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陸狀元到底是不是懼內?……
作者:清越流歌      更新:2022-07-29 11:45      字數:6183
  第五十八章 陸狀元到底是不是懼內?……

    在彼此麵前都不是很有威嚴的小夫妻收拾收拾,終於迎來了期待已久的一大波客人。

    陸時寒總共邀請了九位同僚。

    說是同事,其實也全都是他的同榜進士,像是同為榜眼和探花的齊永年和董子玉,幾人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還經常被皇帝同時召見,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工作既榮耀又棘手,不小心禦前失儀都是很要命的大事,多少朝中重臣在禦前都免不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更何況他們三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雞。

    經常一起伴駕的三人自然而然結成了戰略同盟,在對方出了些無傷大雅的小狀況時幫忙打個掩護描補,久而久之算是結下了一些戰友情,因此這兩位是頭一批被邀請的客人。剩下七位則都是翰林院庶吉士,畢竟他們是同榜進士,天然就有親近感和共同話題,加上年紀相差也不會太大,在一起比較好溝通交流,哪怕陸時寒不想抱團取暖,論交情程度也是這九位最值得邀請回家。

    這批客人隱隱以榜眼齊永年為首,因為他是一甲三人中最年長穩重的一個,也自覺擔起了老大哥的責任,很願意出麵組織和協調在京同年們的關係,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是本該成為領頭羊的陸狀元很不作為,剛放榜人就跑了,齊永年在群龍無首之際勇敢站了出來,等缺失了近兩個月存在感的陸狀元再回來,同學們都已經認可且習慣了齊班長的領導。

    按照正常走向,老大的風頭被老二搶走,就算不上演明爭暗鬥的戲碼,當事人多少也要陰陽怪氣一陣,私底下說不定還要抓住一切機會給對家使絆子,但是放到陸時寒這裏,齊永年第一時間上來邀請要給他接風洗塵,言語間還透露要在宴上順勢把領頭羊的位置還給他的意思,陸時寒卻毫不留戀拒絕了,之後他對齊永年心無芥蒂、親近又不失對老大哥尊敬的態度,讓人明白他確實不在意這些風頭和虛名。

    顏芝儀內心懷疑這可能也是陸時寒比原著中人緣好了幾倍的原因之一,原著男主也不喜歡這些應酬,拒絕了一切他認為沒必要的活動,同學們便以為他是清高孤傲、不屑與他們為伍,多少也有了怨氣,而這輩子陸時寒卻因為她的存在打亂了很多節奏,反倒讓人們看到了他寬容謙讓、光明磊落的一麵,當然不會再因為他的不合群而落下怨氣了。

    想到自己的存在跟陸時寒帶來這麽多好的改變和幫助,顏芝儀免不了自鳴得意,信心滿滿的站在他旁邊歡迎招待客人。

    陸時寒發出去的九張邀請函,收到的人全都推掉了原有的計劃,按時帶家眷前來赴宴,不過有兩位客人的家眷不在京城、另一位發妻病逝暫時還沒續弦,這三人隻能孤身前來,因此客人總共十五位。

    其實他們並沒有為了這次請客特意布置什麽,連大掃除都不需要,因為家裏天天都要打掃,還有個幫她們跑前跑後、打水遞抹布的助手小六兒,就算沒客人登門,楊媽和百葉也會把裏裏外外打掃得一塵不染,顏芝儀和陸時寒也就隨遇而安了。

    但男女主人過於佛性,卻架不住天氣好,這天陽光正好灑滿整個小院,客人一進門看到這打理得井井有條就忍不住眼前一亮了,再細瞧發現一角的小花圃和秋千桌椅,更是吸引在場所有男女的目光。

    古代考科舉需要寒窗苦讀,但隻會死記硬背的書生反而不太吃香,至少在大齊朝這裏,能夠被選入翰林院的尖子生就各有所長,其中不乏充滿詩情畫意的文藝青年,比如大家族旁枝出身的董子玉,他的容貌歲數或許稍遜陸時寒一籌,但是氣度涵養極佳,絲毫沒辱沒風流探花郎這個身份。

    看到陸大人家中小巧袖珍的花圃中竟然臥虎藏龍、不乏珍品名貴花卉,董探花一下就走不動路了,當即拉著幾個同好為這小花圃吟詩作對,尤其對那兩盆亭亭玉立的惠蘭和幽蘭愛不釋手,君子愛蘭,這兩盆又是蘭中精品,能近距離觀摩賞玩十分不易,董子玉歡喜得很不得當場為它寫詩作畫。

    但因為是在別人家中做客,董子玉稍稍克製了一些,隻與同好約定好回去後作畫,到時分別請主人品鑒一番。

    陸時寒聞言謙虛道,“我也算不得主人,這些花乃是友人所贈,每日澆水打理都由夫人負責。”

