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莊雲衍我憑什麽要幫她要不怎麽說,阿婧不願意回家呢。
作者:
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3934
第76章 莊雲衍我憑什麽要幫她要不怎麽說,阿婧不願意回家呢。
因為他們雖然是他的家人,卻從來都不像她的家人。
陸家人雖然跟阿婧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做的卻比莊家人要好太多。
換成是他,他也不想回莊家的。
有什麽好回的呢?
畢竟家裏無人愛她。
就算祖母和素素對阿婧還算好,那又能怎麽樣呢?
祖母和素素對阿婧的好,並不能抵消他們那幾年在她心裏加注的痛啊。
莊子逸有些失魂落魄。
直到莊婧溪都走遠了,他才想起來要追上去。
他遠遠地跟著她,一直跟到了浮萍居門口。
而他,也在浮萍居門口見著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會見到的人。
他的三哥莊雲衍。
莊雲衍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是看莊婧溪的目光總有些複雜。
他問:“四妹妹,三哥可以跟你說兩句話嗎?”
莊婧溪還沒回答,陸飛白直接冷了臉,“滾吧,我妹妹沒空。”
他收起了在陸綰綰和莊婧溪麵前,才會露出來的憨厚笑意,隻麵無表情地盯著看似溫和的莊雲衍。
這副模樣,與戰場上那個少年殺將逐漸重疊,隻一個眼神,也能叫人渾身發冷。
陸綰綰直接把莊婧溪拉到自己身後,“你們莊家人有完沒完?”
“昨天來了一個所謂的大哥欺負我阿婧姐姐,今天又來一個三哥?”
“你們是不是覺得阿婧姐姐好欺負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收起了隻有在自家人麵前才會顯露的嬌軟可愛,將門虎女氣場全開,眉宇間自有與顧寧霜莊婧溪如出一轍的英姿颯爽。
莊雲衍愣了愣,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被當成了要欺負阿婧的歹人。
他眼中情緒複雜,“阿婧,你現在連三哥也一並不喜歡了嗎?”
莊婧溪覺得他這話未免有些奇怪。
她搖了搖頭,眼神淡漠。
她看莊雲衍的眼神,也跟看陌生人無異,“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又何來一並不喜歡了之說?”
莊雲衍這話太好笑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她所謂的家人就不管她死活想要趕她走。
其中就包括這個三哥。
她都來不及喜歡上哪個哥哥,就被送到了酈陽。
現在莊雲衍見到她之後,卻問她,你不喜歡三哥了嗎?
這話真奇怪。
她隻有一個大哥,叫陸飛白。
哪來的什麽三哥?
莊雲衍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和痛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莊婧溪,滿臉受傷地問:“阿婧,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莊婧溪的神情依舊淡漠,“因為你以前的妹妹已經死了,你去問你娘。”
莊雲衍以為她在說氣話,有些痛惜地搖了搖頭,“阿婧,不要這麽詛咒自己,你好不容易身體好了,怎麽能說這種死不死的話?”
莊婧溪覺得他好煩。
她直接扭過頭,對想拔劍趕人的陸飛白道:“大哥,我們進去吧,別管他。”
莊雲衍被這一聲大哥刺的目光凝滯了一瞬。
他在莊婧溪關門的那一刹那,直接用手擋在了中間。
手被門夾住,他也仿佛不知道痛。
莊婧溪蹙眉,冷道:“放手!”
莊雲衍卻執拗地搖頭,“阿婧,三哥今日來,不是想要和你吵架,也不是想興師問罪。你聽三哥把話說完好嗎?”
“隻要你聽三哥把話說完,三哥立刻就走。”
莊婧溪垂眸笑出聲來。
她看著莊雲衍發紅的手,譏諷道:“你還挺擅長自我感動,好啊,那我就聽聽你想說什麽。”
她伸手將門打開,將腳步邁出,回頭對想要跟過來的陸綰綰和陸飛白說:“大哥綰綰,你們別跟過來了。”
“別髒了自己的耳朵。”
陸綰綰和陸飛白隻能停住腳步,囑咐她萬事當心,切莫讓自己受委屈。
大門被莊婧溪緩緩合上。
莊雲衍的目光有些受傷,“阿婧,你連讓三哥進去坐坐都不願意嗎?”
