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敗壞門風“永康郡主,這老婆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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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10353
第525章 敗壞門風“永康郡主,這老婆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對啊對啊,她是不是在造謠?你說句話呀。”
“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眾人你吵吵我嚷嚷,恨不得莊婧溪當街和李嬤嬤分辯。
然而莊婧溪看都沒看李嬤嬤一眼,麵色依舊是平靜的,似乎隻是聽了一聲狗叫。
眾人正等著莊婧溪說話呢,突然之間從楚王府裏出現好大魁梧的侍衛,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那種。
一瞬之間,所有圍觀的群眾都退避三舍,大氣也不敢出。
帶頭的那個凶神惡煞,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第一大內總管,阿呸,是楚王府第一暗衛秦錚。
秦錚不苟言笑,先是不敢怠慢地朝莊婧溪拱了拱手,喊了一句郡主。
隨後又轉頭看向身後的那一群侍衛,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早就嚇破了膽的李嬤嬤身上。
他看李嬤嬤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秦錚寒聲道:“此人趁王府不在府上,膽大包天在楚王府門口汙蔑未來王妃,將她捆了,送到官府去。”
圍觀的群眾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倒不是因為秦錚直接讓人把李嬤嬤捆了送去官府的操作。
而是震驚於,楚王府的人居然如此通情達理。
竟然沒有直接讓人把李嬤嬤亂棍打死。
而是選擇了走正規的途徑,把人送官。
這可真是一件奇事兒。
誰能想到楚王府的人居然開始變得有了那麽一丟丟人氣。
可能還是因為楚王殿下不在家吧!
吃瓜群眾心中腹誹著。
莊婧溪身邊的丫鬟冬青,倒是適時上前一步,趕在楚王府的人動手前開口道:“不必麻煩諸位了,早在她開口造謠的時候,郡主已經安排侍衛去報官,倒是不必髒了各位的手。”
“諸位隻需要盯著她,莫要讓她跑了就是了。”
李嬤嬤明明腿腳發軟。
卻還是梗著脖子不服輸地道:“老奴沒有說謊,老奴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實!”
“老奴說這些也全然是因為不想讓楚王被蒙蔽!”
“永康郡主就是不潔之身!這一點莊府從前的侍衛皆可作證!”
反正當初的那群侍衛早就已經被趙惠蘭遣散了。
如今天南海北,想要找到人談何容易。
等找到人證明清白的時候,關於莊婧溪不潔的謠言,早就已經傳的滿京城都是了。
而那個時候,隻怕莊婧溪早就被流言蜚語逼得活不下去了。
謠言再被澄清了又有什麽用呢?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
夫人的目的也達到了。
李嬤嬤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鴨子嘴硬,全然沒想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將自己和自己的主子逼入死胡同。
莊婧溪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反倒是莊婧溪身邊的冬青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像是完全都不為自己主子擔心。
李嬤嬤莫名被這個眼神看得有些底氣不足,心中也有些發怵,“反正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我所言非虛!”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隨我們去衙門分辯分辯就知道了!”
衙門的官差緊趕慢趕地趕到,將李嬤嬤捉拿住,又請顧寧霜莊婧溪等人一道走一趟。
這陣司衙門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原先這邊都是沈從安安排的眼線,可這陣子不知道是不是周王黨撞了什麽邪,各方勢力都被削了狠狠一層。
尤其是有司衙門和都察院這邊,簡直是大換血。
從前這裏裏裏外外都是沈從安的人。
如今卻是連周王府的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了。
偏偏有些人還做著興許趙惠蘭已經打點好一切,連她這個做下人的都能沒事的美夢。
可是見到了堂上坐著的官爺後,李嬤嬤瞬間就傻了眼。
她從前替趙惠蘭辦過不少事,熟悉的官爺是哪一位,她自然不會不知道。
可如今這位,她卻是半點都不認識!
