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者:四時酒      更新:2022-07-20 13:32      字數:6597
  第88章

    “別哭了!看到外人你不哭, 現在在我這兒哭,你也是個白眼狼……”

    “你罵她幹什麽?”剛把蘇葵兩人送走進來,就聽見蘇梅在罵孩子, 聽見她指桑罵槐的話蘇全福就皺起了眉頭, “珍珍這麽小她能懂什麽?”

    一口一個外人, 一口一個白眼狼,都不知道她是在對蘇葵不滿還是在罵周家。

    “我說她兩句怎麽了, 誰讓她跟外人親, 連自己媽都不認……”

    她沉著個臉, 孩子對情緒感知最敏感,當然知道害怕,哭聲就沒停過, 惹得蘇梅重重地把她往旁邊一放,嚇得孩子立馬不哭了。

    蘇全福看得氣憤,上去把孩子抱起來,就開始訓蘇梅:“有你這麽當媽的嗎!珍珍是你親女兒, 你竟然朝她身上撒氣!”

    這孩子是蘇梅唯一的女兒,身體又不好,還不知道能不能養大, 他和吳蓮英兩口子一直是把她看得很緊,誰知道蘇梅這個親媽這樣對孩子!

    蘇梅隻要一想到剛才,積攢很久的話就就說了出來:“親女兒怎麽了, 我還是你親女兒, 你不也天天向著外人,現在還為了外人跟我發火!”

    這話把蘇全福都怨上了, 眼見蘇全福要發火, 吳蓮英把周珍珍接過來抱著, 又勸他:“好了她爸,你少說兩句,小梅現在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啥為個外人吵架……”

    知道她們說外人就是蘇葵,蘇全福就怒了:“啥外人,為咱家忙前忙後的時候你不說外人,給咱家送東送西的時候你不說外人,塞錢給你的時候你不說外人,現在不需要了就一口一個外人,你們有沒有良心?”

    這次小梅的事情多嚴重,要不是蘇葵兩母女一直幫襯著,又是出力又是出錢的,他們能這麽輕鬆?

    吳蓮英還不服:“那你以前也幫了她家不少,葵花掙了那麽多錢,給咱家點錢怎麽了!那是她應該的……”

    要她說,這錢根本就不算什麽,別以為她不知道葵花到底有多能掙錢,又是給家裏修房子又是在京城買房子的,那得有多少錢?就她家塞過來的這點錢,恐怕房子的零頭都沒有,也好意思拿出來?

    “你給我閉嘴!”蘇全福就被她氣得哆嗦,“有多少錢那都是小葵自己掙的,和你有啥關係?我給了人家多少東西就讓人還這麽多錢?啥叫白眼狼,我看就是你這種拿了錢背地裏還罵人的!”

    當初他是幫了蘇葵家,但當時大家都不富裕,他能幫多少,就是小葵上學的錢他都沒幫上忙。

    再說蘇葵,自從掙錢以後,每次到他家來從來沒空過手,京城一行又是給他買東西又是給他包吃包住的,不知道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更別說這次支援他家整整五十元!這是怎樣一筆巨款?

    蘇葵給他的,遠遠超過他當初給的十倍百倍,就這錢拿著他都燙手,要不是家裏實在困難他絕不會要,琢磨著以後一定還。結果吳蓮英竟然說應該?還嫌少?說她是白眼狼都不足以表達蘇全福的憤怒。

    被蘇全福一通怒罵,嗆得吳蓮英說不出話。蘇梅卻是回嗆:“既然她那麽好,那你去給她當爹算了!反正你眼裏沒有我媽,也沒有我這個女兒,隻有蘇葵才是你女兒!”

    “你——”蘇全福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發火,蘇梅就開始哭:“反正我就是命苦,有人害我,女兒不親我,連我爸還天天向著外人……”

    看她哭得難受,一會兒又說這疼那暈,蘇全福硬是把這口氣忍了回去,哆嗦了半天甩手就走。

    吳蓮英怕他真發火了,還是抱著周珍珍追上去,門外隻聽見兩人斷斷續續的聲音。

    “……那我是為咱家小梅著想……對了,葵花讓你去京城的事你咋想的?”

    “去什麽去,我還有臉去?”

