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作者:荷風送      更新:2022-07-29 15:00      字數:7039
  第七十九章

    定安伯府是梁夫人的娘家江家, 江家的六郎,單名一個鐸字,小自平西。今年二十四歲, 在家行六, 自幼從武, 之前幾年隨家中祖父戍守在邊境之地,也就最近才調任回京。

    如此, 也就耽誤了議親的最好年華。但因身上有軍功在, 如今又年紀輕輕的就是軍中正六品的職務, 在上流圈層中也算是炙手可熱的一個存在。

    前些日子梁晴芳隨母去外祖家做客, 有幸見過這位表哥一麵。一副軍武之人的模樣, 高大挺拔,英姿勃發。模樣肖似外祖父,一身的凜然正氣, 人往那裏一站, 連他娘都怕他, 更不要說下頭的那些妹妹侄女們了。

    記得三舅母還拐彎抹角打探過,問她親事有沒有定下, 似有撮合她同六表哥之意。最後從母親那兒得知她已經定了親事了, 三舅母還很遺憾。

    聽三舅母那意思, 是想找個清流文官家的娘子給六表哥當媳婦。也隱隱向母親透露出過意思, 女郎家世清白即可,不一定非要多高的門第, 央母親若有合適的,幫她留意。

    母親當時或許聽過就撂過了, 但梁晴芳卻是放在了心上。她當時聽舅母說這話時, 立即想到的就是秋穗。

    六表哥雖然為人嚴肅了些, 但他品性好。人也極出息,仕途上可以說是前途無量的。秋穗也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柔弱無骨,她也是有些鋼骨在身上的,氣勢上怕不會輸六表哥。且人也美貌,家世清白,他們二人年紀也相當。要她說,這二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她見當日母親應得敷衍,怕母親不願插手這事,所以即便心中有這個想法,她也沒說。憋了好幾日,還是如今到了葉台來,聽伯娘說了那些登門提親的人家,她覺得無論哪方麵都比不上六表哥,這才想著要說出來。不管怎樣,撮合一番也好,至於最終能不能成,也看他們二人的造化。

    梁夫人都要忘了這事兒了,聽女兒提起,她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在。

    她本也不是熱心保媒拉纖的人,所以之前回娘家去時,三嫂同她提起此事時,她並沒真正往心裏去。如今細思來,倒覺得未嚐不可。

    餘家如今論門第,雖比不上伯府,但三嫂也說了,給六郎相媳婦不看門第。隻要家世清白,女家品貌皆佳即可。何況,餘家如今是一門父子三個秀才,且餘大郎還連中三元,名噪一時。這樣未來的新貴人家,說給六郎,也不算埋汰他。

    而且他們梁家都和餘家聯姻了,也不怕伯府會覺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搭根線,最終成就成,不成就不成,還是看緣分。

    所以,梁夫人細思一番後,微微頷首:“或許……娘可以去說一說。這二人論年歲、品貌,都是相當的,我看是合適的。”

    梁晴芳高興,立即說:“那快去跟伯娘說吧,免得遲一步,秋穗被旁家給定了。”

    梁夫人卻笑說:“急什麽?這事就算娘摻和,也得先回京去同你三舅母議一議,待那邊有了準話,我再過來同親家母說。這也過去好些日子了,我還不知道你表兄是不是已經定了親。萬一他那邊定了,我又同這邊說了,回頭怎麽交代?”

    梁晴芳細思了後也覺得母親說的對,於是也就沒再急躁躁的。之後的兩日,在秋穗跟前她也一直忍著沒提。

    本來依梁晴芳的意思,她當然是想在葉台多住些日子的,正好這幾日豐郎還沒去縣學裏,他們二人可有大把的時間會麵談心。但她怕六表哥那邊會在這幾日突然定下,她還是很想撮合了表兄和秋穗的,所以,難得的,她才住沒兩日,便急著要回家去了。

    餘喬氏知道她是喜歡他們家的,也願意多呆些日子,怕她是不好意思多住才走的,於是挽留道:“再多住幾日也無妨,恰好穗兒這幾日也閑著。”

