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華卿晴      更新:2022-08-02 15:49      字數:10714
  第70章

    杜綿綿來到聽雨軒, 她來尋二嫂嫂馮氏問一問明個兒出發北上的事情。

    明二奶奶馮氏對於妯娌前來,她自然是滿臉笑意的相迎。馮氏說道:“四弟妹來了,快,屋裏坐。”

    “我是來打擾一回二嫂嫂。”杜綿綿笑著回一話。

    二人進屋落坐後, 丫鬟送上茶果點心。然後, 明二奶奶馮氏端起茶盞,她道:“四弟妹, 嚐嚐今年的新茶。”

    “二嫂嫂屋裏的茶, 我自然得好好的吃一盞。”杜綿綿笑著應一話。待得吃幾口茶後,杜綿綿擱下茶盞, 她說道:“我來聽雨軒打擾二嫂嫂,也是有一件事情要二嫂嫂幫襯一回。”

    說罷,杜綿綿拿出自己準備上的出行清單,她道:“我頭一回給夫君準備遠行的行禮,我怕哪處不夠妥當,這寫著一份清單, 還請二嫂嫂幫忙斧正。”

    對於杜綿綿的請求,明二奶奶馮氏聽後, 她說道:“自家人說什麽幫忙的,都是一點子小事情。我替四弟妹瞧一眼就是。”明二奶奶馮氏這等時候自然是挺有嫂嫂的熱忱。

    明二奶奶馮氏最近一直在府中掙一個好名聲。

    明二奶奶馮氏哪怕沒得著夫君朱弘明的肯定,可她聽著夫君的一些暗中提點。她當然懂得夫君想當未來的忠勇侯。現在二房的名聲就不能出現慢點的汙名。最好還得是一個好名聲。

    這友愛妯娌的嫂嫂,這等孝悌之名, 明二奶奶馮氏一定要手把手的拽緊。

    馮氏接過弟妹杜氏手中的清單, 她在瞧後,笑說道:“四弟妹這太仔細了。”

    “我瞧著, 我倒不必畫蛇添足給四弟妹添一筆。這般挺妥當。”馮氏誇一回後, 又道:“隻這處, 這準備的藥丸子,這裏還得備上一些藥材。外頭不比府中,有些藥材咱們府上常備。外頭卻是一藥難尋。”

    馮氏又是簡單的講一回備哪些個藥材。

    杜綿綿自然是認真的聽著。似忠勇侯府這一回的出行,朱弘明領頭,那自然不是會是簡單的隊伍。

    那肯定要有隨行的護衛,長長一列隊伍。總之不缺著裝藥材的位置。

    在朝明閣裏,杜綿綿是與二嫂嫂馮氏是聊著出行的事情後,二人又是談起一些話來。杜綿綿誇的自然便是二嫂嫂馮氏的一雙嫡出子嗣。

    甭管是二哥兒朱佑礽,又或者是五哥兒朱佑禧,這會兒杜綿綿都是誇一回。

    談起子嗣問題來,這時候的馮氏聽著妯娌的商業吹捧,她是非常受用的。要說在一眾的妯娌裏,馮氏是覺得自己挺驕傲。當然主要還是二房的子嗣多。

    這在侯夫人魏氏這一個婆母跟前,也是加分項。

    “都是哥兒自己爭氣。”馮氏笑道:“要說我這兒倒沒有嚴加管束過哥兒。”

    馮氏嘴裏說的謙虛,她肯定不會講,她暗中給教導二哥兒朱佑礽的師傅那是年年送大禮。就要教學的師傅一定得好好教導。更是有重重的許諾在後頭。

    便是五哥兒朱佑禧那兒,也有奶娘給起蒙,如今三歲半也是識得幾十字來。

    “我瞧著都是隨二嫂嫂,子像母。”杜綿綿順嘴誇一話。

    “當不得四弟妹的誇讚。”明二奶奶馮氏笑得開心,哪一個當娘的聽著別人誇自家的孩子,都會心頭特別的舒坦。

    二人談起子嗣來,杜綿綿順嘴就是問道育兒經。這當然是杜綿綿故意尋的問題。她隻是在暖場,想讓屋中的氣氛變好。

    又是談了大半個時辰的話後,有婆子來尋著明二奶奶馮氏,說是府中的府務上待明二奶奶馮氏處理。

    杜綿綿就是識趣的起身,她道:“我打擾二嫂嫂這般久,倒是叨擾二嫂嫂一回。”

