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上學第一天

  　　之後, 陳淑瑜先帶他們去給任遙兩人辦好入學手續，她一邊登記一邊給他們介紹情況：“今年我們學校新生大概有一千三百多個，包括小遙他們，一班一共有五十六個學生, 但一個月後會進行摸底測試, 到時候會按照成績重新分班。”

  　　聞言, 任明淵和關素心皺了皺眉, 他們倒是不擔心任遙他們成績太差, 這兩個孩子腦袋一個比一個聰明，他們相信, 初中課業難不倒他們。

  　　隻是, 按成績分班是教育局明令禁止的, 一時間, 他們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見他們神色有異，陳淑瑜手上的動作一頓，連忙解釋道：“分班製度隻是將學生按成績粗略地分一下，師資分配都是隨機抽選的, 而且, 年級對於所有班級，都一視同仁, 該有的教育資源不會向任何一方傾斜。”

  　　“除此之外, 我們還會根據每個學期期末成績重新分班, 並非單憑一次成績就固定，優等班更像是個榮譽, 激勵學生努力學習。”

  　　“這些都是學校領導和縣教育局, 根據我們這邊的實際情況, 商議後的結果, 高廬縣不同於大城市，學生素質參差不齊，學校也是想盡最大的努力，將學生培養成材。”

  　　一通解釋下來，任明淵兩人這才鬆開眉頭，關素心歉意一笑：“陳老師，是我們想當然，誤會您和學校了。”

  　　雖然他們心裏清楚，隻要按成績分班，就不可避免地會導致教育資源配置不公，隻是或多或少的問題。然而，國家政策具體實施起來，總是會出現一些跟實際情況不符的問題，事實上，分班製度對小地方來說，是好是壞，一直都有爭論，他們又何必跟學校唱反調呢？

  　　“不不不，都是我沒提前解釋清楚……”

  　　兩人你來我往，又客套了一番，手續也辦完了，陳淑瑜問要不要住宿，當然，被任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作為家長的關素心兩人和她想法一致，這裏離他們家並不遠，開車十多分鍾就到了，更何況，任遙任遠不是一般人，住宿舍不方便。

  　　辦完手續後，陳淑瑜又領著他去參觀校舍，二中雖說升學率不如一中，但可能是因為辦學比較晚，校舍看起來都還很新的，桌椅也換成了更加契合的一體式，教室也都是多媒體教室，還裝了空調，看起來，似乎跟大城市的中學也不差什麽。

  　　事實上，二中辦學再怎麽晚，也有十個年頭了，校舍怎麽說都不可能這麽新，這些都是因為前段時間，學校突然收到一大筆捐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批裝修隊，在短短半個月時間，不僅將校舍翻新了一遍，還將教學設施進行了大麵積的更換升級，材料用的都是最貴的環保產品，連散甲醛的時間都省了。

  　　當然，捐款人正是任明淵，也正因如此，任遠的入學名額才能這麽快辦下來，開學這天，學校還專門派初一年級的年級主任接待他們，要不是任明淵不想大張旗鼓，校長都想親自來迎接。

  　　任遙壓根不知道她爹的良苦用心，隻覺得這學校太嚴了，走到哪都有監控，不禁有些擔心，要是塑形丹藥效到期，任遠在學校現出原形，那就糟了。

  　　所以，當陳老師問她對學校有什麽看法時，她一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監控太多了。”

  　　陳淑瑜神色一頓，但很快便恢複了自然：“最近學校設施升級，安裝監控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你們啊。”

  　　話雖如此，心中卻開始擔憂，這孩子可能不是個省心的，嫌棄監控太多，是因為會妨礙她逃課嗎？甚至，不單單是因為想逃課……

  　　她越想越覺得憂心，但麵上還是一派得體，看著眼前兩個氣質非凡的雙胞胎，又覺得她不應該因為一句話，往壞裏揣測一位學生。

  　　任明淵兩人自然明白任遙這話的真正意思，他不禁有些後悔，當初隻交代說給學校全麵升級，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女兒暴露的隱患。然而，現在再讓人拆除是不可能的，隻能委屈他倆了。

