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修)
作者:時三十      更新:2022-09-09 21:31      字數:6429
  第90章 (修)

    祝寒山得了解元,結果一出來,江雲蘭便立刻給寧朗寄了信過去。

    隻是寧朗的動作比她更快,他對祝寒山信心十足,又因為前世他就已經考中了狀元,寧朗一早便知道他一定能考中,因而早早就備下了賀禮,掐著日子算著,剛好在放榜這一天,寧朗的信件和東西一塊兒從青州寄了過來。

    在祝寒山來寧家拜訪的時候,江雲蘭將信和東西都交給了祝寒山。

    寧朗在信裏頭狠狠誇了祝寒山一番,誇得祝寒山十分不好意思,再打開布包,聞著一股異味,等他看清裏麵的東西,滿腔感動頓時化成了無語。

    寧朗直接寄了一張老虎皮子過來。

    祝寒山將虎皮拿起,抖了抖,在身上比劃了半天,實在想不出能將這幅皮子做什麽。

    江雲蘭瞧了一眼,險些笑出聲來。

    “他從哪裏買來的老虎皮子?”

    祝寒山應道:“我看他在信裏頭說,是他親手打來的。”

    江雲蘭挑了挑眉毛,頓時詫異:“他去青州才幾個月,原先連條狗都打不過,現在還能打老虎了?”

    祝寒山將寧朗寄過來的信給她看。

    寧朗在信裏頭果然很是吹噓了一番自己打老虎的事跡,他連用了好幾個成語誇了自己的英勇,說那凶猛的老虎遇見了他也成了軟腳蟲,直將自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好似已經成了能以一敵百的武林高手。

    江雲蘭看完,登時嗤笑出聲:“他是什麽貨色,我還不清楚?恐怕是別人先將這頭老虎打死,他趁亂打了一拳,後來掏銀子將皮子買了,轉頭就能將自己吹成武二郎。”

    祝寒山失笑,將這皮子仔細收了起來。

    祝寒山得了解元,與他攀關係的人便一下子多了起來。先是書院裏的書生們忽然邀他來往,祝家村的村民們對祝家的態度也比之前更加熱絡了一些,來祝家串門的也比先前多了不少。緊接著,他還收到了許多帖子,都是邀請他去談論詩書,或者去做客的。

    如今祝寒山已經不是原先的秀才,而是個舉人老爺了。按照律法,他不但可以免除賦稅,還能拿到官家發的銀兩,甚至遇著了縣官,都可以與他平起平坐。他中了解元的消息一傳出來,頓時有不少媒人上了祝家的門。

    祝奶奶笑眯眯的,連著許多天,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祝奶奶隻有一個心願,就是看著祝寒山考中功名,如今得了第一,又聽江雲蘭在她耳邊念叨,總覺得自己孫子未來還能考上狀元。這未來的狀元夫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挑的,祝奶奶見了許多媒人,可無論怎麽看,都覺得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孫子。

    剛開始,來說媒的隻是祝家村和周圍村子的人,到後來,連京城裏頭有些臉麵的人家都下了帖子,邀請祝寒山過去。

    聽聞有人要給祝寒山說媒的事情,江雲蘭頓時做不出了,她特地去了一趟祝家村,和祝奶奶說了大半天的話,大手一揮將祝寒山的婚姻大事攬了下來。她還讓祝奶奶將那些來說親的媒人都拒了,說是自有打算。

    祝奶奶對她信服不已,自然是聽她的話。

    唯獨祝寒山很是為難:“我們已經給寧夫人添了那麽多麻煩,怎麽好再這樣麻煩寧夫人。”

    江雲蘭卻是興致衝衝,剛應下這件事情沒多久,便又讓人駕著馬車去祝家村將祝寒山接到了京城,隨便找了個借口將他丟到了書齋門口,讓他在這裏等著,馬車又骨碌碌跑了。

    祝寒山納悶不已,抬頭看了一眼書齋的招牌,想了想,到底還是走了進去。

    而就在不遠處,江雲蘭和薛夫人湊在一塊兒,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就是祝寒山?”薛夫人皺起眉頭,說:“就是他中了解元?讓我女兒看上了?”

    江雲蘭得意道:“就是他,我的朗兒和他還是朋友,他可是整個青山書院裏學問最出色的人,你若是覺得不滿,隻管去青山書院裏打聽,看看哪個人會說他一句不好。”

    薛夫人的眼裏帶著審視。

    遠處書齋裏,清瘦書生模樣俊秀,祝寒山常常幫書齋抄書,因此與書齋老板也還算是熟悉,他和老板打了一個招呼,垂眸在新上的那些書掃了一眼,很快便抽出其中一本,站在書架旁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等著人過來。

    薛夫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就不知道這人品如何,我聽說,他家境貧寒,家裏頭也隻有一個生病的奶奶?”