再一瞧府衙內的其他人也是麵生的很,居然沒有一個熟麵孔。
李嬤嬤瞬間就方寸大亂,自亂陣腳。
官爺看了莊婧溪那邊遞上來的訴狀,又看了一眼李嬤嬤,“李氏,永康郡主狀告你侮蔑誹謗,可確有其事?”
李嬤嬤當然不可能認,“老奴冤枉!”
官爺倒也沒有,因為另外一邊的人是郡主就偏聽偏信,對二人的態度也並未有失偏頗,“你既喊冤,那有什麽要分辯的?”
“你先前說永康郡主不潔,可有證據?”
李嬤嬤其實也不敢確定。
畢竟莊婧溪是不是真的不潔,她哪裏知道啊,她又沒有看見過。
李嬤嬤腿腳還是軟的,這麽冷的天,她頭上竟然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老奴並未親眼瞧見過,隻是老奴的主子卻知道其中內情。”
“當初永康郡主在去往酈陽的路上,就和那些侍衛有了苟且,這些事,夫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當初夫人要和郡主斷絕關係……”
話說到這裏,她隱晦地看了莊婧溪一眼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府衙門口看熱鬧的那些群眾立刻交換了一個眼神。
難怪!
難怪永康郡主回京後,明明這麽有出息,莊家卻還是要和她斷絕關係!
原來是莊家出了一個不潔的女兒啊!
既然和侍衛有了苟且,那莊家肯定不會要這種敗壞門風的女兒。
雖然好像莊家也沒有什麽門風可以再敗壞了……
那官爺聽完李嬤嬤的陳詞,又將目光落在了莊婧溪身上,“永康郡主,你有什麽要說的?”
莊婧溪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李嬤嬤身上,“此人所說當然是一派胡言,我是不是清白的,找人來驗明正身就知道了。”
“不過,這對於女子來說,是奇恥大辱,難道日後每個汙蔑我的人,我都要用驗身的方式來自證清白嗎?我如今未出嫁也就罷了,若我日後出嫁了,豈不是十張嘴都說不清?”
毀掉一個姑娘,最容易的招數,就是造謠私生活。
畢竟自證清白真的很難。
尤其是在如今這樣的環境中。
厭女成風,從古至今曆來如此。
前世她所待的21世紀,不還是一樣厭女風氣濃重,不過比如今好了那麽一點罷了。
然而惡心人的招數,卻還是一樣的。
莊婧溪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李嬤嬤,隨後將目光落在那說話的官爺身上,“她既說我不清白,那就請她拿出證據來吧。”
第526章 趙惠蘭你是不是跟人私通才被休的李嬤嬤當然是不可能有證據的。
還未等其開口,莊婧溪便似笑非笑地道:“她不是說這件事兒都是她主子告訴她的嗎?那就讓她主子拿出證據來吧。”
“我也不想一直在這和一個奴才浪費口舌。”
顧寧霜拍拍莊婧溪的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確實讓眾人求著不寒而栗,“阿婧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白白被人欺負侮蔑的。”
潛台詞,李嬤嬤和趙惠蘭要倒大黴了。
莊婧溪朝母親綻放出一個笑,“母親,我也不是那種會白白被人欺負,還不知道以牙還牙的性子。”
審案的官爺:“……”
不是,這兩個人能不能尊重他一點?
事後報複的話就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好嗎!
這麽大剌剌地說出來,那這案子還怎麽審啊!
那官爺隻能深吸一口氣,道:“將趙惠蘭帶過來。”
這個時候站在莊婧溪身邊的冬青輕嗤一聲,冷冷地睨了一眼李嬤嬤,“你這條老狗,還不趕緊告訴幾位差爺,你家主子的行蹤。”
狗:“……”
狗子若是有靈性,一定會表示非常無語。
它做錯了什麽?他這麽可愛,為什麽要受這種侮辱?
