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容煙      更新:2022-09-15 14:04      字數:4171
  第58章

    佟真換了一隻狗當頭像。

    沒多久, 方宇航的頭像換成了一隻貓。

    在他們換了頭像的兩天後,周茜茜在[津南鹹魚小分隊]裏艾特兩位:【是戀愛了吧?】

    佟真看見以後趕緊給方宇航截圖,詢問怎麽辦。

    方宇航坦蕩地說:【承認唄。】

    佟真:【……我以前跟她們說, 死都不可能跟你談戀愛。】

    方宇航:【戀愛,死了可不能談。】

    方宇航:【那叫冥婚。】

    佟真:【……】

    佟真被方宇航的歪理折服, 而方宇航在群裏回了個嗯。

    於是群裏炸了。

    三分鍾刷屏上百條,比當初裴蘇怡和韓誌遠戀愛都要反響大。

    不過沒什麽質疑聲, 都是大家在瘋狂刷屏99和結婚。

    就像當初她們的大學同學知道他倆在一起之後, 也都是淡定地說:“請吃飯。”

    而最不淡定的當屬紀苗, 她並不是難受佟真戀愛了, 而是難受連佟真和方宇航都談戀愛了,而她跟書呆子還毫無進展!

    於是紀禾在群裏真誠發問:【書呆子是誰?】

    紀苗慌了:【woc!】

    紀禾:【我買張票。】

    紀苗:【哥!你要幹啥?你就不能好好談你的戀愛嗎?】

    紀禾:【我沒戀愛可談。】

    紀苗:【那你找一個啊!姑娘那麽多, 你放過你妹。】

    紀禾:【所以……書呆子是誰?】

    紀苗:【kill me ,jpg】

    紀苗當天晚上發了條征婚朋友圈:家有帥哥一枚,身高182,保送清華, 請感興趣的女孩兒撥打下方電話:XXXX

    還附上了紀禾的證件照。

    不得不說,確實帥。

    於是當天晚上,紀禾的微信、電話都爆了。

    紀禾連夜買票去了揚州。

    ,

    年少時的我們, 總以為畢業很遙遠, 長大很遙遠。

    後來發現, 全都是彈指一揮間。

    紀苗出版第一本小說的時候, 大三尚未結束。

    佟真收到快遞那天, 興奮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方宇航就站在一旁,拿著她為了占“買一送一”便宜的兩杯奶茶。

    彼時的他們全都站上了人生的分岔路口。

    佟真找好了實習工作, 在一家商標設計公司。

    方宇航專業則悉數被分配到了各電視台實習, 也是方宇航實習的時候, 佟真才知道原來這座城市有那麽多電台。

    也是在這一年,Cloud音樂社大換血。

    Cloud音樂社的頂梁柱“深海樂隊”麵臨解散危機,外校空降主唱紀星河選擇在社內選拔新成員,在周祈的慫恿下,方宇航也跟著報了名,陰差陽錯,成為了“深海樂隊”的成員。

    但他們卻沒有沿用“深海樂隊”的名字,而是變成了“深海藍鯨”樂隊。

    佟真問方宇航,“為什麽要叫深海藍鯨?”

    方宇航回:“文藝點兒說是52赫茲的鯨魚無法找到同頻共振的其他鯨魚,所以是孤獨的。”

    佟真已然了解他,“通俗點兒呢?”

    方宇航麵無表情:“裝逼。”

    佟真:“……”

    “深海藍鯨”樂隊主唱兼鍵盤是紀星河,鼓手曾嘉煦,吉他手周祈,貝斯手方宇航。

    一個草台班子就這麽搭建起來。

    誰也不知道這個樂隊能走多遠。

    在大家都忙著為未來打算的時候,紀星河和曾嘉煦兩個已經畢業的人卻絲毫不慌。

    而且紀星河是清華畢業,高中成績能跟紀禾相爭的那種。

    據方宇航說,這倆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個書香世家,一個富二代。

    佟真聽完之後,隻幽幽地問:“你說以後給孩子姓紀怎麽樣?”

    方宇航:“?”