    “我聽他奶奶說,他父母很早就去了,好在他爭氣,他奶奶身子骨不好,這些年也是他一個人忙裏忙外,又是忙活地裏的,又是替書齋抄書,他讀書的銀子,他奶奶的藥,還有他家裏頭的欠債,可都是他一個人掙來的。”

    薛夫人又皺起眉頭:“還欠了債?”

    “還清了,先前就還清了。”

    薛夫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朗兒與寒山是朋友,他離開京城之前,還讓我們好好照顧祝寒山,我算是見得多了,他是個好孩子,我相公見了也說好。前不久放榜,他中了解元,等明年春闈過了,他說不定還能中個狀元。”江雲蘭說:“雖說出身低了一些,可若是狀元,配你們薛家也是夠的。”

    薛夫人打趣她:“你怎麽知道就是狀元?若是他落榜了,我可要找你麻煩的。”

    江雲蘭得意:“你隻管來找我,我說他是狀元,他就是狀元,我看寒山這次還能考出個三元及第呢!”

    三元及第,這可是許多年都沒有出過的事情了。

    薛夫人沒放在心上,卻又將祝寒山仔細打量了一番。她雖然沒有與祝寒山接觸過,可耐不住薛小姐喜歡,她一早就猜到了女兒的心思,可聽聞是個窮困書生,又生出了幾分猶豫,直到現在聽說他中了解元,才總算是想著要見一麵。

    江雲蘭一聽說,便立刻忙活上了。以她來看,不管是上輩子知道的關於祝寒山的事情,還是這輩子與祝寒山接觸,在她看來,祝寒山是個好的,若是能娶到薛小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薛夫人看了又看,這才滿意地走了。

    等她一離開,江雲蘭才讓人將祝寒山送回了祝家村裏。

    祝寒山丈二摸不著頭腦,問了趕車的下人,下人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過了幾日,他接到薛家遞來的帖子,這才稀裏糊塗地赴約去了。

    ……

    等寧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祝家都已經和薛家定了親事。

    她咂舌不已,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祝公子已經與薛小姐……定親了?”

    江雲蘭笑眯眯地,好似是自己的親兒子定親了一般:“可不是嘛,你也知道,薛小姐喜歡祝寒山很久了,薛夫人也一直在觀察著,如今祝寒山中了解元,若是不早點抓住,他被其他人定走了怎麽辦?”

    “那祝公子呢?”寧暖不禁道:“祝公子喜歡薛小姐嗎?”

    “能和薛家做親家,那也是他高攀了。”江雲蘭想了想,又說:“我也不知薛家與他說了什麽,隻是這親事是寒山自己答應的,連我也沒有提,還是祝奶奶來謝我,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祝寒山一向有主見,也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他既然親自點頭了,想來他不知何時已經與薛小姐見過了,對她也是滿意的。”

    兩邊都滿意,寧暖就放心了。

    她再見到薛小姐的時候,提及這件事情,薛小姐絞著手帕,低著頭,從脖子紅到了耳根,連頭也不敢抬起。

    “那日……祝公子被爹爹邀請到家中,原本是沒打算提這件事情的,隻是我聽聞祝公子來了,便忍不住了,忍不住去偷偷看了一眼。”對薛小姐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大膽的事情了。

    她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一時緊張得很,藏著柱子後麵,偷偷探出頭來往那邊看了一眼,看見那個清雋俊秀的書生,險些緊張過頭昏過去。好險,她還記著不能出醜,隻偷偷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跑了。

    隻是她運氣也算是好,後來坐在花園裏,竟然又碰到爹爹帶著祝公子來花園裏走動,直到那時才總算是正式見到了第一麵。

    她鮮少見到外男,又是頭一回和自己心儀的男子離得這麽近,薛小姐回憶起來,隻覺得自己哪哪都在出醜,甚至連祝公子是什麽反應、與她說了什麽,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薛小姐紅著臉,柔聲道:“祝公子是個好人,爹爹娘親對他都滿意的很。娘親興許是發現我對祝公子有意,因此便特地去尋祝公子,問了他的意見……我也沒想到,祝公子竟然是答應了。”

    薛大人眼光毒辣,能讓他都滿意的人,薛夫人自然更是放下了心。而薛大人也考校了祝寒山的學問,知道他如同被人說的一般出色,又打聽了一番他家裏的情況,的確和江雲蘭說的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薛小姐頭一回喜歡的人,他們還有什麽不滿意?

    寧暖聽完,不由得感歎道:”我實在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成了。”

    “也不快啦。”薛小姐小聲道:“像我們這般年紀的,放在其他人家,早已經定親了,還有你那堂妹,她甚至已經嫁出去了。”

    寧暖默然。

    薛小姐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又輕輕問道:“那你呢?你是如何打算的?”

