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合一]
作者:川瀾      更新:2022-07-21 15:00      字數:6888
  第61章 [二合一]

    好幾天沒有正經見過麵, 雲織這一頓夜宵吃得有點刺激,她閉著眼輕輕喘氣,燙紅的耳朵被風吹著,不但降不下溫, 還在往上加碼。

    圍牆前麵是晚間熱鬧的學校, 後麵是空無一人的窄街, 她跟他隱匿在高大銀杏樹的枝葉後麵,半遮半掩著身形,好像在人聲鼎沸裏偷出一個角落盡情廝磨。

    雲織心跳得很快,主動抱著秦硯北, 仰頭承接不知道第幾個吻。

    她身上的外套寬鬆,有點順著肩膀滑落, 裏麵穿的是居家的短襯衫,腰間蓋不太嚴實, 他的手很燙, 把她往懷裏帶的時候,指腹就不經意直接壓在皮膚上。

    雲織瑟縮了一下, 他沒有離開, 繼續向裏扣,手指嵌進她柔軟的皮肉裏, 力氣漸漸失控。

    她睫毛顫著,腰間被他按得又熱又麻,但也沒有躲。

    雲織不好意思承認,其實她不介意他更過分,她喜歡兩個人親密, 無論情感還是身體。

    在遇到秦硯北以前, 她習慣性跟人保持安全的距離, 很抗拒被逾越,但對象換成他,她覺得自己像變了一個人,打破了雲織的外殼,露出更真實的她自己。

    她沒有看起來的那麽溫和平靜,她也會默默地想要熱烈,從小到大橫亙在心裏的那道深穀,好像需要數不盡的洪流才能填滿。

    雲織往秦硯北懷裏又靠了靠,努力平複心情。

    她想。

    可是她又害怕在男朋友麵前表現得太主動,會很崩人設,擔心自己離他最開始動心的那個樣子越來越遠。

    還是要……矜持一點。

    雲織被親得眼睛有些失焦,錯開嘴唇,抵在他肩上喘氣。

    秦硯北的手自然而然停住,克製著沒有繼續向上,他指尖已經要越過薄薄的肋骨,碰上她內衣邊緣。

    他掩飾地攥了攥手指,端起旁邊蛋糕喂給雲織。

    為了讓她多吃幾個口味,蛋糕的尺寸都不大,做得很精致,吃起來負擔不重,但雲織被一口一口投喂著,吃完兩個也就已經到了極限。

    她眼巴巴地看著後麵九個,後悔自己剛才沒選好,還有最想試的提拉米蘇和藍莓芝士沒來得及嚐。

    秦硯北笑笑,在她臉頰上掐了一下,又掀開提拉米蘇的盒子,舀了一勺。

    雲織趕緊阻止:“我吃不下了,不要浪,”

    費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太子爺慢悠悠把這一勺放進了自己口中,隨後攬過她後腦,再一次吻下來。

    雲織“唔”的閉眼,提拉米蘇的甜甜苦苦就一起充斥進她的口腔,以及他特有的幹淨冷冽,大肆侵略感官。

    提拉米蘇裏有酒,她臉色漲紅,懷疑自己就是這麽容易醉,嚐嚐味道就已經頭昏腦漲,等藍莓芝士也進攻下來的時候,她徹底失去抵抗力,迷迷糊糊還不忘了小聲提醒:“反正……不能浪費。”

    秦硯北很輕的笑聲飄在風裏,帶著疏懶的磁,雲織抓著衣角,心跳如雷。

    最終秦硯北聽話地把這兩份吃完,雲織探頭一看,還剩七個,她留了三個推給秦硯北:“回家放冰箱裏麵,我明天再吃。”

    另外四個,她分成兩份,不太確定地抬睫看他:“硯北,太多了,我能送人嗎?”

