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安碧蓮      更新:2022-08-30 09:39      字數:6291
  第3章

    整整一天一夜,陸離一直在重複——

    去瀑布下硬抗,直到支撐不住被衝落水潭,強撐著爬上去繼續。

    七川看得目瞪口呆,係統也十分錯愕:【他真能忍啊。】

    風鸞卻道:“你幫我選人的時候,不知道這點嗎?”

    係統沒說話,終究他看到的隻是數據,並不是真人,尤其是陸離的各項屬性數據是在急劇變化的。

    “心誌”一項,就在這反反複複的折騰中越來越高。

    而就在這時,陸離又掉了下去。

    這一次他終於支撐不住,一動不動地沉下深潭。

    風鸞立刻抬手,紅綢從袖中飛掠而出,將人救上了岸。

    七川蹲在旁邊問道:“師叔祖,他沒事兒吧?”

    風鸞回道:“脫力而已。”

    七川鬆了口氣,雖說之前一直在心裏嫌棄陸離又貴又沒用,但是這會兒他還是伸出手,想要把靈力輸送進去,助他調息。

    但還沒等動作,就被風鸞止住了:“他好不容易將所有靈力都消耗幹淨,現在莫要動他,讓他自己重新積攢便是。”

    七川不解:“他原本的靈力有什麽問題嗎?”

    風鸞淡淡道:“為了催動他體內的合歡秘術,一直有人將靈力注入,雜亂無章,長此以往必然會因為根基不穩而損傷自身,倒不如早早就耗盡,重新積攢。”

    七川恍然,臉上也帶了笑:“怪不得師叔祖對他這般嚴苛,原來是為了助他啊。”

    可是風鸞卻抬起眼睛道:“如果他身體康健,我確實不會讓他在水麵之上修行。”

    七川:“嗯嗯!”

    風鸞:“直接去雲端之上,隻要走神就掉下去。”

    七川:“嗯……嗯?不會摔死嗎?”

    風鸞:“不至於,頂多躺十天半月。”

    七川:……

    見七川一臉震驚,風鸞淡淡道:“不然你以為咱們雲清宗為什麽叫雲清宗?便是因為我宗地勢高,雲層密布,方便修行,說起來,那時候你這樣的小弟子平常最常做的就是去山底下撈人。”

    七川:…………

    別的宗門撿靈草撿靈石,他的宗門,撿師兄師姐?

    突然明白為什麽師叔祖這麽年輕就能修為起飛了……

    都是被逼得!

    而風鸞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她的指尖再次點在了陸離額間,確定這人身體無礙後便不管了,眼睛看向了七川旁邊的袋子:“那是什麽?”

    七川立刻回神,將袋子打開來,露出了裏麵的青色果子道:“我尋來給陸離吃的。”

    說到這裏,他有些心虛,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再去找點熟透的來。

    沒想到風鸞捏起來一顆,隻是看了看,便道:“這顆果子裏麵的靈氣太過充足,陸離現在的身子扛不住。”

    七川“哦”了一聲,就要把袋子收起來。

    卻聽風鸞接著道:“但對尋常修士應該是有好處的,左右已經摘了,丟掉未免可惜,七川你吃吧。”

    七川表情僵住:“那個,師叔祖,我已經辟穀了。”

    風鸞回道:“辟穀不妨礙吃東西,”聲音微頓,“怎麽,這果子有問題?”

    七川本就心虛,聞言趕忙道“沒有沒有”,然後急忙忙將風鸞手上的青果接過來,直接塞進嘴裏。

    瞬間,酸澀充滿口腔,還夾雜著生果的苦味,牙齒都像是要倒了似的。

    七川幾乎是控製不住地鼻子泛酸,眼前登時水霧彌漫。

    風鸞麵露驚訝:“你哭什麽?”

    七川抽抽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隻是悟出了個道理。”

    “說。”

    “現世現報,何等來生!”

    七川用了五天時間,才把那些酸果子吃完。

    而在此期間,他也充分見識到了雲清宗的修煉法門。

    簡而言之就是,將自己逼到極限,置於絕地,便能尋找到突破法門。

    眼瞅著陸離的進步神速,七川卻一點都不嫉妒,反倒越來越欽佩,畢竟能用帶著魂釘的身子去花式抗壓,這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同時,他也有點明白為什麽自家師叔祖選了這麽個徒弟。

    慧眼識英才,狠人惜狠人。

    又過了十天,一行三人便抵達了洛浮秘境。

    雖在海上,但依然有不少人在附近遊蕩。

    七川急忙將裝著通行玉佩的錦盒塞進儲物袋,又把袋子放在懷裏,還用手緊緊捂著。

    風鸞便看他:“怎麽了?”

