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尹修太給力了江寒鈺遞給尹修一個你在自作多情的眼神。
作者:
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4154
第173章 尹修太給力了江寒鈺遞給尹修一個你在自作多情的眼神。
他指了一下桌上的糕點,“嚐一下,跟翠微樓的有何不同。”
他自己是察覺到了味道跟翠微樓的有點像。
然而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畢竟荷花酥這種東西,做出來味道有些相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他們幾個人當中,味覺最靈敏的人,還是尹修。
究竟相似到了何種地步,還是尹修才能嚐得出來。
尹修瞪大眼睛看他,一貫冷靜的麵容有些崩裂,“你說什麽?讓我嚐?”
紀昀舟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阿鈺,你這有點太強人所難了。你還不知道這小子的毛病嗎?但凡味道比翠微樓的差的東西,他都是一入口就吐。”
他們這些高門貴族子弟,身上總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
有的人睡覺認床,有的人隻喝露水,至於尹修,則是過分挑食。
江寒鈺眉頭擰了一下,他道:“這是我從莊婧溪那裏拿來的,味道同翠微樓的很像。”
“但翠微樓今日負責回朝宴的吃食,並不對外做生意。”
這也是江寒鈺覺得奇怪的原因。
翠微樓今日不對外做生意,那這荷花酥,就不可能是從翠微樓買來的。
偏偏這味道又十分像翠微樓的人做出來的。
倘若莊婧溪就是翠微樓背後的東家,這一切便說的通了。
尹修和紀昀舟對視一眼,二人紛紛收起了臉上的玩笑之意。
尹修轉頭看著江寒鈺,眉頭緊擰,“你確定?”
江寒鈺沒說話,卻是微微頷首,眸中神色已將確定二字表現得明明白白。
尹修擰起眉頭,視死如歸般拿起了那塊令人瞧著就食指大動的糕點。
才一入口,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猙獰,“嘔!”
當著紀昀舟和江寒鈺的麵,尹修瞬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紀昀舟額上青筋綻起,他暴跳如雷地指著尹修你你你了半天,卻你不出個所以然。
他轉而瞪了江寒鈺一眼,咬牙切齒地道:“阿鈺!我這地方是用來給你們兩個這樣糟蹋的嗎!”
“尹修這小子哪裏得罪你了?你竟然這樣整他!”
江寒鈺:“……”
他真的沒有要整尹修的意思,他也沒有那麽幼稚。
然而他看著四肢無力,吐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尹修,竟然頭一次感受到了有話難言的滋味。
整個雅間泛著一股仿若陳年老醋被煮開的味道。
中間還混雜著一些膩人的泛著油膩膩的氣味,也不知道尹修是不是將昨日吃的重口味的魚給吐出來了。
紀昀舟捏著鼻子,猛地轉過頭不去看尹修吐出來的那一灘東西,拽著江寒鈺奪門而出。
不是他不夠兄弟。
實在是那股味道太煞人了!
等會兒不知要熏多少香,才能加那亂七八糟的味道給除掉。
尹修換了一身衣裳,漱完口,隻等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之後。
才有精氣神找江寒鈺秋後算賬。
江寒鈺瞧見尹修,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他十分好心,且難得地替對方倒了杯茶,表情亦有些難以形容,“你還好嗎?”
尹修直接白了他一眼,笑意微冷,“你說呢?”
饒是江寒鈺再怎麽不做人,自己的好友,因為自己帶的糕點差點送了命,他也是自知理虧的。
江寒鈺立刻道歉,“是我考慮不周,此番,倒是我誤判了。”
尹修將江寒鈺給他倒的那杯茶喝了,擺擺手無力地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莊婧溪絕對不是翠微樓的東家。”
“翠微樓的東家教出來的徒弟,怎麽著也不可能將東西做成這樣。”
尹修是吃過翠微樓的東家親自做的東西的。
然而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但那樣的人手把手教出來的人,做出來的東西,不說多驚豔人,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難以入口。
一想到方才咬在嘴裏的點心的味道,他又有些隱隱作吐。
嚇得尹修趕緊喝了兩杯茶壓壓驚。
江寒鈺想到方才的場景,頭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是無言,半晌後才道:“可我之前在浮萍居吃著,確實覺得味道有幾分相似。”
尹修直接指了一下自己,“你的嘴巴可信,還是我的嘴巴可信?”
