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作者:啾靈      更新:2022-09-03 10:14      字數:7159
  第六十七章

    薑邈本來都不必在問陸澹所說的那個人是不是衛風了, 因為陸澹的神情和表現足以說明了。

    但薑邈還是問了一句,哪怕隻為了讓自己心安。

    “是他嗎?”

    陸澹點點頭,薑邈鬆了一口氣, 那說明不管怎麽樣, 他最終都是能活下來的,那就好了。

    薑邈餘光一掃, 一個眼熟的身影背著簡陋的包袱, 一臉焦急的往流放的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衛風的母親!

    薑邈趕緊讓人攔住她, 她見了薑邈有些畏縮, 滿臉悔恨憔悴, 又焦急的望著快要走沒影了的隊伍。

    “你要幹什麽去?”薑邈皺著眉頭問道。

    “我……我想跟著, 我路上照顧他!我跟他一起去流放!”

    衛風的母親滿臉都是誠懇和焦急,對薑邈說道:“小風的東家, 你別攔著我了,再晚我就跟不上了!”說著就想走。

    薑邈真的是一口氣憋得慌,冷下臉來說道:“你跟著去能幹什麽?!你跟著去除了讓他流放路上還一直記掛著你,擔心著你, 你還能做什麽?!”

    衛風的母親仿佛被當頭棒喝一樣, 語無倫次的回答道:“我……我我給他做飯,洗衣服,我……我……”

    我了半天,仍然沒找到除了洗衣服做飯之外的事情。

    “衛風他是流放的罪犯, 路上他隻能跟其他罪犯吃一樣的飯, 穿一樣的囚衣。你能跟上他們趕路的速度?你一路上有什麽不舒服, 衛風是管還是不管, 便是你不用他管, 你覺得他會希望你跟他一路受苦嗎?”

    薑邈真的對衛風的母親無力了:“我打點過差役,他們不會為難小風,但你跟上去,不僅幫不到他什麽,隻能讓他擔心。

    “回去吧,你若真為他好,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別讓他擔心!以後若是遇到大赦天下之類的,說不定還有再見之日。”

    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別再給他添亂了,也別再拎不清了!”

    衛風的母親緊緊的抱著包袱捂在胸口,淚眼波娑的看著衛風離開的方向,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硬忍著都沒能完全壓抑住,最後隻能撲著跪倒在地上死死捂住胸口,哭著說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看她這副樣子,薑邈心裏也不是滋味,但她隻要不想著跟著流放隊伍走就行了。

    薑邈走到一邊,悄悄的在陸澹耳邊問陸澹道:“那上輩子他母親怎麽了?”

    陸澹看了看那個正在伏地痛哭的女子,也不由的感歎世事無常。

    也跟薑邈咬耳朵說道:“我隻聽說上輩子,他母親是為了保護他,生病的時候被他父親失手打死了。隔了不到幾天,他就把他父親給殺了。”

    薑邈一時之間聽得也有些震驚,複雜的看向路邊的衛風的母親。

    她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不,她是愛的。

    隻是她自己都過得渾渾噩噩,不明不白的,便是愛也是蒼白無力的。

    送完衛風之後,薑邈和陸澹便一起往回走。

    鋪子和農莊都要去看一看,鋪子離的近,索性就和陸澹一起先進城看看鋪子,而陸澹是要回武寧侯府靜養的。

    畢竟他爹才在朝上那麽大張旗鼓的幫他告了假,他總不能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到處亂逛,哪怕是坐著輪椅。

    但剛進城門,就遇上了薑邈有段時間沒見的安王了。

    不僅僅是安王,甚至連謝鈞也站在一邊,意味不明的看著這邊。這兩個人是如何跑到一起去的?