  　　之後，陳淑瑜又帶著他們去參觀了新建的體育場，標準的四百米跑道，還好不是露天，不然，這大太陽的，是沒人會進來的。

  　　體育場還蠻大的，任遙兩人晃悠悠地走著，墜在大人身後，旁邊的任遠突然蹲了下來，委屈地看著她：“我想回家。”

  　　他好像忍了很久，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這確實不符合他平常好麵子的作風，任遙神色一頓：“如果現在送你回家，你是不是打死都不會再來了？”

  　　任遠乖巧地點了點頭，補充道：“就算你現在不送我回家，我也打死不會再來。”

  　　任遙正想說什麽，前麵關素心他們突然回過頭來，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陳淑瑜也看了過來，任遙隻好作罷，強行拉起任遠，跑了過去，在任遠想撒潑打滾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任遠突然沉默下來，之後，也沒賴著要回家。

  　　這個學校並不是很大，很快，陳淑瑜便帶著他們參觀了一遍，剛好時間也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一家人表露離意，陳淑瑜順勢將他們送到了校門口。

  　　“要不我加一下您的聯係方式，以後孩子有什麽事，會盡快通知你們。”她拿出了手機，禮貌地朝關素心道。

  　　關素心自然是答應了，兩人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任明淵想了想，也掏出手機留了電話：“如果聯係不上媽媽，可以打我的電話。”

  　　“我知道了，您放心，孩子進了學校，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將他們培養成材。”

  　　“這倒是不強求，我們對成績並不是很看重，”關素心笑了笑，“無論如何，將來還是要辛苦老師了。”

  　　“不辛苦不辛苦，孩子看上去這麽聰明，教起來想必也很省心。”第一次見麵，忽略之前的監控問題，她是真心這麽認為的，畢竟，任遙這姐弟倆一直安靜地陪在一邊，看得出家教很好，這樣的孩子普遍得老師歡心。

  　　關素心笑而不語，這兩個家夥在家裏就這麽能鬧騰，在學校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她心中歎了口氣，示意任遙他們上前：“快跟陳老師說再見。”

  　　“老師再見。”任遙笑得很標準，露出八顆牙齒，這可能就是她以後的班主任了，盡量給對方留個好印象，將來請假也方便。

  　　任遙說完，眾人將目光看向任遠，卻見他突然躲在任遙身後，抿著嘴，低著頭，一言不發。

  　　氣氛有些尷尬，注意到任遠的異常，關素心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立刻轉移話題，含混過去了：“這孩子怕生，您別放在心上，將來熟悉後就好了……”

  　　又是一番客套，沒過多久，轎車在陳老師的目送下，逐漸駛離了學校。

  　　自從上了車，任遠就把自己縮成一團，占了後座大半個空間，見狀，任遙非常不理解：“有這麽難受嗎？你好歹是個三階妖獸，站半個鍾頭而已，能累成這樣？”

  　　“我難受不行嗎？”任遠突然大聲吼她，將其他人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關素心忍不住回頭看他：“小遠沒事吧？”

  　　吼完一句後，任遠便一直縮在那兒不出聲，任遙感受到他身上複雜的情緒，對著關素心輕聲道：“讓他靜靜就好了。”

  　　回到家後，任遠便衝進了房間，一個人悶在裏頭，遊戲也不玩了，就連關素心給他端來他最愛的肉骨頭，他也不吃。

  　　問題有些嚴重，任遙原本以為他待在房間裏，自己靜靜就好，沒想到這都待了一下午，他還不出來，她頓時坐不住了。

  　　她沒想到這件事對他影響這麽大，去一趟學校，都自閉了，不由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對他逼得太緊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今天沒有正式上課，隻接觸了嚴肅的老師導致的，明天去班級認識新同學，估計就好了。

