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羲玥公子      更新:2022-07-23 19:23      字數:5473
  第31章

    稚言再次醒來, 是在醫院。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顧禹謙,她腦袋一片漿糊, 過了一會兒回想起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 她很慶幸,慶幸顧禹謙及時趕到了。

    雖然她從小到大都很堅強, 但始終是個女人,遇到那樣的事,她還是有些後怕。

    顧禹謙撫了撫她的頭發, 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沒事了, 稚言。”

    稚言看著他, 聲音很低,“謝謝。”

    “不用跟我說謝謝, 我有保護你的義務。”顧禹謙溫聲道。

    稚言嚐試著抬手,她的力氣已經恢複了一點,“陳泓,抓到了嗎?”

    顧禹謙當時揍了陳泓一頓後,她抱著稚言,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被他趁機逃跑了,“放心, 我報了警,警方已經介入, 不會讓他逃跑。”

    此時, 嶽東海火急火燎地推開了門, 從外麵進來。

    顧禹謙救下了稚言後, 陳泓逃了,之後顧禹謙立馬報了警,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嶽東海耳朵裏。

    嶽東海一路跑來的,他來到床邊,看著稚言,“稚言,你怎麽樣?!”

    稚言道:“還好。”

    嶽東海道:“遇到這種事,你怎麽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禹謙替稚言回答了這個問題,“嶽警官,現在不是討論該不該通知你的時候,稚言她去之前隻把地址告訴我,當時她意識不清,能通知我已經非常不錯了。”

    想到稚言差點被人迷暈帶走,嶽東海一拳砸在牆上,“豈有此理,要是被我揪出這個王八蛋,我撕了他!”

    顧禹謙挑眉,“所以,人逃了?”

    嶽東海不想跟顧禹謙說話,對於這個問題,他回答地不情不願,“還在追捕。”

    稚言道:“我的手機裏有他的號碼,如果他還帶著手機,可以試試三點定位。”

    嶽東海點頭,“嗯,我讓技偵那邊試試。”

    稚言看向顧禹謙,“禹謙,我的手機……”

    顧禹謙從旁邊的床頭櫃拿起稚言的包,從裏麵拿出了手機,遞給了她。

    稚言目前還沒完全恢複力氣,但是可以使用手機,她把號碼發給了嶽東海,嶽東海立即發去了技偵,讓技偵的同事追蹤。

    稚言想到什麽,繼續問:“包廂做了現場保護了嗎?杯子和瓶子裏應該有迷藥。”

    顧禹謙溫聲道:“放心,已經留存了證據,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既然留存了證據,那就能治陳泓,“嗯。”

    嶽東海道:“稚言,今晚你去我家吧,我爸媽都在家,你呆在我家安全點。”

    沒等稚言回絕,顧禹謙道:“不必麻煩嶽警官,稚言是我女朋友,要去也應該是去我家。”

    嶽東海微微震驚,稚言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了?

    對於顧禹謙宣示主權的態度,嶽東海氣不過,看著稚言,“稚言,你說吧,去誰家裏。”

    稚言抿了抿唇,“禹謙家裏有我換洗的衣物,我過去比較方便。”

    嶽東海的一口牙差點咬碎,所以他們還同居了!

    ,

    迷藥的藥效慢慢褪去,稚言也慢慢恢複力氣,隻是還有些後遺症,身體不舒服,有想吐的感覺。

    回到顧禹謙家洗了個澡,稚言躺在床上,頭還有些痛。

    顧禹謙洗了澡出來,在稚言身邊躺下,給她提了提被子,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遭受這樣的打擊,或許會處於應激狀態,但稚言目前的情況還算良好。

    顧禹謙摟著她,給她安全感。

    稚言回想起今天,在想陳泓有沒有事先露出了馬腳,她將今晚進入包廂的事徹頭徹尾地過了一遍,陳泓準備的兩種飲品應該都下了藥,這兩種飲品的味道都比較濃,很難察覺被下了藥,而她顧著聽他說案子,腦海裏也在分析案子,也沒警惕太多。