    七川一臉認真:“我怕被人偷了去。”

    風鸞眉頭一皺,聲音都低沉下來:“作為修士,竟然行此小偷小摸之舉,著實為人所不齒。”

    七川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風鸞接著道:“想要就直接拔劍決鬥,光明正大搶了便是,何必做那等偷竊小人。”

    七川:……

    師叔祖,“光明正大”和“搶”好像不能放一起說的吧。

    而陸離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默念風鸞說的每一個字。

    他之前不過是凡人,如果不是因為圖遭變故,也不會被賣到修真界。

    琉光樓自然不會教他什麽,陸離也每天謹慎小心不敢隨意打聽,這也就導致他雖然在修真界半年有餘,但實際上對於這裏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

    真正的了解還是從風鸞的教導開始。

    顯然,陸離並不清楚這位和現在的修真界有著上千年的時差,對如今的情況也不了解,跟他頂多算是半斤八兩。

    陸小王爺隻是堅定地認為風鸞說的全是真理。

    於是這會兒,當七川小聲問他怎麽想的時候,他便毫不猶豫道:“仙子說的都是對的。”

    七川愣了一下:“是不是師叔祖說什麽你信什麽?”

    陸離點頭:“是。”

    七川嘴角抽搐:“你不覺得哪裏不對嗎?”

    陸離神情認真:“如果我覺得不對,那肯定是我的問題,我會改正的。”

    ……算你狠。

    而就在這時,風鸞回頭道:“陸離,你現在修為不足,無法禦劍,”說著,她指了指海邊的木板,“你用這個過去,正好可以練一下凝氣口訣。”

    陸離應了一聲就要去拿木板。

    七川卻嚇了一跳:“師叔祖,按著他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堅持到上島,難道後半程要遊過去嗎?”

    風鸞想了想:“也可以。”

    陸離點點頭:“沒問題。”

    七川:……

    常因為自己太過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風鸞不會真的讓陸離一個人投入這茫茫大海,畢竟前方不僅有各路修士,還有藏在海底的各種妖獸。

    於是風鸞在他下水之前,悄無聲息的在他身上加了道傳送符咒,確保他一旦遇到了危險就能立刻回到自己身邊。

    安置好了徒弟後,風鸞便拎起了七川,禦劍前往洛浮秘境。

    之前從雲清宗下山的時候,七川也蹭過自家師叔祖的飛劍,當時沒什麽問題,可這次他明顯感覺速度風鸞禦劍的速度變快了很多,而且為了躲開其他修真者導致多有搖晃,七川便開始暈暈乎乎的,哪怕重新腳踏實地後他也覺得眼前一片暈眩,喉嚨一陣陣發緊。

    風鸞見狀便扶了他一把:“你怎麽了?”

    七川抓緊了自家師叔祖的胳膊,喘了好幾口氣,才喃喃道:“沒事兒,就是有點暈劍……”

    風鸞無奈,一麵幫他順氣一麵道:“前麵便是洛浮秘境,不急著進去,你先歇歇。”

    七川抿著嘴唇,麵露感動。

    沒想到師叔祖平時那樣清清淡淡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安慰人。

    然後就聽風鸞道:“不過如果一炷香之後還沒緩過來,就證明你體質需要精進,回頭和陸離一起修煉。”

    ……

    七川突然就站直了身子,瞪圓了眼睛,大聲道:“我好了,特別好,一點都不暈,我……嘔!”

    這一刻,七川無比慶幸自己辟穀了,吐也吐不出什麽。

    不然他懷疑他下一秒就會被師叔祖扔去海裏鍛煉。

    築基期修士居然還會被晃吐,想想都丟人。

    好在風鸞還算體諒他,將他帶到沙灘上的一塊巨石旁休息,自己則是先去附近探索。

    她似乎對這裏很是熟悉,很快就確定了秘境的入口方位。

    回去的路上還順手摘了幾顆果子。

    係統看了看:【咦,這個和之前桃花林裏七川摘得一樣。】

    風鸞回道:“本就是隨處可見的尋常果子。”

    可係統分明記得,這人之前說這果子蘊藏的靈力特別多的。

    隨後就發現,風鸞對那些已經成熟了的果子碰都不碰,摘下來的盡是青色的,係統不解:【為什麽不要紅的?】

    風鸞回道:“酸的止吐。”

    係統突然明白過來:【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酸果子,那還讓七川都吃光。】

    風鸞嘴角微翹,輕聲道:“成長最重要的標誌,就是長記性。”

