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逆水舟      更新:2022-07-31 17:29      字數:6166
  第95章

    大哥,好了

    屋外雷雨交織, 屋內微弱燭光輕輕跳躍。

    朦朦朧朧的光線中,隱約可見床上兩道身體如蔓藤一樣緊緊纏繞在一起。

    大床上的床單皺成一團,西式的銅欄杆, 在暗沉的光線中, 發出曖昧的聲響, 已是屋外的暴風雨都無法掩蓋。

    “哢!”

    導演的喊停聲,將這一切打斷。

    秦朗其實在後半段已經有點出戲。

    欲望如同蟄伏多時的火山,想要瘋狂爆發出來, 然而因為身體被束縛住,生生被壓製。這種感覺太痛苦了,以至於他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都要爆炸一樣,也讓他得以空出一點心思從戲中抽離,期望導演快點喊停,結束這痛苦的感覺。

    但也正是這種快樂和痛苦的交織,鏡頭裏的他看起來獸性十足, 是前所未有的性張力。

    宋墨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渾身跟水裏撈出來一樣,麵頰緋紅,也是愉悅又痛苦的表情。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但身體的反應確實是自己控製不住的。

    導演這聲「哢」對他來說, 簡直有如天籟。

    床上兩人迅速分開,各自坐在一頭狂喘著氣。

    李思年是善解人意的導演,招呼兩個攝像師關機,道:“我們先出去, 你倆慢慢處理。”

    等到屋內再次恢複安靜, 秦朗和宋墨, 趕緊各自轉身低頭處理被束縛的身體。

    “呼!”

    當自己好弟弟被釋放出來,重獲自由,秦朗當即重重舒了口氣。

    宋墨:“你先去用洗手間吧。”

    秦朗轉頭,見他頭發都汗濕了貼在額頭,是個罕見的狼狽模樣,不免有點心疼:“你先去,我不急。”

    宋墨朝他身下輕飄飄瞟了眼,幽幽道:“你確定不急?”

    秦朗低頭一看還在起義的好兄弟,當即叫苦不迭,也不再推讓,抱著頭嗷嗷叫著鑽進了浴室。

    宋墨被他逗得輕笑出聲,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深呼吸兩口氣,平複了情緒,又下意識摸摸嘴唇。

    細細的痛感,讓他嘶了口氣。

    這家夥還挺猛!

    而這廂洗手間裏的秦朗,拿起蓮蓬頭隨意衝了個涼水戰鬥澡,從頭涼到腳底板,這才將身體那團火徹底澆滅,但是剛剛那場戲帶來的心有餘悸,卻怎麽都衝不下去。

    等他換上衣服再出來,外麵的燈已經亮了,宋墨也穿好了衣服,看起來已沒異狀,又是那個清風霽月般的宋影帝。

    “好了?”他先開口問。

    秦朗:“嗯,你去吧。”

    宋墨朝他笑了笑,邁步從他身邊擦過。

    一股夾雜著汗味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秦朗心頭不由得一蕩,閉眼深呼吸了口氣,才又緩過神。

    宋墨也沒在浴室待多久,出來時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

    兩人四目相對,都有點尷尬。

    秦朗摸摸鼻子訕訕道:“叫導演他們進來吧。”

    宋墨點頭,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對外麵等候的人道:“我們好了!”

    李思年笑嗬嗬走進來:“都還好吧?”

    宋墨輕笑:“還行。”

    秦朗亟不可待道:“導演,我們剛剛那條過了嗎?”

    如果沒過,明天還得再來一次,想想就要崩潰。

    李思年笑說:“我剛看的時候非常好,但得看看回放,確定細節上沒有問題。”

    “好好好。”秦朗忙不迭點頭。

    三人來到監視器後麵,打開剛剛的回放。

    秦朗屏聲靜氣地盯著屏幕。

    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鏡頭裏那個人是自己。

    雖然隻有短短兩分多鍾,他還是看得麵紅耳熱,尤其是在床上時,他覆在宋墨身上那短短十幾秒。

    簡直就像個禽獸!

    但不得不承認,大導演就是大導演,雖然並沒有拍得很清晰,但正是這一點點燭光,將赤\\裸裸的性,包括成了浪漫繾綣的愛欲糾纏。

    性張力十足,卻又絲毫不見猥瑣肮髒,反倒有種別樣的美感。

    李思年顯然很滿意,點點頭笑道:“沒問題,一遍過了。”

    秦朗和宋墨不約而同舒了口氣。

    李思年笑眯眯拍著秦朗:“小秦,我還想著年輕沒經驗呢,沒想到完全出乎我意料。真的給我很大驚喜啊!”