    現在回想起來,她有些懊惱,“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沒識破陳泓的詭計,虧我平時還自詡偵察能力不錯。”

    顧禹謙輕輕撫著她的頭,“稚言,不是你的錯,我們每天會遇到很多人,我們無法準確猜測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對自己有威脅還是沒威脅。你已經很棒了,你完美地完成了自救。”

    “可如果不是你……”

    “沒有如果,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勞,我隻不過是你搬來的救兵。”

    當時顧禹謙到底多久趕過來的她不記得了,她大概推測,顧禹謙應該是在她撥了視頻通話後上七八分鍾內趕到的。

    按理說,不會那麽快。

    “你當時是不是就在附近?”

    “我當時想,反正都要接你,不如去距離你近的餐廳用餐。”而他很慶幸當時自己有這個想法。

    顧禹謙把人摟的更緊,今天接到稚言視頻通話的時候,他雖然沒聽到稚言呼救,甚至沒看到她的人,但是他知道她出事了,那時候的自己竟有些慌亂,害怕。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這麽強烈的危機感。

    那時他趕到餐廳,看到昏過去的稚言被一個陌生男人架著,他的心都差點炸開了,他一話不說就朝著那人踢了一腳。

    抱著稚言的時候,他的心都在顫抖,還好他及時趕到了。

    他也有後怕,怕自己沒來得及保護她。

    ,

    稚言追著一名逃犯,一路追到了橋上,逃犯正要跳橋,稚言拉住他的外套,把他拽了下來。

    誰知逃犯忽然反擊,將稚言推下了橋。

    嘭一聲,她的身體落入了水裏,水從四麵八方包裹著她,她會遊泳的,隻是她的手腳怎麽也動不了,任由身體沉入水底。

    “救命……”她用力掙紮,可手腳就好像不聽使喚,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水麵離她越來越遠,身體沉入黑暗的深淵。

    而後,借著最後一點光,她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朝著她遊了過來,一把摟住了她,將她包裹。

    稚言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一片漆黑,她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但和夢境一樣的是,她確實在一個懷裏,那人正摟著她。

    “醒了嗎?”黑暗裏,傳來顧禹謙溫柔的聲音。

    稚言平複了一下心情,“把你吵醒了嗎?”

    並沒有吵醒,他根本沒睡著,“沒有。”

    稚言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習慣了。”

    一定是旁邊有人他睡不著。

    她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我去次臥。”

    顧禹謙把她按在懷裏,“別去,你這個時候不在我身邊,我更睡不著。”

    稚言一動不動,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給你唱歌,催眠的。”

    “不是說沒這個技能嗎?”

    “最近才學的。”

    “唱來聽聽。”

    稚言輕聲唱著,“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

    顧禹謙意識到不對,立馬製止,“稚言。”

    稚言停了下來,“嗯?”

    顧禹謙壓著笑,“其實你不一定要學會這個技能。”

    稚言也笑了笑,這首《搖籃曲》是她特意學過的,沒想到還是被嫌棄了,“嗯,看來我還是被嫌棄了。”

    “哪敢。”顧禹謙輕撫著她的頭,“才三點,再多睡一會兒。”

    “嗯。”

    很快,稚言再次在顧禹謙的懷裏睡過去。

    隔天天亮,她醒來時,旁邊的顧禹謙已經起床了,也不知道他昨晚睡著了沒有。

    她洗漱後換上衣服,顧禹謙已經做好了早餐,他今天煮了粥,加了香菇和瘦肉,很香。

    睡了一覺後,稚言的負麵情緒好了許多,吃好了早餐,再進了次臥化妝,裏麵有一張化妝台,上麵還有顧禹謙給她準備的各種化妝品。

    顧禹謙在次臥門口看著她化妝,“可以多休息一天。”

    “不了,我明天有案子開庭。”

