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雪來前 ◇
作者:朽月十五      更新:2022-07-22 16:15      字數:6318
  第44章 大雪來前 ◇

    ◎屯糧買物◎

    該買的東西是一定得早做打算的, 畢竟今年的天一日冷過一日。

    連起早起上門來看病的老大娘穿著襖子,都凍得打寒顫,進門第一句就是, “這鬼天,以前哪有這麽冷, 也就今年入秋早, 眼見還沒入冬呢,我家就一病病三個。”

    聽聞老大娘的話, 晏桑枝烤火的手一頓,她接話,“許婆,今年確實要冷許多,您說這天會不會下雪?”

    許婆搓搓手, 抖抖身子坐在椅凳上, 渾濁的眼眯著,“怎麽不會哦,老婆子前頭聽侍莊稼的老李頭講, 他最會看天象,說這般冷,隻怕是要下場大雪。”

    “大雪?”

    晏桑枝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服, 又道:“那老李叔有說什麽時候會下雪, 好像這裏下雪也不多。”

    “什麽時候下,”許婆咂著嘴巴,“估摸就是這個月末。雪確實落得不多, 前頭兩年都沒下過什麽, 落點雪籽就化了, 沒什麽看頭。”

    要有什麽看頭呢,晏桑枝的神色明顯不對勁起來,她隨意附和了句,低頭烤火收拾好神色。

    然後麵色又恢複以往的冷靜,衝著許婆說:“許婆,我先幫您診脈,瞧您身子還硬朗著,應當隻是風寒。”

    “老婆子也這般想。”

    把完脈後晏桑枝囑咐她,“是風寒,天一冷容易患上這毛病,許婆你的輕,吃藥膳見效不夠快,給你煎點湯藥,過一個時辰來拿就成。”

    “哎,到時候我把家裏孫子也抱來,他也有點這毛病呢。”

    “成的。”

    等許婆走後,有人又掀了簾子進來,抱著個孩子,麵色張惶,“阿梔,你快幫我瞧瞧,我家哥兒是不是發高熱了,額頭怎麽這般燙。”

    晏桑枝連忙讓他平躺在長桌上,去觸小孩的額頭,很燙,她當即吩咐阿春,“阿春,去打一盆冷水來,拿巾子浸濕。”

    阿春連忙跑出去,不多時就抱著一盆水過來,晏桑枝忍著寒絞幹給他敷上,趁平躺時摸脈,心裏隻覺得不好,是熱病。

    她腦子想的比嘴裏說的快,思慮過立馬道:“嬸子,你先帶著孩子去泡個熱水澡,一定要泡夠半個時辰。然後再回到我這裏來,我需要熬藥。”

    那嬸子已然將晏桑枝當做了主心骨,用冷水擦擦孩子的頭頸部,包裹嚴實後立馬抱出門去。

    晏桑枝送走她後麵色難看,平靜下來對阿春道:“阿春,你等會兒拿一袋子米到灶間,讓曹嬸把最大的那口鍋燒開,等會兒你回來在這裏坐著,我去燒點粥。”

    “哎,小娘子我現下就去。”

    阿春立刻撒丫子跑出去。

    而她自己把藥櫃裏全部的麻黃都倒出來,又去後麵的袋子裏抓了一大把。她預感沒錯的話,有一個風熱的,就會有不少人也是相同的病症,畢竟會傳人。

    隻不過不像傷寒這般嚴重,若沒有燒得太嚴重,便都能治,燒得太重隻怕醫好也會成傻子。

    阿春回來得很快,晏桑枝捧起一盆的麻黃走到灶間,曹嬸早就將鍋子燒得很著很熱,她請曹嬸去提好些桶水來,全部麻黃倒進去,一桶桶放下去煎。

    煎到滾起的水都是濃黃色,才撈出去渣,往裏頭加一袋子米,淡豆豉放不少下去,熬成粥。

    全部弄好以後,她叮囑曹嬸,“嬸子,你看牢了,底下的火不要太著,要是等會兒米軟了,火小點溫著。我疊在那裏的碗筷也要勞煩嬸子你幫我給洗出來,泡些熱水。”