李嬤嬤氣的要死,但還是說了趙惠蘭的行蹤。
隻說趙惠蘭被馬氏拉去赴宴了。
等趙惠蘭在宴席上被官差帶走的時候,各家夫人都麵麵相覷。
馬氏感到十分丟人。
她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一回保趙家,就立刻在趙老夫人麵前上眼藥。
隻把趙惠蘭說成個混賬,要連累整個趙家的那種。
趙老夫人氣得當即就昏了過去,整個人差點中風。
到了有司衙門,趙惠蘭也不慌。
她不急著替自己辯解什麽,倒是一看見莊婧溪就開始抹淚演戲起來。
“阿婧啊,娘見不得你好,隻是人過去做了什麽事情總得要麵對,你不能自欺欺人一輩子。”
“娘若再幫你瞞下去,娘自己的良心也會難安,阿婧,你聽話,你就認了罷!”
莊婧溪都懶得搭理她。
她瞧見趙惠蘭如今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也不知道為何她胸腔中竟有一股難平的氣憤怨氣。
那股怨憤似乎要衝破胸膛,噴薄而出。
像是積攢了好幾世仇怨委屈,一直得不到化解。
莊婧溪牢牢將手指嵌進掌心,才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未在人前露出什麽異樣。
顧寧霜一把就將自己女兒護在身後。
她也不跟趙惠蘭吵。
而是同樣擦了擦淚,像是十分替莊婧溪委屈,“莊夫人,啊抱歉,我忘了,你已經被莊府掃地出門,眼下已經不是莊府的夫人了。”
“既如此,我便叫你一聲趙夫人吧。”
“趙夫人,你不能因為阿婧小時候可能不小心看見了你和別人私通,就這麽往死裏欺負自己的女兒吧!”
“我又忘了,我們阿婧如今已經不是你女兒了,阿婧是我的女兒。”
“趙夫人,你不能因為可能是你自己行為不端,就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孩子身上,甚至到現在還不放過阿婧,要用這麽惡毒的法子來整阿婧!”
她說到最後,竟然還哽咽了起來。
她一向是大寧的定海神針。
是赫赫有名的定遠將軍,在百姓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在眾人眼裏,定遠將軍是所向披靡的,是戰無不勝的。
她定然十分剛強,拿起劍就可以守一方平安。
但是眼下她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這種人才想起來,她也是個女子,她也是個母親。
一向堅不可摧的定遠將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流出了脆弱的眼淚。
一時之間百姓個個都變得激憤起來。
“這趙惠蘭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她欺負永康郡主就是在欺負定遠將軍,欺負定遠將軍就是在欺負我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趙惠蘭這個賤女人!”
一時之間百姓們也不管這裏是衙門了,手裏有什麽東西就往趙惠蘭和李嬤嬤身上砸去。
有砸臭雞蛋的,有砸爛菜葉子的。
更有甚者,竟然扔了一塊磚頭!
可惜那磚頭在離趙惠蘭堪堪一步遠的地方落下了。
那官爺額上青筋直跳,“肅靜!都給我住手!這裏是府衙!”
趙惠蘭做好了準備,顧寧霜可能會和她廝打起來,到時候她隻管扮柔弱就是。
可是她沒想到顧寧霜竟然這麽不要臉,竟然造謠她和別人私通!
趙惠蘭當即就被氣得臉紅脖子粗,“顧寧霜你放什麽狗屁!你才和別人私通!你信不信我告你侮蔑誹謗!”
顧寧霜仍是擦著眼淚,“我也沒說你一定做了這種事啊,我這不是說了可能嘛,我就是不明白,世間怎會有如此惡毒的母親,就是不明白你為何要處處針對阿婧。”
“而且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莊崇山要休了你呢?”
“若說是因為外頭的人說你傷害妾室不敬婆母毒殺庶子庶女,可你被人這麽說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可他偏偏要在這幾天休了你,莊府一定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我隻是好奇罷了。”
顧寧霜,此話一出,底下瞬間又炸開了鍋。
“對呀,顧將軍說的對呀,為什麽好端端的趙惠蘭就被休了?肯定是這人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
顧寧霜這話越聽越覺得有理。
底下的百姓也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說趙惠蘭是真的在汙蔑永康郡主的話,那麽多可以汙蔑的理由,他為什麽偏偏要選擇不潔?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在賊喊捉賊?”