    等稚言畫好了妝,顧禹謙便把人拉過來給自己係領帶,稚言不擅長係領帶,在顧禹謙的悉心教導下,才學會。

    但其實係的並沒有他本人係得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總喜歡讓她來。

    “今天下班後,我去接你。”顧禹謙道。

    稚言知道顧禹謙是擔心她會再遇到危險,“沒必要的,昨天是我大意,但我不會讓這種是再發生第二次。”

    “我說好要下廚的,稚律師總要給我個機會。”

    稚言笑了笑,“那行吧。”

    顧禹謙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而後還不夠,在她唇上又吻了吻,唇上染了稚言剛塗的口紅,也有些紅。

    稚言看著他,“顧律師,你得注意,你最近有點粘人。”

    “所以,我這是被嫌棄了嗎?”

    “那倒不會。”

    ,

    稚言回到公司後,就跟沒事人一樣,如果她不說,根本沒人知道她昨晚經曆了怎樣的一場驚心動魄。

    中午,嶽東海約了她一塊吃飯,就在她公司附近的餐廳。

    吃的是酸菜魚。

    嶽東海的眼眶下方掛著黑眼圈,看樣子是昨晚一夜沒睡。

    他說:“那個人根本不叫陳泓,真名叫梁錦華,他確實開了一個攝影工作室,但是不是拍婚紗照的,專拍不雅的照片和視頻,也搞過偷拍,我們查封了他的工作室,發現了還有其他受害者,也就是說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了。”

    稚言並不避諱跟嶽東海討論那個害她的人,父親從小鍛煉她的心理素質,所以她比一般女孩更能抗壓,“我很奇怪,他為什麽會挑中我?我之前跟他毫無交集,也沒見過麵。他就算廣撒網,但我是律師,更懂得怎麽運用法律,他所要承擔的風險很大,他應該很清楚。”

    嶽東海歎了一口氣,“沒錯,而且我懷疑他早就計劃好了逃跑路線,我們昨晚搜了一夜,附近的監控看遍,也找不到他,並且他的銀行卡昨天還提現一大筆錢。”

    “那最近有沒有人往他的賬戶轉了一大筆錢?”

    “沒,最近轉賬的金額都不算大。”

    稚言沉默了片刻,梁錦華悉心策劃了一番,分明就是針對她,而她對這個人毫無印象,“我傾向於懷疑他背後還有人指使。”

    嶽東海也想不到梁錦華這麽做的目的,“你最近打官司,沒得罪什麽人吧?”

    “既然是打官司,要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

    法律上的糾紛,很容易引起對方當事人的不滿,之前他們律所也有律師被報複,諸如在車上噴油器這類的惡作劇。

    嶽東海想到什麽,他試探著問:“那個顧禹謙,你真的跟他在一起?”

    昨天顧禹謙當著嶽東海的麵公開了他們的關係,雖說稚言並不希望嶽東海知道,但說都已經說了,她再遮掩也沒意思,“嗯,沒錯。”

    嶽東海深吸一口氣,“他那個人什麽黑心官司都敢接,為人心術不正,你跟他在一起,真的沒好處,稚言,聽我一聲勸,離他遠點。”

    稚言道:“東海哥,作為律師,隻要是不違反律師職業道德的案子,都是可以接的。就像上次張航的案子,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包庇殺人犯,但其實查清楚之後,人家確實是見義勇為,無罪的,不是嗎?”

    嶽東海摸了摸鼻子,“稚言,你跟他不一樣,你心裏一直都傾向正義。”

    稚言道:“但其實,如果你不是從小就認識我,也會覺得我是個不分是非的人。”

    “稚言,我沒那個意思,不談這個了。”嶽東海轉換了話題,“對了,你考檢察官的事怎麽樣了?”

    “筆試通過,後麵準備麵試。”

    “你一定成,以後你要成了檢察官,我們就是同一陣線了。”

    “我要是繼續做律師,就跟你敵對了?”