    秦硯北斂了斂眸。

    好啊,他翻牆來找老婆,他老婆居然要拿他的十一分之四去送別人。

    雖說心裏有數要送給誰,但心眼就針尖兒那麽大的太子爺眼裏還是透出沉鬱,故作淡然地盯著雲織,沒說話。

    距離原來的訂婚日沒剩下幾天。

    織織果然不會這麽輕易愛上他。

    雲織特別上道,睜大眼認真交代:“一份給遙遙,另一份想給徐傾,今天大家都被關在學校裏,我想給她們分一點甜。”

    她手撐著秦硯北的腿,探身仰頭,親了親他繃起的下頜,輕聲說:“而且是我男朋友不辭辛苦,翻山越嶺送來的甜。”

    一句話點燃了秦硯北胸口那些鬱結,在灼燒裏變成灰燼。

    他揚起眉,忍著沒有把唇角翹得太明顯,鎮定說:“想秀恩愛,下次直說。”

    太子爺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掀開,裏麵一大堆單獨包裝的巧克力牌子,還是特殊定製的,上頭各種情話,最主要的是,一個不漏的都刻著“硯北”和“織織”的昵稱,以及兩個名字中間巨大一顆心。

    雲織簡直震驚。

    太子爺極其淡定地挑出四個情話最甜的牌子,往要送人的蛋糕上分別擺了一個,裝好袋子交給雲織,四平八穩說:“讓她們吃之前,別忘了拍照發朋友圈。”

    雲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穩住不笑的,隻覺得心裏突然被塞了一大團蜜,不禁好奇問:“這些巧克力牌,本來是要做什麽用?”

    秦硯北盯著她,冷靜回答:“晚上回公司還有一場股東會,作為會議前的甜點,他們今天賺了。”

    雲織懂了,她秀恩愛是隱秘含蓄的,生怕太過份。

    但她男朋友秀恩愛,就這麽無法無天的狂妄囂張,直接提上會議議程。

    秦硯北把雲織抱下圍牆,雲織提著蛋糕先送去徐傾的宿舍門口,敲了門,放在旁邊窗台上,沒有跟徐傾麵對麵,隻是在蛋糕盒上留了一張紙條。

    ,“我們都沒有童年。”

    ,“但我們都要兒童節快樂。”

    唐遙拿到蛋糕更打了雞血,一邊咬著勺子大喊羨慕,一邊賊兮兮看雲織:“請問仙女,目前跟太子爺到底進展到什麽程度?接吻肯定的了吧,他在隨良陪你那麽久,你還在病中沒有什麽反抗能力,他到底趁機欺負你沒!”

    雲織抿唇笑,反正宿舍就兩個人,也沒什麽不敢說:“不算太欺負。”

    唐遙八卦得湊近,“啪”把燈一關,直接拉開女寢深夜話題:“他對你的好,我是親眼看見的,說瘋魔都不過分,而且根據我的經驗,太子爺那一款,絕對,”

    她把“重欲”兩個字說得很輕,免得織織不好意思。

    雲織臉一紅,清清嗓子:“……瞎說。”

    也就是……偶爾騷氣了點。

    唐遙點著她腦袋:“我眼光很準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都確定關係了,早晚要到那一步,你心裏願意嗎。”

    雲織快高燒了,這要怎麽直接回答!

    她捂著額頭趴在桌上,內衣那裏被秦硯北按過的觸感又找上來,灼灼燒著。

    唐遙看她不回答,就已經懂了,神秘兮兮說:“是不是沒經驗有點怕,沒事,有我呢,我給你補補課,不管什麽時候準備發生,你總得先了解一下。”

    說完唐遙掀開筆記本電腦,熟練點開硬盤裏的隱藏文件夾,一堆文檔列表刷出來,看標題個個不堪入目。

    唐遙壓低聲說:“其實還有視頻動漫漫畫,不過我們純情織織還是不能一下子接觸太過激的,先從文字開始,我給你挑幾個入門級的,你先適應適應,心裏有個譜。”

    “不用了吧,”

    唐遙一臉嚴肅:“你信我的,好歹先存著,有需要時候可以拿出來救急。”

    她本來要直接發給雲織,想了想又停住,點開文檔的編輯頁麵,把小黃文的男主名替換成“秦硯北”,女主名替換成“雲織”,還特別貼心地把昵稱都改成硯北和織織。

    雲織還真沒見過這種操作,隨便一瞥,就看見屏幕上明晃晃的,

    【“刺啦”一聲,秦硯北扯開雲織的裙子,綢緞破裂,露出少女雪白的皮膚,他掐著她腿根,讓她敞開自己,黑色蕾絲邊的內\\褲掛在泛紅的膝蓋上……】

    雲織閉眼,臉是真要燒起來。

    唐遙拍拍她安慰:“偷偷給小說主角換名字什麽的是追星狗基本技能,放心,我選的絕對精品,有肉有糖有劇情,你了解一下基礎知識,沒壞處。”