    “都是自家妯娌,哪有什麽叨擾的。”明二奶奶馮氏笑著回一話。

    “也是二嫂嫂好說話,那我這便是告辭。二嫂嫂,您先忙。”杜綿綿說著告辭的話後,她就是真離開。

    待杜綿綿離開後,明二奶奶馮氏是臉色一變,她收起笑容來。她與嬤嬤說道:“府務要緊,走吧,我要去一趟管事房,倒是仔細的都理一理。”

    嬤嬤聽著吩咐,當下是應諾。

    當天夕食前,杜綿綿與朱弘光一起去慶暉堂、慶熙堂請安。

    在慶熙堂時,杜綿綿與朱弘光夫妻又是留到最後。彼時屋中就是剩下太夫人與朱弘光、杜綿綿。

    朱弘光說道:“孫兒有一件事情要稟明祖母。孫兒跟二哥求得話,得著二哥同意。明個兒一早就出發北上,去北邊迎回父親與大哥的棺槨。”

    “北上啊。”太夫人司徒氏聽得這話後,她神色間是愣了一瞬間。然後,太夫人是回道:“你做兒子的是應該去迎回你父親的棺槨。”

    “孫兒不在府上,祖母一定要多保重身體。孫兒不孝,不能天天在您身邊進著孝心。”朱弘光給太夫人磕了頭。杜綿綿這時候自然也是跪下來,她跟丈夫朱弘光的態度自然是一致的。

    太夫人司徒氏瞧著孫兒、孫媳的模樣。她是虛扶一下,她道:“快起來。”

    “你們一對夫妻有孝心,我是心頭皆有數兒。”太夫人在孫子、孫媳是起身後。她才又說道:“真論起沒孝心,還數著你們的父親,他如何就讓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太夫人說到這兒時,她又是傷心一回。

    “祖母,您萬萬不可多哭,府醫那兒孫兒去問過了話,府醫說您得平心靜氣,您是要保重身體。府上可不能缺著祖母您這等鎮海神針。”朱弘光在太夫人近前落的坐,這時候他是遞上帕子替太夫人擦試眼淚。他又是勸解著話。

    “祖母,孫兒是盼著您長命百歲,盼著您將來瞧著七姐兒成婚,七哥兒娶妻。最好還是七哥兒再與您生下玄孫。”朱弘光是撿著好聽話。

    “聽你這般說,我都要活成老妖怪了。”太夫人司徒氏是破涕為笑。

    杜綿綿這時候說道:“祖母,我可聽說,那是老壽星,是福氣,是祥瑞。這是家門興盛的好兆頭。孫媳和四郎一樣的想法,就盼著祖母壽數長長久久,盼著祖母一定吃上七哥兒的媳婦茶。”

    太夫人司徒氏說道:“你們一個一個的就會哄我開心。”當然孫子、孫媳的話,太夫人司徒氏卻是非常受用的。

    這一回待著杜綿綿、朱弘光夫妻二人從慶熙堂離開時,天光已經暗下來。

    二人的身邊有丫鬟提著燈籠照明。

    從慶熙堂回到稻香軒後,杜綿綿與朱弘光夫妻又去瞧一回已經睡著的一對龍鳳胎。瞧著兩個小孩兒睡得熟,夫妻二人當然沒有吵醒孩子的意思。夫妻二人是動作輕輕的離開,然後又是回到二人的寢屋。

    簡單的梳洗,再是沐浴一回。

    待得一身輕鬆時,杜綿綿與丈夫朱弘光二人單獨在寢屋中相處。杜綿綿說道:“此一去,四郎一定要保重身體。我和七姐兒、七哥兒在府上盼著四郎平安歸來。”話落時,朱弘光已經握住妻子的手。

