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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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聽 更新:2022-08-27 09:21 字數:9977
第70章
七點半, 林宥紳已經起床了,在餐廳裏吃早餐看日報。
別墅精工雕琢的鐵藝大門緩緩打開,油門轟鳴聲清晰響徹在耳邊。
餐桌上的幾人聞聲麵麵相覷,除了林以鹿, 家裏人都在, 這點會是誰過來?
岑舒放下勺子, 動作優雅地拿去餐巾紙擦了擦嘴:“劉管家,去看看誰來了。”
“好的, 岑女士。”
劉管家還沒走出去,趴在林宥紳腳邊阿拉斯加聞到小主人的味道,騰地從地上彈起來, 搖著尾巴跑出去, 嗷叫了兩聲。
林以鹿從車上下來,拿起副駕駛上的黑色圍巾戴上,繞到車尾,看見一堆禮品,有些懵:“哪來的?”
“剛在家拿的。”靳博屹拎起精致的禮品袋:“拜訪未來嶽父,總不能空手吧。”
“你還挺講究。”林以鹿隨便看了眼禮袋裏東西, 拿起:“年份這麽長!你不會把家裏的藏酒都拿過來了吧?”
“汪。”阿拉斯加跑出來咬住林以鹿的裙子。
林以鹿彎腰摸了下阿拉斯加,靳博屹把東西拎在手裏,說:“太突然, 沒準備,不知道你家裏人喜歡什麽, 隨便在禮庫拿了幾樣。”
“你要是不說是禮庫, 我還以為你撬了保險櫃。”
林以鹿識貨, 知道這些禮品很貴重, 其中有一個錦盒裏麵裝的還是救命藥, 他真的對她家人很上心。
靳博屹笑了下,目若星辰地閃著光:“保險櫃裏裝的都是給你的聘禮,你沒同意我哪敢亂撬。”
林以鹿彎了彎眼尾,微微有些動容,跟他走下去應該會很有趣。
劉管家從屋裏走出來,看見兩個年輕人站在跑車後尾,背著初升的朝陽,身上灑了陽光的清輝,眉梢眼角都漾著笑意,那畫麵怎麽看怎麽養眼。
“鹿子。”
林以鹿循聲扭頭,跟靳博屹介紹道:“這是劉叔,跟我爸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劉管家徐步走來,視線落在靳博屹身上:“你好。”
靳博屹微微地頷首:“你好,靳博屹。”
劉管家見他提那麽多東西,下意識以為他是通過林以鹿的關係,上門拜訪林宥紳的,沒往別處想,直到林以鹿開口:“劉叔,這是我男朋友。”
劉管家愣了愣,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溜了圈,似還沒反應過來:“男朋友?未來姑爺?”
林以鹿皺了下眉頭:“姑爺是什麽意思?”
“你未來老公的意思。”林宥紳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袖口的褶皺:“進來吃早餐。”
“……”
靳博屹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林以鹿故意放慢腳步,走在他身後,從她這個視角來看,他好像真的是來下聘的。
靳博屹沒注意身旁的人落了步,提著禮品,一步一步往正門踱步。他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色皮風衣裏頭穿了一套黑色西裝,肩骨輪廓寬實挺拔,身形頎長俊逸,舉手投足風範卓越,氣質矜貴幹淨。
這樣的他,和在學校裏的他,完全就不是兩個人,林以鹿對比了下,她還是比較喜歡學校裏的那個他,身上有股又欠又傲嬌的勁兒,招人心猿意馬。
靳博屹走了幾步,終於發現旁邊人沒了,回頭:“過來,站我身邊。”
林以鹿小碎步跟上,瞧他:“緊張?”
“不緊張。”靳博屹口是心非地回完,轉頭就問她:“你家有幾口人?”
那會兒,兩人已經進門了,劉管家幫靳博屹帶來的禮品袋放客廳桌麵,帶他們往餐廳走。
林以鹿雙手插在風衣裏,漫不經心地說:“平時家裏就我跟我爸——”
尾音發到一半就斷了,林以鹿看到那一桌人,閉上了嘴。
他們怎麽都在?!
