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強強聯合。
作者:清越流歌      更新:2022-07-29 11:45      字數:6235
  第五十九章 強強聯合。

    是的,他們今天這樣大費周章的請同僚來家裏做客、且邀請名單全部都是陸時寒的同榜進士,除了要給顏芝儀找朋友外,也是想順便聊一聊他出書的事情。

    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讀書人最需要謹守的品格就是謙遜,陸時寒被皇上欽點為今科狀元,並不代表他就是天下第一了。

    事實上別說天下第一,放在本屆進士中,陸時寒也不會理所當然認定自己就是一枝獨秀,他第一次去座師馮大人府上拜見,就被馮大人提點過,他能高中狀元有很多因素,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事實上他們這屆有很多出色的人才,像是榜眼探花,學識未必就在他之下。

    後來隨著走動增多,馮大人儼然把他當正經弟子看待,透露的內情也就更多了。

    馮大人揣摩聖上心意,直言以他的學識表現,當日得一個傳臚名分是至少的,進一甲也算當之無愧,但最後能越過更成熟穩重的齊永年和出身名門的董子玉,被聖上欽點為頭名的狀元郎,卻跟他的年齡有著直接關係,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日後史書工筆也要記上一筆的。

    馮大人私下對陸時寒透露這麽多,除了準備一點點教他揣摩聖意和為官之道外,更多的還是想告誡他保持謙虛心態,為官尤其是在翰林院那等清貴之地,最不能得意忘形。

    陸時寒本就奉行“三人行必有我師”的真理,聽了恩師的諄諄教誨,就更加把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連自己計劃要出的書也不敢自專了,正式動筆前還想聽一聽眾多同年的卓識高見。

    畢竟他覺得出這題集不止為了賺錢養家,本意也希望能對其他還在寒窗苦讀的莘莘學子產生一些激勵或啟發,總之既然要出書,就盡可能做到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最好,不圖靠它名留青史,但也要有所意義。

    如此一來,就不能隻聽他一家之言,那樣多少有失偏頗了。

    今日請的這些同年,就是陸時寒認為人品學識皆上乘的才子,用顏芝儀的話來總結他們就是學霸中的學霸——是的,他這深層次的用意,從一開始就不曾對顏芝儀隱瞞,不僅是因為習慣了與她無話不談,也因為他看出了她對此事的關注和在意。

    起初陸時寒還想可能是因為這個主意就是她想到的緣故,就算不能跟他一起商討書中內容,但這書日後刻印出來,也有她的一份心血和功勞,她會比較期待在意也是人之常情。

    陸時寒可以理解,因此有什麽想法都會事無巨細跟她說。

    但很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她上心的程度,顏芝儀從昨天到今天都顯得格外積極主動,不厭其煩幫他把準備用來待客的書房布置得這般雅致又舒適,現在將客人們送走了,更是連她今天有沒有認識到想要交往下去的朋友這件大事都來不及與他分享,第一時間就向他打聽起了對寫書的靈感,就知道她如今最關注的問題是什麽了。

    看她這麽迫不及待的眼神,他都懷疑如果條件允許,她恐怕恨不得他現在就將書寫出來。

    對於她這份超乎尋常的“期待”,陸時寒無奈又好笑,但還是不想讓她這麽眼巴巴等下去,從善如流的匯報起來,“今日與眾同年聊得很不錯,大家都十分支持我們的想法,方才也為我提供了很多思路和靈感,齊兄和董兄更是直言我若有需要,隨時發話,他們很願意為我執筆,其他人也說初稿完成後要第一時間給他們看,如果運氣好還能幫我查漏補缺。”

    那可就真成學霸秘籍了!

    陸時寒確實很了解顏芝儀,撿著她真正想聽的內容去說,顏芝儀聽完就眉開眼笑起來,十分欣慰的感慨道,“要是他們真能這樣盡心幫寒哥,日後經常這樣請他們來家中做客我也願意。齊大人用膳時不是還誇咱們家的撥霞供鍋比外頭的都更鮮美幾分,搭配我特調的料汁和蝦滑魚丸食用更是極具風味?董大人還說要是大雪紛飛的時候,在咱們院子吃上這樣一鍋撥霞供,真真是神仙也不換。那他們都對寒哥盡心盡力了,我還能不滿足這點小小的心願嗎?”

