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計較，繼續解釋，“想必江煥是告訴你酒吧有工地線索你才那麽著急趕過來的吧！我也是，唐千羽說自己手裏有線索，所以我才答應過來跟她見麵。”

  不知為何，陸厲琛下意識地解釋，他這人從小做事都隻跟自己做交代，從不管別人如何看他。

  可今夜不知到底是什麽情況，偶爾，他也想在乎一下別人的感受，這個別人似乎不包括任何人，隻單指坐在他右手邊的這一位。

  唐慕笙降下車窗，吹著風，“跟我有什麽關係！”

  “那你生什麽氣？”

  “我沒有生氣。”

  陸厲琛調侃道；“唐慕笙，你知道嗎？你今晚闖進來的樣子特別像趕來抓小三的。”

  “你才是！”唐慕笙臉一熱，高聲反駁。

  陸厲琛握著方向盤，突然正色道：“唐慕笙，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唐千羽的關係有些複雜，不是你想象得那個樣子。”

  車裏的氛圍一瞬間安靜下來，隻聽得見呼呼的風聲順著半開著的車窗吹進來，吹得兩個人的眼睛都有些不太舒服。

  過了大概兩分鍾，唐慕笙若無其事地將車窗關上，但再也沒有說什麽。

  巡音酒吧

  陸厲琛一點情麵都沒有給自己留，她哭得昏天黑地，不顧自己是明星，差點將整個酒吧都掀翻了。

  江煥十分無奈，都怪自己手賤，怎麽就給慕笙小姐發了消息呢！

  酒吧的主人叫維克，是帝都一個很有錢的富商在外一夜風流後的私生子。

  維克垂涎唐千羽的美貌已久，走過來糾纏，“唐小姐，幹嘛那麽生氣！既然陸少不懂風情，不如，我陪你喝幾杯！”

  “滾！”唐千羽瞪了他一眼，“敢打老娘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說著，她又摔了一瓶酒，拿起包，揚長而去。

  江煥從角落裏走出來，終於消停了，維克頭一次被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駁了麵子，本來想追出去，卻被江煥一把拉著，“老板，清點一下吧！我來買單！”

  “你！你算什麽東西！”維克惱羞成怒，“不過是陸厲琛的一條狗而已，今天這些東西，還真就得那個賤人來賠。”

  “哥們！”江煥在陸厲琛身邊那麽久，見過的風浪恐怕比維克吃的飯都多。

  他抬手將胳膊圈在對方的脖子上，“別給臉不要臉，要麽我來賠錢，要麽……你從帝都滾出去，不信試試！”

  維克縮了縮脖子，要是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但對方是陸家的人，他還真有本事讓他在這個帝都城裏消失。

  唐千羽從酒吧跌跌撞撞地出來，正傷心之餘，卻接到了王大晟的電話。

  “唐小姐，幹嘛呢！”對方流裏流氣的聲音傳來，令人忍不住一陣作嘔。

  唐千羽擦了擦眼淚，盡量平複心情，“什麽事？”

  “出事了。我們之前安排在工地上的那個人被抓了！”王大晟滿口髒話，“真他媽地倒黴！怎麽就被抓到了！”

  “什麽？是偷偷換掉對方原材料供應商的那個嗎？”唐千羽這下慌了神，她慌慌張張，“那怎麽辦啊？不會把我們都供出來吧！”

  “他敢！”王大晟鄙夷地哼了一聲，“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這小子要是敢把我們咬出來，別怪我對他不客氣！他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剁掉他們一根手指頭。”

  “那就好。”唐千羽稍稍鬆了一口氣，又想到陸厲琛對唐慕笙百般維護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委屈地嗚嗚直哭。

  “怎麽了？”王大晟關切地問：“誰欺負你了！跟王哥說，王哥幫你弄死他！”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唐慕笙！”唐千羽柔聲抱怨，“王哥，你剛才都沒有看見，她是如何羞辱我的！”

  “放心吧！小寶貝，王哥這次一定幫你解決了這個小賤人，別哭了！哎呦，你哭得王哥心都碎了。要不，陪王哥出來玩一玩？”王大晟時時刻刻都不忘色心大起。

  “王哥，你可真壞！”

  *

  特調局，深夜這裏還燈火通明，最近帝都不太平，接連發生了幾起不小的案子，特調局流年不利，一連加班好幾天了。

  唐慕笙跟陸厲琛一踏進刑偵辦公司，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泡麵味。

  從車上下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江煥處理完酒吧的事情，也屁顛屁顛跟著趕了過來，他現在是得罪了神仙，兩頭吃力不討好。

  宋隊長正在審訊，有特調員過來安排他們先去休息室裏等著。

  唐慕笙隨便挑了個角落，安靜地坐下，盡量離陸厲琛遠遠的。

  而陸厲琛也沒有自找不痛快，自己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看外麵的夜景。

  江煥站在他身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虛地咳嗽兩聲，“陸……陸總。”

  陸厲琛頭也沒回，“今年的年終獎，給你扣一半。再有下次，另一半也沒了！”

  江煥欲哭無淚，舉頭看向不遠處的唐慕笙，這麽短的距離，她肯定聽見了，可是她頭也沒有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他招誰惹誰了啊！

  大概十點多，宋隊長才從審訊室出來，見到兩個人，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二位是怎麽了？”

  “沒事。”唐慕笙抱著胳膊走過來，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宋隊，人呢？”

  “關在審訊室裏，二位跟我過來吧！”宋隊長在前麵帶路，一行人來到一個封閉房間裏。

  這個房間是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一分為二，中間有道隔音單相玻璃牆。

  唐慕笙隔著玻璃看過去，隻看見一個麵色滄桑，頭發幾乎白了一半的農民工，穿著一身粘滿水泥的藍色工裝，低頭沒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這人叫李山，四十多歲。嘴硬，問了半天，一個字都不肯說。”

  宋隊長給他們說明情況，“今天請唐小姐過來，就是想讓你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李山，或者，他是你們項目上的人嗎？”

  項目多半工人都是臨時工，除了幾個工頭也詳細的聘用合同跟記錄，其他今天來明天走的零工根本就不在記錄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