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遇刺客
作者:晏之棠      更新:2022-08-20 12:58      字數:3170
  第17章 突遇刺客

    見丁誠注意到了她,陳寵腳步更快,臉上熟練地掛上了笑容。“丁大人,您不是讓奴家看著那玲瓏麽?奴家今日發現了一件怪事。”

    “說。”

    陳寵攀上他的手臂,媚聲媚氣道:“那沈小侯爺不知怎的,一大早便來找那玲瓏,在她房裏待了很久。”

    “這有什麽奇怪?”丁誠語氣非常不好,“你聽見他們說話內容了麽?”

    “奴家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麽,隻隱約聽見什麽騙人,什麽丟了的。奴家怕丁大人著急,就趕緊來了。”

    “騙人?丟了?”丁誠聽到這話,微微皺起了眉頭,“還有什麽?”

    “別的便不知道了。今日燕春樓忽然來了許多人,說是要跟小侯爺認識認識。那群人嘰嘰喳喳的,害得奴家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了。”陳寵撒著嬌道。

    “沈羨之名聲在外,想認識他的人當然不少。”丁誠掃了她一眼,語氣頗有些不屑,“你當初不也想貼上去麽?”

    “丁大人這話說的,”陳寵嗔怪道:“如今奴家隻聽丁大人的,丁大人讓奴家往左,奴家便絕不敢往右了。”

    “是麽。”丁誠本就心情不好,見陳寵一個勁往上湊,心裏頗有些嫌棄。

    趙鴻善讓他派人盯著那玲瓏,他堂堂一個朝廷命官,整天盯著個青樓女子,這算什麽道理?剛巧這陳寵貼了上來,他便順水推舟,樂得做一個人情。

    “那是自然。”陳寵嬌媚道,“要是能讓那玲瓏從花魁的位置摔下來,奴家願意永遠為丁大人效勞。”

    “你就這麽恨那玲瓏?”丁誠看著她,腦海裏漸漸有了個想法。

    “不是奴家恨她,是她故意跟奴家作對。”陳寵說著,語氣很有些氣憤,“什麽都要搶,害得奴家什麽都沒有了。”

    “既如此,本官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如何?”

    陳寵愣了愣,隨即興奮地貼了上去,“隻要能讓那玲瓏難堪,奴家什麽都願意!”

    丁誠的眼神陰狠起來。

    趙鴻善不是看不起他麽?他就幹票大的給他看看!

    那沈羨之會武功又怎麽樣?有侯爵又怎麽樣?還不是要帶著護衛給他看門,有什麽可驕傲的?

    反正他跟沈羨之本來就有仇,就新仇舊賬一起算,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

    天香閣。

    秦婉看著眼前悠悠品著茶的人,心下說不出的煩躁。

    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沈羨之,你明知丁誠盯上了你,怎麽還敢把人帶到這天香閣來?”

    “怕什麽。”沈羨之施施然將茶杯放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這天香閣人來人往的,你就不怕被人發現,這裏藏了個人?”秦婉說著,指了指那間暗格。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二樓包房之間,竟還有一間窄窄的隱藏暗格。

    這暗格的門不在牆上,而是開在窗格底下,若不是吳安演示了一遍,她還真找不到。

    “玲瓏姑娘,小侯爺已經把這幾間包房都包下來了,至少這段時間,不會有人到這裏來。”吳安插話道。

    自從秦婉跟沈羨之達成合作,吳安便始終有種夾縫中求生的感覺。他跟秦婉交手幾次,每次都將她當仇敵一般,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可如今這姑娘竟搖身一變,成了小侯爺的紅顏知己,這可如何是好?於是吳安便隻好盡量降低存在感,盡量對那姑娘客氣有禮些。

    秦婉聽到這話,本想說些什麽,餘光瞥見吳安局促的臉色,又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她倒不覺得之前那幾次交手,有什麽可尷尬的。當時立場不同,都是為了各自的目標,沒什麽可忌諱。

    但這吳安卻很是不安,每次見她都很尷尬的樣子,弄的她也有些惶恐。如今他主動搭話,倒像是決心要將恩怨翻篇了。

    秦婉想到這裏,便給了吳安這個麵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他的話。

    吳安鬆了口氣,向沈羨之請示了一下,就將那工匠從暗格中提溜出來。

    “知道為什麽把你帶回來麽?”秦婉抱著雙臂,看著眼前這人。

    那工匠抬眼一看,見又是這幾個人,很有些無奈:“大人呐,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真沒什麽可交代的了,你們就放過我吧。”

    秦婉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當年那些人都已被處死,你又是怎麽逃出來的?”

