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窮途末路沈從安對於女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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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10222
第569章 窮途末路沈從安對於女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招數。
他總喜歡像訓狗一樣將那些個喜歡他的女人馴服。
譬如莊玉瑤就從一個千金小姐,被他馴服成了不知羞恥的泄欲工具。
而秦清也在被他馴服的人選當中。
隻是對於秦清他又換了一個方向。
他是想將眼裏容不得沙子的鎮西侯府嫡女馴服成溫柔賢惠小意殷勤,可以主動替他納妾,事事為他考慮,還能和府裏其他女人和睦相處的賢妻。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再如何會馴服野獸,也未曾料到,秦清天生反骨,從來就不是可以被馴服的。
於是他馬失前蹄,不僅沒有把秦清馴服成他想要的模樣,不僅沒有等到秦清替他納妾收人,反而等到了秦清的休書!
女子休夫!
成何體統!
可恨的是這麽不講理的要求,居然還是他的好父皇親自允許的。
今日早朝正西侯當著文武百官和明宣帝的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隻說自己女兒命苦,嫁了周王作王妃,沒得到夫君的尊重也就罷了。
她的夫君竟然還夥同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是,甚至比外室還不如的莊玉瑤意圖害死她!
他的女兒好命苦。
他鎮西侯戎馬一生,中了一輩子的君,愛了一輩子的國,到頭來差點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
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鎮西侯差點在朝堂上撞柱而死。
明宣帝當即就為養出了周王這麽個下賤的兒子感到羞愧。
於是在鎮西侯提出秦清要休了沈從安後,身為九五之尊的明宣帝一下子就同意了。
沈從安豈能咽得下如此奇恥大辱!
他謀劃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已經將同樣手握兵權的鎮西候拉攏到一半,竟然因為女人而反目成仇!
都是秦清和莊玉瑤這兩個賤人!
然而眼下秦清住在鎮西侯府,被護的密不透風。
連她的丫鬟婆子都被接走了。
沈從安無法找秦清泄憤,隻能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到了莊玉瑤身上。
莊玉瑤都沒有好好地跟沈從安賣一下慘裝可憐,沈從安待她,便全然不複往日裏的溫柔。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莊玉瑤,叫來底下的小廝,“找個時機把她給我丟出去,就丟到莊府門口!”
“動作記得利索點,莫要被人發現。”
莊玉瑤瞳孔緊縮,整個人傷心難過到了極點。
她心髒都痛得麻木,完全沒想到那個說好了要娶她的從安哥哥,竟然會如此對她!
終日瑤十分傷心,可是嗓子再不負往日的嬌柔動聽,而是嘶啞粗劣,“從安哥哥——”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沈從安冷著臉打斷了,“誰是你的從安哥哥?不要臉的賤人!”
“莊玉瑤,你就是個下賤東西,千人騎萬人枕的賤貨!”
他眸中似乎都是對莊玉瑤的恨意,可是手卻不受控製地握成拳。
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莊玉瑤那麽久以來的話本子終於沒白看。
她看到沈從安這麽個細微的動作,就篤定對方一定是有苦衷。
這背後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在這個時候趕自己走,一定是為了保護自己吧!
莊玉瑤腦補多少度,還不等她將腦補的東西問出來,沈從安便已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他轉過身。
於是莊玉瑤隻能看得見沈從安那痛苦萬分的背影。
莊玉瑤被拖下去以後,沈從安身邊的幕僚已經按捺不住,“殿下,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沈從安整個人站在光亮的背麵,他的臉色忽明忽暗,被籠罩在光影裏,叫人看不真切。
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朝窗外看去。
外麵的景色真好看啊,叫人一眼望不到頭。
沈從安的十指緊緊捏成拳頭,眼下已是窮途末路,他再無別的選擇,“將原來的計劃提前吧。”
雖是這麽說,沈從安卻感到無比窒息。
也無比壓抑。
這背後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一直在推著沈從安。
推著他不得不走向極端。
可恨的是,沈從安無法辨別,這個幕後推手究竟是明宣帝,還是另有其人。
還是說,除了明宣帝之外,還有他看不見的人。
但眼下在思考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成王敗寇。
不搏上一搏,誰又能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
沈從安派去的人辦事果然麻利。
在夜色籠罩中,他們很快就把莊玉瑤扔到了莊府門口。
冷不凡門口出現這樣一個東西,莊府的侍衛們嚇得差點暈過去。
提著燈籠一看,這被扔過來的姑娘竟然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已久的六姑娘莊玉瑤!
