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作者:荷風送      更新:2022-07-29 15:00      字數:6557
  第七十六章

    傅灼本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年初一一早還有許多事忙。所以這會兒見過了子時,算是陪她一起守完歲了,傅灼便說:“我該回去了。”

    秋穗明白, 所以點頭說:“更深露重, 天又黑路又滑, 你回去的路上萬萬小心著些。”

    傅灼點頭說好,但卻仍站在她麵前沒走, 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

    此時此刻, 二人頗有些難舍難分。但因還沒說破, 又彼此冷靜克製。就這樣麵對麵站著, 誰也不說話, 竟也覺得十分美好。

    大冷的天,仿佛也並不冷了,此刻猶若置身在陽春三月裏般。

    餘歲安也是過了子時才從馬縣令家回來的, 兩家離得不遠, 走路也就一炷香時間不到。他提著燈籠走到自家門口時才發現, 姐姐正跟一個男人站在門外。

    待又再湊近了些細細瞧,才發現, 原是傅提刑。

    姐姐和傅提刑的事, 餘歲安也知道。所以這會兒猛地撞破姐姐和傅提刑相會, 他突然就傻了, 第一念頭就是裝著什麽都沒看見,然後想逃開, 但顯然已經遲了。

    不但傅灼早發現了他,連秋穗都注意到他了。

    見弟弟回來了, 秋穗忙從傅灼麵前繞開, 走去弟弟麵前問:“回來了怎麽不進去?還往外麵躲什麽, 你不曉得冷啊。快進去。”

    餘歲安多少有些尷尬,他悄悄的朝那抹挺拔又高大的身影那邊瞧了瞧,然後拘謹著說:“我看家門口站著個高大男人,就以為自己走錯門了。”很蹩腳的借口,不但傅灼根本不信,就連秋穗都不信。

    不過秋穗也沒戳破,隻笑著拉他去到了傅灼麵前:“這是傅提刑,你不認識了?”

    餘歲安心想他當然認識,怎麽可能不認識,正是因為認識,所以才想逃的。若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敢在這樣的深更半夜跟姐姐相會,他早衝過去了。不過這些隻是腹誹,餘歲安麵上很平靜,他先抱手朝傅灼作了一揖後才道:“天太黑了,沒太瞧清正臉,學生在這裏給大人賠罪了。”

    傅灼在秋穗麵前和在旁人麵前時是兩副模樣,這會兒他挺直了腰板背著手,頗有威嚴和氣勢。餘歲安在他麵前更是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

    但傅灼態度卻很溫和,他看著餘歲安說:“你來的正好,我就要走,這段時間就把你姐姐暫交給你照顧。”

    “是。”餘歲安忙應著,這會兒也不會多想他此番一席話是不是哪裏不妥,隻說,“學生知道了。”

    有第三個人在,總歸不如隻兩個人在的時候自如。所以又再略交代了一番後,傅灼便打馬告別。

    秋穗姐弟仍立在門前,直到目送著那一人一馬徹底消失在了黑夜中,二人這才轉身往宅子裏去。

    身後銅環紅漆的門關上,門閂也插好後,餘歲安這才問姐姐:“傅提刑是特特來找姐姐的?”

    反正如今家裏人都知道了她跟傅提刑的事,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秋穗點頭:“特特帶了炮竹煙花來,同我一起放煙花守歲的。”

    餘歲安說:“他平時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真不敢想,他也有如此溫柔細心的一麵。”突然心裏也會很好奇,他那樣的一個人,同姐姐單獨相處時,又會是什麽樣子的?還是同他尋常時一樣冷肅又不苟言笑嗎?

    因她同傅灼的事還沒最終定下,她自己心裏也還有徘徊和遲疑在,所以也不願多談自己,她隻問弟弟道:“去了縣令大人家裏,都做了什麽?”

    餘歲安如實說:“陪縣令淺飲了兩杯酒後,便去陪了馬家娘子。陪她看煙花,也陪她一起守歲。直到過了子時,我才能回來。”

    秋穗蹙了下眉:“怎麽聽你的語氣,好像很敷衍的樣子?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隻要彼此守禮,不越了禮數,常一起聚聚是可以的。蘭娘性情溫軟,又沒什麽主見,你當初既答應了這門親,日後可不能辜負了她。”

    “我沒有。我也不會。”餘歲安怕姐姐誤會他不喜歡這門親,忙解釋了說他並沒有這些心思,“隻是眼下科考在即,我一心撲在功業上,就想一舉奪得個功名,然後光宗耀祖,也好讓爹娘揚眉吐氣,讓姐姐也跟著風光。所以,在別的事上,總就有些心力不足。”比方說今天晚上,在除夕夜,未來的泰山大人喚他到府上去吃幾杯酒,他自然是願意的。但吃完酒後,他其實就想趕緊回家來了。或是溫習功課,或是陪伴家人,怎樣都好。而馬家卻非要讓他去陪馬娘子,還得陪到過了子時,他還不好拒絕,這就很煩了。