江寒鈺:“……”
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僅是他懷疑自己的判斷,莊婧溪就算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本來江寒鈺已經離真相就差一步,結果因為尹修這個好隊友,再一次同真相擦肩而過。
若是知道了,隻怕會笑死過去。
紀昀舟之前因為尹修吐了,沒能抓到重點。
現如今冷靜下來,他就立刻捕捉到了江寒鈺話中的關鍵。
他扇子一開一合,嘴巴大張到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阿鈺,你和莊婧溪已經發展到可以去浮萍居順糕點的地步了嗎?”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係這般好了?你究竟背著我和尹修做了些什麽?”
江寒鈺一個眼刀掃過去,紀昀舟瞬間悻悻地閉了嘴。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東西,扔到了江寒鈺手上。
江寒鈺一打開,發現裏麵寫的是一些詩文,中間還有一段故事。
那故事並未講完,隻講到一位叫瑞林的考生,家中有一傳家寶溫涼盞。
王瑞林守孝三年,苦心攻讀。
那年正逢科考之期,縣內有一個監生名叫黃大壽,家中富有,年已三旬,腹中欠通文墨。慕瑞林文才,欲求做考場槍手,特意結識於他,結伴赴京趕考。
途中,黃大壽殷勤相待,瑞林也視他作為知己。
瑞林醉後,取出寶物溫涼盞,果然不同凡響,斟酒入盞,要熱要涼可遂心意。
不想黃大壽是個奸詐之徒,見寶起了歹心。
次日在途中經過古廟,和仆人刁保用繩索勒死了王瑞林,奪寶而去。
此故事名為溫涼盞。
然而故事寫到這裏,卻又不繼續往下寫了。
江寒鈺蹙眉,比起這段故事,他更在意上麵的字。
這字不同於女子寫簪花小楷的娟秀,也不似男子寫字那般鋒芒畢露。
反而是齊整清逸入木三分自有文人風骨。
這是當朝太傅蘇太傅的字。
說是蘇太傅的字也不對,但這人將他的寫字風格模仿得極好,已有九分相似。
第174章 哪位姑娘哪位書生江寒鈺瞳色幽深,揚眉問:“誰送來的?”
紀昀舟目光落在他手裏的東西上,道:“蔓菁說,是一位姑娘送的,那姑娘瞧著眼生,給的銀錢卻豐厚。”
一位姑娘?
江寒鈺若有所思,瞳色略深了深,“那人把這個交給她,是想做什麽?”
“這才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紀昀舟皺起了眉頭,“花了這麽多銀子找蔓菁辦事,不過是為了讓一個書生學會上頭的字體,讓他再講個與溫涼盞有些許相似的故事。”
江寒鈺漫不經心地聽著。
他眼中劃過一抹寒芒,眸色幽深,聲音清寒冷冽,“哪個書生?”
紀昀舟沒說話,看了一眼身邊的尹修。
尹修笑了一下,眼中倒是露出了類似看熱鬧的光芒,“柳承澤,一個普通的商賈之子,除了才華出眾以外,無甚特別的。”
“如果非要再找出什麽特別之處的話——”
話音微頓,尹修的笑意深了些,“便是他與莊家二公子莊謹之關係不錯。”
同莊謹之關係不錯?
江寒鈺笑了一下,他大約已經猜到了什麽,便問:“柳承澤這幾日經常往望仙樓跑?”
紀昀舟將手中扇子一揚,桃花眼上挑,端的是風流無邊,“是啊,不過至多是過來打個茶圍,還未曾到過蔓菁。”
所謂打茶圍,便是與同樣想見花魁的人喝茶吃飯鬥詩閑話家常。
而花魁會躲在門簾後看那些個文人墨客鬥詩鬥話,若有瞧得上眼的,便能有幸同花魁共處一室,聽美人彈琴,與美人閑聊上幾句。
很不巧,這柳承澤運氣可能是不怎麽好,連著幾日,也未曾被蔓菁看中。
江寒鈺眉毛一挑,“隻有他一人來此?”
紀昀舟瞥了他一眼,“難不成你以為莊謹之會陪著他一起來不成?”