靳博屹嘴角掛著笑,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裏明晃晃寫著‘差點被你騙到了’。
林宥紳坐在主位,靠著椅背:“你們打過球,應該都認識吧。”
坐在長桌的左側那幾位,目光在靳博屹身上停頓片刻,點頭假笑:“認識。”
靳博屹也說認識,林宥紳微微頷首示意:“那不用介紹了,坐下用餐。”
劉管家拉開長桌右側的兩張椅子:“過來坐吧,別客氣。”
靳博屹和林以鹿坐下,岑舒溫和地問他們:“想吃粥還是麵食?”
“粥。”林以鹿怕靳博屹不好意思,幫他也說了:“他跟我一樣。”
不明現在是什麽情況的向修、岑暗還有洛瞿停下了筷,眼中深意十足地看著對麵的兩位。
許輕寧和言羕對視了一眼,低頭默默地吃早餐,這氣氛詭異的跟修羅場似的。
“今天有商會,既然你們都回來了,就一起參加吧。”
林宥紳用的是‘回來’這個詞眼,意思很明顯,他已經把靳博屹規劃進家庭成員那一圈裏麵了。
林以鹿大概知道向修他們為什麽都在了,一般有較大的商會,林宥紳都會帶他們去認識人,談生意。
早餐過後,林宥紳帶他們去宴園,跟一群商業上的老朋友聚會。
晚輩們坐在休息區裏互相介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暗暗在心中選出合適自己的聯姻對象。
想讓家族生意變得更好,商業聯姻是最上乘的選擇,他們出生在以利益權勢為重的家庭裏,想戀愛自由基本是很難的事情。
許輕寧家裏現在逼得緊,非要她在今年定下,她爸說她這胡來的性子沒人罩著實在不行。
林以鹿說:“不是有我們家罩著麽,你怕什麽。”
“這哪一樣,你家兩個哥哥又不能跟我結婚。”許輕寧玩笑了句,拿出粉餅對著鏡子補妝:“我看紳叔一直在帶靳博屹,這是認定他了?”
林以鹿也不確定:“應該是吧。”
兩人補完妝出去,言羕和洛瞿又不見了,許輕寧問向修:“那對冤家去哪了?”
向修剛一直跟人談事兒,沒注意,三人環視了圈,心照不宣地調侃了句:“又去吵架了吧。”
許輕寧端起果汁喝了口:“怎麽三天兩頭都吵,難怪言羕要到國外讀書。”
言羕本來是要去法國讀書的,手續都辦好了,也不知道洛瞿用了什麽手段,硬是把人留下了。
林以鹿昨晚沒睡好,裹著披肩,兩眼困巴巴地靠在沙發一角。
岑暗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遞過去:“穿上吧。”
林以鹿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冷冷淡淡:“不用,你自己穿吧。”
許輕寧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岑暗的外套,蓋到林以鹿身上:“我說你倆能不能別學洛瞿和言羕,是想別扭到老嗎?”
林以鹿把外套拿開,還回去,岑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披肩滑落,涼意讓她微繃起肩。
在座的有一半是外人,岑暗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合適,可他還是沒忍住:“我有事想問你,跟我出去一下。”
“我不想去!”
岑暗眼裏沒有露出任何情緒波動,態度卻很強硬,直接把人拉走了。
許輕寧還是第一次見岑暗這樣,怕出什麽事,起身想跟上,向修攔住她:“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可是……”
“沒有可是。”向修眼看著靳博屹穿過半個宴會廳跟上他們,眼眸深邃,麵無表情地別開眼:“他們不說清楚,就永遠不能好。”
宴園裏有不少供貴賓休息的房間,岑暗把林以鹿拉到盡頭那一間,關上門,將她抵在門上,神色泛著隱忍克製,嗓音壓得又低又沉:“你不是說跟他隻是玩玩嗎,怎麽還把他帶回家了。”
“我從來沒說過玩玩這種話!”