    “放心,這一回的事情就是走一趟,真沒有難處。”朱弘光安慰妻子。

    既然丈夫這般說,杜綿綿也就是信了。當然還是因為杜綿綿從二嫂嫂馮氏那兒打聽了一回出行的人數。確實是隨行護衛不少。這才是杜綿綿安心的原由。

    此時稻香軒裏,杜綿綿、朱弘光夫妻訴心事。

    那麽在聽雨軒裏,朱弘明與明二奶奶馮氏也是在談論著府上的事情。

    “我這一去,府上的一切就要托給奶奶。”朱弘明對於嫡妻馮氏是相信的。這些年裏,這一位嫡妻做的一切讓朱弘明很滿意。

    “二爺放心,我一定給二爺一個穩固的後方,絕對不會拖著二爺的後腿。”明二奶奶馮氏是保證一話。

    “我自然是相信奶奶。”朱弘明笑著回一句。

    這一晚,聽雨軒中自然是一片溫馨。

    次日,忠勇侯府內早早的就是熱鬧起來。因為今個兒朱二爺、朱四爺要北上遠行。

    也是出發時,杜綿綿在送行時,她確定一件事情,就是朱三爺沒有一起北上。杜綿綿的目光是不經意間打量過一回三嫂嫂賈氏。

    杜綿綿瞧著送行時,三嫂嫂賈氏出現了,三哥朱弘晴也出現了。

    “三弟,如今府上就你一個成年男丁。萬事待三弟多操勞一回。”朱弘明待朱弘晴的態度還不錯。

    朱弘明心頭一直琢磨著,若不是三弟朱弘晴的神來一筆,再加上父親一心想振興侯府。想是他未必有機會求秦王,求一個侯府的繼承人之位。隻能說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是,全聽二哥的。”朱弘晴在朱弘明的跟前,他是低眉順目的很。

    杜綿綿瞧著這一回朱三爺似乎一幅全部唯朱二爺馬首是瞻的模樣。這時候的杜綿綿心頭已經有些猜測呢。看來朱三爺也是一位識時務者啊。這等時候是擺明立場的投靠嫡出兄長過日子。

