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天晚上，江琰夢見了他姐。

  　　是夢，又恰巧是發生過的事情。

  　　被救回來後，江妤躺在醫院裏，神色悲愴。她被綁架的時候，肚子裏還有孩子，被救回來後，孩子已經沒了。

  　　罪犯已經落網，可卻告訴他們，孩子是個男孩，一出生被他們丟下懸崖。懸崖底下，是海。

  　　陸家，江家，出動了很多的人，警方也派人在海上撈，都沒有撈到。

  　　以前堅韌美麗的姐姐，因為孩子沒了，近乎絕望。

  　　江琰去醫院看了姐姐幾次，她都死氣沉沉。甚至有一次，拔了輸液管。

  　　幸好姐夫陸經年發現了。

  　　姐姐嫁得很好，陸經年是a市極為年輕的才俊，樣貌出色，能力卓絕。兩人是大學初戀，校服到婚紗，第二個孩子之前，還剩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姐姐救回來後，陸經年一直都是沉默不語，冷靜地處理後麵的事情。可那天救回姐姐後，他卻紅著眼睛，質問她。

  　　“江妤，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我，還有江琰，你真的，就為了那個你沒見到的孩子，放棄我們嗎？”

  　　大概是被這話觸動了，姐姐後麵再沒過輕生的想法，可是身體，卻真的傷了。

  　　起初甚至比平時弱不禁風的江琰，還要差許多。後麵為了讓姐姐心情能夠好點，他們一家四口，就去了國外。

  　　江琰睡醒，外麵還在飄著雨絲。花園裏雨霧朦朧，帶著絲絲涼意。

  　　他穿著藍色的睡衣，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連周伯進來都沒發現。

  　　周伯見他醒了，就道:“少爺，早餐做好了，您現在要下去用早餐嗎？”

  　　江琰回頭看了周伯一眼，問道:“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事情？

  　　周伯很快反應過來是什麽事情。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現在天才剛亮沒多久啊，少爺怎麽這麽著急？

  　　他道:“昨晚太晚了，等會兒我讓人去查。”

  　　江琰也明白自己是太心急了，重新看向窗外，輕輕“嗯”了一聲後，便不再多問。

  　　對於周伯，他還是放心的。

  　　周伯立在他後邊，露出了欣慰笑容。

  　　少爺這看起來不聲不響，但是對這件事卻很上心呀。

  　　少爺急，周伯自然也急，又打電話催了一下去查這件事的人。

  　　辦事的人速度還是很快的，九點鍾左右，他們已經把關於小小身世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了。

  　　具體細節跟那個大嬸說的對上了，小小，的確是小小的父母抱養的，孩子也是從小小的父親的妹妹那裏抱來的。

  　　而小小的姑姑，據說以前一直在外麵工作，三年前抱著孩子回來過一次，兩年前開始，再也沒回來過。

  　　時間差不多對得上。

  　　大小姐的孩子是冬天出生的，小小的姑姑三年前抱孩子回來時，也是冬天。

  　　而且，小小的姑姑，還是個護士。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們家的，那麽小小是如何到她姑姑手裏的？

  　　周伯聽完匯報後，心都跳到嗓子眼。

  　　連忙告訴江琰。

  　　外麵這會兒雨已經聽了，江琰不愛出門，就在二樓的房間裏，彈著鋼琴。

  　　江家的孩子多才多藝，哪怕江琰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好，但他要強，從小鋼琴畫畫學習都沒落下。他的鋼琴，也是談的很好。

  　　雪白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如水一般的聲音傾瀉而來。

  　　見到周伯進來。他停了動作，側身，垂眸問道:“怎麽樣？”

  　　江琰這會兒穿了身深藍色的衣服，他的皮膚本身就很白，外邊蒼白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皮膚映得更加淡無血色。

  　　而他沒什麽血色的唇，微微抿起，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周伯把查的事情告訴他，而後沉吟道:“最好的方法，還是做個親子鑒定。”

  　　江琰沒覺得這是問題:“我讓姐夫回來一趟。”

  　　周伯擺手:“少爺也可以跟小小進行親緣鑒定。”現在的技術，是可以做到的。

  　　江琰:“行，你想辦法讓小小來一趟。”

  　　他的語速有點快，周伯多久沒看到他露出焦急的樣子來了。少爺上心的事情，其實很少的。

  　　除了大小姐，還有之前那個人，他就沒為誰焦急過。

  　　“好。”

  　　周伯出去後，去拿了把糖，就出門了。

  　　他沿著人多的地方走，沒多大一會兒，就碰到了一堆小孩子正在路邊玩遊戲。

  　　他招手，喊了一個小朋友過來，問他:“你認不認識小小？”

