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瀠影      更新:2022-08-06 12:30      字數:6638
  第32章

  這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李惠蘭見紅了,然而此時醫院裏隻有急診室裏有普通的值班醫生在。盡管醫院已經立刻去通知婦產科醫生,待趕到時, 李惠蘭肚子裏的孩子終究還是沒保住。

  孩子沒了,許大山哭的好傷心,因為村裏算命的說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還是個長大後會有大出息的兒子。

  他看著許文雅, 恨不能把她掐死。如果不是她跑舉報,妻子也不會被公安帶走, 肚子裏的孩也就能平安生下來。

  許大山越想越氣憤,再也顧不得是不是有公安在,把許文雅摁住一頓猛拳打腳踢。

  許文雅雖說不是第一次被許大山揍, 但像這次打的那麽慘,嘴角都出血了還是第一次。

  一腳踢在她腿上,立刻整個人站不穩。那一個個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她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腦袋嗡嗡響。

  最後她得以活下來,是公安同誌製止了近乎失去理智的許大山,並把他拖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病房角落坐了多久, 隻知道天已經亮了。

  李惠蘭孩子沒了之後就被轉移了病房,據說是被送到了重症室,插氧氣管了。

  許文雅掙紮著爬起來, 站起來地那一瞬痛苦地啊了一聲。她右腿好痛。

  她的腿受傷了?昨晚許大山狠狠踢的那一腳?不會是斷了吧?

  許文雅害怕的掀起褲筒, 卻沒發現有什麽淤紫紅腫。用手摸了摸,好些也沒事。

  可就是一用力就痛, 她隻能一跳一跳走到椅子旁坐下。

  坐下後, 許文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往下掉。

  她好傷心, 好害怕,不知道自己的腿怎麽了。腿突然這樣,想跑也跑不了,等公安走了,自己肯定要被許大山打死。李惠蘭的孩子沒了,他們認定這一胎就是兒子,一定會把她打死的。

  她越想越害怕,哭的就越厲害。

  不行的,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她擦幹淨眼淚,嚐試性再站起身。然而才用了一點點力,就疼的她立刻放棄嚐試。

  她隻能又坐回椅子上,絕望想著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過了沒多久,病房外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許大山出現在門口,後麵是被護士攙扶著的李惠蘭。

  許文雅微微一愣,她昨天半夜被送走時跟快死一樣,這麽快就沒事了?

  許大山臉色依舊很不好,不,是比昨晚更不好。李惠蘭也是一臉哀痛,看到許文雅甚至顧不得身子虛弱,掙紮著要過去給她一嘴巴。

  護士扯了扯她,大聲說道:“身子還沒好利索呢,能不能安分在床上躺著?”

  李惠蘭被吼的不敢再掙紮,乖乖走到床邊躺下。

  這一躺,又躺了三天。

  三天過去了,許文雅的腿依舊很痛,走路一瘸一瘸的。

  她曾趁著許大山在外麵抽煙的時候,偷偷哀求醫生給自己看了下,但也找不出什麽問題,跟她說如果要找出原因還是得拍個片。

  可許文雅知道,許大山肯定不願意花這個錢得,她隻能帶著恐懼繼續忍著。

  她覺得自己還沒被許大山打死,是因為需要她照顧李惠蘭,等李惠蘭身體好了,她就沒價值了。

  想著自己可能的下場,她終日誠惶誠恐。

  李惠蘭小產後的第五日,終於可以出院了。

  從許大山的斷斷續續的髒話中,許文雅知道這次住院花光了家裏十年攢的積蓄。

  她覺得這個家真是好可怕,十年才攢了那麽一點錢,住幾天院都沒了。

  然而讓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意外又發生了,李惠蘭出院那天又被公安帶走了。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李惠蘭小產後,公安已經沒在醫院守著的了,大家都以為沒事了。

  李惠蘭大哭著掙紮,問為什麽要抓她。

  許文雅看著她那樣子,像極了那年過年生產隊殺豬,那豬被綁上架子時的樣子。

  公安同誌告訴李惠蘭:“你隻是被保外就醫,調換別人孩子這種事,你以為會沒事?”

