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下午就把錢打進了黃芒給的一張卡裏。

  結果晚上醫院就打來電話給唐老爺子，說黃芒不見了，隻剩下老母親一個人在醫院，打黃芒電話也關機了。

  唐老爺子使用的是老年機，唐佳在身邊陪著，唐老太也在，於是一直什麽都不知道的唐老太炸了，“怎麽回事？醫院為什麽給你打電話？”

  黃芒不見的消息已經讓唐老爺心煩，被唐老太這麽一問，哪還能回答上來？

  唐佳低下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為零。

  “佳佳你說。”

  但唐老太還是問了她。

  這丫頭平時如果有她不知道,覺得奇怪的事她一定會問，然而這次這麽莫名其妙的電話她卻不吱聲。

  顯然她是知道的。

  “……”

  唐佳不好回答。

  唐老爺子起了身要往醫院趕，唐老太拉住他不撒手，“你要去哪兒？是去醫院嗎？不交代清楚你今天哪也別想去！”

  唐老爺子甩手，甩不開，最後隻有道：“那我們路上說。”

  唐老爺子在路上對唐老太攤牌了，本來他沒打算全招了，但無奈唐老太問得仔細，他含糊的回答都被揪著不放。

  唯獨錢這塊，唐老爺子打死也沒說。

  到了醫院，病床上的女人已經醒來，還是那副癡癡的模樣，嘴角躺著口水，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病人已經醒了，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醫生過來對唐老爺子說，當時醫院留的號碼，黃芒留了唐老爺子一個，所以電話才打來。

  一天後，黃芒的母親被接回自己家，找人伺候著。

  唐大找去那天的工廠問，明明還是那個保安，卻說著和那天完全不一樣的話，說他們廠子根本沒有叫黃芒的。

  黃芒家樓下的門市這時也關了，唐家人想問什麽，也沒辦法問了。

  夜深。

  “你說說你怎麽這麽大歲數沒一點腦子？人家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了嗎？不查清楚就彌補，這下好了吧？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

  唐老太數落唐老爺子，“還有，當年的事已經過去多久了？你心裏還不得勁兒個什麽？那能怪你嗎？要怪隻能怪那群壞蛋，他們殺人不眨眼，和你無關！”

  “一件屁大點的小事放在心上那麽多年，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還偷偷摸摸的瞞著我？這個不告訴,那個不告訴，你是打算憋死自己把我老太婆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嗎？”

  唐老太說話難聽卻是在開解唐老爺子。

  和他夫妻這麽多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老頭子心裏竟然藏了這麽大的心事。

  “把手機拿來！我手機不知道丟哪了。”

  她朝唐老爺子伸手。

  唐老爺子問，“做什麽？”

  “讓你拿就拿，廢什麽話！”

  “……”

  唐老爺子沒再問啥，把手機遞給唐老太，唐老太一個電話報了警。

  報完警見唐老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唐老太接著訓：“以為我傻是不是？一件事在你心裏藏那麽多年，再麵對自己覺得愧疚的人，你能不給人家錢？”

  一語道破，一眼明白。

  不愧他們相濡以沫這麽多年。

  *

  另一邊，唐佳在得知黃芒不見後還是給夜墨霖打去了電話，沒說為什麽，隻是讓找到黃芒這個人。

  畢竟是爺爺放在心裏一輩子的秘密，她要替他老人家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