    要說一眾女眷裏,晴三奶奶賈氏是態度還算得平靜,隻能說一幅對此早有預料的模樣。

    那麽杜綿綿在大嫂程氏的眼中,她是瞧過一瞬而散的怒火與憎惡,隻是大嫂的表現是隱藏的很好。

    若不是杜綿綿的眼神好,她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的瞧錯了。

    稻香軒裏。

    杜綿綿發現朱四郎離開一日後,她逗弄一對兒女渡日很快活。

    隻待晚間時,杜綿綿發現有一點點不習慣。可能是她真的覺得夜晚的屋中少一點子人氣,缺著一個暖爐在身邊躺著。她居然覺得夏日裏也不適應起來。

    明明暖爐在身邊時,那是熱得慌。

    可一旦這一個暖爐的熱源,那一個活生生的枕邊人離開後,杜綿綿又真的是心裏空落落起來。

    這時候的杜綿綿在夜裏是少睡一些時間。總要想著許多的事情後,把注意力是轉開後,她才會沉沉的睡去。

    杜綿綿在思量丈夫時。

    一路快馬加鞭,已經離開承天府範圍的朱弘光一行人,他們是露營在一處郊外。

    帳蓬裏,朱弘光倒是沒缺著睡意。主要是白天趕路挺累人的,這是累著了,人就想得少,然後一倒頭就能睡著。

    隻有待次日醒來後,朱弘光會回望京都的方向。

    “四弟在想家。”朱弘明瞧著眼晴一直望著京都的四弟,他是笑著問一回話。

    “我是離府上這般短的距離,又是思念府裏的媳婦與兒女。讓二哥笑話了,我這般實是沒出息。”朱弘光老實的回一話,他這說的心裏真話。

    “無情未必就是真豪傑,憐子如何不能是大丈夫。”朱弘明卻是反駁弟弟的話。

    朱弘明對於府上的兩個庶出弟弟一心想靠上來,想巴結他的態度,朱弘明是很滿意的。這時候的朱弘明已經有侯府當家人的心態。

    這是一個宗族社會,家族裏的子弟自然是抱成一團,方可集中力量成事情。

    特別是在朱弘明的眼中,忠勇侯府的子嗣太少。

    忠勇侯府出身江南,也是最早投靠乾元帝的心腹。當然這等乾元帝的心腹是朱弘明的祖父。是第一代的忠勇侯。

    那一位在戰場上可是拿命保護過乾元帝。也是如此,第一代的忠勇侯是戰場上受傷太多,最後傷著根本,如此方才是會英年早逝。

    明明是江南出身,如何會投奔到乾元帝的麾下。自然是因為第一代忠勇侯的出身不算好,他是沒什麽家族的。朱弘明的曾祖是一個流浪兒,於是第一代忠勇侯出身可想而知。

    當年第一代忠勇侯一旦發家後,他幹的第一件事情就去提親。“提親”二字是美譽,真相是搶親才對。

    司徒氏在江南是有家有業的大戶。

    第一代忠勇侯最初的出身,那就是給司徒氏這一支大戶當過佃戶,當過家丁。後來還當過逃奴的存在。

    若不是第一代忠勇侯是翻身奴仆把歌唱。這是一朝當上從龍之臣,如何可能娶上他當年的主家姑娘。

    許是出身太低的原故,許是第一代忠勇侯對於如今的太夫人司徒氏是真愛。總之這二位是恩恩愛愛一輩子。

    隻能說是第一代忠勇侯是強扭的瓜,也算甜。

    打從第一代忠勇侯沒一個兄弟姐妹,那麽往後算,到第二代的朱侯爺還是獨子。一直到朱弘曄、朱弘明、朱弘晴、朱弘光這一輩,這兄弟才是多起來。

    這也是為什麽朱侯爺娶著侯夫人魏氏後,他會向著侯夫人魏氏的原由。多子多福,在朱侯爺的眼中,侯夫人魏氏是一個不撚酸吃醋的賢妻。讓朱侯爺得著嫡出二子,庶出二子,庶出四女。怎麽瞧著朱弘侯都是不缺子嗣。

    對於這一個時代出生的朱侯爺而言,這就是好嫡妻。特別是兩個嫡子都是有出息的。

    可如今的情況,侯府一旦由朱弘明繼承的話。

    朱弘明瞧著四房人裏,長房暫時不得用。餘下三房、四房的子嗣都算不得多。一數人丁後,侯府主子裏人太少,朱弘明自然是想著攏絡住兩個庶弟。

    “四弟,二哥知道你是一個誌向的。我琢磨著你出孝期後,也當為侯府出一份力。”朱弘明在暗示一些話。這是朱弘明準備改一改母親侯夫人的態度,他不會打壓弟弟,他準備讓弟弟們做一些實事。

    “二哥。”朱弘光的態度有點不敢相信。

    “自家兄弟,我不相信自家,難不成去相信外人嗎?”朱弘明伸手,他是拍一拍兄弟的肩膀,他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等話若是早些年聽到,朱弘光一定是感激至極。可現在聽到啊,朱弘光卻是心頭的滋味是萬分複雜。

    朱弘明心頭也是感慨。他當然瞧出來庶弟眼中的情緒,那是叫一個精彩的利害。

    可朱弘明也是心頭苦楚多,他是沒法子與人細說。

    哪怕是繼承忠勇侯府。朱弘明不是正統的繼承人。他手頭的人脈是缺失一部分。他沒能完整的繼承父親手中的全部底蘊。

    特別是侯府的暗帳,朱弘明與母親侯夫人魏氏是專門盤過帳冊。裏頭太多的東西對不上,這說明侯府裏還有暗帳。

    可惜啊,哪怕是內外大管事處,也是隻知道一部份帳冊往來。一部分更深的底蘊,一些暗中的人脈,可謂是隨著朱侯爺、朱世子的死亡,已經像是斷線的風箏,不再是為忠勇侯府掌握住。

    朱弘明知道的,等著他掌握侯府後。他更應該琢磨的事情是孝期後如何起複。

    東宮沒了大皇孫,定國公府的日子不好過。跟定國公府有姻親關係的忠勇侯府也會有損失。哪怕是秦王那一邊能幫襯到多少?

    朱弘明是心頭直打鼓。

    可朱弘明沒得選,他讓太子指派到秦王身邊做長史時,太子就給朱弘明指定一個立場來。

    朱弘明想在官場上立穩腳跟。侯府的許多庶務,那就需要人手去整理,去經營。

    誰去經營?