    曹嬸一邊點頭,一邊記下,她雖然不愛說話,手腳卻十分麻利。

    晏桑枝又連忙回到醫館,果不其然就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又來了不少人,這些病症大多相似,就是熱病。隻是頭痛咳嗽的,她請人先坐下,發熱的讓他們洗個熱水澡再來。

    藥館從來沒有像今日有這麽多人過,她怕咳嗽的會把病氣過給旁人,請他們先到另外的空屋子裏坐著,讓阿春去生火盆子。

    自己把屋子的窗全給開了,冷風倒灌進來,有人縮緊衣物頗為不解,“阿梔,這般冷你還要開窗子做甚?你瞧我冷得鼻涕都快流下來了。”

    “阿公,你看來了這麽多生病的,要是再不開窗把病氣透出去,隻怕明早你老都要發熱。”

    晏桑枝好聲好氣地說,實則她自己也凍得發抖,手指頭僵硬,全靠火盆子燒得熱。

    那些人也老實地閉嘴,實在不想因為這點事情得罪晏桑枝,走到菩薩橋得要不少的路程,花的銀錢也不知要貴上多少。

    她忙的手都在抖,麥芽想過來幫忙,卻被她趕回到灶間,生怕這病過給麥芽。

    等到洗完澡的人都回來地差不多,她讓阿春去請曹嬸把粥舀到桶裏,連帶著碗筷一起拿過來。

    粥桶很大,是曹嬸和曹木工一道提過來的,阿春和麥芽拿碗筷,晏桑枝安撫大家,“今日大家這病都是相同的,一人熱百人病,不過不算是太嚴重,喝三日的粥,病自然就好了。等會兒我請到哪位叔嬸,誰先上來拿。”

    粥一勺勺舀的很快,色是淡黃的,味鹹有點回甘,那些人一拿到後,也顧不得燙。勺子隨意攪兩下,順著碗沿吸溜一大口進肚,暖和地吃下去可舒服了,覺得叫病給弄得湖塗的腦子也有點清明起來。

    有那些勤快的,堆在那裏的碗筷也拿去洗了,有的家近,就跑出去把自家的碗筷拿過來,著實讓晏桑枝省力不少。

    等把大家都給送走後,她累得癱在上頭,趴了會兒又支棱起來,把門窗關起來,用艾葉條熏屋子。

    晌午隨意吃了碗麵墊肚子,知曉自己走不開,就請曹木工來,“曹叔,孫行戶的店你是曉得在哪裏的,勞煩您幫我走一趟,請他過來,再帶三缸淡豆豉來,要最好的,銀錢不管。”

    曹木工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連連點頭,把還在幹的活計給放下來,自己裹緊袍子走出門去。

    晌午後也有不少人過來,除了個別的不是熱病,大多數症狀都相同,鍋就一直沒歇過。

    送走大家後,晏桑枝在那裏想事情,太多要忙活的,沒等她把全部的理出頭。有段日子不見的孫行戶進來,這人見麵就問好,見著人就揚起笑。

    “小娘子,你要的淡豆豉我給你拿來了,特意挑的最好的。”

    “勞煩行戶了,我們到裏間坐會兒,我還有事要托付行戶。”

    晏桑枝點頭道謝,引著孫行戶往裏間走去,兩人一道坐下後,她給孫行戶倒了杯茶,而後才說起自己的要求。

    “我曾聽行戶你說,自己走南闖北,知曉哪裏的糧食便宜。我現下手頭攢了點銀錢,想托行戶給我買些糧食,不要陳糧,最好是今年新曬好的。粳米、高粱、小麥、大麥、麵粉等每種都要一些。”

    孫行戶撫著胡子,點頭問道:“我確實在這上頭有門路,不知道小娘子要多少。”

    “米麵隨意數量,但我要三十兩銀子的。”

    “什麽?”

