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想要你死的人是皇上啊德妃:“……”
作者:
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8976
第319章 想要你死的人是皇上啊德妃:“……”
她幾乎是一臉懵逼地聽著明宣帝的質問。
她沒有給那什麽勞什子的小宮女賞賜過東西啊!
明宣帝唇角帶著淡淡地譏諷問她是不是宮裏失竊了,她簡直是有冤無處訴,有苦說不出。
關鍵是這個時候她說是真的失竊了,有人信嗎?
別說明宣帝不信,就連她自己聽了也覺得離譜啊!
天地良心,她是真不認識那個宮女,更別說對其威逼利誘了。
德妃跪在地上,地磚裏冰冷的溫度仿佛沁進了骨髓血液裏,她顫了顫指尖,身子不斷地抖動著,“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就算要針對永康郡主也不該用如此錯漏百出的法子啊!”
是的,這番說辭看起來令人信服。
可仔細一瞧,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畢竟德妃也不能保證莊婧溪一定會鑽入那個圈子。
萬一莊婧溪突然問五公主借一兩身衣服,懶得跟宮女去那麽遠的地方,那這個計策從一開始便失敗了。
何況莊婧溪是喝了酒才會讓那個宮女有下手的機會。
然而宴會上,她哪裏就有把握證明莊婧溪一定會喝那麽多酒?
德妃流著淚將這些話說了。
當然,她肯定是不會承認自己一開始打著要讓莊婧溪失去清白目的。
隻一個勁地喊著冤枉。
德妃隻以為,此事不過是江寒鈺莊婧溪想要報複她,所以一時間準備匆忙,連陷害她的說辭都這樣的錯漏百出。
她在低著頭的時候,恰好就錯過了明宣帝那陰沉冷冽,含著淡淡的譏諷的目光。
明宣帝哂笑一聲,昔年臥薪嚐膽的帝王如今兩鬢微霜,像一把沾染了無數鮮血教一眼看就為之膽寒的利劍。
明宣帝淡淡地看了德妃一眼,隻道:“行刺永康郡主的丫鬟手裏,搜到你鍾粹宮的東西,是冤枉。”
“那離事發宮殿不遠的地方,出現定國公蔣家的暗衛,也是冤枉?”
“德妃啊德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定國公府真是好得很!”
德妃的臉色騰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宮裏出現定國公府的暗衛?
這怎麽可能!
明宣帝冷眼看著德妃臉上的風雲變化,冷笑了一聲,下令讓人將屍體扔到德妃麵前。
德妃瞧見這麽多屍體,嚇得差點暈過去。
她捂著肚子連連幹嘔了好幾聲。
明宣帝始終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為自己生了一個皇子的妃嬪,而像是在看一個沒有任何存在價值的死物。
那些死了的暗衛身上,還掛著定國公府的腰牌。
明宣帝看她一眼,唇角含著淡淡的譏諷,“定國公府的手,伸得真長,都伸到朕的後宮裏來了,看來這些年,朕是太縱著你們了,以至於讓你們忘了大寧朝究竟姓什麽。”
此話一出,德妃和定國公府,基本上就沒有了任何活路。
德妃的臉上一瞬間血色褪盡。
她猝然抬起頭,撞進帝王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裏。
這一瞬間,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切。
原來不是江寒鈺和莊婧溪想要陷害她。
想要她死的人,從始至終就是明宣帝這個帝王!
難怪,難怪那些所謂的證詞和證據可以如此的錯漏百出。
高高在上的帝王想要殺一個人,哪裏需要找多高明的借口?
不過是時機到了,又恰好有了可以下手的借口,所以徹底撕破了麵皮。
瞧,明宣帝想要她和定國公府的人死,甚至不需要一個高明的手段。
莊婧溪這個永康郡主是不是真的遇了刺,是不是真的命在旦夕,誰又還在乎呢?
德妃仰天大笑,眸子裏迸發出怨憎憤恨的光,“皇上,您這是一刻都不曾忘記過先皇後的死啊!”