守門的侍衛不敢怠慢,當即將此事回稟給了莊崇山和秋屏。
以及莊府的兩位少爺——莊雲衍和莊謹之。
莊玉瑤落的這副模樣,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
但是一想起邵京城這幾日的風言風語,他們又哪裏能想不到,莊玉瑤落到這個地步,隻怕多半是因為沈從安和秦清!
莊府連夜叫了大夫給莊玉瑤診治。
然而整治也無用,莊玉瑤差不多就是一個廢人了。
以後一輩子都要臥病在床!
莊玉瑤落的這幅田地,莊雲衍和莊崇山都有些痛心。
隻有莊謹之的目光是出奇的冷淡。
他不為自己妹妹受了這樣的傷而難過。
他隻是嫌棄以後多了一個累贅。
而莊玉瑤這麽個累贅,恐怕還得罪了周王府和鎮西侯府!
莊謹之看莊玉瑤的目光,那是出奇的冰冷。
他仿佛是在問,莊玉瑤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不直接死在外頭?
若是莊玉瑤死了就好了。
這麽個念頭一響起,莊謹之看莊玉瑤的目光便更加充滿了殺機。
莊玉瑤被他看得有些發怵。
她伸手去拽莊雲衍的袖子,想要三哥替她擋住二哥那可怕的眼神。
莊府眾人對於莊玉瑤眼下的這個情況,竟然十分默契,沒一個人去問他為何會這樣。
莊玉瑤卻哭哭啼啼,對著莊崇山道:“爹,咱們以前不都是和從安哥哥一邊的嗎?他如今有了苦衷才會這樣把我扔出來,你去幫幫他好不好?”
莊崇山沒有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也沒有再訓斥莊玉瑤。
他隻是在想,這麽個愚不可及的蠢貨,為何會是他莊崇山的女兒?
第570章 原主的殘魂沒等莊崇山想明白,他為什麽會養出莊玉瑤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這邊苟延殘喘的趙惠蘭便由莊明禮莊子逸推著,去了有司衙門告他。
一告莊崇山給她下毒。
二告莊崇山知情不報,縱容趙鴻才行凶。
不巧的是,這邊薛家兄弟和曹表妹的嫂子一齊狀告趙鴻才欺男霸女,趙家視人命為無物,逼的無辜良民枉死。
原本該有的證據都呈上去了,在外頭等著告莊家的趙惠蘭突然張口替薛家兄弟和孫氏作證。
還拿出了自己這邊的證據。
這下子人證物證俱在,趙家辯都沒得辯。
前陣子趙守茂送走了自己的女兒和親娘,如今他自己也被判了個開春後問斬。
真是應了那一句,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莊崇山才剛辭官,就被自己前妻告上了衙門,這對先頭恩愛無比的夫妻,如今在公堂上互相指責謾罵,一言一行都恨不得送對方去死。
趙惠蘭瞪著一雙眼睛,本就幹瘦的身子,因著中毒加憂思過重的緣故,更加形容枯槁。,
瞧著便是人命微淺朝不保夕。
“莊崇山,你狼心狗肺狠心薄情,你沒想到我還能活到今日吧!你在給我下毒的那一日起,就該想到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趙惠蘭就算是死,也要拉你莊崇山下地獄!”
趙惠蘭罵莊崇山狠心薄情。
莊崇山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趙惠蘭,你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你說我給你下毒,焉不知隻是你自己的苦肉計!”
“賤人自有天收,你自己作惡多端合該命不久矣,別像隻狗一樣亂攀咬人!”
這二人互相攀扯,各種對著對方譏諷謾罵,真正是好一出大戲。
不過話說回來,莊府這兩年讓人看的大戲還少嗎。
莊婧溪坐在窗口,手撐著下巴,看輕雨落在竹葉上。
她伸出手,指尖觸碰雨滴。
天氣不算太冷,屋內燃著碳盆,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像是對外頭的事毫不在意。
莊府的鬧劇,持續得夠久了。
也該到了落幕的時候。
江寒鈺站在莊婧溪身後,把手搭在她肩上。
她在看雨,他在看她。
“莊崇山和趙惠蘭狗咬狗,這兩個人滿盤皆輸皆被判了個開春後問斬,那莊崇山心心念念的好妻子秋屏,得知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之後,直接卷了錢財跑路。”
“莊謹之倒是一直試圖替莊崇山爭取,可惜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縱然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扭轉不了這個死局。”
“國子監那邊,他也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莊婧溪聽著這些,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這是她特意為莊府選的結局,每一步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實在是沒什麽好驚訝的。
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江寒鈺也知道,過完種種她早就放下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想了想,還是打算知會莊婧溪一聲,“趙惠蘭不知抽了什麽風,一直在獄中嚷嚷著想要見你,你要去見她嗎?”