    安王仍然是一副活潑天真的樣子,遠遠的就跟她打招呼:“哇,漂亮……”

    漂亮姐姐的稱呼,剛開了個頭,就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隻留下一雙靈動活潑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若不知道他是裝傻的人見了,恐怕也要稱讚一句可愛的。

    可惜薑邈內心不禁毫無波動,反而還有些厭煩,裝傻若是隻一心圖謀皇位便她也不說什麽了,畢竟跟她沒關係。但跟他皇兄一個德行還要這樣一幅天真的樣子,就讓薑邈心中不太舒服了。

    還有謝鈞,總覺得她無意間遇到他的次數有點過多了,還總是說些莫名其妙仿佛要挾一樣的話,真是運氣太差。

    並不想跟安王和謝鈞任何一個人對上,還未等他走進,薑邈便跟陸澹提前告別,換了一條路走,商鋪還是暫時不去了,直接去城外農莊吧。

    察覺到薑邈的態度,陸澹也沒有挽留,隻是想著那天進宮去發生的事情,或許他母親跟他說的還是不太全麵,等有時間還是再仔細的問問薑邈好了。

    侍衛推著陸澹走進,安王一臉失落的對陸澹說道:“怎麽走了?我還想找她玩呢!她是不是住在你家,我要去你家等她!”

    “她?”謝鈞眉頭一揚,說道:“安王說的莫非是剛才那個小公子?”

    “對,對!就是漂亮姐姐嘛!母後本來還想讓漂亮姐姐留在宮裏陪我玩,就是陸澹他娘不同意,哼,太壞了,大壞蛋!”

    安王皺皺鼻子,一派天真的樣子,仿佛不知道他無意間將薑邈女扮男裝的身份說了出來。

    謝鈞輕嗤一聲看向陸澹,略過了薑邈的話題,問道:“武寧侯爺朝中大發雄威,陸世子胸中悶氣可有所緩解?不知慣來忠君愛國的陸世子,是如何看待武寧侯到這種不將皇上和朝臣放在眼裏的事情的?”

    陸澹平靜著一張臉,臉色一點都沒變,隻淡淡的說道:“皇上和朝臣都能體諒父親一片愛子之心,父親從朝中回來之後,我已經勸過父親放下,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謝大人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了,對謝大人又沒什麽好處。”

    謝鈞定定的看著陸澹毫無破綻的臉色,對他輕諷道:“看來陸世子恢複記憶之後成長了很多,連欺騙自己的騙子,也能毫無芥蒂的相處融洽。”

    陸澹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謝鈞再說剛才他跟薑邈互相耳語的事情,想來他確實已經看了不短時間了。

    “是我自己失憶認錯了人,也是武寧侯府求她幫忙的,莫非我恢複了記憶就能以此來指責她騙我了?難道謝大人若遇到相同的事情,還會遷怒於一個無辜且算有恩與你的人嗎?抱歉,恕我無法苟同。”

    陸澹大可以對謝鈞的這個問題含混過去,但他想以後任何時候護著她都光明正大名正言順,而不用隱隱藏藏小心翼翼。

    索性先把她武寧侯府恩人的身份定好,免得一些有心人心懷不軌。

    有心人的範圍包括但不限於對麵兩個。

    光是以他娘口述的她和薑邈進宮那天發生的事情,雖然安王在其中的作用看起來像是陰差陽錯,但安王讓薑邈入了太後的眼,成為了薑邈的一個麻煩卻是事實。

    而謝鈞,雖然不知道他如今變成了什麽樣的心態,但是他做事不擇手段的名聲早已經傳開了,或許會不顧臉麵針對薑邈,也不得不防。

    “不知謝大人和安王殿下還有何事,耽誤在這裏可不好,我也要告辭了。”

    坐在輪椅之上,陸澹下了逐客令,便示意侍衛推他回府。

    但安王不幹,他的形象是一個熊孩子,自然是你不讓他幹啥,他偏偏跟你對著幹,如今聽到陸澹的話,直接就說道:“本王才不走!本王跟你一起回去等漂亮姐姐,哼,就不走,就不走!”

    一臉搞怪的做鬼臉氣陸澹,還趁著謝鈞不注意,給陸澹暗示他有事情要跟陸澹單獨談談,這個時候,不正是一個跟著陸澹回去還不容易引起懷疑的好機會嗎?