她原以為她那些年做的事很高明,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她近兩年吃齋念佛,對外避其鋒芒與世無爭,就是想著麻痹眾人。
她知道明宣帝在慢慢清算當年的舊賬。
隻是沒想到自己做得那麽隱蔽也會有被發現的一天。
更沒有想象到這把火終究會燒到她身上。
終究是棋差一著啊!
明宣帝目光從她身上掠過,並沒有理會她瘋瘋癲癲的瘋話。
德妃目光一刺,眼睛仿佛染上了一層血。
她還想再說點什麽,似乎是想將自己的冤屈和帝王的私心說給千千萬萬的人聽。
可惜,她已經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德妃被明宣帝身邊的人重重地拖了下去,她的腳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可惜,無人在意。
昨日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未來太後熱門候選人的德妃娘娘,今日就淪為了階下囚。
真是世事風雲莫測,此一時彼一時。
誰能想得到一個好好的賞菊宴,竟然會以這樣慘淡的結尾收場。
德妃與定國公府來往密切,擅自傳遞消息,又夥同定國公府謀害當今皇上親封的郡主,賜鴆酒。
皇上派禦林軍搜查整個定國公府,竟然翻出了定國公府私藏前朝一個大才子的書畫和詩集。
個人愛好而已,這原本沒什麽。
可那位大才子卻正是前朝最出名的亂臣賊子。
前朝就是因為她造反,引出了後來的一大堆破事,最後走向滅亡。
定國公私藏這種亂臣賊子的書畫詩集,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狼子野心不要臉。
皇上大怒,定國公府被滿門抄斬。
至於周王沈從安,他挺可憐的,自己啥也沒幹,偏偏攤上了一個不靠譜的外祖和一個惡毒的母親。
皇上念及父子之情加上孩子實在無辜,就沒追究周王的責任。
不過此事因周王而起,皇上還是罰他閉門思過沒事別出來礙人眼。
至於德妃為什麽要喪心病狂地置永康郡主一個姑娘家於死地。
而此事因周王而起又是什麽瓜。
這就還得扯出邵京城前段時間的一個趣聞。
周王沈從安死皮賴臉非要跟永康郡主比試,結果輸的特別慘,還被人扔下了演武台。
周王本人倒是沒有說什麽,就是閑丟人,最近沒怎麽在人前晃悠。
但是德妃不幹了,她的好大兒哪能受這種奇恥大辱!
永康郡主一介女流居然敢給她的好大兒沒臉,那就去死吧。
故事就是這麽個故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
至於大眾信不信這個說辭,這就不是勝利者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此事傳到民間,瞬間宛若冷水紮進油鍋,劈裏啪啦掀起了一陣巨浪。
有說周王殿下可憐的,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莫名其妙攤上了一個搞事的外祖和惡毒的母親。
有說此事還是永康郡主莊婧溪的錯。
誰讓她一個姑娘家非要舞刀弄槍。
若她一開始就跟別的姑娘一樣,隻做些針織紡線的活,閑來無事彈彈琴寫寫字。做一隻漂亮的金絲雀,哪裏會有今日這一出?
當然此話一出就被人噴得找不著北。
“呸!明明是德妃惡毒小心眼,這也能怪到郡主頭上?你怎麽不說周王沒本事連個女子都打不過啊!”
“笑死,自己技不如人還怪敵人太強,哪來的強盜邏輯?”
“你們等著吧,他如今隻是身手比不過女子,將來還能智慧謀略都比不過女子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那個時候又要如何替他開脫!”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第320章 這些人的命她會一個個的收走眼下賞菊宴上人人自危,聰明點的人已經瞬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也察覺到此事絕對不是郡主遭到刺殺這麽簡單。
當定國公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時,這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宴席上,終於爆發出了陣陣哭聲。
有膽子小的姑娘,直接撲在了自己母親懷裏,“娘,發生了什麽?怎麽定國公夫人突然被帶走了?”