莊婧溪本來想直接說不去的。
但是腦袋突然一頓混沌的疼,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衝破身體,衝破驚天的桎梏。
江寒鈺蹙然皺起眉頭,他擔心莊婧溪身體出狀況,她以前就身子不好,“你怎麽了?”
莊婧溪喘了一口氣,才道: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頭疼。”
見江寒鈺還是一臉不放心,她不由的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有沒有事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去睡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麽說倒也不是寬慰江寒鈺,而是她自己知道,她身體的確沒什麽毛病。
但是心理上,那就有點不太好說了。
江寒鈺抱了抱她,“好,你去睡吧,我守著你。”
老夫老妻了,江寒鈺要守著,莊婧溪也不會覺得尷尬。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她隻覺得眼前好像蒙了一團霧。
但有哭聲漸漸傳來。
莊婧溪慢慢走進,視線逐漸清晰,她瞧見一個白衣白裙的姑娘蹲在地上哭。
那姑娘抬起頭,莊婧溪便瞧見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準確的來說,是與這具身子一模一樣的臉!
莊婧溪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你……你是莊四姑娘?”
在問出口以後,她幾乎就肯定了這個猜想。
那白衣姑娘抬起眼,哭笑一聲,慢慢地朝她點了點頭,“是又不是。”
她以前或許是莊四姑娘莊婧溪吧,但是在得知了上一世的記憶之後,她早就不是了。
早在上一世,她就在心裏悄悄的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陸茜(qiàn)。
這個名字,時刻都在提醒她,莫要忘了莊家欠陸家百十口人命。
莊婧溪也沒有深究,對方為何會給出一個這樣的回答,隻是有些不解,“我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想問一下,你不是……不是已經……”
“不是已經死了,為何還會出現在這具身體裏,對嗎?”陸茜輕聲打斷,替莊婧溪說完了那句她不好直說的話。
莊婧溪看了她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她不明白,明明真正的莊四姑娘並沒有死,那她為何死去以後會穿越到這具身體裏,鳩占鵲巢的活了這幾年。
陸茜臉上仍帶著淚,她眼神很空,“我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我,隻是一具殘魂。”
“我死之前,前世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盤旋,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死了,不甘心重來一世還是要做莊府的棄子任他們魚肉!”
隻是她沒想到,借屍還魂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準確的來說是發生在了她的身體上。
不過這樣也好,因為身體有人占著,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躲進身體裏,避免地府陰差勾走這最後一抹殘魂。
於是她靠著一抹殘魂,苟延殘喘了這幾年,看著那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姑娘做到了她前世做不到的事。
陸茜看著莊婧溪,突然之間露出了一個笑,她感慨地道:“姑娘,多謝你。”
“多謝你替我守住了陸家,我時間不多了,想厚顏請你幫我兩個忙。”
莊婧溪一貫是個冷漠的人。
不過她對於原主始終存著幾分憐憫歎息,於是她倒也沒拒絕,隻是問:“什麽忙?”