“前麵的兄弟,你說的有道理啊!再大膽一點,有沒有一種可能和侍衛私通的人就是他趙惠蘭呢!”
“趙惠蘭可是生了七個孩子呢,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其中會有一兩個孩子不是莊大人的?”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
畢竟秋屏小產的事情,外頭的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趙惠蘭被休,當然可以衍生出各種八卦。
第527章 當然是你們莊家意圖謀反啊嚶嚶嚶趙惠蘭當即氣得眼睛都變得血紅,撲上去就要廝打顧寧霜。
莊婧溪伸手把顧寧霜拉開,任由趙惠蘭往前撲去。
冬青悄悄伸出腳絆了趙惠蘭一下。
趙惠蘭當即摔得個狗啃泥。
莊婧溪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差點磕破皮的趙惠蘭。
畢竟對方的死活和她有什麽關係?
倒是冬青,笑著關心了一句,“趙夫人,你這年紀大了,怎麽眼神也不好,好端端的還能把自己給摔了,真是惡人自有惡報啊。”
趙惠蘭眼睛都紅了,“小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堂上的青天大老爺額上青筋直跳,立刻道:“肅靜!”
地下的差爺立刻七手八腳地把趙惠蘭攔住。
顧寧霜和莊婧溪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對趙惠蘭這種潑婦行為感到非常無語。
趙慧蘭一雙眼睛仇視著莊婧溪,狠狠地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賤人!你就是這樣見不得母親好,如今竟然還幫著外人欺負我!”
“你這樣的人,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莊婧溪懶得搭理趙惠蘭的胡攪蠻纏。
她未看趙惠蘭一眼,而是將目光對準了堂上的人,“大人,眼下人已經齊了,我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
“趙惠蘭說我幼時被送往酈陽時,曾與侍衛苟合,她因此覺得丟人,才會在後來與我斷絕關係。”
那青天大老爺微微頷首,“不錯,你對此有什麽要說的?”
莊婧溪扯了一下嘴角,目光諷刺地落在趙惠蘭身上,隨後頓了頓,才道:“事實並非如此,趙惠蘭存心侮蔑顛倒黑白。”
她眼神一冷,語氣森寒,立刻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當年,是趙惠蘭想要讓她身旁的那些侍衛殺了我!”
“若不是我命大,遇見了我大哥,眼下我早就成了一抔黃土刀下冤魂。”
此話一出,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什麽?做親娘的四年前就想要殺了自己的女兒?我沒搞錯吧!”
“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還是永康郡主說的話有歧義?”
“虎毒尚且不食子,趙惠蘭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至於要讓外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吧!”
被點出這件事,趙惠蘭心中也不慌。
她理直氣壯地盯著莊婧溪,說瞎話根本就不打草稿,“阿婧,你這話說出來有人會信嗎?我是你親娘,我為什麽要殺你?”
就算莊婧溪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麽樣?
眾人對於母親這個身份都有著天然的濾鏡。
以為所有的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可她根本不愛莊婧溪,甚至一直都憎恨著對方。
但那又怎麽樣呢?