莊玉瑤更是嚇得麵無血色,身體僵直得如同被一盆涼水兜頭而下,“娘,我害怕,這次是定國公夫人,那下一個會是誰?是不是就是——”
後麵的話,她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因為莊謹之一個森冷如冰的眼刀掃了過來,她隻能猝然截斷了話頭。
她其實很想問,是不是後麵就會輪到她的從安哥哥。
可是她不敢。
莊謹之的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
尤其是他看自己和娘親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一條處在暴怒邊緣的毒蛇,冰冷又陰森。
若擱在從前,莊玉瑤如此害怕,趙惠蘭說什麽都會把她抱在懷裏一個勁地安慰她。
可是現在,趙惠蘭臉色白得仿佛剛踏入陰曹地府的怨鬼,白得像個死人。
為什麽會這樣?
這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明明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針對莊婧溪和韓彥而做的局。
怎麽會燒到周王身上去?
眼下周王黨人人自危,從前發誓與周王榮辱與共誓死追隨的人,在這一瞬間幾乎是都打了退堂鼓。
在德妃被賜死的消息傳到這邊的時候,趙惠蘭終於承受不住打擊,暈死過去。
然而眼下整個宴席上十分混亂,誰又顧得上一個小小的太常寺少卿的夫人有沒有暈倒呢?
永康郡主莊婧溪被護送出皇宮。
按理來說,她受了重傷,應該留在宮裏養病才是。
但是她未來夫君楚王殿下表示怕宮裏還有德妃餘孽趁她病要她命,還是送回將軍府養病更放心些。
這個理由,簡直是讓人無法反駁。
趙惠蘭是在馬車裏醒過來的。
她倉皇掀開馬車裏垂著的布簾,正好風吹起,將軍府的馬車同他們擦肩而過。
風吹起馬車錦簾的一角,趙惠蘭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坐在馬車裏的莊婧溪。
莊婧溪因為傷得很重,很虛弱,所以臉色過於慘白。
但趙惠蘭卻半點心疼女兒的念頭都沒有。
她恨不得將對方從馬車裏拽出來質問一番這是怎麽回事。
莊婧溪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側了一下腦袋,與趙惠蘭四目相對。
而後緩緩地朝趙惠蘭綻出一個微笑。
莊婧溪的嘲諷,來得無聲又刺心。
趙惠蘭腦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轟然炸開,一股涼意直接從腳跟竄到了四肢百骸。
她的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濕,手心控製不住地發抖。
趙惠蘭覺得血液都是冷的。
莊婧溪那個詭異的微笑隻令她感受到了無限的後怕和恐慌。
莊婧溪她知道了!
趙惠蘭的直覺從來沒有一次有這麽準過。
但是現在,她無比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一切,定然是莊婧溪搞出來的!
莊婧溪必然是什麽都知道了,她在報複她這個母親,在報複整個莊府!
天啊!這個逆女是要逼死她嗎!
她究竟有什麽對不起莊婧溪的地方,這個小賤人為什麽要這麽害她啊!
趙惠蘭一聲悲啼,痛苦地嗚咽出聲。
她好恨,恨莊婧溪為什麽這麽惡毒,這個孽障是要逼著她們莊家去死啊!
趙惠蘭神情癲狂,嘴裏顛三倒四不知所雲,隻呢喃著一句“她知道了,她在逼我去死。”
莊婧溪確實什麽都知道。
她此刻愜意地坐在馬車上,頂著一副以假亂真的病容,眼神卻是愉悅的。
對,她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明宣帝對德妃和定國公府早有不滿,早就存了殺心。
畢竟害死先皇後的人,德妃和定國公府也有份。
原本按照計劃,至少還要再過幾個月才能送德妃和定國公府下黃泉。
畢竟拿人開刀也要師出有名。
可是趙惠蘭就是這麽給力,這麽快就給她送了一個讓明宣帝發難的由頭。
她原本可以選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趙惠蘭敢用惡心的法子算計她,她就原封不動地全部扔到莊玉瑤身上去。
趙惠蘭對付她,不就是拿她替莊玉瑤鋪路嗎?