莊婧溪滿臉不耐,隻道:“有事說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莊雲衍歎了一口氣,眼中痛意更深,“好,我就有話直說。”
他壓低聲音,語氣幾乎算得上是哀求,“阿婧,你能不能勸勸陸將軍?讓他在皇上麵前幫瑤瑤說兩句話。”
“皇上想要把瑤瑤嫁給楚王,可瑤瑤那麽天真善良,楚王是個什麽人,瑤瑤若是嫁過去,她會死的。”
他字字句句都是懇求。
將一個疼愛妹妹的兄長表現得淋漓盡致。
莊婧溪卻下巴微抬,冷笑著反問:“憑什麽?”
她的眼神冷得仿若山頂上的積雪,一字一句更像秋日裏的寒霜,“我爹娘才剛回京,你就讓他們在皇上麵前開這個口。”
“旁人都不知道皇上要將莊玉瑤嫁給江寒鈺,我爹卻知道,皇上會怎麽想?”
她冷冷地盯著麵前這個看似溫和的三哥,聲音森冷得令人骨血發涼,“莊雲衍,你安的什麽心!”
她暗自籌謀了這麽多。
就是為了避免陸家被明宣帝猜忌。
就是為了避免讓陸家像原中那樣,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莊雲衍卻叫她對陸仲齊說,希望他在明宣帝麵前幫莊玉瑤說兩句話。
希望他阻止明宣帝將莊玉瑤嫁給江寒鈺。
倘若她真的這麽做了,那她之前所謀劃的一切就會全都功虧一簣!
莊雲衍有些難以置信,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哀痛。
莊婧溪卻看出來,他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不是沒有想到,倘若陸家人開這個口,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他隻是不在意罷了。
第77章 四妹妹算三哥求你莊婧溪垂眸笑出聲來,她冷眼看著莊雲衍,“我不會在我爹娘麵前替莊玉瑤說任何話,你死了這條心吧。”
莊雲衍不明白為什麽當初那個乖巧懂事的四妹妹,會變成這樣。
他身體踉蹌了一下,看莊婧溪的目光也是難以置信,他的聲音甚至有一點抖,“阿婧,瑤瑤她是你妹妹啊!她還那麽小,她就忍心看著她去送死嗎?”
莊婧溪不為所動,眼神依舊冷漠到令人遍體生寒。
她挑眉,笑著反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如果不是我認識陸家人,你們甚至想讓我替她出嫁,不是嗎?”
她一步一步走向莊雲衍。
她的步子分明很輕,卻像是有千斤重,沉沉地踩在莊雲衍心上。
她每走一步,莊雲衍的心就哀痛一分。
莊婧溪冷聲道:“讓我冒著我爹娘被皇上猜忌的風險去為莊玉瑤說情?臉真大!她配嗎?”
莊雲衍感覺現在的她很陌生。
他試圖從她身上找到四年前那個四妹妹的影子。
可是他翻遍所有的記憶,最後停在他眼前的,還是她現在這張冰冷的臉。
莊雲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她話裏那句陸家被皇上猜忌,隻是問:“阿婧,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和家裏人置氣嗎?”
“我知道你對我們當年送你去酈陽的決定心懷怨懟,可瑤瑤是無辜的不是嗎?”
“倘若瑤瑤真的因為你的怨恨出了事,你又真的能問心無愧嗎?”
莊雲衍搖搖頭。
他覺得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太冷心冷肺了。
她毫不在意親妹妹的死活,隻會一味地權衡利弊。
跟曾經那個重情重義的阿精一點也不像。
可他偏偏又覺得,這不是真的她。
於是莊雲衍對著莊婧溪,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阿婧,你這些年,其實過得並不快樂對嗎?”
“如果陸家人真的對你好,你又怎麽會將皇上賜給你的那座宅子起名為浮萍居?”
