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說為什麽往日生龍活虎的小崽崽們突然變成了地裏的白菜, 一切都是因為

  　　他們要開學了！！！

  　　合情合理合乎邏輯，大家競相鼓掌。

  　　“什麽？”

  　　“這麽快？”

  　　乍一得知這個‘好消息’，本來還像野草一樣肆虐的崽子們瞬間驚呆了

  　　因為秋收的原因, 他們這些小崽子也要幫忙，因此開學一般都要到十月份去了，也是因此，已經三個月沒上學的崽子們驚呆了。

  　　頓時，大隊上又是一片小崽子們的鬼哭狼嚎。

  　　若說之前被揍出來的鬼哭狼嚎全是技巧, 那麽這次哭嚎就全是感情沒有技巧, 每一聲哭喊都是真情實意。

  　　“一般來說還要半個月才開學，但是誰讓你們上個月打架了, 你們宣老師說了, 大隊上現在也沒這麽忙了，讓你們到處瘋玩，還不如先開學了。”

  　　說著, 宋行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幸災樂禍。

  　　“你們宣老師還說了，沒有書也沒關係, 大家就先複習上學期學過的內容。”

  　　“嗯, 等開學就考試。”

  　　毀滅吧

  　　得知這個消息的所有崽子精神恍惚, 開學就算了，竟然還要考試？

  　　“不是，這是他們小崽子幹的事情，為什麽讓我們來承擔？”曲六強烈表示不服

  　　曲七和曲八也很不情願, 雖然他們也參與打架，但是這和去讀書完全是兩碼事。

  　　大隊學校是去年宣嬈回來之後才組建起來的, 這自家大隊組的學校, 這就沒要學費, 隻是課本要自己去買。

  　　因此，這從五六歲到十來歲的孩子有不少都被送去讀了書

  　　讀的一年級

  　　當然，這一次開學就是二年級了。

  　　小桃桃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般，小手杵著下巴，歪著腦袋看著他們爭論。

  　　雖然小桃桃還沒有上過學，但是光是看幾個哥哥的反應，她臉色忍不住嚴肅了幾分。

  　　上學肯定不是好東西

  　　除了小桃桃，曲九十十一，三個崽子也在一邊看著，很是幸災樂禍。

  　　哎呀，他們都去上學了，小桃桃就輪到跟著他們了。

  　　“還笑？”宋行又瞥向幾個曲九幾個，將看熱鬧進行到底。

  　　“今年小九也要跟著去上學”

  　　“什麽？”這對於曲九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我，我不去上學，我幫家裏麵幹活。”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能幹什麽活？”武曼珠從廚房走了出來，擦著手上的水。

  　　這要是學校收錢的話，她還會猶豫一下，畢竟算下來消費可不少。

  　　但是現在這就隻需要出鉛筆作業本，課本直接用以前老大幾個留下來的，比起把人送去公社花錢，那省了不知道多少錢。

  　　這大便宜不占那就不是她武曼珠了，反正家裏也不靠著這幾個小崽子吃飯。

  　　“你們也別笑，等到年齡到了，所以人都得給我去讀書，起碼把初中讀完。”

  　　這別的不說，看人家宣老師清和他們，這讀了書的就是不一樣。

  　　這消息下來，焉了的人就不隻是一個兩個了，就連小桃桃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還沒上學，就得吃上學的愁啊。

  　　有這樣想法的，也不隻是曲家，因為學校老師是拿工分的，大家秉著自家孩子不讀自己就吃虧的想法，反正每家總歸有那麽一兩個人送去讀書的。

  　　這就導致了，今年報名讀書的一二年級加起來總共有八十多人，正常情況下光是宣老師一個人人手就有些不夠，更別說她現在還擔任了大隊上會計。

  　　“這簡單，這大隊上來了這麽多知青，這不是就剛好了嗎？”

  　　宋行忍不住吐槽，“這些知青一個個幹活還不如我，得給他們找點合適的事幹。”

  　　不然真的得餓死，畢竟，他們可不像他一樣有個能幹媳婦。

  　　知青：……

  　　屋子裏麵，宋行宣嬈幾人還在商量這後續的事情，就看到門後晃過的小身影。

  　　“桃桃他們和這些知青關係倒是還好”宣嬈挑了挑眉，笑眯眯說道。

  　　“雖然幹活不行，但是這幾個知青人還行。”宋行點評

  　　據他觀察，這些個知青都不是什麽偷奸耍滑喜歡惹事的人，他們幹活不行隻是真的不行罷了。

  　　“我上次去開會還挺其他大隊長說他們大隊來的那些個知青”宋行說著都有些牙疼。

  　　“因為長得好懂得多，引得大隊上不少小夥子小姑娘動心，可是有得鬧呢。”