    謝鈞已經轉身帶著手下往城外走去,這次他還真不是他故意的,他確實是有事情要出京都,正好在城門口看見了陸澹和薑邈罷了。

    而安王則一路嘰嘰喳喳的跟著陸澹,回了武寧侯府。

    一路走來,他嘴裏的話基本上沒停過,卻都是一些廢話。

    陸澹都想感歎一聲,他說廢話的厲害程度,好似比他裝傻的能力還要更勝一籌啊。

    兩人坐進了武寧侯府的後花園中,對朝中如今的一些形式和陸澹是否確實願意支持他奪得皇位的意思又重新的做了確認。

    陸澹倒是顯得十分沉穩淡定,對安王有時候再三詢問的方式也沒有不耐煩。

    但他並沒有給出安王一個肯定的回答,比如確實支持他登上皇位之類的話。陸澹沒有明說,但卻也沒有直言拒絕,模棱兩可的話術他雖然不常用,但上輩子見得多聽得多,用來糊弄糊弄安王倒不算什麽難事。

    陸澹說的漫不經心,安王卻漸漸放下了心。

    得知武寧侯在朝會上的所作所為之後,安王對武寧侯府的預估又提了一個層次。畢竟他最開始有些顧慮的,若是武寧侯一門心思忠君並不覺得自己兒子的這點委屈有什麽的話,就有些麻煩。

    畢竟說的再嚴重,世子夫人也不就是一個女人?

    那樣的話光憑一個武寧侯世子可幫不了他太多,但武寧侯在朝中的態度,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皇兄可不是什麽肯吃虧的人,在朝會上被武寧侯下了臉麵,心裏還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呢。

    到了這種局麵,武寧侯府不倒向他都很難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陸澹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仿佛突然想起來了一樣的對安王說道。

    “薑姑娘經曆可憐,也曾救過我的性命,在這段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我答應過她,要護她周全,所以請安王見諒,以後還是莫要再借她名義行事了。”

    安王讓薑邈引來了太後的關注,太後那個人手腕是有的,但都是後宮之中陰損手段,被她盯上了,可是一件難纏的事情。

    安王挑挑眉,對陸澹的話倒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可是有她在侯府,我便是找你也名正言順的多。

    “若你擔心影響她的名譽,大不了日後成事,看在你的麵子上,我許她一個妃位便是。”

    安王認真的看了看陸澹,笑道:“還是說,陸世子也對薑姑娘心存好感?不願成人之美?”

    陸澹一抬眼,眼神淩冽,對安王這種還未得勢便已經想著用以後的身份來壓他的行為嗤笑不已。

    果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薑姑娘有意宮中的話,當初也輪不到她出宮到侯府。我答應過她,她自己的事情全都由她本人做主。王爺該不會想讓我變成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吧?

    “而且安王殿下恐怕是搞錯了一件事情,我武寧侯府不是向你投誠,而是找人合作。安王殿下隻是最合適的那個人而已。”

    重來一世的時候,他不是沒考慮過要不要扶持這個裝傻的安王上位,畢竟有皇室的名頭在,行事要方便的多。

    但上輩子安王不知因何事暴露,在他掌權之前,就已經被魏昭收拾了,所以他對安王的了解也不是很多,這輩子接觸幾次之後才發現,此人不足與謀。

    他就沒想過,若他陸澹心甘情願被身份地位壓製的話,他會找上他安王?

    幫安王先把皇帝搞下去,再換成安王成為皇帝壓在他頭頂上?恐怕到時候安王對他的忌憚,要比如今皇上對武寧侯府的忌憚更甚。

    畢竟武寧侯的兵權是打拚出來的,從未參與皇權更迭。

    自覺最近收獲頗豐,誌得意滿的安王,猛然間聽到了陸澹的這種論調,震驚的表情霎時間浮現在了臉上!

    有些難以置信的笑了兩聲,合作者?

    安王的表情陰鷙了起來,半點不見他那裝傻時候天真活潑的神情,目光死死地盯著陸澹:“本王以為武寧侯世子乃是良禽擇木而棲,世子現在卻是要告訴本王,本王原理解錯了嗎?”

    周圍的氣氛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但陸澹卻對安王仿若威脅的眼神處驚不變。

    “安王殿下確實理解錯了,或許殿下可以想想我是否說過那樣的話?”

    陸澹的臉色一片平靜,說到底,除了皇室太後親子的身份之外,安王有什麽值得他忌憚的嗎?