    董子玉於是拱手對狀元夫人表示傾佩和刮目相看。

    等客人欣賞完自家充滿生活情趣的小院子,陸時寒便對顏芝儀道,“我先帶同僚們去書房坐坐,其他事宜就要辛苦儀兒操持了。”

    書房倒是專門收拾了一下,這些文化人聚會肯定要泡在書房才舒坦自在的,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顏芝儀經過學習之後煥然一新的插花作品,其中最受好評的三瓶都搬去了書房,和百葉有一搭沒一搭做的抱枕靠墊也緊著書房先放,秦海今早還帶著小六兒去對門張大人家借椅子。

    他們家裏人口少,適合待客用的椅子不超過十把,雖然客人在書房可能不講究那些,能在榻上擠一擠,但吃飯的時候也需要用椅子,因此還需要去鄰居家借一些椅子回來。

    古人崇尚遠親不如近鄰,這些天顏芝儀在張夫人的牽線下,也跟這條巷子裏的其他鄰居都認識了一下,關係說不上多親近,也算是結了個善緣,所以張家的椅子不夠,秦海又去敲了兩家鄰居的門,這才湊齊了待客所需的椅子。

    因為準備充分,陸時寒說要去書房,顏芝儀毫不遲疑的點頭,“寒哥安心去書房與眾位大人暢談便是,我就在院子中招待幾位嫂夫人。”

    齊永年終於忍不住讚歎道,“弟妹這般賢惠能幹又知書達理,與陸賢弟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陸夫人如此賢良淑德,陸大人有福氣。”

    他們起初和陸時寒不熟,才會客氣的管他叫“陸兄”如今關係近了,他們畢竟都比他大許多歲,陸兄成了陸賢弟,顏芝儀也就跟著從嫂夫人變成了弟妹。

    以齊永年和董子玉為首的眾賓客今日初見難得盛裝打扮的狀元夫人,比起驚豔更多的其實是震驚,越是觀察她的言行舉止就越顛覆他們此前的想象,尤其是齊董二人,最早就是他們發現陸時寒夫綱不振的,萬萬沒想到陸夫人本人不但長得清麗脫俗,性情也是女子中少見的落落大方,尤其是看她笑容可掬的樣子,就知道不是難相處的性子。

    這會兒聽到他們的稱讚,陸夫人又一次眉開眼笑了,目光盈盈如水的看了陸時寒一眼,眾人雖然不適合直視同僚的女眷,但收回視線時也不自覺會心一笑,心想陸夫人雖然不太謙虛,但多少也有些女子該有的溫婉賢淑,再開心都沒有越過丈夫接外男的話茬,可見他們之前懷疑陸夫人是位胭脂虎,還是過於片麵草率了。

    然而大家對陸狀元的改觀還沒有維持兩秒,就見向來謙遜有禮的他隻是微微拱手,“各位過譽了。”

    除此之外就再沒其他謙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內心十分認同他們的稱讚。

    雖然齊永年他們這麽說也是出自真心,可是小兩口這麽理所當然的認下了,連臉上笑容都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還是讓人頗為無語。

    齊董兩人對視一眼,內心歎氣,果然還是夫綱不振啊。

    這大概就是書中說的人不可貌相吧,外表越是柔弱嬌美的女子,私下管教起丈夫來越毫不手軟。

    顏芝儀顯然不知道她隻是得意忘形的一下,在陸時寒單位同事麵前挽回了一些的形象瞬間又崩塌了,還在笑盈盈目送陸時寒帶著所有男客人去書房的背影。

    等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視野範圍內,顏芝儀注意到女客也陸續收回視線,才笑著招呼道,“嫂嫂們也坐,咱們也喝點茶吃些點心零嘴聊聊天。”

    因為眾人隱隱以齊永年為首,他的夫人王氏便也帶頭笑道,“入鄉隨俗,那就有勞弟妹安排了。”

    不知道是她們出門做客展現出了最完美的一麵,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緣故,陸時寒邀請的都是人品性情得到了他認可的同僚,至少從明麵上看也都是端方有禮的讀書人,因而連他們的夫人不論年紀或外貌,也不論是否讀書識字,身上都自帶一種知書達理的溫婉氣質,用論壇上的話來形容就是看起來都有點包子,挺好欺負的。