  　　宣嬈挑了挑眉，這還是沒想到的。

  　　她剛想說他們大隊的知青長得也好，怎麽沒這種事情。

  　　就看著對麵的宋行曲小碗幾個，想到外麵的柿子這些，又沉默了下來。

  　　好吧，雖然知青們長得可以，但是相比之下，看慣了曲家長相的大隊村民，對於知青還真不像其他大隊上的一樣追捧。

  　　更別說，兩個女知青都是很老實的的。

  　　每天幹完活累的飯都不想吃的，哪裏裏有機會和大隊上的人接觸。

  　　等小桃桃來到知青院的時候，院子裏是一個人都沒有，全都在自己房間裏躺著呢。

  　　來到向陽大隊這麽久，除了剛開始幾天，後麵就是一直跟著秋收，這幾天才閑下一些，今天好不容易放了個假，那是沒一個人想動的。

  　　至於吃飯，上午煮的紅薯還有玉米餅子，餓了自己拿著吃就好了。

  　　“林知青，楊知青……”

  　　聽到外麵熟悉的叫喊聲，幾個人才走出房間，就看到隻有一個人站著的小桃桃。

  　　“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

  　　在幾個人看來，小桃桃還很小，一個人出門時間很不讓人放心的事情。

  　　“嘻”小桃桃彎了彎眼睛，悄悄地和他們說道，“學校馬上就要開學啦”

  　　這消息知青知道，在知道大隊上有學校的時候，幾個人還是動過這個想法，但是後麵知道宣嬈在裏麵當老師，就放棄了。

  　　這人要是普通人，他們或許還有會又幾分不不忿，但是如果是宣嬈的話，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分。

  　　沒法比沒法比

  　　雖然這時候很多老師教授都出了事，但是宣嬈都‘自願’回到鄉下了，這還真沒法說什麽。

  　　“但是學校要招新老師啦”小桃桃扳了扳手指，“要找兩個”

  　　她可是記清楚了噠

  　　五名知青立馬震驚了

  　　“真的？”

  　　“小桃桃你怎麽知道的？”

  　　小桃桃說，“爸爸說的”

  　　說完，小桃桃衝著他們露出大大的笑容，“過兩天就上課啦，爸爸說晚上過來找你們。”

  　　把大致意思傳達了一遍以後，小桃桃又邁著小不步子高興興往回走。

  　　小哥哥的粉條做好了，吸溜，她要去看一看，就看一看噠。

  　　留下幾名知青處於震驚和激動之中，連小桃桃走也沒有注意。

  　　這當老師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不用幹活

  　　這一個月的秋收讓他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還真不是下地幹活的料。

  　　現在有這麽個機會擺在麵前，他們能不激動？

  　　但是現在隻有兩個崗位，他們卻有五個人，幾個知青互相看了看對方，眼中都是勢在必得。

  　　等小桃桃晃晃悠悠來到藺清和家中的時候，他此刻正在廚房裏忙活。

  　　在廚房外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堆堆分好的粉絲，上麵還單獨編了號，每一堆粉條的形狀顏色都有細微的差別，

  　　等到他麵前的大鐵鍋燒裏的熱水滾燙翻湧的時候，藺清和又拿起放著粉條的木漏勺，把粉條放下去煮，並且再那裏計算時間。

  　　等到粉條都熟了以後，一堆堆粉條被放入一個個大碗中，藺清和再放入簡單油鹽，放入醬油辣椒醬料，一碗碗冒著熱氣的粉條就做好了。

  　　“香”小桃桃眼巴巴地看著

  　　藺清和：“這些是拿去給宋叔他們嚐的，他們嚐試好哪種最好吃以後，我再給你弄。”

  　　“那我幫你端”小桃桃眨眼睛

  　　“別，小心燙著，你去把宋叔他們叫過來就好。”

  　　於是，小桃桃又朝著家裏麵跑去，沒一會，帶著宋行幾人走了過來，又眼巴巴地在擺滿了各種粉條的桌子邊上看著，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咳”幾個大人有些看不過眼

  　　“這些粉條都還沒吃過，不知道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藺清和很堅持，“等選出來那種最好吃的再給小桃桃吃”

  　　那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彷如再看實驗小老鼠一樣。

  　　“你這小子”

  　　宋行幾人眉頭跳了跳，然後各自拿起筷子，開始一碗碗吃起了粉條，每個人每碗吃一筷子，有時候眉頭皺起，有時候舒展。

  　　等到所有的粉條都嚐了一邊以後，大家也將近半飽。

  　　為了減少時間先後和飽腹對於粉條的影響，他們吃的時候都是岔開的，這樣選出來的會較為公正一點。

  　　這裏有十六碗粉條，都是藺清和一點點精確調出來的。

  　　除了味道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量的區別的，最好的粉條當然是用最少的粉做出最好吃的粉條。