    佟真一本正經:“姓紀的都能上清華。”

    她確實很想改變一下家裏的基因。

    方宇航原本冷淡的表情忍了又忍,最後沒忍住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那這學校幹脆改名叫紀華算了。”

    佟真:“……”

    幾秒後,方宇航幽幽道:“想不到你已經在想跟我生孩子的事兒了。”

    在北城待了幾年,方宇航的語言天賦顯露出來,他平常說話時會帶一點兒化音。

    跟專程去學的不一樣,就是自然而然的京片子。

    很好聽。

    佟真聞言一怔,隨後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囫圇否認:“我不是,我沒有。”

    方宇航輕笑,順手彈了下她耳垂,紅得滴血,“那誰有?”

    似笑非笑地挑釁。

    佟真抬腳輕輕踢了他一下,示意他適可而止。

    結果方宇航忽地湊近,“我覺得孩子還是要姓佟。”

    佟真眼睛滴溜溜轉,但凡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紅得滴血。

    片刻後眼神可憐——求求你別說了。

    方宇航卻道:“畢竟你家獨生女。”

    佟真:“……”

    ,

    聊起未來的規劃時,佟真有問方宇航,“你打算以後玩樂隊嗎?”

    方宇航搖頭:“不知道。”

    “你喜歡玩嗎?”佟真又問。

    方宇航征了幾秒,輕笑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佟真思考之後回答:“喜歡就去玩呀~反正我們還小。”

    方宇航:“……”

    “我媽不會讓的。”方宇航說:“我表哥在這個圈子裏,見慣了浮沉,能熬出頭一炮而紅的人太少太少,大多數都死在了半路。

    大浪淘沙一樣。”

    “萬一你就是大浪淘沙以後剩下的金子呢?”佟真聳了聳肩。

    方宇航微頓,側目:“你好像對我很有信心。”

    佟真拍了拍他肩膀:“我隻是對我的眼光很有信心。”

    佟真覺得,方宇航應當是做什麽都不會太有難度的人。

    哪怕是Hard模式,也能給轉變成Easy模式。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他也會適時放棄。

    佟真知道方宇航的顧慮,就像她一樣。

    因為父母都是體製內,所以父母希望他們也都去體製內。

    當初讓方宇航去學藝術,是為了可以考一個好些的大學。

    但讀完大學之後呢?

    目的是找工作。

    去考公務員、考事業編,再次進入體製內。

    平穩又普通的一生。

    是的,我們是普通人。

    但在二十當頭的年紀,我們好像還不甘於認命。

    甘於承認我們的平凡和普通。

    有人會肆無忌憚地闖去拚,但有人卻早已在心裏預設好未來。

    盡管那未來隻是父母想讓擁有的未來。

    佟真問方宇航:“回津南嗎?”

    方宇航微滯,稍後不大情願地說:“回吧。”

    “你好像更喜歡北城。”佟真說。

    方宇航望向她,剛好看到她發梢被風吹亂,修長的手指給她把發梢勾到耳後,那張素淨的臉被露出來,眼睛亮晶晶的,卻隱含著對未來的擔憂。

    方宇航正欲收回的手停在半空,然後在她腦袋上重重摁了一把,“想那麽多幹嘛?”

    佟真:“?”

    方宇航笑:“說得好像你會聽話一樣。”

    佟真:“……但你聽話啊。”

    方宇航笑容頓時收斂,卻在片刻後重新露出無奈的笑,“是。”

    他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我挺聽你話的。”

    佟真:“……”

    佟真的耳朵頓時紅了,下意識捏了捏耳垂。

    方宇航忽地俯身湊近,說話的熱氣刻意在她耳邊彌散,語調往上揚:“不是?”

    “不是。”佟真伸手推他,“分明就天天欺負我。”

    “我哪兒欺負你了?”方宇航的唇輕輕掠過佟真的耳垂。

    她戴了一對金耳釘,是去年生日時方宇航送的。

    大抵人和人在一起待久了,會被傳染。

    佟真日漸養成了一些方宇航原來的習慣。

    譬如伸手摸耳垂。

    而在四下無人的夜裏,方宇航總愛含咬她的耳垂。

    佟真暗暗咬牙,隻恨現在方宇航道行太深,已經不會輕易紅耳朵。

    佟真在被他欺負之後,也隻能埋在他懷裏,委屈地說:“有人。”

