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狐假虎威

  　　鄒林木陰惻惻地看向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掃過，一眾宮女嚇得發抖。

  　　旁邊的小太監乖巧地呈上一杯茶來。

  　　鄒林木呷了一口，“呸”地一聲吐在地上，“什麽鬼東西，這麽難喝！”

  　　黃秋婉看著這一切，不再多言。

  　　鄒林木擦了擦嘴角，打量了眼前的兩位夫人一番，心道：可惜了！

  　　黃秋婉等了一會兒，見這個小太監不說話，於是開口道：“這位公公，這裏沒什麽事了，我們就回去了。”

  　　鄒林木放下小太監重新給他沏的茶，不急不緩地說道：“夫人先別急，很快就能問出來，還請夫人稍等片刻。”

  　　聞言，黃秋婉的心裏微微起了一絲怒意。

  　　這算什麽事，她們這兩位夫人站在這裏，跟個犯人似的等待發落。

  　　這狗奴才倒是自己坐上了。

  　　黃秋婉不再與他做口舌之爭，自己也坐了下來。

  　　周若雲躊躇了一下，也坐在了一旁。

  　　鄒林木瞟了她們一眼，微不可察地冷笑一聲。

  　　嗬嗬，夫人？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皇上若是著緊你們，還輪得到自己這個小公公來這裏做大？

  　　切！等著吧，若被他查出什麽來，怕是連這坐冷板凳的夫人都做不成了！

  　　黃秋婉瞅了瞅邊上的周若雲，見她垂著眸子，臉色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嗬嗬，這位才是真正的沉得住氣。

  　　“啊，”

  　　“痛，”

  　　突然從外麵傳來一聲聲慘叫聲，嚇了黃秋婉一跳。

  　　這就動起刑來了？

  　　偏院內，蘭芝和荷花老老實實地回答完太監的問話後，被認為不實，給上了刑。

  　　這個刑罰也簡單，一個太監不知道從哪裏摸出兩個夾子來，夾到她們的手指上，兩頭一拉。

  　　十指連心，痛得兩個丫頭渾身冒汗。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汗水就打濕了她們的衣裳，頭發也淩亂地貼在額頭上。

  　　“奴婢真的不知道朱夫人喝了什麽東西，”

  　　“若不是夫人自己說，我們都不知道夫人還喝過羹湯，”

  　　蘭芝和荷花沒有別的辦法，隻好把情況翻來覆去地說著。

  　　一個年紀稍大的太監，趁她們用刑的時候，又沒頭沒腦的問了許多問題。

  　　直到蘭芝和荷花的十隻手指都鮮血淋漓，才揮了揮手，讓人停下了用刑。

  　　蘭芝和荷花像是被人抽取了所有的力氣，軟趴趴地趴在地上，不住喘氣。

  　　年長的太監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吩咐了一句，“看好了。”

  　　轉身出了偏院，往正院而去。

  　　他附耳在鄒林木的耳邊一陣輕語。

  　　鄒林木聽罷，微微一笑，“不急，這不還有很多人沒問呢！”

  　　說著，向黃秋婉和周若雲瞟了一眼。

  　　接觸到他陰惻惻的目光，黃秋婉的心，陡地跳了一下。

  　　隨即，又淡定下來。

  　　諒他一個奴才怎麽也不敢對自己動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宮女們挨著一個個被拖去了偏院裏拷問。

  　　一聲聲慘叫在西苑偏殿裏盤旋。

  　　已經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了，卻再沒有了宮女來伺候夫人們用膳，連膳食處也沒有人晚膳過來。

  　　直到此刻，黃秋婉才有點不安起來。

  　　看來，這是動真格了。

  　　誰敢苛刻她們的吃食？若不是得了上麵的指令，小小的膳食處可不敢擅作主張。

  　　黃秋婉的腦子飛快地轉著，這上麵的指令是誰下的？

  　　難道是皇上？

  　　想到這裏，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忽然間就想起赫連熠那雙黝黑的眸子閃著危險的光芒的模樣來。

  　　還記得，她剛剛被送入王府的時候，王爺當天並沒有理會她，她獨自在屋裏坐了一夜。

  　　直到晌午，王爺才“嘭”的一聲踢開了房門，就是用那雙含著怒氣的眸子看著她。

  　　目光像是從九幽處飛出來的利刃，好似要將她生生切割成碎塊。

  　　當時的她非常害怕，好在王爺很快就緩了情緒。

  　　從那以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王爺，不敢有絲毫差錯，才再也沒有見過王爺那樣可怕的目光。

  　　想到這裏，黃秋婉有些不確定大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們的處境。

  　　手裏捏著的帕子，被快她絞成一股繩子了。

  　　周若雲仍舊靜靜地坐著，幾個時辰了，偶爾側一側身，緩解疲乏。

  　　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周圍的事情跟她沒有絲毫關係。

  　　鄒林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兩個女人，見她們神色還算平靜。

  　　不知道是裝得好，還是真的不知道內情。

  　　年老的太監進進出出，在鄒林木的耳邊輕語了好幾次。

  　　終於，鄒林木的放下已經換了好幾次茶水的茶盞，輕咳了兩聲。

  　　“二位夫人，不知前日晚膳後，兩位在做什麽？”

  　　聞言，黃秋婉赫然起身。

  　　美眸飽含怒氣盯著他問道：“你什麽意思？本夫人的行蹤還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來置喙！”

  　　“嗬嗬，夫人息怒，奴婢也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敢來詢問夫人，還請夫人如實作答。”

  　　鄒林木也不動氣，搬出皇上的旨意來，輕飄飄地扔了過去。

  　　果然！皇上果然沒有將她們放在心上。

  　　黃秋婉咬了咬下唇，壓下怒意。

  　　硬邦邦地回答道：“本夫人跟往常一樣，用過晚膳，和朱姐姐、周妹妹說了會話，就回自己院子裏了。”

  　　說罷，氣呼呼地坐下，“公公若是不信，再拷問拷問平日伺候的兩個丫頭。”

  　　鄒林木的目光看向周若雲。

  　　她輕聲道：“我和黃姐姐一樣，用過晚膳就回院子裏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平日除了和兩個姐姐一起用膳，都不會出院子。”

  　　鄒林木聞言，點了點頭。

  　　站起身來，捏著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腰。

  　　這活也不好幹呀，幹巴巴地坐了大半日了，累！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鄒林木淺笑著說道：“今日暫且這樣吧，夫人們好好休息一夜，明日繼續！”

  　　說罷，帶著一幹太監大搖大擺地離去，留下帶來侍衛緊守著偏殿。

  　　黃秋婉和周若雲對望一眼，沒有了語言，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