那她就毀了莊玉瑤,毀了趙惠蘭畢生的心血。
可是在知道同樣被騙過去的那個男人是韓彥之後,莊婧溪就不這麽想了。
韓彥此人,她其實不怎麽熟悉,不過他親哥韓小將軍卻是一個憨厚善良的人。
韓彥這個人給她的印象其實還不錯。
莊玉瑤那種滿嘴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實則手染鮮血,滿心滿眼都想著殺人寡廉鮮恥之輩,怎麽配得上韓彥呢?
何況用這種法子對付一個女人,也著實有些惡心。
正好趙惠蘭跟德妃同流合汙,她們沆瀣一氣就是為了讓沈從安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就是為了讓莊玉瑤做皇後。
嗬,那正好讓她剪掉沈從安的羽翼。
趙惠蘭不是自詡自己的小女兒乖巧懂事單純善良惹人憐嗎?
不是覺得全天下就沒有人會不喜歡莊玉瑤嗎?
沈從安是喜歡莊玉瑤不錯。
可是現在,趙惠蘭成了逼死德妃和定國公府的罪魁禍首之一。
莊婧溪看著自己淺粉色的指甲,唇角微翹。
她定然會很好心地告訴沈從安,在德妃和定國公府的死上,趙惠蘭和莊家出了多少力。
到那個時候,沈從安還會愛莊玉瑤愛的死去活來嗎?
若沈從安和莊玉瑤的愛情,可以衝破這麽多桎梏,她也不介意成全這兩人。
讓他們做一對感天動地的亡命鴛鴦。
莊婧溪低下頭,看著自己被顧寧霜握著的那隻手。
顧寧霜摸了一下她的發頂,神情有些無奈,“在想什麽呢?你今天可嚇死娘了,你膽子怎麽就這麽大啊?以後娘非得把你關起來不可,萬一——”
萬一阿婧真出了什麽事,她這個做娘的該怎麽辦啊?
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四年前綰綰也差點出了事。
萬一阿婧再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敢想象她該如何承受。
莊婧溪靠在顧寧霜懷中,聲音很輕像是在撒嬌,“娘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至於她在想什麽,她卻並沒有回答。
她當然是在想該如何讓前世那些害了陸家的人血債血償。
德妃和定國公府不是第一個,卻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且等著吧,這些人的命,她會一個一個地收走!
【作者有話說】
發盒飯進行時,德妃和定國公府的盒飯已送到請查收
23qb,
第321章 希望這一次莊素素能有個好結局定國公府蔣家被抄家,拋去其餘珍奇古玩,這其中光是白銀就抄出了三百萬兩。
更別說其餘的一些稀世珍寶了。
而這些,自然是進了國庫。
再多來幾個幾個定國公府,皇帝靠抄家都能發家致富。
就是不知道沈從安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莊婧溪十分有閑情逸致地修剪了一下多餘的花枝,嘴角溢出一絲諷刺的笑。
之前沈從安背靠趙家這樣巨大的財閥,有的是錢。
可眼下,趙家生意大不如前,在這個節骨眼神上趙鴻才又被斷了命根子,等於趙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絕了後。
原本有定國公府蔣家,沈從安還可以繼續如往日一般不將錢財放在眼裏。
可如今定國公府被抄家,家財全部充公,沈從安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莊婧溪麵無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希望這份大禮,趙惠蘭和沈從安都會收得開心吧。
江寒鈺在一邊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莊婧溪一巴掌將他的手拍開,“你說我在想什麽?”
江寒鈺攤開手,神情有些無奈,“你想著沈從安的時候倒是比想著我的時候要多。”
這語氣,像是一缸放了十年的老陳醋。
莊婧溪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胳膊,“說什麽胡話呢?我想著沈從安,那是在想什麽時候送他去死。咋的,活著不好嗎?你做了什麽對不起的事希望我盼著你去死?”
