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吊胃口

  　　京城這邊，林家也終於收到了林立文的信件。

  　　當時果子收購的事雖然已經解決，但是既然已經拜托了劉刺史，對方又答應了的情況下，林立文便還是把那幾車的荔枝幹和桂圓幹一並捎帶給了林家。

  　　信件上麵前一部分，林立文寫的是自己在益州的情況。對於家人來講，他們最在乎的也是林立文在益州的生活。中間部分，便是林立文對家中各人的問候。等到最後一部分，便是他在益州山林裏偶然發現冰粉樹和辣椒等相關的事宜。

  　　作為皇朝最繁華的城市之一的京城，益州果商們自然不會放過這般好的銷售市場。所以林家人在這之前，不僅對冰粉有所聽聞，還食用過兩次。

  　　不過並不是林立文送來的，而是五公主派人送來的。因為上一次林立文托商隊送果幹蜜餞時日還早，並未到冰粉果成熟的季節。

  　　冰粉樹在北地也是可以種植的，隻是因為氣候問題，它在北地的生長周期會短於南地。但整體種植難度並不大，而且病害也較少。

  　　林立文這一次還又把冰粉的製作和種植一並寫在了信件裏。

  　　林家眾人對冰粉倒也並非一無所知，所以他們此時更為好奇的是秦椒。

  　　“這便是秦椒種子？好生細小。”

  　　“爹，明日咱們也來試試這秦椒做菜吧！”

  　　“行！讓滿娘按照大郎給的食譜做來試試……”

  　　捎帶給林家的辣椒依舊是林立文處理好的幹辣椒皮和辣椒粉，但辣椒籽他也一並捎帶了不少回去。

  　　辣椒今年整體收成雖然是不多，但是林立文收獲的辣椒籽卻並不算少。隻要是成熟的辣椒，裏麵的籽基本上都是可以用來留種的。更別說茶村的村民們知曉林立文喜愛辣椒，後麵還給他送來了好些自己采摘的野生辣椒。

  　　等到第二天，滿娘不僅按照林立文的方子，製作了好幾道辣椒菜上桌，還用林立文捎帶回來的冰粉籽做了一大盆冰粉。

  　　為了配這冰粉，錢秀秀又喚吳六去窖裏尋來了好些鮮果。

  　　因著果子都是自家莊子上產的，便是在這冬季，各種鮮果都昂貴的時候，林家也比較舍得。於是放了有寒瓜，蜜瓜不說，甚至還放了一些白葡萄幹上去。

  　　顏色搭配的很漂亮，吃起來也很是味美。

  　　尤其是在燒著地火的溫暖屋子裏，吃著那辣椒製作而成的菜肴而火辣辣時，再食用上這麽一口冰涼清爽的冰粉，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

  　　隻是大人雖吃得盡興，小兒們卻不能。

  　　畢竟小兒腸胃弱，瑤娘便還好些，如今又大了兩歲，好歹大人肯給她品嚐些許。唯獨那瑾兒，不到兩歲的年紀，大人可不敢隨意給他食用。

  　　“哇……”孩子委屈的哭了。

  　　“你還小，待你再長大些才可以食用。”錢秀秀輕哄著他。

  　　“阿姐……”孩子一邊哭著，一邊還伸出手指向了瑤娘，意思是瑤娘為什麽就可以。

  　　瑤娘：“我比你大，我自是可以的！”

  　　錢秀秀：“對，待你長大你阿姐這般大便也可以了。”

  　　林周氏：“來來來，奶喂你吃飯！咱們瑾兒多吃些飯，才能長得更快些。”

  　　“……”

  　　見著孩子被哄好了，林老頭便對著林老大說道：“待吃完飯，你便按大郎信裏說的，給那些官大人送些秦椒過去吧……另外再將果幹，秦椒和冰粉籽都準備些許，給老二那邊也一並送去。”

  　　於是第二日，京中貴人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位遠在數千裏之外的林大郎，對他們的“深刻”惦記。

  　　如往常一樣，這次的送禮也很帶有林大郎獨有的特色。禮物在分量上，依舊還是那般的摳門。

  　　可對於各種用辣椒製菜的方子，卻是整整寫滿了好幾頁紙。

  　　說起來這些菜譜，還是昨日林老大趕緊讓吳六安排莊子上的學子們幫忙謄抄下來的。

  　　考慮到時人吃辣度不高，林立文還貼心的在這些食譜的最前端做了詳細的標注，言道第一次烹飪時，秦椒可少放。

  　　辣椒的出現，對於冬日少運動而食欲不佳的人來講，在開胃上是能起到很好的效果的。京中貴人們也是一麵大喊著“火辣”，一麵也在不受控製的逐一按照林立文給的食譜進行一一嚐試。

  　　“緣何叫秦椒？合該喚做芳辣！”

  　　凡是加了辣椒烹飪出來的菜肴，皆帶著濃鬱的香辣味，還真對得起“芳辣”這個詞。如今這京中的貴人們，已經有好些人從此喜愛上了食用辣椒。

  　　於是很快，林立文贈送給大家的辣椒便被食用完了。

  　　“這便沒了？那速去外麵商鋪裏購置些回來。”