    梁夫人明白女兒的心思,也就配合著婉拒了:“叨擾了兩三日,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大郎下半年還得參加秋闈,這個時候不能叫他分心。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時間相聚呢。”

    見母女兩個是真想走,餘喬氏也就不再多留,隻說:“日後你我兩家要常來常往的好。”

    梁夫人忙說:“這是自然的。你同秋穗若得空,也合該去京中坐坐,叫我們也好好招待你們一頓才是。”

    餘喬氏說以後定會有機會,然後親送了梁家母女出去,目送了馬車漸漸遠去後,秋穗才同母親折返回家來。

    “晴娘今日頗有些奇怪,這才小住了兩日就要走,倒有些不像她從前的性子了。”

    秋穗也察覺到了,但卻沒多想,隻說:“或許是真的怕打攪了哥哥前程,所以不肯多留。”又說,“哥哥這回高中,梁家一家可高興了,哥哥總算是沒辜負了梁家伯父伯娘對他的殷殷期望。”

    提起這個來,餘喬氏心中也十分高興。畢竟長子過了童試,中了秀才,也算是小小給了梁家一個交代了。

    好歹……也算是有個小小的功名在身上,不至於太辱沒了梁娘子。

    何況,長子童試中三奪案首,名列前茅,以這樣的好成績再接著參加鄉試,想來也是成功的幾率更大一些。

    還是他爹會看兒子們,他說豐兒雖中間被耽誤了有十年之久,但他論資曆、論心智,卻是都要比安兒成熟。科考不僅隻是考書本上的東西,還有很多別的。而這些,豐兒有,安兒卻較之他哥哥匱乏了些。

    總之都是好的,不管哪個兒子中了,她都高興。

    若是兩個兒子都能高中,她自然就更高興。

    *

    梁晴芳母女回了京後的第二日,梁夫人便親自登了定安伯府的門。

    先去老太太那裏請了安後,然後拉了伯府三夫人到一旁去說話。

    梁夫人先問了江六郎可已定了親,三夫人搖頭說沒有後,又立即問回來:“小妹可是有合適的人家介紹?”

    梁夫人聽說侄子還沒定下,便知道此事要長談,於是拉了江家三夫人坐下來細說道:“這些日子,我帶晴娘去了葉台住了兩日。”

    江夫人心中琢磨著:“葉台……”忽反應過來什麽,忙問,“可是她年前定下的那個婆家?你帶晴娘去你親家府上了?”

    梁夫人點頭,這才又繼續順著話道:“未來女婿雖說之前是白身,但人卻極聰明出息。這回參加了童試,三場他皆是榜首的名次。因是大喜,所以我同老爺商議了一番,便也登門去道賀了。”

    “哎呦。”江三夫人也很驚訝,忙也給梁夫人道賀說,“那可是個真有出息的。這秀才和秀才,區別可也大著了,榜首和榜尾,雖說同是秀才,學問能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說過這家還出了個十三歲的秀才?”

    “那是餘家二郎。”梁夫人近幾日來提起這些心裏就歡喜,說起來也更是津津樂道,“餘家攏共二位郎君,一個是少年成名,一個雖然二十來歲才中秀才,但卻是榜首,都是難得的好孩子。”又說,“我那親家公也是二十上下中的秀才,隻可惜後來大病了一場,荒廢了課業。如今身子漸漸養得好了,也打算秋天下場參加秋闈。嫂子你想想,但凡這父子三人中中一個,日後餘家門第也是要升三升的,何況萬一三個皆中呢?”

    江三夫人也跟著心血澎湃起來,笑著說:“那小妹你可真是撿著寶了。這樣的人家,郎君又正當年,若真出現父子同科三進士的事兒,那他們家郎君還不被搶得打起來?每回榜下捉婿,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是真搶。”

    見自家嫂嫂的確對餘家也很滿意,梁夫人這才說出此番登門的目的。

    “餘家有一位娘子,今年二十有一,容貌品性才學各方麵都是沒得挑的。自幼跟著父兄讀書,知書達理的,涵養好著呢。隻是……唯有一點,我怕你心裏介意。”

    江三夫人知道小姑是要給六郎說親了,且她對這餘家也著實有些興趣,於是忙問:“哪一點不好?”

