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杜綿綿與兩個小姑子朱玉萱、朱玉蓁一起逛一圈梅林的景致。在王府丫鬟的引路下, 杜綿綿一行人來到一處小亭處。杜綿綿見到一個熟人，她是笑著向對方福一禮。

  　　“見過恭人。”杜綿綿見到官家太太打扮的女眷，正是唐府丞的繼室唐家太太。此時唐家太太領著丫鬟在此，瞧著唐家太太的身邊又沒有旁人。杜綿綿猜測著, 唐家太太想是在此處躲一個清閑吧。

  　　“原來是侯府的四奶奶, 你太多禮了。”唐家太太熱情的走上前，她親自扶起杜綿綿。

  　　“恭人, 這是侯府的三姑娘、四姑娘, 是我夫君的兩位嫡親妹妹。”杜綿綿給唐家太太介紹自己的兩位小姑子。當然不會忘記又給兩位小姑子介紹唐家太太。

  　　“三妹妹、四妹妹，梁恭人得著朝廷的誥命冊封, 梁恭人夫君是承天府的唐府丞。”杜綿綿笑著給雙方介紹一回。梁恭人自然就是唐家太太，這一位唐家太太的娘家姓氏是梁。

  　　“原來是侯府的三姑娘、四姑娘，怪不得通身的氣派，端是名門閨秀，世家千金。”唐家太太誇讚一回朱玉萱、朱玉蓁。

  　　朱玉萱、朱玉蓁在杜綿綿介紹唐家太太的身份後，二人就向唐家太太福一禮。唐家太太客氣的上前, 又是親自的攙扶兩位姑娘。

  　　“二位姑娘的禮數太周到，我擔不得, 太客氣了。”唐家太太笑著說一話。

  　　“恭人，咱們不如進小亭子裏坐一坐。”杜綿綿此時提一話。走這般久，她一個孕婦有一點累的慌，她想歇歇腳。

  　　“合該如此。咱們且進亭子裏小坐些時辰。”唐家太太不拒絕杜綿綿的提話, 她的態度是非常的熱忱。特別是望一眼兩位侯府的姑娘, 唐家太太的眼神尖，她瞧著二人頭上戴的簪, 她莫名覺得眼熟。

  　　在亭子裏落坐後, 唐家太太仔細的一思索後, 唐家太太笑著說道：“二位姑娘頭上的簪真是好看，我瞧著像是內造的模樣。”唐家太太瞧出來，這兩支簪她前頭在秦王妃的發髻上見過一模一樣的。

  　　“恭人眼力好。”杜綿綿誇一句。

  　　“四奶奶謬讚了。”唐家太太笑著說道：“得著朝廷的誥命恭人，是朝廷予我的恩典。隻是在忠勇侯府的跟前，比不得侯府的尊貴。四奶奶還是像往常一樣稱呼一聲就成。”

  　　“恭人是府丞家的太太，您這等官家太太自然是尊貴人。”杜綿綿笑著回一句。她這會兒撿著好話講，然後又是轉移話題，說道：“瞧著今日參加賞花宴的人家都是帶上府中的閨閣姑娘們，太太身邊如何沒見著貴府上的姑娘。”

  　　唐家太太見著杜綿綿的神色是不想提簪的事情，她自然是閉口不再提。

  　　唐家太太笑說道：“我家長女剛才不小心弄髒了衣裳，這會兒去換一身幹淨的。我就是在此處等候一會子。”

  　　唐家太太嘴裏的長女是唐府丞的庶長女，隻是如今記在唐家太太的名下充做嫡女。

  　　“原來如此。”杜綿綿表示理解。她說道：“難怪是太太一個人在這裏得一份清閑。”

  　　朱玉萱、朱玉蓁在唐家太太與杜綿綿聊天時，她二人就是聽一聽，她們沒有插話的意思。姐妹二人的神色還是注意在四周的景致。杜綿綿瞧著兩個小姑子有幾分無趣的樣子。

  　　杜綿綿說道：“我陪著唐家太太聊會天，兩位妹妹若是對梅林的景致有興趣，不妨去繼續參觀一二。我在這兒等二位妹妹賞景歸來就是。”