    蘇梅坐在床上,早就收了眼淚,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悄悄拿出自己藏在床頭櫃這裏的筆記本,在上麵不知道寫些什麽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

    正月十二日,新年的年味還沒有散,京城的大街上還有鞭炮響過的氣息和孩子鬧騰的聲音,

    坐落在京城某條大街的調查部卻感受不到這份餘留的年味。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感受今年的年味。

    蘇葵忙完事情還能趕回去過年,他們卻是從案件一開始就再也沒有休息過,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們還在審理紅門的落網人員。這些年這麽多人不知道犯下了多少案子,連公安部的同誌借調過來都顯得人手不足。

    另外,他們之前派出去的同誌已經成功混入與華國運動這個組織在大陸的據點,目前已經出發去港城,要與那邊的分部負責人“匯報”大陸情況。

    案件正逐步浮於水麵,他們一刻也不能放鬆。

    隻是有些事依舊沒有突破。

    地下紅的殘餘勢力不知道被誰收攏,三爺這個重大嫌疑人物失去蹤跡,他們又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但查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程奇這個人,紅門裏硬骨頭是有,但在國家力量的麵前,願意交代的人也不少。據他們說,程奇這個老大大家都沒有見過,起碼願意張嘴的人中沒有一個人說見過他,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

    平常他們就是聽上頭一級的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就是兩個地方的負責人,互相之間都不允許通信。

    他們隻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但做這些事有什麽深意,具體有哪些人參與哪個步驟,組織是不是還有在外隱藏的暗線,除了程奇大概沒人清楚。

    這個紅門完全就是程奇背後一手操控的組織,也就是說,要想查清這個組織,很多事情必須要讓他開口。

    他會開口嗎?完全不會。

    即便是落入這樣的地步,他也依舊從容,像是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唯二兩次開口就是為了要書看。現在他再一次開口,就是他的書看完了。

    聽說蘇葵隻寫了兩部長篇小說,他還說了句可惜。又再次請求調查員給他紙筆,說他想記一些讀書筆記,或者給作者寫封信。

    這次沒有人同意,他也隻是笑笑,就當沒發生,又把書從頭看起來。

    因為他,對紅門的調查陷入了停滯,大家心裏都憋著一股氣。

    直到一封信擺在了調查小組的桌上。

    ——收到有人再次透露的消息後,連夜從賀縣郵局那裏取回來的一封信。

    信封不符合規範,沒有寄件人,沒有郵編郵票,隻有收件人那裏寫著“程奇”兩個字。

    叫程奇的人千千萬萬,可在這個關頭出現,又是那個人遞過來的消息,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這封信出現在賀縣郵局有些奇怪,沒有人看見誰放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那裏的,據我們調查,郵局的人對此應該不知情。”

    “組長,我們已經檢查過,信封是普通信封,裏麵也沒有人動過的痕跡。應該是放在那裏以後就沒有人拆開過。”

    調查小組會議上,調查員匯報此次獲得的信息。那個每次都給他們傳遞重要消息的人這次也不負眾望,再次給他們帶來了案件的重大進展。

    一張普通的白紙上卻寫著不普通的消息。

    “……賀縣幾個據點不夠安全,水庫那裏已經被人懷疑,最好盡快轉移,大安公社有人暗中接觸公安,大概率會反水。這段時間上麵會接到命令做掃惡運動,最好不要冒頭……”

    組長放下信,目光沉沉。

    很明顯,這是一封寫給賀縣負責人的信,為紅門在賀縣的發展提出指揮意見。

    而那時負責賀縣這一帶的人,正是這次跑脫的三爺。

    這是紅門的高層寫給三爺的信?

    然而再次提審了紅門落網的人,沒有一個人認出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隻有幾個賀縣被抓的人說起上麵的事情他們有印象。

    說當時他們確實接到了三爺的任務,讓這幾個據點暫時轉移,處理掉那個可能反水的人,也確實讓他們後來蟄伏下來,不久之後,縣裏果然出現了掃惡運動,他們沒有損失一個人。

    這封信果然是寫給三爺的,因為上麵的意見讓紅門保全了不少人。這樣的操作讓調查部十分熟悉——那個把殘餘勢力都收攏起來的人。

    這個人一定與他們組織有莫大的關係,三爺也算是組織裏的高層,能夠指揮動他的身份一定也不低。

    可惜他們提審所有人,沒人認得出這個筆跡。其中一個一心想要爭取從輕發落的高層信誓旦旦地保證,除非有人私下還會另一種筆跡,否則他見過組織裏所有高層寫的字跡,都不是這個。

    何況連他也不知道程奇就是他們老大的名字,那個寫信的人肯定是老大的心腹。可這樣一封寄不出去的信,內容還是以前發生的事,寫給程奇有什麽作用?

    很快,這封信,就擺在了程奇的眼前。

    兩位調查員坐在他麵前臉色嚴肅,一個個問題拋過去,他看著信好像無動於衷,但一直觀察他很久的的組長卻看出了他的目光微動。

    “這封信我們已經鑒定過了,寫收件人程奇的人和裏麵寫信的人並不是同一個筆跡,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和你是什麽關係!”