    梁夫人便歎息一聲說:“我那親家公年輕的時候因為大病了一場,家中實在缺錢,那娘子心疼家裏,便把自己賣給了別人家當女婢。這一賣就是十二年,直到去年秋天,才得了賣身契回到家去。也正是因此,她的終身大事也就耽擱了。”

    “這……”梁夫人的確是有些介意了,她臉上的笑也尷尬了些,但也仍沒一口回絕了,隻是繼續問,“做過大戶人家的婢女……那你可打探到,是在什麽樣的人家做的婢女?”若是一些家風不正的人家,也就不必再談了。

    梁夫人正等著她問這句,於是忙道:“忠肅侯府,傅家。而且,一入府,就直接做的傅家老太太的貼身女婢。他們家老太太十分喜歡她,知道她原也是讀書人家的好孩子,迫不得已才賣身為奴的,所以一到年紀就放她走了。她出了侯府後,也仍同傅老夫人有聯係,去歲餘家來京中給晴兒下定時,餘娘子還去傅侯府給老太太磕過頭。老太太還留了她吃晚飯,晚間時,又親自差了親信送她回來。”

    梁夫人之所以說這麽多,就是想告訴自己嫂嫂,秋穗雖然不得已時賣身為奴過,但人家卻不是一般的女婢。伺候的是德高望重誥命加身的老太太不說,而且即便贖了身,也仍同舊主有來往,足以可見她品性的珍貴。

    若不是個品性極佳的女郎,又如何能得傅侯府老太太如此的青睞呢?

    梁夫人這番話一說出口,江三夫人又心動了。

    梁夫人見狀,又再添了把柴火,道:“餘家在當地出了名,他們家兩個郎君都已經定下了,所以,登門向餘娘子提親的人家很多。如今既還沒定下,我想的是,若是嫂嫂也有這個意願,我或可去說和一二。若能成,日後咱們幾家就更是親上加親了,就算不能成,也無礙。嫁娶之事,本就是要看緣分的,強求不得。”

    江三夫人心中雖還有些遲疑,但卻儼然也算差不多有了決定了。小姑都能放心把晴娘嫁去餘家,他們家又如何不能娶餘家娘子呢?再說,小姑是六郎親姑姑,她總不會害六郎吧?

    於是心內一番思量後,江三夫人笑著道:“六郎年紀也大了,你侄兒你是知道的,性子沒那麽溫和,常常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話少得很。若定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我也怕人家女郎嬌縱慣了,受不得這樣的委屈,二人婚後日子也定過不到一處去。何況,六郎是武將,如今雖是調任回京了,但難免之後還會有戍守邊境的時候。若那時,叫人家高門大戶的嬌小姐跟著去也不好,獨留她在家也不好,十分兩難。那餘娘子年紀大一些,其實是好的,心智成熟一些,日後也更能互相體諒。我的意思是,你若真覺得好,你侄兒這事就交給你了。”

    梁夫人說:“那嫂嫂這就是同意了?”

    周三夫人道:“你親自看中的,那還能不同意?何況,你們家都願意把晴娘嫁過去,我們就更願意娶人家女郎進門了。”

    梁夫人笑著點頭:“既如此,那我就去問餘家的意思了?”又說,“你別以為這事兒一定能成,人家姑娘可得寵著呢。人家父母就這一個掌上明珠,家裏哥哥弟弟更是都看重她,即便是你們家這樣的門第去提親,人家也得三思再三思的。對了,你回頭也同六郎說一聲,別回頭我那邊說準了,他這頭卻不肯答應。”

    江三夫人說:“六郎那裏你放心,我去說。他那孩子一心撲在軍務上,說終身大事皆由家裏說了算,我看他那兒是沒問題的。那餘家那裏,多少還是叫你費心些。”