“阿婧,跟哥哥回家吧,別再和家裏人賭氣了,我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莊婧溪:“……”
她覺得這莊家人的戲是真的多。
前有一個莊明禮覺得她給宅子起這個名,是存心詛咒莊府。
後有一個莊雲衍覺得她是因為不快樂,是因為陸家人待她不好。
她不過是想告訴自己,千萬別走了原主的老路。
不過是在提醒自己,若不想淪為在水麵漂泊任人拿捏的浮萍,就別甘心淪為棋子。
莊雲衍非要將她的意圖往莊府上扯。
好,那她就編一個給他聽。
莊婧溪垂眸,醞釀了一下情緒。
再抬眼去看莊雲衍的時候,她眸中,已經布滿了滿滿的自嘲。
她指了指那一座禦賜的宅子,輕輕地道:“你說我給它起名為浮萍居,是因為我爹娘和大哥待我不好。不,你錯了。”
“那是因為,我初到酈陽的那天,二舅母給我安排的院子就叫浮萍居。那時,她身邊的丫鬟話裏話外都在提醒我,我是個被拋棄了的可憐人,隻配與浮萍作伴。”
“從那個時候起,我便知道,我在邵京城是沒有家人的。”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淒婉和自嘲。
隻是仔細去看,卻能瞧見,她眼神無悲無喜,根本就沒將她所說的事放在心上。
莊雲衍卻沉痛地閉上了眼。
他從未想過,原來阿婧去酈陽時,竟然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低下頭,瞧著有些失魂落魄,“三哥不知道你從前過得這樣苦,可瑤瑤是無辜的不是嗎?”
“阿婧,這一次算三哥求你,求你救瑤瑤。”
莊婧溪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莊雲衍心中,也許也是有他的四妹妹的。
可那又怎樣呢?
那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
莊玉瑤一出現,那份假象,都不用旁人伸手打破,它自己就碎了。
就好像在原書中,莊雲衍是心疼他的四妹妹,可隻要莊玉瑤一哭,他就能麵不改色地將原主推上絕路。
事實上,逼得原主徹底黑化的人,從來都不是趙惠蘭,也不是莊玉瑤。
更不是原主的其他幾個哥哥。
而是這個看起來對原主最好的三哥。
因為其他人,對原主從來都不過爾爾。
莊雲衍卻給過原主希望,讓原主覺得,原來自己也是有哥哥疼的。
可是最後莊雲衍的那一句‘瑤瑤還小,她不能嫁給楚王,阿婧,算三哥求你,求你替瑤瑤出嫁’卻是給了原主最後一擊。
後來原主死在了周王府後院,他聽到後,也隻是輕輕地歎息一聲,短促地說了四個字。
咎由自取。
好一個咎由自取!
夏日裏的風吹得人有些煩躁,莊婧溪眼皮一掀,波瀾不驚地看著莊雲衍。
她道:“江寒鈺不會娶莊玉瑤,楚王妃的位置,她還不夠格。”
“不過……”她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你們要是真的想要送她去死,大可以繼續和沈從安走得近。”
“曆朝曆代,為人臣子不管有心還是無心,都不應當與皇子走得過分近。”
微風輕輕地吹起了她垂在肩頭的發絲。
她道:“莊雲衍,你不是傻子,你一定聽得懂我在說什麽。”
她轉過頭,不再看他,隻是道:“言盡於此,我們之間兩清了。以後,你別再來打擾我。”
他想保莊玉瑤一條命。
她也已經將保命的法子告知與他。
至於莊府的人會不會聽,那就與她無關了。
畢竟那是莊府的事。
就看莊玉瑤在莊家人心底的分量吧。
看看究竟是莊玉瑤重要。
還是那虛無縹緲的從龍之功最重要。
莊雲衍怔怔地看著她。
原來從前那個怯生生,總是生著病的小姑娘,已經變得如此會審時度勢。
莊雲衍的表情有些複雜,“原來如此。”
他皺了皺眉,眼裏是說不出的疲憊。
他又問:“你一直不願意回家,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考量?”
“你怕有一天,你會被莊府連累,是嗎?”
莊婧溪挑了一下眉。
這話竟然是從她那個,一向都很是溫和的三哥嘴裏問出來。
她原以為,這話應當由莊謹之來問才對。
她笑了笑,眼神依舊很是淡漠,“也可以這麽說,畢竟,我從來沒有在莊府享受過半天的溫情,又憑什麽要陪你們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