  最主要的是,她調換的是模範英雄的孩子,省裏那邊都打過電話來過問這件事,他們不得不嚴辦。

  保外就醫是什麽東西?李惠蘭喊著許大山,讓他救自己。

  許大山當然不能讓媳婦這麽被抓走,家裏那麽多活,還有三個孩子等著她照顧。

  可他怎麽阻止?公安一句話‘阻礙執法,連你也一起抓走。’就讓他膽怯了。

  李惠蘭被帶走了,許大山傻了,直接蹲坐在住院部門口的台階上抹淚。

  花光了所有錢,人還是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這是為什麽?還不如當初接到消息的時候不來,或者來了也不要折回家拿錢。反正人是在公安局裏關著的時候出事的,應該要他們出錢的。

  不過他這也是馬後炮,讓他回家拿錢支付醫藥費的時候,他哪裏敢說出人是在公安局出事的,要公安局出錢這樣的話。

  父女兩一個哭,一個想笑。

  許文雅好想笑,自己如願把李惠蘭舉報進公安局了,結局怎麽那麽滑稽呢?

  這件事現在於她而言唯一的意義,好像就是證明了養父母對她的狠心。

  哦,不對,也許還有另一個意義,比如讓許大山打死自己。

  許文雅麵無表情,一瘸一瘸走到旁邊站著。因為總有人進出,偶爾會撞到她。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如果腿沒事,這會她一定跑。哪怕在這個城市某個角落乞討,也不要回去被許大山打死。老天對她真是殘忍。

  許大山哭了很久,然後似乎想通了什麽般,突然站起來。

  許文雅的神經也在那一瞬繃的緊緊的,驚恐看著他。

  來了,他要打她了。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死她嗎?

  她猜的沒錯,許大山確實是要打她。

  悲憤怨恨無處發泄,他把這一切都怪在這個女兒身上。如果不是她去舉報,換了孩子又怎樣?還不是平安過了十幾年。

  許文雅被打的嗷嗷大哭,不斷哀求,甚至向路過的人尋求幫助。然而那些人看到許大山跟瘋子一樣後,沒人敢上前。而且,人家那是父親在管教孩子。

  她絕望了,語文書上說的雷鋒精神都是騙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幾個雷鋒。

  可她不想死啊,她才十四歲,她隻能不斷哀求著許大山放過自己。可許大山瘋了,許文雅越哀求,他越嚷著要打死她。

  “……爸爸,你別打我了,我,我,……”我了半天,許文雅突然想到,家裏弟弟妹妹還小,需要人照顧。李惠蘭被抓了,許大山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照顧的。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來,許大山的理智回來了點。

  許文雅察覺到他下手沒那麽重了,腦中再次閃過一計,牙一咬,說舉報李惠蘭不是她的本意,是許大丫慫恿的。然後胡編亂造,那天來城裏參加數學競賽,考完試後遇到許大丫,慫恿她去舉報母親。

  這番話一出來,許大山終於停下手,紅著眼看著女兒,惡狠狠問:“真是她慫恿的?”

  許文雅猛點頭,同時在心裏罵自己,她真是笨,應該要早點甩鍋許大丫的。

  許大山咬牙切齒,這樣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他就說女兒怎麽突然去了趟城裏就變了呢,原來是受了許大丫蠱惑。沒想到那丫頭片子看著老實膽小,原來這麽有心機。

  好啊,不就是舉報嗎?他也會!

  許文雅聽到父親說他也會舉報,怯怯抬頭看向他。

  他要舉報誰?難道……心忽然跳的很快。

  雖然不知道包家後來為什麽不用下放農場,但包家明的身份是沒變的,依舊是資本家的兒子,許大山要舉報也不是不成的。

  許大山用身上僅剩的錢買了支筆和本子,讓許文雅寫了一封舉報信。

  ,

  舉報完包家明,許大山帶著女兒回家了。在城裏待了幾天,他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

  鄰居看到他們回來,遠遠就大叫著說:“哎喲,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三個孩子得餓死了。”