    自家小院接待這麽多客人,把楊媽百葉她們折騰得人仰馬翻不說,她盡職盡責的待客陪聊也很有些精力交瘁,這還是天氣晴朗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要換成冬天下著大雪來這一出,他們的工作量得翻一倍不止。

    原本按照顏芝儀今天的感受,至少兩個月內都不想當這種人人稱頌的賢內助,還是鹹魚比較適合她。但是為了早日實現寒哥的夢想,她覺得自己犧牲一點,每個月辛苦招待這麽一回都可以了。

    從她難掩疲憊、說起要為他盡心招待同僚時雙眼卻炯炯有神的狀態中,陸時寒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真心實意,那樣討厭麻煩到有些憊懶的妻子,為了幫助輔佐他,竟然也有主動找麻煩的一天。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感動不已,然後就聽見她又忙不迭開始發問,“那寒哥想好了何時開始動筆,以及這本書計劃寫多久嗎?”

    陸時寒:……

    此時此刻,陸時寒不隻懷疑她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將書寫出來,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看他出書其實也是她的心願了。

    或者說,儀兒嘴上說得那般鄭重其事,希望他把所有心思放在公務中,不要在凡塵俗物上浪費精力,其實她內心也想要看他養家糊口而努力的樣子嗎?

    顏芝儀顯然還不知道已經被看透了財迷本質,她正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充滿信賴的看著陸時寒,她知道他是個目標明確規劃也清晰的人,既然說了要開始寫書,心中肯定有了大概計劃。

    果然陸時寒無語過後,還是實話實說,“現在腦子裏就有許多想法,準備用過晚飯後去書房將它們一一羅列下來,至於計劃寫多久,若是翰林院接下來也一如既往的清閑,約莫一兩個月就能完成初稿了。”

    顏芝儀驚訝的脫口而出:“這麽快?”

    饒是對他充滿了信心,她還是被這效率驚呆了一把。

    陸時寒卻是稀鬆平常的口吻,“初稿不超過兩個月,但之後的修改定稿,至少也要月餘才能完成。”

    加上刻印上市,至少也要三五個月了。

    顏芝儀聽到他兩個月就能完成初稿就恨不得頂禮膜拜了,心想他們寒哥也是生錯了時代啊,放到現代當個碼字機,豈不是日進鬥金?

    不過他這手速在古代也是有錢途的,順勢想象了下題集上市風靡考生圈、他們在家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樣子,顏芝儀感動的眼淚就險些從嘴角流出,美滋滋的說,“既然速度這麽快,咱們也該打聽一下京城有哪些口碑不錯的書商了,寒哥第一次出書,合作對象一定要慎之又慎。”

    陸時寒又一次無言以對,慚愧的想他的速度還是沒有儀兒快,自己還沒邁出第一步,儀兒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做最後一步了,但這種事情急不來,他還要耐心安撫迫不及待的她,“儀兒不必著急,我已經向有經驗的同僚打聽過了,一般都是帶著初稿去找書商或刻印坊商議合作,書商隻有看過具體內容,才能決定是否做這本書。”

    之前說過,翰林院很多大人都私下寫稿子補貼家用,所以對於出版流程,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當然若是不介意自掏腰包印書,那就無需準備初稿,直接帶著最終稿件去刻印坊即可。”

    而他們還想靠這本書賺錢買房子,隻能是第一種方式了。

    還有一個理由陸時寒沒說,他覺得提前打聽了也沒用,說不定他看好的書商都不好看他,最終還得另謀出路。

    顏芝儀對他卻從來沒有這種擔憂,聽完這番話的第一反應是擔心,“給書商看全本初稿嗎,那他們要是拿著寒哥的初稿私自印刷售賣怎麽辦?”

    陸時寒從來沒想過這個方向,一時也愣住了,片刻後才搖頭失笑:“雖然世人都說‘商人重利’,但是在經商方麵他們也是最注重誠信二字的,因為百姓都有眼睛耳朵,不誠信的商人失了民心,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怎麽不會?”顏芝儀隻覺得初出茅廬的他又開始書生意氣了,憂心忡忡舉例道,“我記得寒哥書房有一本文集,扉頁上寫著‘敢有翻刻必究’幾個大字,說明盜印之事自古有之,說不定還很猖狂,那書商看了你的初稿覺得能大賺一筆,又不想讓咱們拿走至少一半利潤,就趁你還在修稿的時候把初稿印出來去賣了。他要是心思再深沉些,把書拿到江南去賣,隻要不出現在京城的書肆中,我們豈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陸時寒不得不放下他的書稿可能需要經過書商一輪輪審查考量才有刻印機會的事實,就顏芝儀擔心的問題給她分析起來,“儀兒委實是關心則亂了,偷印盜印之人隻會選擇書肆中最受追捧那些書去鋌而走險,我們這種還沒正式刻印的書不可能被盜印,而且就算被盜印,也隻是民間那些黑工坊在做,但凡在國子監登記造冊過的那些正規書商和刻印坊,是萬萬不敢冒這種風險,一經發現或舉報,國子監就會取消他們的印刻資格,日後就無法光明正大印書了。”

    萬萬沒想到大齊朝也有堪稱完善的版權保護,顏芝儀簡直目瞪口呆,又忍不住提問,“可國子監的主要職責不是教書育人、為天下書院做出表率嗎,怎麽還管刻印書籍了呢?”