第571章 見趙惠蘭陸茜看著莊婧溪,跪下朝她磕了兩個頭,“第一件事是求你幫我照顧好爹娘,幫我照顧好哥哥和綰綰。”
“第二件事,我想求你讓我見趙惠蘭一麵。我沒多長時間了,我想短暫的可以自由使用一下自己的身體,但這需要得到你的準許。”
因為她魂魄不全。
人隻有三魂七魄俱在,才算活著。
倘若她三魂六魄俱在,這身體就是她自己的了。
然而如今,她已是魂魄將喪之人,所求之事也不多,隻想著能夠最後再見趙惠蘭一麵。
當然,她見趙惠蘭,不會是想著演一出什麽母女情深。
前世不會有的東西,今生更不會有,她也斷不會這樣惡心自己。
莊婧溪看了她許久,似乎是在辨別她話裏的真偽。
勿怪她冷漠,如果她孑然一身,來去無牽掛,不管原主這話是真是假,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因為她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天大地大,於她而言,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她有了爹娘,有了哥哥妹妹,還有了江寒鈺。
讓她就這麽離開,她總歸是不舍和不甘心的。
人果然不能被感情牽絆,一旦被感情牽絆,就不再那麽理性了。
但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看著陸茜慢慢地道:“好。”
陸茜眼中湧出熱淚,“多謝你啊。”
她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沒想到對方最後居然還是會答應。
莊婧溪看著她,沉默了一下還是問,“你要不要去看看祖母,還有……還有莊子逸和莊明禮一直想見你。”
提到祖母的時候,陸茜的眼神難得變得溫和又愧疚。
但是提到莊子逸和莊明禮,她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淡漠了。
她道:“沒必要,祖母現在過得好,我就已經知足了,至於莊家兄弟,於我而言就是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他們的死活都與我何幹,我又為何要見他們?”
她躲在這具身體裏,不是沒有瞧見過莊子逸莊明禮甚至是莊雲衍的歉疚。
不是沒有瞧見過他們對著她時那不敢麵對的模樣。
但這又有什麽用呢?
倘若在前世,在一切悲劇沒有發生的時候道歉,她興許會淚流滿麵。
但是隔了一世的道歉又有什麽意義?
莫說他們隻是覺得對不住她,在她麵前隻是有一些小心翼翼。
就算莊家除祖母和長姐以外的所有人,因著對不起她的緣故,紛紛覺得無言苟活於世,立時在她麵前拔劍自刎。
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莊家人的死活跟她有什麽關係?
若是莊家人死了,她不在他們門口放鞭炮敲鑼打鼓的慶祝,就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莫說莊子逸和莊明禮已經改過自新。,
改過自新了又怎麽樣呢?
原不原諒,從來都隻是她說了算。
旁人沒資格替她做決定。
也從來就沒有說知錯就改的人就一定配獲得原諒。
見她如此,莊婧溪也沒在說什麽,隻道:“你去吧。”
陸茜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這具身體已經大汗淋漓,她的頭發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那個上一世與她並沒有什麽交集,卻凶名在外的活閻王江寒鈺,一直握著她身體的手,眼中有說不出的擔憂,又有種她看不懂的複雜。
見她醒了,江寒鈺倏然把手鬆開。
陸茜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麵前的人道:“我知道你不是她,冒犯了,抱歉。”
剛剛他守在莊婧溪身邊,一直聽到他有在說夢話。
其實他不知道在夢中和他對話的人是誰,但莊婧溪說出來的話,他半蒙半猜之間也猜到了個大概。
子不語怪力亂神,何況是借屍還魂這種荒誕離奇的事。
可莊婧溪自落水後,從她身上發生的一係列事,都很難讓人不相信借屍還魂的存在。
陸茜露出歉意的表情,“很抱歉,我不會這樣,用這句身體太多時間的,等我見完了趙惠蘭,莊姑娘就會蘇醒。”
江寒鈺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那她不會有事吧?”
陸茜搖搖頭,“隻是精神上損耗有些大會比較累,休息個一兩日就好了。”
她也很抱歉,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
隻是有些東西她非要親眼看著,這口氣才會散。
何況她也想知道,趙惠蘭這麽著急見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她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那個上一世與她並沒有什麽交集,卻凶名在外的活閻王江寒鈺,一直握著她身體的手,眼中有說不出的擔憂,又有種她看不懂的複雜。
見她醒了,江寒鈺倏然把手鬆開。
陸茜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麵前的人道:“我知道你不是她,冒犯了,抱歉。”
剛剛他守在莊婧溪身邊,一直聽到他有在說夢話。
其實他不知道在夢中和他對話的人是誰,但莊婧溪說出來的話,他半蒙半猜之間也猜到了個大概。
子不語怪力亂神,何況是借屍還魂這種荒誕離奇的事。
可莊婧溪自落水後,從她身上發生的一係列事,都很難讓人不相信借屍還魂的存在。
陸茜露出歉意的表情,“很抱歉,我不會這樣,用這句身體太多時間的,等我見完了趙惠蘭,莊姑娘就會蘇醒。”
江寒鈺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那她不會有事吧?”