沒有人會信的。
趙惠蘭等著莊婧溪說她是因為偏心莊玉瑤。
因為莊玉瑤的了水,所以她對莊婧溪百般憎恨,看到巴不得立時將莊婧溪挫骨揚灰。
這些都是實話。
但莊婧溪若是說出來,隻會貽笑大方。
眾人隻會覺得她容不下自己的妹妹,隻會覺得她惡毒自私就罷了,還攀咬自己的親娘。
隻會覺得她不幹不淨,還心思惡毒。
堂上的官爺也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
這種事情他聞所未聞,他從未聽過有母親讓侍衛殺死親女兒的,“你既說是趙惠蘭想讓人殺你,你且說出原因來,自然,也得拿出證據。”
莊婧溪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她剛才還冷眉冷眼,眼下就身子發抖,還擦了一下眼淚。
一副擔驚受怕,弱不禁風的模樣,麵上都寫滿了驚懼。
莊婧溪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可……可能是我當初聽見她說皇上老了,也該退位了,皇後娘娘身邊的八皇子活著真是礙人眼。”
“我還聽見他們大逆不道的說,為什麽皇上皇後娘娘不在當年同先皇後一樣死了幹淨,甚至……甚至我聽見她們說,若是未央宮著了火,皇後娘娘和八皇子一道喪生在未央宮……”
話說到這裏,莊婧溪就沒有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她抹了抹眼淚,“我當時不小心聽到這些,還一隻腳踩中了枯枝,驚動了裏麵的人,我很快就跑了,但我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見我。”
莊婧溪一邊哭,一邊瑟瑟發抖。
還一邊用那種很膽寒的表情看了一眼趙惠蘭。
她沒有再繼續添油加醋些什麽。
但是所有的信息量她都給夠了。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
‘莊家人意圖謀反,被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們可能看見了我,但不確定我究竟聽到了沒有,所以他們要殺人滅口。’
這話裏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審案子的官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頭疼。
誰能告訴他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隻是審一個案子?
突然之間就要接受這麽龐大的信息量!
外頭旁聽的人群中頃刻間人聲鼎沸。
“原來是這樣!我悟了啊!如果說是怕意圖謀反的信息被泄露,所以要殺自己親生女兒滅口,這就完全說得通了!”
畢竟人為了往上爬,為了上位,什麽東西都可以舍棄。
連殺父弑母的都有。
更遑論隻是殺了親生女兒滅口呢!
人群裏熱熱鬧鬧的。
有擅長腦補的人,立刻想起了莊婧溪當時回京的場景。
他們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起來,“我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你們記不記得永康郡主回京的第一日做了什麽?”
有人想了一會兒,立刻答道:“救了皇上和八皇子!”
先前提問的人立刻一拍大腿,十分激動的道:“對啊,就是救了八皇子和皇上!”
“你們品,你們細品!再仔細品品永康郡主剛才說過的那些話,再結合一下趙惠蘭對她的態度,仔細品品,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
他這麽一說,眾人也當然知道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這信息量可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當初皇上和八皇子預測這件事,很可能就是莊家人策劃的?”
“難怪啊,難怪他們莊府的人一直不待見永康郡主,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至永康郡主於死地,甚至還要用這麽惡毒的法子害她!”
“原來是永康郡主阻撓了她們的謀反大計!”
“救命啊,我雞皮疙瘩起來了,想一想時間線,再想想你們說的這些,簡直細思極恐!”
第528章 莊婧溪是賣場的一把好手人群中的那些言論,莊婧溪當然都聽得到。
她還特意抹了一下眼淚,又補了一句,“我先前不明白為什麽我救了皇上被皇上封為永康郡主,我的家人不僅不為我感到高興,甚至還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我去死。”
“從前我想不明白,如今確實徹底明白了。”
莊婧溪不愧是翠微樓的東家。
不愧是可以做得一手好菜的人。
簡直是添油加醋的一把好手啊!
剛剛還腦補的不是很成功的百姓們,眼下又加上了一下自己的腦補。
“哦,原來當初皇上中毒這件事可能也是莊家人做的!”
“莊家不是和周王殿下走的近嗎?”
“我懂了,是莊家人想要推周王上位!”
“不不不,前麵的那位兄弟你格局小了,推別人上位有什麽意思?莊家可是有四位公子呢!”
“那我懂了,是莊家人想先弄死皇上和八皇子,然後把周王當傀儡,最後自己上位!”
“所以莊家一開始就是盯著皇上的位置去的?這膽子可太大了啊!”