江寒鈺:“……”
江寒鈺目光有些幽怨,又好氣又好笑地將人禁錮在懷裏,“莊婧溪,你這一開口真能把我氣死。”
他下巴抵在莊婧溪的肩上,熱氣噴灑在莊婧溪耳邊,像是蝴蝶在皮膚上停留。
莊婧溪摳著江寒鈺的手心,揚眉道:“你現在後悔也晚了。”
江寒鈺在別的事情上或許還有限,唯獨在厚顏無恥上那是得天獨厚,連莊婧溪都得甘拜下風。
莊婧溪正說著他後悔也晚了,冷不防他從善如流地將莊婧溪抱起。
莊婧溪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摟緊了她的脖子,一下子撞進一雙含笑的鳳眸中。
江寒鈺彎起唇,眉峰微揚,“看來某人也不是一點都想不起我來,起碼這個時候,你還是知道要摟著我的,不錯,還挺聰明。”
莊婧溪錘了一下江寒鈺的肩膀,卻沒用力。
大概就跟小狐狸初九輕輕地撓一爪子差不多吧。
莊婧溪頭疼,瞪了江寒鈺一眼,“快放我下來。”
江寒鈺笑著將人放下,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看在你還挺聰明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了。”
這就聰明了?
莊婧溪有些好笑地推了推他的胳膊,“看來你對聰明的要求不怎麽高啊,能說說你對未來楚王妃的要求嗎?”
江寒鈺彎起唇,配合地做沉思狀,然後道:“這要求也不高,下雨了知道找地方躲起來,餓了知道找東西吃,天黑了知道回家,最重要的一點呢,是要叫莊婧溪。”
“還得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莊婧溪,同名同姓可不行。”
莊婧溪笑著擰了一下江寒鈺的胳膊,“你還挺會說話的啊,誰教你的?”
江寒鈺攤開手,“沒人教我,這是無師自通。”
他伸手替莊婧溪理了一下垂下來的青絲,突然道:“你之前讓我以許淵的名義送到莊家的藥材,我送過去了。也派人盯著你姐姐服下,放心,沒人動手腳。”
提起莊素素,莊婧溪的神情驟然變得冰冷。
她十指倏地攥成拳頭,眼神寒浸浸地猶如冬日裏最凜冽的風雪,“是我疏忽了,才讓趙惠蘭的人把她推進了湖裏,她是因為我,才會遭這個罪。”
趙惠蘭想要在賞菊宴上毀了她的清白,估計是怕莊素素會察覺出有什麽不對,為了杜絕這種可能,竟然讓人將莊素素推進了水裏。
分明在明麵上,她和莊素素並沒有什麽往來。
但趙惠蘭就是要一不做二不休。
莊婧溪不知道對方為何可以如此惡毒,或許是怕莊素素會因生性仁慈善良好,而不忍心她遭難,從而怕莊素素打亂她的計劃吧。
趙惠蘭針對她,也許是因為恨莊崇山。
可是莊素素又有什麽對不起趙惠蘭的地方?這個女人竟然也能下得了狠手!
江寒鈺握住了莊婧溪的手,“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換個角度想,這其實也不是壞事。”
“許淵原來想解除掉這樁婚約來著,但經此一事,他反而想著盡快娶莊素素過門。”
“再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喝到這二人的喜酒了。”
莊婧溪愕然,一下子愣住了。
“許淵先前竟然有退婚的打算?為什麽啊?”
莊素素那麽喜歡他,他居然還有退婚的心思?
許淵想幹什麽?
江寒鈺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別激動,你先前還替他配藥,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身體不好。”
“他想解除婚約,無非就是怕自己拖累了莊素素,又覺得莊素素這樣的姑娘,就算沒有他,也會遇上更好的人。”
“隻是莊素素這次出事給他提了個醒,趙惠蘭心狠手辣,眼裏隻有莊玉瑤,是定然不會管莊素素幸福與否的。”
許淵在看明白之後,心中更多的就是對莊素素的心疼。
又哪裏還會有先前的退婚的蠢念頭?