    孫行戶有點失態,茶水差點沒噴出來。今年的糧價本來就不貴,三十兩銀子的糧食隻怕要將整個晏家都給堆滿。

    “行戶你沒聽錯,我確實要這麽多的糧食有急用,且不要大張旗鼓,我不想要人家知道我買了這麽多的糧食過來。入夜送來,還有便是其中有十兩銀子的糧食,我想請行戶幫忙,晚些日子把它送到山光寺裏頭去。我會跟住持說好,隻不過也要入夜。勞煩行戶了,此事成後我會多給一兩作為謝禮。”

    孫行戶聽著她說的話就知道心意已決,連忙從懷裏掏出本子裏,筆到了外麵拿進來,歪歪扭扭地把事情給記下來。

    晏桑枝沒時間去比對旁的價格,把該買的全都囑托給孫行戶,“還有糖、油、鹽、醬、醋等各要十兩,各些種子一兩,正好有的菜蔬也給我來上五兩。我希望到時候行戶能給我列個單子來,雖說我們也這般熟了,我卻不想太過湖塗。”

    “應當的,應當的。”

    孫行戶見了這麽大筆的生意,哪會不應,還有些零頭碎腦的加起來五兩銀子,也就不一一說了。

    等全部事情交代完以後,晏桑枝把最後想說的給說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行戶,等會兒路過時,請範大哥和謝老太太還有浩哥兒都一並過來,我給他們把完脈,應當就可以把病案了結。天再冷起來,路到時候可不好走。”

    這些小事孫行戶怎麽會有不應的,他連忙答應,又將單子對了一遍才出去。

    晏桑枝還剩下大概四十幾兩,除去必要開銷的,她還有三十多兩可用,又讓曹木工和阿春過來。

    幾人也這麽熟了,直接開門見山地道:“曹叔,我想請你幫我買上一些木頭,大概要十兩銀子的。屋子你也曉得,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都遭蟲蛀了,能換的換,能把他弄牢固的就牢固一些,我要大雪來都不塌的那種,到時候銀錢不夠再說。”

    “應當是夠的,這活計我平日也在做,隻不過木頭也確實不夠。但十兩銀子屬實可以了,要是小娘子著急,我現下就去找人買。”

    曹木工也很快應聲,晏桑枝點頭後立馬走出去,屋裏隻剩下阿春,她請阿春也不是為了旁的事情,隻是知道她於布上曉得多。

    “阿春,你看天冷得這般快,今日發病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冷還跟衣衫太單薄有關,我想讓你晚點跟我去布行走一趟,買些厚布,加點蘆花,做成厚襖子厚床。”

    阿春搖搖頭,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小娘子,布行那都是宰客,一百文的布,他們能賣到三百文去,銀錢要花上不少。

    你去李阿婆那裏買,我們住她那裏,夜裏也會去幫忙紡些布,阿婆的布織的是真好,隻是花樣不時新,所以買的人少。

    但小娘子不看重這個的話,明日我拿點布頭過來給小娘子看。至於要縫衣衫,我,阿娘和阿婆空閑時候都能幫著做幾件,熬過這個寒冬不成問題的。”

    晏桑枝確實在這上頭一點也不知道,全權托付給了阿春。盤算著還剩下一點銀錢,準備找個時辰去農家采買點藥材和幹貨。

    喝口水緩緩幹澀的嘴唇,雖然事情都請人幫忙了,但是東西一樣都沒有到手上,她便一日不會放下心來。

    長舒口氣後,她翻看穆月橘的醫案,臨走前她是交代麥冬上她家一趟,把藥膳改為喝赤小豆粥,現下這般久了也須得再換。她打算晚點上門一趟。

    不過得先把之前的病案給結了,範大來的最早,不喝酒的日子裏他從最開始饞酒蟲,到現下滴酒不沾,人屬實瘦了一大圈也精神不少。

    “這病到現下才算是將好了,要是再喝酒無度的,胃疼犯起來,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範大立馬嘿嘿一笑,“小娘子,我早就不喝酒了,偶爾小酌一杯,再讓我喝得爛醉我也是不敢的。”

    “你知曉就好,最近做瓦還忙嗎?”

