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是誰？怎麽都不下來讓堂哥看看。”陸凜盯著陸厲琛身後的賓利，“不是你那個未婚妻吧！我在國外就聽說過了，怎麽，不引薦引薦？”

  “下雪天，外麵冷。既然堂哥想見，那不如改天我做東，堂哥也好跟我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陸厲琛不動聲色，明顯沒打算讓唐慕笙下車。

  唐慕笙就在車裏，聽著外麵的對話。

  陸凜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是因為陸厲琛失憶，他沒有什麽可以顧及的了嗎？可是看這個狀態，恐怕他的算盤打錯了。

  “一家人？堂弟這個一家人真是用得熟練，陸家那麽多人，還有幾個人把我當成自家人！”

  “堂哥始終都姓陸。”陸厲琛微微一笑，給了那麽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聽說你之前出了車禍，好點了嗎？”陸凜貌似十分關心陸厲琛。

  “好多了，多謝堂哥掛念。”

  “不是說，以前的事情，你都忘了嗎？”陸凜一副驚訝的樣子，“今天一見，我怎麽覺得是他們在以訛傳訛？”

  “的確是流言，我好得很，不勞堂哥操心。”陸厲琛在雪地裏跟他對峙。

  “真不讓我看看未來弟妹？”陸凜這次好像不是衝他來的，他的關注點始終都在車裏的唐慕笙身上。

  “改天，改天一定讓她當麵問堂哥好。”

  陸凜公然攔下了陸厲琛的車，明顯就是來挑釁的，待陸厲琛發動車子，幾輛越野遲遲沒動，僵持了五分鍾，陸凜抬起手，做了一個放行的手勢。

  車子才開出來。

  唐慕笙坐在車裏，“剛才那個就是陸凜？”

  “嗯。”

  “你怎麽不讓我下去？”

  陸厲琛說：“我不太記得從前的事情了，關於陸凜，也隻有文件資料上的記憶，他這個人怎麽樣，跟我之間有什麽私人過節，我曾經怎麽看待他，這些我都不記得了，貿然讓你出麵，不太好。”

  唐慕笙頓了頓，“你的記憶，真的找不回來了嗎？”

  他握著方向盤，笑了一聲，“你呢？你希望我想起來了嗎？”

  唐慕笙沒說話。

  坦白而言，她是希望的。

  可是，記起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怎麽不說話了？害怕我再對你糾纏不清？”陸厲琛調侃道。

  “當然不是。”唐慕笙道：“就算是你不記得了，我看也沒有耽誤你生活工作吧！這一點，我其實挺佩服你的。”

  “怎麽不耽誤，有一件事，沒了記憶，我覺得還挺可惜的。”陸厲琛拐過一個路口，“唐慕笙，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唐慕笙沒有諱莫如深，“那如果你發現，我曾經對你不好，怎麽辦？”

  陸厲琛笑道：“你還家暴我了？”

  唐慕笙笑了笑，“差不多吧！”

  如果當初，她那一槍結結實實地打下去，跟家暴沒什麽區別，甚至還要更為嚴重。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唐慕笙沒有聽懂。

  陸厲琛說：“我是不是曾經讓你很傷心？”

  雪花片片落在車頂上，唐慕笙看著雨刷器來來回回地擺弄，一直到了家，她都沒有回答他這個問了無數次的問題。

  河畔別墅

  這是陸厲琛失憶後第一次來這裏，入眼的景致分外熟悉。他的頭隱隱約約地疼起來，牽動著大腦的神經，一絲一縷，像螞蟻在啃噬什麽。

  唐慕笙下車，“行了，多謝你今天送我，回去吧！”

  陸厲琛忍著頭疼，“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現在？”

  “不然呢？”

  不等唐慕笙拒絕，陸厲琛就下了車，站在別墅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之前是不是經常來這裏？”

  唐慕笙一邊推門，一邊說，“你這個經常是哪裏來的？”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這裏有點眼熟，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陸厲琛一股熱氣撲上頭頂，指了指二樓，“你臥室是不是在二樓？”

  唐慕笙不說話了，推開客廳的門，“你怎麽知道？”

  陸厲琛說，“我真的來過這裏。”

  他記憶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努力突破禁錮，一遍一遍地翻湧著，掙紮著，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啊……”剛進門，陸厲琛就捂著腦袋滾在沙發上。

  他痛苦地喊了一聲，把唐慕笙嚇了一大跳。

  “陸厲琛！！！”

  她跑過來，將人扶正，“你沒事吧？”

  “頭好疼。”陸厲琛看著她，又問了一遍，“我之前是不是來過這裏，還進過你的房間，就在……就在那天晚上。”

  唐慕笙一下子鬆開他，“你想起來了？”

  陸厲琛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落下來，一片片，曾經的記憶吉光片羽，就像是按了回放鍵。

  “唐慕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直接紅了眼圈。

  “我好疼。”他喃喃著，把唐慕笙扯過來，摁在沙發上，唇覆了上去。

  唐慕笙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招。

  唇舌被含住，他的舌尖微涼，靈活地攪動著，“唐慕笙。”

  她唔了一聲，眉頭皺得死死的。

  “放開，放開！”

  “你騙我！”陸厲琛起身將人壓在沙發上，“你不是說，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嗎？現在，你怎麽跟我解釋？”

  “你！”唐慕笙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想起來了？”

  陸厲琛頭痛欲裂，可是很多東西卻不太清晰，他努力想要去看清楚，怎麽都夠不著。

  他咬著牙。“唐慕笙。”

  唐慕笙翻身起來，覺得他不太對勁，手一摸，額頭燙得厲害。

  “怎麽回事？我帶你去醫院！”她站起來，還沒把陸厲琛拽起來，就看見他捂著頭，軟軟地昏了過去。

  “陸厲琛！！！”唐慕笙心道不好，急忙打了救護車，一路把人送到了醫院。即便到了醫院，人還是沒有醒。

  李院長親自給人做了檢查。

  “沒什麽問題，就是受到了一點刺激。”

  唐慕笙有點著急，“他好像差點就想起來了。”

  “這種事順其自然最好，強行找回記憶，恐怕會傷害根本。”李院長那麽撂下一句話，“丫頭，你好像不是那麽不在乎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