    秦朗有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謝謝!”

    李思年又說:“小宋就不用說了,從開拍到現在,就都沒讓人失望過。”

    宋墨笑:“導演謬讚了。”

    “這是你倆應得的,總之你倆現在狀態都非常完美,繼續保持,再接再厲,隻剩三分之一了,咱們一口氣拍完。”

    “明白。”兩人異口同聲。

    回到酒店,已經快零點。

    明明今晚這場戲隻有兩分多鍾,也沒有NG重拍,卻是進組將近兩個月來,秦朗身心消耗最嚴重的一次。

    但也有種如釋重負。

    整部影片雖然有好幾段親密戲,但真正的激情戲就隻有這一段。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段都順利拍過了,剩下的那就不算事了。

    實際上剩下三分之一,也就最後兩人分別時那場床戲,走的是溫柔派,表達的是眷戀和不舍,跟情\\欲沒有關係,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了。

    這樣想著,秦朗痛痛快快睡了一覺。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外界的時局變化,好像與這安寧的金公館小院毫不相關。

    這是金世錦這兩年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他不再感覺孤獨,他連大煙也已經戒了,整個人容光煥發,是被他年輕的愛人所滋潤。

    但他也知道,這樣的快樂是短暫的,林文恒還年輕,人生還有無限希望,自己卻已經逐漸走向日暮,再過不了幾年,他就會變老,他的愛人還會想如今這般愛自己嗎?

    色衰愛弛,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其實又何止是愛情。

    他見過王朝沒落,上海淪陷,昔日繁華的十裏洋場變成明日黃花。所以盛大的美好的東西,最終都會走向消亡。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求永恒?

    尤其是在和一位日本朋友吃過飯後,他知道香港淪陷也是遲早的事。自己這小小的洋樓,大概也很快朝不保夕。

    轉眼已是1941年夏。

    林文恒大學畢業,在金世錦的支持下,他申請到了英國大學的研究所。

    金世錦告訴他,他先過去,待自己處理手中財物,再去英吉利與他會合。

    林文恒不疑有他,對於他來說,金世錦是他的至愛之人,也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雖然,談一輩子對這個年輕人來說,還有點太早。

    隨著林文恒的即將離開,也意味著這部戲的拍攝進入尾聲。

    “小宋小秦,準備好了嗎?”

    工作人員就位,李思年朝兩個坐在床上醞釀情緒的演員喊道。

    秦朗和宋墨一起比了個OK的手勢。

    其實不用準備,越拍到後麵,秦朗就越與林文恒不分你我。金世錦讓他先去英吉利時,他心裏就總覺得有點其奇怪,然而對方說得有理有據,無非是分別三四個月,未來在一起的日子還長,沒什麽好擔心的。

    距離出發的日子越近,他心中就越不舍,除了不舍,還有沒來由的不安。

    然而在不舍,離別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

    這是他離開的前一夜,想到明天早上就要登上去往英吉利的郵輪,他就不免鬱鬱寡歡。

    洗過澡的兩人靠坐在床上說著話別體己話,才說了一句,林文恒的眼淚便嘩啦啦掉下來,將身旁的人攬進懷中,啞聲道:“錦哥哥,我不想一個人走!”

    金世錦抬頭溫柔地撫摸著年輕愛人的頭,輕笑道:“阿恒這麽大了,怎麽還這樣孩子氣?莫非是一個人出洋害怕?”

    林文恒搖頭:“我不怕,我隻是擔心錦哥哥一個留在香港。我天天看報紙聽電台,日本狼子野心,隻怕不久就要占領香港,我怕錦哥哥遇到危險。”

    金世錦輕笑:“若日本人占了香港,我死在他們手中,也不重要了。”

    林文恒雙目含淚看著他,捂住他的嘴:“我不允許你這樣說,我還要等你跟我在英吉利團聚呢!”

    金世錦望著他,眼中也微微泛紅,點頭微笑:“好,我不說。”

    他握住對方的手,輕輕送自己臉上移開,主動吻上林文恒的唇。

    這是一個一場溫柔的吻,林文恒伸手抱住對方,也輕柔地回吻著,然後慢慢褪去對方的衣裳,身體輕輕覆蓋上。

    這段親密戲,跟第一次的激烈截然不同,連身體都在被子中。

    這裏不是再欲望和占有,而且繾綣和纏綿,重點更是那溫柔的親吻。

    不過一分鍾,導演便喊了哢。

    秦朗和宋墨分開,躺在床上微微喘著氣。這樣的親密,身體當然也有反應,但比起身體的感覺,更多的是心中那因為要與戀人分別的悵然。

    他怔忡地盯著白色天花板,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還是宋墨輕輕推了推他:“小秦,結束了!”