  沒有大人在家的這幾天,三個孩子全靠鄰居接濟才沒餓死。許濤雖說十二歲了,確實連粥都不會煮,被鄰居們嫌棄的要死。

  許大山麵無表情說了聲謝謝,揪著許文雅繼續往前走。

  鄰居看到自己這麽多天的善心就換來這一句不鹹不淡的謝謝,莫名生出一肚子火,嘴裏念著早知道不那麽好心,讓那幾個孩子餓死算了。

  但一想到那許家那兩個女兒,心又軟了,嘴裏念叨道:“餓死許濤算了,那兩個孩子還是惹人疼的。”

  許濤正無聊在院子裏丟石子,看到父親回來,立刻問媽媽呢。

  許大山心裏正煩著呢,聽到他問媽媽,揚手就是一巴掌。

  許濤捂著臉,哇一聲哭著跑了。

  許二丫坐在房間裏守著妹妹,聽到外麵有動靜,邁著小短腿跑了出來,剛到門口就看到父親打了哥哥一巴掌,立刻嚇得滿臉驚恐,又往房間跑,看著妹妹瑟瑟發抖。

  許大山打完兒子,吩咐許文雅燒水做飯。

  他太累了,隻想趕緊洗個澡吃了飯上床休息,睡醒再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許文雅怯除了點頭還能怎樣。

  她一瘸一瘸去了廚房,看著黑乎乎的灶頭,淚就往外湧。她知道自己以後肯定沒得上學了,以後的每一天怕是要起早摸黑照顧這個家的所有人。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低聲嗚嗚哭泣。

  休息了一晚上,許大山沒有趕著去下地掙公分,而是去了大隊長家,哀求他帶自己去公社找主任。

  一見到公社主任,許大山立刻哭叫著把家裏的事說了,末了哭道:“家裏還有四個孩子需要照顧,如果惠蘭真被關起來,可怎麽辦?”

  公社主任聽著也心酸,嘴上卻是罵著李惠蘭是活該,幹出這樣的事。

  許大山隻能點頭,說她當時可能剛生完孩子人糊塗了,現在也知道錯了。然後又哭自己家裏有多困難,真的不能沒有媳婦。

  公社主任被他哭煩了,自己也不是什麽有文化的人,不過是仗著媳婦娘家的關係才當上這公社主任的,隻能又打電話去問那個在縣政府上班的小舅子。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雖然我們國家沒有專門的法律規定偷換孩子的罪名,但參考拐賣婦女兒童,偷換孩子很可能要坐五至十年牢的。

  聽到這麽久,許大山差點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他們這個家完了。

  ,

  許家完了,包家那邊也有一點麻煩。

  這日包家明如往常一樣去上班,剛到車間,副廠長趙磊就過來了,是找他的。

  趙磊年紀比包家明還要小上兩歲,以前見麵都會叫他一聲包工。但自從五年前當上副廠長後,就不再叫他包工了,而是學著孫廠長那樣叫他名字,甚至有時候還回來一句小包。

  比如這會,趙磊看到他就喊了聲小包,讓他去一趟自己辦公室。

  包家明看著機器都還沒啟動呢,便問他能不能啟動了機器再去。

  趙磊笑了笑,說當然可以,什麽事也比不上工廠的正常生產。

  說完這話,他就離開了。

  包家明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擰了擰眉,但沒多想,立刻開始幹活。

  所有機子都檢查並啟動之後,他特意去洗幹淨手,這才去了趙磊辦公室。

  盡管辦公室門沒關,包家明還是禮貌敲了敲門。

  趙磊看到他,笑著讓他進來,並讓他順手把門關上,包家明依言做了。

  包家明問:“趙廠長,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趙磊笑著示意他坐下,說:“一大早讓你過來確實是有事,還不是件小事。”

  包家明正襟危坐,等著對方往下說。

  趙磊卻是繼續賣關子,說廠裏對包家明是如何如何器重和信任。這可把包家明給急壞了,他最擔心的是不是生產的單車有質量問題,可趙磊說了一圈,都沒說道重點。

  他坐不住了:“趙廠長,你直說吧,是不是生產的單車出了什麽問題?”