    秋穗懂了弟弟的意思,他如今一心撲在功名上,而蘭娘卻是小女兒家心態,隻想著盡可能多點的同未婚夫談情說愛。二人沒想到一塊兒去,自然就生出了分歧來。

    弟弟過了年也才十七歲,又是自小便被家裏父母兄姊寵著長大的。他的世界除了讀書外,就沒別的事了。

    所以這些人情世故,他是不懂的。

    在秋穗眼中,弟弟始終都是個傲嬌的小孩子,所以便趁此機會開導他道:“你一心撲在課業上沒有錯,但馬家想讓你好好的同蘭娘培養感情,人家也沒有錯。既你沒有不滿意這門親事,也是拿蘭娘當未來妻子待的,那你心中有什麽想法,大可好好同蘭娘商量。她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把你自己心裏當下的想法告訴她,她不會不理解、不支持你的。你自己心裏不舒服,又不肯說出來,人家不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下回自然還會這樣安排,時間久了,你自然會怨氣越來越多。到時候,怕會傷了兩家和氣。”

    “不妨說出來,人家會理解的。”

    餘歲安有把姐姐說的都聽進心裏去,他記下了每一個字,然後也在心裏反思。

    “我知道了。”餘歲安意識到自己也有錯後,便應了說,“下回我一定同他們好好說。”

    “這樣就對了。”秋穗說,“既是一家子人,就沒什麽不能攤開了來說的。”

    餘歲安方才回來的路上還有些憤懣,怕之後這樣的事會隻多不少,從而影響到他溫書。但聽了姐姐一席話後,他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麽做,心裏的那些憤懣也就沒有了。

    轉眼新年已過,年初八之前,傅灼又來了一次。帶了很多東西來,說是給餘家長輩們拜年的。

    年初八後,傅灼又再快馬來過一次。是來告訴秋穗,說他奉了旨,接下來一段日子,他需在轄內各州縣各處走訪,可能這陣子會很忙,少有時間能來葉台看她。

    秋穗隻讓他照顧好身體,再忙也要多注意休息和吃飯,旁的倒沒多說什麽。他忙,她正好也忙,大家各忙各的挺好的。

    過年期間秋穗雖然閑在了家中,沒怎麽忙碌,但卻對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有了深思熟慮。

    她好好的想過,呆在葉台做生意隻是暫時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這。就像她很早之前對春禾說的那樣,她遲早還是要回到京中去的。

    所以,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日後回到京城,能好好的在京中做生意做鋪墊打基礎。那麽,她接下來的規劃中,便要適當做出取舍。

    如今,她靠著縣令夫人的關係,能接到一些大戶人家的私活兒。但她憑著這樣的關係,以及曾在京中侯府老太太身邊侍奉過的身份,走這條路,怕走不長遠。

    葉台縣就這麽點大,能請得起私廚的大戶人家,也就那麽幾家。如今大家都搶著請她去府上安排私宴,不過是見旁人家都請過她,攀比心作祟,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便都想請她去充麵子,以好作為日後夫人們聚首時的談資。但總有一天他們會過了這份新鮮兒勁兒的,待不再攀比著請她去做私廚了,那麽那時候,她的這份生意算是走到盡頭了。

    所以秋穗的打算是,如今趁著自己在葉台仍炙手可熱時,趕緊盡最大的可能去接這些活兒。辛苦就辛苦些,隻要能賺到銀子就行。而等他們這一波興致過去了,也沒關係,反正她銀子賺到手了。而隻要有足夠的銀子,她之後才好在京中立足。

    正月十五之後,到二月底之前,整整一個半月的時間,秋穗足足接了七八場這樣的活兒。但凡能請她去的,都是出手闊綽的,既不在乎銀子,秋穗又是盡心盡力去給辦好了差事,最後每家結賬給的銀子,最少也是十兩。

    甚至有些人家為了彰顯自己的闊綽和體麵,一場席散了後,付了三四十兩的也有。

    秋穗還是同之前一樣,每賺一筆錢,都是一半給母親,一半自己拿著。所以到二月底時,不算分給母親的那一半,單單隻她自己這邊,就足足多了六七十兩。

    加上自己之前身上本來就有的銀子,秋穗如今也是個有三百五十兩傍身的小富婆了。而這二月才過,三月四月五月才是夫人小姐們頻繁舉辦筵席的好時候,她想著,就算大家漸漸新鮮勁兒過去,不攀比了,但也不會戛然而止。

    這樣的錢,她多多少少還能陸續賺個小半年。

    想著自己對之後一段時間的規劃,以及即將進賬的錢,秋穗每日都喜得笑容滿麵,精神煥發。但三月初哥哥縣試放榜,秋穗也很緊張,所以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她給自己放了個假,小小休息了幾天。

