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作者:
頭埋雪裏 更新:2022-07-26 17:23 字數:4153
第89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禦寒微微揚著眉,眸底明晃晃的,全是對謝司行的縱容和寵愛。
謝司行張了張唇,似乎有些無奈,但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用幽深的雙眸深深地描摹著他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沉澱下來:“嗯。”
禦寒第三次回到了謝司行的房間,替他的笨蛋對象修好了關不上的窗戶,並且對自己的維修手藝感到十分滿意。
還得是他禦寒在這,才能將窗戶修的這麽完美。
禦寒再度覺得自己果然就是全能的化身,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難得倒他的東西。
他回頭,抬了抬下巴,略帶了些許得意地對謝司行道:“行了,這下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謝司行就站在禦寒身後,卻沒看那個被他輕鬆修好的窗台,而是將目光始終都停駐在他身上,表情比外麵濃稠的夜色還要深沉幾分。
頓了頓,他正欲開口,禦寒率先打斷他,衝他笑了一下:“不用說謝謝,咱們是什麽關係?”
又來了,熟悉的表情和寵溺的語氣。
“……”
謝司行:“好。”
為了避免謝司行的房間又出什麽問題,這回禦寒仔仔細細地將房間內外檢查了一番,確認真的沒再壞東西後,他才道:“走了,勿念!”
禦寒說完,便準備越過麵前的謝司行。
在經過謝司行身側時,謝司行似乎輕輕歎了口氣,隨即便伸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臂,阻攔他往外走的動作。
“禦寒,”他意味深長道:“我起初以為你是裝作聽不懂。”
現在他是真的明白了,禦寒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謝司行低眸看著他,嘴角彎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麽到這個時候就遲鈍起來了?”
禦寒輕輕皺了下眉:“什麽遲鈍?”
禦寒剛剛替謝司行修窗台,順手便將睡衣的袖子挽上去了幾折,沒有放下來。
此時謝司行微燙的掌心貼合著他裸露在外的小臂,熱量仿佛隨著神經傳達到了心髒,讓禦寒一時忘記了有所動作,隻是微怔地看著謝司行的靠近。
“沒有東西壞了。”謝司行把他拉近到身邊,溫熱的呼吸瞬間近在咫尺:“都是我自己弄的。”
禦寒愣了一下,感受到謝司行將自己擁進了懷中,又用下巴開始磨蹭著他的肩窩。
微微發癢的感覺讓禦寒回神,麵前寬闊的高大身軀幾乎將他整個覆蓋,強有力的臂膀環繞著自己,似乎是在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禦寒腦子裏迅速將謝司行剛剛的所有行為串聯到了一起,逐漸變成一個驚人的念頭。
“謝司行,你難道……”禦寒道:“是破壞狂嗎?”
謝司行:“……”
他沉默半晌,又沉沉地歎息,灼熱的呼吸也隨之落在禦寒的脖頸上。
禦寒不自在地動了動,感覺那一小片的皮膚都在迅速升溫。
“不是。”謝司行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身體,緩緩道:“我是想讓你開口邀請我。”
“邀請什麽?”禦寒說:“不是你在邀請我,讓我幫你維修嗎?”
他想了想,又道:“破壞狂和維修工,還挺般配的。”
“……”
謝司行大概是被禦寒神奇的腦回路震驚到了,有半天沒有說話。
指腹在禦寒的後脖處摁了摁,他咬牙道:“三顧茅廬,你就沒有留下的意思?”
禦寒:“大禹治水還三過家門而不入呢,我不是次次都入了?”
謝司行:“……”
這個時候又開始牙尖嘴利了。
謝司行仿佛徹底被禦寒氣笑了,放在他的腰間的手臂又微微收攏了一點。
他俯首下來,貼近禦寒的臉,溫熱的氣音灑在他的耳畔:“那我就直接點說了。”
他輕聲道:“禦寒,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禦寒:“……”
禦寒半天沒說話,身體也直立著不動,像一具雕塑。
謝司行碰了碰他,眉目中閃過笑意:“怎麽不說話?”