故事的走向已經從莊家人是周王走狗,變成了周王是莊府傀儡,莊家人想要幹翻皇帝自己上位。
有人還嫌這故事不夠刺激。
又往裏頭添油加醋。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莊崇山休妻這件事兒是做給我們看的?”
“甚至於莊家這幾個月惹人笑話都是麻痹上麵人的手段,先是讓皇室中人以為莊家雞飛狗跳,這樣他們就會對莊家放鬆警惕。”
“等到時機成熟,就是莊家謀反之時!”
眾人說著說著,又立刻將目光放在了莊婧溪身上。
他們看她的目光,瞬間充滿了同情。
當然這群人腦補的故事還在繼續。
“我終於知道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害永康郡主了,倘若他的名聲是被自己的親娘敗壞了,隻怕會受不了絕望自盡!”
“你們看見永康郡主和定遠將軍母女情深的場麵沒?若是永康郡主出了什麽事,隻怕定遠將軍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
“定遠將軍若是出了什麽事,那鎮國大將軍還承受得了嗎!”
“爹娘和妹妹都出了事,陸少將隻怕也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啊!”
“這莊府的人就是想要拿永康郡主做筏子,想要先拿郡主開刀,然後兵不血刃地瓦解邵京城的武將勢力!”
“這招高啊,實在是太高了!”
諸位的故事,說得越來越冷情,說得越來越精彩。
甚至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據。
怎麽說呢,如果不是因為莊婧溪隻是在胡說八道的話。
隻怕莊婧溪本人都要信了,莊府的人是真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野心。
趙惠蘭一開始還隻是氣得想吐血。
眼下真的是冷汗都出了一身。
她貼身的衣裳早就已經被冷汗浸濕。
看莊婧溪的目光也是充滿驚懼的怨毒!
“噗!”趙惠蘭承受不住,立時吐了一口血。
她眼下一片漆黑,隻恨不得立刻將莊婧溪大卸八塊,
這個賤人逆女!
莊婧溪這個竟然是恨不得她死啊!
竟然說出了她意圖謀反這樣子的混賬話!
她隻是想要莊婧溪名聲掃地,隻是想要把莊婧溪從神壇上拉下來!
莊婧溪居然心思惡毒,恨不得她去死!
她怎麽會生出這樣一個冷心冷肺無情無義的畜生啊!
莊婧溪臉上還流著眼淚。
她轉頭看著趙惠蘭,用那種痛心疾首的表情,那種痛心疾首的語氣,緩緩開口:“皇上的莊家不薄,你們為何非要如此呢?”
“四年前你們想殺我滅口,我以為四年過去,你們終究會歇了那份大逆不道的心思的,沒想到終究是我天真了。”
“趙夫人,你們就此收手罷……”
“我也不能再替你們瞞下去了……”
這語氣,這傷心到極致的眼神,就跟趙惠蘭之前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轍。
這一波屬實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魔法打敗魔法。
趙惠蘭氣得差點昏過去。
她厲聲尖叫著,衝上去就想廝打莊婧溪,“賤人,你給我住口!”
“我四年前想要殺了你,分明是因為你落水醒來後性情大變!”
“分明是因為你保護不了瑤瑤!”
“你怎麽敢汙蔑我們要謀反?你怎麽敢的啊!”
“你你這個逆女,你這個畜生!”
她不管不顧,就想要當著顧寧霜的麵把莊婧溪打死。
顧寧霜眼神一冷,一腳就把趙惠蘭踢飛了出去。
趙惠蘭脆弱的身子狠狠撞在柱子上,隨後哇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血。
顧寧霜看趙惠蘭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還當我我的阿婧像從前一樣好性兒由著你欺負?”
她說完就不再理會趙惠蘭。
而是轉頭看上了堂上坐著的青天大老爺。
顧寧霜拱了一下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要傷害我女兒,這不過是一個母親的本能。”
“不過我未用什麽力氣,她死不了,至多是覺得肋骨疼,在床上躺個兩三天罷了。”
官爺:“……”
他已經麻了。
反正她們一個個的都把府衙當成了菜市場。
勸也勸不住。
還能咋地?