  　　“可以嗎？”朱玉蓁顯然是有興趣繼續賞景致。光是坐這兒她覺得有一點點的無趣。

  　　朱玉萱握一握妹妹的手，她笑道：“謝謝嫂嫂體諒。我和妹妹就去賞一賞王府的梅花景致。”

  　　“妹妹，咱們一起去賞景，等會兒再回來尋著嫂嫂就是。”朱玉萱一提議，朱玉蓁立刻答應下來。於是姐妹二人向杜綿綿和唐家太太福一禮後，得著王府丫鬟的引路，姐妹二人是一起離開。

  　　等著朱玉萱、朱玉蓁離開後，唐家太太打趣一話，她說道：“四奶奶與侯府的兩位姑娘感情真好，瞧著不像是嫂嫂與小姑子，倒像是親姐妹一樣的親熱。”

  　　“主要是兩位妹妹的稟性好，又是體貼溫柔的好姑娘。我這等嫁到婆家的嫂嫂得著兩位妹妹的善待，自然是一片真心換真心。”杜綿綿的嘴裏自然誇著兩位小姑子。

  　　“是啊，一片真心換真心。”唐家太太笑著附合一話。

  　　“我看四奶奶懷著身子，瞧這肚子的模樣，四奶奶的產期離著不遠吧。”唐家太太瞧著杜綿綿凸起的肚子，她的眼中還是挺羨慕的模樣。唐家太太在婆家立穩腳跟的原由就是她膝下生育一子。她這些年裏不是沒努力，隻是除著生下一胎後，再是沒新的消息。

  　　唐家太太慢慢的也是習慣成自然，她如今就是想著培養好自己唯一的兒子。

  　　“剛滿七個月。”杜綿綿伸手，她是輕輕的撫著肚子，她的臉上神情非常的溫柔，她笑著回了唐家太太的問話。

  　　二人又是一起聊到育兒的事情上。對於杜綿綿這一個新手母親，已經當娘好些年的唐家太太自然是有經驗的人。於是杜綿綿樂得聽一聽唐家太太的過來人趣事。

  　　二人聊的開心，就是此時唐家的大姑娘在王府丫鬟的陪同下歸來。唐家大姑娘一見著杜綿綿，她沒什麽驚訝的。這一位長得容貌秀美的大姑娘是向唐家太太福一禮。

  　　“母親安好。”唐家大姑娘行一禮後，她的目光是望向杜綿綿，她似乎在遲疑著不知道如何稱呼。

  　　“這一位是忠勇侯府的四奶奶。”唐家太太介紹一下杜綿綿的身份。唐家大姑娘一聽後，她是向杜綿綿福一禮。杜綿綿哪怕挺著一個大肚子，這會兒也沒有坐著受這一禮的道理。於是杜綿綿是起身，她向唐家大姑娘是回一禮。

  　　“大姐兒，坐吧。”唐家太太指著旁邊的位置，她是笑著說一句後，她的目光是望向杜綿綿。唐家太太說道：“四奶奶，你這是太客氣。你受著大姐兒一個禮又有何妨的。”

  　　杜綿綿的人設不是囂張無腦的。她一個白身的妻子，又不是長輩的身份，哪能真的肆無忌憚。杜綿綿不為自己考慮，她也得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考慮不是。

  　　“應該的，禮多人不怪嘛。”杜綿綿打一個哈哈，她是含糊著這一個問題。

  　　就是這會兒唐家大姑娘剛一歸來，不久後，朱玉萱、朱玉蓁姐妹也是歸來。然後，王府的丫鬟們告知吉時到了，這便是引著路，領著眾人往賞花宴正式召開的地方行去。

  　　杜綿綿這一回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壓軸的客人最尊貴的道理。秦王妃的賞花宴，這不光是請著各府的女眷與閨秀。還是請著在京城的妯娌們，後麵來的便是各府的王妃。

  　　晉王妃，寧王妃這二位妯娌是最後到賞花宴。像是三皇子府的代王妃，四皇子府的趙王妃，這二位王妃人沒來，禮卻是送到。

  　　杜綿綿一個白身的妻子，在晉王妃一到，寧王妃一到時，她隻有跪著行禮的份。這等時候杜綿綿純粹是一個背景板。是眾多人裏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賞花宴，自然賞的嬌花盛開。