  　　小男孩自然是不認識的，搖了搖小腦袋。

  　　周伯揣著 糖，想著，要不去他們家附近問問那些小孩。畢竟這裏離小小家，也不是很近。

  　　給小男孩塞了顆糖，周伯就打算走了。

  　　沒想到突然有個圓臉小姑娘出聲了，道:“伯伯，我知道小小在哪裏。”

  　　小姑娘年紀跟小小差不多，感覺比小小可能要矮一點。這會兒盯著周伯手裏的糖，眼睛亮的跟夜裏的燈一樣。

  　　周伯拿了兩塊糖給她:“那你去幫我叫一下小小，說周伯伯找她，讓她來我們家一趟。”

  　　豆豆開心地接過兩塊糖，就趕緊跑了。

  　　等跑遠了，過了一個拐角，小姑娘立馬歡喜把糖紙撕開，快樂地吃起來。

  　　這糖真好吃，有一股美味的味道，甜絲絲的。豆豆一會兒吃完了。

  　　吃完後，她不太想替那個爺爺傳話了。

  　　因為她跟小小的關係並不好，她才不想幫他們傳話呢。可是，她又感覺這糖吃得意猶未盡，還想再吃。

  　　萬一她吃完，還可以找那個爺爺呢。

  　　在糖跟仇人之間，豆豆最終選擇了糖，也不管自己跟小小的關係好不好。

  　　這麽想著，豆豆調轉了方向，往小小家而去。

  　　小小這會兒剛準備出門玩。

  　　今天媽媽出門去了，好像是帶弟弟去玩了。倒是沒關門，因為她們很快就會回來。

  　　昨天晚上小小挨了兩下打，這會兒手背上有點兒紅，不過已經不疼了。

  　　對於昨晚的事情，小小昨晚還有點兒怨氣的，但是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她自然也沒放在心上了。

  　　剛出門，就見到豆豆杵在他們家門前東張西望的，好像做賊一樣。

  　　小小跟豆豆向來不和，平時吵架都能吵個把小時，玩也從來不會一起玩，豆豆竟然跑來他們家？

  　　小姑娘第一感覺就是豆豆來找茬。立馬就一副不歡迎的樣子，怒目圓睜道:“豆豆，你來我家幹什麽？”

  　　因為兩個小朋友脾氣不和，平時又不太對付，所以小小對豆豆的態度，便有些凶巴巴的。

  　　豆豆翻了個大白眼，道:“我才懶得找你呢，你們家又小又破，要不是有個伯伯來找我，給了我糖，讓你去他家，我才不來呢。”

  　　“伯伯？”小小下意識就覺得是周伯伯，可是周伯伯找她有什麽事情呢，小姑娘一頭霧水。

  　　豆豆傳完話就跑了。

  　　小小把家門合上，去找張嬸，讓她幫忙把門關了，小姑娘就往別墅那邊去了。

  　　豆豆隻說是有個伯伯來找她，可是具體是誰，她沒說清楚，一切都是小小的猜測。因此小小隻是去那邊碰碰運氣罷了。

  　　沒想到，剛到別墅花園外邊，就見到周伯伯在門口衝他招手。

  　　“小小。”

  　　周伯眉眼染著濃濃的笑意，看得出來。已經等候多時。

  　　小小也看出周伯在等著她了，歡快地跑上前，神色愉悅地問:“周伯伯，你在等我呀。”

  　　周伯點點頭:“對啊。”

  　　說著，就走下台階，去拉小姑娘的手，在小姑娘疑惑的眼神下，周伯道:“你周嬸嬸又做了好吃的糕點，我喊你過來嚐一下。”

  　　“你可以自己來我家找我的。”周嬸做了好吃的，周伯竟然還惦記著她。小小非常高興，眉眼都飛起來。

  　　小姑娘眉眼粲然，性子活潑可愛。

  　　可江家，無論是大小姐跟少爺，小時候性格都不是活潑的。倒是小小少爺，性子最為外向。

  　　也不知道兄妹重逢的時候，小小姐可不可以跟哥哥們玩到一塊，到時候會不會被所有人喜歡。

  　　周伯想到昨晚的畫麵。

  　　想那樣的情形，小姑娘恐怕沒少經曆。要不是怕他一個陌生人衝進去，反而會激怒大人，他都要進去阻止了。

  　　隻要等少爺跟孩子做了親緣鑒定，小小就可以回到江家了。

  　　不過出於謹慎，周伯沒跟小小說這件事。畢竟，隻有十成十的證據證明了小小跟他們家有關係，他們才能帶走孩子。不然萬一到時候結果跟他們想象的不一致，隻會給孩子造成傷害。

  　　周伯心裏想著事情，拉著孩子走的腳步也極為緩慢。

  　　小小倒是挺高興的，看著雨後空氣清新的花園，想到好吃的，腳步輕快而愉悅。若是地板可以彈音樂，她必然能夠彈出歡快的曲子來。

  　　到了別墅門前，就見到江琰立著畫板，在門前用水彩畫畫。

  　　畫已經畫了大半，看得出來，是想要畫外麵的花園景色。

  　　這會兒的江琰穿著藍色的襯衫，外頭套著白色的的外套，因為麵容太白，看起來有點兒病態美。

  　　可他手中的動作，卻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幾筆下去，又勾勒出花園裏樹木的形態樣貌。