    朱弘明的子嗣尚年幼,這能給朱弘明打一打下手的自然便是兩個庶弟。這二人裏,三弟因為父親與大哥出事,三弟就差被人錘。三弟那兒低頭低的一個順溜兒。四弟這裏瞧著態度,如今也是能用一用。

    朱弘明自然就準備抬舉兩個弟弟。當然是抬舉著管起府中的一些事務。朱弘光對於母親侯夫人魏氏一些做法,他不讚同,也不反對。

    朱弘明隻是默認了。

    在朱弘明的眼中,侯府不缺了銀子使喚。給兩個弟弟將來一份家業也成。但是兩個庶弟得知道分寸。

    至於朱弘明的子嗣,那自然也是在仕途上走一走。府中的庶務,那肯定不會沾手。

    倒是庶子那兒,朱弘明覺得將來可以讓庶子學一學他們的三叔、四叔。這時候的朱弘明越想越遠,他已經在做未來的侯府規劃。

    京都內城,忠勇侯府。

    稻香軒內,杜綿綿算一算日子,這是丈夫朱弘光離開的第七天。此時她在逗著會爬的七姐兒、七哥兒是一道玩耍時。

    奶娘來向杜綿綿稟話。

    “四奶奶。”奶娘小心的說道:“是慶暉堂裏傳來的消息。”

    “嬤嬤,是什麽事兒啊。”杜綿綿的態度是挺淡然的。奶娘卻是覺得喉頭有一點點的幹澀,她說道:“東宮的太子妃娘娘突然歿了。”

    杜綿綿愣在當場。她是逗弄兩個小孩兒的拔浪鼓,這時候被七姐兒是一下子的抓到手中。然後七姐兒是對著弟弟搖啊搖。

    一對龍鳳胎是玩得挺開心。他們的小臉蛋兒上是沒有煩惱與愁緒的。

    杜綿綿卻是與奶娘說道:“這消息一出來,慶暉堂的母親那兒怕是又要傷心一回。”杜綿綿能說什麽嗎?

    杜綿綿知道的,太子妃歿了不是小事情。可這些於忠勇侯府暫時都沒太大的關係。因為忠勇侯府在守孝。

    當然也不能說全然沒關係,杜綿綿知道這於慶暉堂的嫡母是一個打擊。畢竟太子妃可是侯夫人的嫡親姐姐,更是侯夫人背後的大靠山。

    “嬤嬤,你留在稻香軒,你盯緊著七姐兒、七哥兒。我要去一趟慶暉堂。既然母親都使人發了話,我如何都得去孝順一回母親。”杜綿綿嘴裏說得敞亮話。可杜綿綿心頭最清楚的,她去了也是一個湊數的。

    奶娘聽著杜綿綿的話,她是忙應一聲。

    杜綿綿帶著丫鬟往慶暉堂去。杜綿綿到了時,三嫂嫂賈氏在。

    杜綿綿給嫡母問安福禮。侯夫人魏氏隻是神色怏怏的坐在軟榻上,她輕輕擺擺手,便是示意杜綿綿起身。

    杜綿綿謝一話後,她方是起身。

    就是這等時候,大嫂程氏、二嫂馮氏也來到慶暉堂。

    “兒媳給母親請安。”程氏、馮氏二人是一起行禮問安。

    “起吧。”侯夫人魏氏的聲音裏沒什麽精氣神兒。程氏、馮氏二人是應下話後,方是起身。

    “母親,兒媳這讓人請府醫前來,兒媳瞧著母親的氣色不太好,可一定得讓府醫開些溫補的藥膳方子。”馮氏開口提一話。

    “就如二嫂說的,當請府醫來給母親瞧一瞧。”程氏是附合一回。

    這等時候杜綿綿和三嫂嫂賈氏自然是一樣的態度,都是好兒媳的關心模樣,順道再是附合兩個嫂嫂的請府醫之舉。

    四個兒媳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

    侯夫人魏氏說道:“罷,也是你們的孝心。”然後侯夫人魏氏喚一聲旁邊的大丫鬟。

    侯夫人說道:“聽著你們四位奶奶的話,去把府醫請來慶暉堂。”大丫鬟得著話後,恭敬的應下差事。

    就在府醫來前,太夫人坐著小轎子來到慶暉堂。

    “母親,您如何來兒媳這裏。”侯夫人魏氏瞧著太夫人來了,她趕緊的起身迎一迎。

    “我瞧著你這氣色不好,你趕緊的坐著歇一歇。”太夫人這會兒挺好說話的。

    “母親,您請上坐。”侯夫人魏氏當然不可能真的不識抬舉,她還是走上前是攙扶著太夫人落坐後,侯夫人魏氏方又是落坐。

    侯夫人魏氏說道:“兒媳是舊疾犯了,沒甚大礙。隻是四個兒媳婦全是孝順的,都是勸著兒媳請府醫來瞧一瞧,診一診脈相。”