    當天晚上,純情少女雲織躺在宿舍被窩裏攥著手機,硬是撐到唐遙睡著,才扯被子蒙住頭,默默點開她聲稱絕對不會看的不良小說。

    夜深人靜。

    她試探著從中間翻了兩章,已經麵紅耳赤。

    偏偏看到那段,

    【秦硯北舔著雲織敏感的耳垂,低聲引誘她:“寶寶,睡麽。”】

    她手機突然一震,通知欄顯示一條新微信。

    雲織手忙腳亂點開,是秦硯北發來的一條簡短語音,因為忙到深夜,聲音顯得暗啞,隔著聽筒問她:“寶寶,睡了嗎。”

    當場小說照進現實。

    雖說語境意思完全不一樣。

    但雲織聽著秦硯北磁沉的嗓音,加上那句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稱呼,耳朵在被窩裏紅的滴血,她猶豫半天,還是很可恥地把小說又翻過一頁,同時戴上耳機,把男朋友的這句問話,反複聽了十幾遍。

    隔天一早,雲織揉著發紅的眼睛掀開被子,渾身發酸。

    就真的,黃文害人。

    -

    青大一早就開放了封禁,雲織跟學院請來的大師開完小灶,剛在畫室支起畫架,想把電影海報的單人圖勾出來,就接到秦硯北的電話。

    秦江川醒過來了。

    雲織第一反應是馬上過去看看,但等衝動平穩下來,才考慮很多,雖然她是秦硯北的女朋友,但秦江川畢竟不是普通人家的老人,她這樣不見外地積極過去,真的好嗎。

    她跟秦硯北的戀愛,對於感情她是有信心的,也明白他的執著,但這段關係放在別人眼裏,總歸是離經叛道。

    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甚至談起成長和過去,比普通還要更糟糕,正常來說,跟秦氏太子爺確實就是天壤之別的兩個世界。

    哪怕談起少年時候的羈絆,也是硯北對她的拯救,救心,救命,但她……

    好像根本沒有為他做過什麽。

    他一直在不顧一切地執著,抓緊,掏出自己,而她,似乎沒有什麽能夠給他。

    雲織低了低頭,昨天整夜浸泡的蜜裏摻進了細微的苦澀,她咽下去,還沒等回複秦硯北,他又發來微信:“司機去接你,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沒見了,你不想見我嗎。”

    雲織手一緊。

    下一條微信隨即跳出。

    “但我想。”

    雲織成功繳械投降,出校門上了司機的車,直奔醫院,她來過一次,知道病房在哪,剛繞過走廊轉角就看到秦硯北站在門外等她。

    男人西裝革履,氣勢壓人,跟昨夜翻牆給她送蛋糕的少年截然不同,雲織知道隻有她才能看到太子爺的那一麵,忍不住加快腳步,跑到他身邊。

    秦硯北攥住她手,拉著她就要進去,雲織想起秦江川送醫院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應該是跟秦震有關,她可能並不適合旁聽。

    是秦硯北對她全麵敞開,毫無壁壘,但涉及到秦家,她自己不能沒有分寸。

    雲織推了推他:“硯北,你先進去,等確定秦董狀況穩定了,跟你談完公事,我再進去吧,我先在走廊等你。”

    秦硯北眸色有些轉深,注視她幾秒,在她頭上按了按,沉默地走進病房,不知有意無意,房門沒有關緊。

    秦江川摘掉了呼吸機,躺在病床上,精神狀態比搶救的時候好了不少,醫生輕聲叮囑,說老爺子剛好轉,還不能說太多話,要適度。

    秦硯北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椅子上,黑瞳看不透情緒,筆直地跟他對視。

    病房裏空氣冷凝著,幾乎要結出水滴,半晌後,秦江川熬不過孫子,主動開口:“硯北,當年的確是我把你從桐縣強行帶回來的,你從那醫生嘴裏問出來的話,也都是事實。”

    秦硯北表情沒有變化,垂下眼,盯著手腕上的傷,沒接他的話,直截了當問:“為什麽後來改變主意,是看我活不長了麽。”

