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教育妹妹莊明禮越看,眉頭就皺得越深。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4075
  第149章 教育妹妹莊明禮越看,眉頭就皺得越深。

  他最後幾乎是沉著臉地道:“瑤瑤,你有多久沒練字了?”

  “我記得從前你的簪花小楷寫得很是漂亮,如今怎會亂成這樣?”

  他示意莊玉瑤停下筆。

  莊玉瑤隻能將筆擱下,卻不敢抬頭看他。

  莊明禮背過手,板起臉教育妹妹,“瑤瑤,我知道你們小姑娘家總是貪玩了些,但也不能玩物喪誌。”

  “你看看你寫的這些是什麽?你這字,就跟蚯蚓似的軟趴趴地趴在上麵。你自己看看,這字能見人嗎?”

  莊玉瑤:“……”

  她順著莊明禮的目光,往她寫的字上一瞅。

  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

  她確實好些天沒練字了。

  是因為莊婧溪的出現,令她心煩意亂。

  她哪有什麽時間去練字?

  其實莊玉瑤的字,也沒有醜到莊明禮說的那麽過分。

  但是她先前簪花小楷寫得極漂亮。

  如今這字就有些看不過眼了。

  莊明禮思忖片刻,皺眉道:“這幾日,你別總出去,每日至少練字一個時辰。”

  “就來我的書房練,我盯著你。縱然你是個姑娘家,也不能成日裏無所事事,可別將自己活成一個紈絝子弟。”

  莊玉瑤幾乎快要沒脾氣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莊明禮非但沒有給她撐腰。

  反而時時刻刻揪著她寫的字不放。

  事情怎麽就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呢?

  莊玉瑤想不明白。

  她現在也無心去想。

  她甚至都已經沒有功夫思考莊明禮是不是不喜歡她了這個問題。

  她隻想好好地將這書給抄完!

  莊明禮這樣一絲不苟的人,她實在是怕了。

  莊玉瑤深深地吸了口氣,揮去了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認命地點了點頭,“大哥,我好好抄書。你別讓我每日過來,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他們兄妹如今都大了,日日粘在一處,家裏人是不會說什麽。

  隻怕外頭的人會說三道四。

  莊明禮沉思了片刻,心下認為六妹妹說的也對。

  就在莊玉瑤以為,莊明禮會打消讓她每日練字一個時辰這樣可怕的念頭時。

  就聽到她的好大哥莊明禮十分冷靜地道:“這樣罷,咱們去後院的竹翠庭練,叫上你五姐姐一起。”

  “順便再叫上你二哥三哥,我們陪著你一起練,這樣總不會有人說什麽了。”

  他自認為給出了一個非常周到的解決方法。

  莊玉瑤卻差點吐血。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大哥想得還真是周到。”

  這還不如在書房裏練字呢!

  大熱天的去竹翠庭練字?

  她都怕將自己給熱化!

  而且到時候,莊明禮必然是不會允許丫鬟在旁邊替她打扇子的。

  用莊明禮的話來說就是,練字時要心無旁騖,若是連天熱這一點小困難都不能克服。

  那還練什麽字?

  正所謂心靜自然涼。

  心靜了,自然什麽天熱天冷,都不甚在意。

  偏偏莊玉瑤還不敢拒絕。

  她怕莊明禮再給她說出更離譜更殘酷的方式來逼她練字。

  莊玉瑤真是後悔不已。

  好端端的,她怎麽就非得來莊明禮的書房告狀呢?

  這下好了,不僅莊素素沒被訓斥。

  她還多了一項每日練字一個時辰的苦差事!

  莊玉瑤的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

  莊明禮又立起一雙眼睛不悅道:“好好寫,不要想別的。”

  莊玉瑤在心裏歎了口氣,再不敢胡思亂想,隻能一門心思將注意力放在抄書上。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莊明禮果然寬和了許多,沒有她寫一篇就叫重寫。

  待她完全靜下心來練字之後,就沒有再被莊明禮責罵字寫得不好。

  然而抄十遍《金剛經》聽起來簡單,真抄起來,也是苦不堪言。

  莊玉瑤整整抄了兩個時辰,才抄了一遍不到。

  她的手都要斷了。

  莊明禮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看到莊玉瑤實在沒力氣再寫,他也就沒再說什麽,放她回自己的院子了。