愛咋咋地吧!
這個時候,原本一直在哭泣的莊婧溪,突然抬起了頭,用那雙紅著的眼睛看他。
審案的官爺,瞬間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莊婧溪擦了擦眼淚,哽咽地道:“您方才也聽見了,趙惠蘭親口承認,四年前是她想要殺了我。”
“我這裏還有證據。”
說罷,她解開荷包,將一張泛黃的信紙遞給了身邊的師爺。
那師爺立時接了過來,而後將信交給了審案的官老爺。
莊婧溪抹著淚道,聲音十分哽咽委屈。
她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像是在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當年趙夫人就是想要身邊的侍衛殺了我,也是我命大,碰見了我大哥,才被人救了下來有幸活到現在。”
“後來我大哥,從哪些侍衛身上搜出了這封信,您可以叫人去對比這上麵的字跡,就是趙惠蘭所寫。”
“從頭到尾都是趙惠蘭想要害我,我早知有今日,所以時時帶著這封信,不承想,果然派上了用場。”
第529章 李嬤嬤反水趙惠蘭臉色猛地變得慘白無比,她從未想過這封信,居然會落在莊婧溪手上。
那群蠢貨都不知道看完信之後要立刻焚毀的嗎!
趙惠蘭身子都在抖,這一刻她終於知道怕了,尖叫著道:“這信是偽造的!是她們模仿了我的字跡!”
“大人,我冤枉啊!”
她一聲一聲哭喊著,那如泣如訴的模樣,像是要喊的老天睜眼為她鳴冤,仿佛她真的是受了冤枉。
堂上的青天大老爺一拍驚堂木,“是不是冤枉的,叫人來對比你的字跡就知道了。”
他給身邊的師爺使了個眼色,那師爺自然心領神會,吩咐人出去辦事了。
趙惠蘭大汗淋漓。
她抬眼,用那種恐懼又淒然的眼神看著莊婧溪,突然像瘋了一樣大叫,“你不是莊婧溪對不對!”
“你不可能是她!她絕對不敢這樣對我的!她從前就像一條狗一樣討好我,你絕對不可能是莊婧溪!”
“你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占了她的身子?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趙惠蘭不願意相信,如今的莊婧溪,居然真的可以做到如此狠心,全然不顧母女之間的情誼。
一定是她的女兒被人奪舍了!
否則短短四年,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對,莊婧溪是從落水醒來後就已經性情大變了!
趙惠蘭瘋言瘋語,就這麽堅持莊婧溪一定是被人奪舍。
可惜,眾人隻當她是瘋子。
一個瘋子的話,又有誰會信呢?
李嬤嬤一直跪在邊上,不敢說話。
可是莊婧溪,卻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她跟前,而後把玩了一下手裏的小吊墜。
李嬤嬤看清那是什麽東西之後,瞬間臉上血色褪盡。
那是她給她孫子打造的吊墜!
怎麽會在莊婧溪手上!
李嬤嬤不是傻子,稍一細想,她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這個世上,從來也不隻趙惠蘭會用家人性命威脅的這一招。
李某某幾乎是一瞬之間就明白了,趙惠蘭和莊婧溪之間,贏家永遠隻有一個。
如今莊婧溪氣定神閑,趙惠蘭扭曲狼狽。
勝負已定,她無需再權衡什麽了。
再猶豫下去,她的家人隻怕會性命不保!
於是李嬤嬤立刻磕頭,痛哭流涕地爬到離堂上最近的地方,“老奴不敢再瞞下去了,永康郡主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就是夫人想要四姑娘死!從前她也確實有派過侍衛,想要害四姑娘的性命!”
“這裏麵的細節還是老奴和她商量過的!今日之事,也全是夫人指使!都是她逼著老奴這樣做的!”