    秦江川渾濁的眼裏動蕩,許久才歎了口氣,回答:“是。”

    雲織在門外不是有意想聽,但聲音絲絲縷縷飄出來,她聽到那句“活不長”和肯定的答複,心口擰得發疼。

    她雖然就是當事人,了解秦硯北的病情發展,但聽到這麽說,還是像一下子把“可能會死”和秦硯北真正聯係起來。

    秦江川說話還是有些吃力,慢慢道:“既然你已經知情了,我也沒什麽可再隱瞞的,隻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秦震做錯多少事,放他一條生路,爺爺也就剩這麽一個兒子在身邊了,現在董事會都是你的人,那天那場會議,如果不是眾口一詞要把他置於死地,我也不至於,”

    秦硯北冷笑著打斷:“爺爺,我也隻有一個雲織,她被迷暈帶走的時候,您怎麽不去勸勸秦震,讓他不要這麽對我那麽絕?”

    秦江川麵色黯淡,嘴唇動了動。

    秦硯北繼續誅心:“至於我為什麽針對秦震,爺爺是年紀大健忘麽?他設計車禍害我,如果不是我有準備,別說什麽殘廢,我那時候可能當場就死了。”

    “再往前追溯,我們叔侄是怎麽走到今天,您不記得?”

    秦硯北語氣沉冷,擲地有聲:“自從我回到秦家,接管飛機製造生產線,他就恨不得要我的命,不就是因為我擋他財路了嗎。”

    “秦震崇拜歐美那些龍頭飛機製造商,一心隻想當人家的奴隸,私下底以秦氏的名義跟那些公司簽訂合約,做對方的下線,用對方的技術、圖紙、部件,假惺惺做出幾架四不像來,再聲稱國內的水平僅此而已,還是必須依賴歐美,讓各航空公司繼續高價買人家的飛機,他像狗一樣,帶領秦氏從中賺取歐美公司賞的分成,不是麽?”

    秦江川閉上眼。

    秦硯北靠在椅背上,薄薄的眼簾掀起,瞳中冷光鋒利:“作為國內最大飛機製造商,秦氏一旦宣布沒有能力獨立研發載人客機,那就等於徹底切斷希望,至少未來十年,全國在客機這一項上,都得做奴隸。”

    “的確,研發飛機多難,吃力不討好,就算做不到,也很理所當然,他隻想輕鬆賺錢,做個商人,至於什麽骨氣,臉麵,他都不在乎。”

    “但很可惜,我在乎,”秦硯北直起身,看著病床上的老人,“我不想給人當奴隸,獨立研發這件事他做不到,可我能做到,我有什麽理由要縱容一個為了錢沒有底線的渣滓?爺爺,你千方百計把我帶回秦家,就是為了讓我繼續當條狗嗎!”

    秦江川急促喘了兩下,秦硯北麵無表情地要替他按鈴,他已經自己穩下來,神色頹敗。

    從前他年輕的時候,也意氣風發,發誓要帶領秦氏為國家研發出真正的載人客機,就不用再受歐美大公司掣肘,讓國家在這一領域能抬起頭,不花那些冤枉錢,不受那些氣。

    但商場磨礪,最終還是銼掉棱角,失敗太多次,他也始終沒有找到能勝任的飛機設計師。

    秦硯北被放逐的時候,他重病住院,管不了那麽多,但等出院以後,他也沒有決心把孫子接回來。

    直到那年十幾歲的秦硯北輕鬆毀掉秦氏生產基地的重要生產線,他才意識到,這個被放逐出去的孫子,是個求不來的天才。

    當時秦煜已經病到無力回天,還在堅持要把這個邪性的兒子弄死,是他親自動身把秦硯北強行帶回來,讓他無牽無掛,一心隻做秦氏繼承人,完成那個沒人能做到的目標。

    秦江川低聲說:“你確實沒有原諒秦震的理由……但至少我把雲織還給你了。”

    “一開始你那麽執著,我隻覺得好笑,十來歲的少男少女,有什麽深刻感情,用不了幾天就忘了,後來你藥石無用,自己把自己逼到絕路,我才意識到沒那麽簡單。”

    “我回到桐縣,想去看看那女孩到底有什麽魔力,然而發現……”