  今日莊玉瑤被莊老夫人好一通責罵,她院子裏的丫鬟婆竟然以為她回來後定是要發好一通脾氣的。

  於是她們個個都夾著尾巴做人。

  尤其是迎春,心中藏著怨懟,又藏著濃濃的擔憂。

  她隻怕莊玉瑤會不依不饒,還將氣撒在她身上。

  然而莊玉瑤隻是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吩咐丫鬟端了熱水進來洗臉淨手。

  做完這些,她直接臥在美人榻上倒頭便開始小憩。

  教育妹妹,是每個哥哥都會頭疼的事。

  無獨有偶,將軍府,陸飛白正氣急敗壞地去揪陸綰綰的臉,“我說韓彥那小子好像有別的心思,叫你阿婧姐姐離他遠一些。”

  “你倒好,在那說韓彥長得不如誰誰誰好看,讓阿婧瞧瞧別人!”

  “陸綰綰,你是要氣死我嗎!”

  莊婧溪在一旁看著,第一百零三次扶額而歎息。

  她試圖伸手去搭救陸綰綰。

  結果就遭到了陸飛白的無差別攻擊,“還有你,在那說什麽韓彥他大哥是個憨厚老實之人,韓彥作為他幼弟,秉性不會壞到哪裏去。”

  “你這就是坐井觀天,總把人往好處想!韓彥跟莊子逸混在一處,他能是什麽好人?”

  縱然莊子逸轉了性子。

  但陸飛白還是很難忘記他們從前對莊婧溪的各種苛待謾罵。

  一時之間,觀念有些扭不過來。

  因韓彥與莊子逸交好,他就開始無差別攻擊。

  屬實是有些恨屋及烏。

  莊婧溪最終還是把陸綰綰拉到了自己身後,歎息道:“大哥你想多了,韓彥一個小孩,他懂什麽是喜歡?”

  “等過了這個新鮮勁,他就不會再往我跟前湊了,你大可以放心。”

  莊婧溪又不是傻子。

  她不是察覺不到韓彥似乎對她有微妙的好感。

  但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少年人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大約就是瞧她這張臉生的好,所以一時間有些微妙的好感。

  這種事情她見多了。

  在現代時,有多少女孩子,今天還管這個男朋友叫老公。

  明天又說另一個男明星是自己的男朋友。

  陸飛白倒也不至於如此擔心。

  畢竟韓彥那個人,可清醒著呢。

  第150章 帶你去看戲陸飛白嘴角抽了抽,“你才多大?說韓彥是小孩。”

  莊婧溪總不能說她兩世的心理年齡加起來,在這個世界,都夠生下一個韓彥了。

  她甩了甩袖子,沒說話。

  陸綰綰仗著有人撐腰,衝陸飛白做了鬼臉,“大哥,你就是瞎操心,阿婧姐姐才不會那麽傻呢,她比誰都看得明白。”

  陸飛白沉思片刻,倒覺得陸綰綰說得在理。

  他遂伸手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記著,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你若有看上的人,也定然要問明白他日後可還納妾收人。”

  “若是會,就別搭理他,咱們陸家的姑娘,不受那等委屈閑氣。”

  陸飛白笑容溫暖和煦。

  落日餘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那個白袍銀冠劍眉星目的少年郎,已經長成了如今出類拔萃的模樣。

  從前他可上陣殺敵。

  如今也能為妹妹撐腰,護家人平安。

  莊婧溪看他一眼,唇角微翹,笑了,“好。”

  陸綰綰有些苦惱地道:“可是阿婧姐姐太好看了,這也是個煩惱。”

  莊婧溪失笑,她揉了一把陸綰綰的腦袋,“這話可別在外人麵前說,挺招人恨的。”

  陸綰綰鼓起臉,心想自己說的就是實話。

  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顧寧霜身邊的紫珠,便來叫兄妹三人去前廳用飯。

  陸綰綰也就將這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用完飯後,一家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顧寧霜和陸仲齊讓她留在府上歇息。

  莊婧溪隻說自己今晚還有事有辦。

  顧寧霜和陸仲齊都知道,她私底下似乎是在籌謀些什麽,便也沒有強留,隨她而去。

  晚間燈火熹微,莊婧溪換了身衣裳,用剪子撥弄著紅燭的燈芯。

  她神情微冷,隨手一剪,燭火猝然而滅。

  窗外的月光灑下來,莊婧溪正打算隨手關窗轉身離開,窗前便落下了一道陰影。

  月光下,男人銀白色的麵具,泛著冷白的微光。

  莊婧溪雙手環在胸前,眼尾上揚,冷嘲道:“江寒鈺,你大晚上不睡覺,是想來我浮萍居偷東西?”