    那工匠聽見這個問題,似是有所準備,開口道:“活兒幹得不好,自然就被辭退了,不然也不能至今還是個短工。”

    “被辭退?”秦婉冷笑了一聲,“可據我所知,工部的匠人都是輪值製度,哪怕是短工,也要幹足天數才能離開。”

    秦婉翻閱過那兩本造冊,對工匠的運作機製大約有些了解,粗粗一聽便知此人說的不是真話。

    那天聽見這話,麵色果然僵了一僵,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秦婉乘勝追擊,繼續說道:“你若老實交代,我們便當從未見過你,此後你做短工也好,做長工也罷,都與我們無關。但若你不肯交代,便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

    秦婉斜斜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頗有些冷意。那人被嚇了一下,猶豫了半天,終於結結巴巴地交代道:

    “當年,,自從那人被推下去以後,就有很多人不想幹了,但是那些人不肯放我們走,說一定要等到完工才行。

    我本來想跑的,但是有人逃跑被抓回來,打得非常慘,人都差點打廢了,我就不敢跑了,,”

    “後來那管事的說,他有辦法讓我們走,而且誰都不會發現,就是要花點錢,,我就、我就把做工的錢都給他了。

    我等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幹活的時候,他突然來找我,說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就趁別人不注意,直接跑了,,”

    秦婉等那工匠說完,又繼續問道:“當時你買通那管事,可有留下什麽憑證?”

    “沒有,那人什麽也不肯給,隻說讓我等消息。若他翻臉不認賬,當時我也是沒辦法的,但總歸要試一試嘛。”

    秦婉一邊聽著,一邊默默思索。

    和她猜想得差不多,有人利用漏洞在賺錢。但問題是,這事兒風險有些大。

    少一個兩個工匠興許沒人發現,但若跑的人多了,怎麽可能沒人發現?更何況,工匠上頭有管事的,還有記錄員、有監工,零零總總不少人。

    難道這些人都沒發現其中蹊蹺?這著實不太可能。最有可能的,便是這些人都參與其中。誰都分到了一杯羹,便誰也不會供出來了。

    秦婉默了一默。此事若涉及如此多人,便絕不可能毫無憑證。哪怕是為了分贓公平,也一定會有人把錢財去向都記下來。

    不患寡而患不均,反正都已經冒這麽大風險了,誰不想多拿點、多吃點?

    想到這裏,秦婉抬頭看向那工人,認真問道:“你給錢的時候,可見過那管事的記過什麽東西沒有?比如賬本之類的?”

    “賬本?”那工匠想了一會兒,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說道:“是有個小冊子,那管事的成天帶在身上,好像對他來說很重要,每次抓到個人就記兩筆。我不識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賬本。”

    “你說的那小冊子,現在在哪裏?”

    “這我哪能知道?淳縣那麽大,他又是本地人,隨便放哪兒都有可能。而且他不是也被抓了麽?搞不好已經被殺頭了,這更找不著了。”

    那工匠絮絮叨叨,秦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

    淳縣。

    當年金發塔開建,朝廷準備用最上等的紫石來建,便將開采地點選在了礦產豐富的淳縣。那賬本是重要證物,帶在身上並不安全,管事的既是本地人,便很有可能放在了淳縣某處。

    秦婉想到這裏,心中大約已經有了數。

    若是有了那本賬目,便能知當年工部哪些人參與了斂財,加上這工匠的供詞,人證、物證俱在。至於其它的線索,則要繼續往下查了。

    吳安將那工匠帶回暗格,秦婉急著想回燕春樓,找李三為商量探查下一步對策。

    沈羨之沉默地看著她,突然問道:“你在燕春樓,可有得罪過人?”

    “得罪?”秦婉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得有些意外,“我得罪的人不少,真要算起來,那些被我搶了風頭的姑娘估計都有些記恨。怎麽了?”

    沈羨之打量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隻淡淡提了一句:“那地方魚龍混雜,小心為上。”

    這人是在關心自己麽?秦婉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覺得正常。他倆現在是合作關係,互相關心也是應該。

    她點了點頭,又覺得自己應該禮尚往來,便上前拍了拍沈羨之肩膀,笑道:“侯爺盛名在外,記恨你的人估計也不在少數,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沈羨之正想說話,窗外忽然“嗖”地一聲。他反應極快,一把將秦婉拉向身邊,折扇猛地一揮。

    “啪”地一聲,一枚冷箭擦過秦婉的背,正正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