林以鹿抬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抓著,她抬眼看他,竭力平穩著聲音:“岑暗,你越界了。”
岑暗緊鎖著她的眼睛,慢慢鬆開她的手,心髒又氣又疼,呼吸發緊,緩了緩情緒:“對不起,我……”
他低下頭:“我隻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明明在攝像機前是那麽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現在這副樣子卻卑如塵埃,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林以鹿表情微有動容,輕輕咬住下唇,心緒說不清道不明,低頭輕別開臉:“出去吧,別讓人誤會了。”
林以鹿轉過身,擰開門把手,岑暗將手搭在她手上,卑微的乞求她留下:“陪我待一會好不好,就一會兒。”
“抱歉。”
門開了一條縫隙,林以鹿側身走出去,沒回頭看一眼,緊緊攥著手,將掌心掐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房間的隔音並不好,靳博屹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背靠在門上,後腦勺微微仰著,沉默地看著窗外片刻,開門走出去,將煙頭碾滅在走廊垃圾桶的岩石上。
林以鹿出來找了一圈,沒看見靳博屹,到林宥紳身邊去:“爸,靳博屹呢?”
林宥紳往前看了眼,說:“在你身後。”
林以鹿轉身,靳博屹從休息室的方向出來,林以鹿呼吸一窒,來不及掩飾心慌,與眉目沉靜的他對視。
靳博屹走近,林以鹿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煙草味,他剛一直在那邊抽煙嗎?
那……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些什麽?
不管有沒有,林以鹿還是覺得有必要跟靳博屹解釋一下,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看林宥紳:“爸,我們下午還有事,先回去了。”
靳博屹和林宥紳對了一眼,頷首:“嗯,路上小心。”
車子駛出宴園,回明宮公館的路上,靳博屹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開車。
不說話的他,眉眼冷淡的他,太反常了。
林以鹿猜到靳博屹聽到了她和岑暗的對話,主動解釋:“我和岑暗沒有血緣關係。”
靳博屹聞言沒多大反應:“嗯,我知道。”
林以鹿愣了愣:“我爸告訴你的?”
“不是。”靳博屹沒隱瞞,老實地說:“我讓人調查的。”
林以鹿捏著披肩力道微微緊了緊,微皺著眉冷淡地問:“什麽時候?”
“出國交流的前一晚。”
那天聚餐靳博屹一直在看手機,林以鹿有猜到,但沒猜到他是直接讓人去調查,而不是聽信人的流言。
紅綠燈前停下,靳博屹側頭,懶懶地睨她好半晌,似乎在等她回話。
林以鹿緊張得連手心都是虛汗,她想跟他坦白一切,可不知道為什麽,她找不到破釜沉舟的勇氣。
林以鹿緊抿著唇:“我……”
“你喜歡過他是嗎?”靳博屹很直白、很輕鬆地將她的秘密說了出來,他轉過頭,目視前方,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方向盤,悠悠地說:“怪我,沒早點出現在你麵前。”
“……???”
林以鹿有點沒聽懂他最後那句話:“什麽意思?”
“你智商被黑洞吸走了?”
“你不介意我喜歡過別人?”
靳博屹很輕地掐了一下她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介意什麽,你不也沒嫌棄我交往過那麽多女生麽。”
“……”好像也是。
林以鹿心底一下子沒了沉悶,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說:“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嗯,那你多愛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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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鹿回家翻出林宥紳的身體檢查報告和平常吃的保健品,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才啟程回上京。
一路上飄著零星小雪,細細碎碎地落在馬路與樹梢。
到上京已經下午三點了,林以鹿讓靳博屹去醫院看看溫凝,靳博屹也有這個打算,畢竟事因有關他。
林以鹿怕溫凝看到她會情緒不穩,沒打算上去,到便利店買了杯黑棗薑茶讓靳博屹帶上去:“喝這個可以暖身子。”
靳博屹接過:“回車上等我,很快就下來。”
“嗯。”
靳博屹上樓,到護士站詢問溫凝所在的病房號順便問了句情況怎麽樣,護士跟他說:“送來的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情緒有些不穩定,醒來後一直在哭。”
“知道了,謝謝。”
VIP獨立病房外,靳博屹敲門進去,病房裏就溫凝一個人,她將蜷縮成一團,腦袋埋在雙膝間,停到腳步聲,抬了抬頭,雙眼疲憊紅腫,嗓子幹啞,像被沙子磨過:“她沒來嗎?”