  堂堂楚王殿下竟然被當成了賊。

  這話若是讓江寒鈺手底下的人聽見,隻怕是要罵莊婧溪不知死活的。

  江寒鈺已經習慣了莊婧溪一同他說話就話裏帶刺。

  他倒也不生氣,而是挑眉道:“楚王府不缺銀子,今天過來,是想請你看一出戲。”

  莊婧溪目光一轉,唇角微揚,“什麽好戲?”

  江寒鈺已經背過身往外走。

  他清寒的聲音傳進莊婧溪的耳朵,“何必明知故問?你不是也準備去莊府看熱鬧嗎?”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這個時候還穿著夜行衣。

  莊婧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翻身,越窗而出。

  她行至江寒鈺身側,借著月光看他臉上的麵具。

  她目光微轉,沒說什麽,隻是問:“你叫上我,是因為缺個陪你一起看戲的人?”

  江寒鈺側過頭掃她一眼,聲音清寒,“你可以這麽認為。”

  他自然是為了試探她。

  他正巧也想知道,莊婧溪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莊婧溪輕輕一笑,到底沒說什麽。

  兩人各懷心思,就這樣吹著微涼的晚風,翻進了莊府的後院。

  莊府的守衛實在是不堪大用,讓這二人看了好大一出戲。

  整個莊府燈火通明,主子丫鬟個個亂作一團。

  趙惠蘭神經都有些衰弱了。

  她任由莊玉瑤和自己的貼身丫鬟扶著,眼神空洞,頭發也不是往日那般齊整。

  亂糟糟的,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她原本已經安置了,然而模模糊糊中,她有一陣沒一陣地聽見有孩子和女人的哭聲。

  她打發丫鬟去外頭瞧瞧有什麽動靜,丫鬟卻說什麽也沒瞧見。

  趙惠蘭便隻以為是自己做了噩夢。

  才要繼續睡,就瞧見有一道白影自她麵前一晃而過。

  伴隨著咿咿呀呀滴滴嗒嗒的聲音。

  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詭異陰森。

  趙惠蘭起先還用被子蒙著頭,隻當自己沒聽見。

  然而那詭異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她甚至聽到了一聲淒厲悲涼的哭聲。

  那聲音有些稚嫩,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地叫她母親。

  趙惠蘭猛地一掀被子,就瞧見一個杏黃色的身影立在她麵前。

  她一聲驚叫,整個人直接嚇昏了過去。

  在外頭守夜的丫鬟聞聲跑進來,還以為她是突發惡疾,連夜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也瞧不出她有別的病症,隻說她是受了驚嚇所致。

  趙惠蘭悠悠轉醒後,一直抓著丫鬟的胳膊問有沒有瞧見什麽可怕的東西。

  丫鬟卻說什麽也沒瞧見。

  趙惠蘭才想要安慰自己是聽錯了看錯了,那道杏黃色的身影就又從她麵前閃過。

  趙惠蘭失聲尖叫,“你……你為什麽要陰魂不散?”

  這話令在場的人皆是不明所以。

  唯獨莊明禮狠狠地蹙了下眉頭。

  莊玉瑤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娘,你說什麽呢?”

  趙惠蘭此刻已經被嚇得有些精神失常,神經衰弱無比。

  她壓根聽不見莊玉瑤在說什麽。

  她隻是盯著那道忽隱忽現的杏黃色身影,嘴裏不斷呢喃著:“別找我……別找我!”

  “你去找莊婧溪!”

  “對!母債女償,你要索命就索她的命!別來找我!”

  這話令在場的人瞬間變了臉色。

  尤其是過來替趙惠蘭診治的大夫,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個聾子。

  可他又忍不住在心中驚奇。

  怪道莊四姑娘莊婧溪寧願在外頭住著,也不回莊府。

  敢情是有個這樣的母親。

  神誌不清的時候,嘴裏嘀嘀咕咕地說著讓人索自己女兒的命。

  可想而知莊四姑娘從前過的是什麽日子。

  莊婧溪冷眼看著這一出戲。

  聽到趙惠蘭說母債女償,慫恿顧寧霜手底下的人假扮的怨鬼衝她索命時,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江寒鈺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瞧見她眼底一絲波瀾也無,他不禁挑了挑眉,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若是旁人,聽見自己生母這樣說,縱然性子再怎麽冷淡,眸間也會有痛色浮過。

  她倒是冷靜。

  冷靜得仿佛她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