  　　在起宴之時，三位王妃坐在最顯眼的上首位置。秦王妃是妯娌裏最年長的，晉王妃、寧王妃都是弟妹，秦王妃在這一場賞花宴中頗是有一種被簇擁的感覺。

  　　秦王妃是綠葉叢中的一點紅。晉王妃、寧王妃就是一點紅身邊的另外兩朵國色天香。可能不是一朵紅花，晉王妃更像是一株高傲的紫色秋菊，寧王妃更像是一株雍容的明黃牡丹。

  　　賞花宴一開始，自然是按著身份落坐。秦王妃還是一招手後，王府的丫鬟們是捧著盆栽中的花，那是一一的捧出來給各位女眷觀賞。

  　　秦王妃笑著說道：“我舉辦這一場賞花宴，自然請各家閨秀們畫一幅九九消寒圖，盼著就是有消寒圖的陪伴，能夠從冬至迎來暖春。哪一家閨秀的九九消寒圖是拔得頭籌，我自然是要給這一位魁首添一份禮。二位弟妹，你們覺得如何？”

  　　“這等雅致的事兒，我跟著二嫂一起添一份禮。”晉王妃笑著讚同起秦王妃的話。

  　　寧王妃這時候是拔下手腕子上的一個玉鐲子，她說道：“我就添這一份禮，一點子小心意。”寧王妃不含糊，先把禮物給添上。

  　　“各位閨秀請隨意，此是主隨客便，全憑自願。”秦王妃笑著對旁邊的嬤嬤頷首示意。嬤嬤這時候捧出秦王妃的添禮，這是一整套的點翠頭麵，一瞧就是內造的精致好物，真的非常美，非常的賞心悅目。

  　　晉王妃瞧著兩個妯娌添了禮，她不落人後，她是從發髻上拔下一支金步搖，她笑道：“我便添一支步搖。”

  　　在下麵的人群裏，杜綿綿是一個吃瓜群眾。她這會兒跟身旁的兩個小姑子問道：“三妹妹、四妹妹可要去試一試。”

  　　“不了，我就不獻醜。”朱玉萱挺是遲疑一會後，她才是笑著回一句。

  　　“三姐姐不去，我就更不去獻醜。”朱玉蓁見姐姐不去參加，她自然是姐妹同進退。

  　　忠勇侯府這一邊的姑娘不參加。不代表在場未出閣的閨秀們就是真不動心。不是動心於王妃們給的魁首添禮。而是動心於秦王妃今個兒的賞花宴中，那些給出的若隱若現的暗示。

  　　隻要不傻的，其時心頭都是有一份數兒。這時候不表現，那自然就是默契的退出一些爭奪。這若是參加的話，那自然又是自己心意的體現。

  　　晉王妃是領著丫鬟來妯娌的府上做客。

  　　寧王妃這會兒不是自己帶著丫鬟來，她身邊還有一位嬌客，是寧王妃的娘家侄女，是鎮國公的庶女李四姑娘。

  　　寧王妃的娘家顯赫，她父親是被乾元帝追封的武威郡王，她兄長就是現任的鎮國公。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四姑娘是參加這一回九九消寒圖的比試。

  　　李四姑娘在做畫，還是提一首小詩。秦王妃就是誇一回寧王妃的侄女，她說道：“六弟妹，你這一位侄女真是才貌雙全，我是羨慕六弟妹的娘家。國公府不愧是父皇都要誇讚的世家，端是文武兼修。”