    梁夫人卻笑道:“我自己的親侄兒,費些心不是應該的嗎?行了,我走了,過兩日我再去葉台一趟,有了消息,定第一時間送過來。”

    “那就勞煩你了,小妹。”

    “嫂嫂別送了,我也不是客。”

    因央人辦事,就算是親姑嫂,求人的態度總得有。所以,江三夫人仍是一步不離的親自送了梁夫人出了門,然後她才折返回家來。

    一回家後,腳下更是生了風般,直奔伯府老太太院子來。

    雖她答應了,但上頭公爹婆母尚健在,六郎又極得他們二老的喜歡,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總是應該的。

    伯老夫人聽後,自然說這是極好的。更甚至,聽說秋穗曾是傅侯府老夫人身邊的婢女,她還等不及,要先親自去傅侯府上問一問傅家老夫人情況。

    *

    餘豐年高中之前,葉台內就有不少人來登門提親。而如今,餘豐年以榜首的名次高中秀才後,餘家娘子在葉台更是炙手可熱。每日登門提親的,簡直要將門檻踩破。

    更甚至,還有臨縣的,甚至是省城青州的人慕名而來。

    但因還等著傅家那邊的消息,餘家對這些親事,皆是一口回絕的。梁夫人這日又再登門時,餘家剛剛送走一個媒人。餘喬氏人才歇下,還沒喝上幾口水,聽說親家母來了,她立馬又迎了出來。

    梁家人前幾日才登過門,此番又來,餘喬氏心中自能猜到怕是為著什麽事兒來的,不隻是串串門這麽簡單。

    將人請進了門後,梁夫人笑著道:“你這些日子累著了吧?方才我在門口,不知碰上的是哪家,還在那兒商議著,說改日再來登門呢。”

    天漸漸熱了,太陽照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燒,一陣接一陣的知了聲也鬧得人煩心。

    餘喬氏一路快步將人引去接客的花廳,坐下來歇著後,才吐苦水道:“從前怕兒女們年紀皆大了,婚事難議,我愁。如今兒子們的終身大事都定下了,女兒也多家爭著要,我就更愁了。我就這一個閨女,隻一心想給她尋個能一輩子待她好的如意郎君,可如今登門提親的這些,多半都不是真心衝穗兒這個人來的,叫我如何放心呢?”

    “都是有女兒的,你如今的心情,我可是太理解了。”梁夫人琢磨了一下,又問,“整個葉台,包括青州,都還沒看到一二個稱心的嗎?”

    倒也不是真一個稱心的都沒有,隻是已經有傅提刑珠玉在前了,旁的那些人餘家大多都看不太上。他們或是看中秋穗的美貌,或是貪圖餘家前程,沒一個是真心待秋穗這個人的。

    如此比起來,傅提刑和梁家這種,早在餘家發跡之前就真心盡顯的,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都不是真心待我穗兒的,我實在怕草率做了決定後,穗兒日後會吃苦頭。”

    聽說這邊也沒定下,梁夫人這才表明來意道:“我今日來,其實也是為著秋穗的事兒來的。我娘家有個侄兒,今年二十四,因前些年跟著我老父親戍守在邊境,所以就把婚事給耽擱了。如今調任回了京城,目前在西山大營供職,是個正六品的軍官兒。我侄兒這個人的人品我是敢保證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是從軍之人,為人可能沒那麽溫柔體貼。再有就是,日後若是軍務上再有調動,他再被調去邊境戍守,也是有可能的。我想的是,可否先叫兩個孩子相看一番?成不成的都是後話,雖說如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最終畢竟是兩個孩子一起過,還得他們自己拿主意。”

    原都是一些不相幹的人來說媒,隨意編個借口也就打發了,倒也無礙。可如今,大郎未來的嶽母來說親,而且說的還是京中伯爵府的郎君,且還年紀輕輕就有軍職在身……餘喬氏就不會那麽敷衍了。