    他坐在那裏,不能接觸到信紙,卻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上麵寫了什麽。

    眼見他又是久不開口,調查員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組長卻忽然開口道:“程奇,寫信的人你一定認識。”

    他對上他的眼睛:“或者說,他認識你。寫這封信給你就是為了給你傳遞什麽信息,是什麽?”

    他不回答組長也不惱,繼續分析:“把信放在賀縣郵局那裏又不能寄出,半年內不取回就會被處理,怎麽,他是篤定有人會在半年內把信取走,還是說——”

    組長看著他,眼神驟然銳利,“等著你親自去取?”

    話音一出,滿室寂靜。

    兩名調查員甚至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腰間。

    看著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程奇終於笑了起來,也終於開了口:“不用這麽緊張,進了這裏,我怎麽跑得了?”

    “是跑不了,不是不想跑。”

    他依舊含笑:“這位同誌,我們又不是文化人,就不用摳字眼了吧?”

    調查員早不忿這個重犯是這樣的態度,重重一拍桌子:“程奇,老實交代!留信給你的人到底是誰,裏麵指揮賀縣幾個據點的人到底是誰?”

    原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負隅頑抗,誰知他想了想,竟然真的回答了:“認識我的人不多,這個寫信給我的,應該是雷刀。”

    不等他們追問什麽,程奇就說道:“不過你們不用找了,我猜他已經死了。”

    他又狀似思考:“至於這個給老三出主意的人,我也不認識。”

    “你們組織的人你會不認識?”

    “誰說他是我們的人。”程奇輕飄飄地微笑,“我早就告訴過你們,老三幾個沒那個能力。”

    “你們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把人收攏起來了了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手指輕輕點在桌麵上,笑容溫和,“就是他。”

    從程奇那裏出來,幾人拿著所有的問訊資料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一開始的推斷就是寫信的人認識程奇,要借這封給三爺出主意的信告訴他什麽消息。而這個出主意的人和紅門一定有莫大的關係,現在程奇的話證實了他們的推斷。

    如果這些結論正確,就推翻了他們之前對三爺的懷疑,這個殘餘組織的後麵確實另有其人,甚至還不是紅門的人。

    一個不是紅門的人是如何取得那麽多人的信任,他到底想幹什麽?

    組長的目光不明,隻是再三囑咐看守人員:“看好這個人,不要讓任何無關人員接觸他,也不要給他任何危險物品。”

    即便這人總是隱在幕後,表麵上也是溫和無害,但他總覺得這人很危險,現在又有這封信的事情出現,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查一下這個叫雷刀的人,他之前一定也在賀縣附近活動。”組長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另外,盯著賀縣郵局那裏,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這封信的出現,讓他們進度推進一截的同時,又給他們帶來了新的迷霧,那個曾經給三爺出主意的,現在極有可能是殘餘組織領導的人到底是誰,那個叫雷刀的人又是怎麽得到這封信,寫給程奇到底有什麽目的。

    調查部快速動員,一邊四處查詢,一邊將這封信再次分析了一遍。

    順便——分析一下那個常常給他們送消息來的信。

    如果說第一次華大事件,他們認為可能是知情者匿名投來的信件,不願意暴露身份可以理解。

    可第二次開始,那個人透露出來的信息就令人心驚,無論是紅門據點還是華國運動這個組織,都不是普通人能夠知曉的東西。

    這次的信件更是如此,連程奇自己都說認識他的人不超過三個,那這個人又是怎樣發現這封信然後向他們舉報的?

    雖然目前看來是友非敵,甚至可以說這個人的每次透露的信息都幫了他們的大忙,但沒有人因此放心。

    這個人為什麽對紅門知之甚深?為什麽會知道華大間諜,知道華國運動?他到底還知道什麽機密的東西,會不會也透露給別人?他們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存在。

    隻是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小心,哪怕他們之後已經加強了警戒,也還是沒有人發現這信到底是誰是什麽時候投進來的。普通的信封,普通的紙,普通的報紙剪裁字,沒有留下一絲能讓人探究身份的東西。自然的,他們的調查一無所獲。

    下一次,隻希望下一次來他們能得到什麽線索。

    *

    如果蘇葵在這裏就會告訴他們,沒有下一次了。或者說,可能有下一次,但絕不會是現在。

    他們的警覺性強,蘇葵的警覺性更強,這一次去,她明顯地感覺到暗中警戒加強,也不知道是為找她還是為了安全。

    事不過三,蘇葵已經將這件事所有能夠指明的疑點都告訴了他們,隻要按部就班查下去,離事情的真相就不遠了,她沒有必要再冒險。

    僅憑那三封信,他們或許對舉報人的身份有猜測,但絕不會查到自己身上。

    沒有人看得出蘇葵這段時間做了什麽,隻知道她的生活一如既往,每天都帶著自己家人在京城各個景點遊覽。

    蘇愛國和李桂珍不會忘記自己第一天來到既京城的震撼,更不會忘記他們第一次看到那棟雕欄畫棟的大院子時的呆滯。

    聽到蘇葵說那就是她買下的四合院的時候,兩人連口水都忘了咽,看到蘇葵拉著秦曉蘭走進去半天,愣是沒敢把腳踩進去。

    他們原以為蘇葵買的房子就是普通房子,誰知道她竟然買的是什麽四合院!這麽大的宅院,這麽寬敞又好看的房子,還是在京城,那得是以前大戶人家才能住得起的東西!