陸茜搖搖頭,“隻是精神上損耗有些大會比較累,休息個一兩日就好了。”
她也很抱歉,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
隻是有些東西她非要親眼看著,這口氣才會散。
何況她也想知道,趙惠蘭這麽著急見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她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也很抱歉,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
隻是有些東西她非要親眼看著,這口氣才會散。
何況她也想知道,趙惠蘭這麽著急見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她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第572章 趙惠蘭自盡陸茜就這麽盯著趙惠蘭,似笑非笑地彎起唇,“母親一直嚷嚷著想要見我,不會就是為了在我麵前發瘋的吧?”
這母親二字讓趙惠蘭驟然安靜下來。
她跟見了鬼一樣的盯著麵前的人,突然之間尖叫出聲,“你不是莊婧溪!你是誰!”
莊婧溪自從回京以後,從來就沒有叫過她一聲母親。
可是麵前這個人將母親二字叫的十分自然。
不管麵前的人是誰,卻絕對不會是莊婧溪!
陸茜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諷,也不知道是在笑趙惠蘭還是在笑自己,“我是你嘴裏經常罵的賠錢貨喪門星,怎麽,貴人多忘事,娘不認識我了?”
趙惠蘭整個人跌倒在地上,神情驚懼,整個人不住地往後退,“不,你不可能是莊婧溪!”
“你到底是誰!”
陸茜搖搖頭,扯了一下嘴角,用隻有趙惠蘭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是誰?我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在四年前被你親手推下水,活活病死在床上的莊婧溪!”
趙惠蘭身子發抖,麵前的姑娘身上布滿戾氣,那眼神仿佛是要殺了她,和之前的冷淡大相徑庭,“不……不可能,你分明活得好好的!”
“活下來的人可不是我!”陸茜慢慢笑起來,“我早就死在了高燒不退的那段日子裏,這五年,我都是作為一個孤魂野鬼在遊蕩,我就這麽看著你們一步一步作繭自縛。”
“看著被你如珠如寶捧在掌心裏的莊玉瑤放棄你到恨你,看著你們一無所有!”
“那位莊姑娘什麽都好,就是太心慈手軟了一些,她怎麽能那麽好心還讓你們活到現在呢!”
趙惠蘭身子發抖。
她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不明白對方何以對她會有這麽大的恨意。
她之前是偏心了點,可那也是因為莊崇山!
陸茜仿佛看穿了趙惠蘭的想法。
她嗤笑一聲,“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而錯在莊崇山呢?”
她作為趙惠蘭的女兒,自然也知道對方最大的弱點,如今說話,也是往死裏紮對方的心,“莊崇山那麽喜歡秋屏,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她和年輕時候的你長得有些像。”
“可是莊崇山寧願要一個贗品,都不願意再看你一眼,他甚至還要給你下毒送你去死,你在被病痛折磨的日子裏,他在攬著秋屏共賞星月。”
她滿是譏諷地道:“趙惠蘭,你活得可真失敗啊。”
“閉嘴!你給我閉嘴!”趙惠蘭歇斯底裏,她雙手紮著鐵柵欄,恨不得立時掐死麵前的賤人。
陸茜唇角一勾,“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你,你之前捧在掌心的好女兒,成了沈從安的泄欲工具。”
“她被秦清灌了絕子湯,被打了個半死,現在每日隻能坐著躺著,還被沈從安丟出了周王府,但就是這樣,她還覺得她的從安哥哥是有苦衷的。”
“趙惠蘭和趙惠蘭,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和你多像啊!”
趙惠蘭身子癱軟在地上,用見鬼般的眼神盯著麵前的姑娘。
她唇齒發抖,瞪大眼睛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會變成今天這樣?你也做了那個夢對不對!”
夢?
陸茜眼珠子一轉,大約明白了趙惠蘭話裏的意思。
想來自己前生的遭遇,被趙惠蘭通過夢境知曉。
她搖搖頭,笑出了聲,“那怎麽能是夢呢?那就是我可憐又可悲的一生!”
“不過這一世,一切都反過來了。”
是啊,一切都反過來了。
但她還是有些不高興。
陸茜笑了笑,目光落在滿臉驚詫的趙惠蘭身上,“我的好娘親,所以你猜猜接下來我會怎麽對你呢?你以為我隻滿意於讓你被開春後問斬嗎?”
“母親也是做過高門主母的,知不知道什麽叫人彘?”