    但她也很糾結,傅家那邊還毫無消息,也不知事情進展如何。還是沒影的事兒,她自不好直接就將傅家抬出來。

    所以,餘喬氏一時也有些為難。

    梁夫人見她為難,便也問:“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顧慮?”又說,“都是不打緊的,憑你我兩家如今的關係,凡事都可直說。我雖覺得我那侄兒不錯,但他若說毛病,也是有的。何況,秋穗也是極好的孩子,未必就一定要配他。”

    話都到了這一步,餘喬氏隻能道:“我們家……其實有一個中意的郎君,隻是那郎君還在說服家裏,暫沒個定論。原是答應了的,先等他那兒的消息,若是這會兒撇下了他那邊,又再相看別的,恐怕不好。所以我想的是,先再等等看,看看他那邊到底怎麽說。”

    梁夫人一聽就明白了,她倒也不多問,隻連連點頭說:“這是應該的。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既是那邊先說好了的,合該先等那邊的消息。”又笑問,“可那邊說了要你們等多久嗎?我得個準話,也好回去給我嫂嫂那邊一個答複。你不知道,她可中意這門親了。”

    京裏的伯爵府,而且郎君還有軍職在身,這樣的人家能瞧上他們家,實在是高看了的。

    餘喬氏有些受寵若驚,忙說:“能得伯府夫人的賞識,這實在是我們家穗兒的福氣。隻是那郎君如今也不在葉台,他當初走的時候也沒說個具體時間,我這……還真不好說。”又怕梁夫人會覺得是敷衍,餘喬氏又道,“他才走也沒多久日子,我想著,多少得等上一個月才行。若那時候伯府裏的郎君仍沒定下,伯夫人也還有這個意思的話,屆時就任憑親家母您安排了。”

    梁夫人自然是能看出餘喬氏的為難和真誠的,她也怕親家母會以為自己多心了,於是敞開了心扉說:“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一女不好嫁二夫,你這樣的安排,才是對的。那就依你的意思,咱們就以一個月為限,到時候我再來討你的意思。”

    餘喬氏忙鬆了口氣:“多謝你能理解我。”又大倒苦水,“我最近可愁的呦,白頭發都多了幾根。”

    梁夫人安撫說:“人之常情,畢竟女兒是嫁到人家去的,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總難免會多擔心一些。我之前為了晴娘的事,也同你一樣,操碎了心。所以說,你如今的心情,我可是再懂不過了。”

    二人又說了些家常,梁夫人留下用了頓午飯後,連休息都沒再多休息片刻,直接又往京裏趕。

    進了京後,沒先回家,而是直接趕去了定安伯府。

    梁夫人如實的把餘家的話帶到,江三夫人卻有些著急了:“聽那餘夫人的意思,看來那位郎君應該也是個身份不俗的?”估計也是個名門子弟,如若非然的話,那餘夫人不會說出他還需說服家裏這樣的話。

    江三夫人這幾日盤算下來,本就覺得那餘家娘子怕是十分適合自己兒子。如今又見出現了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來,不免有些著急慌亂起來。

    有人爭,更說明那餘家家風清正,那餘娘子品性也不錯。所以,原本七分的肯定,如此倒變成了十分。

    梁夫人說:“人家沒說具體是誰,但憑餘家夫婦對餘娘子的疼愛,既能願意等,想是郎君的品性為人皆不錯。又聽那話的意思,估計是個門第也不低的。”

    又是名門,人品各方麵又皆通過了餘家眾人的考驗,想是個極不錯的。

    估計……六郎不太有競爭力。

    但江三夫人卻明顯不肯放棄了,她說:“那郎君還得先說服家裏,我們這兒父母長輩都是同意了的。就單憑這點,我們家也要比那家好多了吧?再說,那邊不是還沒定下麽?既沒定下,隻是守著一份承諾,這也不算什麽啊。”又自信滿滿,“餘家是事先沒見過六郎,若是見過了,或許他們會覺得六郎更合適給他們家當女婿呢?”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晴娘:以後我做你嫂嫂,你也做我嫂嫂,我們各論各的,誰也不吃虧。

    傅叔:閉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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