    與安王相交的這段時間,再憑借著上輩子了解到的一些資料,陸澹早已經將安王的暗地裏的勢力摸了個七七八八了。

    安王不用細想就知道,陸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不會有假的。

    仿佛一桶冷水從頭澆到了腳,讓安王最近有些發熱的腦子,一下子溫度降了下來。

    他此時已經沒精力去想什麽薑姑娘的身份還要搭上武寧侯府的麵子才值一個妃位這種事情了,陸澹給他扔下的是改變他認知的天雷。

    “皇兄早已容不得你武寧侯府,除了本王,你還能有什麽選擇?”

    當年先帝駕崩之時,皇子之間奪嫡嚴重,皇室嫡係一脈出了皇上魏昭,就僅剩下他一個人完好的活到成年罷了。

    其他的,不是死亡就是殘疾,甚至纏綿病榻,除了他,陸澹還能去投靠誰?

    “這就不用安王幫操心了。安王若是不能接受,或許可以回去考慮考慮,殿下還是我武寧侯府的第一選擇。”陸澹舉舉手裏的茶杯送客,“當然,是作為合作者。”

    “陸世子,若皇兄知道你是裝失憶,不知會作何感想?”

    安王心緒有些不穩,一出口便察覺到沒必要問,他們的把柄算起來是相互的。

    果然接著就聽到陸澹的聲音。

    “比起知道我裝失憶,恐怕皇上對安王殿下的演技更有興趣。”

    安王深吸一口氣,最終黑著臉甩袖而去,或許心緒起伏太大,出武寧侯府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沒能完全的換過來。

    馬車裏旁邊有一個新的小太監,是太後不放心安王身邊那些伺候久了的人,怕他們欺騙安王,便最近又在安王身邊放了一個。

    此人不知道安王的底細,自然而已沒有得到和安王一起進武寧侯府的機會,但他時刻沒忘記自己的使命,一看安王臉色不好,立馬記了下來回宮之後找了個機會就跟太後稟報了。

    所以還在自己的宮中平複情緒,重新思考全盤規劃的安王,很快就等到了太後滿懷關心的問候。

    明明心態已經有些爆炸,卻還得努力的應付太後的安王可見今天的心情是徹底好不起來了。

    …………

    薑邈那邊去了農莊,農莊裏的人依舊在忙忙碌碌,衛風出事之後,孫崇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主動的接受了衛風一貫的活計,一點都沒耽誤事。

    心情低落的翻著冊子,薑邈甚至看見了冊子上衛風的字都已經漸漸的從歪歪扭扭變得端正了起來,然後突然的就斷掉了,換成了孫崇那一筆更加賞心悅目的字。

    但在薑邈看來,她更期待看到的是衛風的字如果能在這本冊子上漸漸成長就好了。

    “孫先生這幾天辛苦了,多謝您的幫助,月錢我稍後會給您添上。”

    薑邈說的很誠懇,因為她和翠竹都不在,衛風又出了事情,若不是孫崇站了出來,恐怕莊子裏如今根本不可能還是這番安穩的景象。

    孫崇歎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不用謝我,是衛風那小子托人求我,在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是求我這件事情,我怎麽能不答應他。”

    說著眼眶也有些紅,連周圍做工的那些長工短工,都長籲短歎的紛紛感歎著小衛管事的命苦。

    “唉,若我家有小衛管事這麽懂事的孩子,我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可不是?唉,小衛管事那晚不回去就好了。”

    也有人忍不住說了一句。

    “……但那終究是他爹啊……還動石頭什麽的……總有點……”

    一句話出口便被群起而攻之,說話的都是些村婦,倒不像很多想的多的人那樣追究個父子綱常。

    “都說了是意外你是沒聽進去是吧?那小衛管事就該幹看著他娘被打?”

    “什麽爹?隻生不養還酗酒,小衛管事小小年紀就出來賺錢養家,還不夠孝順?”

    “你自己說說,這麽長時間你看小衛管事是不是個壞孩子?”

    “那麽好一個孩子,爹跟娘都不靠譜,太苦命了!”

    說著說著就不管那憋紅了一張臉說不出話來的人,各自長籲短歎起來了。

    他其實也不覺得小衛管事壞,隻是這命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爹娘總是不能選的。

    “行了,手上的活做完沒有?”