  　　小小繞到江琰身後，眨巴著大眼睛瞧了好一會兒，出聲問道:“周伯伯，這個叔叔，是在畫畫嗎？”

  　　小小不知道他用什麽畫的，隻覺得，他畫的很好看，非常有氛圍，畫仿佛被雨水衝刷過一般，帶著縹緲空靈的美麗。

  　　有點兒像這個叔叔這個人，冷冷清清，卻又幹淨漂亮。

  　　江琰的手好看看，拿著調色盤的手腕，雖然看起來有點兒羸弱，可是形成的弧度，卻自有一種美感。

  　　他知道小小來了，也聽到他說話。不過，他沉浸於他的世界，也懶得回頭。

  　　少爺也隻有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才顯得有精神。平時都是懨懨的。

  　　周伯立在小小身後，看著背對著他們的江琰，以及他麵前不斷被完善的話，笑著點點頭:“對啊，小小喜歡嗎。”

  　　小小點點頭。小姑娘如今還有點兒懵懂，但她知道，她是喜歡的。

  　　隻需要手中一支筆，便可以輕易勾勒出自己想要的世界。小小有點兒向往，向往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跟這個叔叔一樣。

  　　周伯揉了揉小姑娘可愛的小腦瓜，道:“以後，以後你也可以畫出這麽好看的畫的。”

  　　小小沒聽出周伯嘴裏的深意，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更近一些，看清楚畫的內容。

  　　江琰這時候回了眸，一雙沉靜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小姑娘，忽而一笑，問道:“你喜歡。”

  　　小小對江琰還是有點兒害怕的，哪怕他比周伯年輕很多，但小小仍舊是覺得他不好相處。

  　　聽到江琰的話，小姑娘揣了揣小手，點點頭:“想。”

  　　江琰挑了挑唇:“有空我教你。”

  　　說著，他忍不住咳了兩下。

  　　外頭的風吹進來了，吹著衣袖，有點兒涼意。

  　　可小小分明，穿得比他還要單薄。

  　　小姑娘聽到咳嗽聲，忍不住有些擔心:“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江琰身體向來不好，而情緒一不好，身體也會一直不好，而這段時間，他心情也不太好，更多時候，是不願意說話的。

  　　聽到小小關心的話，他笑了下，道:“叔叔沒事。”

  　　可是……

  　　小小納悶地道:“你看起來，似乎是感冒了呀。感冒就不要在門口吹風。”

  　　江琰並沒有打算離開，拿著畫筆，繼續投入到他的作品當中。

  　　“周伯，你先帶她進去吃東西吧。”

  　　聲音涼涼淡淡的，沒什麽波瀾。好像他這個人，涼薄得，好像冬天的雪一樣。沒有太多的溫度，由內而外，從皮膚到血肉，都是涼的。

  　　可是如果小小是大小姐的女兒，那麽一切都會不一樣。到時候大小姐會回來，身體或許還會好起來。姐弟兩團聚了，少爺得到姐姐的關心，心情也會好起來，笑容也會多一些。

  　　周伯滿懷期待地牽著孩子的手，進了屋。

  　　周嬸早就已經做好了小孩子喜歡吃的糕點，見到小小來了，就端出來。

  　　這次的糕點做的種類還要更多一些，桂花糕，雲片糕，還有軟軟的糯米團子，紅棗糕，小姑娘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周嬸把糕點放在茶幾麵上，就對著坐在沙發上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含笑道:“吃吧。”

  　　小小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不是第一次來了，不好意思了片刻後，她就拿起一塊，開始吃了起來。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

  　　“真好吃。”

  　　“嬸嬸你好厲害啊！做的這麽好吃！”

  　　“我好喜歡！”

  　　小姑娘一邊囫圇吃著，一邊讚美，笑眼彎彎，仿佛彎月一般好看。

  　　周嬸看著，都忍不住讚歎。

  　　這孩子，這麽小就這麽好看，而且手腳小小的，要是大一些，養得紅潤一些，再好好打扮，也不知道多好看。

  　　旁邊周伯跟周嬸還讚許地看著她吃，為了防止她噎著，還特地給她端了牛奶過來。

  　　小姑娘胃口小，不過一會兒就吃飽喝足了。

  　　周伯跟周嬸對視一眼後，周嬸坐到了小小身旁，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有些粗糙地頭發，就問道:“小小，嬸嬸給你綁個好看的頭發好不好？”