    “哪那麽多人?”方宇航輕笑,卻也不再得寸進尺。

    ,

    熟人談戀愛的一大特征就是——穩定。

    彼此一起長大,將對方的脾性已然摸透,沒有猜疑,也不會顧及自己說的話會傷到對方。

    但這樣的生活偶爾會讓佟真有種不真實感。

    有天她半夜做噩夢驚醒,眼淚還掛在眼角,隨手摸過手機給方宇航發消息。

    【我夢見一隻好凶的黑貓。】

    【給我撓流血了。】

    【嗚嗚嗚。】

    方宇航第二天早上看見,隻發了一個問號。

    彼時的佟真還陷在昨天的噩夢裏出不來,看見這個問號特生氣。

    結果還沒來得及生氣,方宇航就給她打電話。

    一下樓就看見方宇航站在那兒,手裏拿著一瓶枸杞茶。

    佟真:“?”

    方宇航帶她去吃了早飯,但佟真一早上都悶悶不樂的。

    吃過飯後,方宇航攔住沒讓她回宿舍,問她到底怎麽了?

    佟真不說話。

    無論方宇航怎麽問,她都是那個表情,看上去可憐兮兮。

    十分鍾後,方宇航逐漸暴躁,忍不住吼了句:“什麽事兒你倒是說啊。”

    佟真緩緩抬起頭,“你凶我。”

    方宇航:“……”

    “我凶你怎麽了?”方宇航叉著腰,“你倒是給我個不凶你的理由。”

    佟真:“接下來你是不是就想打我?”

    方宇航:“?”

    方宇航知道,這大小姐的戲癮上來了,於是配合出演:“打了你是不是要把我送警察局?”

    佟真:“我可以反殺你。”

    方宇航:“那我給你買把刀。”

    幾秒後,佟真一字一頓:“倒、也、不、必。”

    這才算破冰。

    方宇航把她拉到看台,又找了張紙鋪在地上讓她坐,而他則站著。

    “你幹嘛?”佟真仰起頭看他。

    方宇航則稍彎腰,和她對視:“給你壓迫感。”

    佟真便低下頭來,繼續不說話。

    再三追問後,佟真依舊是那樣兒,方宇航快氣到暴走。

    佟真才訥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方宇航:“?”

    “你隻是習慣了我。”

    “?”

    “我昨晚做噩夢。”佟真越說越委屈,已經腦補了一場瓊瑤劇,“你都沒安慰我。”

    “給你帶了枸杞茶。”方宇航說:“你還想怎樣?”

    佟真:“……你看,你還凶我。”

    方宇航:“……”

    方宇航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幹脆坐在她旁邊。

    兩人一起生悶氣。

    隔了會兒,方宇航氣消,這才解釋:“我沒凶你。”

    “那你就是想罵我。”佟真說。

    方宇航:“……”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反正你就是不在意我。”

    “……”

    方宇航伸手把她攬過來,佟真肩膀掙紮一下,卻比不過他的力氣。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掐在佟真下巴上,強逼著她仰起頭。

    佟真眼眶泛紅,“聲淚俱下”地控訴:“你就是欺負我。”

    “幹嘛?還要告狀?”

    “……”

    佟真話還沒說出口,方宇航就極具壓迫感地低頭吻過去。

    奪走了她所有呼吸。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佟真立刻捶方宇航。

    而方宇航的呼吸紊亂,在腳步聲臨近之前結束了這個強勢的吻,順帶抬手擦掉了佟真嘴角的水漬。

    佟真又羞又臊,方宇航直接把她腦袋摁進懷裏,然後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

    低頭時嘴角剛好擦過佟真耳垂,他聲音喑啞,帶著幾分旖旎:“真想、咬、死、你。”

    尾音被拉得極長。

    佟真的腦袋在他胸口撞了三下,以示抗議。

    方宇航卻輕輕咬了下她耳垂,用氣音說了兩個字——“愛你。”

    這還是佟真第一次聽方宇航說這句話。

    不過代價是她中午吃飯時發現自己的嘴巴破了皮。

    而方宇航貼心地給她買了潤唇膏。

    佟真:“……”

    經由這次,佟真又得出一個結論——作是可以的,但不能作過頭。

    不然容易被欺負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