“在樓下。”靳博屹把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把手中的黑棗薑茶戳開遞給她:“她給你買的。”
溫凝沒有伸手去接,視線落在他手上,眼睛湧出一股難以抑製的酸澀,眼淚打濕了睫毛:“昨晚,是她叫你過來的對吧?”
“嗯。”靳博屹拉過她的手腕,將黑棗薑茶放在她手上,目光淡淡擱她身上:“你討厭的人救了你。”
“所以呢……我是要感恩戴德的去謝謝她那個害我父親入獄的凶手?”溫凝冷笑了下,眼淚泊泊的就要掉下來:“想都不要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說著,她無力揮手,將手中的黑棗薑茶丟在地上。
“我要跟她訂婚了。”
耳邊落下男生清泠低磁的嗓音,溫凝大腦瞬間空白了,蜷起膝上的指尖,心頭有種難以形容的疼,愣愣地看著他。
“知道為什麽會那麽順利嗎?”靳博屹娓娓道來,“如果你沒有拍下她和岑暗那段視頻,也沒有將那段視頻發出去,我永遠都靠近不了她。”
他的眼神赤誠而坦蕩,聲音比方才柔和了幾分:“溫凝,我該謝謝你。”
眼淚滔滔的往下落,他冷漠的話,彷佛有一隻殘忍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脖子,窒息般難受著。
竟然,是她親手將他推給別人的。
靳博屹生手抽了兩張紙巾給她:“向陽走吧,優秀的人不該自我墜落。”
靳博屹前腳剛走,溫臨後腳抽完煙回來,見溫凝在哭,心疼地抱住她,幫她擦眼淚:“別哭,哥會幫你報仇。”
靳博屹和林以鹿回了一趟學校,將手頭上的實驗作業收尾,寫好實驗報告後肖介他們剛下課回教室。
“咦?什麽時候回來的?”衛進拉開門走進來:“我還以為你們請一天假呢。”
羅節放好課本,一屁股坐在桌麵上,拿手機點外賣:“屹哥鹿姐,你們吃手抓餅嗎?”
靳博屹說:“想去食堂吃。”
羅傑眼睛閃閃發光:“你們兩個不是從不去食堂嗎?”
衛進也說:“就是啊,你們一個嫌食堂人多,一個嫌食堂太吵,大一開學到現在,除了軍訓那會兒,就沒見過你們去吃食堂。”
肖傑:“今天是周一,食堂很多人。”
夕陽已落,外麵很冷,林以鹿動都不想動一下,臉埋在圍巾裏:“點外賣吧,不想走路。”
最後還是點了外賣,他們幾個到功能室邊吃邊聊獨立實驗室的事情,地兒是找好了,租金也不是問題,就是那老板擔心他們這些搞科研的會有危險,怕爆炸,怕著火,一直遲疑著不肯簽合同。
肖介和衛進之後又去找了幾家,一樣的問題,他們終於知道靳博屹為什麽選擇直接自己建造一個實驗室了,方便,還不用聽人叨叨。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聽靳博屹的,直接建造一家屬於他們自己的實驗室。他們可以一邊在科研中心做實驗,一邊等那邊的工程完工,耗不了多少時間。
靳博屹對設計師出的設計圖不太滿了,修修改改了好幾版才確定動工,這期間耗費了不少資金,按商場上的規矩來說,就是誰出資多,誰就是大股東。
毫無疑問,大股東是靳博屹。
十一月三十號那天,溫凝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院。
這天靳博屹沒來,林以鹿也沒來,溫凝看論壇得知,科研中心的教授帶他們去別市參加科技交流會了。
門外有人敲門,溫凝放下手機,穿上外套:“進。”
花店配送員對著手機上麵的客戶信息:“你好,請問是溫小姐嗎?”