    “她們這些小輩說的對,你就得讓府醫瞧一瞧。”太夫人同意四個孫媳的話。太夫人還是執起坐旁邊的侯夫人魏氏的手。

    太夫人說道:“我知道你受的打擊一樁又一樁,你心頭是不好受的。隻是我這一個老婆子是中年喪夫,老年喪子。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心頭更不好受。”

    “兒媳婦啊,你掌著府上這般多年的府務。你當是知道,你還得給弘明,給這些小輩們多撐一撐。府上可不能缺著你。”太夫人說著好聽話。

    “也是母親賞識兒媳,兒媳這些年全得著母親的疼愛。”侯夫人魏氏自然是說著好聽話。

    太夫人、侯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二人都是誇一回對方,再是寬慰一二。

    便是此時府醫來。

    太夫人吩咐府醫一定能看好侯夫人的病情。太夫人說道:“大夫你給仔細的瞧瞧,我這兒媳可是要吃一吃藥方子。她這般氣色不好,我當母親的心頭著急。”

    “太夫人,老朽先為夫人診一診平安脈。”府醫不敢多應話,隻道是診脈後一定給開出治療的藥方子來。

    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

    府醫先給侯夫人診脈。待仔細的請過平安脈後,府醫才是提筆寫一道方子。

    “夫人是心病,這養氣的方子是一道藥膳。夫人還要心平氣和,心寬方能氣壯。”府醫這時候說的話,自然還是勸了又勸。

    “勞大夫走一趟。”侯夫人讓旁邊的大丫鬟賞著府醫。

    至於藥膳的方子自然有丫鬟收好,那是給侯夫人每一日的備上新的養生藥膳。

    待得府醫離開後,太夫人讓侍候的丫鬟婆子全退下。太夫人瞧著屋中沒有旁人,太夫人才是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她道:“慶暉堂裏全是咱們自家的女眷,兒媳婦,我就與你實說。我知道太子妃歿了的消息讓你打擊太大。”

    “隻咱們忠勇侯府是世襲的名爵,隻要立身正,隻要兒孫們能掙氣,自然又會掙回一切榮耀來。”要說太夫人不可惜太子妃歿了嗎?那也可惜啊。畢竟太子妃在,忠勇侯府在宮裏也是多一條人脈。

    奈何天命是如此,太夫人也沒什麽話能多講。

    隻如今侯府的繼承人一事上,皇家一直沒給一個準信兒。

    這讓太夫人擔憂著。她自然就想侯夫人撐起來。甭管什麽結果,這等時候侯夫人不能倒。

    要知道太夫人多年不管家,侯夫人魏氏一直拿捏著府務上的大權。

    在朱侯爺、朱世子一下子都去了的情況下,太夫人不想侯府上蒙受更大的損失。侯夫人魏氏在府上盤根錯結的,一定能查出侯府更多的暗帳來。

    到時候這些全是太夫人的孫兒,又或是曾孫繼承。這於侯府是好事。

    侯府是大樹,是庇護所有人的存在。

    太夫人是想著侯府的子孫們一直傳承下去,那是子孫綿延。這時候的太夫人就會識大體的撐侯夫人。

    不管是做戲給外人看,還是做戲給府裏人看。這要讓人瞧見的就是婆媳和睦,這是一家人相親相愛。

    杜綿綿這是看戲人的一環,她自然看懂了許多的東西。可她不會多嘴,她隻是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等著太夫人、侯夫人是相互關心的彼此都滿意後。太夫人就是準備離開慶暉堂。她老人家要回慶熙堂。

    這時候侯夫人發話,她說道:“弘光媳婦,你親自送一送。”

    “好的,母親。”杜綿綿應一話。她趕緊走上前親自攙扶太夫人。

    “祖母,孫媳陪您一道回慶熙堂,孫媳可要去打擾一下您的清靜。”杜綿綿陪著笑容,溫聲細語的說著話。

    太夫人沒拒絕,她是讓孫媳婦攙扶著。

    待杜綿綿陪著太夫人離開後。

    侯夫人的目光是望著另外的三個兒媳婦,她說道:“弘曄媳婦,你留下,我有話要與你說說。”