    包括已經年過三十的齊王氏,五官白淨柔和,說話慢條斯理,雖然年紀相差懸殊,顏芝儀對她也生不起對待長輩般的尊敬和謹慎。

    當然她們看起來好欺負,顏芝儀也不可能上來就欺負人,她又不是神經病。

    顏芝儀隻是覺得這樣的客人就算再多也很輕鬆沒壓力了,加上又是自己的主場,等陸時寒他們一離開院子,她就解放天性,笑眯眯的去茶桌上拿茶壺和杯子要親手給客人斟茶的架勢,一邊斟茶一邊介紹,“我這準備了兩種茶,嫂嫂們可能不知道,我們是從江州來的,家鄉盛產一種雲霧茶,就生長在雲霧繚繞的廬山之巔,自發芽起便充分浸潤著山中清氣,因此茶湯清亮,滋味醇厚中帶著一絲甘甜,別具風味。不過到底不如大家耳熟能詳的西湖龍井、碧螺春和鐵觀音那些名茶,也就給嫂嫂們嚐嚐鮮,這次因為沒能趕上采茶的最佳時節,隻能帶去年的雲霧茶出發,還望各位嫂夫人不要嫌棄。”

    她並沒有謙虛,在鐵觀音、龍井這些如雷貫耳的名茶麵前,雲霧隻能算是小眾產品,因著白鹿書院和山中名刹古寺的關係,可能在一些讀書人和達官貴人眼中有些地位,但是尋常女子除非特別好茶之人,否則還真可能沒聽過這個茶。

    不過沒聽過歸沒聽過,陸夫人拿出不遠千裏從家鄉帶過來的茶葉跟她們分享,在場女眷也都很給子喝了,喝完還要對這茶讚不絕口。

    其中最捧場的要數董子玉的夫人,她輕抿茶杯,放下緩緩吟詩一句,“一匡翠岫煙霞好,九疊雲屏海嶽魁。”

    顏芝儀挑了挑眉,忍不住接了最後兩句,“爽氣蕩空塵世少,仙人為我洗茶杯。”

    這樣的默契讓兩人不由相視而笑,隱隱有種認識了知己的暢快之感。

    但其實顏芝儀內心更多的是佩服,她能順利接上這句詩是因為提前做功課了。

    這陣子由於跟張家走動比較密切、常常互贈禮物,便收了些對方送的好茶葉,前幾天陸時寒的同窗兼《瓶花譜》的擁有者陸監生也邀了幾個昔日同窗來他們家做客,登門禮物也是些茶葉點心,顏芝儀以為陸時寒會選擇連他自己都誇好茶的鐵觀音或是碧螺春。

    因為提前說好他們分別負責男女客人,顏芝儀昨晚就去問陸時寒具體準備用哪款茶葉招待客人,她也想抄作業,沒想到陸時寒說要用從老家帶過來的茶葉。

    顏芝儀當時挺驚訝的,別看她現在頭頭是道的給客人介紹雲霧茶,其實在江州都沒怎麽喝過這茶,這其中固然有她不是很愛喝茶的緣故,但也跟本地茶名氣不夠大有關。他們家做主的顏老爺是個俗人,喝茶也要向生意夥伴看齊,這幾年江州的商賈之家流行喝西湖龍井,顏家也就常備這個了。

    陸時寒看她那麽吃驚,又告訴了她一個雲霧茶在本地流行不起來的原因——雲霧茶產量低,他也是因為就在山中的白鹿書院求學,近水樓台才能弄到正宗的雲霧茶,至於那些不正宗的、或者說生長位置不夠高的雲霧茶,可能就跟普通茶葉一樣,也沒有被追捧的必要了。

    顏芝儀發現小眾精品竟然就在他們身邊,更是興致勃勃纏著陸時寒給她講其中來曆,說著說著,陸時寒給她背了幾首古詩,包括如雷貫耳、讓她在語文課上吃盡了苦頭的白居易都曾為這茶背書過,這的確能證明他們老家的茶葉有多牛逼,顏芝儀聽完倍感驕傲,並且有模有樣的將雲霧茶來曆特點講給客人們聽。

    但她這算是提前知道考題、精準複習了的,人家董夫人可不知道她會用雲霧茶來招待他們,卻也能念出與之相關的詩句,說明人家知識儲備極其豐富。

    這才是真正的學霸才女啊!

    顏芝儀學渣偽裝學霸很開心,同時也更敬佩那些真正學識淵博的人。

    這位董夫人跟她丈夫就完美詮釋了什麽叫“腹有詩書氣自華”,飽讀詩書的他們仿佛自帶風華絕代氣場,五官稍遜一籌的董探花因為渾身氣度,站在陸時寒跟前都不會被蓋去風頭,董夫人這樣眉目標致的美人在氣質加持下就更加美貌動人了。

    她或許不是第一眼驚豔的類型,但卻是越看越有韻味。

    顏芝儀就喜歡美人,無論男女,發現董夫人美得這麽耐看,內心感慨完她的學識淵博,還要真心實意誇獎出來,“董家嫂嫂平日一定是博覽群書、學識淵博,才能這般出口成章,真不愧是集才華與美貌於一身的美女子。”