莊婧溪竟然出奇地沉默起來。
莊素素有多喜歡許淵,她是知道的。
許淵怕自己拖累莊素素,所以存了想要退婚的心思。
可他又怎麽知道,除了他,莊素素是誰也不願意嫁的。
倘若有人逼迫,她寧願拿了剪子自盡,也不願妥協。
還好許淵隻是動過要退婚的念頭,並非真的有付諸行動。
否則,他下次再看見的,就是莊素素的屍體了。
不過,許淵能盡快娶莊素素回家,也確實是件好事。
這二人兩情相悅,往後的路該如何,就讓他們自己走吧。
有些事可以插手,但有些事,是沒必要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強行去拆散一對有情人的。
莊婧溪看著自己被江寒鈺緊握的雙手,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慢慢地道:“是啊,趙惠蘭是不會管的,希望這一次,莊素素能有個好結局罷。”
第322章 沈從安的感情變了質莊府一連幾天,都沉浸在一股陰沉沉的氣氛中。
自打定國公府被抄家,德妃被刺死之後,整個莊府似乎就一直被一層陰沉沉的黑雲籠罩著。
趙惠蘭一直活在提心吊膽之中,生怕莊崇山知道她在無形中為定國公府的覆滅出了一份力。
她怕莊崇山知道,更怕周王沈從安知道。
倘若沈從安知道這些,他還能善待瑤瑤還能放過莊家嗎?
但連日來,周王府那邊都風平浪靜,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中間微妙的聯係。
甚至沈從安又一次秘密登門,對她的態度也是一如往昔。
趙惠蘭擔驚受怕了好幾天,後來安慰自己或許隻是她想多了。
然而,自欺欺人,最終也隻是掩耳盜鈴罷了。
沈從安什麽都知道,不僅知道,還清楚地曉得趙惠蘭在其中究竟出了多少力。
他什麽都知道,但他選擇了隱忍。
這個仇定然是要報的。
隻是不能是現在。
他現在還有用得著莊家和趙家的地方,尤其在錢財上。
倘若此時跟莊家翻臉,他母妃和定國公府的犧牲,就顯得毫無意義。
眼下他秘密來到莊家,入莊玉瑤的院子如入無人之境。
莊玉瑤一見到他,便歡喜地迎了上去,高興地挽住沈從安的胳膊,“從安哥哥,你怎麽來了?”
她眉眼間滿是見到心上人的歡欣,更有女兒家的嬌怯。
從前沈從安最喜歡看見她滿眼都是他時那嬌嬌柔柔的模樣。
教他一看就會想起幼時喂過的一隻兔子,單純懵懂,青澀可愛。
然而有了害死他母妃的罪魁禍首的女兒這一層陰影色的濾鏡之後,他卻覺得莊玉瑤有些麵目可憎起來。
他飽受喪母之痛,莊玉瑤卻能對著他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她真是沒有心啊!
沈從安突然覺得有些惡心。
若擱在從前,他必然會自動給莊玉瑤找理由,認為她是怕他難過,是想告訴他,他不是一無所有,起碼還有她。
可現在他不愛莊玉瑤了。
她身上那些從前讓他心動的特質,都變成了令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的蒼蠅屎。
莊玉瑤看到沈從安情緒似乎有些陰沉,以為他是為德妃的死傷心,並沒有多想,反而晃了晃他的袖子,出言安慰道:“從安哥哥,人死不能複生,你別難過了。”
“你還有我,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皺著眉,小手輕輕地拽著沈從安的袖子,想要心上人從喪母之痛中醒過來。
然而沈從安卻是拂開了她的手。
莊玉瑤錯愕地看著他。
沈從安的神情有些受傷,更多的確是無可遏製的難過,“瑤瑤,這應當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
莊玉瑤呆呆地看著他,一下子流出淚來,“為什麽?”