  　　在推廣農作物一事上，林立文操作甚是熟練。受他推廣多年的京中貴人們，對其套路也很是熟悉了。

  　　若是這時林立文還在京城，他們便安排人去莊子上購買。可若是林立文是在益州，他們便可直接去商鋪找尋便是。

  　　“尋了京中各大商鋪，都未曾尋到秦椒……”仆從兩手空空的回來稟告。

  　　“怎會沒有！”貴人驚訝。

  　　何止是未曾尋到，甚至那些鋪子對秦椒是什麽，都表示不知曉。

  　　畢竟秦椒在時下雖已被人發現，又當做藥材去使用。但秦椒藥用價值並非無可替代，商者們自是不會花費大力氣，將益州一種普通的藥材千裏迢迢的運輸到北地京城來。

  　　“那林大郎這般做，不就是為著推廣來的麽？”貴人們也很是不解。

  　　仆從提議：“若不然，我再去京郊莊子上詢問？”

  　　貴人想了下，便道：“去吧。”

  　　如今這胃口被吊起來了，且越是尋不到這秦椒，他這心裏也是越惦記。但奈何莊子上是還有些許的秦椒，可是林家卻並不準備拿來售賣的。

  　　今年的產量是真不多，林立文在益州要做推廣，京城也要做推廣。然後還有他在益州的食用，以及林家眾人的食用……這麽一分，哪裏還有多餘的辣椒拿出來售賣。

  　　“莊子上也沒有？”

  　　“那林家管事言道，他們莊子上來年打算種植一批。若是有需要購買的話，明年倒是可以往外售賣些了……”

  　　還不是還要等上好長一段時間！

  　　“這林大郎，為何就不能等到明年他那莊子上有售賣了，才來做這推廣呢？”這世上怎會有林大郎這般行事的，吊足了人的胃口，偏又叫人想買也買不著！

  　　要知道沒有食用這秦椒之前，他們便不知其味道，自也不會這般惦記。可如今眾人都食用過好些辣椒調製的菜肴了，結果他卻又來告知大家，需得等到明年才有！

  　　“難不成，他想如景縣皮蛋那般，勾引我們去到那益州購買？”別說，這種事情，那位林大郎可是真幹得出來的！

  　　“若不然，開春後派人去益州尋尋……”

  　　益州商者們得到京城的來信時，已經是來年的春二月初了。

  　　但這會的益州，也購置不到任何的秦椒。

  　　不過去歲冬季播種後的茶園裏，茶籽已經開始出苗。而林立文這會也正帶著人，在給這些剛出苗不久的茶苗，進行保苗工作。

  　　茶苗期需水量大，早春的雨水量還不算多，所以需要及時的對其進行灌溉。除此之外，還需要給茶苗做一定程度的遮陰。

  　　林立文此時一邊給茶苗插著樹枝，一邊與大家講解：“大家遮陰時需得注意，對茶苗進行插遮陰枝時不可完全將其遮擋……一般情況下，十分遮擋其六為佳。”

  　　一開春便從山上再度下山的阿卜和阿孟此時學得極為的認真。

  　　若說去歲時，他們是因為傳說而信任林立文的本事的話，那麽如今，他們便是瞧見了成果，對林立文越發的信任了。

  　　他們也是試種過茶樹的，用的也是茶籽直播。可出苗率都不高，而且長出來的茶苗瘦弱不說，還參差不齊，又哪裏有眼前這般的景象啊！

  　　因著茶籽本來質量就好，林立文又還有將茶籽做浸種選種等一係列的處理，整片苗園的出苗率極高。

  　　這便導致一些穴裏的茶苗生長密度過大，所以等到苗株再生長一段時日後，林立文還帶著大家進行了間苗補苗。

  　　茶苗期的管理還需要追肥，而施肥也需要按照植物的特性來。

  　　而此時，時間也來到了農曆四月份。

  　　今年村裏的蜜餞作坊並未再開辦了，一則是蜜餞果幹的方子被泄露了出去，村民們想如去歲那般開作坊掙大銀錢是決計不能的了。二則果商們不僅在果子的收購價上給得比過往高了些，而且還有好些果商直接下到鄉間來收購，免去了村民們運輸上的煩惱。

  　　但使得他們最掙錢的還不是果子，而是秦椒。

  　　秦椒前些日子才逐漸長成，雖眼下還多為青椒，但在林立文又往益州府城貴人們家中送去一些青椒和其食譜後，之前林立文送秦椒時，他們還嚷嚷著林立文又要來利用大家的商者們卻很快便行動起來了。

  　　青椒雖不如幹辣椒那般的香，但也有它獨有的風味。至於運輸上不便之事，如今產量供應益州本地貴人們食用都尚且不夠，根本沒有多餘的流到外地去。

  　　而對雙縣這地的老百姓來講，今年這秦椒好賣的程度幾乎等同於去年的冰粉。

  　　“昨日我見著你那地裏摘了好些秦椒，怕是賣了不少銀錢吧？”

  　　“不多不多……我摘的都是青椒，好些都還沒長成……說實話，摘得我很是心疼。”

  　　“那何不再等等？”

  　　“哎呀，這不是給的銀錢價高麽！”

  　　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