溫凝點頭:“嗯,我是。”
花店配送員跟她確認好手機號碼後,把一束鮮花遞給她:“這是林小姐前兩天在我們店裏預定的,祝您生活愉快。”
“謝謝……”
溫凝有些意外,林以鹿居然會知道她今天出院。
花束裏插著一張卡片,溫凝把花束放下,打開那張卡片看,卡片上的字她認得,是林以鹿的。
字跡清秀工整,一筆一畫都很端正的。
卡片上麵的每一句話都像她這個人一樣,清冷卻又暖暖帶光——
“別懷念不同季節裏的同一朵花,把自己放在首位,走過荊棘,光明裏有皇冠。
朋友,別讓我看不起你。”
心頭有一股暖流衝上,卡片上的字跡被眼淚暈染。
溫臨辦好出院手續進來,抑住煩躁去哄她:“怎麽又哭了,別哭。”
他把她手裏的卡片搶走,隨意掃了眼,沒有落名,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溫臨“嘖”了聲,將卡片揉成團丟進垃圾桶裏:“走了,哥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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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科技成果交流會在淮京舉辦,參會的有十幾個學校的學生,各個學校的代表分享自己的研究項目和展示自己創新研發的作品。
那幾天天氣很好,暖陽高照,凜冽的寒風徐徐吹過每個人麵頰,輕拂起四周的橫幅與校旗。
臨時搭起的掛起的棚子下排著長隊,附近高校的學生都來領此次科技展的小玩具。
林以鹿遇見不少學弟學妹,站在作品旁,認真地給他們介紹研發理念和核心技術。
除了那幾個學弟有在聽,其他的小學妹都沒在聽,眼睛都黏在靳博屹身上了。
創新研發作品那幾天靳博屹在自家公司幫忙,隻提供了創新理念和部分核心編程代碼,沒參與製作過程。無論林以鹿這麽說他就是不肯上來介紹作品,非要混在聽眾堆裏看她講。
介紹完作品,林以鹿被一群小學弟拉去,這問一句,那問一句,有關科技的小問題她都回答了。
靳博屹正被一群小學妹圍著要聯係方式,林以鹿脫身後直接去拿水喝了,跟肖介和衛進他們在大本營閑聊,沒去管他。
“靳學長,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聽說你女朋友是我們學校的林以鹿學姐,是不是真的啊?”
靳博屹眼皮冷淡地撩吊著,隻回答了後麵兩個問題:“有女朋友,是你們學姐。”
靳博屹走後,那群女生小聲討論起來:“媽耶,真的是一對啊,我還以為網上說的都是騙人的。”
“嗚……不管真假,他們顏值好高,看起來真的好配,原地出道行不行啊!”
靳博屹回大本營,一坐下,林以鹿就叨叨說:“餓了。”
衛進往前麵瞧了眼:“隔壁攤收了,我們也收攤吧,忙活了一天,都快餓暈了。”
這幾天,林以鹿充分發揮著東道主本色,帶他們這群人吃遍了這附近的美食。
淮京靠海,每家店基本都有海鮮吃,他們這群人還真就偏愛海鮮了,吃遍了各種做法的大蝦和螃蟹,撐的不行。
冬天天黑的快,他們吃完飯出來,華燈初上,夜景霓虹璀璨。
一行人沿著江邊散步,有兩個女生對淮京特別感興趣,揪著林以鹿問這附近有什麽特別好玩的地方,問完才想起林樂玥也是淮京人:“樂玥,這附近有沒有摩天輪啊,我想坐摩天輪。”
林樂玥笑了笑:“摩天輪不在這附近,有點遠。”
“遠就算了。”蘇斐微歎,又繼續問:“你是淮京那所高中的啊?”
她們這五個女生都是科研中心的學員,但不是同一小組的,也不是同一個教授帶的,平時都不怎麽聚在一塊。
林樂玥說:“我是淮京外語實驗學校。”
“這個學校我知道,和北禮國際一樣很出名。”
“都一樣啦。”
他們本來就是在市中心,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商業區,一眼望去全是高樓大廈,其中最高最耀眼那棟是Eternity科研集團。
“樂玥。”走在前麵的男生回頭:“我們能去你爸公司看看嗎,聽說有十二層研究實驗室,挺好奇的。”
“過去應該要提前通知吧,這樣突然說不好。”
“也是,那明天下午可以嗎,早上開完會我們都不著急回去,反正放假有大把時間。”
林樂玥臉上依舊維持著大方得體的笑:“我今晚問我爸看看。”
“現在不能問?”