    秦朗眼珠子慢悠悠一轉,對上身旁這張俊朗的臉,一時忽然又開始分不清對方是當代影帝宋墨還是民國少爺金世錦,也分不清自己是秦朗和林文恒。

    還是屋內工作人員哐哐當當的聲音,才勉強將他拉回來。

    李思年已經迫不及待看回放,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讚:“好好好!”

    兩位主角入戲越來越深,拍攝自然也就越來越順,對於導演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因而相對比兩個演員尤其是秦朗的情緒跌宕起伏,李思年就隻有起起起。

    眼見著就隻剩下幾場戲,他每天春風得意,對兩個人的誇讚也是越來越大方。

    “小秦小宋,今天又是一條過的完美戲。剩下不到十場戲,要是繼續這麽順利,再用不了一個星期咱們就殺青了。你們兩個真是太棒了!”說著還朝兩人豎起大拇指。

    這場戲因為沒脫褲子,也就沒完全清場,秦朗下床穿上工作人員遞來的衣服,笑道:“謝謝導演。”

    麵上雖然笑著,心中卻依舊難受。尤其是聽到說殺青,先前戲中那種悵然就更加強烈。

    他知道這是入戲太深的結果。

    尾聲這幾天,秦朗除了一場在碼頭道別的戲,一連幾日,都沒有他的戲份,因為全是金世錦在林文恒離開香港後的劇情。

    他當然每天也還是會兢兢業業去片場觀摩,看到金世錦在林文恒離開後的失魂落魄,再次抽起大煙,他也跟著難過。

    他和林文恒已經完全合二為一,他看鏡頭裏的宋墨,也就成了自己愛人。他情緒低落,偶爾還會坐在一旁流眼淚。

    導演對他的痛苦卻渾然不覺,隻誇他共情能力好。

    及至最後兩場戲終於來臨。

    林文恒離開半年後,生活剛剛在那邊安定,正滿懷期望地等著金世錦過來團聚,忽然從報紙上得到消息,日本進犯港島,港督無條件投降,香港正式淪陷。

    事情發生在1941年12月,但他看到消息已經是一月份。而他收到金世錦電報,正是香港淪陷前兩天。

    遠隔重洋,他試了很多方法,無論是電話還是電報,都已經聯係不上金世錦。在香港有錢人紛紛逃離英國時,他毅然買了回港的票。

    啟德機場已被日軍炸毀,他隻能坐郵輪。

    兩個月後,曆經波折的林文恒,終於成功登上香港碼頭。

    這座東方大都會,如今已是滿目瘡痍,街道上隨處可見巡邏的日軍,老百姓的臉上都是誠惶誠恐的表情。

    他立馬坐上電車,去了金公館,然而抵達那座曾經熟悉無比的小樓時,入目之處,隻有一片被轟炸過的斷壁殘垣。

    林文恒驚恐地望著麵前的場景,發瘋一般跑進去瘋狂找尋,但什麽都沒找到。

    他是不相信金世錦已死的,稍作冷靜下來後,從損毀的金公館走出來,回頭痛心地看了眼,深呼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去尋找金世錦。

    這一場是他的獨角戲,也是全片倒數第二場。

    拍得很順利。

    隻是導演喊了結束,他心裏的痛苦還是久久無法驅散。導演見狀,卻是高興不已,連連道:“好好好,保持住情緒,下午最後一場。”

    秦朗怔了怔,有些茫然地點頭。

    中午,是在房車內午休的,短短四十分鍾的午覺,他做了一個噩夢。

    醒來滿頭大汗。

    一旁正在打盹的小周被他驚醒,看到他這模樣,咦了聲道:“你怎麽了?大白天做噩夢了?”

    秦朗擦了把汗,點點頭。

    其實有點記不清剛剛夢見了什麽,總之跟生離死別有關。

    小周給他遞過水杯,笑嘻嘻道:“今天最後一場戲了,拍完就殺青咯!小秦你就可以從戲中出來了。”

    作為同一屋簷下生活的人,他對秦朗的狀態再了解不過。一開始進組時,跟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總擔心自己不會演感情戲。但隨著拍攝進度的深入,他越來越來不對勁,先是和宋影帝相處時那種曖昧,然後便是這些日子的憂鬱惆悵。

    顯然是入戲太深。

    小周同誌沒拍過戲,想象不出拍戲竟然能影響到生活。

    這莫非就是天生的演員?

    秦朗喝了口水,問:“幾點了?”

