的唇,一邊說:“隻一次。”
……
第二天。
南梔被外麵小孩的玩鬧聲吵醒。
她睜開眼,人已經在二樓房間。
應淮序半裸著上身,站在窗戶邊上抽煙,望著樓下小孩在玩水。
南梔換了個姿勢,認認真真的欣賞了一下應淮序的身材。
因為受傷,他連著一段時間沒有運動,身體瘦削了不少。
身上的肌肉薄了一些。
但他比例好,脫出來,還是好看。
應淮序抽完煙,把窗戶關上,轉頭就對上南梔的目光,傻呆呆的,像是沒睡醒。
他把煙摁在煙灰缸裏,拉上窗簾,坐在床邊,“餓不餓?Sara做了早餐,要不要我去給你拿?”
“我起來。”
“天氣不好,今天不去。可以睡一天,養養力氣。”
南梔本來身體就有點犯懶,他這麽一說,當然剛剛好,她又躺回去,說:“現在不餓,我先躺會。”
應淮序坐了一會,拿了件衣服套上,下樓去給她拿吃的東西。
南梔這一整天,除了睡覺就是吃東西,連臥室門都沒出過。
到了晚上,她神清氣爽,吃過飯,應淮序帶著她去小鎮上散步。
夜晚的小鎮特別安靜,每家每戶亮著燈,從窗戶看進去,每一家都是熱鬧溫馨的畫麵。
南梔挽著應淮序的胳膊,說:“你以前買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帶我來這邊養老?”
應淮序:“想過。”
“所以這裏就是他們說的秘密基地?”
他依舊不說,隻是等她有點耐心。
之後,過了兩天。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應淮序一大早把南梔從床上拉起來。
Sara給他們準備了兩套裝備。
隨後,應淮序就帶著南梔上路。
車子一路開到半山腰,應淮序帶著她到岩壁前,他一邊給南梔綁安全帶和安全繩,一邊說:“這裏不算特別難爬,我會拽著你,你跟著我爬就行。沒有力氣,就跟我說,可以休息。”
南梔往上看了看,這地方對攀岩愛好者是小兒科,但對南梔來說,還挺難的。
她平日裏雖然運動也多,但攀岩這一塊她還沒接觸過。
她有點忐忑,“能行嗎;”
“能行。”他說的很堅定,“有我在,什麽都行。”
南梔:“好。”
兩人開始協同合作,南梔完全信任他,他說什麽做什麽,每一步都踩的穩穩當當。
她不往下看,心裏懷著對他秘密基地的期待,一步步往上。
最後一步,應淮序把她托上去。
南梔雙手雙腳並用,一咬牙,成功登頂。
她耗盡了自己的體力,躺在地上一時不想動。
應淮序的體力也不比之前,他在南梔身側坐下來。
良久都沒有說話。
南梔歪頭朝他看了一眼,隻見他眯著眼望著遠處,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臉上都是笑。
南梔勾住他的胳膊,借著他的力坐起來,一邊嫌棄道:“你這秘密基地可真是夠秘密的……”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入眼的是滿片的梔子花。
她的心怦然而動,她張了張嘴,一下子說不出話。
應淮序說:“你可以數數這裏有幾顆。”
南梔真的開始數。
但她數不清。
數了好幾次都失敗,但她還是很認真的一顆一顆去數。
應淮序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一時沒忍住,將她一把擁入懷中,胸膛裏發出悶笑聲。
南梔一愣,還以為自己被耍了,猛地掙紮起來,“應淮序!”
不等她罵人,應淮序扣住她的腦袋,直接吻了上去。
南梔一時抵擋不住,人往後倒了下去。
應淮序雙手撐她兩邊,眼眸深邃,格外認真的說:“這是我想你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