  　　“二嫂嫂，你這誇的太過，我這侄女哪有二嫂嫂說的這般拔尖兒。”寧王妃謙虛一回。李四姑娘這一回來參加秦王府的賞花宴，除著是鎮國公這一位寧王妃的兄長之意。

  　　未嚐不是寧王妃想拉攏一下與秦王府的關係。

  　　大周是新朝初立，這等時候與皇家多聯姻，是各大勳貴世家最盼望的事情。

  　　皇權之重，作為羽翼的藩王們自然亦是權勢濤天。同時，藩鎮更是富貴榮華得享。主要還是這等富貴在眾人的眼中是非常安全可靠著。

  　　誰讓東宮儲位已定，太子的位置不可動搖，各位藩王都是服氣這一位嫡長兄。

  　　杜綿綿離著王妃們的位置較遠，她是聽不到王妃們談論什麽。杜綿綿能瞧見的就是唐家的大姑娘也是參加這一回的比試。

  　　最後的結果嘛，不出意料的是鎮國公府的李四姑娘拔得頭籌。在場的眾人沒一人有異議。

  　　就是在李四姑娘是謙虛的得著秦王妃給的添禮時。

  　　秦王府的丫鬟來稟話，說是世子來給母妃請安。秦王妃這時候自然是請著嬌客閨秀們避一避。往哪兒避開？

  　　自然是往賞花宴旁邊的廂房裏避一避。秦王妃請著丫鬟們引路，各府上的未出嫁閨秀們一一離開。在場女眷就是剩下各府的太太、奶奶們。

  　　杜綿綿是頭一回見到秦王府的世子。這一位端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杜綿綿的目光隻是瞄一眼後，她是趕緊的挪開目光。杜綿綿還是打量一回各府閨秀們避一避的廂房。

  　　那兒正是秦王府世子路過之地，若是隔著窗簾子，這些閨秀們是可以偷偷的瞧一眼秦王世子司馬眷。

  　　秦王府的世子俊美非凡，又是身份尊貴。這等雙重加成之下，若說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那會沒一點點的幻想？

  　　杜綿綿是不相信的。

  　　杜綿綿在心頭感慨，她貌似聽過這麽一句話。在年少之時莫要遇著太過於驚豔的對象，不然的話，很容易一見誤終生。

  　　廂房內，李四姑娘見到秦王府的世子，她的心跳是砰砰的加快。今個兒為何來秦王府，李四姑娘是提前得到消息的。

  　　李四姑娘出身鎮國公府，她的身份自然是尊貴的。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出身庶女。

  　　可李四姑娘不在乎，因為她的姨娘得父親寵愛。她的父親鎮國公又是愛屋及烏的寵愛李四姑娘這一個女兒。

  　　李四姑娘在公府裏有父親的寵愛，有姨娘的關心。這等待嫁的閨中日子，她聽得姨娘講著最多的就是盼著她得一門好姻緣。

  　　李四姑娘若說以前對未來的夫君有期盼，在見到秦王府的世子後，她覺得那一位她等的良人一定就跟世子一個模樣。

  　　在場的閨秀，莫說李四姑娘是怦然心動。許多曾經平靜如水的少女心，也是被吹得一池湖水起微瀾。

  　　世子司馬眷向秦王妃行去，他的身後是跟隨的小廝。小廝的手中自然是捧著禮盒。

  　　“兒子給母妃請安。”司馬眷給秦王妃請安後，又向著晉王妃、寧王妃兩位皇嬸請安。

  　　秦王妃見著兒子很高興，她是喚著兒子不必多禮。世子司馬眷自然是行禮後，他是起身。

  　　司馬眷此來是給母妃獻禮，何嚐不是在眾人麵前給秦王妃漲臉麵。這時候的秦王妃自然有一翻的春風得意之感。

  　　奈何司馬眷在這等場合隻是露一個臉，他是來匆匆，去匆匆。

  　　司馬眷來一回賞花宴，這賞花宴的氣氛就不同。李四姑娘最有體會，原本一些不想跟鎮國公府比試一翻的閨秀，在見到秦王世子本人後，那是心頭升起一翻雄心壯誌來。

  　　擱杜綿綿瞧來，她隻能在心裏嘀咕一回，端是藍顏禍水。這一場賞花宴，杜綿綿吃著大瓜。

  　　至於李四姑娘與秦王世子的姻緣。秦王妃的態度在賞花宴中是表現的淋漓盡致，那是默認與期許的態度。

  　　這讓寧王妃很滿意。

  　　至於杜綿綿的收獲，她是瞧著兩個小姑子朱玉萱、朱玉蓁又是交上新的手帕交。二人與唐家大姑娘是頗談得來的模樣。還是相互約定好，等著要辦小聚會時，一定要邀請對方參加。

  　　對於這等事情杜綿綿是樂見其成的。

  　　等著賞花宴到尾聲時，晉王妃已經先離開。杜綿綿與兩個小姑子此時是湊到太夫人的近前。太夫人這會兒在與寧王妃說話。

  　　“貴府的三姑娘、四姑娘是模樣越來越好看。隻這一位有一點陌生……”寧王妃見著杜綿綿、朱玉萱、朱玉蓁三人，寧王妃是認識朱玉萱、朱玉蓁姐妹二人，就是瞧著杜綿綿是臉龐陌生。寧王妃是尋問一回的意思。