林以鹿有點正麵跟她杠上的意思,林樂玥尷尬地扯了扯唇:“這點我爸還在工作,不好打擾他。”
林以鹿抬腕看了眼手表,意味深長地說:“嗯,這點我爸也還在工作。”
靳博屹倚在江邊石圍欄上,指骨分明的手轉著手機,林以鹿路過時,將長長掛在臂彎的圍巾扯過來,替林以鹿係上,林以鹿嫌悶得慌,又給扯下來:“我不冷。”
靳博屹敲了下林以鹿腦袋,重新給她係上,語調永遠是不急不慢,帶點兒寵溺:“不準摘下來,生病了還得我伺候你。”
林以鹿一腳踹他:“沒讓你伺候。”
“嗯嗯,是我自願的。”這話吊兒郎當的像被人脅迫了一樣。
自從他們複合後,這感情不是一般好,無處不在的秀恩愛。
蘇斐一臉羨慕:“我也想找個像靳博屹這樣的男朋友。”
旁邊男生調侃:“首先你得長有一張像林女神那樣的臉,而且不能隻有臉,還要有智商。”
蘇斐瞪他:“你這是間接說我蠢呢!”
前麵一行人打打鬧鬧,靳博屹牽著林以鹿走在後頭,走著走著就停下了。
林以鹿看他:“不想跟大部隊走了?”
“你爸說來接我們去定戒指。”
“什麽時候?”
“剛剛打電話說的。”
林以鹿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要去定戒指?”
“訂婚不需要戒指?”
路燈下,靳博屹整個人靠過去,手攬上林以鹿的肩膀,長臂圈過她的肩身,微弓著腰,臉頰搭在她腦袋上:“我爸媽十二月中旬回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平安夜或者聖誕節那天舉辦訂婚宴。”
林以鹿懵了:“為什麽沒人通知我?”
“我也是剛知道的。”
為什麽不經兩個當事人同意就隨意做決定?當他們的婚姻是商業聯綁?
靳博屹低頭看她,眼底閃爍的光逐漸黯淡:“你不願意嫁給我?”
“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林樂玥走了過來:“克然問你們還跟大隊走嗎?”
林以鹿把靳博屹手扯下,正直站好,沒有半點想理林樂玥的意思。
靳博屹冷淡地瞥了林樂玥一眼,“有事兒,你們去玩吧。”
話落,一輛勞斯萊斯緩慢駛停在他們麵前。
司機下來,微微頷首:“小姐,姑爺。”
“陳叔。”
後座車窗是降下來的,林樂玥看見車裏麵坐的林宥紳,心緊了下,難怪靳博屹那天會是那個態度,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假冒的,林以鹿也是,他們一直在看她的笑話!
林樂玥別頭就走了,陳叔看了眼,林以鹿說:“不用別管她。”
陳叔“哦哦”了兩聲,回駕駛座了。
靳博屹拉開後車門,細心地把手撐在了車頂,林以鹿鑽進去,坐正後小心翼翼地問林宥紳:“爸,你認識一個叫林樂玥的女生嗎?”
靳博屹坐進副駕駛裏,禮貌問好:“伯父。”
“嗯。”
林宥紳把手中的一個文件遞過去給他,才慢悠悠回答林以鹿的問題:“不認識,怎麽?她惹你不高興了?”
“她說她是您的女兒。”
林宥紳冷了冷聲:“我這輩子就隻有你媽媽一個女人。”
聞言,林以鹿放下了兩百個心,她真的有懷疑過林月玥是林宥紳的私生女,雖然不可能是,但有關他爸爸的事情上,她疑心病特別重。
林宥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謀算,居然帶他們來商場。這幾年有個品牌廣受大眾喜愛,品牌宣揚男士一生隻能定製一枚鑽戒。
林宥紳問靳博屹身份證帶了沒有,靳博屹說帶了,林宥紳直接領他們進去:“挑吧。”
“……”
靳博屹的手機震動了下,是葛格發來的微信:“哥,有人在拍你們,好像金融領域的記者。”
葛格跟了靳博屹之後,沒什麽事幹,主任務就是幫他注意周邊的情況,一有什麽風水草動就立刻通知他。
果然,這回葛格派上用場了。
靳博屹和林以鹿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收好手機,開始挑戒指,半個小時這樣就辦好手續了,戒圈內定製兩人名字的縮寫。
靳博屹刷卡付款,林以鹿簽名筆遞給他,問:“機械圓盒裏麵的戒指算什麽。”
“情侶戒。”
一直沒猜對口令的林以鹿:“……”
訂好戒指後,林宥紳陪他們逛了會兒商場,這行為真是夠刻意也是夠怪異的了。林以鹿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跟她爸逛商場,哪哪都有些不自在。
林宥紳問:“要買包買衣服嗎?”