    縣試從考完到出成績的這幾天,餘家一家都十分緊張,生怕餘豐年不能得中。而若連縣試都過不去,後麵的兩場就沒有資格再考了。而若中不了秀才,考舉人更是無望。所以,這場試尤其重要。

    但餘豐年卻還好,自己做過的題自己心裏清楚,他知道自己考得不糟糕。

    這些年從沒放下過書本,今年也二十有三了,若是連小小的縣試都考不過去,他也算是枉讀了這些年的書。

    餘豐年覺得自己應該能中,問題不大。但卻沒想到,自己初次入場,竟就奪得了案首。

    闔縣今年參加縣試的考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八十多個人中的第一名,雖不多值得驕傲,但也算是對餘豐年讀這麽多年書的一個肯定。

    接下來便是去州裏的兩場考試,若是接下來的兩場都能考過,他便就是秀才身份了。有了秀才的身份,八月才能參加秋闈考。

    雖說才過了一場,但餘家人都很高興。餘喬氏張羅著,想在家中大擺筵席,好好的給兒子撐撐麵子。

    但餘豐年卻拒絕了。

    “如今兒子不過是才過了縣試,連個秀才的身份都還不是,如今大擺筵席,怕還是為時過早了。眼下咱們家還不到慶賀的時候,我們父子三人仍需好好靜著心認真讀書。若真要慶賀,待明年春闈後再慶,也是不遲。”

    兒子有宏圖壯誌,餘喬氏也很為兒子自豪,她忙說:“那就依你,娘就在家等著你步步皆中的好消息。”

    縣試奪得案首,無疑是給了餘豐年最大的肯定。對接下來的兩場試,他不敢掉以輕心的同時,也是信心滿滿的。

    讀了這些年的書,如此正經的考試還是頭一回。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關過了,後麵的關卡自然都難不倒他。

    縣試放榜後沒兩天,餘豐年便出發去了省城青州。兒子走後,夫妻兩個聊起時,餘秀才便說:“其實若不是當年出了那樣的事,豐兒十一二歲時就能中了秀才。以他十歲之齡的學識,他也是應付得了如今的童試。何況,之後他不僅沒丟下書本,還在衙門中曆練了那麽多年。隻讀書是沒有用的,讀書也是為了能夠學以致用,所以,比起安兒來,我倒是覺得豐兒日後更有前程。”

    餘喬氏這些日子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她心裏很為兒子們能有出息而感到高興。

    “不管是豐兒,還是安兒,我都希望他們能一展宏圖。倒是你,比起所謂的前程來,我倒更希望你身子能夠盡快好一些。我知道你心裏有個結,總覺著沒能讓我做成官夫人是辜負了我,但你做官兒,和兒子們做官兒,對我來說都一樣。隻有你身子好好的,咱們這個家才能足夠完整。”

    餘秀才曾有一段時間非常的憤懣不得誌,但熬過了那段歲月後,如今心態倒平和很多。

    不過,考取功名,讓夫人能做上進士娘子,這是他曾對夫人的承諾。如今即便已經不太需要靠他去給夫人好日子過了,餘秀才心中也不曾有片刻忘記過曾經的誓言。

    “讓我考吧,我會注意自己身子的。這是我心裏的執念,若不能試上一回,總不甘心。試過了,若不能過,我也就認了,日後就隻做個教書匠,與你平淡一生。”

    餘喬氏哪裏有不依的,隻將腦袋靠在他肩頭上。

    “那你就去考吧。”她說,“做你想做的事去,不然一輩子都帶著遺憾。”

    三月、四月,省城青州接二連三都有好消息傳回來,餘豐年果然不負眾望,接連通過了州試和院試,如今也是秀才身份了。

    並且州試和院試,皆是案首。

    中秀才不稀奇,但若童試的三場連中三元,那就是可喜可賀的事了。

    餘家一家懸著的那顆心,也隨著餘豐年取得這樣的好成績後,漸漸放了下來。餘家這邊高興,京中梁家那邊得到消息後,更是高興。

    梁大人到底見過世麵,含蓄一些,喜悅並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太多。但梁夫人就不一樣了,興奮得又是張羅下人們去備厚禮,又是同梁大人商量,擇個日子一道去餘家道賀。

    梁大人自己就是文官,他很喜歡讀書好的郎君。之前看那餘家大郎的品性,覺得他就算沒有很大的前程,應該也不會差,所以把女兒交給他,他是放心的。如今又見他不但品性好,還如此大有前程,他又年輕,日後考得進士的功名,必能為官為宰,大有作為……想起這些,梁大人心裏也很欣慰。