    “雲織的奶奶,是我的舊相識。”

    秦江川蒼老的臉上露出懷念。

    不止是舊相識,是這輩子真正的初戀,就算後來分開,接受了家裏安排的商業聯姻,沒感情的妻子再亡故,他都沒能忘記過。

    “當初門第相差太多,不是光有感情就能彌補的,我們這樣的家庭,談戀愛可以,哪能接受得了跟一個普通姑娘走進婚姻,就算我願意,後麵麵對的阻礙和麻煩實在太多了,她的確對我沒有任何助益,隻能不斷減分。”

    “她主動跟我分開,消失再也沒出現過,我娶妻生子,人到老年,才在桐縣又見到她,才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雲織,是她的孫女。”

    秦江川搖頭:“這就是我欠的債,欠她的,還欠她孫女的,何況你那時候確實已經情況危急,如果再不想辦法救你,我在你身上投注的心血和希望也都將報廢。”

    “但你已經混淆了,我如果強行把雲織塞給你,隻會起反作用,而且我也想試一試,你對她到底有多少情深,成年以後再重新相遇,還能不能動感情。”

    “雲織的奶奶還記得你,感念你當初救活雲織的恩情,接受了我的方案,我把你的病情,聯係方式地址交給她,讓她找機會給雲織。”

    “沒想到這個機會,就是她的臨終遺言。”

    “結果也確實沒有讓人失望,果然不管相隔多長時間,變成什麽身份,中間再多人刻意阻撓,你還是會愛她,允許她把你從絕境裏拉出來。”

    秦硯北抓著椅子扶手,蒼白皮膚下青筋隆起。

    雲織在門外長椅上坐著,手指緊緊攪在一起,聽到這裏,心裏已經喘不過氣,她沒有繼續往下聽,忍著胸口的悶脹走遠一些,靠在走廊窗邊,指尖攥得泛白。

    病房裏,秦江川過轉頭,注視著這個從來不曾在他掌控裏的孫子:“硯北,你從小過得苦,長大後的折磨也都是秦家帶給你的,你憎惡秦家無可厚非,是我愧對你,可我也把雲織送回你身邊了。”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就那麽有把握,雲織能把你救回來?”

    “不止是桐縣的經曆,還有雲織奶奶交給我的一份日記本,以及雲織寫過的信,”

    他放慢語速:“是七歲那年的小女孩雲織,給秦硯北寫過的信,信的落款,她名字不是本名,而是一個編號,十一。”

    秦硯北漆黑眼睛裏猛然燃起跳躍的火光,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聲音,他大步走到病床邊,低頭盯著秦江川,皺眉問:“你說什麽?”

    秦江川眼底的精明和歉疚交雜,沒有直麵秦硯北的目光,呼吸又有些吃力,緩了緩才說:“硯北,你第一次嚴重發病,不是知道你母親死亡真相的時候,其實比那次更早,是我去隨良出差,帶你過去,當時情況突然且危急,你被送到就近的醫院。”

    “你那次躁狂的症狀更明顯,攻擊性很強,醫生一眼沒看住,你就從診室跑出去,以你當時的情況,傷人都是輕的,弄不好就會出大事,然後你在樓外撞倒了一個小姑娘。”

    “我也是看過日記和信,才把雲織跟她對應上。”

    “那年雲織七歲,她所在的小學跟醫院有聯合活動,周末可以讓學生自願去康複科義務服務,有獎品,她那父母無利不圖,既能學著伺候人,又能得東西,當然讓她次次參加。”

    “她的編號是十一,掛在胸前,你撞倒她的時候,她的胸牌掉在你腳邊被踩壞,你鬼迷心竅一樣,撿起來就再也不鬆手,讓別衣服的尖針把手紮破,流了滿手的血,一臉猙獰,但最後也沒傷她。”

    “她看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凶神惡煞樣,嚇得哇哇大哭。”

    “你蹲在她身邊,血糊糊的手去摸人家臉,跟她說……”

    那年他第一次發病,瘋狂又恐懼,想毀掉身邊一切,卻捏著七歲小女孩的臉,盯著她凶巴巴說。

    “這個十一壞就壞了,哭什麽。”

    “大不了以後,我給你當十一。”

    作者有話說:

    還是沒寫到想要的地方,先卡這裏,明天周末多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