  趙磊嗬嗬笑了笑,搖了搖頭,這才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

  這個時候看到信可不是什麽好事,除非那信是郵差遞給你的,包家明心裏升起不好預感。

  趙磊說:“小包啊,前兩天廠裏收到一封對你的舉報信,至於舉報內容,想必你也猜到是什麽……”

  時隔四年,包家明又被舉報了。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舉報人是向廠領導舉報。

  趙廠長把那封舉報信給了他,再次強調廠領導是堅決相信他的,包括自己。

  包家明看了那封信,隻一眼他就再也聽不進趙磊說什麽了,最後怎麽走出辦公室的也不知道。

  回到車間,工友們看他跟丟了魂一樣,走過來關心問他是不是被趙廠長批評了。

  包家明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包家明也沒有和家人說自己被人舉報這事。

  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這日包惜惜如往常一樣和沈子清去上學,卻看他一路欲言又止。

  “沈子清,你有心事?”

  沈子清對上包惜惜雙眼,明明說著關心的話,那雙眼睛卻是好奇甚至帶著幾分激動看著他,彷佛要從他這裏挖掘什麽小秘密。

  他沒好氣說了句:“我在擔心你。”

  這回答倒是包惜惜沒想到的,問:“擔心我什麽?”

  沈子清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包叔叔被人寫檢舉信的事,想告訴她又猶豫。他知道有很多事大人瞞著孩子,是不想讓孩子擔心。

  “哎,沒什麽了。”沈子清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讓包惜惜一臉問號,非抓著他問清楚了。

  沈子清問她:“許文雅母親被抓走了,你就不擔心她再來找你們?”

  “擔心啊。”包惜惜答的毫不猶豫,一臉認真對他:“可是這種事擔心沒什麽用,那就不要整天想著了。”

  他們阻止不了許文雅想幹什麽,但是可以有自己的立場。隻要自己立場堅定,許文雅是插不進來的。

  父母那天送許文雅去醫院回來後,她覺得他們再談到許文雅,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四年時間其實挺長的,足以讓很多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再加上許文雅自己的所作所為,更加讓父母覺得她就是李惠蘭的孩子,母女一些行徑如出一致。

  以前包惜惜擔心的也不過是父母與許文雅那十年的感情,現在沒這層顧慮了,她自然就不擔心了。

  李惠蘭再次被關,大概率是要為自己當年犯下的錯付出代價的了。這是她來這世界後,第一次深切體會到法律的公平公正。

  沈子清本就不是真的擔心,但包惜惜心態如此之好,還是讓他很欣慰。

  包惜惜這麽樂觀的性格,即便知道了包叔叔被人舉報,應該也承受的住吧。這種事早知道好過突如其來知道,可他……還是很猶豫。

  他的猶猶豫豫被包惜惜看穿,讓她覺得他剛才說擔心許文雅還會來糾纏不過是敷衍。他想說的一定是其他事,且這事和她有關,

  她狐疑看著沈子清,問:“沈子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沈子清抿著嘴不說。

  包惜惜停下腳步,繼續逼問:“你表現的這麽明顯,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沈子清最終還是把自己從爺爺那不小心聽到的,有人給廠裏寫舉報信的事告訴了包惜惜。說完,他連忙安慰道:“我聽爺爺的語氣,這事也不嚴重,廠領導根本沒有當回事。”

  包惜惜的反應比沈子清料想的還要淡定,她嗯了聲,說:“可不是,不過是炒冷飯罷了。”

  四年前沒定性的事,四年後大概率也不會的,何況這其中還有雖說陰差陽錯,但也是父親豁出性命去換來的榮譽。

  四年過去了,是哪個腦子拎不清的糊塗蛋又搞事?還舉報到廠裏,難道不知道有別的部門更有效?