    “那就擇個吉日,就算湊不到我休沐那日也無妨,我可向聖上告假一日。”如此佳婿,也沒有什麽拿不出手的,若聖上問起緣由來,他直說無妨。聖上愛惜人才,想也不會不答應。

    梁夫人忙道:“那我這就去安排上。”

    梁家這邊對餘豐年極重視,又擇了厚禮,又選了吉日。餘家那邊原還想著,要不要把這個好消息送去京中梁家去,沒想到,他們還沒把消息送出去,親家一家竟就先登門了。

    餘家一家熱熱鬧鬧的將梁家三口人請進了院子去,餘豐年在梁大人麵前,也算稍稍有了個交代,如今再見梁家人,心裏的負擔也就沒那麽重了。

    男眷們在一處說話,女眷們則去了內院。餘喬氏想著大郎嶽家一家過來了,今日勢必要好好擺上兩桌酒席。既二郎嶽家就在身邊,沒有不請來一起吃席的道理。所以,餘喬氏忙使喚了個小廝去了縣衙,又差了個人到了縣學裏去叫小兒子回來。

    秋穗今日恰好歇息在家,想著臨時加這麽多人的飯食,又都是貴客,怕廚房裏一時忙不過來會招待不周,於是待陪著梁夫人坐了一會兒後,秋穗起身道:“娘您且陪著夫人和梁娘子坐,我去廚房裏看看。”

    正要告辭,梁晴芳也起身說:“我同你一道去。”

    餘喬氏忙道:“怎好叫晴娘去忙,還是坐著歇會兒。”

    梁夫人卻說:“就讓她去吧,難得她自己個兒願意。”又說,“她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與其框她在這兒同我們說話,不如叫她去忙活忙活。”

    餘喬氏也就沒再說什麽,隻叫秋穗照顧好梁家娘子。

    沒多會兒功夫,馬馨蘭也尋到了廚房裏來。見秋穗親自掌勺下廚,馬馨蘭十分高興。

    “我今兒托梁姐姐的福,總算又能吃上姐姐做的菜了。”馬馨蘭不想在廚房裏幹站著,便讓秋穗派活兒給她幹。

    秋穗看了看兩個自幼長自深閨的千金小姐,便笑了:“你們坐這兒陪我說話就好,有喜鵲她們給我打下手,忙得過來。”

    梁晴芳知道自己幫忙很可能也是幫倒忙,所以就沒堅持插手,隻是問她:“你如今生意經營得怎麽樣了?”

    馬馨蘭說:“姐姐的生意可好了,這裏的大戶都願意找姐姐上門布置筵席。我聽我娘說,三月和四月,每個月姐姐都要接五六家的單子。”

    梁晴芳想得更長遠一些,她說:“你不會一直打算在這裏幹這樣的活吧?葉台不大,有錢的也就那麽幾戶,等大家新鮮勁兒過了,攀比心也沒了,怕生意就沒這麽好了。你對以後……有別的打算嗎?”又提出自己的建議,“我覺得你還是去京城的好,既是做生意,肯定還是京裏的錢好賺。”

    秋穗一邊切著手裏的菜,一邊道:“我正是這樣想的。趁著如今大家新鮮勁兒還沒過,我盡可能多的賺點錢。待手頭寬裕了,日後再去京裏,也能有本錢。”

    梁晴芳眼睛機靈的轉了轉,然後問:“你去京裏,也是打算做這樣的行當嗎?”

    秋穗卻搖頭:“這樣的行當,在葉台這個小地方行得通,在京裏卻不行。”她如今不過是仗著曾在侯府老太太身邊侍奉過的身份得這裏的夫人們看重和賞識,可她曾經的這個身份到了京裏,又算什麽呢?

    那裏富貴雲集,人才濟濟,不說各人家中的夫人小姐們多厲害,就是她們身邊的那些嬤嬤婢女,也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的。更甚至,還有從宮裏退下來的宮女嬤嬤。相比之下,她的那點經曆又算得什麽呢?

    所以秋穗說:“若日後去了京城,我想好好經營一家酒樓。不怕你們笑話,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有的夢想,總想著能在那繁華奢靡之處,能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是極好的,我們為什麽要笑話你?”梁晴芳積極道,“我自幼在外地長大,也是才回京的,在京中沒什麽朋友。你若是有這個想法的話,我們日後可以好好談一談,或許可以合夥呢?”

    “你真願意?”秋穗詫異。

    “為什麽不願意?”梁晴芳說,“這有什麽不好的麽?何況,日後都是一家人,有錢一起賺嘛。”

    馬馨蘭也適時弱弱的舉了下自己的小手,積極參與:“那我……我也想加入姐姐們。”

    秋穗笑著道:“我正缺錢呢,反正二位娘子最不差的就是錢,我沒有不願意的。”

    “那此事就這麽說定了。”梁晴芳拍了板。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這章是時間大飛躍,轉眼便到五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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