“莊謹之那個人,一向清高,是不會踏足這種風月場所的。”
江寒鈺嘴角一扯,眼中掠過一絲嘲諷,“真清高還是假清高,你且往後看便知道了。”
莊謹之潔身自好,君子端方,就像他衣擺時常繡著的青竹那樣寧折不彎,令人欽佩。
可這些,不過是外界的傳聞。
獸中有人性,形異遭人隔。人中有獸心,幾人能真識。
這世間,有多少人,外表瞧著是君子,內裏卻是汙濁不堪。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莊謹之是不是表裏如一,還兩說呢。
莊家的人,有幾個不是演戲的高手?
紀昀舟倒是不在意莊謹之是好是壞,他目光凝在那自有風骨的字上,“你說,我們要蔓菁按照她說的做嗎?”
“也不知那姑娘背後的主子是誰,這寫字的風格,真是像極了蘇太傅。”
江寒鈺看他一眼,隨後便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道:“照那人說的做罷,姓蘇的在朝中頗有聲望,看看背後的狐狸想做什麽。”
尹修也是這般想的。
他笑著看江寒鈺,手裏捏著一隻漂亮的茶杯,“阿鈺,你說這上麵的字,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她費盡心思,真的僅僅是為了一個書生?”
江寒鈺不置可否地一笑,他道:“且看吧。”
誰是那隻狐狸,他也心中有數。
隻是還不能確定。
他道:“下次人再出現的時候,記得跟著對方,我總得要知道她是何方神聖。”
紀昀舟用扇子輕輕扇風,他道:“這是自然。”
江寒鈺都發話了,他也知道該怎麽做。
待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柳承澤再一次出現在望仙樓。
這一回,蔓菁姑娘在眾多打茶圍的客人中,挑中了他。
柳承澤還有些受寵若驚,見到美人如畫的蔓菁後,他忙朝對方做輯。
蔓菁一向是個冷美人,她一雙鳳眼淡淡掃過柳承澤,“公子是想聽琴,還是想聽曲?”
美人冷著臉也是眉目如畫極為好看的。
然而這位柳承澤,卻活像個瞎子。
他見著蔓菁,一點都不為對方的容色所動,而是開門見山,一本正經地道:“我最近作了一些詩文,想請姑娘幫忙傳唱。”
蔓菁的嘴角隱晦地抽了抽。
這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
那些個文人書生逛青樓,莫非真的隻是為了風花雪月不成?
雖然其中有一大半人,是真的想要來這等風月場所聽琴作畫。
但那些人,多半是些公子王孫。
如柳承澤這般的書生,則是為了讓自己的詩文能被青樓女子傳唱。
可以說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聲,提前搏個才子的名頭。
但更裏頭的原因嘛——
蔓菁笑了笑。
自然是青樓女子能接觸的達官顯貴更多,總有人會聽到詩文後動了心思,想要將作詩的人攬入麾下。
風月場所,不過是一塊敲門磚罷了。
隻是尋常人總得來個七八回,一番話要三繞四拐,最後才仿佛不經意地說出來。
如他這般直接的,蔓菁倒是頭一回見。
她笑了一下,隻是表情有些冷,眼尾更有幾分譏誚,“你是國子監的學生?”
柳承澤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人家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在國子監上學。
他撓撓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怎麽知道?”
蔓菁閱人無數,若連這點東西都瞧不出來,也就不會混成花魁了。
她美目流轉,一雙眼睛凝在柳承澤身上。
她略挑了一下眉,“我記得國子監一向要求學生潔身自好,我若傳唱你的詩文,被有心人一利用,你知道會給你帶來何種後果嗎?”
柳承澤一怔,這個問題他倒是未曾想過。
一時間有些答不上來。
蔓菁卻冷笑一聲,替他回答了,“隻怕到時候,你與青樓女子糾纏不休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國子監。”
“此事若是傳到了你的夫子耳中,為了保全整個國子監的聲譽,你說,他們會不會棄之保帥呢?”
“隻怕將你趕出國子監都是輕的。”
將人趕出國子監是小,隻是好不容易爭搶到的名額也會取消,寒窗苦讀十年,若是連考試的資格都沒了。
豈不是成了一場空?
想到這裏,柳承澤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蔓菁看他一眼,麵色依舊冷凝,“柳公子,是誰告訴你可以讓青樓女子傳唱詩文的?”
“你好好想想這人究竟是居心叵測,還是真的是在全然為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