    就是在他們賀縣以前見過的那些地主老財家房子都沒這氣派!

    兩人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啥東西都不敢摸,李桂珍沒忘記自己結結巴巴問小葵這房子多少錢的時候,她輕飄飄說道:“不多,也就一萬多塊。”

    李桂珍當場就厥過去了,真暈了的那種,半晌都喘不過氣。

    對蘇葵來說一萬不多,和後世一比就是個渣渣,別說買四合院,連個廁所都買不到。

    即便現在錢貴,一萬元不下於一個億的價值,對她目前的收入來說也是可以負擔的支出。

    不管出於以後的打算還是留作念想的考慮,她都絕對是賺到了。

    可李桂珍他們不這樣想,對他們來說,一萬元那是什麽?天文數字!這輩子也沒聽過的數字!她甚至都分不清一萬有幾個零,就知道他們一年攢幾塊錢的話,攢一輩子,不,攢到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沒有這麽多錢!

    不僅她暈了,蘇愛國也要暈了,就是秦曉蘭都下意識從椅子上彈起來,嚇得再也不敢坐這裏了。

    要不是蘇葵拉著她,她能趕緊出去,生怕把房子哪裏磕壞了。

    這是蘇葵買的房子,秦曉蘭就是被這錢嚇到了也沒讓她退了說不買,隻是問了她錢還夠不夠,她還攢了點要不一起給她?

    倒是李桂珍暈來暈去腦子也傻了,竟然對蘇葵說:“小葵啊,幹啥花一萬塊買這麽貴的房子,這一萬塊要是給咱家裏,那得……”

    還好蘇愛國立馬清醒,趕緊扯住了她。

    可惜蘇葵已經聽見了,對她微笑道:“大嫂,我花我的錢買我的房子,你有意見可以不住的,門在那裏。”

    聽到這曾經熟悉的話,還有她臉上熟悉的讓人害怕的笑,李桂珍立刻就嚇清醒了,瘋狂擺手:“不不不,我沒有意見,買房子好,買房子好!你的錢你自己做主,我啥也沒說,啥也沒說!”

    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蘇葵真跟她算舊賬,要是真讓她回去就完蛋了!

    嗚嗚,你說她剛才怎麽就跟傻了一樣,竟然跟小葵說這種話,小葵不會真那麽狠心讓她滾蛋吧?她還沒住過大戶人家住的院子,還沒有好好看過京城,別攆她走啊——

    好在蘇葵沒有攆她走,接下來幾天還按照計劃帶他們一家人遊覽京城,從故宮廣場長城,到各處園林和十大建築,給他們幾個連縣城都沒有出過的人好好開了開眼界。

    更不用說蘇葵是個合格的導遊和解說員,每到一處都能給他們講解,吃喝玩樂一應花費都是她出。還不知道從哪裏借來一個相機,說要給他們拍照留念,可以說是絕佳的體驗。

    就是看著她淡然的笑,讓李桂珍是一邊興奮一邊心裏直打鼓,總覺得蘇葵會找她算賬,一直謹言慎行,不敢給她惹事。

    但她不惹事,事情卻要來惹他們。

    蘇葵十六號開學,因此秦曉蘭他們十五號離開。十五號是元宵節,他們準備一起吃頓團圓飯。

    正月十四號這天早上,蘇葵早早帶他們去東單菜市場那裏買菜,東單菜市場經過公私合營,現在是一家國營菜市場。菜肉蛋各種副食全部齊全,是京城最大的菜市場。

    菜市場附近就是一條古董大街,民國時期很是紅火,現在基本已經衰落了,改成了一個自由市場,公私合營。賣一些精巧的手工藝品,家裏的小擺件,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古董但多半是仿個形式的東西,還真有不少人來這裏逛逛。

    蘇葵就帶秦曉蘭他們來這裏看看,趕上正月十五前夕,又在菜市場附近,人真的特別多。

    不僅有華國人,蘇葵還看見好幾個外國人。

    人一多事就多,這不,蘇葵一眼就看見有人把手伸進了某個人的包裏。

    巧的是,這個人她前段時間在報紙上看過。

    作者有話說:

    一個外國人,誰啊?