    小周道:“馬上兩點了。”

    秦朗點點頭:“那快開拍了。”

    他換上戲裝,拿過鏡子檢查了下自己儀容,走下車,看了眼旁邊,看到站在車門口的安河,問:“宋老師呢?”

    安河道:“他已經去裏麵準備了。”

    秦朗點點頭。

    這段戲昨晚兩人對過,難度不算大。

    他走到臨時搭建的破舊棚屋前,正要走進去看看準備情況,李思年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伸手將他攔住:“別別別進去!”

    秦朗奇怪問:“怎麽了?”

    李思年道:“現在的金世錦已經病入膏肓,早沒了林文恒記憶中的風華。你現在進去看到了小宋的妝,就沒有驚訝感了。當然,我也是希望一次過。”

    秦朗了然地點點頭,表情沉沉。

    李思年上下打量他一番,拍拍他的肩膀,道:“沒錯,情緒上好了,保持好。”

    說罷,他走進去,道:“各部門注意!”

    站在門口的秦朗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門內做了個OK的手勢。

    “Action!”

    金世錦在香港深居簡出幾年,認識的人不多,多方打聽下,林文恒才找到這出棚屋。

    他出身貧寒,從小與舅舅一家子擠在舊公寓,見識過不少生活窘困的普通百姓,但這種棚屋也是第一次來。

    他不可置信地四顧了下,看到前方那虛掩的門,試探著一步一步走過去。

    先是站在門口,試探著開口:“有人嗎?”

    沒得到回應,猶疑了下,輕輕將門推開。

    破舊的夢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年邁老人的歎息。

    屋內一片暗沉,除了一張桌椅,沒有任何家具,牆角一個地鋪,鋪蓋裏似乎是躺著一個病人。

    林文恒又輕輕叫了一聲:“有人嗎?”

    地鋪上的人沒有說話,但低低咳嗽了兩聲。

    林文恒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一樣,連呼吸都變得不屬於自己,他抿唇蹙眉,小心翼翼走過去。

    終於看清地鋪上人的模樣。

    這哪是人?

    麵容枯瘦蠟黃,雙眼緊閉,嘴唇烏青,是一張儼然病入膏肓的臉,哪裏看得出本來的模樣。

    但林文恒隻是睜大眼睛,怔忡片刻,便認出人。

    他大叫一聲,跪倒在地,伸出顫抖的手撫摸上對方的臉頰:“錦哥哥!你怎麽了?”

    金世錦緩緩睜開眼睛,仿佛愣了下才認出麵前的人,一雙灰暗渾濁的眸子,驀地一亮,喘著氣費力開口:“阿恒,你怎麽回來了?你為什麽要回來!”

    分明是一句質問,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林文恒再也忍不住,眼淚往外洶湧地流,將人抱在懷中:“錦哥哥,我回來找你!”

    金世錦被他抱在懷中,急促地咳嗽兩人。

    林文恒慌忙稍稍鬆開,讓他躺在自己懷中。

    金世錦自下而上凝望著他,嘴角輕輕彎起:“我的阿恒回來了!錦哥哥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再也不分開!”

    金世錦兀自地笑,看著依舊年輕的愛人,眼中浮上一抹欣然眷戀的神色,緩緩伸手撫上對方的臉,用枯枝般的手指,為他擦了擦淚水:“好,再也不分開了!”

    他笑得是那麽恬然,哪怕再看不出原本的容色,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他此時的幸福。

    他微微將頭靠在林文恒的懷中,氣若遊絲開口:“阿恒,錦哥哥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

    “嗯,你睡吧,我陪著你。”

    金世錦緩緩閉上眼睛,搭在對方肘間的手,一點點滑落下來。

    林文恒癡癡地望著懷中的愛人,低頭吻了吻對方唇,然後緊緊抱住對方,在外麵日軍路過的腳步聲中,失聲痛哭起來。

    “哢!”

    導演興奮地喊停,雙眼迸發出激動的神色,站起身大聲道:“好!過了!”

    然而秦朗卻依舊緊緊抱著懷中人痛哭,對周圍的動靜忽然不覺。

    “小秦!”李思年走過去拍拍他,“結束了!”

    秦朗還是沒有反應。

    與此同時,他懷裏的宋墨終於掙開他的懷抱坐起來,拉著他的手道:“小秦,出戲了!”

    秦朗還在哭,已然是已經完全陷入這個角色出不來。

    甚至因為哭得太狠,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宋墨見狀,抹了了把臉上的妝容,伸手將他抱住用力拍了拍:“小秦,這是拍戲,已經結束了!”

    然而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他想了想,俯在對方耳邊道:“大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