李嬤嬤痛哭流涕。
她臉上爬滿了皺紋,白發蒼蒼,垂垂老矣,背脊也早不像當年那麽直了,已經佝僂一大半。
可她現在跪地求饒,不斷的磕著頭,哭聲似有直衝雲霄之勢,真真是令人唏噓。
趙惠蘭厲聲尖叫,衝上去就要撕打李嬤嬤,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賤婦!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汙蔑我!”
縱然有府衙的人,趕緊去拉,李嬤嬤身上,還是必無可避地挨了趙惠蘭兩腳。
這些年,李嬤嬤一直幫著趙惠蘭出謀劃策。
什麽傷天害理的主意沒有出過,什麽大奸大惡之事沒有做過?
好的時候,趙惠蘭給的賞賜十分豐厚。
可壞的時候,她動輒就要承受趙惠蘭的毆打謾罵。
李嬤嬤心中不是沒有過怨言。
從前忍著不發,是因為趙惠蘭是主子,而她不過是個奴才。
可如今她和趙惠蘭都自身難保,是主子是奴才,又還有任何分別嗎?
忍了許久的東西都是會爆發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何況李嬤嬤從來就不是任打任怨的人。
她跪在地上,咬著牙,流著淚控訴趙惠蘭,“夫人,老奴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想來夫人心中比誰都要清楚。”
“您這麽恨永康郡主,不就是因為您當初懷著她的時候,那莊大人寵妾滅妻,而郡主未能如您所願是個男孩,所以您就將對著旁人的怒火發泄到了郡主身上!”
“當初為了鏟除異己,夫人還親自給郡主下毒,然後陷害給了五姑娘的生母!這一樁樁一件件,夫人難道忘了嗎?”
這樣的重磅炸彈一拋出來。
外頭頓時人聲鼎沸。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趙惠蘭比畜生還要惡毒!”
“難怪聽人說郡主從前身子弱,竟然是被親娘下的毒!”
“這麽惡毒的女人怎麽還不死啊?求老仙爺降下一道驚天大雷劈死這個賤人吧!”
聽了李嬤嬤這樣的話,莊婧溪的表情也沒有,這個何變化。
她似乎一點也不傷心。
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命運所感到淒涼。
她不過淡淡地看了趙惠蘭一眼,“我記得從前趙夫人說我是藥罐子害人精,動輒就揪住我的衣領,將我的腦袋往水裏按。”
“原來我身子弱,還是被趙夫人所賜啊。”
“真是挺好笑的。”
趙惠蘭當然不肯承認這些。
她一個勁的喊著冤枉,一個勁的說莊婧溪是孤魂野鬼,占了她女兒的身子。
說到最後可能是察覺到了她的瘋話,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竟然開始變得自暴自棄起來。
趙惠蘭獰笑著,“你不就是想通過汙蔑我,然後掩蓋你是個不潔之人的事實嗎?”
“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就是一灘爛泥,你活該,永遠被踩在腳下,你永遠也不可能碰到陽光,你想直上青雲,你想過人上人的日子?”
“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這個小賤人,你根本不配!”
是的。
趙惠蘭之所以這麽意難平。
之所以要費盡力氣將莊婧溪踩在腳底下,拚盡全力也要毀了對方的名譽。
不過是因為,她打心底裏認為莊婧溪不配。
倘若今天得意的人是莊玉瑤,她或許還沒那麽意難平。
因為她從前天真的認為莊玉瑤可以平步青雲。
但是莊婧溪不一樣。
莊婧溪是她一直認為活該永遠活在陰影下的人。
她就是要把這個它看不上的人從天堂拉到地獄,然後踩進泥裏,永世不得翻身。
哪怕趙惠蘭自己不得好死,她也要拉一個莊婧溪做墊背的。
趙惠蘭一聲一聲,說著詛咒女兒的話。
咬死了莊婧溪就是被毀了清白。
“本王不在,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欺負本王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