  　　讓孩子來吃東西可不是他們的目的。

  　　現在才是。

  　　此事事關重大，沒有確定之前，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說小小一定是那個孩子。所以周伯才出次下策，讓孩子過來。接著綁頭發的功夫，取到可以用來做鑒定的東西。

  　　小小的頭發都是自己隨便綁的，媽媽不給她綁，她自己披頭散發的，又會被媽媽罵，所以都是自己胡亂綁，張嬸也教過她怎麽綁，所以小小雖然綁得不好看，但也像模像樣。

  　　聽到周嬸這麽說，小姑娘就以為自己綁的太醜，被人嫌棄了。抿著小小的粉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姑娘終究還是點點頭。

  　　“好。”

  　　宋宋跟優優還有豆豆他們的媽媽總是會給她們綁好看的頭發，小小也喜歡自己的頭發被綁得好看，所以有些害羞，有些靦腆地，答應了。

  　　周嬸去拿綁頭發的梳子跟發圈，坐在沙發上，側著身，就給小姑娘綁頭發了。

  　　小小的發質並不好，有些粗糙幹燥，周嬸給她梳通的時候，生怕弄疼孩子，都是極為小心翼翼的，動作無比溫柔。

  　　就這樣慢吞吞的，給小姑娘紮了一個漂亮的公主頭。

  　　等紮完後，給小姑娘綁上兩個帶著花的發圈，頭發就綁好了。

  　　小小的頭發綁好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多。

  　　小姑娘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跟剛才對比大相徑庭的樣子，捧著臉，都有點兒小害羞。

  　　“嬸嬸，你好厲害，我覺得我都變漂亮了。”小小腮幫子粉粉的，好像是塗了腮紅一樣。

  　　周嬸看著小姑娘對著鏡子，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奶萌奶萌的可愛小樣子，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她覺得美中不足的是，這裏並沒有小姑娘的衣服，倘若換上漂亮的裙子，那才是真的變成了小仙女呢。

  　　但也不急在這一兩天。

  　　等鑒定結果出來了，這孩子想要多少漂亮裙子，就要多少。

  　　頭發梳好了，周嬸又注意到小姑娘長卻沒修剪的指甲，想了想，她又去拿指甲刀，給她細細剪好，磨平，這才放小姑娘離開。

  　　等小小開開心心離開後，周嬸把落在地上的指甲，還有幾根頭發裝起來，交給了周伯。

  　　周伯負責安排，拿去市裏做鑒定。

  　　而小小渾然不覺，梳了漂亮頭發的她，開開心心的去找小朋友們玩了，收獲了一大片的讚美。

  　　晚上回到家後，遭到的卻是方秀娟的冷嘲熱諷。

  　　“醜死了！”

  　　“這麽小就這麽愛裝，以後大了還不得早早跟男人跑了？”

  　　……

  　　睡覺的時候，小姑娘想起媽媽的態度，有點兒鬱悶，鬱悶著鬱悶著，她就睡著了。

  　　而另一邊，周伯以最快的速度讓人拿著東西去做親緣鑒定，又最快把鑒定結果拿回來。

  　　拿到結果前，周伯還在想，倘若這孩子不是，那後麵會怎麽樣。

  　　少爺性子涼薄，倘若小小不是江家的孩子，那麽少爺必然會對她置之不理的。小小的養父養母對她並不好，這孩子若是一直留在那個家，以後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結果出來後，周伯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同時，有些熱淚盈眶。

  　　沒想到，當年的綁架犯，竟然撒了謊，那個孩子，不是男孩，而是個女孩。

  　　倘若要更確定小小是大小姐的孩子，就需要大小姐他們親自回來了。但現在目前的鑒定，已經證明這個孩子跟少爺有血緣關係了。

  　　已經可以確定了。

  　　江琰看到結果前，周伯眼眶已經紅了，他也不需要多看，就知道結果了。

  　　隨意掃了眼鑒定結果後，正在電腦前忙碌的江琰把文件丟在一旁，就跟周伯道:“讓人去接他去吧。”

  　　周伯這會兒激動得手都在抖，聽到江琰的話，手都在抖，趕緊出去。

  　　江琰淡淡地看著周伯，片刻後，提醒道:“周伯，你方向走錯了。”

  　　他走的方向，是靠牆的方向。江琰要是再慢提醒一步，他就要撞上牆邊的花瓶了。

  　　周伯激動得已經東西南北不分了，聽到江琰的話，趕緊調轉方向，去接孩子。

  　　江琰這時候，從椅子上起來了，有些無奈地看著周伯:“好了，我自己去吧。”

  　　周伯看著江琰的麵容。

  　　雖然少爺臉上沒有笑，但周伯能感覺到，少爺好像是，挺開心的。

  　　不然也不會親自去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