  因為這一聊天耽擱了不少時間,包惜惜催促沈子清走快些。

  快期末考試,班主任抓遲到抓的可嚴了。

  冬日的寒風刺骨,包惜惜攏了攏裹在脖子上的圍巾。

  不知不覺,這條路又走了半年。如果沒有意外,還要再走兩年半。

  兩年半啊,真長。

  這感歎一出來,包惜惜自己都愣住了,要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感歎時間過的慢了。

  長大後,時間似乎被啊綁定了加速,總是眨眼就一周,眨眼就一月,眨眼就一年。

  感歎時間過的慢,那是學生時代的事。每次剛開學,就掰著手指數著寒暑假的到來。

  這是不是代表,她不知不覺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中學生了?

  看著走在前頭的沈子清,嘴角不自覺揚起。

  不過時間還是慢點過吧,她這次不介意慢點長大。

  ,

  晚上放學回來,包惜惜把煤爐生好火煮著粥後才坐在沙發上看書。

  粥差不多煮好的時候,父母相繼回來了。

  李慧妍看到女兒又貼心把粥煮好了,心疼地把她手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定沒凍傷才進了廚房炒菜。

  客廳隻剩父女兩人,包惜惜挨近父親,小聲說:“爸爸,我問你個事。”

  包家明笑了,好奇什麽事讓女兒得這麽小聲說話。然而隨著包惜惜慢慢說來,他笑容漸漸收起。

  他也學著女兒的輕言輕語,小聲告訴她,確實是有人寫信到廠裏了。

  這事他也沒刻意瞞著,瞞也瞞不了。

  信是由趙廠長遞給他的,趙廠長這人嘴巴想來不嚴實。

  不過這樣的事也不算罕見就是,隻要過幾天人還沒事,大家也就當暫時過去了,沒人會拿到明麵上來說。

  當然了,如果刻意,他是真不想讓女兒知道。

  眼下既然女兒已經知道了並問到跟前,他也不撒謊。撒謊隻會讓她更加不安。

  包家明揮手示意女兒跟自己進房間,然後從一個櫃子裏的一個本子裏拿出一封被藏的很沈的信。

  女兒已經認識很多字了,他直接把信遞給她。

  包惜惜接過信快速看了起來,看完後她放心了。

  就這文筆,就這敘述邏輯能力,她小學六年級那會就比他強。

  這冷飯炒的,怕是要鍋都熱不起來。

  包家明把信收好,笑問:“放心了?”

  包惜惜點了點頭,又問:“媽媽知道這事嗎?”

  包家明點了點頭。

  包惜惜哦了聲,語氣淡淡說:“原來就瞞著我一個人。”

  說完,她佯裝生氣轉身離開,並進了自己房間。

  李慧妍剛好利用炒菜的間隙出來喝水,看到女兒默默回了自己房間,問隨後出來的丈夫:“女兒怎麽了?”

  包家明笑了笑:“撒嬌呢。”

  包惜惜回到房間後仍舊想著那封信,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始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她有些無力往床上一倒,覺得自己把自己搞糊塗了。

  突然,她似想起什麽,連忙翻放在桌子上的連環畫。

  她前天還是大前天看來著,其中有一本有幾頁被寫了幾個字。

  作者有話說:

  李惠蘭坐牢出來,等坐完牢也四十多歲了,生不出兒子的了,許大山做夢吧。許文雅沒得繼續上學,在家幹活照顧三個孩子。階段性結局暫時這樣,畢竟才十四歲,不好安排其他太猛烈的。

  這封匿名信,也是兩邊徹底斷裂的一個分水嶺了。接下來包家不會有許家什麽事,不過按大綱設定的話,許家的悲慘是不止於此,但現在隻能先到這裏。有時候好痛苦,說太多怕劇透,但其實心裏也有點害怕寫不好。

  就好比前麵那個許文雅帶走衣服的劇情,當時設定的時候就是想和四年後重逢遙相呼應,惜惜已經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而她穿的還是幾年前帶走的縫縫補補不合身的舊衣服。但那個情節衝擊了好多小可愛的心,我看評論的,看到了也好難受,好想揉揉他們受傷的心。

  接下來可以寫很多甜甜的日常……。

  ,

  許文雅的腿是被踢斷小骨了。有一年我閨蜜的男朋友就是小腿小骨折了,好可憐,他不知道,還陪著我們逛了越秀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