    程氏自然是應下話。

    馮氏、賈氏告辭時,賈氏是走得一個幹脆利落。倒是明二奶奶馮氏是忍不住的想回頭,她歹她忍下自己的心思。

    明二奶奶馮氏是帶著心頭的許多疑惑,她去料理今個兒的府務。

    慶暉堂的正屋中,侯夫人魏氏是望著長媳,她說道:“這些日子是苦了你。”

    “兒媳不苦,隻是苦著禛哥兒。”程氏這時候提著兒子。侯夫人魏氏一聽後,她歎息一聲,她說道:“禛哥兒是我的嫡長孫,我自然亦是疼愛他的。”

    “隻是如今的境況,弘曄媳婦,你也是瞧見了。大皇孫歿了,如今太子妃也歿了。禛哥兒的前程……”侯夫人魏氏話到這兒,她是一聲歎息。

    “我隻怕你們母子受到委屈。弘曄媳婦,我是弘曄的母親,禛哥兒我是真心疼愛著。往後禛哥兒那裏有什麽缺著,有什麽想要的,你盡管來與我講。”侯夫人魏氏是這般與兒媳交心的說道。

    “兒媳替禛哥兒謝母親的關心。”程氏趕緊的福一禮。

    “你是一個好的。”侯夫人說一回話。

    其時這一對婆媳之間有一些話沒講,但是彼此都是心頭有數的。在太子妃歿了前,在大皇孫歿了時,朱佑禛的前程就有些困難起來。當然,也隻是困難而矣。

    隻要朱佑禛能多吃苦,在文舉又或者武舉上出頭,自然還是功名拿到手,仕途裏有侯府的幫襯,自然能做出一番能耐。

    隻是這裏麵的苦楚,比著大皇孫在時,那等光明一片的未來,那是萬萬比不得,也沒得比了。

    慶熙堂。

    杜綿綿送著太夫人回來後,太夫人的態度挺慈祥,又是與杜綿綿問一問七姐兒、七哥兒的近況。

    杜綿綿趕緊識趣的說道:“得祖母的關心,七姐兒、七哥兒都是有福的。若是祖母想瞧一瞧兩個孩子,我這差人送兩個小家夥來慶熙堂。”