她笑容詭異又扭曲,“我如今是楚王妃了,用個別的死囚把你換出來,應該問題不大,母親這毒,想來白醫聖手是可以醫好的,我還沒嚐試過將人做成人彘的滋味,就拿母親開刀吧。”
她笑著,看趙惠蘭的目光實在是叫人毛骨悚然。
趙惠蘭高聲喊著救命,嘴裏一聲聲的罵著她是妖孽。
陸茜卻隻是笑著,“母親盡管喊吧,今晚不會有人來的,你也該好好珍惜,畢竟這是你在人間,最後的四肢健全的一天。”
她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你做夢!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任憑背後響起趙惠蘭淒厲的叫喊聲,任憑有腦袋撞上牆角的聲音響起,陸茜也沒有回頭。
她隻是嘴角彎起了一個目的達到的笑。
她當然不會讓莊婧溪特意把趙惠蘭撈出來做成人質。
那樣未免髒了人家的手。
隻是她始終不甘心趙惠蘭還能活到開春後。
有些仇恨就是要親眼看到人死,才會消散的。
走出去的時候,陸茜在牢房門口碰到了一個人。
莊家二公子莊謹之。
莊謹之看著她,目光裏不再有善意,反而異常的冷漠,“四妹妹,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嗎?”
聊?
陸茜扯了一下嘴角,目光中帶著些許譏諷,上一世,莊謹之是死在了她手裏的。
所以陸茜這一世對於莊謹之的恨意,倒是不如趙惠蘭的深。
但這並不代表她有閑情逸致理會莊謹之。
她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隻道:“二哥哥想要和我聊什麽?經濟仕途嗎?”
她扯了一下嘴角,“可惜二哥哥如今,是不能再考取功名了,二哥哥重情,即將失去雙親,隻怕日後也拿起書執起筆,夢裏都會想起家人。”
“可惜了二哥哥一生才華,妹妹言盡於此,還望二哥哥保重。”
她說完便攏緊了身上的披風轉身離開了。
她這麽說,就是要告訴莊謹之,隻要有她在,他永遠都別想通過讀書考取功名入仕。
莊謹之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懂她在說什麽。
莊謹之目光深沉地盯著她的背影。
他知道想要對方放自己一馬,隻怕是不能了。
然而他如何能甘心?
苦心謀劃了這麽久,就這樣功虧一簣。
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莊謹之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
今時不同往日,他袖口上繡著的青竹,竟然也因為做工不如往前那般細致的緣故而有些彎。
他目光冷肅,也沒走進去看趙惠蘭,而是轉過身,往周王府的方向去了。
第573章 謀反第二日,看守的獄卒發現趙惠蘭無顏苟活於世,撞柱自盡了。
可惜她的死並沒有掀起任何水花。
大寧國的朝堂上,今日發生了一樁事。
蒹州那邊的那幾個遊牧民族,突然之間聯合起來,大肆屠殺大寧百姓,冒犯大寧邊境。
形勢一片危急,緊急軍報中呈上來,蒹州那幾個遊牧民族的大軍加起來竟然有二十萬之多。
蒹州離邵京城並不算太遠。
但此次戰役不容小覷,朝廷必須派出一個將領前去支援蒹州守城將軍,一同抵禦外敵。
然而這人選卻是個問題。
有建議讓鎮國大將軍陸仲齊出征的。
有建議讓定遠將軍顧寧霜出征的。
然而這麽久了,鎮國大將軍和定遠將軍一直是攜手作戰。
於是便有大臣建議還是兩個人同去最好。
還有建議讓鎮西侯前去的。
一時間朝野上下爭論不休。
大神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一水的唇槍舌戰,差點當著明宣帝的麵打起來。
最後還是明宣帝抬手讓身邊的首領太監製止了底下的喧鬧。
明宣帝摁著眉心道:“好了,蒹州戰事重要,京中防衛亦是不容忽略。”
“此次就由鎮國大將軍並定遠將軍率二十萬萬大軍前去支援蒹州,鎮西侯,你負責京中防衛。”
蒹州可大可小,卻是不能失守的。
一旦失守那幾個遊牧民族,一路南下,便可直搗龍庭。
眾大臣見陛下已有決斷,倒也不再爭論什麽了。
率兵出征的那一日,莊婧溪和江寒鈺一道去送了顧寧霜陸仲齊。
顧寧霜摸了摸她的腦袋,又看了一眼站在她右側的陸飛白。
對於莊婧溪,她還是忍不住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嘮叨,“阿婧,爹娘不在邵京,你要保護好自己,要好好吃飯,你這身子從前就不好,我見你這幾日精神頭似乎比往常差了許多,我給你的安神茶,你有沒有喝?”