    “瓦嘛一直都是這般,也還算好,不夠最近忙著一起砌磚,今年這天冷得夠嗆,大戶人家裏要修厚牆,裏頭灌灰漿來暖和點。我算日日忙著這個呢。”

    說起這個,範大也著實是忙的沒樣子。

    晏桑枝心念一動,“那這磚價怎麽算?”

    “小娘子要買的話,自然也能給你便宜一些,”範大很實誠,“幾間屋子要砌的話,銀錢能降到七八貫。”

    “那要麻煩大哥你給送點過來,這天再冷下去,生再多的火盆子也熬不過這個冬。”

    “成啊,現下造磚的人多,還有不少呢,我晚上就給小娘子送過來。”

    範大一口保證。

    等再看了浩哥兒、曹嬸後,兩個人的病症結案後,謝三才帶著謝老太太過來,兩個人穿得厚實,頭戴風帽。

    晏桑枝忙請了他兩個坐下來,老太太連著不少日子去聽佛經,現下人麵色紅潤含笑,見到她還笑眯眯地道:“小娘子,我去禮佛時候靜心師父還問你,怎麽這些日子都沒來,她怕你出什麽事。我家三兒去跟她說了什麽,她才沒問。隻日日替你誦經呢,你要是得了空趕緊去瞧一瞧師父。”

    “這段時候被事情絆住了腳,忘記知會師父一聲,害得她平白擔憂。要是明日老太太再去時,幫我給師父說一聲,現下醫館病人太多,忙的脫不開身,再過上幾日就去給她老人家賠罪。 ”

    晏桑枝在這件事情確實考慮欠妥,當時情況太過於緊急,她忙的忘記跟麥冬說一聲了。

    謝老太太恢複地很好,這病症總算能結案了,謝三雖然也有笑,不過想起鬆鎮那檔子事情,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說。

    臨走時歎了口氣,自己扶著老太太出門去了。

    天黑得很快,曹嬸說晚上宰隻雞給晏桑枝補補,再做一桌子的菜,她點點頭,拿上藥箱到穆家去。

    這個時辰他們還沒吃飯,穆娘子看見晏桑枝過來很是驚喜,忙請她坐下來,很關切地問,“小娘子吃了不曾,要不要再吃一點。”

    她搖搖頭,“我給月橘把個脈,看看這段日子藥膳吃得如何,再換個藥膳來嚐嚐。”

    “哎,”穆娘子應得很快,衝裏頭喊了聲,“月橘快點出來。”

    穆月橘出來得很快,乍一看跟以前差不多,尤其叫厚厚的襖子一裹,身形全給遮掩住了。

    她看見晏桑枝就笑,“小娘子回來啦?明日再過來也是一樣的,不用這麽趕。到我屋子裏來,那裏暖和。”

    “有清減下來一些嗎?”

    晏桑枝邊走邊問她。

    “自然有,我腰間清減了不少,從前坐下去都費勁,如今感覺自己身子靈活了一些,沒得再那般笨重。”

    穆月橘連忙表態。

    “讓我把個脈先,”晏桑枝把完後伸回手,衝她溫聲道:“屬實好上了一些,不過要是想明顯一些,還有的時日好磨。”

    “那沒事,能瘦我就很滿足了,”穆月橘捏捏自己腰間的肉,美滋滋地說:“等到了明年夏日我就能穿上漂亮的衣衫了,這難道還不夠讓我高興嗎?”