  　　最後宋行幾個人非常統一地選出了三碗粉條

  　　一碗寬一點的粉

  　　兩碗細一點的粉

  　　“最有嚼勁”

  　　“好吃一些”

  　　至於讓他們選哪一個最好吃，那就有爭議了，畢竟這個就是口味問題了。

  　　但是沒關係，這三碗已經足夠了。

  　　藺清和看了看標簽，高興道，“這一碗最好，用的粉最少，精確的話，基本上一斤粉加上半兩就差不多了，不過需要仔細控製。”

  　　“相比較正常的，一斤粉條省下兩三量，一萬斤粉就能省下上千斤，好幾百塊。”

  　　當然，這對於藺清和而言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可算是找到事情做了，並且也做成功了。

  　　“很好，那可能省下不少錢。”宋行高興，“等會再去大隊上開一次會，等把人給找到以後，粉條廠就可以開業了。”

  　　剛好這段時間大隊上的紅薯也都挖起來了，粉條作坊開業剛剛好。

  　　不然等到時候紅薯都發下去了，再回收還要麻煩一點。

  　　“不過這也不能讓阿和你白忙和，讓我想想”

  　　直接說給錢或者給糧，大隊上人肯定是不同意的，說出去還對他們母子不太好，不過如果換一個方式，讓大隊都參與進來……

  　　宋行腦子飛快轉動，還沒轉完，就對上自家閨女幽怨的小眼神。

  　　“吃，吃完了啊”

  　　小桃桃看著幾個大人把桌子上一大堆粉條吃的光光的，還沒人理自己，顫顫巍巍開口。

  　　“沒有桃桃的哇？”小眼神可是傷心了

  　　一口，一口都沒有啊

  　　“……”

  　　_______

  　　有倒是有的，不隻是小桃桃，這次大隊上都有。

  　　今年的向陽大隊可算是大豐收，這糧食產量比往年任何一年都好，就算是上交了公糧以後，剩下的糧食各家換成錢，工分換成錢，每家也能拿個小一百。

  　　雖然說這還沒到算工分的時候，但是大家心裏可都是有譜的。

  　　在這個大豐收的時候，在這個小崽子馬上就要開學的時候，在大隊上粉條作坊就要開工的時候

  　　宋行大手一揮

  　　“為了粉條作坊發展得更好，這次從全大隊找最好的粉條，誰家粉條最好吃，最省粉最劃算，以後手工坊就按著他家的來。”

  　　“並且，這次選上的人家，有十塊錢獎勵，不過，每戶參賽人家，必須提供一斤的粉到時候讓大家評選”

  　　“到時候，所有人都可以吃，最後每家再派一人出來，公平競選。”

  　　這消息直接讓大隊上所有人家都震驚了

  　　一斤粉成本也就在一毛多的樣子，但是贏了卻是可以有十塊錢獎金，這誰不願意？

  　　至於這錢從哪裏來，誰在意呢，反正錢到自家手裏了就是最劃算的。一個個摩拳擦掌，大隊上熱鬧非凡。

  　　至於背後的

  　　“一斤粉十塊錢，大隊上五十九戶人家，我就不信哪家會沒想法的，這三四十戶人家參與，成本也得是小十塊了。”

  　　“這到時候就算是選不上，誰家也說不出什麽，這粉條，可都是他們吃了的。”宋行摩拳擦掌

  　　“這大家也忙活了一年來了，剛好也熱鬧熱鬧。”

  　　等到這天的時候，那確實是熱鬧得不行了。

  　　每家每戶拿著自家的鐵鍋陶鍋在壩子上搭了個架子，就開始下鍋煮起了粉條。

  　　為了保證不偷減材料，所有人家的粉條都是先上交到了大隊上測量過以後這才發了下來。

  　　偷工減料的人不少，但是為了贏比賽，往裏麵加料的‘清醒’人家也不少。

  　　宋行樂見其成，讓藺清和他們把名單編號都弄好以後，打亂順序發了下去。

  　　反正嘛，這都是為了公平和大隊發展。

  　　自然是要選出最好最劃算的粉條

  　　那些個人家還不知道這手中粉條被換了，各種發揮自己最好的廚藝，粉條不夠材料湊，就算是平日裏裏最摳門的女人家也往裏麵多放了一勺油。

  　　這五十多戶人家齊齊燒火下粉，這不一會，這壩子上就飄滿了各種香氣。

  　　酸菜粉條

  　　白菜粉條

  　　粉條亂燉

  　　炒粉

  　　……

  　　各家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藝，勢要獲得這一次的粉條大賽頭名。

  　　“好，好香”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壩子外麵，一大堆大人小孩擠在一起，麵露紅光，吞咽口水。