  　　太夫人笑道：“這是我小孫兒弘光的媳婦。她是今年嫁進侯府的。”

  　　“弘光媳婦，你快給王妃請安。”太夫人吩咐一聲。杜綿綿應下話，她是對著寧王妃行一個大禮。杜綿綿說道：“小婦人參見王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原來是侯府的四奶奶，不必多禮，快請起。”寧王妃客氣的說一句話，還是給貼身的大丫鬟使一個眼色。寧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忙是上前親自攙扶起懷孕的杜綿綿。

  　　杜綿綿謝一回話。寧王妃笑道：“你懷著身孕，這會兒趕緊落坐吧。”杜綿綿聽得這話，自然又謝一回後，她方是落座。

  　　“侯府的子嗣昌盛，太夫人的子嗣緣真好。”寧王妃的眼中有羨慕。

  　　“王妃膝下有世子、二公子和大郡主，您自然也是子嗣緣好。”太夫人誇一話。寧王妃生下寧王的嫡長子、嫡次子、嫡長女，這二位皇孫和一位小郡主自然便是寧王妃的心頭寶。

  　　隻是寧王妃還是一點小遺憾，主要是比著各王府內的子嗣。寧王府還是薄弱一些。

  　　誰讓寧王的膝下就是兩個嫡子和一個嫡女。這一對夫妻很恩愛，寧王府如今是沒有庶子庶女的。

  　　寧王妃與太夫人又是聊幾句，爾後，寧王妃是瞧見杜綿綿，她笑道：“四奶奶瞧著要生了，等著小孩兒出生後一定給寧王府遞一個貼子。到時候我去侯府參加洗三禮，沾一沾新出生的小孩兒喜氣。”

  　　“王妃您能參加洗三禮，侯府自是蓬蓽生輝。請貼一定會送到王府上。”杜綿綿趕緊的回一話。

  　　“弘光媳婦得著王妃的抬舉，那是她的福份。”太夫人笑著捧一回話。

  　　這一回的賞花宴，如是這般的就結束。

  　　等著從秦王府離開，忠勇侯府的女眷是坐著馬車歸府。一路上杜綿綿就是跟太夫人問一回話。

  　　“祖母，瞧著今個兒賞花會的模樣，秦王府的世子是否跟鎮國公府的李四姑娘會結一段良緣。”杜綿綿試探著問一話。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隻要秦王府與鎮國公府的兩邊長輩通一個氣兒，這事情八成就會定下來。”太夫人覺得這事情已經成了。

  　　秦王妃滿意李四姑娘的家世，又有寧王妃做一回媒，這等事情哪怕看在寧王府的體麵上。秦王府應該都不會拒絕。

  　　在太夫人的眼中，姻緣的事情從來就是兩個家族的事情。長輩們瞧著好，那自然就是真的好。

  　　“李四姑娘家世好，模樣好，性子好，世子殿下真是好福氣。”杜綿綿誇一回話。

  　　“李四姑娘才是好福氣，秦王府的世子尊貴，是堂堂的龍子龍孫。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秦藩的。”在太夫人眼中，李四姑娘顯然更有福氣。

  　　杜綿綿能說秦王府會壞事嗎？

  　　杜綿綿隻能捧一捧太夫人的話，她說道：“祖母說的對。”

  　　杜綿綿與太夫人在談話。

  　　朱玉萱、朱玉蓁自然也是在談話。朱玉萱說道：“李四姑娘真是有福氣，瞧著這一位八成就能嫁進秦王府。”

  　　“李四姑娘有一位好姑母給她做主。”朱玉蓁附合一回姐姐的話。

  　　“也不知道咱倆的婚事，到時候由著父親做主，還是由著母親做主。”朱玉萱是突然提一句。朱玉蓁一聽後，她是沉默下來。良久後，朱玉蓁說道：“祖母應該會做主吧。”