莊婧溪微笑著,他這幾日精神頭差,是因為原主之前要借這俱身體辦事的緣故。
這幾日養回來了,精神頭自然也比從前好了許多。
她朝顧寧霜投去一個示意對方放心的眼神,“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寒鈺牽著她的手,也對顧寧霜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莊婧溪。
叮囑完莊婧溪,她又去叮囑陸綰綰,翻來覆去也無非是讓女兒照顧好自己。
輪到陸飛白,她便拍了拍對方的肩,“好小子,你已經長大了,你可要保護好你媳婦,也保護好你的兩位妹妹。”
“等我回來要是發現他們三個少了一根汗毛,你就仔細你的皮!”
“臭小子,照顧好自己,知道了嗎?”
陸飛白表示自己當然會照顧好自己的至親。
陸仲齊也說了一些和顧寧霜差不多的話。
交代完這些,二人便翻身上馬,領兵出城去了。
莊婧溪轉過身,看了一眼城外的光景。
這個邵京城,還真是風雨飄搖。
瞧瞧這黑壓壓的天氣。
昨兒個還是晴天。
今日瞧著,就像是要變天了。
是啊,要變天了。
江寒鈺替她係好披風,握緊她的手,慢慢往回走,“這風越來越大了,咱們回去吧。”
然而風再大,也會有停的時候。
就像這天再怎麽變,最後還是會回歸於晴朗的。
鎮國大將軍並定遠將軍出征後的第三日,一直在被削弱勢力的周王殿下忍無可忍,終於選擇了謀反。
沈從安的大軍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他很快便直達永安宮,目光與被一眾將士侍衛護得密不透風的明宣帝對視。
皇帝身邊的人都是難得的高手,一時之間到和沈從安的人打得不分伯仲。
甚至有隱隱壓沈從安那邊的人一頭的架勢。
沈從安看著明宣帝,他此刻倒是極為冷靜,唇角甚至還掛著笑,“父皇,明天下來有一句俗語,叫官逼民反,兒臣走到今日這一步,也屬實是無奈之舉。”
“不是兒臣想要謀反,是你沒有給兒臣活下去的機會。”
明宣帝目光淡淡地看著他。
他久居高位,所有的情緒必然都不會寫在臉上,就算是麵對如此危急的時刻,他也依舊深沉如夜間的濃霧。
他看著沈從安,麵上甚至帶著幾分笑意,仿佛是在為這個兒子的膽大而感到欣慰似的。
他像個老父親般感慨:“從安,你長大了。”
沈從安隻是冷笑,“兒臣的長大,難道不都是拜父皇所賜嗎?”
明宣帝搖搖頭,他甚至有閑情逸致的喝了一口茶,“從安啊,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你謀反就謀反,扯什麽都是被朕逼的呢?是朕逼你在陸仲齊回宮的時候對阿珩下手了?還是朕逼你結黨營私了?”
沈從安心術不正,就不要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講情麵。
當初德妃是謀害先皇後的凶手之一,但不論怎麽說,孩子都是無辜的。
倘若沈從安從此安分守己,歇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會保對方富貴榮華。
可惜啊可惜,可惜沈從安不會明白。
他和沈從安之間,似乎也並無多少的父子情分。
更多的隻是君臣之分。
沈從安隻是冷笑,“說這麽多做什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不是父皇死,就是我命喪於此。”
“父皇與我之間,隻能活一個。”
“倘若鎮國大將軍夫婦在此,父皇的勝算必然遠超兒臣,可惜了。”
可惜什麽呢?
可惜無論是鎮國大將軍還是定遠將軍都以為蒹州有戰事,親自率著20萬大軍奔赴蒹州去了。
等到他們趕到蒹州,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再想趕回來的時候,這大寧的江山早就換主人了。
明宣帝看著自己這個有膽識有野心的兒子。
他很久未曾這麽認真的看過沈從安。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沈從安長得和他還有一點像。
不過他當初沒有沈從安這般狼子野心。
殺父弑君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沈從安比他多了幾分狠厲。
卻少了幾分智謀。
明宣帝笑了笑,“年輕人啊,還是太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