林以鹿說:“我有很多包很多衣服。”
“那給你老公買。”
靳博屹和林以鹿:“……”
會不會有人誤以為他是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也不知道要買什麽,到高奢店定了幾套西裝,寄送到林以鹿家裏。
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樣,林宥紳帶他們回明宮公館:“洗漱完去書房等我。”
“……”
今天還真的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靳博屹跟林以鹿回房間,關上門後,林以鹿讓靳博屹給葛格打電話,問問今晚是什麽情況。
林以鹿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我們家不會是要破產了吧?”
電話那頭還沒有接,靳博屹讓她不用擔心:“你老公我有錢,養得起你和你爸。”
林以鹿雙手托著腮,真的有些憂愁了,她家要是破產了,肯定會牽扯到向修、洛瞿他們。
“他接電話沒有?”林以鹿等得都有些不耐了。
“沒有。”靳博屹改成發信息:“應該是遇到什麽事兒了,你先去洗澡。”
過了會兒,林以鹿洗完澡出來,靳博屹正在陽台外接聽電話,她湊過去,踮起腳聽。
那邊是葛格的聲音:“……反正事情就是這樣,聽說很危險,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行,我知道了,酬勞晚點打你賬上。”
“客氣啥,我們是兄弟。”
“謝了。”
掛完電話,林以鹿迫不及待地問靳博屹:“葛格說了什麽?”
靳博屹猶豫了下,選擇先不告訴她:“就隻是正常的商業跟拍,沒什麽,你家不會破產。”
“那葛格說什麽很危險?”
“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靳博屹拿起準備好的衣服,往浴室走,林以鹿像條小尾巴一樣跟他進去。
靳博屹將上衣脫掉,露出肌理分明的腹肌,曖昧地挑起眉:“想看我洗澡?”
“不想。”林以鹿向他攤手:“把手機給我,我給葛格打個電話問問。”
“你不信我?”
“不信。”
靳博屹把手機給她,捂著胸口,裝模作樣的說:“你這狗女人,心已死。”
“……”
林以鹿給葛格打電話,葛格收的是靳博屹的錢,嘴巴很密,沒跟她透漏過多,含含糊糊地就給帶過去了。
林以鹿把手機丟一旁,打開房間的台式電話,看了下林氏和E科的股票,沒降反升,看來破產是不可能的。
那會是什麽事?
林以鹿想不通,她爸真的太反常了,反常到有點不像他。
靳博屹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林以鹿正趴在床上無聊地刷著他的圖庫。
他的圖庫有幾個相冊是加密的,林以鹿不知道密碼,隻能看沒加密的,往下刷時,很意外的發現:“你中學是在英林特讀的?”
靳博屹在床邊坐下,看她:“嗯,高中才回來的。”
“我初三那年去交流,去的就是這所中學。”林以鹿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好神奇,問他:“你以前見過我?”
“沒吧,不記得了。”他漫不經心地回。
門外蓉嫂敲門:“鹿子,你爸在書房等你。”
林以鹿起身:“來了。”
兩人下到書房,林宥紳坐在椅子上,把兩份文件給他們,端起水杯,抿了口水:“簽了,以後E科就是你們的了。”
作者有話說:
林爹有危險,想找個靠譜有勢力女婿保護女兒。
我想鹿子沒有喜歡過岑暗,她對他隻有親情,他在她最痛苦的時候給過她一個擁抱,記住了而已,沒有產生過情愫,性格上兩個人就不合適。
感謝在2022,06,13 21:26:26~2022,06,15 23:44: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尊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8990077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