    她跟著陸時寒混,商業互吹技能是杠杠的,彩虹屁張口就來,更難得的是說話與對方目光直視的習慣,清澈的眸子讓她看起來格外真誠。

    與丈夫一樣出身大家族的董夫人顯然沒聽過這般直白又熱情的讚美,愣了一下,秀美如玉的臉微微一紅,都忘記回誇陸夫人比她更具美貌和才華,而是難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回道:“我娘家姓林。”

    顏芝儀眨了眨眼睛,立刻接話:“好的,林嫂嫂,我娘家姓顏。”

    她其實更想喊林姐姐而不是嫂嫂,但是現場其他嫂子可能會介意,就還是喊嫂嫂吧,等下次再約時互相叫閨名好了。

    是的,才第一次接觸,顏芝儀已經決定跟董夫人下次再約了,畢竟陸時寒邀請同僚們攜夫人來的目的就是給她找朋友,她覺得董夫人就很適合做朋友,而且寫雲霧茶的詩句那麽多,她唯獨喜歡董夫人念的這一首,說明她們之間確實有些默契,應該比較合得來。

    不過跟董夫人眉來眼去的同時,顏芝儀也兢兢業業履行著身為女主人的職責,並沒有冷落其他夫人,喝過一輪茶後又拿出了她真正想分享的玫瑰花茶,“這是我去榮太醫家中做客時榮夫人送的,她說玫瑰茶有安神舒緩、美容養顏的功效,榮府女眷平日都喝這個,肌膚確實都白淨如玉。”

    美容養顏是女性中經久不衰的話題,在場眾人包括自認徐娘半老的齊王氏都來了興趣,紛紛轉頭喝起了玫瑰茶。

    眾口難調,有人喜歡這種芬芳,也有人不太適應,但是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在前麵吊著,大家都喝得很積極,喝了一杯又一杯,完全不似之前喝雲霧茶的矜持,也讓氣氛一下變得熱鬧和睦了。

    顏芝儀就知道這個話題找對了,一邊招呼她們吃東西,一邊繼續聊她所知道的一些美容小技巧。

    茶幾上都吃食除了幾樣在街上買的點心,就是顏芝儀昨天跟陸時寒介紹的那些零食,鍋巴和蝦片,蝦片炸出來跟她預計的一樣香脆可口,而鍋巴也跟陸時寒想象中煮飯熬粥時鍋底出現的那種有很大不同。

    顏芝儀要做的鍋巴是用糯米浸泡了搗爛,加入麵粉一起揉成團擀成薄片,同樣下鍋炸香炸脆,出鍋以後撒調料。

    他們今天準備了三種口味,花椒、顏芝儀牌秘製椒鹽和鹹蛋黃口味。

    油炸小鍋巴不如蝦片工序複雜和好玩,香味卻極其霸道,直往人鼻中鑽,吃起來更香,一口一個咯嘣脆,根本停不下來。

    女眷這邊,顏芝儀出於同理心,如實告知了大家這種油炸食物吃起來比其他東西更容易發胖,因此大家都還比較克製,小口小口吃零食,期間還用美容和養花插花等話題來轉移注意力,但書房的男賓就那麽多講究和顧忌了,高談闊論的同時也不忘吃喝盡興,他們坐下的短短半個時辰,秦海領著小六兒一趟趟進書房端茶送水,光是添零食就跑了三回,可見他們對這些小零食有多麽的捧場。

    書房布置得簡約又雅致,敞開的窗戶能看到院中的陽光和美景,有人不經意抬頭看向窗外,依稀能看到女眷們的背影,和她們同樣聊到盡興處發出的鶯聲燕語,讓聽到聲音的人心情也如窗外陽光一般明媚起來,回頭又一次對陸時寒誇他夫人如何蕙質蘭心、招待周全。

    而陸時寒嘴上說著過譽,麵上卻是越來越無法壓抑的春風得意,讓明眼人一瞧就能知道,比起誇陸狀元本人,顯然誇他夫人更讓他開懷。

    這讓眾人又開始迷茫了,一時竟分不清陸狀元到底是不是懼內,他這為妻是從的樣子讓人很是懷疑,可陸夫人待人接物尚且這般周全細致,也不像是河東獅昂。

    在他們的迷惑不解中,也在大家喝茶聊天品文賞花的愜意中,幸福的休息日匆匆而逝,陸時寒邀請函上寫的很清楚,邀請他們來家裏共進午餐,按照禮節飯後半個到一個時辰左右就該告辭回家了,但因為在這裏待得確實舒心,陸時寒他們才上岸不久的人聊到科舉也一下刹不住話題,於是告辭的時間一再延長,到了接近他們平時下班回家的時間,再不告辭就得留下來吃晚餐了,實在不是去別人家做客之道,一行人才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告辭離去。

    顏芝儀也盡職盡責陪陸時寒一起送走依依不舍的客人們,隨後大門一關,她還沒來得及分享交到了朋友的喜悅,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寒哥,跟大家聊得如何,有沒有發現寫書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