    “小孩子年歲太小,不用左挪右挪的。且在稻香軒裏好好的護著。”太夫人擺擺手,她拒絕杜綿綿的提議。

    杜綿綿麵上說道:“是孫媳考慮的不周到,還是祖母提點的對。”可在杜綿綿的心裏,她是暗示慶幸,這一回是她猜測錯。這猜測錯的好。

    依著杜綿綿的性子,她也不想把孩子總是帶到稻香軒外麵溜達。主要是孩子太小了,這時候天又正熱著呢。她是怕孩子過暑氣。

    隻是太夫人是侯府的最高長輩。這一位暗示一下時,杜綿綿是不好拒絕的。

    可這杜綿綿一旦意識到是自己猜測了。她當然不介意認一個錯。

    “我瞧著七姐兒、七哥兒的近前,還是缺不得你當娘的護著。你且回稻香軒吧。我這兒,你不必一直陪著。我乏了,想歇歇。”太夫人說道。

    杜綿綿一聽後,她是趕緊的福禮,然後杜綿綿是識趣的告辭離開。

    等杜綿綿回到稻香軒時,她瞧見的就是兩個小孩兒是湊到一起。瞧著二個小崽崽坐一堆,他們正在說著嬰兒語。你一言,我一語,外人是聽不懂,倒是他們說的有趣極了。

    這時候還是一起分享著拔浪鼓,還是一起你搖一搖,我搖一搖的笑嗬嗬。

    杜綿綿在外頭走一趟,她是覺得暑氣重。

    明明心頭熱的緊,一進屋後,她瞧著兩個孩子的快樂小表情,她的心頭又是舒坦起來。那些暑氣似乎也是減輕許多來。

    這時候的杜綿綿是站在旁邊,她是嘴角含著一抹笑容,她是瞧著小孩兒的玩鬧。她覺得這般靜靜的瞧著,也似乎是一片的歲月靜好。

    稻香軒裏能歲月靜好,那是杜綿綿心情好,她是得著兒女們的安慰。

    定國公府。

    現任的定國公卻是大受打擊。因為太子妃歿了。這未來東宮的格局一定會變化。等著定國公守完長寧郡王的孝期後,那又是一番新的局麵。

    “大皇孫歿了,太子妃娘娘歿了。”定國公是望著東宮的方向,他覺得自己的心頭在滴血。這些全是定國公府的支柱,如今是全沒了。

    “父親,咱們為太子殿下做那般的多事情,如今全是投進水裏,兒子……唉。”最後定國公是一聲歎息。

    在東宮上麵,定國公府下的籌碼太多。可謂是把老本都是壓上去。如今的這般一個局麵鬧出來,定國公心頭哪可能有半分的平靜。

    又或者說他麵上越平靜,他心頭的火越是大。

    “是誰?”定國公總有一種直覺,一定有人在算計定國公府。或者說大皇孫與太子妃都歿了,這怎麽可能是意外,這一定是有人在壞大事。

    本著誰得好處,誰就是幕後真凶的想法。

    定國公準備再瞧一瞧,他必然是不會放過這背後謀算之人的。

    “真的當父親不在了,我就是一個軟柿子,真當定國公府是泥捏的不成。”定國公的目光是望著東宮的方向,他的眼睛是紅通通的。

    這時候的定國公是恨太子的。他真的恨太子,太子為何連大皇孫都不護住。還有太子妃娘娘,如何這般突然就歿了。

    明明當初太子迎娶太子妃時,那等保證,那等諾言,還是愰在耳邊。

    這些年裏,定國公覺得國公府待太子一片赤忱,可太子殿下就是如此給予回報的嗎?

    “真的失望啊。”定國公歎息一回。可是選的路,一旦選了就沒得反悔。除非太子上位,不然的話定國公府注定要沒落。

    在被人念叨時。

    東宮的太子殿下這時候很傷心,他是先失去嫡子,然後又失去嫡妻。

    太子司馬楧待嫡妻是有感情的。這時候太子妃魏氏一去後,東宮的氣氛很低沉。乾元帝讓人傳話來,太子妃的身後事自然是大辦,給著一份極大的哀榮。這一切都是乾元帝樂於給定國公府的體麵,也是給太子妃最後的一份體麵。

    當然這些全是做給活人看的,沒了的人,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東宮的偏殿。

    呂側妃在與兩個兒子說話。她道:“瞻兒、眺兒,您們嫡母妃過逝,你們父王很傷心。你們為嫡母妃守孝,萬萬記得孝悌之道。一定要盡心給嫡母妃盡得庶子的一片孝心。記下了嗎?”

    呂側妃殷殷叮囑。

    其長子二皇孫司馬瞻說道:“母妃放心,嫡母妃處,我和五弟一定記著孝悌之道。萬不敢有半分的不恭敬。”

    “好,瞻兒你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我最是放心於你。隻是你五弟這兒,我不怎麽放心,還要你多處盯緊些,也多提點你五弟。”呂側妃又是交待話。

    “母妃放心,兒子一定盯緊五弟。”司馬瞻是拉著五弟的手,他給出自己的保證。

    “母妃。”五皇孫司馬眺卻是仰一仰小臉蛋兒,他說道:“母妃,我一定聽哥哥的話。”

    “好孩子。”呂側妃又是誇一誇小兒子。

    “今個兒你們得跟在父王身邊,瞻兒,我是放心於你。就是要辛苦你了。”呂側妃對於長子是非常的滿意。

    “母妃。”司馬瞻是回一個笑容,他得著親娘的誇讚,他自然是非常高興。

    對於當一個好兄長,司馬瞻自然有心德。主要是他這一個弟弟是一個鬧騰的。這時候他是牽著弟弟的手,他要去勸父王。

    司馬瞻可是聽母妃講了,因為嫡母妃去了,父王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這怎麽能成,父王一旦病了,東宮就是要塌一片天。

    當然司馬瞻不會隻牽著五弟去見父王,他還要去喊上三弟、四弟。他要做一個懂得孝悌之道的好兄長,這三弟、四弟自然也要在他的關愛範圍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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