    “也不是。”嶽東海笑了笑,“我永遠跟你同一陣線。”

    吃了飯,嶽東海特意把稚言送到公司樓下,“你放心吧,我們會繼續追查,一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嗯嗯,謝謝了。”

    “於公於私都應該的。”

    ,

    下班後,顧禹謙接了稚言,兩人一塊去了超市。

    顧禹謙的冰箱一向都很空,隻存放了一些牛扒,以及雞蛋牛奶,這是顧禹謙平時做西餐會用到的食材。

    而這段時間冰箱裏的種類,從蔬菜水果到肉類應有盡有,非常豐富。

    顧禹謙推著購物車和稚言並肩走在超市裏,買好了生活用品,來到肉類區,稚言問:“顧大廚今晚要做什麽菜?”

    “稚小姐可以點菜。”

    稚言道:“那就佛跳牆吧。”

    顧禹謙輕笑了笑,“點這道菜,那稚小姐至少應該提前三天預定。”

    “顧大廚還是自己定吧,做你拿手的,我不挑食。”

    顧禹謙看了她一眼,“倒是好養。”

    稚言來到水產區,看了看魚。

    “稚言,真的是你啊。”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

    聞言,稚言循聲看過去,見一對老年夫妻正走了過來,他們是鍾明賢的父母。

    無論她和鍾明賢關係如何,對待長輩的禮數還是要有,稚言禮貌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

    鍾母對她道:“好幾個月沒見了,你也好久沒來我們家了,要不這周末過來吃頓飯吧,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魚。”

    鍾父鍾母是不知道她和鍾明賢已經分手了,還是故意這麽說?稚言道:“謝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跟明賢已經分手了,再去也不方便了。”

    鍾母聽鍾明賢說過他們分手了,隻是她以為是小情侶之間鬧矛盾,畢竟他們也在一起四年了,她去上海讀研,鍾明賢也等了他三年。

    “稚言,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偶爾有矛盾是很正常的,有什麽事攤開來說就好了,明賢那孩子待你是真心的,你去上海那三年,他也是無怨無悔地等你……”

    顧禹謙打斷了鍾母的話,“這位阿姨,你當著我的麵,勸我女朋友和前任複合,這不大合適吧。”

    鍾母這才察覺到稚言身後的男人,她臉色難看,顯然並不知道旁邊這個男人就是稚言的男朋友,畢竟她也是十二月才知道他們兩分手的,潛意識認為稚言不可能這麽快找第二個。

    鍾父拉了拉鍾母,“走吧,別丟人。”

    等鍾父鍾母走了,顧禹謙看著稚言,稚言對上他的目光,莫名有一種被興師問罪的感覺。

    顧禹謙說:“我決定好了今晚的主菜。”

    “嗯?”

    “紅燒魚。”

    稚言笑了笑,“你會做?”

    “不會可以學。”

    稚言覺得此時的顧禹謙雖然很淡然,但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勝負欲,據她所知,顧禹謙基本隻會做西餐,“我比較傾向於等顧大廚學會了,我再吃。”

    “那可不行,我做的第一份紅燒魚,一定是為稚小姐做的。”

    稚言:“……”

    顧禹謙回到家後,看了兩遍紅燒魚的教程才下手,稚言怕他操作不當,於是一直在一旁看著,準備隨時指導。

    沒想到的是,顧禹謙還有那麽一點天分,看了兩遍視頻就完美記住了過程,連往魚肚裏塞薑絲的動作都學得有模有樣。

    至於味道,確實還不錯。

    顧禹謙問:“覺得味道如何?”

    稚言一邊品嚐一邊點評,“還不錯,但比我媽做的差點。”

    顧禹謙道:“那有機會,我得嚐嚐伯母做的。”

    稚言一笑而過,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們不會見雙方父母的。

    吃了飯,稚言原本要洗碗,顧禹謙卻把洗碗的活也包攬了。

    一開始,稚言以為跟顧禹謙談戀愛,對方一定更喜歡追求刺激,會更注重□□上的滿足,但跟他交往的時間久了會發現,其實和他在一起就跟普通情侶沒什麽區別。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窩在一起逗著貓,偶爾一塊出遊。

    甚至可以說,有些平淡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