  　　“盼著祖母能做主，能給咱們挑一門好親事。”朱玉萱是回著妹妹的話，她當然有同樣的期盼。

  　　待著杜綿綿一行回忠勇侯府後。杜綿綿和兩個小姑子又去慶暉堂，去跟侯夫人這一位嫡母請一回安，然後才是各回各院。

  　　杜綿綿一回到稻香軒，她發現丈夫朱弘光在家。

  　　“四郎，你今個兒沒出門。”杜綿綿有一點驚訝。

  　　“出門了，隻是剛回府。”朱弘光走上前，他一邊攙扶著杜綿綿落座時，一邊回著話。

  　　“那你今個兒回來的挺早。”杜綿綿笑著說一話。

  　　“瞧見一點子事情，我就提前回來。”朱弘光不隱瞞，他是提一回，他早回來的原由。朱弘光說道：“我在茶樓裏聽著一樁事情，我瞧著有鬧大的模樣。這事情跟三哥有關。”

  　　“跟蓮子軒有關。”杜綿綿有一點驚訝，她說道：“三哥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嗎？如果又是卷進什麽麻煩事情裏。”

  　　杜綿綿在侯府裏聽著不少的小道消息，她當然知道國子監也不是什麽太平地。這裏培養大周朝的讀書人，有正緊秀才功名考進去的學子，有恩蔭名額進去的勳貴子弟。

  　　前者多半是學霸，後者可能就是學渣。

  　　學霸與學渣從來不是一個圈子，更甚者這裏麵又分成很多的小圈子。有圈子自然就會有利益糾葛。這裏麵鬥起來，那就是一鍋裏煮粥，最後鬧不出亂子才是怪事情。隻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三哥這一回有大麻煩，我提前回來就是想跟三哥提一個醒。隻不知道這一回三哥能不能渡過這一劫。”朱弘光的臉上有擔憂之色。

  　　“你想三哥成功，你想三哥當一個官，對嗎？”杜綿綿很認真的問枕邊人。朱弘光愣神一下後，他才說道：“是啊，我想三哥成功。”

  　　朱弘光坐在杜綿綿的身邊，他講述，他的心事。

  　　“我偶爾裏也在問自己，我究竟是什麽的誌向。可最後，哪怕是午夜夢回，我欺騙不了自己。我想當官。”朱弘光生在忠勇侯府，他見識過的每一個人物，隻要是挺得起脊梁的男人，那都是官老爺。

  　　權勢之貴重，莫過於當官。

  　　“三哥若能成，你是不是也可能成。”杜綿綿有一點點心疼枕邊人。這得多壓抑，這都不敢在外人麵前提一提自己的野望。

  　　“三哥若是不能成，我九成九就不會有希望。”朱弘光說的肯定。他道：“在後宅裏三哥有秦姨娘的支持，在父親跟前吹著枕頭風。在外麵三哥有賈主事這一個嶽丈幫襯。加之三哥是機靈人，又最會討好人，三哥在外麵的一些勳貴子弟中很是吃得開。三哥都不能成，我這等沒姨娘吹一吹枕頭風，又是在勳貴子弟的小圈子裏查無此人的白身，我就更沒一個可能。”

  　　朱弘光沒提，他沒一個當官的嶽丈家的支持。

  　　杜綿綿握緊朱弘光的手，她說道：“一切再看看，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再多的困難，總沒有辦法多。”

  　　杜綿綿一直有一點子想法，她隻是不說。杜綿綿在琢磨著，這一回蓮子軒的事情也許可以看一看兆頭。

  　　當晚，蓮子軒的朱弘晴回來的挺晚。

  　　朱弘光隻是在慶熙堂請安後，他是著陪祖母太夫人聊許久的天。最後才在回稻香軒的路途中，那是與三哥朱弘晴是一起走一段小道。

  　　“三哥，你在國子監真是忙碌人。”朱弘光感慨一回。

  　　“四弟，你是知道的，哥哥不是讀書的料。如今隻是盼著勤能補拙。”朱弘晴回著話。

  　　朱弘光慢慢的落後一些步伐，他的目光是四下掃一掃。朱弘晴瞧著四弟的態度，他是揮手讓貼身侍候的小廝離著遠些。

  　　朱弘晴笑道：“我與四弟賞一賞月色，今晚的月亮真美。”

  　　本來應該是小廝提著的燈籠，朱弘光自己拿在手中。這時候兄弟二人離著近，小廝們離著遠。

  　　朱弘光小聲的說一句，道：“外頭在議論前麵賭檔的一回事情。我瞧著沉渣泛起，這不是好兆頭。三哥多小心些。”