  　　這要不是前麵站著各家當家人和老一輩的，這堆人，準撒腿就往裏麵去跑了。

  　　“太香了”

  　　大家這哪裏見過這種盛況啊，這麽多人都在這裏，這麽多糧食，還有人多放了幾勺油。

  　　太奢侈了

  　　“行，各家派出來的人都在這裏的。”宋行拍手，“這評委們先第一批去，畢竟久了影響味道，大家分開去。”

  　　“第二批就是這些叔伯老祖宗了，今年這大隊上大豐收，也該讓你們多吃點。”

  　　“大家記得好好評選，別跟著自家來，這可是關係作坊的未來，這弄好了可是幾百幾千的事，可別被這十塊錢迷魂了腦袋。”

  　　“懂，我們都知道”

  　　“大隊長，你就放心吧。”

  　　這能選出來的，基本上都是自家的當家人，大部分都是男人，隻有少數幾個女人，也可見大隊上的情況，到底還是男人為主。

  　　在所有人進去之前，宋行又強調了一邊。

  　　“在場的所有人鍋裏的粉條可都不是自家的，我們是打亂了發下來的，到時候選中了也別太激動。”

  　　所有鉚足了勁搞好味道的人：……

  　　如果眼神能殺人，宋行此刻可能已經死無全屍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得到了不少怒罵，宋行全當沒聽見。

  　　每家的當家人，也是眉頭跳跳，看向宋行的眼神很無語，看把他能的。

  　　不過無語歸無語，對於粉條廠的未來，大家都還是很慎重的，雖然希望自家能獲得著十塊錢，但是大部分人都還是公平公正的。

  　　等到第一批評委一個個進去品嚐以後，不到半小時，所有人的結果都出來了。

  　　在一堆期望的眼神中，宋行也沒有第一時間就說出答案，而是賣了個關子。

  　　“好了，現在大家都可以來吃粉條，等吃完了我們再公布。”

  　　一聲令下，那些蠢蠢欲動為在外麵的人頓時激動起來，一個個像是野豬進食一般往裏麵衝。

  　　“快點快點”

  　　“衝，衝，好多粉條”

  　　“這家，這家，我看到他們放了三勺油。”

  　　相比較吃客的激動，那些個煮粉條的人就是心都一抽一抽的。

  　　“吃吃吃，吃死你個餓死鬼”

  　　“還要？趕緊滾，你以為又多少，這麽多人呢。”

  　　“我這是什麽命啊，老娘的粉”

  　　在擠成堆的人群之外，一群小崽子們瑟瑟發抖。

  　　“還，還進去嗎？”

  　　小桃桃微張著小嘴，甚至往後退了幾步。

  　　“不去了吧”

  　　進去就會擠成癟桃桃的

  　　“我也覺得別去了”

  　　小妮慫了慫肩，看著那些人高馬大的大人，比了比自己的小身板，衝著身邊的阿巧‘凶巴巴’警告。

  　　“你，站在這裏，不許去。”

  　　好吃鬼阿巧咽了咽口水，“但是真的好香啊”

  　　“但是好危險哦”小桃桃揪揪頭發，“還是別去了”

  　　除了他們，大部分小崽子也是這樣想的。

  　　實在是，這樣的場景就不是他們小崽子可以上的啊。

  　　那些大一點的小崽子，像曲六幾個，那是一聽到允許，就跟泥鰍一樣，端著碗就滑了進去

  　　這裏湊一下，那裏夾兩筷子，在自己吃飽了的同時，再帶著滿滿一碗粉條鑽了出來。

  　　“桃桃，桃桃，我給你帶出來了。”曲六率先跑了出來，衣服都被擠歪了，但是一點不影響他的激動。

  　　沒一會，曲七去吧幾個也或多或少地端著碗從裏麵跑了出來，期待地看向小桃桃。

  　　看著這一碗碗香噴噴的粉條

  　　“嗝”小桃桃打了個嗝

  　　其他人：……

  　　“我，我在小哥哥家裏吃，吃過了。”小桃桃捂著嘴，很是心虛和不好意思。

  　　“吃不下了”

  　　曲六幾個人安靜了一下，然後撒腿就跑，身後，小妮幾個反應過來，立馬撒腿跟著追。

  　　“快，快追”

  　　“好多粉條，小崽子衝啊”

  　　“衝啊”

  　　“嗝”留下小桃桃站在原地上，捂著小嘴，又打了個嗝。

  　　在大隊上熱鬧的時候，一行人騎著自行車朝著向陽大隊過來。

  　　作者有話說：

  　　嗝，今天是飽飽的小桃桃感謝在2022，04，25 01:07:27~2022，04，25 16:40: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棉花糖 4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