    係統:……不愧是你。

    不過就在這時,沙灘那邊突然出現一陣喧鬧。

    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和人類有著明顯區別的尖利叫聲。

    係統嚇了一跳:【那是什麽?】

    風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返回沙灘,然後才輕聲道:“果然是鮫人。”

    此時的沙灘已經沒了剛剛的清淨,十數名修士與鮫人站在一處,吵吵嚷嚷十分熱鬧。

    一方是曾在琉光樓中見過的無極宗弟子。

    他們對麵是幾個舉著長矛鋼叉的鮫人。

    鮫人們的魚尾已經變換成雙腿,身著鱗甲,腰腹以及小腿處有鮫綃覆蓋,並未穿鞋,隱約能看到腳腕處還有閃閃發光的鱗片。

    而他們的模樣都生的十分好看,無論男女皆姿容秀美,瞧著與人類也沒有太大區別,隻是本該是雙耳的地方卻長著類似魚鰭的東西,長而尖,與臉頰連接處也有著一小塊鱗片,有的偏紅,有的偏藍,顏色與他們的發色保持一致。

    遠遠看去,各種色彩混在一起,倒是活潑得很。

    但鮫人們此刻的表情卻一點都不活潑。

    領頭的藍發鮫人手執鋼叉,耳鰭迅速閃動,臉上因為憤怒已經染上了一層薄紅,聲音也變得更加尖利:“你們今日不把惡人交出來,便一個都別想離開!”

    無極宗眾弟子麵露驚慌,其中一名修士大著膽子反駁道:“我們剛剛說過,給你們設下陷阱投放丹毒的並不是我宗弟子。”

    藍發鮫人眉毛倒豎,聲音越發尖利:“那是誰?”

    很快,就有個人被推出來。

    風鸞定睛看去,眉頭緊皺,係統更是嗷嗷道:【七川!】

    而七川似乎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臉色蒼白,滿眼迷茫。

    無極宗男修指著他道:“就是這個人,他是丹修,自然也會丹毒。”

    鮫人立刻看過去,鋼叉也換了方向。

    但有一名無極宗女修卻直接擋在了七川身前,對著那男修大聲道:“你怎麽能空口白牙誣賴人?十年前就是因為你無端構陷七川師兄,才逼得他離開,這次怎麽又能賴他?”

    男修一時氣急,想要伸手拽她,結果女修直接躲開,依然護著七川不放。

    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男修士,他甚至顧不上那邊還有鮫人,反手就拿出了巨斧。

    而女修也不甘示弱,將腰間長鞭抽出,眼瞅著就要打上去了。

    這般變故引得其他無極宗弟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鮫人也是一臉懵逼。

    說好的解釋呢?

    能不能別逗魚玩兒?

    這些人類修士著實把他們給整不會了。

    風鸞卻對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完全不在意,隻管飛身而上,一把提起了七川,閃身站到了一旁。

    七川先是一驚,等抬頭發現是自家師叔祖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委屈巴巴的拽著她的袖口道:“他們嚇死我了。”

    風鸞卻沒有安慰他,而是直接問道:“那個女修是誰?”

    七川眨眨眼,一臉乖巧地回答:“施容容。”

    “男修呢?”

    “他師兄。”

    “和你有仇?”

    “應該不算。”

    “那他們找你做什麽?”

    七川耷拉著腦袋,小聲道:“就是,有點過去,不過都過去了,就是不知道她過沒過去。”

    風鸞眉尖微挑,總覺得這話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還沒等她想清楚,就看到施容容已經跑過來,身後跟著他的師兄,以及五顏六色的鮫人。

    隻不過和剛剛的劍拔弩張不同,鮫人們此刻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味,雖然依然拿著鋼叉,但擺明了是想要過來看戲的。

    無極宗男修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結兒女情長的時候,幾步上前拉住了施容容,高聲道:“眾人之中,隻有他是丹修,事實顯而易見,你就別護著他了。”

    施容容爭辯道:“七川師兄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用丹藥害人的。”

    男修氣急:“你怎麽知道!”

    施容容毫不猶豫:“以他的修為根本煉不出能毒倒鮫人的丹藥!”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七川默默看天,顯然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力不濟居然也能成為脫身的理由。

    可是男修卻不準備這麽輕易就放過他。

    眼看洛浮秘境就要開啟了,如果一直在這裏和鮫人糾纏,半個時辰之內無法進入,那他們這趟就白來了。

    所以,無論是不是七川做得,都要坐實了是他。

    況且男修原本就嫉恨七川,這會兒更是不願放過,直接道:“既然如此,便讓他與鮫人分說分說,總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沒有做過。”

    施容容卻被氣得臉上通紅:“你這話好沒道理,人家憑什麽要為了沒做過的事情舉證?”