  　　話到這兒，朱弘光又是提高聲音，他說道：“是啊，這等光景，若是賞一賞月亮，再是有美人唱一曲兒，三哥一定是樂不思蜀。”

  　　“四弟，莫打趣你哥哥。”朱弘晴也是大聲的回一話。然後，他又是壓低聲音，他說道：“謝四弟的提醒，我會注意。”

  　　兄弟二人談起月亮真美。然後自然是各回各院。

  　　朱弘晴回到蓮子軒，他沒有睡意，他到書房裏靜坐練大字。晴三奶奶賈氏準備上宵夜，她到書房裏給夫君送宵夜。

  　　“三爺，您用一點吃食吧。瞧著您近些日子瘦得利害，一看就是累著了。”晴三奶奶賈氏瞧著朱三爺擱筆後，她是走上前勸一話。

  　　朱弘晴抬頭，他望著進屋的嫡妻，他笑道：“成，聽你的。咱們一起用宵夜。”

  　　晴三奶奶賈氏當然不會拒絕。夫妻二人一起用罷宵夜後，二人一起消食時又是談起一些府內的事情。

  　　晴三奶奶賈氏自然撿著趣事講。朱三爺是認真的聽一聽。隻是到後麵他的思緒是飛走。朱三爺想著四弟的提醒，他心頭有一點不安。

  　　“三爺，三爺。”晴三奶奶賈氏喊一話。

  　　“嗯，我在聽著。”朱三爺回一話，明顯是口不對心。晴三奶奶賈氏自然是瞧出來。賈氏問道：“三爺，您是不是遇上難事。您說說，咱們一起想法子就是。”

  　　“上回賭檔的事情似乎又起波瀾。四弟今天晚上專門提醒我一回，讓我多注意一下。”朱弘晴講出他思緒發散的原由。

  　　“不是說關乎著小公爺，應該賠的已經賠了，事情已經是了結掉。”晴三奶奶賈氏問一回。這等事情擱著富貴人家還真就不叫事情。畢竟這等賭檔上的勾搭從來是你情我願，沒誰真去強迫一個賭鬼的道理。

  　　賭徒從古至今多半都是自己輸紅眼睛，才會落得一個慘淡收場。晴三奶奶的眼中，小公爺這等體麵那可是東宮給的。誰還會去惹東宮的不愉快。

  　　“長寧郡王過逝，定國公府在守孝。小公爺的那一股有定國公壓著已經退出去。”朱弘晴解釋一回話。

  　　“小公爺退出了。”這一回晴三奶奶賈氏是驚呼一聲。她說道：“三爺，咱們也退出吧。”

  　　晴三奶奶賈氏自然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等沒強硬後台撐腰，她心虛著。

  　　朱三爺搖搖頭，他道：“小公爺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我一旦摻合進去就沒有先退出去的道理。一旦我退出去，我得罪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那一個小圈子裏的所有人。”

  　　“如今裏頭還有成國公府的曾四爺……”朱三爺是扳著指頭算，那是一個一個的人名數出來，在京城裏都是有名有姓的勳貴子弟。大大小小的二十來號人。

  　　這等勳貴中的紈絝子弟是有一個算一個，朱三爺是不敢開罪的。

  　　“這般多的人在摻合，事情能不能壓下去。就像當初一樣的應該賠償的就賠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晴三奶奶賈氏提議一回。

  　　“事情究竟鬧到什麽地步，我還得親自去探聽一回。”朱三爺也是頭疼的。國子監裏的學業，他就是學得頭疼。哪料想小圈子組起來的一個賭檔來錢快，來錢多，就是惹麻煩的本事也大。

  　　就朱三爺提到的成國公府的曾四爺，這一位是成國公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紈絝子弟裏的一員。特別是成國公府的太夫人，那是心疼這一個小兒子的利害。