  　　因此，任遙打算再試一次。

  　　她走進房間，任遠正以他慣用的姿勢，趴在地毯上，聽見門口傳來動靜，立刻回頭看了過來，見是任遙，眼中的警惕才漸漸散去，重新趴了下去。

  　　“你不吃東西，爸媽都很擔心，你知道擔心是一種什麽感覺嗎？”任遙席地而坐，雙手托腮，看著他。

  　　任遠還是不說話。

  　　“擔心就是明明是不在眼前，卻會不自覺地想對方是不是遇見了困難，能不能挺過來，會不會傷心，它是一種複雜的情緒，人類經常會產生，諸如此類的煩惱。”任遙像是不在意一般，一個人也能聊下去。

  　　“你知道你現在的情緒叫什麽嗎？”

  　　任遠依舊沒出聲，卻豎起了耳朵。

  　　“叫社交恐懼症，你還記得我們剛從百莽山出來時，在破坳山遇到第一個人的反應嗎？”

  　　“一起躥到了樹上。”任遠悶聲道。

  　　見他終於說話了，任遙心中鬆了口氣，繼續開解道：“人能成為百靈之長，正是因為有七情六欲，你要學著體會它，更要學著控製它，知道嗎？”

  　　任遠似懂非懂，見狀，任遙隻能作罷，確實，這對他一個初涉人世的小土狗來說，還是太難了。

  　　“心情好點了沒？”她難得柔下臉色，摸了摸他的頭。

  　　任遠嗯了一聲：“我想吃肉骨頭。”

  　　“去吧，吃完再去修煉，今天你學會了一種新的情緒，試著好好領悟它，說不定明天就能進階，你也不用去上學了。”任遙開始給他畫大餅。

  　　“不可能的。”任遠很有自知之明，倒是沒再說不去上學的事，他從那段情緒脫離後，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如今的感覺非常好，甚至還想再來一次，當然，也沒那麽抗拒去上學了。

  　　因此，第二天，關素心兩人便看到任遠起了個大早，精神抖擻地坐在餐桌前：“你們動作快點，等會上學遲到怎麽辦？”

  　　任遙以前上小學的時候，離學校有二十多裏路，她都從來沒有遲到過，無形中給他做了個非常好的榜樣，讓他潛意識裏覺得，上學不能遲到，所以早早地起來了。

  　　再加上昨晚修煉十分順利，修為明顯了有進益，導致他今天整個人都容光煥發，關素心和任明淵還以為眼前這人是任遙。

  　　隻是，不待他們問出聲，任遙恰好從天台下來，剛吸收完金烏之氣的她，一樣容光煥發，元氣滿滿：“爸，媽，早上好！”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維持到這兩家夥去上學，家裏突然安靜下來，夫妻倆才晃了晃頭，回過神來，關素心眉頭一皺：“沒人送他們去上學，真的沒問題嗎？”

  　　“他們又不是普通人，應該沒問題……吧！”任明淵說著說著，也不確定起來。

  　　與此同時，任遙正騎著她許久沒碰的愛車，在馬路上晃蕩著，微風吹過，讓這個盛夏的清晨更加涼爽宜人，任遙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自行車後座，原本專屬小土狗的塑料椅子已經拆了，在任遙看不見的地方，任遠雙腳蹲在上麵，穩如老狗，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然而，一進學校，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任遙回頭看了他一眼，瞧見他這坐姿，氣不打一處來：“給我坐好！”

  　　將車停好後，任遙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班級，一大早就挨了一頓削，任遠委委屈屈地跟在她後麵，心中的不安倒是衝淡了許多。

  　　教室裏鬧哄哄的，但是，可能是任遙兩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又或者是雙胞胎有些罕見，總之，他們一進來，教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兩人似無所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在一起，任遠吵著要裏麵那個位置，無奈，看在他剛開始做人的份上，任遙妥協了：“但是，別以為我會一直讓你啊。”

  　　兩人正拌嘴，任遙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朝他們靠近。

  　　“老大，你終於來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