    但七川卻半點怒色都沒有。

    或者說,他習慣了。

    在修真界行走,許多時候對錯並不是最重要的,背後的宗門勢力往往才是關鍵。

    雲清宗早已沒落,在修真界查無此宗,就算以前有過榮光時候,在仙魔大戰中亦是貢獻頗多,但無人會因為你家宗門曾經做出過犧牲就高看你一眼。

    至多是提到那場大戰的時候歎息幾聲,但絕對不會幫他辯解。

    七川倒是很看得開,也習慣於背鍋。

    但是這次不一樣。

    如果真的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得罪了鮫人,後麵的麻煩隻怕無窮無盡。

    於是七川便緊皺眉頭,急的耳朵泛紅,但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爭辯。

    就在這時,有人講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七川下意識轉頭,就對上了風鸞冷淡的臉色。

    他愣了愣,輕聲道:“師叔祖……”

    風鸞卻沒看他,而是瞧著眼前眾人沉聲道:“我雲清宗弟子,還輪不到外人欺負。”

    此話一出,七川的眼睛就亮了。

    對呀,他怎麽忘了,自己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他也是有師叔祖罩著的了!

    剛剛還蔫噠噠的七川一下子就支棱了起來。

    然後就聽風鸞道:“且不說此事與你無關,就算真是你做的,也不用他們多事。”

    七川:……後半句話倒也不必。

    而無極宗男修聞言,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厲聲道:“你這是要包庇於他?是了,我知道了,他修為不足以製作出毒鮫人的丹毒,想來是你幫他的吧。”

    施容容眉頭緊皺:“師兄,莫要得罪前輩。”

    男修卻毫不介意。

    那雲清宗早就破敗不堪,連靈脈都沒了,還能有什麽厲害人物?

    男修想到這裏,更加理直氣壯:“你們還是早些說清的好,我等還能代為美言幾句,想來鮫人看在無極宗的麵子上也不會為難你們。”

    七川終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許是師叔祖給了他信心,從來都慫唧唧的丹修此刻卻想要擼起袖子和對方理論。

    風鸞卻沒讓他開口。

    她不喜歡麻煩,而很多事情確實有更加簡單高效的解決辦法。

    於是,風鸞先將七川拉到身後,接著反手抽出了背後長劍。

    七川的眼睛微微睜大。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風鸞的飛劍出鞘。

    這把劍的劍鞘上沒有任何複雜的花紋,也沒有其他裝飾,看上去很是普通。

    但出鞘之時,鋒利劍刃在陽光下反射出的竟是淡紅色的光芒。

    隨著拔出,紅光微微閃耀,竟像是在劍身上流動一般。

    此時分明還感覺不到任何劍氣,但在場眾人卻已經能嗅到危險的氣味。

    鮫人最先退開,他們甚至還往風鸞這邊靠了靠,動物本能讓他們緊繃身體,隨時準備著化為原形衝回大海。

    無極宗弟子們卻沒有立刻動彈,有些猶豫的等著男修的指令。

    而風鸞根本沒有抬眼看過他們。

    此時的紅衣女修滿心滿眼都是自家飛劍,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劍身,一直冷淡的臉上突然變得無比柔和。

    她的眼睛一寸寸地打量著自家飛劍,目光裏是說不出的溫情。

    隨後,她抬起手,沒有任何複雜招式,隻是簡單的一個劈砍。

    “轟!”

    劍氣奔湧而出,帶起一道凜冽紅光,將沙灘硬生生辟出了一道裂縫!

    無極宗眾人頓時驚慌地四散開來,尤其是男修,他堪稱倉皇地往後連退數步,眼睜睜看著劍氣從近在咫尺的地方飛掠而過。

    這一刻,男修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有留手,如果自己剛剛慢了半步,此刻隻怕已經是分成兩半兒了!

    紅衣女修,竟是真的準備殺他!

    冷汗直接透了脊背,而當劍氣衝向海水,又是“轟”的一聲,男修看著水麵濺起的水花足有十丈,瞬間雙腿發軟,連話都說不全。

    這是金丹期……不,不可能,金丹期的劍修造不出這樣的聲勢。

    難道,是元嬰?

    雲清宗不是落魄得就剩一個人了嗎?哪兒來的元嬰期大能啊!

    而風鸞已經收劍入鞘。

    她掃了一眼眾人,隨後,用和剛剛一般無二的平淡語氣說道:

    “若想殺,一劍便可。”

    後半句話風鸞沒說,但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

    讓她用毒?

    憑你也配。

    作者有話要說:

    鮫人:??!

    無極宗:??!

    七川:師叔祖NB!

    陸離:此時一位靚仔還在遊泳趕來的路上,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