沈從安垂首,苦笑了一聲,眸中溢出苦澀的情緒,“瑤瑤,我母妃和我祖父都沒了,從今以後,我就是沒人要的喪家之犬,你父親必然不會再同意把你嫁給我。”
“原本再過半月你就要及笄了,我想著到時候我就求父皇賜婚,把你娶回家做我的小王妃。”
他搖搖頭,眉宇間一片痛色,仿佛因命運的愚弄而感到悲痛欲絕,“可是誰知道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瑤瑤,是不是日後你也會像他們一樣離開我?你是不是也會變得不喜歡我?”
沈從安滿臉悲傷,看得莊玉瑤心疼不已。
她的從安哥哥是最意氣風發的。
她向來瞧見的都是那個春風得意的從安哥哥。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麵,就像漂亮的瓷器,稍稍一碰就碎了。
莊玉瑤難過極了,一把抱住沈從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從安哥哥,我不許你這麽說,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的,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你以後再也不許說沒人喜歡你這種話,我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沈從安用力將人圈在懷裏,唇角的笑意卻帶著幾分陰霾和淡淡的譏諷,“瑤瑤,謝謝你。隻是你父親那邊,你又該如何?”
莊玉瑤將臉埋在沈從安的胸膛中,“我爹爹最疼我了,你放心好了,隻要我說非你不嫁,他就不會逼我嫁給別人的。”
“而且我爹爹才不是什麽目光短淺之人,他定然如我一樣,十分相信從安哥哥你。”
莊崇山跟莊玉瑤一樣?
沈從安扯了一下嘴角,眸中滿是嘲諷。
別看他們現在的盟友關係固若金湯。
實際上他哪裏看不出來莊崇山那隻老狐狸已經暗暗在打退堂鼓,在忙著找下家。
莊府想要全身而退?
嗬!
趙惠蘭害得他母妃身首異處,莊家還以為可以什麽事都沒有?
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沈從安抓著莊玉瑤的手,“瑤瑤,你願意幫我嗎?我想快點把你娶回家,這需要你我共同的努力。”
莊玉瑤被忽悠瘸了,還以為沈從安是真心在為了能和她在一起而努力。
她一臉感動,睜著一雙如水的眸子看沈從安,“從安哥哥,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
沈從安將她圈在懷裏,“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有個朋友還未娶妻嗎?”
莊玉瑤點點頭,“自然是記得的,你之前不是說要看看他和我五姐姐合不合適嗎?”
沈從安嗯了一聲,“先前你母親生辰宴,他也見過你五姐姐,他很喜歡她,本來是想著這陣子就上門提親來著,誰能想到出了這種事。”
“瑤瑤,我那位朋友很喜歡你五姐姐,我想你幫幫他,也是在幫我。”
事實上早在他看到莊妙菱的那一天,他就同莊崇山說起了這件事。
莊崇山口頭上也已經答應了這樁婚事。
隻不過要找機會讓莊妙菱和他朋友見上一麵。
原本是想著趙惠蘭生辰宴過後就安排的,這樣好歹師出有名,說是對方在趙惠蘭的生辰宴上見到莊妙菱之後一見傾心,所以要求娶。
誰知道又出了莊婧溪那檔子事。
趙鴻才也倒了大黴被人斷子絕孫。
此事就這麽擱下了。
後來商議是賞菊宴過後。
誰料他母妃又出了事。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好提及此事。
畢竟他母妃死了,他卻這麽著急給人當紅娘,這未免瞧著不像話。
莊崇山是隻老狐狸不好糊弄。
莊玉瑤卻單純懵懂。
果然,聽他開口求助,莊玉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從安哥哥,你要我怎麽幫你?”
沈從安扯了一下嘴角,附耳同莊玉瑤輕輕地說了些什麽。
莊玉瑤皺了皺眉,卻還是答應了,隻是眉宇間滿是糾結,“感覺這樣挺對不起我五姐姐的。”
沈從安卻安慰她,“怎麽會?你五姐姐能嫁給他,其實也是她的福分不是嗎?”
“她隻會感謝你,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