    “那儀兒就有所不知,國子監管理這些刻印坊隻是其次,他們最重要的職責除了教書育人,就是為朝廷刻書,尤其是天下讀書人所學的國學經典,都是由國子監負責刻印。”

    好家夥,大齊朝最大的官方出版機構原來就是國子監啊,顏芝儀這回漲知識了,也終於理解陸時寒為什麽絲毫不擔心被侵權的問題,國子監他們熟啊,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她笑嘻嘻道,“那國子監管理這些正規刻印坊和書商,想來張大人對這個行業的了解也比旁人都深,寒哥初稿完成後也不用去找同僚打聽了,不如直接去請張大人為我們介紹一兩個可靠的書商?”

    陸時寒沒想到她前一刻還在憂心忡忡,現在就開始給他出主意尋求便利了。

    隔壁張大人的關係他當然也考慮過,隻是內心還有些遲疑,此時在她的提議下,終於吐露了自己的擔憂,“張叔一向關照我們,想是不會拒絕,隻是這書若不得書商青眼,就怕讓張叔跟著失了顏麵。”

    “啊?”顏芝儀這一次比陸時寒說要拿著完整的稿子去找出版商還要更震驚幾分,他可男主啊,驚才絕豔的天選之子,加上她從後世帶來的天才般的創意,他們強強聯合,看到這本書的出版商還不立刻馬上跪下來抱大腿求合作,哪個沒眼光的會看不上?

    但是想到他平時也是這樣謙虛低調的畫風,她也沒有徒勞的勸他自信點了,內心其實很喜歡這樣低調謙虛又牛逼的人設,於是轉而尋找其他方式勸陸時寒回心轉意,還真讓她想到了,顏芝儀靈機一動道:“那張叔能在國子監這麽多年,想必也是博覽群書、學富五車之人?應該也很關心國子監學子們的科舉前途,寒哥完成初稿也可以請張叔指正一二,若是張叔也看好這本書,願意為我們牽線搭橋,寒哥就無需患得患失了吧?”

    陸時寒聽得連連點頭,不吝讚美,“還是儀兒才思敏捷,我竟隻想到請同僚和恩師指正,險些忘了張叔在國子監執掌教諭,然則更應該去向張叔請教。”

    顏芝儀不但笑盈盈收下了這份誇獎,還大言不慚表示,“我還可以給寒哥整理、抄錄手稿,能幫到忙的地方還多著呢。”

    她就是賢內助本助了。

    陸時寒鄭重拱手,“那為夫就仰仗夫人了。”

    他今天在客人麵前對她也是一口一句夫人,顏芝儀不知不覺也就適應了這個新稱呼,隻是他自稱“為夫”還是很少見,這兩個字讓整句話都仿佛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她不由仰著頭看他,心想是不是應該應景一回,叫一聲“夫君”或者“陸郎”。

    說起來,顏芝儀在心裏也是稱呼過老公的,也越來越覺得還是蓋棉被純睡覺的他們越來越像一對正經且合格的夫妻了,比柏拉圖還親密些,畢竟他們沒少上演臉紅心跳、意亂情迷的甜蜜瞬間。

    顏芝儀上演腦內小劇場時,越來越熟練的把陸時寒當親老公,但是讓她管他叫“夫君”或“陸郎”,顏芝儀不知為何竟有種心跳如擂鼓的感覺,好像這兩個稱呼比老公還要來得羞恥且私密。

    不過她包袱這麽重的人,越羞怯放不開就越不想認輸,因為平時隻有她把陸時寒調戲到坐立不安的份,如今連他都可以克服羞恥心喊她夫人,她也可以。

    於是顏芝儀醞釀半天,終於打足了氣要張嘴喊出來,這時一個不解風情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少爺少夫人,秦海哥讓我來問問,現在可以將借來的椅子送還給各家了嗎?”

    顏芝儀:!!

    看著不知何時蹲在腳邊一臉純潔看著他們的小六兒,那顆本就快跳到嗓子眼的小心髒險些直接跳出胸腔,嚇得她整個人也不由自主蹦起來。

    陸時寒雖也嚇一跳,倒也沒她這麽誇張,反而上前一步輕輕摟住了她,一邊防著她摔地上,一邊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撫,感覺懷裏的人很快鎮定下來,他也沒立刻鬆開,而是低頭看腳邊:“小六兒,你什麽時候蹲在這裏的?”