  　　這些打頭的紈絝子弟中就數著曾四爺是最無法無天的一個人。沒法子，曾四爺是有長輩護著啊。

  　　又兩日。

  　　杜綿綿是當天起一個大早，她簡單的洗漱一回，又是跟丈夫朱弘光一起用一點小餐。然後就是夫妻二人去慶暉堂、慶熙堂請晨安。

  　　等著從慶熙堂出來後，夫妻二人沒回稻香軒，而是往帳房去。

  　　帳房內，世子夫人程氏這會兒在攏府上的帳冊子。杜綿綿、朱弘光夫妻是一起來見一回管家的世子夫人程氏。

  　　“見過嫂嫂。”杜綿綿給世子夫人程氏行一禮。朱弘光同樣的行一禮。

  　　“四弟，四弟妹，不必多禮。”世子夫人程氏笑著說道：“你二人的來意一定是去參加李家的洗三宴吧。這不嘛，一切我都安排妥當，四弟、四弟妹盡管去參加宴會就是。”

  　　世子夫人程氏喚著身邊的陪嫁嬤嬤，她道：“嬤嬤，你給四弟、四弟妹領一個路，馬車房那邊早是吩咐下去的馬車，還有庫房裏準備好的禮物，一一安排上。一定讓四弟、四弟妹是放心得去參加李家的洗三宴。”

  　　這一位陪嫁的程嬤嬤應下差事。然後她是客氣的給朱弘光、杜綿綿引路。

  　　杜綿綿、朱弘光夫妻又是謝一回嫂嫂程氏，爾後，夫妻二人就是告辭離開。

  　　世子夫人程氏的話不虛，這應該備的出行馬車已經備上，就是裝著禮物的馬車也是單獨的備上一輛。兩輛馬車出行，這時候一切都是準備的妥妥當當。

  　　杜綿綿、朱弘光夫妻二人，就是領著下人去李家參加洗三宴就成。

  　　從忠勇侯府出發，夫妻二人是乘坐一輛馬車。至於跟隨的小廝與丫鬟，自然是隨著禮物坐的另一輛馬車。丫鬟坐車廂裏，小廝自然是同車夫一樣的坐車廂外麵。

  　　這會兒坐上馬車，一路出行。

  　　杜綿綿與丈夫朱弘光說道：“府裏上上下下的事情多著，大嫂嫂一一打理的妥妥貼貼。大嫂嫂真不愧是掌家奶奶。”

  　　“是啊，大哥是娶得一門好賢妻。”朱弘光附合一句，然後他又說道：“不過我倒覺得，我娶著一門嬌妻也不錯。綿綿你就挺好，咱們就非常合適。”

  　　“哦。”杜綿綿拖一個長音，她的手是捏一捏丈夫的手。

  　　“咱們有共同的愛好，都是暢遊在文字的世界。”朱弘光笑著回握妻子的手，他說道：“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朱弘光的反問，杜綿綿聽後，她笑道：“很對，太對了。”

  　　“你說的這般有道理，我是無話反駁的。”杜綿綿此時的心情很好，她是與丈夫的手握一處。此時的氣氛很好，端是無聲勝有聲。

  　　雙方都是沒說話，都在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

  　　馬車繼續走，出內城往外城去。

  　　李家住外城，一行人坐著馬車沒先趕往李宅，而是往杜宅去。杜綿綿自然是打算與娘家人一道往李宅去賀洗三宴。

  　　於是等著馬車到杜宅時，朱弘光攙扶著妻子杜綿綿下馬車。

  　　一下馬車後，他們夫妻二人瞧見的就是杜綿綿的娘家人已經在大院門處候著，就等著這一對夫妻的到來。

  　　“祖母。”

  　　“爹娘，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杜綿綿在丈夫的攙扶下，他們是一起給長輩們行一禮，問一個安好。

  　　“你這孩子，你懷著身孕，這時候哪用得著這般的多禮。”杜家老太太是趕緊開口止住了孫女、孫女婿繼續的行禮。

  　　在杜家老太太的眼中，行一個禮的，不多這一個，不少這一個。自然還是孫女肚子裏的小曾孫更重要。

  　　“綿綿，聽你祖母的話，你這孩子肚子裏的子嗣要緊。”三太太崔氏趕緊的附合一話。這時候三太太崔氏是覺得婆母說的太對。

  　　“全聽祖母的。”杜綿綿沒有拒絕杜家老太太的好意。

  　　“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坐馬車往李宅去吧。”大太太顧氏這時候提一話。大太太顧氏自然盼著二侄女與侄女婿一道的去李宅，這是給出嫁女兒杜貞貞撐一回底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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