    “什麽?”

    “寧夫人……就沒有為你定下親事嗎?”

    寧暖笑了笑:“她如今可無心管這件事情了。”

    如今的江雲蘭,滿心滿眼裏就隻剩下讓二房三房從寧家宅子裏頭搬出去。

    放榜以後,泄題的事情還是沒有結果,鄉試的結果塵埃落定以後,那些考上了的書生放下了心,而那些不幸落榜了的,則有開始為了這件事情忿忿不平起來。

    哪怕是官府貼出了告示,說了此次考題已經臨時更換,可眾位書生還是不甘心,甚至還想要再知道更多的結果,對著那個被抓進了大牢的寧朔,也是更加憤恨。先前傳出泄題的事情,書生們人心惶惶,還有一些人將自己落榜的事情怪到了寧朔的頭上,怪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猜想或許更換前的考題正是他們擅長的,這才遺憾落榜。

    書生們不罷休,而大牢裏的寧朔也死死不鬆口,不說出背後的主謀是誰,官府也更加頭疼。考題泄露的事情拖了很久沒有解決,更是惹得聖上大怒,斥責了負責此事的官員一番,命令他們早早解決。

    至於寧家,大房不願意出銀子,也不願意動關係,甚至要想要把他們從宅子裏趕出去,讓二夫人更是不甘心,又過來和老夫人一起鬧了幾回,可江雲蘭死咬著不鬆口,無論他們如何鬧,怎麽也不答應。

    二夫人都快瘋了:“朔兒如今還在大牢裏頭受苦,那大牢可是他待的地方,那些守衛又不講理,連讓我見他一眼也不答應,也不知道他在裏頭過的是什麽日子。他傷了腿,那些人也不願意為他請大夫,若是再動用私刑……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惦記著我家的宅子?”

    江雲蘭雙手環胸,一點也不動容:“他寧朔會遭受如何,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隻要他早點招了,自然能從大牢裏頭出來,可不是我逼他不能招。你想要銀子,我也說了,拿宅子來賣,左右這宅子也是在我們寧家口袋裏過一遍,也不算是落到外人手裏,我這價錢開得也公道,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你這是趁人之危!”二夫人憤怒地指著她道。

    江雲蘭翻了一個白眼:“我若是趁人之危,早就將你從這趕出去了,哪裏還會這麽耐心的和你談。你想要從我口袋裏掏銀子,不付出點代價,哪裏有這麽容易?那寧朔是我什麽人,我上趕著給他送銀子討好?”

    “朔兒可是你的侄子!”

    “他還是你兒子。”江雲蘭冷笑道:“你掌家時,可是攬了不少好處,這些我都沒有和你算過,我不提,你還想當做沒發生過不成?自己的口袋舍不得掏,那還是花在你兒子的身上,我看你口口聲聲說著多心疼兒子,到頭來還是比不過你的銀子!”

    二夫人險些氣暈過去。

    二夫人又和她拉扯了許多天,可江雲蘭一次也沒有鬆口,她想來想去,到底還是將宅子賣了。

    江雲蘭果然沒有占她的便宜,按著市價折給了她銀子,隻不過是催她搬家時勤快了一些,見二夫人磨磨蹭蹭,甚至還讓自己家的下人去給她幫把手。

    賣了宅子的銀錢,二夫人自己拿了一些,再加上老夫人給的,又讓寧晴說動周家,讓周家走了關係,她才總算是將寧朔從大牢裏頭撈了出來。興許其中寧朔背後那人也出了力。

    在寧朔出大牢時,泄題一事也有了結果。

    最後查來查去,查到了一個小官員的頭上。那個官員也是經手過考題的人,說是缺銀子,才動了這樣的念頭,偷偷將考題拿出去,讓寧朔將考題賣了,最後得來的酬勞,與寧朔一人一半。官差還在那個官員的府中搜出了大筆銀子,算是證據。至於內情如何,唯有一些官員悄悄地交換了眼神,知道是皇上在護著某人。

    至於寧朔,泄題一事重大,寧朔原本已經考中了舉人,經過此事,也被剝奪了功名,以後也不能再參加科舉。

    寧朔出大牢時,二房已經搬了出去。他們在京城裏還有不少宅子,哪怕是出了寧家,也還有地方住,二夫人精明的很,盡管為了寧朔的事情費了不少銀子,可手裏頭的東西卻是沒有少多少,那宅子也不比寧家小。