    小六兒:……

    他也不知道自己隻是說了句話,為什麽就把少夫人嚇成這樣,茫然的道:“送走客人起我就站在這裏了。”

    一開始是站著的,後來不知道少爺和少夫人要商量多久正事,他就忍不住蹲地上節省體力了。

    小六兒這些時日跟著主子吃好喝好、幾乎不用幹什麽活,可能是養嬌氣了,今天也就是幫著大人跑跑腿,在自家院子進進出出、來來回回可能有幾十上百回,現在忙完歇下來,他竟然覺得腿有點累了,在老家時他可是從白天忙到往上都不怎麽停歇的。

    這個發現讓小六兒有點羞愧,蹲在地上一邊按照秦海哥的吩咐等主子們說完正事再匯報事情,一邊抓緊時間反省自己的沒用。

    終於等到少爺和少夫人同時沉默下來,他才抓住機會插了聲嘴。

    小家夥畢竟年紀小,再如何聰明伶俐,也不可能看懂“此生無聲勝有聲”的戀愛氛圍——連比他癡長幾十歲的楊媽也在努力學習這方麵知識呢。

    所以他現在就很迷惑,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隻好仰著小臉充滿無辜的看著他們。

    陸時寒也被看得微微羞恥,清了清嗓子道,“先起來吧,秦海呢?”

    “秦海哥看少爺少夫人還要聊很久的樣子,就去幫楊媽和百葉姐收拾東西了,隻讓我在這裏等著跟你們匯報。”

    顏芝儀這時也恢複正常,見陸時寒一抱還不撒手了,主動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她剛才反應那麽大,主要還是在談情說愛的時候冷不丁腳邊冒出個小家夥,既帶著恐怖片的既視感,又有種教壞小朋友的負罪感,做賊心虛使她差點一蹦三尺高,但也不至於被嚇到撲進陸時寒懷裏不停嚶嚶嚶。

    一離開陸時寒懷抱,她就恢複正色道,“對,要還椅子了,楊媽之前說過,這椅子不能白借,還回去時多少要送點禮物,不然就有借運之嫌,對我們、對鄰居都不太好,所以我跟你們走一趟吧,親自道聲謝才合禮數。”

    陸時寒收回手,臉上的悵然若失一閃而逝,旋即也說,“我陪你一起。”

    顏芝儀莞爾一笑,“那去房裏拿禮物吧,糕點都備好了。”

    於是幾人帶著禮物和椅子,挨家挨戶去歸還並道謝了,在張家還差點被熱情好客張大人拉進去吃晚飯,陸時寒婉拒道:“晚輩今日家中招待了幾位同僚好友,陪著飲了許多酒水,明日還要早起點卯,怕是無法陪張叔暢飲了,不如改日得空再來向張叔討杯酒喝。”

    張大人是典型的文人,幾次邀請陸時寒來做客,都是拉著他一邊喝酒一邊探討詩詞文章,一聽他說晚上喝不了酒,便也隻能遺憾放行,“我近日又得了一壇好酒,賢侄可要早些過來,晚了恐怕就沒口福了。”

    陸時寒恭敬拱手:“一定一定,到時還望張叔不要嫌棄。”

    告別了熱情的張大人,幾人才回到自己家中,晚飯還沒這麽快,顏芝儀便問,“寒哥要不要去書房用功?”

    陸時寒卻是拉著她去秋千坐下,“不急,儀兒今日隻顧關心我,我還不知你跟幾位嫂夫人聊得可好。”

    見他這麽關心自己,顏芝儀暫時放下了催稿的心思,笑著點頭:“嫂嫂們都挺好相處的,尤其是齊家嫂嫂和林嫂嫂,前者性情寬和,對誰都很關照,後者更是飽讀詩書……”

    不想陸時寒聽了卻是微微皺眉,他此前不太關注同僚們的家中情況,今日也隻是他們登門時粗略介紹了一下,但就是那一句帶過的介紹,記性好到近乎過目不忘的陸時寒便記了個大概,此時有些不解的問:“我記得林兄的家眷似乎不在京城?”

    今日沒帶家眷的三位中就有這位林兄。

    顏芝儀也不賣關子,詳細講了她跟這個小姐姐是怎麽從一首詩勾搭上,之後時不時相視而笑,好像認識了好久的老友一樣,對方臨走前更是抓住機會跟她搭上了暗號,說改天要邀請她去家中做客雲雲。

    陸時寒對這些細節並不在意,她能結交一兩個朋友他便放心了,當下點頭笑道,“董兄出身名門,他夫人想來也是知書達理,儀兒既然覺得與其有緣,不妨多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