禦寒:“搞半天,你就為這啊?”
謝司行:“嗯。”
禦寒懶洋洋道:“直接說不行嗎,非得搞這麽一大圈?”
“直接說了,你嚇跑怎麽辦?”謝司行道:“那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禦寒哼笑一聲,伸手推了推謝司行緊挨著自己的胸膛:“讓讓。”
謝司行:“做什麽去?”
禦寒:“拿枕頭啊,不然你胳膊借我睡一晚?”
謝司行輕笑:“也不是不行。”
他鬆開禦寒,一瞬間感覺懷抱空虛。
上一秒剛才還乖乖任由他抱著的人,在他鬆手的那一刹那迅速走開,背影消失在了門口。
但是過了一會兒,禦寒的身影又出現在門口,一手抱著枕頭,一手則扛著黑盒子。
看到禦寒將那個黑盒子也帶來了,謝司行挑了下眉,沒說什麽。
但是半分鍾後,謝司行就察覺出了不對。
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猶疑:“一定要把它放在床頭嗎?”
禦寒:“當然了。”
他把盒蓋打開,露出裏麵通體泛著冷光的古劍,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床頭,甚至伸手就能摸到。
謝司行看得眉心直跳,總有一種禦寒會半夜抽出這柄劍給自己來上一下的預感。
禦寒擺好劍,便對仍站在床邊的謝司行道:“發什麽呆?”
“沒有。”
謝司行壓下這個怪異的感覺,先去關了燈,而後才屈腿壓進床沿,掀開被子躺進禦寒身邊的位置。
禦寒的身體很熱,隻在床上躺了幾分鍾便將整個被窩暖的熱烘烘的,謝司行剛躺進來便感受到了他身上灼熱的體溫,足以讓人感受到心安。
這張床已經算得上大,若是謝司行一個人完全夠睡,但忽然之間躺進兩個成年男性,這張床便顯得有些過於狹窄,抬手伸腿間都會不經意地觸碰到對方。
除了喝醉的時候,禦寒睡覺一向都很安穩,倒也避免了和謝司行有肢體接觸。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禦寒共同躺在一張床上,但前兩次謝司行出於一些念頭,都盡量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和他靠的像今天一樣近。
禦寒呼吸平穩,睫毛安靜地覆在眼下,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連胸口的起伏都十分有規律。
謝司行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而長臂一伸,將禦寒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原以為已經睡著的人瞬間睜開眼,眼眸比天上掛的月亮還晶亮,語氣篤定道:“我就知道!”
謝司行想讓他留下來,果然沒安好心。
還得是他深入虎穴,挖出謝司行詭計多端的真麵目。
“嗯。”
謝司行輕輕應了一聲,聽上去像是在笑。
環在禦寒腰上的手一翻,將人像烙餅似的翻了個麵,而後胸膛便貼上了他單薄的脊背,隨後發燙的掌心覆在禦寒小腹的位置,又將他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摁。
驟然從後麵被擁住,還是這麽一個嚴絲合縫的姿勢,禦寒稍稍一愣,反應過來後就道:“你想幹嘛?”
“不幹。”謝司行將下巴抵在他肩頭:“別多想,隻是手有點閑。”
禦寒:“……”
謝司行說別多想,不就是想讓他多想的意思?
禦寒有點迷茫,想問他到底什麽意思,但身後的呼吸卻逐漸趨於穩定,搞的他也隻能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又過了一會兒:“算了……”
禦寒小聲的嘀咕落入謝司行的耳中,後者便揚唇無聲地笑了笑。
關了燈後,整個房間便陷入黑暗,唯有窗台上泄露進來些許的月光在地麵投下柔和的光線,微微照亮這個氣息曖昧的空間。
禦寒了無睡意,後背貼的胸膛像是一塊又硬又熱的烙鐵,就連放置在他完美腹肌上的掌心也仿佛十分滾熱。
他自身的體溫高,不代表他就習慣了這種灼人的熱度。
盡管謝司行錮著他的力道並不大,但禦寒卻覺得渾身熱的有點詭異,還掙不開這個擁抱。
禦寒有一瞬間想起自己在某一個世界做任務時,曾經不小心被敵人用鎖鏈禁錮在了一片炙熱的火海當中,現在的感覺便與當時一般無二。
想到自己在這煎熬,謝司行卻已經夢會周公,禦寒無端有點惱怒,他睡不著,謝司行最好也別想睡!