    孫崇板起臉來的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聲,各自忙活了起來。畢竟他們也都知道了這孫先生不僅熟讀詩書,還曾經當過大官呢,自身總是帶了些威嚴在的。

    跟這孫崇將最近的事情了解了一番之後,確認沒什麽遺漏,莊子裏的各項事務基本上都井井有條,記錄也明了清晰,可見孫崇看在衛風的麵子上,真的是出了大力氣的。

    “前幾天我去見他的時候,要認下他那個弟子,他卻不幹,說不想讓我有一個被流放的弟子。嗨,若不是家裏拿錢贖我,沒準兒我跟他還能趕上趟。”

    看著衛風留下來的記錄,還有他暗地裏給衛風製定好的讀書進度考核,孫崇難免又長歎了一口氣。

    收拾了一下情緒,孫崇對薑邈說道:“對了東家,我們接到了一個拒絕不了的單子。”

    “什麽單子能拒絕不了?錢給的多拒絕不了,還是訂貨的人有權拒絕不了?”薑邈納悶。

    孫崇說道:“都有。是皇宮裏的采買單子,要求多給的錢多也拒絕不了。”

    …………

    魏昭的生辰如今已經準備的如火如荼了,皇宮內外整日裏進進出出的人比往常多了兩三倍,方方麵麵都要照顧到。

    前朝和慶典的準備自然有朝堂上禮部的人負責,但是終究是要在皇宮中舉辦的。太後乃是長輩,整日若為皇上的生辰忙碌倒顯得有些不孝了,更何況還不是親生的。

    於是後宮之中,皇上還是將賢妃給拎了出來總攬大局,畢竟這幾年自從皇後不在之後,宮中的大宴小宴賢妃管的都甚少出錯。

    賢妃倒也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將一些權利分給了有太後當靠山的麗妃及其他兩個妃嬪。

    自從知道的事情越多之後,賢妃在這後宮之中越發的如履薄冰了起來。

    上次因為她跟武寧侯夫人去了一趟慈安宮,被皇上後來好一頓申飭。

    若不是她看準機會,聲淚俱下的跟皇上說隻是想在皇上心中地位更重要一點罷了,卻不僅被武寧侯府一直拒絕,此時皇上也不讚同,她往後便離武寧侯府遠遠的便是。

    甚少表現出柔弱的賢妃,哭的梨花帶雨悔不當初,又對皇上鑽著空子的表明心意,終究還是軟化了魏昭的態度,算是逃過了一劫。

    但她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多事之秋的預兆,能拉點人分擔點麻煩更好,至於宮權什麽的,倒不是當務之急該考慮的事情了。

    嬌俏心思直的麗妃,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嬪妃,對賢妃撇撇嘴說道:“就你精明,挑我們幾個小有靠山的妃嬪來幫你,輕鬆不少,還不怕被一個人給分權,我是比不過你的。”

    其他幾人都沒有接話,俞嬪突然就接話了:“麗妃姐姐此言差矣,妹妹哪有什麽靠山?”

    “得了,就你靠山最大,家裏得皇上信任靠著皇上,靠山還不大?”麗妃不耐煩的扯扯手裏的手絹,爽直的說道。

    俞嬪苦笑一下,說道:“若後宮中有人能讓皇上當靠山,那人可絕不是妹妹我,姐姐就別寒磣妹妹了。”

    另一個妃嬪想來跟俞嬪關係不錯,也接了話:“麗妃姐姐恐怕消息落伍了,如今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最受皇上信任的,可是姓謝的大人。”

    提到這個謝字,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在雲華宮中深居簡出養胎的姝妃。

    突然有人酸裏酸氣的說了一句:“不得不說,有些人生來就命好。”

    “命好不好也要走完這一輩子再看,如今說著話為時過早。”賢妃開口淡淡的說道。

    俞嬪抬眼看了一眼賢妃,仿佛不經意間說道:“那位是不是快七個月了?”

    “俞嬪記錯了,再過幾天應該就有五個月半了。”賢妃提醒道。

    幾個妃嬪暗地裏對了對眼神,那就確實是塊七個月了,也不知道若不小心早產了,別人會不會相信五個月早產的胎兒也能活下來。

    反正她們是從未聽過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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