    寧朔出來後看,也來見了老夫人一眼。江雲蘭瞧了他一眼,模樣實在是淒慘的很。

    他入大牢時,才剛斷了腿,大牢裏頭陰冷潮濕,也沒有大夫給他醫治,又過了這麽久,如今他腿上的傷好了,已經能自然行走,可走得快時,卻是能明顯看出有些踉蹌,竟是有些跛了。經此變故,他也變得陰鬱了許多,精氣神都頹廢的很,臉上連半分笑意也沒有,再也找不著原先半分溫潤的模樣。江雲蘭偶然和他的視線對上,還愣了一下,竟然是有些被嚇住了。

    寧朔見過老夫人以後,又聽聞二房已經從寧家搬了出去,一言不發,聽著二夫人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先前大房如何心狠,如何趁人之危,如何將他們趕出寧家,他也什麽也沒有說。

    他走出寧家時,回頭看著寧府的牌匾,這日天氣明媚,寧家臉色陰鬱,目光深沉。

    再之後,聽說寧朔沒待幾天,就又回江州去了。

    總算是將二房趕了出去,江雲蘭高興不已,甚至還難得帶著好臉色去了一趟三房,和三夫人聊了一下午,回頭又從賬上取了一筆銀子,竟是連三房的宅子也買了下來。

    先前建起來隔開三個寧家的牆被推倒,另開的兩扇大門也被堵住,寧家又變回了一整個。

    若說是最生氣的,就是老夫人了。可老夫人瞪著眼,看著二兒子三兒子先後搬了出去,不帶半點留戀,急得胸悶氣短,卻也沒有任何辦法,江雲蘭根本不聽她任何抱怨和不滿。

    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以後,江雲蘭才總算是閑了下來。

    她可總算是有工夫去注意安王府那邊新派來的送東西的人了。

    先是普普通通的寶芝齋的糕點,唯獨有些難得,尋常得排很久的隊伍才能買到。平日裏頭,這些糕點都會進小丫鬟的肚子裏,可這回守門的下人收了糕點,卻送到了江雲蘭的麵前。

    江雲蘭納悶:“安王府送來的東西,為何要送到我這裏來?直接退回去便是。”

    “是香桃姑娘說的。”

    “香桃說的?”江雲蘭更加納悶,拿起糕點盒子去寧暖院子裏找香桃。

    香桃低著頭,道:“是小姐……是安王故意設套,讓小姐被迫答應安王,說是以後不能再拒絕安王殿下送來的東西。小姐也是不想收,所以才送到了夫人的手裏,想讓夫人攔住,這樣小姐就不算是出爾反爾了。”

    江雲蘭聽著有些不對:“阿暖為何要答應安王,要收安王的東西?”

    香桃頭低得更低了,她心裏想著,自己要幫小姐保密,可一緊張,一張嘴便將什麽事情都禿嚕了出去:“先前科舉泄題一事,小姐想要知道,安王便借此威脅小姐,讓小姐答應了。”

    江雲蘭頓時不淡定了:“他們又何時有了聯係?!”

    香桃:“小姐給安王寫了信。”

    江雲蘭:!!!

    阿暖還給安王寫信了?!

    明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阿暖何時又和安王聯係上了?!

    江雲蘭思緒紛飛,將最近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線索,她頓時急了,推開香桃便去找寧暖。

    香桃目露絕望,她捂著臉,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屋子裏,“砰”的一下,江雲蘭將糕點盒子放到桌上,氣勢洶洶地道:“阿暖!”

    寧暖聞聲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她:“娘,怎麽了?”

    江雲蘭渾身氣勢一泄,她在寧暖身旁坐下,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軟了半截。

    “阿暖,娘聽說……娘聽說你還和安王有了聯係?”

    寧暖心念一動,抬眼朝門外看去,果然瞧見香桃可憐兮兮地探出頭來,一和她的視線對上,頓時露出祈求之意。她收回視線,垂下眼瞼,麵上仍然是不懂聲色的:“安王時常寫信過來說哥哥的近況,哥哥身上發生了什麽,我實在好奇的很。”

    “那這個呢?”江雲蘭指著糕點盒子,又小心翼翼地問:“娘還聽說,就連安王送了禮物,你都願意收了?”

    “娘親說笑了。”寧暖抿唇笑道:“若是這樣,香桃也不會將這個送到娘那兒,娘,你說是不是?”

    江雲蘭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放下了心。

    她叮囑道:“若是安王以後再這樣威脅你,你隻管來告訴我,娘讓人去打他。再說了,以後有什麽事情,你來問我就是了,不止我,還有你爹,何至於要去問安王。他一向不懷好意,找著機會便占你便宜,可不是什麽好人。往後,你也不要再和他寄信,至於他送來的東西,娘也幫你一並拒絕了,你說如何?”

    寧暖摸了摸袖子裏剛收到的信,麵上鎮定地點了點頭:“我都聽娘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