正打算搞出點什麽動靜來吵醒身後的人,謝司行低啞的聲音便清晰的傳入耳中:“我在陌生的地方無法入睡。”
禦寒忽然又不動了。
“我已經習慣在任何時候保持警惕,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睜眼,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便會轉瞬成空。”
禦寒感受到他說話時微微振動的胸膛,耳邊又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感覺自己有點矛盾,不知道該關注哪一方麵。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得安穩了。”謝司行道:“這次出差也是,我在酒店裏也根本睡不著。”
禦寒出聲:“等等,所以你一個星期沒怎麽睡?”
他有點震驚,那謝司行還能活著回來真是意誌力堅定,就連他也得甘拜下風。
謝司行笑了一聲:“倒也不至於。”
禦寒:“哦,那你怎麽辦?”
“睡不著的時候,會想著你。”謝司行緩聲道:“想著你在我身邊,我就安心了。”
他也是最近才發現,隻要在禦寒的身邊,哪怕是在陌生的環境他也能夠安然入睡。
在異國他鄉的每一秒,他也都想著要盡早回到禦寒身旁。
但越是如此在意,謝司行便越擔心禦寒會像其他穿書者那樣,在某一日忽然消失不見。
他想起那些穿書者從林寒的身體中消失後,就再也沒見到任何一個相同的靈魂,便不可抑製地想到了禦寒。
謝司行從未說過自己的擔憂,禦寒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鬱的低沉,仿佛無形的枷鎖慢慢抵上他的咽喉。
禦寒沉默,感覺自己的心髒被對方的話語牽動,變得有點不受控製。
謝司行原來……這麽沒有安全感嗎?
禦寒正若有所思,便聽見謝司行忽然問:“你會離開嗎?”
禦寒懶洋洋道:“去哪?”
謝司行笑了一聲:“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曾經他也有心想要去了解,但也僅僅隻能止步於知道那個組織的名字,以及一些模糊的概念。
他不知道禦寒為什麽而來,也不知道禦寒何時會離開,這個問題就仿佛橫亙在他心間的一道難題,沒有解法。
“能不能對哥有點信心?”禦寒哼笑道:“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可是王的男人!”
他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走。
“嗯。”謝司行愣了下,然後便笑了。
他將頭整個擱置在禦寒的肩窩,聞著他身上獨特的清冽氣味,連心也開始安定。
就在他準備入睡時,禦寒撞了撞他,嚴肅道:“不準睡。”
謝司行睜眼:“?”
禦寒用審問的語氣:“先交代一下,你在外麵都是怎麽想我的?”
“……”
謝司行停了一會兒:“可以不說嗎?”
禦寒堅定道:“不行。”
謝司行似乎歎了口氣:“真想知道?”
懷中的人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即使看不見表情,也能想象到他倨傲的態度。
謝司行便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說了句話。
溫濕的氣息在耳廓邊環繞,帶來令人渾身顫栗的電流感,令禦寒愣了片刻。
反應過來後他伸腿,在被子裏狠狠踩了謝司行一腳,咬牙切齒道:“全部刪掉!”
“有點為難。”謝司行抱著他道:“不如我也發幾張給你?”
禦寒:“……”
禦寒:“我需要那些東西嗎?”
謝司行笑道:“真的麽?”
禦寒冷冷一笑,道:“廢話,你給我惹起來的火,當然是你來解決。”
身後的人默了一會兒,隨後啞聲道:“那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