    “你能這般想最好,走吧,教你另外的藥膳。”

    “成。”

    “今日喝的是甘麥紅棗湯,你這脾胃還是得補,且夜裏睡下的也不是很安穩,先喝段日子再調整。”

    晏桑枝說完,從藥箱裏拿出一袋子甘草和麥芽,邊做邊告訴她用量。

    這個湯做法很簡單,隻要將甘草、麥芽、大棗按照一定的量放水煎成湯,再放入糖融化。

    最好是睡前喝,這湯有棗香氣,又不至於太過甜膩。

    天色屬實很晚了,她還交代穆月橘,“喝完後一定要嚼幾顆大棗,不會再這般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我知道了,小娘子你在這裏吃吧,晚點我叫我爹送你回去。”

    穆月橘挽留她,晏桑枝拒絕了,她沒有在別人家裏吃飯的習慣。

    拎起藥箱就走回家裏去,哪怕這麽晚的天,四下的燈火都不甚光亮,晏桑枝卻感覺難得的平靜。

    因為哪怕她再晚回去,家裏也有人盼著她回來,也不會是冷鍋冷灶。

    果不其然回了家,灶間很亮堂,屋子裏生了火爐,寒意進去就被瓦解,桌子上還沒有擺菜,大家都坐在那裏等她回來。

    剛進門麥芽就歡呼,“阿姐回來了,曹嬸可以開飯了。”

    “對對,我去拿菜,還溫在灶台上呢,怕小娘子回來冷了。”

    曹嬸和阿春趕緊去把溫在鍋裏的菜拿出來,一盆雞湯,一條魚,一碟子的鬆菜,還有臘肉燉幹菜,算是最豐富的一頓。

    晏桑枝讓大家都坐下來吃飯,曹嬸還給把雞腿夾給她,嘴裏道:“小娘子多補補”,治好病的曹嬸真的跟她阿娘一樣溫柔。

    她低頭,夾住雞腿咬了一大口,養的不少日子的雞很肥嫩,裏頭流油,皮軟爛。

    吃了飯又喝了一大碗雞湯,她才覺得這算是過日子。

    夜裏睡下時也難得安穩。

    一連幾日,她都很忙,白日忙著看病,一到晚上就搬運東西,地窖已經打開看過了,可以存放東西,那些蘿卜和菜都放在下頭。

    還有運來的數百袋米麵,索性地窖夠大,一袋子一袋子疊在上頭,滿滿當當的,隻能留出人走路的道。

    剩下的都堆到穀倉裏麵去,至於旁人心裏是如何想的,至少她並不擔憂。到時候沒有大雪皆大歡喜,真有了,到那時隻怕寸步難行。

    送到山光寺的還在準備當中,晏桑枝需要到時候去說一聲,夜裏再運過去。

    還有布,李阿婆雖說織的花樣很老,布卻很厚,她把大半的都給包下來,讓她們幫忙做被子。

    磚也運得很快,還請了幾個師傅幫忙一起砌牆,往裏頭灌灰漿。

    自己家裏的事情忙碌得差不多了,晏桑枝還是過意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很想要提醒眾人多防範,或是做點什麽。

    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日晌午時,她難得輕鬆一點,正縮在藥館裏烤火,聽有人進來,也不甚在意,隻覺得是哪家的又來瞧病了。

    抬頭一瞟,她慢慢坐直身子,來的人是謝行安。

    她現下看見他心裏有點異樣,還是強裝著熱情道:“謝郎君來了,快點坐下吧。”

    “不坐了,現下找你是有件事情。之前說要立醫書,這段日子也確實找了幾個發急病的,大部分都醫好了。

    隻有一個家住在穀莊的,那日醫完後就急急地走了,後麵再上門去瞧,隻說還是病得起不來床。想請小娘子跟我一道去看看。”

    謝行安說的冠冕堂皇,麵不改色。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是找個由頭,沒有人多眼雜的時候說開罷了。

    總得讓他死心。

    晏桑枝有點猶豫,卻還是答應下來,跟阿春交代一聲便出門去。

    作者有話說:

    熱病的治法參考至《本草綱目》

    甘草大麥湯來自於,《新食療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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